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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禁爱(帝王兄妹)-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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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下我不理,可没料到,他竟伸出手臂接住了我,他抱着我,没让我摔倒在地上,我躺在他的怀中,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露出惊恐的表情,他握着我涂满鲜血的手,紧紧的用掌心包裹着,一直低语的喃喃,“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低落。。。。下一更,周五。

☆、第三十九章 男儿泪

我醒来了,却感觉到;又被拉回了那个噩梦里。

我没能劫后余生;一个宫娥端着一盆血水出了去,我见着她微微摆了摆头;那是怜悯;还是叹息?我的身子又痛又疲乏,我很累;很想睡,可沂丞在我身边发着脾气,我扭头,吴太医正跪在地上;一筹莫展的皱着眉,吴太医是整个太医馆医术最高明的太医使,是这次随行御驾出猎的指定人选,见着他我心里总还是系着一丝希望,也许还能得救。

“王爷……姑娘被射中的这一箭,太过接近心脏,乃是致命伤,本来早该活不成的……” 吴太医连连垂着脑袋感叹,“只不过在拔箭之时,伤口被撒上了一种名为‘鬼步子’的药粉,在征战上,士兵受了重伤濒临死亡的时候,若是撒上这种药粉,便能掩盖伤口,暂时的忘却伤痛,从外表上看就跟没受伤的正常人一样,还能继续拿起武器与敌人拼死一战,但只要时辰一到,那身上的伤就会立刻发作,仍然还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不,不可能的……”沂丞极力的否定,他的声音,却充满了空洞,“本王从来没听过这种东西,她分明刚才还好好的,一点症状都没有,本王不相信……”

吴太医没有再说话,垂着脑袋,眼底全是绝望。这样沉寂了片刻,沂丞,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说,“不管如何,她现在还活着,神智也算清醒,一定有办法医治的。”

“办法……不是没有。” 吴太医这样说,可眼里却没见着一丝期许,“那支箭毕竟没伤着姑娘的心脏,只是破坏了心脏周围的血管,造成失血过多,有一种名叫薯木天的名贵草药,对修复血管极有疗效,若能摘采到这种草药作为药引,兴许还是有救的。只不过,”吴太医的嗓音发着颤抖,“月湖山上虽长有薯木天,却离这里实在有些路程,且夜深难以摘采,如今姑娘已是弥留之际,怕是……等不到啊……”

沂丞一把揪住吴太医的衣襟,硬是将他从地面提起身来,“你随本王走一趟。”

我想喊住沂丞,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这次我很快就读懂了他的眼神,很简单,就两个字,等我……

沂丞匆匆有序的吩咐了哪些人陪同上山,才要出发,却听到一个气势汹汹的声音“慢着”,便见着太皇太后带着两个宫娥进来了阁内,沂丞没有听,继续往前走着,太皇太后上前拦住了他,太皇太后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我,又将目光停留在沂丞的脸上,神色变得越来越不满,但她一开口却还是语重心长,“丞儿,哀家听说了,这丫头胡乱闯入围场,不幸被不长眼的箭给射中了,伤的挺严重,快要不行了,是吧。”她似乎怜悯的向我瞟来一眼,我在心里冷笑,她看起来,永远都是那么的高贵,仁慈。

“皇祖母……请让孙儿……”

“哀家也都听见了,”太皇太后挥了挥手,提高声音将他硬生生的打断,“你要吴太医带你去山上采药是吧?”她的面上浮出一层惋惜,“可吴太医都说了,路程实在遥远,就算你不顾身份非要为这丫头去上山求药,等你赶回来,你还是救不了她啊,你甚至连她最后一面也见不着。”

或许是回光返照,我的意识非常清晰,也渐渐再感觉不到疼痛,听太皇太后这番话里,明显是在暗示沂丞,以他的身份为我做这些,实在是纡尊降贵得厉害,太有损皇家颜面,而沂丞……沂丞不语,隔着这样远的距离看着他的背影,我竟也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似乎打着梗,这是人在遭遇极为难过的境遇时,才会有的反应,呵呵,我想,我一辈子也没猜懂过他的心,如今却把平日没看到的,没看懂的,渐渐都看了个透彻,我想着我这样子的离开,究竟会是感到遗憾,还是欣慰……

“不,我一定要试试……”他的声音很不稳,“我……”

“你若是当真的爱着她,就不该在这个时候丢下她,你就要好好的陪着她,让她走也走得安心才是。”太皇太后语毕,吴太医就识时务的跪了下来,一个响头磕在地上,“瑞王爷……太皇太后所言极是,老臣敢断而言之,就算您摘采到了薯木天,也必定是回天乏术,反而,耽搁了时辰……请瑞王听老臣一言,不要到处走动,就留在姑娘身边,难道您真的忍心让她孤单上路吗……?”吴太医不是个没心肠的庸医,我知道,这番话,是为了顺从太皇太后,也是,实言。沂丞一定该是明白的……

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而我,也感到越来越困乏,我忽然也很害怕他会丢下我一个人,让我孤零零的离去……我希望他能答应。

“丞儿!!”太皇太后盯着他的脸,突然发出狠狠的一声怒吼,连我都被吓到了,“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在哀家的心中,你一直是哀家的好皇孙,是咱们启南傅陵枼氏第六代最为优秀的皇儿,可你今天,实在太让哀家失望了,你竟然为了区区一个民间女子,你,你……”太皇太后气的面色骤变,指着他,手臂都在抖,“看来,她确是你的命中劫数,也罢,也罢,你便好好的送送她。”她扫视过周遭一行人等,厉声道,“你们都给哀家退下,谁也不准来打扰他们!!”

很快,这偌大的房阁内,就只剩下了我和沂丞两个,他还立身站着,身边是一扇半开半合的木窗,一如,旧时的模样……

旧时……我忽然恍悟。

这样的情景,这样的背影,使我想起了,那个我分明在梦里记起,又被我给辗转模糊掉的一幕……原来是他啊,幼年时我高烧病重,便是沂丞,一直在床头守护着我,照顾着我……我的眼睛忽然发酸灼热,我想喊他的名字,可喉咙却塞满了许许多多的苦涩,我挣扎着,坐起身来。

“沂丞……”我的眼泪落了下来,沂丞转过了身子,我怔怔的看着他,他向我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慢慢的,搂紧了我,“还是……留不住你……”他哽咽着说,嗓音嘶哑得不像话,他的下颚贴着我的额角,于是我的额角上,一片温湿。

我静静的躺在他的怀中,感觉这一切,有如梦幻浮影,这真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像神一般的男人吗……回忆着往昔,慢慢闭起了眼。不断的憎恨,无止尽的伤害,彼此纠缠的报复,最为荒唐的结合……到了现在,却什么也不剩下,只剩下我们两个的眼泪,再往后,便剩下的,只是他一人,他哭的又是什么?即便是这样煎熬相处的数十年,也会试炼出那“不舍”两个字么。

“对不起……”我轻声的说。

沂丞听罢,沉默着,只是手臂,将我抱得更紧了些。

“十七王爷,您不能进来,太皇太后和瑞王爷吩咐了……”

“让开!!”

……

忽然,阁外响起了嘈杂之声,隔着距离虽听得隐隐约约,“十七王爷”这三个字却装了心里去,我知道是隽行来了,我很想再看看他的模样,可惜,我却再也没有力气把眼睛睁着,我合起了眼帘,似乎迷糊听见隽行的声音,离我很近,他说,“谁让你不听话,药也不服就胡乱的跑了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暗黑越来越浓沉之时,剧烈的刺痛使得我重新睁开了眼缝,太痛了,我囫囵的喊着“痛……”又重新见着了光线,隽行和沂丞都在我身边,隽行正握着我的手,将一根细长的银针扎进我的中指里,他也正看着我,目光,冷冷的,我瞧见了,他的靴子上有泥土的痕迹,当下就明白,原来不见他的那一会,他是为我采药去了。

“醒了,”隽行对沂丞道,“赶紧趁热让她服下这碗药。”

沂丞扶了我半起了身子,让我靠在他的肩头,就见着一碗黑褐色的药正在向我的嘴唇靠近,我扭头看了看沂丞,他急切不停的低语着,哄我喝下去,我便先是嗅到了苦味……苦苦的,就像是沂丞的心,我的眼睛似乎被那药的热气又给熏出了泪,一闭眼,泪就顺着面颊往下淌。

“良药苦口……”

我听见沂丞说。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般的哄过谁劝过谁。良药……苦口……我一直哭个不停,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是我的“良药”。

那药汁极为浓腥,我才抿了一口,就给那味道呛到了喉咙,虚弱的咳嗽起来,再喂下去,我也没办法吞咽,全都给吐了出,这时沂丞举起碗自己喝了一口,跟着俯□来,覆上了我的唇……

我瞪大了眼睛,太近,我看不清沂丞的脸,只是不能再拒绝那些苦烈的药汁,全都顺着喉咙流进了胃里……隽行正在一旁,我一直与他对视着,直至不忍再看,便淡淡的闭了起来,今日哭得太多,尝到的苦味也太多,便感觉自己深陷于一片深深无尽的苦海之中,苦海无边,回头,亦是无岸……

——————

五月半,初夏将至之时,气候已是有些炎热,我立在凉亭里,手里拿着蒲扇为世显送着凉,世显手里捧着一大册的文章史书,嘴里将今日从老师那儿学到的东西念了一个下午,我在一旁听得耳朵快生了茧。

我对他说,“看不进去就别看了。”

世显皱着眉反问我,“你怎么知道我看不进去?没见着我正在认真的做学问吗?”

“认…真…做…学…问?”我凑近他的脸,左瞧右瞧,还是只看到四个字,苦大仇深。

他装得不好,这么一来就被我给看穿了,干脆恼火的将书册摔在了案头,两手托着腮帮子道,“这上面写的东西都无趣得很,有什么好看的!我要是不念出声来,恐怕就要瞌睡了。”

我听罢,随手也翻了几页瞧瞧,是很无趣,一大堆的之乎者也治国之道用兵之法,文字晦涩内容枯竭,别说世显一个五岁大的小孩子,就是我看了也立刻犯了头痛,世显在一旁抱怨,“母妃给我找来的那个邱师傅,说是多有名气多会做学问,从他那儿教出了多少了不起的人,可我就觉得他像块木头,我可不想长大以后也成了一块木头。”他说着,一把抢过我手中的蒲扇,一阵猛摇,似乎才觉得舒心些。

“小竹儿,不如我们来想个什么法子,把这个邱师傅赶走,你看怎么样?”他抱怨了一会儿,就起了这坏心思。

“我是来与你陪读的,可不是来帮你出这些馊主意。”我点了点他的额角,心里还在盘算着,隽行唤我前来这荷长居,莫非就是让我干书童这差事?世显又来了招数,拽着我的手臂一口一个“小竹儿姐姐”,我被他弄得没了法子,想了一想,只好哄着他说,“我倒是有个办法让这本书变得有趣。”

世显对这书是彻底死了心,怎么都不肯信我有这本事,我神秘的冲他一笑,取了笔墨翻开书页就画了起来,我在每一页的页脚空隙上,都画了两个简笔小人,一连画了十几页,单看内容,便是左边的小人朝右边的小人扔石头,右边的小人被砸倒在地,又起身拿石头砸左边的小人,画完后,搁置了笔,得意洋洋,世显在一旁看了半天,不屑的哼道,“这算什么有趣?我画的画儿也比这个好看多了。”

“这么看当然没趣了。”我让他凑近一些来,然后用手指快速翻动起带着画的书页,只听得世显大呼神奇,我再问他,“可觉得好玩儿?”

“好玩儿!!太好玩儿了!!”他拿着书册,一遍一遍的翻来翻去,眼里尽是光彩,“我看见小人全都动起来了!!小竹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心里叹着,像画动画,下五子棋这些,都是从前上课无聊时为打发时间才玩的小游戏,想着往昔,真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如今见着这小游戏也能让世显枯燥无味的生活中凭添一些开心,我也,倍感欣慰。

我又教他画了几个新的样式,世显越玩越觉得有趣,捧着那本书册哈哈大笑起来,恰巧这时,从那头廊子里走来检查功课的邱夫子,我赶紧的拍了一下世显,让他收敛一下,世显也瞧见了,却还故意笑得更大声,转眼邱夫子已经走到了跟前。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沂桀的秘密揭晓!

感谢每一位支持阿汐的孩纸,阿汐已经振作起来啦,昨晚发生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关于更新,阿汐还是要说一下,阿汐是兼职写手,能更新一定尽力更新,是害怕筒子们等得心急,每次都把下一章更新时间写在公告里,并且答应了一定会做到,希望筒子们理解,下一更在明天中午11点左右哦~~~

☆、第四十章 歧路,秘密

邱夫子不解的询问世显,“这本书都是记载的列国之事;为人处世之道;建国用兵之计,老夫不懂;却是有何可笑啊?”

我帮着世显打圆场;忙赔着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小王爷正潜心钻研个中真谛,从中得到乐趣,自然笑了起来。”

邱夫子看了我一眼,点头道;“倒是个巧嘴的丫头。”

这时世显才止了大笑,放下书册看过来,邱夫子端出师长的架子,撩着那下巴上的几根胡须,问道,“小王爷,今日上午,为师教了你何谓读圣贤书,现在你给夫子讲讲你对……”

“诶!”世显不客气的挥手打断了他,扬起小脑袋,眼里全是古灵精怪,“邱夫子,学生听闻先生您天下事无所不知,不知可否让学生先问您一个问题?”我心想,这小祖宗,可真不是盖的,挺明白举一反三的道理。

邱师傅被世显戴了一顶高帽,难免些许得意,嘴上却也谦虚的说,“不敢当不敢当,请小王爷开口,为师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世显清了一下嗓音,道,“敢问邱师傅,可知怎么画一幅会动的画儿?”

“这……”邱师傅苦思冥想,最后得出一个糊弄人的结果,“若作画之人拥有那神来点睛的本领,那自然画什么都会……”

“我不是说的那种!!”世显再次打断了邱师傅,邱师傅的嘴型还停留在那个“会”字上,可怜的呆住了,“我是说,能亲眼见着它会动的。你懂得画吗?邱师傅?”世显牵起嘴角笑了笑,话语明显带着挑衅。

“若非仙人施法,谁能有这副本领!”邱师傅被个小孩儿耍弄了半天,也有些不耐了。

“哈哈!”世显更为得意,“小王爷我就有幸,遇到了这位仙人,她会施法,让画儿动了起来,仙人说比起邱师傅你,她更加有学问,想代替你来教我,邱师傅觉得怎么样啊?”

我听罢这话狠狠瞪了世显一眼,世显不以为然,邱师傅的面色顿时变得大不好看,这才明白了世显这小鬼的意思,怄气道,“如果真有这般仙人,老夫倒像见上一见,看看那会动的画儿是个什么模样。”

“这可是邱师傅你说的。”世显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向邱师傅招手,示意他走过去,邱师傅虽一脸的不情愿,可也无可奈何的走了过去要瞧个究竟,世显将那册书放到邱师傅面前,呼啦啦的,就翻页起来……

“这,这,这……”

看完“仙人作的画”以后,邱师傅额头青筋暴暴,冷汗直冒,世显眼见邱师傅这副表情,当下感到大为解气,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了,我不断的给世显使眼色,让他留心身后,世显这家伙却一心沉溺在胜利之中,完全没发觉,隽行何时立在那不远处,这一幕必然尽收眼底。

“怎么样,邱师傅,这下无话可说了吧?”世显胆子越来越大,整个人都爬到了石案上,居高临下指着邱师傅的脑袋道,“依我看,您老就让位吧,先去练练这作画儿的功夫,我再考虑要不要拜你为师。”

邱师傅忽然跪了下来,将世显给吓了一跳,忙摆手到,“就算本领不及仙人,也不用给我跪下啊……”

下一刻,一双手臂就将这活宝贝给从案头抱了下来,世显回头一瞧,“父王……”那得意之情立刻跑到了九霄云外,看来,这小家伙还是挺害怕隽行的。

“你们在干什么?”隽行扫视过我们几个,邱师傅嘴里一直念叨着,枉读圣贤书,教不好小王爷,请王爷赎罪云云,我则将头埋得很下,心里又是另一番心思。世显想起什么,献宝似的将书册捧到了隽行面前,兴奋的说,“父王您看,这是小竹儿教儿臣画的,会动的画儿,是不是很厉害?”

我心里一阵慌堵,一时也不知要解释些什么,只呆呆的看着隽行翻动着那本书册,我一直瞧着他的脸,他的面上却不辨喜怒,一如眉间那抹清淡,片刻,隽行将书册放回了案头,抬眼看向我,似笑非笑道,“让你陪显儿读书,倒真读出些名堂来了。”

我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心里有话,这刻也就全说了,嘟哝着道,“世显年纪还这么小,哪里读得懂这样生涩不明的文字,就算是学习,也要循序渐进,不可拔苗助长,不然让他从小就对这些充满了恐惧,长大后就更谈什么做学问了。”我一口气说完,似乎听见心在砰砰直跳,世显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而那个邱师傅……我对不住邱师傅,感觉他就要气绝身亡了。

隽行盯着我的脸,像是在审视盘度着我的心思,我又赶紧闪过了眼神,不再与他四目相对,又是漫长的一小会儿,听见世显哀求的道,“父王,小竹儿她什么都懂,不如就让她来做我师傅教我做学问,好不好,好不好嘛……”世显还是老招数,拽着隽行的手臂撒娇摇晃,可惜,这招似乎对隽行无效,他冷冷的那一眼,就让世显立刻识趣的收回了手,隽行又将目光横扫过来,不咸不淡的质问,“什么都懂?懂得跟你一道挖蚯蚓,懂得教你耍这些无聊的小伎俩,还要教你做学问?做什么学问?”世显听罢,脸蛋红通通的,将小脑袋埋的很下,不敢再多嘴一句,被他这样一说,我也感到很是羞愧,面颊上像火烧的云,又听见他吩咐了两个丫鬟,将世显带了下去,邱师傅也立刻跪安了,就剩下我,还不能离开,世显害怕我被责罚,一个劲的对隽行囔道,“父王不要怪罪小竹儿,这些都是儿臣出的主意,不关她的事……”然后被牵着走远了,还一步三回头,我看着他小小的背影,心里觉得暖暖的。

隽行蹙紧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每次与他独处,我都感到分外的紧张,掌心都出了汗,我只好将视线放得更远一些,举目这荷长居的长廊庭院,楼台水榭,以及,那一池还未绽放的荷莲,蓦然目光又停留在水面的两个倒影,心下一紧,随即,又是怅然。

“想不到你跟显儿倒是挺合得来。”他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我莞尔,看着他,他一笑,道,“不必这么紧张,你也害怕我吗?”

“不是害怕,”我抢着脱口而出,“而是,而是……”却没了下文,便抿紧了唇,赶紧换了一个话题,道,“对不起,王爷,我看世显实在是没办法读进去,所以……”

“我把你单独留下来,并不是为了显儿的事情。”

隽行将我打断,我于是沉默下来,看着他唇边变幻莫测的浅笑,他续而又道,“听说沂丞已经决定册封你为他的正妃。”

我没料到他会跟我提起这件事,我压抑住心里的潮涌,也用一个微笑来回复他,“王爷的消息倒是很灵通,感谢王爷如此关心了。”怕是站了一下午,站的太久,步子也悬浮起来,后退几步,跌坐在石凳上,隽行走过来,仔细的瞧着我的膝盖,我顺着他的目光,月白轻纱的裙襟下,那两块小孩巴掌大的乌紫淤痕,已然显眼,“这也是他干的……?”隽行朝着我的膝盖伸出手来,我的腿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他的手却停留在那表面,没触及,慢慢的,又收了回去。

我不语,别过了脸去,听见他略带嘲讽的口气道,“看来沂丞为了将你留在身边,宁可不折手段。”

我心里泛起隐怒,他特地留下我,就是为了嘲笑我么,他知不知道,这么做,是揭开了伤疤又撒了一把盐,我有多痛,他又知不知道?我瞪着隽行,呼吸有些不稳,他却一直是那般若有若无的笑意,我起身来,向他福了一□子,“如果王爷没有其他吩咐,奴婢先告退。”

“站住。”

隽行喊住了我,我没有转身,他却绕到了我的身边,问道,“沂丞这样对你,难道你就不恨他么?”

“恨?”我苦笑了一下,“我没资格恨他,他也没资格恨我。但不同的是,他有足够的权力摆布我的人生,而我却没有自己掌握命运的机会。”

“也就是说,你会答应这桩婚事?”隽行这么无所谓的问着,一双眼里,满是荒唐与讽刺,我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认为,我可以拿什么去反抗?”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进逼视,用只有我们两个听到的声音,轻声的问,“这么说,你们并不是两厢情愿,是他强迫你做他的女人……?”

“不,他没有强迫我……”我咬牙,寒心彻骨的笑了笑,我踮起脚尖凑在他耳畔轻吐纳着气息,“他打算将我送给越姜国那个肥猪做和亲的玩物,为了报复,我爬上了他的床,勾引他做出了万劫不复的事情,从此他便恨我入骨,用尽一切办法来折磨我……”我的脚跟慢慢重新落回地面,扬起眼帘,迎上隽行的愕然,我凄然的扯了扯嘴角,其实,我可以不必说的,可我对他……

这丝妄念,不肯灭去,一直倔强的悄连在他的身上,这样的牵绊,使得我疼痛不堪,煎熬挣扎,若不亲手碾断,我怕这一生都得不到解脱。

隽行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对我说,“生在帝王之家,往往无从选择自己的命运。”不知为何,他的眼底滑过了一丝黯然。

“但承受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既然不愿被人控制,就要学会控制别人,尤其,是在这大明帝宫里。”隽行的眸色,越来越锋锐,“这帝宫就是一个棋盘,你我都是那盘上棋子,所谓命运,只有两种,要不就被人吞掉你的一切,不想做被吞噬的那一方,你就只有拼尽全力,吞掉别人……若是你,你愿意做哪一方?”

我凝望着他那双含笑的眼睛,一时间,背后发起了一层淡淡的冷汗,暖风兮兮拂来,浑身被吹得酥麻不已,也不知如何回答。

“小时候的事,还记得多少?”他背着手,不再看我,也眺望着湖面的风景。

我嗅着那清风的幽淡,兀自摆了摆头,徐徐道,“自八岁那年在灵堂重新醒过来,从前的许多的事情,都忘了……”

“那,沂桀呢?可还记得他?”

我惊诧的转头,隽行正颇有深意的冲我笑着,“如果你还记得沂桀这个哥哥,我会给你想要的答案,今晚宫外的清雅轩,我们叔侄二人,便痛快的畅饮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明天上午同样的时间,米娜桑不要错过哟~~请继续留言给勤劳的汐猫~~喵嗷嗷~~很多筒子们猜测着男主们的心思,其实每个人的心思都蛮复杂的,没有单一的目的,看下去,剧情会很快展开,嘿嘿~汐猫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十一章 疑云,惊心

一路软轿徐行,心也随之忐忑不已;出了帝宫;皇城内已是华灯初上,一派盛世繁华的街景。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着夜色下的宫外皇城。这样华美的景色;我的心思却全然不在上面;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软轿停了;丫鬟为我掀开轿帘,一个小厮跪趴在地面,让我踩着他的后背下轿,我于心不忍;便扶着轿栏自己跳了下来,结果狼狈的摔在了地面,几个丫鬟忙七手八脚的过来搀扶我起身,其中一个,我认识,便是那日在隽行营地见着的碧灵,碧灵扶着我的手臂,引我往前走,剩下的人没有跟过来,而是拉了马,去了围墙边的一个后院子里,我问碧灵,“那天我走了,你没事儿吧?”碧灵叹了口气,微笑道,“那天奴婢倒是安然无恙,出事的却是姑娘您。姑娘您这样好心,皇宫里,可容不下这样的心肠。”后半句,她嘟哝着说得很小声,走了几步,仰头就见着了一座小轩,那牌匾上清楚的写着“清雅轩”三个字,若不是今日心事重重,我定会欢心的爱上这块地方,竹轩小楼,香灯美酒,亦是一派别样的闲逸之情,只是如今,“闲逸”二字,已是与我毫不想干了。

老板娘见着了碧灵,赶紧的从那头过来打了招呼,又笑看我道,“这位定是昔姑娘了,王爷已在楼上雅座侯了多时,快请随我上去罢。”

离那千秋阁五步远的距离,老板娘不再往前多行一步,说了“请”,便转身下了楼去,又行了两步,碧灵对我说,“姑娘先进去吧,奴婢就送您到这儿了。”这便剩下了我一个,孤零零的站在这儿,往下看,楼下热闹不已,客似云来,可二楼的这三五个隔间倒是沉寂得很,好像都被包了下来,内里都是空的,除了那千秋阁内亮着灯火之外,我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犹豫,便一鼓作气的走过去,掀开了那淡梅垂珠的门帘。

阁内四四方方,中间也是一个四方竹案,案上一套冰心青瓷的酒具,也上了各式的精致小菜,隽行一人坐在那案边,举杯小酌着,抬眼看见我,淡淡的笑了笑,邀我来入座,我记得沂宁说过,隽行少年时,个性不拘言笑,可如今再遇,他的面上却总带着清浅的笑容,看起来,儒雅而温柔,想来这十几年的宫廷生活,几年的带兵征战,让他自少年蜕变成了一个沉稳的男子,外表练就出了一份柔和,可那颗心,却被打磨得有多锋锐呢?我想着这些,已是就着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恍惚看着他的脸,心里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涟漪。

他翻起了一个酒杯,为我斟上了一杯酒,“尝尝这儿的佳酿,味道如何?”

我接过,抿了一口,嗅着香冽,可喝起来,却被呛得直咳嗽,隽行又帮我夹了些菜放在碗中,笑道,“本以为聪慧的女子,酒量也是不错的,看来你并没有承袭到你母亲的全部。”

这句话,在我理解看来,含义有很多,我不习惯与人对话城府太深,尤其是他,便直截了当道,“今日请我前来一聚,定不是喝酒品菜这样简单的吧?”

“这些菜的味道不合你的胃口么?”他却不以为然,但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不多吃些菜,待会儿身子吃不消。”

“什么??”我没听懂。

他笑道,“罢了。”转眼就收起了玩笑之情,对我说,“今日约你出来,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他拍了拍手掌,我这才注意到孔雀屏风后还有一个隔间,有人从内里走了出来,我盯着那个男人的脸,我是记得他的,他就是那日我在瑶华苑附近撞到的,穿着太监服的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噗通一下跪在了我的面前,“图布玛参见绾公主……”

我腾的站起身来,错愕看向隽行,隽行对我道,“他有办法,可以让你找回丢失的记忆,待到你想起一切来,自然就会明白。”

见他已都安排妥当,我也只好暂时忍住心中的疑惑。

图布玛取出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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