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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宠这技能 作者:甄栗子(晋江金牌编辑推荐vip2013.05.07完结,宫斗)-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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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那女子请了安,道明来由:“皇上刚喝下醒酒汤;让奴才去寻您来服侍呢。可巧儿您就来了,且随奴才进去吧。”
那女子颔首;不发一言。
内侍觉得有些奇怪;不过除了赵公公,这薛婕妤素来不与他们打交道;不肯多话也是正常。谁让人家得宠呢;吹几口耳旁风皇上还不是由着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这些小人物也不敢有怨言。
他侧身放低姿态,引着这女子去了。
女子迈入主营帐,看见床榻边几上的空碗,和床榻上那扶额倚枕,因饮酒犯困而睡着了的帝王。
她脸上几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又是庆幸。
咬了咬唇,她褪去衣裳委地,爬上床榻。待那稍嫌冰凉的手在解皇帝襟带时被猛的抓住,然后听见皇帝含糊唤了句:“小乖……”
她心一沉,又跳的有些快。缓缓抬眼望去,直到确认皇帝已然熟睡方继续手上的动作。
二人衣裳尽褪的卧躺在一处,她学着入宫前学来的技巧撩拨着睡梦中的帝王。帐中灯熄,一室寂静。
…
碧桃掀开布帘走出营帐,眺望一望无际的草原日出,那旭日正亟不可待地露出半张脸,满是活力朝气。
趁着没人,碧桃眯起眼儿舒适地伸了个懒腰,感受空气里凉丝丝地温度。
“主子,这药还没换呢!”芸缕探出身子,连忙道,“太医嘱咐了,须得更换三次才能见效。”
碧桃想起小臂上蛇咬出的痕迹,整凑了一对儿,印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可怖。于是招手:“将东西带上,咱们去皇上那儿换。”
唔,救他一命,可得时刻提醒他。
“主子!”芸缕跺脚,生怕主子不着调。
“急甚么,”走在前头的人儿回眸,笑的促狭,却仍是给她解释道,“咱们是去关心皇上的伤势,又不是做十恶不赦的事。反正都是破皮儿的伤,涂什么药都一样,走走走。”
她偶尔迷糊一次,皇帝只会乐不会怪罪。
那就是个恶趣味的帝王。
陆陆续续地,也有人从帐篷里出来,公卿大臣一列的她自然要避开,若是碰上女眷,待她们行礼后离开即可。
主帐前除了内侍宫女自然鲜有人走动,窥伺帝踪可是大罪名,除非有事欲禀,其余人不敢在此处徘徊。
碧桃停下脚步,扫看了眼那内侍几乎要瞪出来的眼睛,皱皱眉,上前撩帘。
一只纤纤玉手却先她一步掀起布帘,等与她相同的脸露出,双目相对,二人皆是有些吃惊。
碧桃心里微沉。
绿萼嘴角稍稍扬起,难得的好心情。有多久没见她这副表情了,就如十几年来自己始终占据着父母心里的位置,而她只能羡慕黯然的站在外围。
“妹妹怎么来了。”
碧桃没管她,她将视线一转,转向营帐里正系衣襟的那个人。
她落下一句:“你先别走。”而后走到里面去,将皇帝的手碰开,亲自替他系着。气氛是诡异的沉默。
本来薛绿萼也想替皇帝更衣,但皇上没答应,她这才想去叫宫人来服侍,与碧桃撞了个正着。闻言,她也真就站在那里没动,不知道是因为被碧桃的反应迷惑,还是想看她要怎么做。
“小乖,”见她鬓角微松,皇帝便伸手替她将垂下的碎发拢到耳后,“一定是梳头的时候又乱动了,总不见你坐正一刻。”
绿萼因皇帝的话眼底逐渐冷凝,那个昨日听到让她有片刻失神的称呼,还有那句熟稔关怀的话。她不明白,这个恣意妄为地妹妹,到底皇上看上她什么了?明明在家时,父母都是喜欢她的,自己才是忍着寂寞苦累被家族教育出的那一个,怎么偏偏让她得了皇上的喜欢。
皇上已经许久不曾去她的锦绣阁了,就是她晋美人位,似乎都是看在她妹妹的份上。此次出行是皇后娘娘安排给她的机会,她必须把握住。
但在知道妹妹救了皇上之后,她就猜测昨晚皇上会召妹妹前去服侍。她不能干等着皇上想起来,但她骑射功夫又远不如诗书画艺,所以在得知消息做出一番筹划后,她剑走偏锋,夺走了属于妹妹的侍寝机会。
成王败寇,只要赢就行。
“皇上,您找的她?”碧桃没有顺着皇帝的话说,而是直接问道。
皇帝本来见碧桃举止如常,断定不了她是不是生气,便拿话一试。如今看来,还是那个小醋桶。他道:“朕记得昨晚让赵忠信去找你。”
他没继续说,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几个傻瓜猜不到。
“哦,原来是姐姐假扮妾身夺宠?”碧桃扬起下巴,嘴角勾起嘲讽的笑。看见薛绿萼瞬间变白的脸,心道,真是抱歉她不会拐弯抹角,让古代含蓄的姑娘们受惊了。
毕竟她们是一个家族出来了,人前做事皆要留三分余地。
可是碧桃又不是家族精心培育出的,脸面可不是别人给的,是得自己挣的。她薛绿萼不要脸,她干吗要帮她藏着掖着说不得?
她顶讨厌有人打着她的名义做事,更可恶两人相同的一张脸。此时她倒有些明白为什么薛绿萼不待见薛碧桃了。
薛绿萼听到后冰冷的模样有了裂痕,然她话说的坦然,不曾低低泣泣地争辩,让人无形中产生好感:“昨夜妾身走在路上被皇上身边的公公拦住,他唤妾身薛主子,妾身也不知道原来他唤的是妹妹。是妾身弄错了。”薛美人,也是薛主子。
说完她看向皇帝,眼神因专注显得脉脉。
于一个表情少有外露的冰美人来说,确实引人遐思,渐渐就心软了。
碧桃想了想,含笑道“既然姐姐也说自己弄错了,那回去宫里,也不必麻烦彤史记上一笔了。”她虽然在笑,但谁都能看出她心情之差,不然也不会用这强盗逻辑。
薛绿萼浑身一震,彤史上不记,等于她就算怀了身孕,也不会被承认是天家血脉,而是个野种。
皇帝也怔了怔,他犹豫道:“这……”若当真有了孩子,难道还要扼杀了不成,宫中险恶的历练是一回事,万不能与让他弑子并论。
不等他说完,碧桃的眼眶就先红了一圈儿,她低头抽抽鼻子,磨了磨脚尖,好像在忍泪。这副模样入了皇帝的眼,皇帝顿时心里一软。
皇帝叹气:“你啊……”还是一样难缠。
他正要再说,见碧桃似是想到什么踮脚凑过来,便习惯地俯身去听。待听清楚内容,他扫了薛绿萼一眼,点点头表示答应了。
这小女人昨天刚救了他,今天就让她撞上他和她姐姐同处一室,就算强势如帝王,也会有些内疚。
既然她喜欢就让她做吧。
“你先回罢。”皇帝淡淡对薛绿萼道。虽然和小东西长着同一张脸,但是她眼睛一望过来,他就知道不是。那是后宫中每个女人都有的眼神,仰慕含情,无论是真是假,都是一样的。
薛绿萼还待再说,但局面这样不清不楚,她不知道薛碧桃到底和皇上说了什么,若是冒然争辩,岂不是入了她的套?争论不休的女人,定会让皇上不喜。
见皇上方才的神情,也是不赞同那样作为的。只要不是关乎子嗣,她可以忍受。虽然如今在皇上心里仍是看重薛碧桃,但经此一事,定能教他不喜碧桃的胡作非为,也能让他重新记起她来。于是她淡然地请安告退。
步子缓缓往后时她想起母亲修来的家书,嘘寒问暖之后,却是让她辅助妹妹上位。
她笑,做梦。
只要没有被判死刑,她都有一争之力。往后的事,谁说的清呢。
等她走后,皇帝招来赵忠信吩咐一番,继而叫退。帐子里便只剩下他与碧桃二人。
“小乖。”他唤。其实他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这样唤她,方才在薛美人面前,倒不曾考虑过。如今细想,那脱口而出的话,似乎有着担心她生气的意思。
什么时候,他的情绪也会为女子所牵动了。他讶然。
碧桃没说话,低着脑袋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哭的脚下那块地像被雨水打湿了一般。
皇帝心疼了,头也疼了。
小东西最不好哄,旁人就是使性子也不敢一味和他犟。但她只要心里不高兴,就真的会不理睬你,直到她自己高兴起来,或是你能把她哄住了。
半晌他都等不到她停下来不哭,能听他好好说话,便伸手想抬起她的下颚,他边道:“朕都允了你的要求,让你姐姐喝避子汤,你还想怎么样?”但是手还没碰到,就被她别过脸躲了过去。甚至脚还往后退一步。
“不许动手动脚。”她哭的有些抽噎,吐出这句又继续兀自哭的欢。
皇帝一筹莫展:“小乖,是那内侍叫错了人,朕可不知道。”这些事从来就不是皇帝的错,更何况昨天他喝醉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这种事,让他去和一个妃子解释是不可能的。女子以夫为天,更何况他是皇帝,万没有解释这一说,能去哄她已经是他疼宠着她的表示了。
于是碧桃歪解,她打了个哭嗝赌气:“原来皇上也分不出妾身和姐姐,都是妾身不好,谁教妾身和姐姐长的一模一样,教那公公认错了,教皇上也认错了。”
“朕怎么可能认不出来。”皇帝被和一个内侍相提并论,很不舒坦,立马澄清,“朕昨晚让人传你来之后,觉得累就睡了。不曾知道是你姐姐。”
到底还是给她解释了,皇帝无奈地想,她哭起来的时候,他都没法端架子让她如何,只能哄着。也罢,这就是个娇气的小乖乖,他哄一哄也没什么。
“真的?”碧桃狐疑地看向皇帝。
“朕还能骗你不成。”他被她湿漉漉地眼睛看的心软,就是假的也万不能承认再让她伤心,更何况确实是真的。
碧桃好像信了,她扑到皇帝怀里蹭的他一身鼻涕眼泪,带着哭完后的浓浓鼻音,更显软糯瓮气:“妾身自然是信皇上的。”
典型的卖乖讨巧,给人哄高兴了才肯附和他。
但架不住皇帝也高兴啊,他松了口气,不哭之后就好办多了。他提起另一件事:“小乖,你的救驾之功朕还没赏你呢,想要什么?”
她继续蹭啊蹭,反正这件衣服不干净,再弄脏点她看着高兴!
皇帝揉揉她脑袋,道:“不如朕给你个封号,不叫他们再喊错人。”先把这一茬捋顺了,不能让她往后一生气就提起来,那他就真没辙了。
“哼,给赏赐还要和人家商量,人家才不会感恩戴德呢。”她傲娇,身子扭来扭去。
心里却道,皇帝很乖觉嘛。于是扭的更开心了。
皇帝被怀里这个扭的意动,抚着她的背让她安静些别闹。低声笑道:“朕不想你感恩戴德,朕想的是你以身相谢。”
糟糕做过头了,这个皇帝的无耻模式又开启了。碧桃火烧眉毛地跳出皇帝的怀抱,连连道:“呀,妾身差些忘了还没换药。皇上您的伤怎么样了?”
“哦,不过咱们不是相同的药,皇上您换您的,妾身回自己帐子里换去。”
事情突变,药自然也不会再是“破皮儿皆可用的药”了。
反正今天他是绝对别想碰她的,哼。
皇帝看着她恢复朝气蓬勃生龙活虎地样子,笑着挑了挑眉,放她回去了。不急在这一时。
昨日行刺之后,他为了维护众人的兴致仍是如期举行庆功宴,受伤的事自然也没传出来,那群鬓发虚白的文臣,老了之后难免爱念叨。免得他们见到他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他为了江山社稷,千万保重龙体。
他们哪有小东西哭的好看,他敬谢不敏。
也因此,昨晚他没有时间去思考行刺之事,如今得了空,自然还是要先处理这件事。赵忠信去办薛美人的差事了,于是他让他手下带的小顺子去请几位大臣过来相商,有些人,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而此时营帐中的薛绿萼正姿势优美地喝那黑黝黝的汤汁,她听说这是皇上赐下的补身汤药,自然当着赵公公的面就喝下了,以示皇恩浩荡。
看来皇上对昨晚的事也不是无知无觉,终归是想起她了。
她满心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栗子在想,这个标题加这个内容提要,会不会让一些姑娘都不敢按进来,哈哈。
唔,这样的情节,算虐嘛?感觉……还好吧?(忐忑脸)
下一章回宫啦。
☆、33寿王
圣驾回宫后;薛婕妤因救驾之功赐封号“珍”的消息传出,众人一时都有些难以反应。
这薛婕妤就像是上天的宠儿,自打进了宫晋升不断不说;伴驾去围猎还能救皇上一命;因此享有封号;果然是福泽深厚。倒也有说依皇上对珍婕妤的盛宠程度,这给封号不过是迟早的事。倒不知这救驾之功是真是假水分多少了,毕竟当日的过程并无人传出。
而一个“珍”字,更是让众人狠狠地嫉妒了一把。原因无它;前朝有一宠妃封号即是“珍”;那位皇帝终其一生都视她如珍宝;疼如眼珠;尽管不曾得享后位;但哪一个女人不做梦,不幻想着帝王的宠爱?
好赖这终归是前朝之事,毋须引以为鉴,否则她们都要怀疑皇上的意图了。
就在后宫为这些小事斤斤计较之事,朝堂上也因寿王擅自进京炸开了锅。
两列训练有素的侍卫迅速将腰刀一横,阻隔或吵嚷或好奇敬畏的老百姓在外围,用以维持道路畅通。
过不久,“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入目便是两匹四蹄翻腾,长鬃飞扬的骏马,紧跟着一辆华盖雕车,豪奢非常。那车帘被修长的指节掀起一角,他眼神淡漠的一扫,继而像是看到了有趣的事,一点玩味在唇,松手落帘。
虽然时间短暂,但不少人都已看到他那张俊美刀刻般的脸庞,细长的丹凤,薄而紧的唇,若见过当今天子的人在此处,就会发现二人的五官有所相似,唯嘴角那颗馋痣流露出几分狡黠之意。
突然,有一女子冲破侍卫的防线,直直跪在那车马前。使得车夫面目一凝,手缠缰绳两圈狠力拉紧,吁住前行的骏马,那马被生生抑住步伐,顿时前蹄腾空而起,仰天嘶鸣。
女子此刻也被吓的瑟瑟发抖,生怕下一刻那马蹄就踩踏在自己的身上。
“何事?”车中的人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车夫安抚了马后听此问话,立即转身答道:“启禀王爷,有人当街阻拦车架。”
还未等那王爷不悦发话,衣裳败破的女子马上磕头泣声:“还请这位公子恕罪。小女子因身无分文无法安葬爹爹,卖身葬父却无人理会。无奈之下当街拦车,还望公子悯惜一二,让小女子得以安葬爹爹,小女子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的大恩。”
她一番话说完,稍稍仰起脸儿,眼睫却仍是低垂。泪水打湿脸颊,洗净她蒙上尘灰的脸,竟是生得一张貌美如花的脸蛋儿。衬得额上磕的发青的印痕更教人疼惜万分。
方才路过嗤笑的几个富家子不由得后悔,低声咒骂自己不能慧眼识美人,白白错过了机会。
谁知道她灰头土脸的跪在那儿,尘下是绝丽的容颜啊。
“嗯,胡备,拿卖身契叫她签。”马车里的人答应的极为干脆,让富家子们更是扼腕不已,瞧这阵仗,里头的人必定是京城的权贵,想来见过的美人如过江之鲫,若是瞧不上这等长相的,他们说不定还能有机会。
没想到这人还真就看上了。
女子也是喜极,她连连磕头称:“公子仁善,小女子多谢公子。”
胡备领命,他要保护王爷安危自然不能擅自离开,便叫来随车的一名侍卫,吩咐他去做。
等众人觉得这出戏看的差不离,不过是出权贵之家难得发善心或者其实是看上这名女子的戏码,就听到马车里再次传来一句轻飘的话。
“等写好了,给她五十两银子,然后把卖身契丢到怡红院去罢。”他顿了顿,语气诡异道,“你要做牛马,不必等下辈子。”
牛、马那不就是被人骑的,入了秦楼楚馆,自然是千人枕,万人骑了。
没想到这听声应是矜贵的人,却能张扬无忌的说出这番话来,实在叫人诧异的同时还感叹这女子可怜。奴藉尚且好脱身,且有机会得主人家的青眼。而贱藉想要从良,就十分艰难了。
许是女子当街拦车的举动惹恼了这位贵人,否则何至于沦落至此。众人纷纷猜想。
此刻,女子原本欣喜的脸已经变得无比灰败。这一切她都反反复复的揣摩计划好了,虽然不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但是只要是权贵之人即可。她爹生前好赌输光了家产,她没钱还债,这副容貌又让那些地痞无赖盯上了,她想要保住自己,想要下半辈子过的好,就必须拿容貌作鱼饵,只要勾上一条大鱼,何愁这些事不能解决?
出众的容颜,敢于拦车的胆量,与之相反的可怜柔弱,她不懂,那些贵人不都是喜欢猎奇的吗,就算看不上眼,也不该将她扔去青楼。
她到底哪里惹怒了这位贵人?
而猜想真相的他们不知道,如果不是马车里的人事先打了暗号,她区区一个女人又怎么能冲到马车前?
马车中的人,也就是寿王,此时正懒散的靠在软垫上,把皮儿都没剥的葡萄送进嘴里,啧,皮真涩。他想。
早在那女子抬头望向他马车的时候,他就从她眼里看到了狂热欣喜的**,这样的女人,不丢在青楼里真是可惜了。他很好奇她会为了权利富贵,走到哪一步。
世上的事就是如此,百姓有疑问也只能烂在肚子里,而贵人们却可以为此付出实际,尽管做的事天怒人怨,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其实如果可以,他倒更想丢到皇兄的后宫里去,他恶趣味的想。继而想起林中那个跳跃在树枝间的精灵。
皇兄后宫里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个有意思的女人,他勾唇摸了摸右臂。
…
“胡闹!”皇帝怒气冲冲的把一本弹劾的奏折扔在桌案上,对眼前的寿王斥道,“你私下里做的事朕也忍了,现在居然敢未经传召就明目张胆的进京,就不怕朝臣群起而攻之吗?到时候连朕也不能任意压下来。”
“皇兄这不就压下来了吗,”寿王轻描淡写地道,“皇兄不愧是父皇亲自教导出来的人,这等小事向来不用多费脑筋就摆平了。”
小事,小事!皇帝气的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他勉力压下来,道:“那母后呢,母后待你总比待朕要好,你却硬要让母后看到兄弟阋墙的场景,逼得母后如今吃斋念佛,万事不敢多问。你如何对得起母后?”
那些事往年他有做,但从来不会危及他性命,简直像是闲暇时为了好玩策划出来的,不为达到目的,只为过程的享受。他因疑心这点,所以敲打时也是拐弯抹角,后来见他一如既往,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随他去了。
一则他毕竟是他亲弟弟,二则他不希望母后伤心,母后虽然不如宠爱子归般对他,但与那些只知道争权夺位的后妃比起来,确实是一个好母亲,对他也是关怀备至的。不过分宠溺,只因为他是父皇选中的下一任皇储。
无论他或者皇弟出事,母后都会伤心欲绝,他不愿看到如此。
寿王不为所动,他是个天生情薄的人,万事皆为随心,似乎没有感情可以在他心里留下过多的痕迹。母后待他好,他也会嘘寒问暖、侍疾左右,但是让他放弃难得有兴致玩的长久的游戏,他又有些不乐意。
“不如臣弟与皇兄打个商量?”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踢开了皇帝那掷地有声的质问,马上出言相询。
又来了,皇帝几乎要扶额。往年就总是被他岔开话题,今年他话都摊开来和他说,他居然还能自若的来这一手。当真是不怕天子之怒,浮尸百万,血流千里。
“说。”
“倘若皇兄肯把宫里的薛,哦不,珍婕妤赐给臣弟,臣弟就找别的事儿做如何?”他语速平稳,就像在说“皇兄你把养的小猫咪送我,我就不调皮把你坐的凳子踢翻”这么自然。
这回皇帝是当真动怒了,虽然他们的先祖在打下江山之前,兄弟的妻子妾侍确实可以转让,但之后学着前朝的做派,慢慢也就不再这么做了。虽然这一点并没有列为规矩。
更何况,他居然看上了那个小女人,宫里除了皇后,谁都可以,她却不行。
于是他很平静地道:“朕不答应。”此时他已经知道,当天行刺之人中,恐怕就有这个弟弟在场。否则,他怎么会突然对小女人有了兴趣。
寿王诧异地挑了挑眉,他知道自己的皇兄向来是越生气越平静,刚刚你看他怒气冲冲的发了一通火,其实心里根本不着急,除了行刺的事,巴不得他一直这么不着调。没有朝臣拥戴,就算他行刺成功,也难以代替皇兄坐上那个位置。毕竟底下比他得人心的兄弟,还是有不少的。
可现在的表情这么平静,可见是动了真火了。这让他有些新奇,那个恣意坐在树梢晃着小脚丫,舔着伤口的丫头确实很美,但是让皇兄这么上心,可见不止是美了。
“那就算了。”他耸肩,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好。
在皇帝把原先的事忘的差不多之后,他终于道出一句正事:“南国此次进贡的贡品不足,臣弟就给皇兄挑了七个美人儿,皇兄可要及时行乐,莫辜负臣弟一番心意。”
皇帝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他挥手表示知道了,同时让他赶紧走。
待寿王懒散告退,皇帝转了转玉扳指想着心事。其实,就因为他总是这么不着调,所以自己才放心。一个帝王,可以薄情无心,但不能诸事随心。
韩子归,他不适合。
…
“哎呀,这里这么偏,怎么住人呐。”后宫通往偏僻留香苑的小路上频频传来娇滴滴的抱怨声。
惹的前头引路的内侍回头严肃道:“后宫重地,岂由你们多嘴!”
那些交头接耳抱怨连连的女子一噎,撇撇嘴不敢再出声,心里却想,等她们得了圣宠,这等小太监还不得赶着巴结?不急在这一时。
她们本是南国中低层官员的女儿,自诩容貌非常,却为家世所累没有出头之日。没想到此次国中进贡的贡品不足,寿王便差人选中了她们要求作为补偿。国君无不应下,她们自然就顺利的入得皇宫。
想想宫廷中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这可是她们求都求不来的。如今有机会被送了进来,自然要为自己的未来做好筹谋。尽管地位低下,但若有帝王宠爱,又有哪个人敢看低了她们?她们身怀期盼,心底跃跃。
而她们之中唯有一人对现状没有不满。那女子生就一张鹅蛋脸,眼耳口鼻虽不十分出众,但也清秀可人,更难得气质温雅,望之就能教人生起亲近之意。
她叫曲忻然,原本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2012年世界末日来临之际,她突然被诡异的时空磁场卷入附身在了这具身体里,并得到了一个神奇空间。
其实在现代的时候,她因父母经商家里钱财不缺,就做了全职写手,她文笔尚可,倒也赚了不少。而闲暇时,她最喜欢去看其她作者写的穿越文,看到那些书中穿越各个时空获得皇帝或王爷宠爱的女子,心里很是羡慕。
初到这里的时候她也是不适应的,好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官家小姐,底下有丫鬟服侍,尽管爹是亲爹,娘却是后娘,但慢慢也就习惯了。更何况有神奇空间在,她发现除了可以让人洗精伐髓、气质出尘的神水之外,她的房间也意外被搬到了那个空间里,这让她更加如鱼得水,哄得爹爹的宠爱。
而在知道自己被选中入得元徵帝后宫时,她自然是激动万分的。
果然!她就知道有神奇空间的她会是这个时空的女主角,所以在后娘妄图给她找一门看似光鲜其实不怎么样的亲事时,一点都不着急。没有点挫折,哪里能体现出她女主角的地位。
而对自己进宫后的定位,她参考小说里的描写,再加上神水的效果,决定扮演一个温婉可人的解语花。
这样的女人虽然不能让皇帝一眼惊艳,但却可以慢慢攻克皇帝的心,让他觉得待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宁的。在没有家世依仗的情况下,为了不惹后宫女人的嫉恨,低调行事,徐徐图之,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虽然她听说元徵帝如今有一个最宠爱的妃子珍婕妤,但她心里很不以为然。宠妃这设定她看多了,所有盛宠的后妃,不都是真爱的挡箭牌么。若果她再行事嚣张,早晚也能惹得皇帝厌弃,从宠妃变成炮灰。
而她,就要做那个低调的真爱。
步履从容走在小路上的女子,缓缓地,拉开一个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还是定了珍,昨天各种找资料想封号的姑娘们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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