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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闺秀-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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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宝菱见四周无人,这才悄悄起来把那人扶起来,低声道:“你别挣扎,我帮你把绳子解开。”

门外传来脚步声,陆宝菱故意大声道:“你看看你要死要活像什么样子,你答应不哭闹我就给你解绳子,也叫你松快松快,再不然就告诉李三娘把你带走,你不累姑奶奶我还累了呢。”门外脚步声停顿了一会又走了。

陆宝菱舒了一口气,快手快脚把绳子解开,这才发现那女子是个美丽的妇人,不到三十岁,梳着妇人的发髻,肌肤如玉,眉目俊秀,气质卓然,虽然此时如此狼狈,还不忘悄声道谢:“多谢姑娘。”

陆宝菱把妇人搀到床上:“你也是被拐来的?”那妇人摇头,欲言又止,好像有些警惕,陆宝菱一愣,随即意识到对方是把自己当成李三娘的人了,不禁一笑,

悄声道:“我有法子出去,要不要帮我?”

那妇人惊讶的看了一眼陆宝菱,又看看门口,轻轻点点头,又道:“我还有个丫头,被带到那边去了。”

陆宝菱知道是刚才大喊大叫的那个人,心内了然,悄悄道:“你还记得路吗?”那妇人点点头,好一会才道:“我夫家姓楚。”陆宝菱点头:“楚夫人。”两个人又商议了一会,这才开始动手。

陆宝菱被送到这儿的时候经过一间舱室,闻到了浓烈的桐油味,而且与这儿只隔了四间屋子,若是点燃了桐油,船上起火,她倒是能浑水摸鱼,趁乱逃走。

但是,要想救走楚夫人的丫头,就要楚夫人先去和那边通气才行,据她们两个估计,这船上用来关人的屋子有大有小,要先把楚夫人送到她的丫头呆的屋子里去才成。

这倒是简单,陆宝菱佯装发怒,把人招来,然后大吵大闹嫌楚夫人麻烦,叫把楚夫人送走,李三娘许是在陆宝菱身上花的银子多,对她也格外上心,立刻就答应了。

楚夫人便哭着要她的丫头,这时候陆宝菱再“假装不忍心”道:“罢了,也是个可怜人,李妈妈就成全她吧,别再又哭又闹的,吵得人睡不着。”李三娘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楚夫人顺利的被送出去了,剩下的就要看陆宝菱了。

门口的守卫已经撤了,可还是有人在走廊上巡视,一个人站一头,哪个舱室有人出来都看的一清二楚,想要悄悄溜到油舱去简直不可能。

但是百密一疏,还有一个空子可以钻,那就是走窗户,窗外是船舷,从船舷通过酒舱的窗户溜进去还是有可能的。可是船舷上搬东西的人来人往,她从窗户出去也会被人看到。

可转移一个人的注意力很难,转移很多人的注意力就很容易了。

陆宝菱把自己的衣裳脱下来,换上了舱室里搁置的不打眼的灰色粗布衣裳,衣裳一股鱼腥味,她将窗户悄悄打开一条缝,瞅了个空子大喊一声:“有人掉河里去了。”

听见这声大喊,大家顾不得寻找声音来源,就都趴到船边往下看,陆宝菱趁这个空子翻出了窗户,她身形瘦小,又和船上的人一样的穿着,根本没人主意。

这个时候大家发现是有人恶作剧,都叫骂着走开了,陆宝菱顺着人流往油舱的方向走,数着窗户的个数,站在了油舱窗户外,这时正好有人扛着麻包过来,那麻包极大,压在人的身上,叫人只能低着头,陆宝菱又故意撞到了其中一个,顿时倒下去一片,趁着人吵嚷的时候她钻进了油舱的窗户。

舱室里一桶桶桐油摆放整齐,她直接把所有的桐油桶的塞子都拔了下来,桐油汩汩的流了出来,桐油味越发的浓烈,这时候便听到外边走廊上的吵闹声,便知是楚夫人那边计策起了效果,也顾不得遮掩了,快步打开了舱室的门。

两个看守的人已经往吵闹的那边跑去,自然顾不到这边,陆宝菱快步走了两步,回手将火折子点燃,扔到了满是桐油的舱室里。

只听“哄”的一声爆炸声,连船身都震动了,那边陆宝菱已经看到楚夫人拉着一个小丫头的手带头冲了出来,后面紧随着的是十几个女孩子,估计也是被拐卖来的。

这种能够逃出升天的紧要时候,大家都拼出了老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往前跑,陆宝菱甚至清楚地看到那个看守的人想去拦,却被一个瘦小的姑娘一把推翻在地,被人群挤出去老远,陆宝菱混在其中,暗叫爽快。

船上简直乱了套,大火熊熊,很多人因此掉到了水里,船上尖叫声,大喊声,哭嚷声不绝于耳,有楚夫人带路,大家很快冲出了舱室,来到了甲板上。

李三娘正在甲板上吩咐手下什么,见人跑了出来,尖叫着叫人去抓人,大家立刻四散逃开,陆宝菱眼疾手快,拉着楚夫人就往船下跑。

此时天色已昏,却被这大火映红了半个天空,不光是船上,连河里,码头上都乱了起来,这儿不光这一艘船哪,还有其他船,有载人的,有载货的,此时生怕遭殃,立刻开船想离这着火的船远远地。

忙中出错,有好几艘船撞到了一起,还有码头上的商人,眼见着货物上船,却即将被一场大火化为须有,急的直跳脚。顿时乱作一团。

李三娘眼睁睁看着她出的价钱最高的那个女孩子,身型灵活,拉着两个人在人群里跑,不一会便没有了影儿,恨得牙根都快咬断了,她就知道,那个丫头没这么老实,这场大火估计和她脱不了关系。

她李三娘混了十几年,居然阴沟里翻船,吃了这么一个亏,她暗自发誓:臭丫头,最好别再落在我手里。

陆宝菱从不知道自己还能跑得这么快,她拉着楚夫人还有另一个小丫头,不一会就离码头很远了,可这个时候大家都听说码头上着了火,都去看热闹,她们三个逆着人群走,速度越来越慢。

楚夫人估计也是养尊处优,哪里这么跑过,当即要歇歇,陆宝菱却不同意:“不行,天知道她们的势力范围有多广,稍一打听就能知道我们的所在,还是趁乱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

又问楚夫人:“我要回京城,你们去哪?”楚夫人也说回京城,这下子就好办了,三个人不停歇,一气跑,直到找到一个赶车的老头,这才许了大价钱叫他赶车去京城。

等上了马车,三个人瘫软成一团,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只有短短的半个时辰,可陆宝菱却觉得像一辈子那么漫长,她的心“咚咚咚”直跳,看着楚夫人和那个丫头,便知道她们也好不了哪儿去。

陆宝菱探出头去叫赶车的老头快些走,赶车的老头慢悠悠的甩着鞭子:“莫快莫快,小姑娘,要是快走得加钱的。”陆宝菱一愣,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没有钱。

上船前她的首饰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搜走了,看着衣衫褴褛的楚夫人,估计也是一样,她们已经上了车,难道被扔在半道上?楚夫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想要说话,却被陆宝菱拦住了。

陆宝菱笑道:“老大爷,您快些走,钱我一分不少你的,走得越快我给的越多,就看您想挣多少了。”老头笑着道:“姑娘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虽这么说,可明显速度快了许多。

马车小且阴暗,楚夫人叫那个小丫头做桐叶,又问陆宝菱的名字,说是回去后一定重谢,这个时候,已经算是生死与共,共患难了,陆宝菱便很痛快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姓陆,小字宝菱。”

楚夫人很是惊讶:“你姓陆?你和显国公陆家是什么关系?”陆宝菱诧异道:“您认识陆家的人?”

楚夫人点点头:“陆家的三夫人赵氏是我的闺中密友,只不过她英年早逝,我也远嫁到外地,说起来,也有十几年了。”陆宝菱有些不可置信,愣愣道:“你说的赵氏,就是我娘。”

楚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陆宝菱:“你,真的是如君的女儿?”

如君是赵氏的闺名,陆宝菱使劲点头,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原以为是萍水相逢,没想到竟是故交重逢。

楚夫人很是感慨,最后的那点隔阂和陌生也不见了,拉着陆宝菱问她多大年纪,如何至此。

陆宝菱暗自咬牙,等她回去,她一定不会放过裴钺,哼,他说等她回京城再找他算账,真是不好意思,她已经回来了,裴家,别再想有安宁的时候。

马车走了好一会,离通州远远的了,只听“吱呀”一声,马车停了下来,赶车的老头下车围着车转了一圈,道:“姑娘,车轴坏了,走不了了。”

******

ps:这是我第一次写这样的逃脱场景,没有经验,写的不好还请大家见谅哈。

正文 063.后续

陆宝菱大惊,跳下马车:“那可怎么办啊,老大爷,我们有急事,您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老头摇摇头:“这又不是马不肯走路,抽它两鞭子。”

楚夫人也下了马车,焦急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怎么办啊。”

老头道:“前头走不远就是京城有钱有势的人家的田庄了,都有人,过去敲个门,叫他们收留一晚上就罢了。”

事已至此也没了其他的办法,老头把车卸了下来,牵着马和陆宝菱,楚夫人,桐叶一同步行,路上还不住的念叨:“我的车要是丢了,姑娘可要把车钱赔给我。”

陆宝菱笑道:“您把我送到地方,我送您一辆新马车。”

老头瞅了瞅陆宝菱,道:“我看你个小姑娘和家里人吵架了跑出来的吧。”陆宝菱故作惊讶:“老大爷您猜的可真准。”又挽着楚夫人的胳膊:“我去找我姨母,我姨母非要把我送回来。”楚夫人只是端庄的笑着,并没有说话。

陆宝菱和老头边走边说,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看到田庄的灯光,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漆黑了,四周安静极了,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叫声,三个女子吓得紧紧拉着手。

老头却司空见惯,挑了最近的那家上去敲门,不一会回来道:“这家人心好,愿意收留我们一晚上。”陆宝菱道:“老大爷,这家人姓什么啊?”

老头嘟囔:“我哪里敢问人家的主子姓什么,能借咱们一间屋子歇下就是天大的恩典了。”

门房守门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见了陆宝菱三个女眷,打量了一阵子,这才点头,叫进去,老头点头哈腰道了谢,跟着一个小厮往里走。

小厮边走边道:“也是你们好运,我们主子心眼好,要不然瞧你们跟乞丐似的,早就把你们赶出去了。”

正说着,远处一片灯笼过来,小厮神色大变,道:“我们主子过来了,哎,你们快躲到一边去,别冲撞了。”

楚夫人紧紧拉着陆宝菱躲在了一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不然凭她们俩的身份,还能叫一个小厮吆三喝四的。

人由远及近,陆宝菱本来还好奇,可等看清了人,迅速低下了头——她宁愿此生落魄,也不愿意那人瞧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可事与愿违,大晚上的,院子里多出来四个生人,陈毅宁皱着眉头走过来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厮陪着笑道:“是赶路的,车坏了,走了一个时辰,想借住一晚。”陈毅宁皱眉:“带到门房去腾出一间屋子就罢了,不要往里头去。”

小厮赶忙应了,这回不等小厮开口,陆宝菱便拉着楚夫人往外走,她低着头,只希望诸佛神灵保佑,不叫陈毅宁认出自己来。可还没走出两步,她就被大力拉住了:“宝菱,你怎么在这?”

就算换了衣裳,就算散着头发,可陈毅宁还是认出了宝菱的身形,他将人拉住,却发现眼前的人穿着一身灰色粗布衣裳,很不合体,还散发着一股鱼腥味,腰间用根布绳草草系着,头发如同稻草一样,脸上烟熏火燎,只有一双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楚夫人不明就里,上去把陈毅宁推开,怒目瞪着陈毅宁,陈毅宁不妨,踉跄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把在场的小厮都屏退了,连赶车的老头也被带了下去,陈毅宁看着陆宝菱藏在楚夫人怀里落泪,心如刀割般。

在陈毅宁的安排下,陆宝菱和楚夫人洗了澡,换了干净衣裳,又吃了热汤热菜,楚夫人看得出来宝菱和陈毅宁之间一定有纠葛,可宝菱脸色不好看,她也没问,其实不问也知道,男女之间,还不是那点事。

楚夫人歇下了,陈毅宁才来找陆宝菱说话,看着宝菱苍白的脸色,他心痛极了,问她是怎么回事,陆宝菱想过,可以很客气的谢谢他的收留,或是压根不给他好脸色看,或是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

可她都做不到,一看到陈毅宁,一听到他关心的话语,她心里的委屈都忍不住流露出来,背井离乡的恐慌,险些被卖了的屈辱,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和尴尬,她抽噎着哭起来,过了好一会才把事情告诉他。

陈毅宁脸色铁青,双手握拳,恨不能杀了裴钺,他居然真的敢这么对宝菱,他居然敢!

陈毅宁来田庄上有两天了,他只知道陆家和裴家闹矛盾的事,却没想到矛盾已经如此尖锐。他立刻派人去京城送信,告诉了宝菱的下落,免得京城那边翻天覆地的找。

这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陆万林在京城听到信儿,立刻就带着人来了田庄上,把陆宝菱带了回去,还送了一百两银子给赶车的老头,老头拿着银子,只说是天上掉金子了,恍恍惚惚的走了。

陆宝菱经过了被绑架,惊险的逃脱等一系列紧张行为,此时已经累极了,躺在马车上就睡着了,一连睡了一整天。楚夫人也一同跟随进了京城,却不肯去陆家下榻,只说自己有地方住,便执意告辞了。

陆万林奔波了一整天,也是累得很了,可如今还不是睡觉的时候,先把各路派去找人的人马调回来,各处报了平安,等一切妥当,已经是第二天了。

陆万林虽然恨极了裴家,可事关陆宝菱的名誉,不能张扬,好在人没事,只能吃了这个暗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讨回来的一天。

陆宝菱醒来后才把事情始末讲了一遍,包括如何逃脱的,以及和楚夫人的意外相遇,陆万林很是感慨。

寻常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早就吓得半死了,难为宝菱还能冷静下来想法子逃跑,这也是上天的保佑,若是宝菱的计划出了一点差错,或是楚夫人那儿出了什么差错,宝菱绝不可能如此顺利的逃出来。

一向不信佛的陆万林叫管家拿了五百两银子送去庆云寺,感谢佛祖保佑,感谢诸神灵保佑,感谢祖宗保佑。

一个年轻姑娘被人绑了卖到通州去,就算【“文、】最后逃【“人、】出来,就算【“书、】没发生什【“屋、】么事,可姑娘家的清白是怎么也洗不清了,这件事宣扬出去对陆宝菱绝对没什么好处。

幸而事情从开始到结束加起来不到一天,消息没有传开,要知情的人保密也是很容易的事情,毕竟知晓这件事的只有陆家,沈家和陈家,这两家都是绝不会泄露这件事的。

沈老太太还专门来陆家探望宝菱,只骂裴家心狠——裴钺虽然胆子大,但是没有长辈的指使,他能做的如此干净利索?

陆宝菱劫后重生,除了后怕外,便是对裴钺的恨意,只因祖父说这件事不宜宣扬,要不然,她非要去裴家闹个天翻地覆。

这件事里最内疚的是沈墨,他一想起来宝菱险些被卖到西南去就不寒而栗,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在宝菱面前红了眼圈,只骂自己粗心大意。

这件事因为陆家的遮掩,很快消停下来,裴家人是什么反应大家不知道,也没有去打听,不过,裴陆两家的梁子算是结下来,再没有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了。

陆宝菱在家里呆了两天,想起楚夫人来,便想去拜访,可楚夫人却没有留下落脚的地点,叫人去打听,京城姓楚的人家的夫人也没有走丢了的——就算是有,也只有掖着藏着不说的。

陆宝菱便去赵家询问赵老太太——若是娘的闺中密友,外祖母定会知道的。

怕赵家人担心,而且赵家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件事就瞒住了赵家,赵老太太不以为然,只当是小孩子好奇:“要说是你娘的好朋友,那可真不少,可也没有哪个是远嫁,又嫁去楚家的,你可是听错了?”

陆宝菱很是确定,若是先前楚夫人虚报了姓名,可两个人相认之后,断没有继续隐瞒的道理。

赵老太太心里也思量,按着宝菱描述的相貌,她倒是想起来一个人,以前和如君最好,只是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最后和人私奔,不知所踪,这样的事情她也不好告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便按住了话头不提,说起重孙子昭哥儿来,眉开眼笑的。

没等陆宝菱继续想法子找楚夫人,楚夫人身边的小丫头桐叶上门了,带了些楚夫人亲自做的点心给陆宝菱,并告知楚夫人的下榻之处:“之前走的匆忙,夫人也没来得及细说,我们如今就住在槐树胡同,如今四处还没收拾好,不好请姑娘过去,等过两日再正式下帖子。”

陆宝菱笑道:“夫人是长辈,原该我先上门拜访的,对了,你们刚安顿下来,要不我叫两个人去帮忙?”

桐叶笑道:“这倒不必。”

桐叶说,楚夫人还有个侄子,原先要在通州码头接的,没想到楚夫人主仆俩着了坏人的道,接漏了,楚夫人到了京城后又去报的平安,如今正帮着楚夫人打点呢。

陆宝菱这才放下心来,看桐叶的意思,主仆俩是要另立门户单独过的,既没提到婆家,也没提到娘家,陆宝菱也猜出来了,既是她娘的好友,想必也是大家闺秀,又怎么会沦落到身边只跟着一个小丫头呢,定是有什么隐情。

楚夫人送来了点心,陆万林知道是和宝菱一起逃出来的,又是三儿媳妇的故交,便吩咐二夫人备了礼物送上门去。陆宝菱心里疑惑,起了调皮的心思,扮成个小丫头,跟着管家去槐树胡同送礼。

槐树胡同住的多是一些穷翰林,小门小户的,有的是一家子七八口人住在一处,显得拥挤不堪,可楚夫人只带着一个丫头,这两进的小院子就显得空旷了。

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墙角一溜放了花盆,为院子添彩不少,房舍有些陈旧,但胜在干净,桐叶迎了出来,一听是陆家送礼的,赶忙客气的迎了进去,但见到陆宝菱,又十分惊讶。

陆宝菱笑眯眯的:“我担心楚夫人,想过来看看。”桐叶笑道:“姑娘来得巧了,夫人正提到姑娘呢。”说着携着陆宝菱的手往后面小院去。

穿过正堂便是后面天井,小小的院子正面三间屋子再加上左右厢房,小小巧巧。

刚进天井就听到一个爽朗的笑声:“姑母跟我还这么客气,一会我再叫两房下人来给您看管门户,要不您一个人住这儿我可不放心。”

陆宝菱听到这声音身子便僵住了,怎么是他。

正文 064.天高

桐叶看着站着不动的陆宝菱,以为她是介意里面有男客,笑道:“是我们家少爷,不是外人。”

正说着,楚夫人听见声音从屋里出来,惊喜的看着陆宝菱:“哎呦,你怎么过来了,我这儿正收拾着呢,也没个落脚的地方。”

桐叶笑道:“陆姑娘担心夫人,想过来瞧瞧,陆家送了礼来。”

跟在楚夫人后头,徐广庭也出来了,倚着门似笑非笑看着陆宝菱,陆宝菱顶住那道犀利的目光,笑着和楚夫人说话:“我这不是担心您嘛,也不知道您怎么样了,刚开始不知道您落脚的地方,可把我急坏了,这京城这么大,我可怎么找去。”

楚夫人拉着陆宝菱往屋里走,笑道:“我是看你睡得熟,周围又没有个熟人,索性就没说,我想着陆家在哪我是知道的,安定下来再上门告诉你也是一样的。”

又笑着给徐广庭介绍:“这就是显国公府的三姑娘,我和她娘以前还是好朋友呢。”又告诉陆宝菱:“这是我侄子徐广庭。”陆宝菱忍住尴尬,朝徐广庭福了福:“徐公子。”

徐广庭笑道:“陆姑娘客气了。”又道:“姑母不用介绍,说起来我和陆姑娘也见过呢。”楚夫人惊讶,随即笑道:“那可好了,都不是外人。”

虽然谁都没有提在通州的事,可看徐广庭的样子,显然是知道了的,坐了一会,陆宝菱要告辞,徐广庭便提出来要送陆宝菱回去,楚夫人自然答应了。

马车里气氛沉闷,陆宝菱索性闭嘴不言,徐广庭首先打破了沉默:“陆姑娘,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姑母也不能脱险。”陆宝菱摇头:“我只是为了自救,况且又不是什么光彩事。”

徐广庭会意:“你放心,我不会叫第二个人知道的。”见陆宝菱不说话,又道:“姑母刚从福建来,孤身一人,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经常上门陪她说话解闷。”

陆宝菱道:“这是自然,晚姨待我很好,我自然会经常来陪她。”楚夫人闺名徐晚晴,是徐广庭的姑母,徐首辅徐宗政的嫡幼女。

徐广庭见陆宝菱不似上次见面时活泼伶俐,心里也有些奇怪,随即释然,任谁遇到那样的事,性情估计也会有所改变,便不再说话,送了陆宝菱回家。

其实,陆宝菱倒不是性情变化,而是觉得尴尬,上回见面时自己还是趾高气扬的呢,如今被徐广庭知道自己被坏人掳去,还险些被卖了,一向骄傲的自尊就有些受不了,尤其是后来徐广庭老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她,这让她十分不舒服。

陆宝菱把这件事告诉陆万林,陆万林也觉得巧,徐宗政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从入阁到现在,风风雨雨十几年了,次辅,以及下面的阁老走的走,换的换,可他的首辅位置却稳如磐石。

他这个人说得好听叫圆滑,左右逢源,说得难听就是墙头草,他一向以公正廉洁自称,管理徐家内宅也十分严格,不过在十几年前,徐家却有过一宗丑事。

那时候,徐宗政有个远房亲戚,姓楚,前来投靠,徐宗政看他是个人才,便留在家里,好生款待,想着若是楚举人一朝高中,自己麾下又多个人才。

可没想到,徐宗政的嫡幼女徐晚晴竟和楚举人暗通款曲,有了私情,徐宗政得知后,一怒之下将楚举人和这个女儿赶出家门。

楚举人放弃了科考,带着徐晚晴远走他乡,可徐宗政只是一时愤怒,等回过神来叫人去追时,早已不知两个人的去向,徐宗政爱面子,从此封口,不许人提这个女儿,权当她死了。

如今看来,这个楚夫人便是徐宗政和人私奔的那个女儿了,一个女子,敢和人私奔,这份胆气就不是寻常人有的。

陆万林还真怕楚夫人把陆宝菱带坏了,也有了那些私奔啊,离家的念头,有些不赞成和她往来,可看着宝菱兴奋地脸庞,这些话就说不出来了,只是嘱咐她要细心。

京城的这个夏天注定是多事的,定远侯韩千帆带着世子韩云入京述职,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谈论这对镇守边关数年的父子,更多的是谈论韩云,毕竟韩云年轻有为,又没有娶亲,凭这两点就足以叫众多夫人小姐心动。

一时间韩家客似云来,说是来拜见韩千帆,可来的都是夫人和年轻姑娘,点着名要见韩云。

陆如玉有个姓李的好朋友就去了,回来来陆家诉苦:“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可老是板着脸,可吓人了,偏偏娘还夸他好,我倒是没看出来哪里好。”

其次便是裴家和陈家的婚事,原本说要慢慢的准备,来年成婚,可却忽然间加快了速度,赶在五月底就成亲。

据陆靖柔的消息,好像是陈毅宁去了诚郡王面前诉苦,说裴家“事儿多”,连累的他叫人家说轻狂无知,这么折腾下去还不知闹出多少事来,若是裴家愿意嫁,那就五月底嫁,若是执意来年嫁,那他只好退亲了。

诚郡王看重陈毅宁的年少多才,自然去帮他说,而且他也觉得裴家太能折腾了,折腾半天也没见落着什么便宜,裕德长公主自然生气,可裴太爷也点了头,她只得答应了。

镇国公原本想分给陈毅宁一半的家产,因为陈文宁的以死相逼,以及陈夫人的一哭二闹第三上吊,还有陈老夫人的极力反对,最终只挑了几处赚钱的田庄铺面给他。

陆靖柔仍旧气的厉害:“那几处都是陈家最挣钱的产业,都给了他,剩下的要么就不赚钱,要么就要费心经营,我倒不知道这个世子夫人还当着什么趣儿。”

陈毅宁的婚礼,按道理来说陆家人是要过去吃喜酒的,陆宝菱没有去,她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出丑丢脸。她想了半天,决定去槐树胡同看楚夫人。

楚夫人一个人住,徐广庭也只是偶尔去看她,日子很是寂寞,对陆宝菱的到来也格外欢喜,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跟娘俩似的,上回楚夫人还叫桐叶给量尺寸,说要给宝菱做衣裳。

陆宝菱自从出事,身边两个丫头不离身,出门在外总有护卫跟随,总算有了些大家闺秀的样子,陆万林单给她派了车,还有专门的护卫,就怕她又出什么意外。

陆宝菱坐在车里往外瞧,忽然瞧见韩舟一个人在街上走,立刻叫马车停下,韩舟瞧见她就要跑,被陆宝菱一把拉住:“我又不是老虎,要吃了你,你跑什么呀。”

韩舟苦着脸作揖:“姑奶奶,算我怕了你,我是见你一次倒霉一次,你就放过我成不?”陆宝菱瞧他说的可怜,不由得笑起来,改了主意,道:“不成,你上来,陪我出去玩去。”

韩舟可不想在大街上和人拉拉扯扯的,只得答应了,陆宝菱见他神色抑郁,很是不高兴的样子,道:“你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对了,今天陈家办喜事,你怎么不过去喝喜酒啊?”

韩舟闷闷道:“有我那个好哥哥在,哪里轮得到我出场。”

这话说得酸溜溜的,陆宝菱笑起来:“我知道了,你是和你哥哥吵架了?”

韩舟不屑:“你以为是你们小姑娘家吵架呀,幼稚。”

“那是怎么回事?”

“烦人,不告诉你。”

“算了,看你这么可怜,要不我带你去周姐姐家,看周姐姐去?”

“……”

“你想不想去啊?”

“她都要出嫁了,我去干什么?去了她就嫁给我?”

“……”

“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算了,陪我喝酒去吧。”

“又喝酒!”

“这次不许你喝!喝醉了就打人!还只打我一个人!我和你有仇啊!”

“嘁,谁稀罕打你!”

“你看看我的胳膊我的腿!还有上次你表哥打的,还没消下去呢……”

两个人吵得欢快,马车转了一圈,最后协商之下,买了两坛子酒,去城外郊游踏……夏。

陆宝菱寻了个干净地方,不远处是河流,躺在山坡上,格外舒服惬意,马车,护卫和丫头都在远处候着,韩舟很是苦闷的直接抱着坛子灌酒,洒了一身,陆宝菱捏着鼻子躲在一旁,看着他咕嘟咕嘟一坛子两斤酒下肚,十分佩服。

韩舟喝醉了酒话就多了,不停地对着一棵树念念叨叨,跟人吵架一样:“你说说你,有什么好,凭什么别人都说你好,都把你当成宝贝,和你一比,我就成了纨绔子弟,你以为我愿意当纨绔子弟啊……啊?你们凭什么瞧不起我……”

说了一会,又愣怔怔的,陆宝菱鼓起勇气上前戳了戳他:“哎,你没事吧。”又十分郁闷,她和韩舟总共喝了三回酒,怎么每回都不太平啊!

韩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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