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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杀 作者:醉晚儿(起点大封推vip2014-02-10正文完结)-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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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儿却是错开他的视线,只垂眸望着手中凉却的茶水。
一时间,屋子里没有人说话,甚是静默。
只有三颗心跳声在不断的跳动着,由最初的慌乱渐渐的趋于平静。
小燕望着面前的两人,盈盈水眸中缭绕起一丝疑惑,却不敢多问,但隐约明白这二人是好人。
良久,朱儿对上小燕探寻的视线,幽幽道:“可是看够了?”
小燕慌乱的垂下眸子,面色微红:“小燕失礼了。”
“嗯。”朱儿淡淡的应了声,“可是准备好了?”
小燕咬了咬唇,道:“嗯。”
朱儿眉眼微抬,扫向滕彦:“那你呢?”
滕彦面部抽搐,不会是来真得吧?他面色尴尬的望着朱儿,难道朱儿想要看他和别的女子上床。
“还没有?那你准备。”朱儿声音冷冷清清,“小燕,你继续弹琴。”
行云流水般的琴音缓缓流淌,只是多了一丝魅惑,想来是老鸨故意让人这般教她。
朱儿忽然开口道:“停!”她向着小燕缓缓走去。
琴音嘎然而止,小燕看到身边站立的身躯,不由的轻颤了一下。
朱儿示意她挪下位置,自己当是坐了下来,轻轻拨动着琴弦,一曲欢快的音色溢了出来。
趴在屋顶的苏暮卿震惊万分,她从来没想到朱儿竟是这般厉害。
小燕怔怔的望着搁放在琴弦上的手指,略有些惊诧,低声道:“你是女子?”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面色皆变。
然而朱儿却依旧平静的很,她侧首望向小燕,笑着道:“你很聪明,只可惜在这个地方,可是想要出去?”
小燕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想。”
朱儿柔声笑笑:“想出去,可你这样子你能够出去吗?你有钱为自己赎身,有人为你赎身吗?”
小燕当即跪在朱儿的面前,恳请道:“小……公子,小燕愿意伺候你,还望你能够为小燕赎身。”
朱儿身子为侧,眸光锐利的盯着小燕的脸蛋:“你会砍柴做饭洗衣?可惜我们府上已有这些人了,你说说看,你还能做什么?”
小燕微怔,轻咬着双唇,良久才道:“公子让小燕做什么,小燕就做什么。”
闻言,朱儿轻笑出声:“好,很好。那你就争取做这儿的花魁,让所有的人都看到你的光芒,只不过你的琴技还不够,唱首歌来听听。”
小燕没有拒绝,当即张口而唱,声音犹如夜莺般婉转动听。
朱儿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忽而她声音陡然转冷:“你若要想出去,那就乖乖听本公子的话,这样我当是能够保得你清白。”
小燕连连点头,她相信眼前这两位身着锦衣的人。
“最好别给我耍花样,要不然你这辈子都无法翻身,要知道比这青楼更糟糕的还有另一处地方。”
“小燕明白,小燕多谢公子之恩。”
第一百九八章 身体异样
屋顶上趴着的苏暮卿终是明白朱儿的用意,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这样就好,她闭了闭双眸,轻甩了下头,方才坐直身子。
朱儿,对不起。
“千叶,我们回去。”她轻声开口道,这趟跟来,她也不过是想看看朱儿能不能将事情弄好,需不需要帮忙圆场,眼下看来,朱儿远比她自己来得厉害,她何须过多的担心。
更重要的是滕彦也在朱儿的身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千叶点点头便是跟着苏暮卿回了晋王府。
约莫一来个时辰,苏暮卿都已迷迷糊糊陷入沉睡中,让一阵清晰的叩门声吵醒,她扶了扶难受的额头,小蹙眉头,道:“谁?”
朱儿平静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暮卿,是我。有些事儿我想与你说下。”
听闻,苏暮卿当即醒了过来,她披上衣裳,羁着鞋子赶紧的为朱儿开了门:“进来说话。”
朱儿点点头,跨入幽暗的屋子,熟门熟路的走到了里间,点燃桌上的烛火,当下屋子里便是亮了起来。
苏暮卿将衣服拢了拢,歉意的笑笑:“我还以为你会第二天找我,故而便歇下了。”但这并非真正原因,而究竟是为何,也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
朱儿也跟着笑笑:“那还是我打扰了你歇息。不过,暮卿你的脸色怎么会那么糟糕,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苏暮卿小愣了下,摇摇头:“没有,应该是最近没有睡好的原因,总觉得睡得不够踏实,想来想得事儿太多,才会如此。过些日子就好了。”
朱儿双眉微蹙。似乎是在思量着这话的真假成分,白日里倒不曾注意到,可现在苏暮卿整张脸都成苍白之色,若不是其唇角一直挂着淡然的笑容,她定然是以为其不过是压抑着身体不适,不让他们知道。
难道真得只是没有歇好?朱儿心中很是疑惑,却也决定多留意下苏暮卿。
“那就好,要不然回头给你弄两副安神的要给你喝?”
苏暮卿摆摆手,笑着道:“早已没有以前娇贵了,等着真累了。沾床就睡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可是烟雨楼的事儿?”
朱儿轻颔首,直接开口道:“你刚才应该也该是在屋顶上看到了。我觉得还是慢慢的放出风声比较好,若是一下子将那曲子放出去,可能会适得其反,倒不如先从那丫头身上下功夫,待得火候成熟。你且亲自教她,到时候这身份的安排,交给滕彦来办便是。可行?”
苏暮卿黛眉轻蹙,稍即舒展开来,浅笑着开口:“就照你说得做就好,只不过那小丫头究竟可靠不?”
“不是很清楚。最近每夜我都会去找那丫头,不知可否让千叶在暗中跟着我?”
苏暮卿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声:“无妨,正好最近几天我也要借用滕彦。想让他去宫中探得些许消息。”
“嗯,那你且早些休息,我也该去歇息了。”朱儿笑着转身离开。
帘子轻晃,在烛光的照耀折射出美丽的光芒,却是晃得苏暮卿甚是头晕。感觉整一间屋子都在旋转着,她不由得挪开视线。双手撑在桌子上,免得自己不小心晕倒在地上。
待得这晕眩的感觉稍稍减轻的时候,她当即大步的向着床边走去,整个人仰躺在床上。
苏暮卿不敢睁开眼睛,不然她都会感觉头顶的一切都在围绕着她转来转去。
可闭上眼睛,她有感觉自己的身子很沉,如同溺水一般,喘不过气。
周围皆是黑漆漆的一片,她不由得紧紧的抓住搁放在床边的玉笛,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过是累了,累了而已,该是好好休息。
许是真得累了,苏暮卿终是平静的睡了过去,等得再次睁眼的时候,天色早已一片光明,阳光透过半掩的窗户漏了进来,洒落在屋里。
苏暮卿身子疲倦的坐起身子,眯起眸子望向灿烂的光线,刺得眼睛有些生疼,紧而脑袋也跟着一阵胀疼。
她究竟是怎么了?
苏暮卿用力的甩了甩脑袋,只觉得更晕,几乎是让她坐不住。
她抬手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脸庞,轻声的告诉自己:“又没有睡好,今晚上一定要好好睡。”
苏暮卿站起身子,走到铜镜面前,当即让镜中那张苍白的面容吓了一跳,脸色怎么能这般难堪?
她强压住身体的不适,跑到屋外打来一盆凉水,将它泼在自己的面孔上,凉意袭人,却是让她舒服很多,整个人也清醒许多。
苏暮卿又急急的返回屋子,拿出她甚少用的胭脂水粉,涂抹在自己的脸上,遮盖那一丝病态的苍白。
淡淡的红晕在脸上出现,她对着镜子眨了眨眼睛,清澈的眸子里将所有的情绪敛下,如此看上去似乎好多了。
收拾妥当之后,苏暮卿方才大大方方的走出屋子,感受刺目的阳光。
将近八月,这骄阳也渐渐的弱了许多,不似先前那般炙热。
他们也该是快回来了。
苏暮卿仰首望向看不见的北方,默数着他们的归期。
早在院子里品茶的滕彦自是将苏暮卿刚才那般忙碌看在眼里,本还以为她要去做什么,却没有想到也不过是来外头晒太阳。
“暮卿,你刚才那么急,是赶着去投胎吗?”
苏暮卿暗惊,收回视线向着滕彦望去,一盏茶,一叠糕点,甚是悠闲自在。
她凝视着他含笑的面容,错开话题:“昨夜过得可是舒坦,那小姑娘伺候你可舒服?”
闻言,滕彦眉头拧起,他堂堂小侯爷竟是让人说得去找处女开苞,当是……当是不可饶恕,而偏偏说这话的还是朱儿,让他有气无处出。
“是不是你教朱儿这么说的?我要杀了你啊。”滕彦站起身子向着苏暮卿扑来。
苏暮卿本就身体不适,勉强得撑着才站得住,这会子让滕彦这么一撞,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
滕彦刹不住脚,险些整个人就扑了下去,好在双手及时撑住墙壁,才避免自己压着坐在地上的人。
但是,他眉眼间划过一丝疑惑,不解道:“暮卿,你什么时候这么娇贵了,这么一撞,就摔倒,难不成你又在酝酿什么事儿,想要祸害我?”
苏暮卿垂首唇角扯起一抹晦涩的笑容,但抬首望向滕彦之时,嘴角便是噙着一抹邪笑:“你说呢?”
滕彦赶紧的跳开身子,警惕的凝视着苏暮卿的面容,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你想要做什么?”
苏暮卿挑挑眉头,不做多言,双手撑着地面欲站起来,却是发现自己身子甚是无力,好似被什么东西突然间抽干了力气。
这下可如何是好?难不成就这么坐着?
她暂时还不想让他们看出自己的异样,免得一切都停了下来。
滕彦眯起眸子,紧盯着苏暮卿,终于发现了些许异样,这丫头今儿个竟是擦拭了胭脂水粉,但视线转而是为她撑着身子欲站起来的动作而吸走,她明明想起来,却没有起来?
滕彦是何其聪明的人,当下察觉到异样,压着声音道:“你身体不适?”
苏暮卿冲着他笑笑:“谁说的?”
“那你站起来?难不成你还喜欢做地面?”黑色的眸子严厉的盯着她,几乎是看得苏暮卿心虚,她暗咬着牙关吃力终是吃力的站起身子,但光洁的额头上却是沁出细密的汗珠。
而这些都逃不过滕彦的眼。
他上前一把抓住苏暮卿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搭在脉搏上,他不由蹙起眉头,又拉起她另一只手,眉头蹙得更紧。
片刻,他放开了她的手。
“真没事儿?”他有些难以相信,同时抬手粗暴的擦去苏暮卿脸上的胭脂,苍白的脸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显得病态,“怎么回事?”
他紧紧蹙起眉头,望着眼前的苏暮卿。
苏暮卿身子靠在墙上,想让墙壁为她分担去一些重量,她眉眼弯起,唇角也勾出一抹笑容:“怎样,是不是没有什么事儿?大概是最近都没有睡好,才会如此。”
滕彦当下摇头,如果是没有睡好,这脸色就算再难看也不会如此,她此刻的样子仿佛是为人耗尽了生命一样。
“容我好好想想,你最近是怎样的情况?”
苏暮卿抿了抿唇,向着四周看了眼,见周围没什么人,方才低声开口:“头晕,身子很沉,看到刺眼的光芒,头晕的更加厉害,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滕彦眸子依旧眯着,只不过敛去了平日的轻挑,此刻面容甚是严肃。
“就这些?”
若只是这些,单听着也不过是普通的头痛病而已,只不过发作起来会难受,但脉搏却不会这么平和。
而她的脉搏却如同健康的人一样,似乎没有异样,这不得不让人觉得奇怪。
苏暮卿点点头:“就这些,滕彦你也别大惊小怪了。不就是没有睡好。今儿个还想请你跑一趟皇宫,帮我打探下墨檀他们的消息,且包括苏连栋,再者我还想知道皇上可是与南海国的皇子有密切来往。”
第一百九九章 你不省心
这一日,苏暮卿安静的坐在院子里,手捧着书籍静静的看着,书页翻得哗哗作响,但她一个字都不曾看进去,头晕时不时的袭来,让她根本无法静下来,更别提去想其他的事儿。
只能装得悠闲,她还不想让人担心。
原本,她想偷偷的出去找个大夫看看自己的身体情况,毕竟她自己那点蹩脚医术根本看不出什么,可早上连滕彦都察觉不到异样,更何况外边的大夫?
如此,她也只能这般等着,等着头晕的感觉减轻,等着滕彦发现情况。
苏暮卿搁下书籍,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趴在院子里的凉亭里休憩。
吹在身在的风不似以往那般炎热,还夹杂着一丝凉意,至少吹在她身上是凉凉的,甚是舒服。
她睁着眸子,望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唇角勾起浓浓的笑容,她很幸福了。
在回来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收获这么多,她是不是该满足了?
只是,想着那些人还活得那么好,胸口又不由得一阵闷,她果然还是放不开这些,只能继续。
但眼下她的身体,她还能做什么?
真要把所有的事儿推脱给朱儿他们吗?
她清晰的明白,选择这一条复仇的道路,是她所选,她将她们拖下水来,也算是一种罪过,难道这怨恨都要交给他们来背负吗?
苏暮卿啊苏暮卿,你不能这么自私了。
倘若这难受一日高过一日,滕彦也束手无策,那么她不得不彻底放手,自己命都要没了,没必要再将他们往更深处拖,有些东西还没有戳破。他们也许还能够好好的过一辈子。
想到这儿,苏暮卿唇角的笑容更浓。
为了不给他们带来麻烦,倘若真得到了那一天,她只能当着众人的面,将苏家的东西交给皇上,只有到他手上了,许多瓜葛才能断开,剩下的就是他们皇家的事儿了。
至于墨檀,她相信墨檀并不在乎这些东西。
苏暮卿迷迷糊糊的开始犯困,朱儿恰好走出屋子。瞧见她这般趴着,本是想要与她过来说话,却见她睡着了。似乎睡得还挺安稳。
朱儿本想将她唤醒,毕竟睡在凉亭里容易着凉,但想起苏暮卿说这些日子都不曾睡好,眼下难得睡得这么沉,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她返身进屋取来一薄毯披在苏暮卿的身上。而后轻手轻脚的离去,深怕将其吵醒。
但离开时,她还是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苏暮卿,待瞧得她苍白的脸色时,眸中隐隐露出担忧。
忽而,苏暮卿感觉身子不由得惊了下。整个人惊醒,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上,她弯腰将它捡了起来。眸中流露出一分坚定。
她正欲回屋,却见滕彦大步回来,面上带着一分喜悦,在瞧得苏暮卿望向他时,更是有种迫不及待想要说出来的激动。
苏暮卿淡笑着打趣道:“捡到金子了?”
滕彦点点头。俊朗的五官上尽是布满笑容:“比捡到金子还要高兴。”
苏暮卿笑笑:“是不是问道什么好事儿了?”
她只敢问,不敢深猜。她害怕自己猜错了,会有浓浓的失望。
滕彦也不卖关子,开口道:“墨檀他们已经班师回朝了。你表姐刚到那儿,就将羌国未来储君给掳走了,迫使他们不得不放弃进攻。”
苏暮卿眉眼间闪过一丝诧异,紧而让变得自豪,表姐果然厉害。
等得表姐归来,她定然要好好的向其道歉,要不然她可能就没日子了。
“那他们何时能够进京?”苏暮卿激动地询问道,双手紧紧的抓着滕彦,丝毫没觉得此刻他们两人之间动作颇为亲密。
滕彦眸色黯淡下来:“可能会迟一点,墨檀和你表姐都受伤了,回来的行程不得不放慢。”
闻言,苏暮卿眸间的喜悦当下尽褪,只留得浓浓的担忧:“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很严重?”
滕彦撇开头,却是如实道:“你姥姥姥爷,舅舅舅母都启程来京城了。”
苏暮卿不解,双眸紧盯着滕彦示意他说得清楚一些:“为什么?”
滕彦双眸有些红,长长的吸了口气,方才开口:“你表姐可能挺不过到京城的时辰,也就是在途中随时都可能……都可能死。”
苏暮卿当下整个人怔住,难以相信的望着滕彦,许久才掀唇而语:“滕彦,滕彦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前一刻你不是笑得那么开心吗?”
表姐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有事儿,顶多不过受点皮肉之伤,何以会死。
而且,而且表姐都还没有嫁人呢?
“据李护卫他们说,你表姐是单枪匹马闯入敌营,身中很多箭,他们急急的去接应,想让她撤退,她却丢下一句话,没有回头路,这方法来得最直接。最后她就掳了来军营督战的羌国未来储君,方能够保得李汉林等人安全撤退。”
苏暮卿浑身一阵颤抖,没有回头路,表姐一直来和她说得就是这么一句话,可她怎么可以拿命去闯。
她强压着心头涌起的不安:“滕彦,我要去……我要去找他们。”
她害怕表姐回来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她还有好多话要和表姐说。
滕彦反握住她的手,劝慰道:“如璃她不会有事,这丫头一直都那么坏,坏人不都是长命的吗?而且李护卫等人已经护送着宫中的御医去了,想来她很快又会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你面前。”
不,表姐人那么好。
苏暮卿摇摇头:“滕彦,我必须去,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就算我的一辈子不长,我也不想后悔。”
这时,朱儿走出来,瞧见紧紧握住一起的双手,眸色微暗,但稍纵即逝。
“朱儿,帮我说服滕彦,让他带我去找表姐,他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救表姐的,帮帮我,好不好?”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滴落在握在一起的手上。
温热的感觉让滕彦微微动容,但他还还担心着她的身体。
朱儿微愣了下,不由得询问出了什么事儿。
滕彦只得将事情简单的与朱儿说了一通,视线又落回到轻颤着的苏暮卿身上。
朱儿抿了抿唇,终是开口道:“滕彦,带着暮卿去。这儿有我,让千叶留下来暗中保护我就行,不会有事的。我等着你们归来。”
滕彦嚅动了下唇角,看看暮卿,又看看朱儿,终是叹了口气:“朱儿,随我去备些药材,暮卿你且调整好情绪,待得收拾好,我们就出发。”
苏暮卿连连点头,手渐渐松开,含着泪水迷离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要强大,可终是抵不过温暖,温暖常常让她忘记强大,让她不由得开始靠着身边的人。
忽而她开始奢求,奢求着自己能够回到儿时,定然跟着爹娘学武,这样是不是可以帮上他们。
不像现在,她除却这张伶牙俐齿还剩下什么?
等待总觉得特别漫长,她来来回回的在屋里走了好几趟,都没有看到滕彦来找她,而她早已将该带的东西收拾好。
挎着包袱的滕彦面色严肃的询问道:“暮卿,你的身子可是吃得消奔波?”
“没事,今儿个白日我好好歇息了,现在状态好多了。我们快些走吧。”苏暮卿抓起滕彦的手就向着王府外赶。
而千叶也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两匹马,但考虑到苏暮卿的身体,滕彦只选了一匹马。
“暮卿,得罪了。”
策马奔腾,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苏暮卿双手紧紧的纠在一起,此刻她多么希望立刻飞奔到表姐的身边。
滕彦自是瞧出身前的身子紧紧的绷着,不由开口道:“你放松些,要不然这样才赶一天就累了。要想早点见到他们,你且听我的话,该休息的时候休息,该动身的时候动身。”
苏暮卿平生第一次那么听滕彦的话语,她重重的点点头,乖巧的应声:“好,我知道。”
滕彦看着她的身子渐渐的放松下来,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又怕她神经一直绷着,笑着开口道:“暮卿,等你到他们那儿,想来墨檀够吃醋了。”
“嗯。”苏暮卿淡淡的应了声,却不再多言。
似乎并没有想要说话的欲望,但滕彦却还是自言自语:“这一路上是与我共骑,去的目的又是看如璃,而他受伤的时候你虽然担心,却也没有急躁成这副样子。”
“如果我是墨檀,当真是要被醋给淹死了。”
苏暮卿嘴角微动,却是开了口:“可惜你不是墨檀。”
他若是墨檀,他们两人之间怕是走不到一块儿。
“还好我不是墨檀,要不多不省心啊。”滕彦笑着道。
苏暮卿眸色微暗,她真得那么让人不省心吗?
滕彦感觉到她情绪又有所波动,想着该是自己刚才那句话又刺激到了,便是笑着解释道:“你的确不让人省心,尽是让墨檀吃醋,先前呢,容尘和你关系很不错,一路陪你到安侯府;后来呢,睿王又时不时的来找你;现在呢,还有个我,你说他省心吗?”
第二百章 密切相连
日夜兼程,跋山涉水,两人每日才歇息三个时辰,随意得吃点干粮抑或山间野味,便是匆匆赶路。
四日之后,苏暮卿二人站在山头上,远远的瞧见前方壮观的队伍缓缓而来,像是游龙般的缠绕在蜿蜒曲折的官道上。
大大的旗子上头写着业,随风飘扬。
“暮卿,坐好了。”
言毕,滕彦扬起鞭子抽在马儿身上,马儿当即撒开蹄子快速的向着山下而去。
风很大,划过脸庞有些疼痛,苏暮卿却是丝毫不顾,双眸紧盯着看似缓缓移动的队伍。
近了,近了……
奔下山坡,直冲官道,滕彦勒住马匹不再千行,马儿站在原地悠悠的打着转儿。
苏暮卿急急道:“滕彦,他们就在前边了,为什么不过去了?快些可好。”
滕彦却是跳下了马车,仰视着坐在马上的女子,风尘仆仆,发丝凌乱不堪,愁眉不展。
他淡淡的开口道:“暮卿,你这样子去了,反倒会让他们担心你。”
“可是……”苏暮卿张口欲言,但在回首望向滕彦面孔上的倦容之时,便是不在多言。
他也累了,而且若是呆会瞧得表姐,她定然会拖着他让其给表姐医治。
她抿了抿唇,从马背上翻了下来,平静的开口:“嗯。这几日辛苦你了,你且找个地方歇息下,想来他们到达这儿最起码还得两三个时辰。”
滕彦轻颔首,牵着马走到一条缓缓流淌的溪水边,掬起凉水泼在倦容之上,凉意侵袭,当下让他舒畅许多,他背靠着一颗粗壮的柳树,闭眸休憩。
马儿甩着尾巴安静的呆在滕彦的身边。啃着溪水边的嫩草,甚是悠闲。
苏暮卿也跟着来到溪水边,望着倒影在水面上的自己,整一个邋遢的姑娘,对着水镜,她将那一头秀发全部放了下来,细心的梳理着,而后又用簪子绾起,额前不小心滑落的发丝又撩起嵌在耳畔后。
掬水美丽的山与干净的天空倒影在手中,当是双手托起一片天。她将自己脸上的尘埃全部洗去,眼眸中的不安与疲倦全部敛下,望着又如寻常一样的自己。她的心开始平静了许多。
滕彦说得对,若是刚才那样的自己让他们瞧见了,墨檀他们都会担忧,她这番来不是为了给他们添忧。
她站起身子,身子微微一晃。险些跌进溪水中,好在及时的抓住了身侧人的脚,最后不过是跌坐在青草地上。
滕彦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苏暮卿摇摇头,淡淡的开口:“吵着你了?你继续休息,等着他们来了。我再唤醒你也不迟。”她曲着腿,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目光眺望着远处那长长的队伍。
看着明明就在眼前了。但一圈圈的绕过来,当真是有些距离。
她闭上眼睛假寐,却也在不禁意间睡去,这几日头痛的感觉似乎有些减轻,不知是不是心中的担忧太深。而将它不小心给忽略了?
这样也好,那种感觉并非她所喜欢。
而且如今墨檀回来了。她不能让他担心。
这时,马儿忽然嘶鸣,尾巴轻轻的扫过苏暮卿与滕彦的脸,两人当即睁开眼睛。
他们近在眼前了。
苏暮卿与滕彦相视一眼,迎上前,却是让为首的士兵挡着了。
“来者何人?”声音甚是严厉,不卑不亢。
正经了几天的滕彦脸上又绽放出狂野不羁的笑容:“问你们的王爷去,我是谁。”
他的声音很响,当即传入了林墨檀与沐容尘的而已,他们望了眼躺在马车里一直都不曾醒来的安如璃,竟是长松了一口气。
“让小侯爷他们过来。”
滕彦牵着马儿与苏暮卿一起朝着他们走来,林墨檀掀帘出来的时候,瞧见苏暮卿唇角含笑的模样,甚是惊诧。
“阿暮,你怎么来了?”
苏暮卿弯起唇角道:“墨檀,你要紧吗?”
林墨檀温和的笑笑,习惯性的抬手揉了揉苏暮卿的发丝:“看到你,就都好了。”
苏暮卿轻轻一笑:“什么时候我成了良药?那……”她的面色微微暗了下来,“表姐呢?”
林墨檀轻叹一声,歉意道:“是我连累了你表姐,她在里边,你且进去照顾她,你总比我们几个男人照顾起来方便。滕彦,靠你了,我和容尘当是束手无策。”
滕彦对着他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在掀开帘子瞧见一动不动躺在里头的人儿时,当即凝固。
苏暮卿双眸当下溢满泪水,低喃:“表姐,表姐……”
身子上缠满了绷带,但鲜血依旧渗透。
“墨檀,可以让队伍停一下吗?我必须仔仔细细的为她检查下。”滕彦跳上马车,同时也将苏暮卿也一把拽上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且为你表姐将身上的绷带解开,我们几个男人动手终归是不好。”
队伍停止,众人的视线都向他们望来,许多士兵都知道小神医来了,救命恩人应该有救了。
青山绿水下,一条游龙不再前行,好似时光突然间静止一般。
苏暮卿明白眼下不是哭泣的时候,也不是纠结表姐身子是否会让男子看到的时候,就算看到,没有一个人会动邪念。
她跪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安如璃身上的绷带一圈圈的解下来,身上箭伤,刀伤……但凡战场能够看到兵器的伤痕都在她身上了,表姐出现墨檀他们面前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是个血人了吧?
“表姐,疼吗?”她柔声问道,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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