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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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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嫔妃都已经在晴仪殿前等候着了。由于没有立皇后,由原来栩勉的侧妃谢氏,现今的德妃主持整个典礼,她端庄的姿态站在华盖下面,一种敬畏而又温柔的气质散发出来,周围的嫔妃们都按品级装扮了,千娇百媚的姿态,栩勉坐在华盖下面,眼睛微微眯起,仿佛在想什么事情,

一队人悄无声息得走过来,原本窃窃私语的嫔妃们连忙端正了姿态,

清雅款款从软轿上走下,她身旁的秋霜连忙走上前去扶着她的手,清雅踩在大红的地毯上,用平静的神色看向台阶上的众人,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瞪大了眼睛,

她身着一身白衣,没有任何钗环,头上只簪着一朵小小的白花,面色清冷,大月建朝以来,第一次有被册封的嫔妃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典礼上,她一步一步得往上走来,眼睛里平静得没有一点杂质,她每一步都走得极轻但又极稳,摇曳的白色裙摆有一种孤傲的美,

德妃看向栩勉,她标准得行了一礼,开口道:“皇上,这该如何处置?”

栩勉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抿紧了嘴唇,微微上翘的嘴角看上去有一丝阴沉,

清雅走到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跪下,聆听垂训,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紧张,众嫔妃都没有说话。这时一个娇媚的声音道:“新封的静妃气派就是不一样,皇上御赐的衣物也入不了眼啊?臣妾今日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只是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丧礼而不是后宫封妃的盛典了。”一个小巧的着嫔服色的女子说道,

德妃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话,锦妃抚mo着指甲上的护甲套,似无意得道:“妹妹让我们开了眼界啊,只是不知道,这国未有丧事,妹妹家也没什么灾,难不成妹妹这个孝是有心诅咒我们这的谁吗?”她的话如一阵冷风吹过,直让人感到每寸肌肤都冷,

栩勉站起来,瞳仁深邃,他的语气低沉而充满了威严:“废其封号,着回宫反思。”

“臣妾以为不妥。”锦妃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栩勉转过头看向她的时候她已经拜倒下去:“臣妾担心她如果继续待在听溪苑,恐怕她今日的诅咒会应验,皇上龙体为要啊。”她的话如疾风骤雨般扫过在场每个人的心,

栩勉看了她半晌,眼睛里的深邃渐渐变成平常的神色,他摆了摆手:“将她迁入云宫,没朕的允许,谁也不准探望。”

清雅面色平静,她轻轻叩了个头,淡淡得说声:“谢皇上。”起身,转身,那汪没有痕迹的水样的白衣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

第一卷 宫廷 第三十三章 云宫

一场风波就这样无声无息得消逝了,就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泛起阵阵涟漪,却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

清雅从封妃大典上回来后,连忙吩咐人收拾东西,按例,她只能带两个丫鬟两个小太监,香巧第一个要跟了她去,福千儿却扭捏着跪在地上,清雅淡淡扫了他一眼,吩咐秋霜给了他一些银两,让他自己找住处,倒是平日里两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自愿要去,简单的收拾以后,一行五个人就往云宫走去,

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都窃窃私语,清雅视而不见,只观赏着园子里的花,烈日下,那些娇媚的花也被晒得有些蔫了,也耷拉着脑袋,清雅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脚步更加加快了,背上已渗出了薄薄一层汗,

越往云宫走越偏僻,两边的花草逐渐变得衰败,这还是盛夏,可是这边却没有一点点的生气,秋霜心下感到有些害怕,上前几步紧跟着清雅的脚步,

一座宫制并不小的宫殿,锈迹斑斑的大门紧闭着,门口两个守卫,见到他们一行人,只是单膝跪下行了个礼,并没有请安之类的,清雅也不在意,自己上前去,伸手一推,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木头腐朽的味道和着灰尘朝清雅扑来,她忍不住轻咳了起来,只觉得嗓子被这些灰尘给熏得痒痒的,还有一种难受的感觉,

香巧连忙上前去给清雅拍了拍背,用手绢挥走了面前的灰尘,清雅渐渐好了一些,只是一抹奇特的淡红还在她脸上没褪去,

到处都是一片荒芜,几根年久的木头横七竖八得倒在廊上,正殿的门紧锁着,一棵参天的大树浓郁的枝叶遮盖着整个院子,一阵阴森的感觉呼啸而过,秋霜和香巧不禁互相牵紧了手,靠近了些,

“请这边走。”一个老姑姑走过来,她全身上下穿着半旧的衣裳,不过倒是干干净净,头发一丝不乱,脸上没什么笑容,看到清雅也只是微微弯了下腰,然后转身朝来的方向走去,

她引着众人穿过一个藤蔓搭着的月洞门,东转西转到了一排房屋前面,低矮的房子,班驳的黄土墙面仿佛一张张衰老的容颜,脱落了牙齿,在细数过去的青春华年,

一阵风吹来,吹乱了清雅原本有些松散的发,她透过发丝的缝隙看着那些风霜刻下的痕迹,不远处的一间房门却突然间被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穿着一身脏得发亮的衣裳冲了出来,她抱着头高声尖叫着:“不是我,皇上!不是我!”那尖细的嗓音直直撞着所有人的耳膜,可是她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一边跑一边叫着,突然被一个东西绊了一下,她一个狗啃泥扑了下去,她嘤嘤哭了两声,抬起头,不期然正看到清雅平静的双眼,

她满是血污的嘴咧开了一个笑容,凌乱的头发披散在整个脸的面前,她的眼睛转啊转的,看到秋霜的一瞬间突然一阵精光放了出来,她挣扎着爬起来,从嘴里吐出两颗牙齿,随手用手抹了抹嘴上的泥土和血迹,然后口齿不清晰得说着:“你个贱妇,你陷害我!我要杀了你。”她伸着两只手,直直冲了过来,

秋霜一声惊呼,连忙躲到了香巧的背后,老姑姑面色一沉:“谁放她出来的?”从屋子里追出来两个人,是两个腰圆膀粗的女人,看到清雅他们都一愣,老姑姑语气提高了一些:“还不快把她抓回去!”这仿佛是一声提醒,两个女人回过神来,连忙朝疯女人追来,

可是已经太迟,那个疯女人眼看着已经在清雅面前两步远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斜斜得撞了过来,这个疯女人在喉里咕噜了一声,被撞开了几步远,

香巧的脚已经软了,她朝后一倒,她身后的秋霜连忙扶住她,自己的牙齿也害怕得咯哒直响,两个小太监连忙扶起她们,那个疯女人伏在地上,侧着头过来恶狠狠得看着秋霜,她爬了起来,却被赶来的女人给扭住了胳膊,她尖叫着疯狂扭动身体想要摆脱,却被其中一个女人一踢,腿顿时软了下来,这两个女人架着她,朝她刚冲出来的屋子走去,

疯女人一路上还骂骂咧咧的,她回头恶狠狠得朝着秋霜叫道:“你等着,我总有一天要杀了你!”门砰得一声关上,她最后的那道目光却像钉子一样仿佛还钉在每个人的心上。清雅感到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娘娘!”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清雅一怔,低头朝声音的主人看去,却看到了那日哭泣的那个小宫女,她跌坐在地上,双眼担心得看着清雅,“娘娘您没事吧?”

清雅心下一暖,她上前几步,弯下腰,将小宫女拉起,用手绢擦着她额头密密的一层细汗,语气温和得说:“谢谢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宫女明亮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奴婢失手打碎了一个琉璃的杯子,被罚到这里来打杂。”她双手绞着帕子,声音越来越小,

清雅正想说些什么,老姑姑却突然开口了:“既然如此,梅雪就去侍奉吧。”说完也不顾梅雪惊喜的笑脸,回头转过来对着清雅指了不远处的三间单独的小屋子:“您就住这里吧,有何吩咐就去后堂找老奴。”说着她行了个礼,起身准备离去,

“姑姑。”秋霜突然开口喊道,老姑姑的眉毛突然动了一下,一抹奇异的神色闪过脸庞,她冷冷的目光扫向了秋霜,秋霜往后缩了缩脖子,还是颤抖着声音问出了口:“刚才那个人,是谁?”

老姑姑的目光定在了她身上,一动也不动。秋霜被看得浑身不自然,她侧头看了看清雅,涨红了脸,正要开口,却突然看到老姑姑抬起了头,看着天空,脸上有些许无奈的笑,嘴里喃喃道:“像,还真有几分像。”

清雅眉头微微一蹙,看向了老姑姑,却与老姑姑扫过来的视线碰在了一起,老姑姑眼睛里一阵精光,点了点头,随即旋开了目光,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子就要走,

秋霜心里疑惑,却是再也不敢开口问道,清雅对着她微微摇了摇头,两只白玉的耳坠子左右摇晃,两道小小的弧线,让秋霜的心里平静了一些,

“她是先帝即位二十八年入宫的攸贵妃。”老姑姑的声音传来,所有人的心头一震,

第一卷 宫廷 第三十四章 故人

一盏小小的灯照亮了整个破旧不堪的屋子,秋霜和香巧忙着收拾床铺和归置衣物,梅雪擦拭着桌子,清雅坐在一张凳子上,想着老姑姑的那句话,

房间里一阵闷热,三人都大汗淋漓,终于将屋子收拾整齐,房子虽然简陋了一些,但是所幸还比较大,清雅让她们坐下歇息,三人推辞了一阵,还是坐下了,

梅雪灌了一杯水下去,然后带着惊异的语调说着:“攸贵妃?不是先帝之前最宠爱的妃子吗?”

清雅淡淡一笑,也不答话,秋霜脸色一阵惨白,摇摇欲坠,香巧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气氛一时之间仿佛凝滞了,梅雪暗暗吐了吐舌头,也不敢再说下去,

“秋霜,和我出去走走吧,你们也下去休息吧,今天够累的了。”清雅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团扇,携了秋霜的手,出了门,

已经快到黄昏了,地上的热气慢慢褪去,清雅顺着竹子编就的篱笆旁的小径走着,秋霜的手被她携着,一阵阵的温热源源不断得传来,秋霜忐忑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清雅拍了拍她的手,停下了脚步,看着她的眼睛说:“今日你受的惊吓不小,不管她是谁,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今后不要提起了,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秋霜轻轻点了点头,低下头,小声得说:“奴婢今天是被吓着了。”

“恩,记住我的话。”清雅应了声,随即往前走去,秋霜本来满是惊涛的心平静了下来,暗自松了一口气,跟着清雅往前走去,

夕阳的光影慢慢移动着,光线有些昏暗起来了,两人走到路的尽头,是篱笆围成的一个小院子,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却突兀得在前方篱笆里传来:“是谁?”

这声音有些耳熟,清雅心下一惊,秋霜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微微颤抖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秋霜迟疑了一下,高声开口道:“我家小姐是之前册封的静妃。”她回头看了看清雅,清雅嘴角淡淡笑了笑,

“不认识,快走。”听到这个回答后不久,那个声音便不耐烦得说着,

清雅垂下眼帘,反握了握秋霜的手,低声说着:“走吧。”

这一声低低的声音仿佛搅碎了一池无痕的春水,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到底是谁?”那话语里竟有隐隐的期待,

这声音好耳熟,却不知道在哪里听过,她站住了脚步,然后提高了声音说道:“臣妾是前郡王妃方清雅。”

“啪”的一声,杯子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隔着篱笆隐隐约约清雅看到一个人影搀扶着另外一个人影打开了篱笆的门,光线更加昏暗了,连几步远的人的面庞也看不清,

“雅儿,是你吗?”苍老的声音响起,声音里还有着些许不相信,

清雅浑身一震,她的手一下子攥紧了手绢,咬着嘴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有得到回答的人又问了一声:“雅儿?”这一声落在清雅的耳朵里唤起了她所有的记忆,她的泪水涌上了眼眶,却被她强忍了回去,她往前走着,嚅喏着声音道:“皇祖母。”

慢慢得,越来越近,她看清了,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满脸泪痕,被一个姑姑搀扶着,看着她,她款款行下礼去:“孙媳给皇祖母请安。”

“好好,我总算还能再见到你,老天待我不薄啊。”太皇太后颤巍巍走上前来一把抱住清雅,沙哑着声音高声说道,清雅伏在她的肩上,眼泪一串串往下掉,一旁的秋霜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黄昏的余晖已经被夜晚给覆盖了,满天的星星,安静得看着她们,

“娘娘,该回去吃药了,让清雅小姐明天来看您吧。”搀扶着太后的姑姑抹了一下眼泪,然后安慰着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慢慢松开了清雅,满是悲伤的神色让她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她抹了抹眼泪,拉着清雅的手,明亮的双眼看着她:“明天你来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吧。”

清雅点点头,行下礼去,注视着两个老人互相搀扶着走进篱笆,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怔怔的,

秋霜走上前去,抹抹眼角的泪,她带着笑,眼睛里全是欣喜:“小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清雅仿佛才回过神,她淡淡一笑:“是啊!”一行清泪却流了下来,

听溪苑,一个身影临窗而立,他身后的淡粉纱帐不断得飞舞着,珠帘也发出悦耳的声音,一个身影隔着帘子跪下回话道:“皇上,她已经去了云宫。”

“哦。”站在窗前的人轻轻应了声,风在一刹那大了一些,纱帐被吹得几乎全飞了起来,回话的侍卫接着说道:“他们见过了攸贵妃。”

栩勉没有说话,侍卫抬头看了看栩勉的背影,突然觉得他的背影有些悲伤,他低下头去继续说道:“她黄昏的时候和贴身丫鬟出去了。”

“她,见到她了吧?”栩勉的声音淡淡的,但是一种威严在里面,

侍卫一惊,随即答道:“属下还不清楚,因天色太暗属下看得不是很清楚。”

“恩,继续探察,正事儿办得怎么样了?那边有什么话?”栩勉用手指轻轻敲着窗棂,那粗糙的感觉让他的心头有些烦躁,

“他们已经点头了,但是说条件还可以再斟酌。”侍卫恭敬得回答道,

栩勉的手指仿佛触碰到了一根立起的木刺,微痛的感觉让他的眉头一蹙,他沉声说道:“这漆新漆上好看,可是时日久了,难免就有些风毛出来了,下去吧。”

侍卫一怔,没懂他话的意思,他应着退了出去,一直在想栩勉最后这句话的意思,

窗外黑幢幢的树影,在微微摇动着,那影子不断得变换着形状,映在栩勉的眼睛里,让他深邃的瞳仁里也染上了一些明暗的变化,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他看着那一片一片的深色的云,心里感到一阵孤独感,为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当他把这天下都捏在手里的时候,却发现,这么大的一片土地,竟仿佛没有他的心的位置了,早该没有心了不是吗?那个曾经为自己立在庭院里等候的女子,鲜血染红了他的剑,而今天那个和她有着相似的眼眸的女子,却终究,只是一个影子……

一阵风吹过,竟有些寒浸浸的,一个太监跪在帘子的后面,高声喊道:“皇上,请您翻牌子。”

栩勉转过身,走了过去,两个小宫女打起帘子,他淡淡得看了一下那些牌子,随手拿起了舒贵人的牌子,说了一句话:“撤了锦妃的牌子。”

太监吃了一惊,随即深深埋下头去,恭谨得答道:“是。”

第一卷 宫廷 第三十五章 亲奉

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去了,淡淡得扫过每个人的心里,却没有流下任何痕迹,只是那些记忆里有过的曾经那么锋利的片段,也如鹅卵石一样,被磨得光滑圆润了,

皇上的赏赐依旧源源不断得送入锦妃的寝宫,她也常被召到勤允宫,外人看来她依旧风头正盛,而舒贵人近来也渐渐得到青睐了,两人如一枝并蒂,羡慕红了后宫那些人的眼睛,可是锦妃的恩宠,就如同她宫里那些华丽的摆设一样,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她竟是连皇上的面也见不上了,只是这样的话说来谁信,她的气焰渐渐消了下去,舒贵人的风头隐隐在她之上了,

后宫的是非风雨,沾湿了多少人的绣鞋,却没有泼到一点点在清雅这行人的身上,自从到了云宫,日子仿佛凝滞了一般,每天数着清晨日落,靠着门槛,看着光线一点一点得西移,

“小姐,您又在发呆了,这饭菜再不送过去就凉了。”秋霜带着打趣的声音在清雅的背后说着,一丝浅笑上了清雅的眉梢,她转过头去,用手指点了下秋霜的眉头:“你呀!这嘴是越来越难缠了。”

香巧捂着嘴在旁边笑,梅雪笑着拿来一个乳白色的轻纱给清雅披上,清雅抿了抿鬓边的发,朝着秋霜道:“走吧,要不真凉了。”

笑声洒满了整个屋子,一派祥和的气氛,一种淡淡的温暖悄悄蔓延开来,

清雅和秋霜像往常一样循着篱笆走去,那日那个问话的叫如华的姑姑站在篱笆的门前微笑着:“娘娘刚才还念叨呢,说小姐到现在还没有来。”

清雅忙半屈了身子:“姑姑早啊,今日起得有些晚了。”她脸微微带有一些淡红,

“快进去吧,娘娘和小姐都饿了吧,尝尝老奴的手艺。”如华笑着,引着两人进去了,

不大的几间房,被篱笆围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几只鸡在地上觅着食,一畦碧绿的菜,清雅一个恍惚,仿佛到了农家田园一般,她好奇得看着,竟看呆了站住了,

“你这丫头,每日来敢情不是来看我这老太婆的,看了这么多日了,还这么新鲜。”太皇太后的声音传来,清雅一愣,回过身来款款上前去,扶住太皇太后的胳膊,轻笑着:“孙媳哪敢啊,每次到了这里,就觉得仿佛到了农家,心里也平和了不少。”

太皇太后拍着她的手,往葡萄架下的石桌石凳走去,淡淡得说:“没想到皇宫里还有这么清净的地方,斗了一辈子,我这把老骨头,也终于落得了清净,只是可惜了你。”说着她就停下不往下说了,出着神,

“娘娘,您不饿可是不要让清雅小姐饿着啊。”如华姑姑在那边一边布着菜,一边说着,

清雅也微笑着将太皇太后扶到石凳上,太皇太后将她拉着坐在自己的身边,也吩咐如华和秋霜坐下,两人如往常一样坐了下来,四人吃着清粥小菜,倒也还觉得可口,

一时饭毕,清雅扶太皇太后起来,到处走走,天上的云一朵叠着一朵,遮挡了阳光。一缕一缕的风扑面而来,似乎吹散了一晚的阴霾,

“能这样的平静过上一辈子,也未必不是福啊。”如华姑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到两人的背后,微微叹息道,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突然啪嗒的一声,葡萄架上的一朵残花落了下来,正好落到清雅的肩头,她伸手去将那朵花拿起,淡淡一笑,她将花递给秋霜:“回去帮我把这个花夹在书里吧。”

秋霜答应了一声是,接过花,就走进屋子里去收拾东西了,

清雅扶着太皇太后在石凳上坐下,然后轻轻帮她揉着太阳穴。空气里有股香香软软的味道,甜甜得直扑人的鼻子。

“好香啊。”太皇太后睁开了养神的眼,笑着说道,清雅的手停住了,也闭眼嗅了一番,脸上有一种纯净的清明,她柔声道:“是玫瑰糕呢。”

“雅儿,是你带来的吧?”太皇太后眼睛里满是笑意,她坐直了身子,“端上来,我尝尝。”

撒着红色和绿色的丝的玫瑰糕被端上来,清雅用筷子夹起了一块,用手绢托着喂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轻轻咬了一小口,细细嚼着,良久,她点了点头:“不错,就是甜了点。”

“娘娘用些清茶吧,这东西虽好吃可是也容易存住食。”如华端着两杯清茶出来,一杯放在石桌上,笑着对清雅说:“清雅小姐,这是给你的。”清雅忙欠了欠身,如华姑姑笑了笑,将另一杯茶打开,用碗盖拨了拨茶叶,吹了吹,半屈膝将茶递到太皇太后的面前,

太皇太后伸手接过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然后将茶放在桌上,笑着:“这茶正对了这糕的味道,一甜一淡,清新爽口啊。”

清雅给太皇太后捶着肩膀,她笑着:“皇祖母喜欢就好,雅儿还担心您不喜欢甜食呢。”

太皇太后将她的手按住,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你也休息下,一早上就在伺候我老太婆,别把你累坏了。”清雅垂下眼帘:“皇祖母偏爱了。”

秋霜将茶递到清雅的手中,垂着手站在一旁,清雅呷了口茶,只觉满口清香,她抬起头对着太皇太后笑着:“这茶倒真是……祖母您怎么了?”

一副痛苦的神色在太皇太后苍老的脸上浮现,她的眉头紧蹙着,满脸的细小皱纹都浮现了出来,嘴角一点点猩红流了下来,清雅大惊,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

“娘娘。”如华一声惊呼,连忙上前去扶住了太皇太后倒下来的软绵绵的身子,她怒视着清雅:“清雅小姐,太皇太后已经年事高了,你为何还要在这糕点里下毒?”

清雅的心头一阵寂寥,她站了起来,低声得说:“姑姑,不是清雅。”

“不是你还有谁?这糕点就是你带来的,除了娘娘,谁都没有吃。”如华满脸的凌厉神色,她的目光冷冷得扫过清雅,定格在秋霜的身上,“不是你也是你的丫鬟,枉娘娘这些日子天天念叨你,你居然也和那起子白眼狼一样!”她心疼得看着太皇太后嘴角的血,身子微微颤抖,站立不稳,清雅忙上去扶住她,如华甩开了她的手,看都不看她:“你还不走,等着看娘娘会怎么样是不是?”

太皇太后的眼睑动了动,似乎想睁开,嘴角也微微动了下,却头一歪,晕了过去,如华抱着太皇太后的手臂微微颤抖着,她高声喊着:“来人!”

清雅也不分辨,她看了看秋霜,沉声道:“是不是你?”

“奴婢冤枉啊。”秋霜连忙跪下,满脸泪痕,清雅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她说道:“你可还不去叫太医,还在这里干什么?”声音里有一些颤抖,

秋霜站起来飞奔出去,如华冷笑了一声,清雅将头发上的钗环一取,散着满头青丝,对着太皇太后,缓缓跪了下来,

如华嫌恶得看了她一眼,她指挥着出来的两个小太监,将太皇太后抬进房内,

门砰得一声,在清雅的面前关上了,

第一卷 宫廷 第三十六章 阴谋

天色渐渐阴暗下来了,风开始狰狞,将树叶吹得哗哗作响,清雅散开的头发被风吹得翻飞了起来,遮挡了她的整个面容,她的眼帘垂着,睫毛微微抖动着,身上的薄纱应风起舞,她浅色的衣衫在狂风里胡乱得舞动着,像极了她紊乱的思绪,一下一下得飘荡着,仿佛要被风带走,

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一抹明黄的颜色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泪,却从眼角处掉落下来,却瞬间被狂风给卷得支离破碎,

很多的脚步在她的身边来来回回,她脸上的色彩逐渐褪去,只剩下苍白,她的心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来往的人都好奇得看她一眼,却没有人叫她,也没有人管她,她就仿佛在着狂风中,跪成了一尊雕像,

秋霜哽咽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小姐,天凉了,你别跪在这里了,都是奴婢的错,你不要惩罚自己啊。”秋霜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竟变成了啜泣,散在了风里,

清雅没有抬头,她的眼睛定在了一个不知名的点上,眼皮有些微微跳动着,仿佛有一根弦在颤动着,幅度越来越大,竟像要断了一般,

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清雅的面前,来人弯了弯腰,尖细的嗓子咳了一声,低声地说道:“皇上请您进去。”

清雅抬起头看着他,是栩勉身边的太监总管任回,他的眼睛并没有定格在她身上,只是恭敬得弯着腰,却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他就这样静静等着清雅,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风在那一瞬间仿佛变狂了一样,肆虐得呼啸着,在他们周围盘旋,从他们之间嗖得一声穿越过去,奔到了天边,清雅低下了头,微微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太皇太后怎么样了?”

“奴才不知,太医还在内诊治,皇上请您进去。”任回的身子更向前倾了一些,语气也没有更多的变化,清雅抬起头来,用手撑在腿边,暗暗使了一下力,只觉得膝盖仿佛有千根针刺进去的感觉一样,整个麻木了,

秋霜上前扶起她,任回弯了弯腰,在前引路,往房子的门走去,

短短的几步路也变得如此漫长,清雅一步一步得挪动着步子,片刻才觉得自己的腿的血脉有些畅通,她刚走到台阶上,身后哗啦一声,摧枯拉朽的声音,她心下一跳,急急转过身,却只看到原本缠在葡萄架上的藤蔓哧啦一声被剥离开来,那声音,仿佛有什么从她的心上被整个得剥下,撒下点点血迹,

“您请进。”门的方向任回的声音响起,毕恭毕敬,听不出一点情绪,清雅转回头,隐去了眼睛里的衰败,用手拨了一下头发,走了进去,

一个声音在指挥着:“快,端热水来,给太皇太后擦嘴角的血渍,问问王太医看这个药和太皇太后的毒有没有冲突……”屋子里一片慌乱,一个小宫女端着热水急急得走来,差点撞到了清雅的身上,洒出了几滴热水在她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让她被风吹得冰凉的皮肤微微缩起,有一种干干的感觉,任回挡在了她看向太皇太后所在的屋子的视线,手往另一边伸着:“您请这边。”

清雅转过头,加快脚步往屏风后走去,她进入一间小小的屋子,门吱呀一声缓缓关上,将那一片慌乱都挡在了门外,

她抬起头,看到栩勉背对着她负着手站着,他站在插着一枝干枯的树枝的花瓶前,细细得观赏着,仿佛一点也不知道她进来,她站在门边,凝神看着他:“皇上您找我有何事?”

“不是朕找你,是有人找你。”栩勉懒懒的声音传来,随着声音他转过身来,鹰隼一样的眼光射过来,他看着她,脸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他起身朝旁边的一个小门走去,推开了那扇门,径直走了进去,

那扇门打开着,仿佛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口,将呼之欲出的那份慌乱给吞噬掉,

一个柔弱的身影出现在了门边,她缓缓走过来,抬起眼眸,盈盈一拜:“奴婢梅雪参见小姐。”她抬起头莞尔一笑,那明亮的笑容刺得清雅的视线生疼,清雅微微偏过头,觉得指尖的冰凉仿佛要结成了冰,半晌,她说道:“你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什么?”梅雪轻笑着,她用手绢捂住了嘴角,笑得无比妩媚,“就为了你是郡王妃,我的哥哥不能再回来了,你懂吗?”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眼睛里有恨意,她一步一步走近她:“我娘快死了,她只想见我哥哥一面,可是他跟着你的夫君在外面,他有家不能回!你看过一个人眼睁睁得等待着不肯落气的那种哀痛吗?那是怎样的绝望啊,你还问我为了什么?”梅雪嘴角边的笑容渐渐凝固了,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神情让清雅心里一阵不忍,

清雅抬起头,直直盯回去:“你就为了这个迁怒旁人,即使那是我的错,你怎么能下得去手?”语气里渐渐有了一些恼怒,

“那是郡王的祖母,不是我的,那天在花园里看到你,知道了你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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