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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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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解决了对手,不敢拖延,迅速挤出侧门,四周的人像潮水般和他一齐涌出大堂之外。

凌渡宇挤往右边的通道,他的目标是迅速离开机场,他本来想往停车场取车,不过那太过危险。

消防车的警笛从四面八方传来,提醒着人们已发生的大惨剧。

凌渡宇一边走,一边将身上的黄色外衣除下,反转过来穿起,把蓝色的一面向外,从衣袋中取出胡子粘上,加上一副近视镜。登时形象大变,一派学者的稳重模样。

危机四伏的处境,迫得他展开浑身解数。

第四章 幻石魔力

他专拣人多处走,形势实在太混乱了,直到他走出机场,走入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仍未遇上拦截的敌人。

藏身于一部街车内,半个小时后,他回到了市中心内的大厦。

这里是市内的商业区,街上满布行人,忙碌着各自的事情,刚才的大空难便像发生在另一个星球的事,与这里扯不上半点关系。

凌渡宇打开大厦的门,看门的门卫不知到哪里去了。凌渡宇心想,每个月交的昂贵管理费,不知所为何事。

临时住所在大厦的十八楼,那是最高的一层。他进入升降机内,按了“18”,升降机关上,缓缓向上升去。他心中很乱,目前当务之急,就是利用计算机,再把谢教授的日记由头到尾细看一次,那是眼下所剩的唯一的线索。

升降机到了十八楼,停下,开门。

凌渡宇动也不动。

最少有三支枪指着他,枪管安上了消声器。

稳定的手和面上的神情,表明对方无一不是一流的好手。

还未到要冒险的时间。

左边的大汉用英语道:“凌先生,你好。”

对方一出声,凌渡宇就知道他是日本人,这三人都戴着墨镜,原本令人很难分辨他们的国籍。

凌渡宇微微一笑,道:“我看不出有什么好的地方。”

那出声的大汉面无表情,一点不欣赏凌渡宇的幽默,操着不纯正的英语道:“手不要有任何动作,慢慢走出来。”一边说一边退后,其他两人跟着他一齐行动,慢慢退开,露出升降机门外的一块空间。

他们所站的位置非常巧妙重要,即便凌渡宇有最敏捷的身手,也不能同时袭击三人。

形势比人强,凌渡宇耸耸肩,大方地走出去,脑筋飞快转动,立时想出几种应付的手法。不过对方似乎还未到立即动手的地步,不如赌一赌,看看对方究竟意欲如何。

大汉扬一扬枪口,指着他住所的门口道:“进去!”

凌渡宇向门口走去,一边留意着对方会否从背后偷袭他,那将是一个反击的机会。

背后毫无异动。

屋门自动打开了,像感应到凌渡宇似的。

屋内已有四名男子。

这四人身形健硕,有如四条强悍的豹子。他们身上并没有枪,但是凌渡宇知道自己稍有异动,他的身体将会蜂巢般满布弹洞。

他们散在屋内,形成合围的局面。

凌渡宇就算想跳楼自杀也不成,何况窗口都有防范小偷从楼顶下来的防盗窗栏。

其中一个人手上提着一个火柴盒大的仪器,在他身前上下移动,以日语道:“没有枪,只有一个追踪器。”

凌渡宇精通多国语言,日语当然难不倒他,所以毫无困难地知道他在说什么。

守在他书房门口的短小精悍的汉子道:“凌先生,请进去。”言语相当客气。

凌渡宇心中一震,难道是“他”来了?不过很快便有答案,一踏进书房,一个雄伟如山,身穿黑色笔挺西装的大汉,正背着他望向窗外。

凌渡宇倒吸一口凉气。

大汉缓缓转过身来。年纪在四十五岁左右,面相威严,眼睛细长,内中精芒电闪,是那种城府深沉又极端精明厉害的人物,他鼻梁挺直有力,站在那里便像一座永不能推倒的高山。事实上,他确实也控制着世界上最强大的经济王国的命脉,据说若没有他的同意,谁也不能当上首相。

田木正宗。

凌渡宇道:“请坐!”以提醒对方谁是主人。

田木正宗面无表情,道:“凌先生的日语很好,请恕本人无礼。”跟着向手下道:“你们出去,我要和凌先生单独说几句。”

手下应命出去,书房门掩上。

田木正宗道:“对于贵友和其他受害者的死亡,本人同样愤慨。”

凌渡宇道:“谁干的?”

田木正宗面容一整道:“这事待会儿再说,凌先生须先将幻石交出来,因为那是我应得的。”

凌渡宇道:“幻石是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田木先生不知信也不信?”

田木正宗眼中精光一现,倏又收去,断然道:“我信!”跟着背转身子,仰首望向窗外蔚蓝的天空。空中白云朵朵,冉冉飘舞。

田木正宗道:“能被我田木正宗看得起的人屈指可数,凌先生是其中之一。你所做的事,大公无私,本人敬服。”他语气自命不凡,却刚好切合他的身份和气派。

凌渡宇也不瞒骗田木正宗,坦然道:“我只是取了谢教授的记事簿,不过昨晚在大火中毁去了。”

田木正宗霍地转回身道:“你看过内容没有?”

凌渡宇道:“只看了二十多页。”

田木正宗说话斩钉截铁,连带他也惜字如金起来。

田木正宗神情不变,这类人物等闲不会露出内心感情,很难知道他是否失望。另一方面凌渡宇心内的疑团愈来愈大,田木正宗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纵使将世上最大的钻石送给他,可能仍未必博他一笑,幻石无论如何珍贵,不过一件古物,文化的价值远超于物质本身,为何会令他动心?

凌渡宇道:“田木先生,我只知道幻石也许是埃及的国宝,为何是你应得之物?”

田木正宗傲然道:“幻石是全人类的瑰宝,埃及人让它白白放在博物馆内,得物无用,自然该由有德者居之。”

凌渡宇哂道:“那你就是那有德者吗?”他生性高傲,自然不服田木正宗的强横。

田木正宗严肃的面孔幻泄出了点笑意,丝毫不以为忤,淡然道:“好!有胆识。”一副“从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的神态,跟着道:“我自十七岁开始,在街头称王称霸,二十四岁成为飞虎组的大龙头,直到今天的地位。生平只信奉‘强权才有公理’,这世上谁不是巧取豪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说到这里,双目凌厉地望向凌渡宇道:“我来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凌渡宇道:“什么交易?”

田木正宗道:“你给我把幻石找回来,我给你一批最先进的军火,保证价值不低于两亿美元。”

凌渡宇本想一口回绝,不过田木正宗的报酬恰好击中他的要害。

试想,一批这样庞大的军火,对于推翻一个暴政的助力有多大?同时,亦可知田木正宗对幻石是志在必得的。

幻石的吸引力因何这样大?

凌渡宇正容道:“为什么找我?”

的确是的,田木正宗踩踩脚,地球也会感到震动,手下能人无数,凌渡宇虽自问是个人才,但田木正宗做不到的事,他难道还能做到吗?

田木正宗第一次露出一个完整的笑容,道:“这一年来,我发动了每一个能动用的人手、每一股和我有关系的势力,红狐依然踪影全无。”

凌渡宇皱起眉头道:“红狐?”心中暗忖:“噢,原来教授日记提到的M,就是红狐。”

田木正宗点点头。

凌渡宇知道M是红狐,更加大惑不解起来。红狐是位非常显赫的名人,此人学识丰富,是几家跨国大公司的经验投资顾问。他在探险界的名气也是相当响亮,曾经多次深入非洲不毛之地,探索内中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还是几本关于地球上玄秘事物的著作者,因为他“红狐”的笔名太过响亮,真姓名反为人忘记。没有人知道他的出身来历,他自称是西班牙贵族之后,至于实情如何,恐怕只有他本人才知。

凌渡宇道:“怎么会是他?据称红狐为人颇为正派,怎么会为一件珍宝自陷绝地?”

田木正宗缓缓道:“那不只是一件珍宝,那是一座可以使人类进窥宇宙秘密的桥梁。”

凌渡宇道:“你见过没有?”

田木正宗面上露出向往的神色,道:“当然见过,虽然只是片刻的经验,那已是毕生难忘。”说完低下了头,似乎不愿意凌渡宇看到他面上的神情。

凌渡宇愕然,有什么东西能令这不可一世的人物如此动心?

田木正宗抬起头来,面上红潮散去,但仍然掩不住激动后的余波。

凌渡宇忍不住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田木正宗犹豫了一下,沉声道:“我在眨眼的时间中,看到整个人类的发展。”

凌渡宇整个人呆了起来。类似的这种经验,很多人都尝试过,特别在一些人经历过死亡的情形,例如攀山者高山坠下,在他们触地前的刹那间,脑子的活动会以比平时快千万倍的速度进行,能在坠地前的数秒钟内,把过去一生的经历,像快镜头般在脑海内一一重演。这类有异日常的经验,往往由大难不死的人口中传出来。然而田木正宗这种刹那间看到整个人类发展的经验,又远远超出了上述经验的范围。

难道幻石拥有使人的脑细胞活动得比光速还快上千万倍的能力?

凌渡宇问道:“幻石是怎么样的?”

田木正宗陷在沉思之中,对凌渡宇的问题几乎是本能地反应道:“它是块八英寸乘三英寸的长方石板,上面刻满一种奇怪的文字。石板中间有个突起的圆体。据红狐得来的资料说,如果把长方石板掩着双眼,圆体会恰到好处地压在眉心处。”

凌渡宇道:“石板是什么质地?”

田木正宗道:“我们曾经看过所有相关的书籍,石板的质地仍然是个不解之谜,石板似透明非透明,坚逾钢铁。不过有点非常奇怪,就是每到中秋时分,石板的纹理便会变动,几日后才会还原。”

凌渡宇心想,这块被称为幻石的石板绝不简单,首先是打磨的问题,它既然硬逾精钢,以古代的打磨工具,怎么能将它变成如今的模样。

其次,当幻石蒙蔽双目时,那在石条中间突出几分的半圆体,刚好压在眉心处,这是医学上最为神秘的地方。据最新的医学研究,人的眉心处恰好是“松果腺”的所在,这腺体会分泌出一种化学物质,这物质的真正作用仍未被真正确定。不过其中一种可能性,就是该物质具有令人“集中精神”的化学作用。医学家在六十年代研究出迷幻药那类毒品,拥有破坏和减弱这松果腺物质分泌作用的能力,于是当事人失去了把精神集中在这世界的能力,变得神游于这精神层次外的领域,欲仙欲死。

有一个玄妙的说法,就是人本来拥有神游万里外,甚或超越时空限制的能力。不过天上的神妒忌人的这种能力,制造了一把精神的枷锁,把人广阔无边的感知能力牢牢锁在一时一地一点之内,那就是我们现在的情形。我们在每一个时空里,只可以把精神集中于一件事物上,其他都变成模糊的背景。

这把枷锁,是否位于两眉中心的“松果腺?”

据说佛祖成佛的菩提树,最富于这种松果腺的分泌物。中国佛道两家的修炼,眉心处方寸之位最是重要,被称为“灵台”,那是否是通往宇宙千百年不解之谜的快捷方式,使我们成仙成道?

幻石是否能把人的天眼打开?

田木正宗继续道:“当日红狐来找我,要我帮助他在开罗博物馆将幻石盗取出来时,我一口回绝了他,我怎么会因一件珍宝而放弃和埃及人的感情。不过被他缠了一番后,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才随着他到开罗一行。见到幻石,并依他的方法和幻石沟通,那确是毕生难忘的经历。”跟着黯然一叹道:“所以我才信任他,相信当幻石到手时,他会和我一齐分享启用它的乐趣。”

田木正宗用双手在两眼间做了一个姿态,道:“据说在每年月亮最圆的时候,把幻石紧盖双目,那半圆体压着眉心,就可以看到……看到……”他似乎找不到恰当的言语,好一会儿才道:“只有神才能看到的东西。”

凌渡宇很了解田木正宗的心情。

田木正宗几乎可以说是得到了全世界——权力、财富、美女、荣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说到作为一个人,呼吸排泄生老病死,却与其他最卑贱的人全无两样。人类的想象力虽然无远弗届,肉身却连天上自由飞翔的雀鸟也不如。幻石会否是打破这一切限制的无上妙物?秦皇政求的仙方、嫦娥吞丹,正反映着人类这方面的渴求。

凌渡宇道:“你那次到开罗见到幻石,它是放在玻璃的展览柜内,碰也碰不到它,为何仍有那样的经历?”

田木正宗微笑道:“凌先生的思考非常细致。因为红狐告诉了我,只要把眼光凝注在幻石正中突起的半圆体上,也会产生奇妙的现象。不过当然远远比不上把幻石贴上眼目。试想,只把眼光和精神集中其上,已经有那样奇妙的感觉,若真的把幻石启动,那会是什么情景?”

田木正宗望往上方,眼中现出迷醉向往的神情。

在中国道家的典籍上,眼是最有神秘力量的地方。据说人一身皆阴,独有双目属阳。所以修道第一要务,就是把眼光的阳气加强和扩展,利用它来驱走人身的阴气。所谓的“凝神入气穴”,就是把眼的阳气注入肚脐丹田处,阳火生发,结上仙胎。这虽然是比较玄幻的说法,但无论如何,显示了眼力神秘的一面。幻石似乎就是能利用这类现今科学仍未能知晓的力量。

田木正宗回过神来,道:“我更加相信阁下对此事一无所知了。”

凌渡宇对田木正宗大生好感,道:“为什么要我帮你去寻找幻石?”

田木正宗道:“我可否借录音机一用,放段东西给你听?”

凌渡宇大奇,不知这段录音有何关系,欣然道:“随便,请勿客气。”

田木正宗探手入衣袋,取出一盒录音带,塞进凌渡宇的卡式录音座内,再按下播音的键。

书房两角的喇叭传来沙沙的杂音。一个男子的笑声响起。

凌渡宇有点儿不寒而栗,这声音充满一种邪恶诡异的味道,又似那些神经错乱的狂人。

笑声狂暴横流,足足有一分钟之久,才忽然停了下来。

剩下沙沙的怪声。

好一会儿,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响起:“田木,我是红狐。你是我的奴才。”又是一阵狂笑。

凌渡宇望向田木正宗。表面看来田木正宗神色平静,凌渡宇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种深沉的失望,像是哀伤红狐的背弃。

录音带的男声再响起:“你是奴才,你们全都是奴才,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生生世世都是。”到最后简直是疯狂嘶叫起来。

凌渡宇有个冲动,想马上把录音机关掉,这绝对是个残暴凶狠的狂徒。

录音机传来急促的喘息声,像只刚刚扑杀了对手的野兽。

红狐续道:“田木正宗,你听着,这是最后一次警告。把你的臭手拿开,召回所有跟踪我的手下,否则莫怪我不念旧情,哈哈……”笑声倏止。

田木正宗关上录音机。

书房归于寂静,刚才的录音太使人心烦,所以书房现下显得格外安宁。

凌渡宇道:“陈午鹏今天机毁人亡,你说会是红狐干的吗?”

田木正宗肯定地点头道:“绝对肯定。从我手下的遭遇,我肯定是红狐杀了陈午鹏。”一边说一边从录音座中把录音带取出。

凌渡宇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田木正宗道:“这一年来我派人四处找红狐。四个月前,我有四名手下碰上了他,其中三人惨死。他们身上的枪全未用过,但脑袋都给硬物砸碎。剩下生还的一个手下,陷入严重的精神错乱,直到两星期前我去探他,他仍只是重复两句话。”说到这里,面上现出恐惧的神情,低声道:“就是‘他们还未死,在下面’。”

凌渡宇道:“只是这两句话?”

田木正宗点头应是,道:“当他说时,右手指向地下。医生说他受了很大的惊吓,恐怕没有复原的机会了。”跟着他话锋一转道:“凌先生,你信不信有‘鬼上身’这回事?”

凌渡宇呆了一呆。不错,红狐的这种转变,除了神经错乱外,只有鬼上身可以解释了。

田木正宗道:“自从我四个手下三死一疯后,我开始觉得我要寻找的红狐,不单只是一个狂人,还是……”顿了一顿,才接着说下去:“是一个有着某种神秘和邪恶能力做后盾的人。所以我才想到找你。”跟着眼中露出敬意道:“我对凌先生三年前能从非洲的原始森林赤手逃生,避过最凶狠的玛亚杀人族的百里追杀,并且击败了被誉为中非最伟大的黑巫师酋长兼巫王的骄人战绩,佩服至致。而且凌先生又是精擅催眠术的大师,要对敌红狐,舍你其谁?”

凌渡宇愕然道:“你对我的事倒相当清楚。不过现在你不让我找红狐我也不答应。为了陈午鹏,我断不会放过他!只是若侥幸找回幻石,我却不能担保一定交给你。”

田木正宗做了一个理解的表情,道:“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那交易仍然生效。”

凌渡宇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现在对整件事清楚得多了,却是更感茫然。

是否幻石令红狐产生了魔鬼般的力量呢?

幻石是否真能直通鬼神的世界?

第五章 弥天大祸

凌渡宇坐在计算机前紧张地工作,传送器的指示灯亮了起来,不过这次是把远方的数据送回来。田木正宗走后,他便立即利用此处的计算机设施,重新审阅谢教授的日记簿。

日记一页一页在屏幕上重现。

来到一九八七年四月二日,写着:

M从埃及打电话来,说一切准备妥当,几日内会动手。他始终不认为幻石和史前的文明有关,因为他并不相信在我们之前,存在过另一些更高度的文明。我曾经向他阐述过“大西洋文明”的问题。整个人类历史上,只有一个人指出有大西洋民族的存在,那就是西方古代的哲学宗师柏拉图。他在两个语录(Timaeus和Critias两章)中说起一位埃及祭司提过的话。那祭司说:“希腊人对于历史的无知,有若儿童;他们的记忆中,只有一次大水灾。大水灾其实何止一次?而是很多次。最大的一次,把整个大西洋民族毁去。”据柏拉图说,这是发生在他之前的九千年间。

地球上实在有数不尽的例证,显示出曾发生过全球性的大灾难。只要打开一幅世界地图,任何人稍微留心,便可以发觉非洲的海岸和美洲大陆可以整齐地拼接为一块。这说明了它们原本是一整块的大陆,只是在一个天翻地覆的剧变中,分裂开来。在那个情形下,整个大西洋文明陆沉入海,算不得什么奇事,只是柏拉图怎么会知道它曾经存在?

凌渡宇大感兴趣,他也曾费过一番工夫追寻“大西洋文明”曾经存在的可能性。在一八八二年,美国一位哲学家当那列著书立说,指出大西洋民族居于大西洋的一个大洲上,它的皇族公主,成为了以后人类历史中的神祗。圣经中的伊甸乐园,其实就是指这大西洋文明的乐土。整个大西洋文明,在离今约一万三千年间,被一个横扫全球的大灾难毁掉。

稍后,又有一位人类学家史宾斯著书,表示同意大西洋文明曾经存在。他提出了一个非常有趣的论点,就是一个奇怪而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自然现象:在挪威有一种土生土长的鸟类,会成群结队地深入大西洋,在海中心某一点盘旋飞舞,相跟着一齐飞入海水里去,集体自杀。他的解释是鸟群投海的地点,曾在地球某一段悠久的历史中是一片陆地,这记忆成为鸟儿的遗传因子中不能磨灭的烙印,使它们千万年后依然向这已不存在的陆地飞去,上演投海自杀的悲剧。

凌渡宇心中有点惆怅,千万年的时间,在宇宙的观念中,可能只是一呼一息间的瞬息,人类整个被自己歌颂的文明,犹如时间大海中的一个翻浪。他开始有点同意谢教授所坚持的信念,人类并非地球上出现的唯一文明。

下一页是四月七日,五天后的事:

从考古学的观点,柏拉图之前的九千年距今约一万多年前,所有的考古发掘清楚地指示那仍是旧石器时代,故此我对大西洋民族的存在并不那么热心。有位据称有神秘力量的女人,名字叫布华斯奇(MadameBlavatsky),是位著名的灵媒,她自称拥有与古代亡魂沟通的能力,指出地球上曾出现过四个文明,大西洋民族是第四个,我们只是第五个。这说法虽然缺乏实证支持,但我非常倾向这构想。地球既然适合生命的成长,在它悠久的历程里,怎么会只有我们这一代文明?一定会有更早的,或者是三万年前,又或是三十万年前。

M一点音讯也没有,不知他动手了没有,对这事我没有丝毫罪恶的感觉,幻石是属于全人类的。

下一页则是两个月后的一九八七年六月九日:

埃及回来后第三日。幻石在博物馆消失。无论我怎样询问,博物馆的人依然拒绝回答任何问题。M看来是成功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是这件事的发起人,他怎么可以欺骗我?还有三个多月便是中秋月圆的时刻,石板上已说明贸然去启动幻石会惹出大祸,M应该知道那危险性。只有我才知道怎么样做。我有种不祥的感觉,恐怕非常可怕的事已经发生了。

凌渡宇心下骇然。另一方面他却在想,其实每三十日都会有月圆的时候,为何非要中秋的月圆才有作用呢?

凌渡宇再看下去,这一页居然是一年之后的事,谢教授可能心情太恶劣,连记事的习惯也中断了。

一九八八年八月八日:

三日前接到M的电话后,没有一夜我能安眠,我的恐惧成为了现实。为什么他说闯了弥天大祸?他的声音那样怪异,好像是一个困在牢中的死囚。他说要趁他还有一点灵智前把幻石带来给我,要我想方法将它毁掉。他的思路非常混乱,接近精神崩溃的边缘。我不知应该怎样做才对!

这是最后一页。还有被人撕去的两页,内容是什么呢?

凌渡宇关掉计算机,坐在书房中,把整件事由头到尾想了一遍。

红狐一定曾来找过谢教授。卓楚媛、以国的特工、田木正宗,为什么他们不约而同在这个时间追踪到谢教授这里来?

门铃大作。

凌渡宇在门的猫眼里看了一下,这处不比他那半山的房子,没有精良的电子系统。

门开处,卓楚媛盈盈俏立。

她面上神态疲倦,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凌渡宇请她人屋来,卓楚媛熟悉地在沙发上坐下。

凌渡宇在她身旁坐下,凝视她侧面的优美线条,东方女性很少这类轮廓分明的侧面,有如希腊女神像的翻版。

卓楚媛秀目茫然望着前方,喃喃道:“两百五十二名乘客,十七名机员和服务人员,全部罹难。”

凌渡宇黯然一叹。机内每一个人,都有他们心目中的下一站,忽然全体到了一个尽头,无论生命的乐章如何动人,却出现了一个永远的休止符。

卓楚媛有点激动,尖叫道:“为什么!”

凌渡宇默然不语。

卓楚媛道:“飞机失事前,机师说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话。”

凌渡宇霍地望向卓楚媛。

卓楚媛并不转过头来,依然望着前方,显然深受那句话的困扰,缓缓道:“他说‘没有人可以毁灭我,我有足够力量时,我一定会回来。’”

她徐徐望向凌渡宇,好像希望他能够给她一个答案。

凌渡宇自言自语地重复这三句话,面上露出苦思的神情。

卓楚媛道:“当时飞机驾驶室发生的事情,恐怕永远成为一个谜了,不过说这句话的机师,所有人的口供,都指出他是一个健康乐观的正常人,有良好的婚姻、子女和家庭,绝对没有丝毫动机去干这种疯狂而累人累己的暴行。”

凌渡宇道:“你相不相信……有邪魔的存在?”

卓楚媛坚决地摇头:“不!我不相信。”跟着像个泄气的皮球,把头仰在沙发背上,胸口强烈地起伏,显示出内心的矛盾和挣扎。

好一会儿,卓楚媛平静了一点,坐直身子,两眼盯着凌渡宇道:“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凌渡宇心中反感,站起身来,走往窗前。街上行人熙来攘往,车水马龙,阳光普照下,大都会跳跃着无限的生机。

他内心却是一片冰冷。

卓楚媛来到他身后,轻声道:“对不起!”

凌渡宇心中有点感动,这坚强的美女还是首次如此低声下气。他转回身来,半挨着窗台,低声道:“除了撕去的两页,我刚看过整部日记,它们全给我储存在计算机内。”

卓楚媛霍地抬头,直视凌渡宇,眼中非常复杂,被瞒骗的愤怨、意外、渴望,交织在一起。

凌渡宇贪婪地饱览她秀气的脸庞,内心充满温柔,轻轻道:“让我吻一下,再告诉你一切。”

“啪!”清脆的耳光,在卓楚媛的玉手刮上凌渡宇的脸上时响起。

卓楚媛退后了两步,俏脸涨红,却不是应有的震怒,而是有点不知所措。

凌渡宇面上火辣辣地现出五只指痕,苦笑起来。卓楚媛第一时间的激烈反应,大出他意料之外。

卓楚媛眼中闪过一丝抱歉的神色,但迅速即被坚强的神情替代,肃容道:“凌先生,希望你以后再也不会对我说这种话。”

凌渡宇有被伤害的感觉。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怎么样继续下去。

凌渡宇走往冰箱,神色如常道:“你要冷饮吗?”

卓楚媛神情复杂,深吸一口气,有些勉强地点头道:“好!谢谢。”跟着拿起电话。

凌渡宇打开冰箱,刚想弄两杯果汁,卓楚媛轻呼一声。

凌渡宇愕然转头,卓楚媛拿着电话,神色惊慌。

凌渡宇扑去接过电话,一听之下亦是神色一变,道:“给人割了线?”

卓楚媛取出无线电话,放在耳边,茫然道:“有强烈的干扰电波。”

凌渡宇道:“可惜那风筝不能折起带来,今次要以硬敌硬了。”

在这刹那,一件最不应该发生的事发生了。被割了线的电话铃声大作。

两人同时一震,面面相觑。凌渡宇迟疑片刻,拿起听筒。

操纯正英语的男子很有礼貌问道:“阁下是凌先生吗?”

凌渡宇笑道:“不是我还有谁?你是电话公司派来的修理员吗?”

卓楚媛在旁听得直摇头,不过确实佩服凌渡宇临危仍能如此镇定从容。

男子在电话中道:“我是以国特工队夏能准将,为了要和凌先生静静交谈,故此冒昧暂时把贵宅的通讯截断,事非得已,请凌先生多多包涵。”

凌渡宇一愕,以国一向否认他们在国外的任何活动,今次一改作风,直认不讳,或者是他们下了杀人灭口的决心,或者是对方确有坦白一谈的诚意。这夏能准将的名字,凌渡宇不止曾听到过,甚至下过工夫研究他。这人负责以国在国外所有的情报活动,要知以国一向在敌人环伺中挣扎求存,敌人的国土人力比它大上千百倍,所以情报变成最重要的工作,这夏能准将的地位亦可想而知了。

凌渡宇笑道:“怎样静静一谈,难道这次你们连炸药也安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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