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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花落 作者:我素珂珂(起点女生网vip2013-08-06完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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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盲目的信仰
两支队伍相遇,倾珂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尤其是这么多的人在这里等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而来,有些不太适应,这种不适应,更是在那女子翻身一跃落地之后更加强烈。
来人都以这个带着面具的女子马首是瞻,纷纷跟着她下马,倾珂惊诧不知该如何应对,就见得所有人恭敬的单膝跪地,冲着自己行礼:“属下恭迎小姐。”
所有人都散发着一股气势,纠缠成巨大的压力扑向倾珂,一旁的面具人高坐在然而的背上,侧身看着倾珂道:“记住,你是小姐,所有人都以你为主。”倾珂呆呆的望着那些人,他们眼神坚定,看着自己的目光充满了敬仰。
“昕然,起来吧。”终于,面具人知道她的为难与不解,替她开口。那个叫做昕然的女子起身来到马车跟前,步伐轻盈,极为灵巧,看着倾珂许久,终于点了点头,似乎放下了一些担忧。轻声道:“回来便好。”倾珂回以一个微笑,并不开口回答,因为她不知该如何说。
两支队伍综合,形成一个更大的队伍,昕然将马匹交给手下的人,自己钻进了马车与倾珂同坐,这样一来,倾珂有些尴尬,只能透过窗帘看着外面的风景。
“记忆还未恢复么?”就在她神游天外的时候,带着面具的昕然试探性的开口,虽是个问句,倾珂却听出了肯定的语气。
倾珂摇摇头。的确是不记得了。想来自己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一朝穿越,竟闯进了这样一具身体,带着无尽的秘密。本还以为是个侯爷府的宝贝,却不想是个冒牌货。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之后又有些庆幸,自己不用卷进那些权欲纷争,却又无意得知自己是南疆人,并且还有这样一群人奉自己为主。
昕然笑了笑,倾珂看不见她的表情,却通过她的眼睛看出她的确是在笑,很真诚。
让她奇怪的是,这个女子对于她来讲,并没有多少隔阂,反而相处的很平静,似乎本该如此。
“没关系,不用勉强自己,阿萨大人说了,你的记忆很久就会恢复的,到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自己的过去。”昕然的眼睛也很美,并且,与面具人那双眸子有些相似。
“为什么你们……都要带面具?”看着她脸上的银色面具,倾珂回想起那日在面具人脸上看到的怪异现象,开口询问。
昕然似乎不像面具人那样忌讳这个话题,开口回答:“等你恢复了记忆一切都会知晓的,不必着急。这次回来,有没有遇到危险?”
听她提起这事,倾珂脸色一变,双手又紧了几分,脸色不太好。似是看出了她的变化,目光落向她手中的瓷罐,脸色起了变化。终于过了许久,开口安慰道:“生死有命,米咖也算是尽了他的职责。”
不知道她是如何看出来的,也是这个时候,倾珂才知道。原来大嗓门与面具人并不是刚认识,而是多年的兄弟,他们和昕然三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在他们成人礼那一年,族里选出了两名守护者。这两人正式面具人和昕然。而米咖,却专注于美食玩乐,开始周游天下。
偶尔回去南疆与他们二人相聚。
知道了这些,倾珂心里很难受,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外面的面具人心里无限愧疚。
米咖因为自己的无能丧命,面具人一定很难过。可他什么都不表现出来,反而不断的安慰她不要自责。很难说清自己内心的感受,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倾珂又问了她几个问题,昕然一一作答。
“在外人的眼中,南疆就是一个使用巫术的部落,实则不然,巫蛊之术乃是我族的最神秘的上乘秘术,有机会能够修炼的人屈指可数,修行的过程也极为艰难。当然,若是能成功,得到的回报也是极大的。”
倾珂听说过一些蛊术的故事,巫师利用毒物养成蛊毒,可以用来控制他人。据说许多高等的蛊术,可以将蛊种入他人体内,用来改变他人的思想行为,不会伤及此人的性命,并且从表面看不出任何不同。
“那现在南疆有几个擅于养蛊的人?”
“整个部落上下,只有二十人专攻于养蛊之术。阿萨大人就是这些人的精神领袖,也是所有巫师标榜的目标。”
从面具人和昕然提起这个阿萨大人时的语气来看,整个部落似乎都是极为忠心于这个族长的。很多部落都把这样优秀的人当做一个信仰,人是不能背叛信仰的,否则就会遭到上天的责罚。听昕然说起这些,倾珂不知如何接话。人固然要有信仰,可将一个人当做信仰,唯其命令是尊,会不会太鲁莽了些。
昕然笑笑,也并不反驳她,似乎很是体谅她失忆忘却往事这件事情:“阿萨大人的接替人,将会更加优秀。”
两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很快就过去。出了雪原之后,温度也逐渐回升,空气弥漫着山野间独特的清新。昕然告诉她,再有几个小时,就能回到部落。
心中难免有些紧张,她肯定这些人不会认错自家人,可她毕竟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多少有些忐忑。想要想些应对的方式,却又不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索性也就放弃了,走一步是一步。
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两个人影骑着马奔驰在雪原之上,寒风割裂空气,打在脸上生疼。
胡娜一拍马背,身下的马儿撒开了蹄子跑得又快了些。
当日收到君沧墨的指示,两人立即赶去了那个位置,却又发现晚了一步,收到的信息里说在永丰城见到了倾珂的出现。这一路下来,他们就在追赶着倾珂走过的路线。其实早在他们留宿在石桥城的时候,胡娜与影如风就已经发现了她。并且连她去了无名寺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胡娜恨不得立刻上前将她拽住,好好问个清楚。
可又不得惊动了面具人,君沧墨给她的最后一道指示,是要她跟着他们,按兵不动。胡娜也清楚,她的身份是个谜,也许这一次就能解开。他们只能悄悄的跟随在面具人的队伍之后,一路行进南疆。
一路上,胡娜恨得牙痒痒,若是君沧墨在她的面前,必然会遭遇被她一口一口咬死的风险。君沧墨告诉胡娜,自己早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唐紫清,所以才要胡娜别打草惊蛇。跟着去就是了。
只是胡娜没有想到,这段路程竟是这样艰难。在这片巨大的雪原之上很容易迷失方向,四面都是冰天雪地的白色。没有任何可以识别方向的标记。好在有影如风在身边,一路跟着前方的车轮印行走。倒也不会被落下太远。
想来也是巧合,大嗓门不在了,不然他们的跟踪早就被他发现。
赶了一天的路,倾珂有些疲惫,靠着马车睡了过去。昕然为她盖了风裘,步出了马车,上马与面具人同行。寻个机会互相交流一下。
“他有什么计划?”昕然脸上的面具很小巧,精致的雕刻着奇怪的图案。两人催促了马儿上前几步,避开了马车的范围,面具人将声音也压得极低,与昕然说了几句,后者点头示意。
面具人回答完她的问题,反问道:“阿萨大人那边如何?”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小姐归去。不过你说,为何阿萨大人一定要你将小姐带回来,这样一来,之前的计划不是全部都失败了么?”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将她带回来,原本的计划的回归时间是五年,这时间竟然提前了两年。“因为她……早就暴露了。阿萨大人不得不改变计划,若是将小姐继续留在那里,怕是反而会有危险。”
昕然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应下:“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姐是咱们所有人的希望,自然不能让她有一丝的危险。对了,米咖的父母那边,如何交代?”天下间,没有哪个父母能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面具人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不过最后只说了句“以后他们也是我们的阿爹阿娘。”
三人从小长大,米咖的性子他们再清楚不过,早在月前就收到他传来的信件,告知二人他的归期及路线。也正是因为如此,面具人才临时改了路线,去那里等着他,两人一同赶回来。
后来面具人又简单的将一些情况想昕然说明,后者有些疑惑:“你是说小姐说她喜欢上了那个男人?”
“她现在没有记忆,与那个朝夕相处的男人产生一些情愫很正常,不过你放心好了,她的记忆很快就会恢复,到那个时候,她才是真正的倾珂,才是咱们原来的主子。”
面具人点头。
只有倾珂一人什么都不知道,沉浸在梦想之中。她梦到自己回了家。
那个家,却和以往不太相同,她被一阵吵闹声惊醒过来,想必已经到了……
很快,昕然就来掀开了马车的布帘,扶着她下了马车,眼前的景象将她吓到……
☆、15我的女儿,欢迎归来
夜里,明亮的火光将整个天际照亮,倾珂从马车中钻出一个脑袋,看到的是无数的人在空地之上,穿着南疆特有的衣裳,所有人的目光在夜里都显得有些明亮与激动,纷纷望着她。
“知晓小姐今日归来,南疆子民自发来这里等候。”这是一快开阔的空地,到处都是人。透过人群远远望去,倾珂看见空地的那头有有一个高台,高台之上站着一个人,遥遥与她对视。
不由的想要退缩,倾珂有一种预感,只要自己迈下了这一步,就会走向一条完全无法回头的路。
昕然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握了握她的手,好像在给她传递力量。双脚不由自主的落下,踩在地面上,夜风有些微凉,在昕然的带领下,她一步一步穿过人群。所有人自发为她让出一条通道,没有喧嚷,没有吵闹,所有人只是这样看着她。
这条通道的尽头,链接着对面的高台,高台之上的人就在那里等待,看着她缓缓靠近。
深吸一口气,勉强的让自己镇定下来,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本来就是来寻找身份之谜的,走到这最后一步的,就不应该退缩。
也即是这样,她渐渐的平静下来,看见高台四周燃烧了几个火堆,将它所在的范围照得透亮,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看见上面的人。这段路程并不长,很快就走到尽头,倾珂回神之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高台下的台阶处。而牵着她的昕然也已经松开她的手,退到了一旁。只余她一人在此,茫然失措。
这样空旷寂静的场面,没有一个人说话。
台上的人此时就在她的面前,倾珂抬头注视着他,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宽大的长袍,负手而立,身上散发着无尽的威严与风度。同样的,他也看着倾珂,所有人都看着她。
那男子上前几步,走到台阶前,伸出右手递到她的面前,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来吧,我的女儿,欢迎你归来。”
倾珂身子一震,呆愣的看着冲他弯腰伸手的人。这人的声音有一种魔力,倾珂这样想,否则自己怎么会失了魂魄一般就伸出了自己的手,搭上他的右手之上,任由他将自己带上高台。
那人牵着她走到高台中央,转身对着台下的人,大声说道:“我们的主人归来了。”
接着就是所有人统一得让人震撼的呼喊声,包括面具人与昕然,也包括台下靠得最近那几个老者纷纷冲着台上的两人下跪。高呼着“欢迎小姐归来。”
这是她从未想到过的。她以为,自己是个小家族的千金,所以面具人才一直称呼她为小姐。
如今,她成为了整个南疆所尊崇敬仰的小姐。她再也无法安慰自己说面具人认错了人。就在她想要开口拒绝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画面。那里面的场景与现在太过相似。
她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孔,只是听到所有人都是坚定的发出声音:“恭送小姐。”
所有人集在一起的声音,响彻寰宇。
同样的地点,又是同样的场景,不同的是,她归来了,她依旧站在这里承受着所有人的跪拜,而她,竟没有一丝的别扭,好像理所应当的接受一般。
倾珂知道,站在自己身旁的这个中年男子就是南疆的首领,所有人都叫他阿萨大人。而他,将自己叫做女儿。
直到她坐在最高处的椅子上时,都没有出声说出一个字,她想说出所有的真相,告诉所有人她是假的,她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小姐。
同样,她也是自私的,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她在所有人身上都看到了他们对自己的期望。
这些期望很有可能不是她所能承担。
这之后,倾珂被带回了一座巨大的建筑之中。这里所有的房屋,都是采用木材搭建,并且出奇的稳固,因为她听面具人说这些房屋大多已经有了百年的历史,而她现在所处的这栋房屋,就是首领阿萨大人的住处,也是她的家。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为何她询问面具人能不能拜见一下这位阿萨大人之时,面具人告诉她,阿萨大人见到她一定很高兴。原来,在他们所有人的眼里,她是这个阿萨大人的女儿,也是所有族人尊崇的小姐。
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到了半夜,直到倾珂离开高台之时,那些人群都不曾散去。昕然将她带往一栋较为独特的院落。
之所以称之为独特,是因为她发现这处院落是独立出来的,位于这座大的建筑最中央,若是从上方看下来,就好像一个中心点。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子并不小,倾珂稍微有些放松。因为她发现,面具人和昕然都住在这里,两人的房间与她所在的这一间不远。
若是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恐怕她会害怕。
踏进这座院子的第一步,倾珂的身体开始微不可及的发颤,连走在她身旁的昕然都没有发现,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经受着一种折磨。
一种有记忆想要逃跑出来,将她的大脑扯得疼痛,看着院落中的每一棵花草,每一张木椅的摆放都是这样熟悉,可她就是想不起来。
“头好疼。”终于,还未走到房间里,她就经受不住的蹲下来,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昕然回身将她扶起来,让她坐在院中的木椅之上,命人端来一杯安神茶。
待得她喝下几口,逐渐的,那种疼痛才开始缓解。而她,陷入了深深的茫然中,脸色有些苍白,因为刚才的疼痛额头还微微泛着汗珠。
她所茫然的是,来到这里的初衷是为了解开身份的秘密,可是在之前,她清楚并且坚定的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生活在一个叫做现代的地方。可是今夜,她开始变得不那么坚定,每一个记忆,都是从她内心与脑海最深处迸发出来的,她无法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
坐在这里,她似乎本能的知道前方不远的花丛里生了一株娇艳的帝王花。抬目望去,果然,那株鲜红的帝王花在火光照映下泛着明媚的色泽。
扯起唇角苦笑,有些无奈与酸涩。
自己竟然也开始怀疑自己起来。莫非自己活在现代才真正的是一场梦?
这种想法吓了自己一跳,望着那株帝王花有些怔愣,再努力的想想,这株花是什么时候种下的呢?是在一个阳光明媚下午,她与另外一个女孩子一同埋下了它的种子,每日浇水施肥,等待它快些长大。
“小姐,你为什么要种帝王花啊?”一般的女孩子不是更喜欢芙蓉牡丹这种花色多一些么。那个女孩子脸上有些疑惑,望着另一个小女孩问道。
那个小女孩穿着好看的小衣裳,盯着那颗种子认真的回答:“因为它拥有帝王命,就该在万花从中傲视天下。”
后来,那株帝王花终于长出枝叶,逐渐的茁壮,最后开出这朵傲人的花。
而倾珂,此时作为一个旁观者,就那样看着两个小女孩精心的浇灌,每日风雨无阻的守在那颗种子跟前。
很晚的时候,昕然催促了好几遍,倾珂才终于起身进入那个房间。她伸手触摸着每一处,所有的物品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梳妆台上摆放着一只玉梳,纤长的手指将它拿了起来,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她想起来,这支玉梳是在她十六岁那年,一个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那人说:“这玉梳是我亲手打磨出来的,送给你了。”声音很是潇洒,并且很好听。
这院中伺候的人并不多,一共就两个侍女,两人神色自若的为她打来温水,倾珂洗漱了一下,就窝进床榻里,拉起被子将自己盖住,只露出一个脑袋。昕然离开的时候说:“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有事就叫一声,我在你隔壁房间。”
昕然离开之后,两个侍女也退了出去,为她带上了房门。倾珂睁着一双美眸,一丝睡意都没有。欲分析一下事情的来龙预埋,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导致她拥有了这具身体的前世记忆。
不过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平凡人,哪里能看得出穿越这样深奥的秘密来。最后疲惫至极,双眸缓缓闭上,卷上的睫毛如一把刷子,在眼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面具人很晚才回来,昕然坐在院落中等他,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提起倾珂来。
“她的状态似乎很不好。”
她看着倾珂的措手不及,似乎对这一切既陌生又熟悉,那是一种折磨。让她有些心疼。面具人坐下来,木质的桌案上摆放着一杯安神茶,他一看便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这是她逃脱不掉的命运。”很多话不一定要挑明,面具人不说出来,昕然也明白。南疆部落的人都极为忠心,他们有一个信仰。
这个信仰最初是阿萨大人,直到倾珂的出现,她便成为了所有人新一轮的信仰。
她的肩上,担着一个使命,那不是她不愿就能放下的。
☆、16尘归尘,土归土
这个夜,她睡得并不安稳,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许多画面,那些是她从未经历过,但却不陌生的场景,这样的一幕一幕让她无比懊恼,每每从梦中醒过来,她都惊出一身冷汗。
次日清晨,昕然早早的来到她的房内,见到双目有些失神,脸色疲惫的倾珂有些愣神,终是在她梳洗之后,将她带去了前厅,走在路上的时候,昕然告诉她,阿萨大人已经等待着她,整个部族的子民见到她回来都很高兴,昨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倾珂并不能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信仰,为何那么多人会盲目并且死心塌地的去将一个这样年轻的女孩子当做崇敬的目标?
她的住处与前方大厅的距离并不是特别远,即使她故意将步子放得很慢,并未过多久,还是到了目的地。绕过走廊的拐角,就看见阿萨法人坐在主位之上,昨夜震撼太多,来不及细细打量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目光远远的看去,这个阿萨大人的年纪并不是很大,也就是四十多岁的样子,人有些清瘦,与她想象中的那种修行蛊术人的身形差不太多,身上穿了身灰色的袍子,很宽大的覆在他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炼,一双眼睛生得很有神,远远就与她对视了过来。骇得倾珂赶紧收回目光,并未看到那里面所带的慈祥。
方才转角处有阻碍,倾珂目光有限,没有看见屋子里还有其他人,这时走的近了,难免吓了一跳。她注意到,大厅的左侧站着几个昨夜见到过的老者,每人身上都是青灰色的长衫,并且年纪都很大,一眼看去,不知道有没有过一百岁……
按照常理推论,一般部落中都会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长老级人物,同样的,他们的权利与年纪成正比,连族长都不能违抗他们的命令。
可这里的几位老者都神色恭敬的站在一旁,那么多空着的大椅,竟没有一个人落座,这着实很是奇怪。
倾珂打量了好一会儿,已经来到正厅的中央,昕然恭敬的行了一礼:“大人,小姐已经到了。”阿萨大人点头,摆了摆手,昕然右侧站定,倾珂看见,面具人也站在那里,神色自若的看着她。
想起来时路上昕然对她说的话,有些别扭,却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了,自己一个晚辈,冲长辈行礼也是应当。想到这里,紧张褪去了不少,权当自己是来这里做客:“见过阿萨大人。”此话一出,昕然面具下的脸色微变,她可不是这样教的。
按照昕然所说,倾珂应该说‘见过父亲’。可她实在开不了这个口,便临时改成了这样一句,也算不得无礼。她的确不是这个阿萨大人的女儿。
索性,这个阿萨大人并未计较,仿佛一切都是意料之中,起身来到她的跟前站定,比她高了许多,低头看着她,倾珂很不自在的低着头。
“瘦了很多。这些年,苦了你了。”倾珂身子一颤,这话太过温和,语气充满了疼惜,完全是一个父亲与女儿说话的语调。自己父母去世得早,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身边的孩子都没有父母,唯一疼爱他们的就是孤儿院的妈妈。这时候有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的对自己表达着疼爱。
原来,感动也是这般容易,就那样一句话,她就有些热泪盈眶。
“不苦。”
自己的父母一定也是这般的担忧,看着自己羡慕别人的小孩有妈妈陪伴产生的落寞,一定也想温柔的将她揽进怀中。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有些憎恨自己起来,莫名其妙的穿越来,霸占了这具身体,此时还要霸占本该她拥有的父爱。
阿萨大人是整个部落的首领,也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平日里要做出很多决策,是个冷面的男人,见到倾珂的时候,总是能表现出温和的一面来。一旁的几个老者也并不打断,只等待着父女二人交谈。
这交谈也就仅仅是这也一问一答,再没有了下文。阿萨大人转身看着几位老者,恭敬的弯腰行礼,身子直直的形成了九十度,这是最大的礼节。倾珂不知他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只是觉得那几位老者的地位一定很不一般,而自己不该以他们是站是坐来猜测。
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倾珂看着这个父亲神色变得凝重,那几位老者也就是受了,待得他直起身子,其中一个拄着拐杖,年岁最大的老者开了口。
说的是一些倾珂听不懂的语言,想来这便是他们自己部落的语言罢。
根据他语气的停顿,倾珂听出来老者一共说了两句话,每句话的字数都不多,是一些奇怪的发音,然后就看见阿萨大人点头应下。
“这是米峻爷爷,接下来的几天,她会教你一些东西,你跟着他好好学。”接下来,也不管倾珂是否愿意,阿萨大人已经转身走出了大厅,最后离开之时,还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倾珂想多问几句,已经没了机会,只能看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屋子里剩下几个年纪很大的灰衫老人,各个都干枯得像树枝一般,另一旁站着两个带着面具人的年轻人,倾珂一人站在大厅的中央,心中思索自己现在面对的究竟是什么状况。
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搞清楚这具身体的身份,自己在昨夜就已经知道了自己霸占在这个身体是南疆部落首领的女儿,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可为什么,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开?
其他几个老者冲她行了礼,就走了出去,屋内又少了几人。
这个时候,面具人和昕然才走了出来,站在老者跟前,居然双膝跪倒在地,冲那老者拜了三下。倾珂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面具人和昕然的背影。
最后,她听得面具人的几句话,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做。
她也恭敬的跪了下去,脸上尽是愧色。
方才因为紧张,没有想太多,只听得阿萨大人说这个老者叫做米峻。此时听了面具人的话,才知道,这个就是米咖的爷爷,而米咖,回来的只是一把骨灰。
她这一拜,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与愧疚悲伤,久久的趴在地上没有起身。直到米峻爷爷说了句:“起来吧,孩子,米咖能悟得生死之道,也是他的荣幸。”不惧生死,在生死的瞬间,没有一丝犹豫的救了他人,这的确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只是,自己唯一的孙子,不能再回来了。
后来,倾珂求了些时间,回屋将米咖的骨灰带了出来,想要交给米峻爷爷,却被他拒绝。
“他从小就喜欢在东边那片山坡看日出,却又喜欢睡懒觉,如今……可算是有了机会,你们将他葬到那里去罢。”倾珂看见,米峻爷爷浑浊的眸光之中强忍悲伤,心中就是一阵疼痛。
面具人与昕然都是和米咖从小长大的玩伴,对他喜欢的地头也是极为熟悉,带着倾珂很快就走到了那片山头。
这是一座小山坡,山顶尚算平整,面具人寻了个米咖从前爱坐的位置,挖个坑,将精美的瓷罐埋了进去。倾珂很是奇怪,面具人在洒土掩埋完毕之上,那里竟然又是一片平整,并没有象征性的垒起坟堆来。
“人死后,不过就是一把白色的灰尘,终究都会尘归尘,土归土,哪里还在乎这些繁文缛节。”这是看透生死的人才能说出的话。她曾经也听大嗓门说过,就是那次讨论买棺材事件的时候。
大嗓门笑声很大,看着倾珂道:“人死之后也就是一把骨灰,灵魂早就追寻自由去了,弄个棺材干嘛,又没人住。”
扬脸对着东方笑,那抹出晨的阳光正好从远处的山峰上透过来,洒下一片金光。远目望去,能看见远处山下的整个部落建筑构造。
她在心中想,米咖是不是去寻找美食了。若不是刚刚还抱着他的骨灰,她恐怕会以为他只是远行去了,到了一定的时间,还会回来自己的身边,嘲笑自己饭量太小,难怪长不高。到了那个时候,她也一定会反驳,自己女孩子不用长太高。
从来没有试过,有一个人在自己心中会留下这样深刻的记忆。
“米咖的家在村子的西头,咱们等下去看看阿爹阿娘吧。”
倾珂点头。
这个世上,人来人往,那些与你擦肩而过的人,那些与你成为好友的人,那些为你死生不计的人,组成了生命的旅程。而米咖,成为了让她成长的人。
下山的时候,倾珂瞧见对面山头有一棵巨大是树,孤独的立在山头上,枝叶繁茂,远远看去,好像一朵巨大的绿色云彩停在那里。
“那是什么树?”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树,大到离了这样远的距离,她都能看出上面巨大的枝干分布。
昕然告诉她,这是他们南疆的神树,已经立在那里很多年,每逢有什么巨大的事件难以抉择,阿萨大人都会领着几位长老去那里占卜,让神树为他们做决定。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这里的人之所以信仰阿萨大人,是因为他得到神树的庇佑。说到底,大家最终信奉的,是神。
☆、17神奇水晶
米咖家的房子在部落里算不得大,却也不会太小,远远的能看见几间房屋整齐的排列,木质结构的房屋显得很有古韵气息,此时天色大亮,太阳也升上了山头。所有的村民都从夜晚的沉寂中转醒过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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