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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花落 作者:我素珂珂(起点女生网vip2013-08-06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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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正欲挤进人群将里面的人看个清楚之时,手臂忽然一紧,一个拉扯间倾珂便失去了平衡,跌进一个怀抱中。结实的臂膀将她牢牢的禁锢在怀中,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又会消失不见。一股强烈的暖意从心底蔓延,他终究还是发现了自己么……
  不论变成什么模样,不论在多么拥挤的人群中,总有这样一个人第一眼便能找到你并将你拥进怀中。
  君沧墨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找不到你,我好担心。”就好像诉说着无尽的思念,并不甜蜜,却让她心中的天枰开始晃荡。原来,她也并不是那样的冷血无情,做不到对他视若无睹。
  君沧墨牵着她离开校场,越行越远,就像从前牵着她漫步在菱湖边沿,一遍又一遍,就那样牵着不放手。记得那时候他说过:不论走多远,我都在这里等你。
  倾珂只觉得自己眼眶一片温热,手心里传来炙热的温度。君沧墨本就生得高大,倾珂在他面前显得娇小,来往行人只见一个男子牵着另外一个男人飞快的穿过人群,不知去向哪里。
  楚飘摇静默的站在原地,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丝毫没有不悦,反而淡淡的发出感慨:“君沧墨啊君沧墨,你君家人永远如此,直到最后才知后悔。你可知……她是你亲手推开的。今日有缘相见,便好好珍惜罢……过了今日,再无你见她的机会。”
  一个黑影安静的来到楚飘摇身边,面上蒙着一层黑纱,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怎么样,有把握么?此事不容许一丝的差错知道么。”楚飘摇说出的每句话都这样轻柔,却隐隐带着一股严厉的风气,身侧的人一身黑衣,整个人透着诡异。听了他的话并未回答,一双眼眸显得有些空洞无神,遥遥望着倾珂离开的方向。
  过了许久,一个干涩得声音响起,显得很是突兀:“落樱研制此毒花了十年的时间,其毒性变幻莫测,我并无十足的把握。”一句生死从他口中说出,并无任何异样。却像是一道生死符,一语便能注定一个人的生死。
  柔和的眸子忽然一冷,转向身旁的男子,连声音里都充满了不可阻挡的凉气:“闻名天下的鬼医若是连这点毒都解不了,那你这鬼医的称号不要也罢……”楚飘摇待人一向温和,从未动过什么怒气,如此一冷下面容来,竟给人一种犹如凌迟的感觉。饶是那鬼医也是浑身一冷,眸光闪烁。
  “属下自当尽力而为。”
  倾珂只觉得腿脚不受控制,就那样跟在君沧墨身后,任由他牵着自己走,也不管是要去向哪里,也不管要走多久。这一瞬间,她有一种错觉,好像这样走下去,就能一直到地老天荒。
  直到凉风习习,拂过她的脸颊时还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晨露。君沧墨带她停在一处高崖之上,二人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痴痴交缠。一身男装的倾珂看着清瘦无比,好似比自己离开时更加纤瘦,英俊的面容忍不住微蹙眉头,一把将她揽进自己怀中。紧紧的拥着,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又会再次离开自己身边。
  “这万里河山,皆是你我脚下土地。”波澜壮阔的山河,你愿陪我一起去走遍么?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明知她害怕孤单,自己却让她孤单这样久,明知她会害怕,会恐惧,自己却迟迟不来见她。心中所有的歉意与疼惜,皆化作这一句‘今后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带着你’。
  这样一句美好动人的话,却让倾珂瞬间煞白了脸色,怔愣了许久,才用力的睁开了君沧墨的手臂,惊恐的退后了两步。
  一双美眸氤氲着无法隐藏的恐惧,洁白的袍子迎风蝶舞翩飞,漆黑如墨的发丝吹得跌落肩头,整个人显得仿若虚化的幻影。君沧墨忽然眸色一变,好像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一种不安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为何还要来找我。”也不知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只是觉得有些凉,好像这袍子四处透风,清冷的山风吹进了身体里,冰冻了四肢百骸。
  那双深邃的眸子牢牢的盯着她,面前这个柔弱的她,似乎总是让人看不透。两人对视许久,不知何时,君沧墨手中多了一只精致的盒子,方正的小盒子上镶嵌着闪耀的宝石,做工精细的盒子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痴痴的望着那盒子安静的躺在他的手掌之上,而他的手,就缓缓的伸在自己面前。
  她怎会不认得……
  皇后的金印,她离开皇宫的时候,将它装进这方盒子里,存放在皇后寝宫之中。
  “你是唯一的正宫皇后。”这心中有了你,又怎会装得下他人。
  将目光从他手中的盒子移开,他原本俊朗的脸颊变得刚毅了几分,她一直都觉得君沧墨身上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不论走到哪里,都该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
  倾珂怔怔的看着他出了神,她在想,君沧墨把她当成了唐紫清,离宫出走不过是耍耍小性子,而他,也正好退下天琴皇帝的身份,来陪她演了这样一出戏……只是,这世间的事,总会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出现转角,就像倾珂只是一缕来自其它世界的魂魄,不过是正好闯进了唐紫清的身体,也不过是正好……喜欢上了他。
  是什么时候知道他身份的呢?倾珂也不太记得了,或许是在那次陆府冤案之后,她向总府大人询问君沧墨的身份,那总府大人吞吞吐吐不愿吐露详情,又或许是在来到格楽之后,徐然无意或是有意的提起。反正她知道了……
  自己这具身体的丈夫,正好是他。她也说不清究竟是好还是坏。有一阵子她还是心中偷偷窃喜过的,她喜欢的是‘自己’嫁的男人,理所应当。听到灵若郡主出嫁格楽消息时,她很高兴,本能的在心中想着,君沧墨是为了救她。收到那孩子给她的五彩玉时,她前所未有的兴奋,知道他就在自己的身边,就快要见面的那种喜悦充满了整个身体。
  只是那个夜晚,错过了……
  不记得什么时候看见过的话,错过一时,便可能错过一世。
  后来想想,即使不错过又如何?难道自己要一直装傻,假装不知道他的身份么?还是自己真正的成为唐紫清,回到皇宫安分的做天琴皇后?想来,那都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那个夜晚,情悲痛为她讲述了一个关于情的故事,最后那句话,这几日常常在她心中徘徊。
  “我放不下自己的追求,而她有卸不掉的责任,此生……注定悲痛。”君沧墨能放弃皇位么?而她,又能放弃自由么?这样的情,注定有一方要妥协。
  不知想了多久,倾珂终于开口:“唐紫清早就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我叫倾珂……”
  你能够懂我这话的意思么?你能够懂我此时的心情么?你知道现在的我,不是你的皇后么?
  “她早就已经死了,我……不是她。这皇后金印,还是另寻良人为你保管罢……”那抹洁白的长袍滑过空气,碰撞出好听的声音来,这崖下的壮丽山河,她会去游遍,却不该……以那样的方式。一只大手抓着她的手臂,让她无法挣脱,只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
  “除了自由,我什么都能给你。”
  “除了自由,我什么都不想要。”
  被折了翅膀的鸟儿该如何飞翔?那金色的牢笼,不该是她的归宿。那句话她迟迟没有问出口,君沧墨带她来到这里,整个坪山最高的位置,由此看去,可以阅遍羌格大半的美景。他始终以为,她只是装作失忆,装作厌倦……却不知,她,不是她。
  终于,最后一片衣袖还是从他手中滑走,握住的只是虚无的空气。
  脚下迈出的每一步都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好看的眸子中蕴满了水雾,贝齿拼命的咬住下唇,强忍着那股从心底蔓延而上的苦涩,每迈出一步都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许回头。
  你并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被禁锢在那个空间,你并不知道我有多恐惧一个人守在空荡的房间,你并不知道我有多么不愿意与那些三宫六院的妃嫔去分享你的爱与时间……
  也许,这份对你的执念,深深的放在心里,才是最好的归宿。
  从此……
  再不相见!
  方才那一眼,将你的容颜深深印刻在心中。想来将会无法忘怀,有人曾给了我刻骨铭心的记忆。那个人,是站在权利最顶峰的九五之尊,而我,无力陪伴你左右为你分担。
  只能在心中默念:愿君珍重。
  山风侵袭着身体的每一道经脉,君沧墨依旧静静的站着,目光深远的落在倾珂消失的方向,抬起的手停滞在半空中,维持着那个动作,想要抓住些什么,最终却无力的握成拳。
  淡泊的唇轻启:“除了自由,什么都能给你。”  

☆、15 如何选择

  “啊……”一声微弱的尖叫还未来得及完全发出,接着就是一声闷响。倾珂咬牙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痛意,从一片杂草从中坐了起来。
  方才下山之时走得太急,脚下一滑便摔进了旁边的一片杂草丛。高大的蒿草将她掩在其中……倾珂本就强忍着不舍想要快些离去,这一摔让她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低眉看着自己被石子磕出几道口子的手臂,宽大的袍袖也显得几分狼狈。
  正当她要起身继续下山之时,身后的丛林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倾珂回头透过蒿草的缝隙看见几道身影沿着陡峭的闪避快速而上。有宽敞的大道不走,为何要爬这险峻的山壁?心底猛然生气一丝不安来。来不及细想更多,待得那几道黑影闪过,树枝擦过衣衫的声音也逐渐远去,倾珂才从草丛中缓缓爬了起来。
  毫无疑问,倾珂见到的那几道黑影,是冲着君沧墨而去的。
  当他们出现在山顶之时,君沧墨站在悬崖边沿负手而立,面向崖下的万里风景,玄色长袍在山风吹拂之下猎猎作响,高大的背影显得几分苍凉。睥睨万里山河波澜壮阔,身边却独独少了她的相伴不离不舍。
  “皇上竟有如此雅兴在此欣赏风景,想来是该好好看上一番,因为很快……你就看不见了。”领头的这人黑布蒙面,看不清真正的容貌,此人说话中气十足,一听便知是常年习武之人。来者一共六人,皆是黑衣蒙面,整齐的站做一排,挡住了君沧墨下山的去路,手中握着的短刀在阳光下折射出熠熠的亮光来,在这白日里露出一股肃杀之气。
  人在高处,受到的总是他人的瞻仰与瞩目,何时被人这般无礼过。君沧墨却没有一丝怒气,只是淡淡的转身,看着离自己不不远的几人,浑身透着一股压迫的气势,一双漆黑的眸冷冷的扫视一遍几人,唇角带起一丝弧度。
  “就凭你们也想伤了朕?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天下。”
  倾珂曾经就在想,如今的天下看似平稳,实则隐藏着一股暗流,不用多久就会真正的动荡起来……
  此时躲在远处一块巨大的岩石之后,望着王者气质尽显的君沧墨,一面担忧一面心伤。她选择放手是对的,君沧墨雄心霸业,想要一统天下,若是她在身边,必定成为负累。从前学历史课的时候,总会有一篇历史朝代表,改朝换代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个眼神的瞬间。倾珂总是会很伤感,每个朝代的君主都想要一统千秋,耗去一生的心力,兵荒马乱,血流成河,民不聊生。到头来,却是一朝撒手人寰,自己辛苦建立的辉煌朝代逐渐走向衰败……
  她一直都是个没有太大追求的人,不求能够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不求睥睨天下,只要内心安稳平淡。
  他的梦,她不敢企及,又怎敢追随在他的身边。
  “你们君家的气数走到了尽头,劝你识相的还是主动交出兵符来,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也不知这几人是受了谁的指使,胆敢这样对君沧墨说话。四周一片的荒芜,只有山风瑟瑟的吹着,倾珂心中一凉。他带自己来这里,并无他人跟随,甚至连平日形影不离的符天痕也不在身边。
  君沧墨来到格楽的消息并未大肆宣扬,这些人是如何得知的?还能如此准确的选择他一个人时来围攻他。从背后看去,那几个黑衣人生得高大,手中短刀泛着冷光,饶是君沧墨五头六臂,怕是也难以全身而退。不知觉的,倾珂出了一身冷汗,不知如何是好。
  “这天下皆是我君沧墨囊中之物,若想夺取,还得看他有没有那本事。”君沧墨冷冷的一句话,骇得那几人身子一震,领头人立刻下令。
  “上。”
  不难听出,君沧墨知道那个想置他于死地的人是谁。
  权力巅峰,谁说就一定逍遥快活,你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着这个位置,想要将你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历朝历代,发生过多少个谋朝串位的故事,无不背负着千古的骂名。待你得到这天下又如何,唐太宗逼父禅位,一生励精图治创造了太平盛世,后人提起皆是一句:李世民啊,就是那个杀兄逼父的人么?
  有几人记得他的夜夜梦入苍凉……
  究竟是谁,想杀他。倾珂只觉得自己的心上被割出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来。每一道兵器碰撞发出剧烈的声响,她都不可抑制的想要冲出去为他抵挡,却又见他一个巧妙的转身轻轻滑过。
  倾珂理智的留在原地,若是她突然出现,怕是只会成为炮灰,还要君沧墨花费心力来照看她,情况更加不妙。
  心中暗暗想着,要赶紧下山去搬救兵,去找楚飘摇,他一定会帮自己的,一定会的。想着便转身离去,朝着山下飞快的跑着……
  从未见过君沧墨动武,并不知是什么的模样,倾珂只是看着他一招夺去了其中一人的兵器,锋利的刀锋再回到了那人身上,血红的一片,开出娇艳的花朵来。
  外界只是知晓天琴新帝君沧墨好战,每次征战必定御驾亲征,真正知晓他能力的也只有跟随过他出战的将士。他哪一次不是在最前方,哪一次不是满身伤痕,却依旧大笑着对身边人说:“咱们又赢了。”
  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不会惧怕受伤。当倾珂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就像一个降世的修罗,静静的立在空地之中,周围躺着那六人的尸体,每人身上皆是数不清的伤痕,鲜血溅了满地。他只是静静的站着,鲜红的血液沿着他手中短刀滑落,脚边是一滩血液,殷红刺眼。
  他的头抬起来,目光触及到她,深邃的眸光一闪而过。清冷的声音响彻山谷,倾珂只觉得自己的全身血脉都快要停止。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交出兵符,要么就是她死。”倾珂被一个黑衣人钳制住带去悬崖边缘,锋利的短刀就贴在她的脖子上。这样的场景,让她猛然想起无数电视剧里出现的画面,那个时候她就总是吐槽,电视里的情节真是狗血,哪有这样凑巧的事情,就被坏人抓到用来威胁别人。
  而近日的事实证明,很多事情就是如此的狗血,不论你想或不想,它都会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在她准备下山去搬救兵的时候,半道上遇到了这几人,不由分说就将她抓了起来。其实看那意思,倒像是专门在那儿等着她的。最初就准备是先将她抓着直接去威胁君沧墨的,没想到她半路摔了一跤,发现了那几个黑衣人,又跟在上了山去。本想这个计划就要打消,准备上山支援时,倾珂又跌跌撞撞的跑下山,这才在半道上被他们发现。
  以前看书的时候,许多女主被当做威胁男主的工具,不仅没有羞耻感,反而还在心里想着借着此机会去证明自己在男主心中的位置,又是一道狗血的情劫。
  此时的倾珂只是遥遥望着站在尸体中央的君沧墨,与他的目光对视。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哽在喉中,自己刚一动作,脖子上的肌肤就被刀锋割破,渗出粘稠的血液来。她一向都是极怕痛的,这样一道伤口就好像爬满了千万只蚂蚁,难受到内心深处。
  若是有骨气的人,想来是会对那人说,不要管自己的生死。
  可她是怕死的,一直都很怕死。而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对君沧墨的喜欢程度竟然这样低,眼看着他被威胁,自己却说不出哪怕一句让他别妥协的话。
  自古江山与美人难两全,多少君王为了成就霸业放弃了美人?又有多少美人能像虞姬那样,为了霸王拔剑自刎?他人的传说,终究也只是听听便罢,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才叫故事。
  倾珂想着,自己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只要轻轻一跃,便可坠入山崖粉身碎骨。那些人拿什么来威胁他,只是,她根本没有这个打算。
  “看来她在你心中的位置并不如何嘛。”说话那人一挥手,抓着倾珂的男子手上力道一紧,再次将她朝崖边推了几分。似乎能听见脚下随时滚落而下的声响,空洞遥远。倾珂侧目望了望崖下,只看见一阵深渊迷雾,远处虽是壮丽山河,这跟前却是没有前方,谁也不知道这悬崖之下会是什么路,会通向哪里。不过最可能的,便是通往天堂罢……
  ‘砰’的一声,兵器落地之声。倾珂不可置信回头看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本该握在他手中的短刀此时正躺在他面前黑衣人的脚下……
  就好像看了一场平淡无奇的戏,所有的故事都与自己设想的相同,却在自己想到下一步路的时候剧情突然转折,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狂奔而过,去向自己不知道的一个方向。
  几乎就在短刀离手的瞬间,一名黑衣人一闪而过,来到君沧墨的身前,刀剑划破血肉的声音。
  这个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全部没入他的身体,穿透而过之处流淌着刺目的鲜血。她从来不敢想象,当空气中血腥味这样浓重之时,她竟然还能正常的呼吸。
  又是一道刺耳磨人的声响,长剑从他身体里抽了出来,黑衣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任由长剑上沾染着他的血液流淌……
  记得有一次问过君沧墨为何喜欢穿玄色这种接近于暗红及黑的颜色,他淡淡的回答,因为这颜色能将鲜血的颜色盖过去,不会让人轻易发现自己受了伤,至少还能利用气势吓一吓别人。
  今日看来,似乎他说的是对的,他那袍子上丝毫看不出血迹,只是看到他脚下聚集了越来越大一滩鲜血。
  尽管如此,君沧墨连眉头都未曾一皱。淡淡开口,语气依旧温和:“放了她。”
  “放了她可以,只要你说出兵符在哪里……”
  明明已经日上三竿,吹来的风却极凉……  

☆、16 你若不离,我定不弃

  他知道的吧,一定知道的。这些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就算交出了兵符,也不能改变这样的事实。
  失血过多导致他的脸色出现了几分苍白,却依旧站在那里,带着不可忽视的气势:“放了她。”倾珂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如今的场面。只是他的淡定如斯,好像化作一道利剑插进自己的心房。
  “君沧墨!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你害的我这样还不够么?不就是个兵符么?为了这个你连我性命都可以不顾,让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知道我为什么逃出来么?因为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牢笼似的地方,难道你看不出来么?”百分之九十的真话加上百分之十的假话就会变成真正的谎言。也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她不喜欢皇宫那个牢笼,也不喜欢过尔虞我诈的生活。
  “你口口声声的说爱我,哪里爱我了?你知道我想要的爱是什么样子么,其实说到底,你也不过只是放不下皇权霸业罢了,我在你的心目中又算得什么?”
  “说到底,我也抵不过你一个兵符重要。你若是为了兵符放弃我,我做鬼都不会原谅你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段话,都愣了愣。或许是因为震惊,又或许是鄙视。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女的,君沧墨一代枭雄居然会喜欢这么一个不顾大局,自私自利的人。看来是人都是一样,在这样的生死关头,都会贪生怕死,什么感情都是假的。
  听了这话,君沧墨一双黑眸微闪,好看的眉目淡淡的瞧着她,似乎想要将她看透。
  一直抓着她的男子不由得厌恶得把她向前推了推,手上力道松了一分,这一动作之下,倾珂猛的推开他,纵身一跃,转眼间消失不见,只余下一片不可触及的衣角。又是一道疾风闪过,君沧墨也消失在崖下的深渊。
  先前还想着,自己要活着离开这里,离开君沧墨,只是现在,一切都将成为云烟,再没有了意义。
  你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跳下山崖,只是觉得,君沧墨不该为她所束缚,在他为自己扔下兵器并承受那一剑时,自己便想着,这样足够了。
  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无非就是想要女子遵从三从四德,以夫君为尊。而她觉得,能遇到一个能为自己放弃一切的男人,该是一场多么美好的邂逅。他没有放弃江山,可他选择了放弃自己的生命来护她周全。不知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段话:西北虞美人,当年剑血痕,夫君死江右,妾岂独偷生。
  倾珂觉得,有人愿为她做到如此,她也就该放纵一次。
  这崖或许太高,且没有任何可以阻挡她下坠的树枝,以至于不断的下坠过程中更多的是胡思乱想,不知自己摔下去会不会死得很难看。
  忽而,好像伸来一只手臂,将自己揽进了怀中,双臂紧紧的搂着她。上物理课的时候,老师不是说两件不同重量的东西若是同时下落,也会同时到达地面么?为何她先跳下来,君沧墨却能追上她。这一刻,好多话都不用说,她都明白的吧,这个男人,是真的值得……
  放弃自由又如何,成为唐紫清又如何,被困在牢笼中又如何,最重要的是,能为他分担忧愁苦乐。到了这个时候,倾珂才觉得,自己从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一味的想着逃离,却最终,还是敌不过命运。
  若是他们有幸不死,那她便放弃一切,随他而去。
  人这一生,就该如此放纵一次。
  当他们坠地之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来,四周的水花四溅,两人跌进一潭深水之中。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整个人好像轻飘飘的,再没有了任何执念杂想……
  空旷的山顶只剩下山风凛凛,几人眼中皆是惊惧,一个冷冽的女声传来:“一群废物,给我下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拿不到兵符,就提头来见。”
  众人一惊,立刻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朝来人行礼,异口同声的应道:“是!”
  那女子缓缓从石阶之路走了上来,娇小的身子穿着一身黑衣,一层黑纱蒙面,只见得一双美丽的眸子犹如漆黑的宝石,泛着冷冽的光。扫视众人一圈,语气更冷上几分,带着凌厉之势:“还不快去。”
  待得众人散去,沿着其他山路朝着方才二人坠落的位置寻去。女子迈过地面上的尸体,走到崖边迎风而立,白皙的双手重叠在身后。冰冷之音再次响起,却带着几分常人听不出的寂寥:“她……会有事么?”她为何会为了君家人而死?难道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么?还是……真的失忆了……
  先前那个以剑伤了君沧墨的男子安静的站在她身后,听了她的自言自语接口答道:“兵符没有到手,回去如何交代?”那男子一双剑眉之下生了一双有神的双目,直直的盯着她的背影。
  女子转身看着他,冷冷道:“我们现在该担忧的是,若是她死了,回去该如何交代。”
  “属下该死。”那男子立刻单膝跪倒在地,将头埋得很低。女子扫视了一遍四周的尸体,似乎有些疲惫,微微颌目,卷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若是她死了,想来他一定会很生气。一定会责备自己办事不利,不过是想利用她一下,并未打算伤及性命。
  事情为何会发展到如此,她看不透。
  是她爱上了君沧墨么?难道这种爱可以让她背弃自己的信念?她的存在不就是为了君家人的灭亡么?
  “紫木,竭尽全力的寻找,务必将她给我找回来。还有,找机会去天琴皇宫一趟,查清楚她是否真的失忆。”那叫做紫木的男子离去,黑衣女子注视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口中喃喃道:“你是爱她的吧……若是你知道她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死,一定会很难过罢。”
  所有的事情好像戛然而止,所有的一切时光皆停止在这一刻。当楚飘摇赶到坪山之巅时,这里早已一片寂静,只见得地面上残留的血迹,四周还有打斗的痕迹,凌冽的山风无情吹过,楚飘摇一向温和的眸子再也无法淡定。冲他身后的鬼医冷冷询问:“离毒性发作还有多少时日?”
  死一般的沉寂……
  鬼医一双空洞的眼眸扫视了一遍四周,答道:“最迟一月之后,可若是……”
  “什么?”
  “可若是再中了其他的毒,最多只能拖到半月后,若是半月以内,咱们寻不到她,论是神明降临,也无法挽回。”顺着鬼医方才打量的目光看去,那滩最大的血迹已经风干大半,却依旧能分辨出黯淡的一丝黑色来。
  楚飘摇蹙着眉头沉思,对身后几名贴身护卫吩咐道:“此事先别让梦儿知道。安排人出去寻找,务必要在半月以内将她找到。”
  回到阁耀山庄,泪梦欣喜的跑上前来迎接他,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朝他身后看去,却没有发现倾珂的身影,急急的询问:“姐姐呢?”
  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促狭的看着她:“急什么,她去见君沧墨了,过几日便会回来。”
  “什么?你怎么让她去了,我们的计划中没有这一步……”小泪梦神色有些不好看,抬头望着楚飘摇,语气也少了几分恭敬。
  “我派人保护着她,不会有事的。而且此事不可急于求进。梦儿,难道你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楚飘摇的脸色一冷,泪梦便冷静下来,不再言语。只是心中责备自己,为何不让人跟着她,如今的局面,真是令人猜不透。
  “比赛结果如何?”空旷的大厅,泪梦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一身粉嫩的裙子,梳起几条长辫搭在肩上,看着像个小公主,只是眉目不似平日那样柔和。主位上的楚飘摇低眉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小泪梦疑惑的叫了他几声。
  “今日有何不顺么?”小泪梦望着他,等着回答。楚飘摇摇了摇头,淡淡道:“梦儿,知道今日比剑大会的大奖得主是谁么?”
  见泪梦摇头,楚飘摇缓缓道来:“一个叫做湄儿的女子。”
  “竟然是个女子夺得了第一?”小泪梦不可思议的盯着他,试图看出几分玩笑来。楚飘摇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小泪梦忍不住奇道:“那奖品是……”
  楚飘摇轻轻笑着答复:“我临时把奖品换成了一本珍贵的剑谱。还有文士的第一名是……”他的话还未全部说出,就被小泪梦脱口而出给打断:“肯定是我姐姐嘛,那还用说。”
  的确,倾珂的碧血桃花成功拿下了所有文士作品的第一名。这着实是个好消息,小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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