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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唐人家-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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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的灯火瞬间都辉煌了起来。
他忽然一笑,揽紧了她的腰,“我就知道你没有说真话。”
唐嫣甚至不记得是谁把谁扑倒在床上,谁脱了谁的衣裳。直到那种再没有痛苦的融合清晰地传到脑海里面,告知她自己的渴望和满足之后,她才清醒了一点。男人伏在她的身上意乱情迷,挥汗如雨,就像个最诚恳的孩子,全无保留。她的内心忽然就柔软起来,伸手摸了摸他汗湿的发。
他甚至无法做个温柔的男人,一旦接触她的身体,感受到她的笨拙和稚嫩,他只能本能地,疯狂地释放自己,把她的战栗和呻吟尽数收下。他不厌其烦地亲吻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霸道地印下独属于自己的痕迹,仿佛有些感情积压了太久,急欲释放和寄托。
唐嫣觉得自己就像躺在一片叶子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温柔的大海。
梦境中,好像听到他咬着自己的耳朵说,“小家伙,这几天最好少出门。”她不满地咕哝一声,听到他的轻笑,仍沉到甜甜的梦乡里去。
她醒来的时候,他早已经走了。她伸手摸了摸他躺过的地方,发起愣来。有些东西正在不受她控制地滋长,刻在脑海里,心里,烙下深深的印记。
莫言端着水进来,唐嫣连忙用被子把身体遮住。莫言笑着说,“小姐,你害羞什么呀?姑爷特别吩咐莫言等你醒来,给你处理处理……你不知道,姑爷的背都……呀。”莫言眼尖,一眼看到了唐嫣脖子上的几处红起来的地方,“小姐,你这下是真的不能乱跑了。”
唐嫣沐浴完之后,一边看老丁送过来的账簿,一边把夏衍初骂上了几千遍。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唐嫣把账簿摔在桌子上,吩咐莫言,“你去把金铺的掌柜叫过来。顺便帮我拿一块布,要长的。”
莫言疑惑,“小姐要用来干什么?”
唐嫣瞪她一眼,她立刻明白。
唐嫣拿毛笔已经颇为有样,只是写出来的字,实在不敢恭维。金铺的掌柜站在一边,神情坦然,“少爷说,只要您看了账簿就瞒不过您,所以要小的据实以报。账面上的问题,都是少爷授意的,他让您先不要声张,等到日后向你解释。”
“岂有此理。这金铺到底是我管,还是他管?你凭什么听他的!”
掌柜缩了一下身子,怯怯地说,“小的私以为,您的跟少爷的,并没有什么分别。”
“你!”唐嫣气结,但着实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之前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现在已经是真正的夫妻,可不就是没有什么分别?不过,她仍然生气,原来她只是摆在台面上的老板,夏衍初才是幕后的大老板。她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萧以渐向夏衍初汇报完政务,安静地站在一边,也不出声打扰他。萧以渐很理解男人此时的心情,因为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夏衍初终归也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唐嫣的眼神与看别人的不一样。会为心爱的女人牵肠挂肚,甚至为想她现在在做什么,而伤透脑筋。萧以渐笑了一下,总觉得有七情六欲,是好事。自己也是近来才学会的。
萧以渐躬身,正要轻声退下去,夏衍初忽然回过神来,“长倩。”
“是,大人。”
“抱歉,我出神了。”夏衍初笑了一下,“你配合望之行动便好了。”
萧以渐有点担忧,“此事万一处理得不好,你有可能官位不保。只为了关闭严家金矿,值得吗?”
“不能让更多的人无辜牺牲,何况此事能够带来的影响,目前还不能预测。愚兄近来从某人那里学了一些傻气,也打算冲动一回,你就不要太过于担心了。”夏衍初合上公文,看到萧以渐有些坐立不安,便打趣道,“不如贤弟先回家陪夫人?”
萧以渐的脸立刻红透,“不是,不是……是甜甜她害喜有些严重,我……我怕卖梅子的小铺关门。”
夏衍初若有所思,“爱吃酸?”
萧以渐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更红,“前些日子吵着要去找嫂子,不小心摔了一跤,幸亏没什么大事。这些天被我禁足,有些使小性子,非要吃东城的梅子……”
夏衍初哈哈大笑,“据闻,酸儿辣女,长倩好福气。满月之时别忘宴请为兄。先去吧,剩下的,我来做就可以了。”
萧以渐抬头感激地看着他。
夏衍初摆手,“我这可不算帮你。接下来的日子,我若不在,所有的事情便都要你一个人担当。现在难得有闲,多陪陪夫人吧。”
“长倩铭感于心。”
就这样安静地过了几日,期间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孙宏博返京,陈家的金矿关闭,严家多开了一间分铺。夏衍初整日地早出晚归,往往唐嫣已经睡着了,才觉得有一个人轻轻摸上床,躺在她的身边。而她睁眼的时候,身旁早就凉了。
这一夜,唐嫣正在花园里散步,碰到了归家的夏衍冬。
夏衍冬近来发福不少,绿豆眼越发地被挤入横肉之中。唐嫣有时就捉摸不透,好端端的夏老爷,怎么能生出这么一个儿子来?她对这个人向来没有好感,莫言又没在身边,正准备绕道躲开,谁知道夏衍冬竟然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先别走。”他带着诡异的笑声说。
唐嫣的性子一向是遇强则更强,镇定了一下说,“你想干什么?”
“前一阵子,嫂子差点被烧死,衍冬还未行探望,不知道现下身体可有违和?”唐嫣见识过这个人不动声色的厉害,索性不回答他。心里却冷哼了一下,谁知道这件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这样,我准备了一份大礼,明天请嫂子敬候佳音。”
他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看得唐嫣心中犯起了嘀咕。她说,“什么大礼,你最好说清楚。”她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倒像是什么阴谋诡计。
夏衍冬却不回答,自顾离去。
夜里,夏衍初仍旧回来得很晚,这一次,不是只静静躺在身边,而是伸手把唐嫣抱进怀里。唐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你回来了?”
“吵醒你了?”
她趴在他胸口,轻轻摇了摇头。他身上总是热的,冷的时候抱起来特别舒服。
她感觉到他靠在自己的额头上,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怎么了?”
“小鱼儿。明日,可能要发生一些事。但是我有所准备,所以你不要担心。娘那儿,需要你帮我。”
唐嫣一时醒了大半,紧张地拉住他,“要发生什么事?”
“真的只是小事,但确实有些麻烦。”
唐嫣不满地看着他,他笑了起来,伸手抬着她的下巴,“为什么摆出一副丈夫要偷情的小怨妇样?我只是需要受点灾,为沈大娘的儿子他们讨回公道而已。说起来,这件事还亏得二娘顺水推舟,否则也想不到。娘那里,既不能让她知道真相,免得二娘起疑,又不能让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所以,你帮帮我。”
“你要我帮你稳住你娘,是吧?”
夏衍初赞赏地点头,“没有白当我的媳妇儿,聪明了不少。只不过……”他低下头,贴着她的唇瓣,“不是我娘,是我们的娘。”
“她又不喜欢我。”
“你也不喜欢她。”
“夏衍初,你非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喂,你干嘛脱我衣服!”
男女欢爱之事,有时候更像是会上瘾的毒药。虽知是毒,会越陷越深,但饮毒之人,却不可自拔。
第二天,唐嫣尚在床第之间,莫言已经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小姐,不好了!”
唐嫣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莫言接下来说的话,仍然让她震惊非常,“姑爷因为私自挪用官府金矿的事情,被抓起来了!”
“私自挪用官府金矿?”
“是啊。我听街上的人说,那金矿很有可能是给唐家做罗汉了。而且,而且可能还是被二夫人和二少爷告发的。”莫言咬牙,“现在萧大人把少爷叫道官府去了。”
唐嫣连忙起身梳洗。不一会儿,老丁又匆匆忙忙地赶来,“少夫人,少夫人,您赶快去看看那!”他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老夫人要跟二夫人打起来了!”
牢狱之灾
唐嫣急急忙忙地随着老丁去花园,尹氏和张氏正被家里的下人们拉开,但仍然在相互咒骂着,两个人都毫无形象可言。正在静养的宝月几乎跟唐嫣同时赶到,唐嫣挥了挥手,让宝月不要再上前,免得又出现上次的事情。
毕竟,这次没有夏衍初在。
尹氏指着张氏,又隔空踢了一脚,“你这个贱人,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告得状,衍初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非把你赶出这个家不可!”
张氏毫不示弱,“我忍你很久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母子做的?夏衍初私自挪用官府金矿,本来就是大罪!是罪就是罪,就算没有人告发,也会被查出来的!”
“你还说,你还敢说!”尹氏挣脱开下人们,又要扑过去,唐嫣连忙站到两个人中间,伸手拦住,“娘,你冷静一点。”
谁知道尹氏看到唐嫣更生气,毫不客气地一个巴掌甩过来。“啪”地一声,唐嫣侧过头,清晰的掌印在她的脸上出现。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下手的尹氏。她举着手,看着唐嫣,“你……你为什么不躲开……”
唐嫣动了动嘴角,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尹氏和张氏都不再争吵,所有人都在看唐嫣。唐嫣则看着尹氏,艰涩地牵动嘴角,“娘,你并没有证据。”
“我,我……”尹氏有点慌,连忙放下了手。
张氏听到唐嫣这么说,好像底气一下子足了,甩开拉着她的下人,大步走到唐嫣身边,“大姐,你听到了没有?你活了一把年纪,居然还没有一个小丫头懂道理!你没有证据,知道吗!不要随随便便就跟个泼妇一样来找我麻烦。你怎么说也算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得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说完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
唐嫣伸手捂着脸,莫言和宝月走过来扶着她。尹氏的这一下,打得可真是重,唐嫣的脑袋还有点嗡嗡作响。唐嫣对宝月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宝月对尹氏说,“娘,你怎么能打嫂嫂?还下手这么重,要是被哥哥知道了,该多心疼!”
尹氏端的站在那里,任凭丫环们给她重新打理头发,整理衣裳,眼睛盯着唐嫣。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这两天睡在哪里,事实上,那也正是她最关心的事情。可是她到现在都不相信自己儿子是挪用官府金矿的人,就算挪用了,也都是为了唐家,为了眼前这个女人!人人都说媳妇是婆婆的天敌,起初她见着玲珑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碰到唐嫣,简直就被证实得酣畅淋漓。
因为,她的宝贝儿子过分在乎这个唐嫣,在乎到,连她这个做娘的都觉得在自己儿子心里已经比不过这个女人了!
“娘。”唐嫣想起昨夜夏衍初的嘱托,尽量平和地说,“您先不要着急,也许有别的什么隐情。我先去看看他,回来我们再商量,您看这样可以吗?”
尹氏不重不轻地嗯了一声。
唐嫣俯身行礼,拍了拍宝月的手背,宝月会意地点头。
一路上莫言都在抱怨,“老夫人简直欺人太甚,小姐好心好意去劝架,还要被打!我要告诉少爷去!”
“莫言,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要添乱。”脸好像肿起来了,唐嫣忽然停下脚步,她有点泄气地说,“暂时还是先不要去见他了。”
“怎么了?”
唐嫣摇了摇头,刚想走进街边的一家药店找点消肿的药,却看到许多人往衙门的方向涌去。唐嫣让莫言拦住一个人问问发生了什么。
那人一副很着急的模样,生怕错过什么热闹,“县衙现在乱作一团,可热闹了。老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快松手啊,想知道一起去看看不就是了?”
莫言回头看了唐嫣一眼,唐嫣点头,两个人随着人潮一起向衙门走过去。
到衙门口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很多百姓。官兵拦着不让进去,可是里面还是隐隐传出了一些声响。唐嫣耳尖,听到了孙甜甜的声音,好像正在跟萧以渐争吵着什么。
“大人,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先是把夏大人抓起来,现在又要抓唐睿和小哇?”
“你先回去!”
“我不走。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在赖在这官衙不走了。”
“萧门孙氏!”可以听出来,男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别的事情全凭你做主,但是这件事情我不能袖手旁观。说夏大人挪用官府的金矿,也算是有凭有据,可为什么要连唐睿和小哇都一起抓来?我不服!”
人声鼎沸,唐嫣也听得不太清楚,但隐约知道,萧以渐并没有把他跟夏衍初的打算告诉甜甜。可能他觉得甜甜现在有了身子,少操心为好,可他不知道依甜甜的性子,越是这样,她越不可能善罢甘休。
眼看萧以渐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衙门口围观的百姓又越来越多,萧以渐便下令关门。
“来人啊,先把唐睿和伯克明带下去。”
唐嫣和莫言终于奋力挤到人群的最前列,看到两个人跪在公堂上,一黑一白就像地狱里的无常。官兵上前押人,黑衣服的那个人却突然大声说,“大人容秉。”
萧以渐本来已经起身,听到他说话,又坐了下来,“讲。”
“金矿一事,伯克明从头到尾都不知晓。请大人明察。”
白衣服的人立刻说,“唐公子,金矿的事情我到底知不知道,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你没有替我决定的权利。”
唐睿的口气里面,有一丝隐忍,“伯克明,你以为坐牢是去踏青还是游湖?”
伯克明抱拳,“既然萧大人要彻查此事,所有关联人等,就都应该接受调查。大人请秉公处理!”
站在一旁的甜甜忽然大喝一声,“都别吵了!萧大人,夏大人挪用金矿的事情,我也知情,你把我也抓起来吧。”
“甜妞,你凑什么热闹,边上去。”伯克明轻轻推她,还把目光移到她的肚子上。可是甜甜也是个倔脾气,才不管他拼命地使眼色,“大人,民妇所言句句属实,请秉公处理。”
萧以渐的脸都快青了。那是唐嫣认识他以来,他最生气的一次,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孙甜甜,一副要把她吞下肚子的表情。唐嫣觉得事态再这么发展下去,不仅萧以渐难办,连圆场的机会都没有了,连忙钻进公堂里。官兵要派人拉她,萧以渐把官兵都挥退,任由唐嫣进来。
“知情知情,你知道什么情。就算跟小哇的感情再好,也不能义气用事!”唐嫣把甜甜拉到一边,狠狠掐了一下她的手背,“你知道挪用的是哪处的金矿?你知道是什么时候挪用的?你知道挪用了干什么?”
孙甜甜抿了抿嘴,不说话。
唐嫣笑着看萧以渐,“大人,可见孙氏并不知情,只是出于朋友义气扰乱公堂。求您且看在她身子不便的份上,宽大处理吧?”
萧以渐看孙甜甜一眼,“年幼无知,暂且饶恕。”
“谢大人。”唐嫣俯身,见甜甜杵着不动,连忙按了一下她的头。
官兵把伯克明和唐睿都带了下去,萧以渐也宣布退堂,外头围观的百姓终于都散去了。回到后堂,萧以渐转过身来,尤不解气地对甜甜就是一顿训斥,“近来我太纵着你,你都无法无天了!公堂是什么地方?岂是让你胡闹任性的?如果今天嫂子不来,你就打算让我判罚你到牢狱去,是吗?”
甜甜平日里本来最懂事理,谁知这次是铁了心,跟萧以渐对上了,“判罚就判罚,我现在就去!”
唐嫣连忙拉住甜甜,甜甜挣了两下,没挣开她,就赌气地不回头。
萧以渐上前两步,恼怒地一甩袖子,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住了。
甜甜拉着唐嫣说,“唐嫣,你不生气吗?他先是莫名其妙把夏衍初抓了起来,然后又派人把唐睿和小哇传唤到衙门,他这么做简直是没有人性。夏衍初待他那么好,平日里两个人也是称兄道弟,到了关键时候,他不问证据,不讲情面,就这样把人下了狱。我家大人本来最讲情义,今日所为真叫人失望!”
唐嫣摸了摸她的手臂,让她不要太激动,“甜甜,这件事情是你错怪大人了,一切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然而还没等唐嫣说完,甜甜忽然干呕起来,双腿直发软,就要瘫到地上。萧以渐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赌气,二话不说把她抱了起来,往内堂走去。
唐嫣料想他们夫妻应该已经没事,现下还是要先去看看夏衍初。
入狱这种事情,哪怕夏衍初早有心理准备,肯定也不会好受。文人骄傲,一生都喜欢清清白白。一旦坐牢,哪怕以后能够翻身,也像白纸上沾染了一点墨,再也不干净。这么一想,夏衍初这次所做出的牺牲不可谓不小。
唐嫣走出衙门,和莫言一起去牢房,花了点银子打发了狱卒,但也仍只允许一个人进。唐嫣让莫言留在外面,自己跟着狱卒去了关夏衍初的地方。虽然是白天,牢里依然很黑,石壁上点着火把,还有一种草梗腐烂的味道。穿过长长的走道,狱卒打开尽头的一间牢房的牢门,低声说,“你可要快点。”然后就走了。
夏衍初穿着犯人的白衣,头发仍是一丝不乱。他本来站在窗下,望着从外面透进来的阳光,听到声响就回过头来,依然是一副风月里的样子。唐嫣站在他身后,摇了摇头,“到了牢里你还想着自己是大文人,是大才子,要作诗么。”
夏衍初笑了一下,拉住她的手,“你怎么来了?”
他的手心罕见的冰凉,唐嫣的心揪了一下,有点生气地说,“自作主张,现在好了,从堂堂四品官变成阶下囚,还要活受罪。除了这个法子,就没别的了么?”
夏衍初的眼睛又完成了两轮小月牙,“你在心疼我么?”
“我会心疼你就有鬼了,我……”唐嫣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原以为牢里黑暗,他应该发现不了,可是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不能不服。
“脸怎么了?”他不敢用力,只是摸了摸。
她心不在焉地说,“摔的。”
“你当我和你一样好骗么!”他曲起指节,轻轻扣了一下她的额头,“被谁打了?”
她站着不说话。他马上明白了,轻轻把她拉进怀里,抱得紧紧的,“委屈你了。我出了事,娘一定会怪到你头上。为了大局,请多多忍耐,衍初铭感于心。”
她没好气地说,“谁要你铭感于心了!”看他一眼,口气终究还是软下来,“没事了,现在宝月正陪着她。”只不过呆了这么一上午的时间,他总是干净清爽的身上已经有了牢里的味道。唐嫣眼睛有一点发酸,伸手用力地抓着他腰上的衣服,“不知道要呆多久,身体能受得了吗?你从小过得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牢饭很难吃的。”
“傻丫头。说得你好像坐过牢一样。”他伸手轻柔地摸着她的脸,那种热辣辣的感觉,好像渐渐平复了。他说,“不要担心我,好好照顾自己就好。”
“不许笑!”
“好,不笑。但也总不能哭鼻子吧?”
“谁哭鼻子了!我才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那我衣襟上的都是口水?啧啧,真脏。”夏衍初捏着衣服往前提了提,一脸嫌弃的模样。唐嫣扑上去,想狠狠地咬他皱起来的可恶的鼻子,{奇}可是他微微一侧,{书}竟咬到了男人的嘴唇。{网}咬变成了浅吻,浅吻变成了深吻,深吻……却没办法再继续。
夏衍初放开唐嫣,灿烂地笑道,“你已经得逞了,快回去吧。”
唐嫣狠狠瞪他一眼,气鼓鼓地往外走,狱卒好像掐准时间,刚好过来锁牢门。唐嫣又往回看了一眼,发现他也在看她,连忙闷着头一口气跑了出去。
思君令人老
夏宝月正陪着尹氏坐在花园里,风有点凉,两个人都紧了紧领口。树枝干枯得已经没有一片叶子,地上的落叶则厚厚地积了一层。宝月握着尹氏的手,轻轻叫了声娘。
尹氏抬起眼睛看她,拍她的手背,“你哥哥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向你爹交代?他从小娇贵,能受得了牢里么?也怪我太大意,一不注意,就让张氏那贱人得了逞,这下,你哥哥的前途不是都毁了?”
“娘,您就别乱想了。嫂嫂不是去看哥哥了吗?哥哥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的。您想想以前在扬州,比这更大的风浪都有呢。”
尹氏没好气地说,“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你哥哥也不会铤而走险。我就是不懂,她有什么好?你爹,你哥哥,都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地要她进门!”
宝月笑起来,颇有几分夏衍初的样子,“哥哥以前在扬州留恋青楼名妓的时候,您急,现在真心地喜欢一个人,您又不同意……您是想让哥哥怎么办嘛?再说了,嫂嫂有什么不好?真性情,不娇柔,敢作敢为,跟那些大家闺秀都不一样。不要说哥哥喜欢,连我也喜欢。”
尹氏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脑袋,“小孩子,知道什么?”
“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娘要是再为难嫂嫂,为难的就是哥哥了。哥哥喜欢她,娘瞧不出来么?花的心思,看的眼神,全都跟别人不一样。娘,我喜欢那样的哥哥,你不喜欢么?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哥哥幸福,比哥哥开心更重要的么?”
尹氏愣了一下,叹气,“我就是看不出来唐嫣有什么地方好。”
“你总是有偏见,不肯看,当然看不见。如果您能心平气和地看待嫂嫂,一定会发现她与众不同的地方。毕竟哥哥那样的人,一般的女子是看不上眼的。”
母女俩正聊着天,唐嫣走过来,向尹氏行了个礼。
尹氏正要板起脸,宝月使了个眼色,她便缓和了一些,“衍初怎么样?”
“都很好,萧大人没让受什么苦。但是还需要呆在牢里,做进一步的调查。您……不要太担心。”唐嫣耐着性子说。
宝月帮腔,“是啊娘,没事的。您要相信哥哥。”
尹氏锁着眉不说话,睨了宝月一眼。唐嫣连忙说,“街上是有很多传言,但是也不能就那样认定是二娘他们做的。只要萧大人查明了真相,自然会把他放出来,娘找二娘的麻烦,反而让他在牢里不心安。”
“哼,一口一个他,他是谁?”
唐嫣红了脸,“他……是……夏衍初。”
“既然你说我找张氏那个贱人算账,是给衍初惹麻烦,这个理由算我认可了,所以,我暂时不会再做什么。你们夫妻的事情,本来也轮不到我这个老人家操心。不过衍初终究是你丈夫,丈夫就是天,在家里也就算了,到了外头多注意些丈夫的颜面。”尹氏起身,瞪了笑嘻嘻的宝月一眼,就转身走了。
唐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居然没找她麻烦,也没训她?这并不像尹氏一贯的作风呀。今天太阳明明是从东边升起来的没错……
宝月过来,掺着她的手臂,“嫂嫂,你怎么还愣着呀?”
“娘她……”她本来想说有点不正常,可是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表达出来的好。
“也许,是想通了。”
“谢谢你,宝月。”
宝月连忙摆手,“可别可别,我只不过动了动嘴皮子,关键是我大哥。娘最心疼我哥哥,爱屋及乌也是正常的。”
什么爱乌及乌?唐嫣望天,爱了一只乌鸦还有一只乌鸦?这是成语么?
形式的发展有点出人意料。长安来圣旨下令彻查夏衍初一事,并委任萧以渐为钦差。萧以渐以夏衍初之事为开端,调查齐州官府的所有金矿,整顿矿制。经查发现金矿的流向大有问题,多数流向了私旷。顺藤摸瓜,重大嫌疑很快落到了几处商家的金矿头上,其中就有如日中天的严家。
更在此时,几个妇孺到历城县衙状告私旷虐待矿工致死一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官府派人四处捉拿严家私旷的负责人和工头,关闭了严家的几处大矿场,被捉拿的关系人不下数百人。历城的牢房一时人满为患,喊冤声不断。
夏衍初依然一人一间牢房,闲来泼墨挥毫,对酒当歌,着实逍遥快活了几日。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闲散人,倒也真是不错。萧以渐来看他,见他正在练字,不仅叹道,“夏乔兄好生兴致,却不知我正处水深火热之中。”
夏衍初搁笔,见他径自坐在草垛上,也不着急询问。
“接下来该如何?”
夏衍初微笑,“贤弟这把火,还没烧到点子上,需要更狠一些,不然就委屈为兄坐了这么些天的牢房了。”
萧以渐微讶,“乔兄请听听外面的喊冤声,再看看这小小的牢房已无容身之所,难道这样还没有达到目的?”
夏衍初敛袖写了两个字,萧以渐凑过去看。
“当年没有收网,现在是时候了。我等的大鱼也有些沉不住气,不如敲山震虎。”
“有些冒险。”
“成大事,都必须冒些险。我是对不起她,但我今生心中只能容下一个人。何况,你已经让望之做准备了不是吗?我所欠她的,也赔不起她。”
萧以渐斟酌了一下说,“也许只能拔到老虎的牙。”
“只要他有所顾忌,不敢把玲珑送回到我身边就好。”
萧以渐叹了一声,摇摇头,“说白了,还不就是为了唐家的大小姐?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舍命陪君子就是了。”
萧以渐走后不久,唐嫣就提了食篮来看夏衍初。彼时,夏衍初正坐在草垛上,仰靠着墙沉思着什么。倒像是什么大家在构思自己的作品,并没有一个犯人该有的焦灼和不安。
唐嫣走进来,把食盒放在地上,“喂,夏衍初。”
夏衍初睁开眼睛,笑着说,“我正好饿了,你就来了。”
萧以渐特别叫人给夏衍初弄了一张桌子,只是此刻桌面上散落着笔墨,酒菜无从摆放。唐嫣站起来要过去收拾一番,夏衍初却有些着急,“别……”
唐嫣已经看到了桌上的字,满满一张,写的全是,“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十个字她刚刚好全都认识。夏衍初写得字,不算是很拔尖很拔尖,但贵在有一种灵气,让人不由得喜欢。唐嫣把那张纸拿起来,又念了一遍,满脸的疑惑。本来有些害羞的男人,才终于释怀了些。他忘记了,这只鱼儿的肚子里,没几点墨水。
“都是写来玩玩的,别看了。”他迅速收拾剩下的那些纸,放到了一旁的角落里,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唐嫣把酒菜摆好,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说道,“这大牢坐够了吗?还请刺史大人看在一家老小还有全州百姓的面子上,早点想办法给自己脱身可好?”
夏衍初一口菜没吞下去,差点卡在喉咙口。他喝了一口水才说,“你以为这大牢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唐嫣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用几近虔诚的表情看着夏衍初,好像在反问,难道不是吗。
夏衍初也很认真地说,“不是我说了算。在这件事情没有结束以前,我都要呆在这里,接受调查。”
“那唐睿和小哇呢?”
夏衍初这才有些惊讶,“怎么,他们还被关在这里?”
唐嫣点头,“刚刚我从他们那边过来。他们可没有大人您这么好命,几十个人关一间牢房,小哇和唐睿的脸都快被那些饥渴的男人摸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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