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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有夷光-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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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也能够亲自将她送出会稽,也能忍着发狂的嫉妒将她和钟坚拆散,送她入姑苏。

她所生的公子舒齐他没见过。毕竟还是一个未行冠礼的年少公子,是见不到别国的行人。而他这个越国行人也见不到公子舒齐。

他真的嫉妒夫差,夫差能得西施夜夜相伴,西施为他生育子嗣。他也嫉妒钟坚,钟坚得到过西施的垂青,甚至甘愿顶着淫奔的污名与之出奔楚国。他忘记不了西施跪在钟坚身边时候的眼神,痛入心扉。

那种眼神恐怕西施一辈子都不会给他。

西施现在也是痛恨他的吧,要不是他当年不放手,她或许眼下已经和钟坚儿女成群了。

范蠡的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可是他没办法看着就他一个人痛苦。钟坚凭什么呢,他自认不比钟坚差。

他闭上了眼睛。

一名竖仆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外跪下。

“主,文大夫来了。”

里面传来范蠡的声音,“快请。”

文种这一次来是为了给夫差送新的美人的事情。

他在此事上并不擅长,而范蠡的眼光却是极好的。这一次也是想着范蠡能够挑选出能让吴王喜欢的美人来。

只有一个西施,太不保险了。

两人相互行礼一番进堂内,文种问起此事。范蠡摇了摇头,“那些女子中,没有一人能比的上西施。”

文种没有想到范蠡回来这么一句。他愣了愣,到底还是不甘心,又有些不相信。

“西施当年的风韵我也记得,可是如今已经十余年了,难道还没有人能比上她么?”文种问道。

“西施在吴宫一直得宠到现在,要说色衰怕也不是。”范蠡摇摇头。

文种听到后也沉默下来,他当年也没想到那个好颜色的少女竟然能在吴宫中霸占夫差的宠爱那么长。

“或许这就是上天赐给吴国的褒姒吧。”文种说了这么一句。

范蠡一愣,褒姒是褒国送给周幽王的礼物,后来周幽王废王后太子,换褒姒和她儿子上位。最终引得原王后父亲不满发动兵乱,周王室东迁。王室的威望一落千丈。

他不说话,褒姒……他心里似乎是被一支羽毛轻轻的来回扫动,挠的心头痒痒。褒姒当年是下落不明,不知道是被杀还是被戎人给掳去了。

如果他能将她找到……

范蠡的嘴角微微有些翘起。

吴国内,夫差是铁了心要和齐国争一个高下,国内发动徭役挖通通向齐鲁两国的沟渠。吴王这些年并不兴土木,但是对齐国却是很舍得下力气。

太子友在一边听了太宰伯嚭说起关于这一次关于这次挖通沟渠所需要的役夫,他皱了皱眉。

“君父,如此动用许多徭役挖通沟渠,是不是太伤民力了?”太子友说道。

夫差坐在上位,手边靠着凭几,他听了太子友的话眼睛微微眯起来,“如今并不是春秋两季,农人并不需要耕种抢收。动用民力并不伤耕收。”

太宰伯嚭在一边听着这两父子的对话,他对太子友说道,“太子,此时并不是春秋两季,民人服徭役,倒也并不是太伤天时。”

“我吴国霸业,经历几代先王。”夫差在上面说道,“没有放开的道理。孺子要记住。”

太子友脸上平静拜□来,“臣不敢忘记。”

坐在侧室里听着那边说话的舒齐,嘴角翘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夷光苦恼啊,为毛孩子的成长方向和自己想要的不一致~~~

第97章 暗香

齐鲁和吴国交界的地段上课算是忙的热火朝天了,吴国多水;在水战上格外彪悍。要是通往齐鲁的水路一旦打通;和齐国争锋的事情也好了许多。

十几年过去;夫差称霸的雄心一日比一日浓烈,没有老者固有的平淡。他似乎是急着要做成这件事情。

毕竟能够像齐景公那样在位子上一坐就是几十年的诸侯实在太少,更多的是壮志未酬就山陵崩的诸侯。

夫差的确有些急,他想要在自己的手里就把称霸这件事情做成;让伍子胥看看让那些看不起吴国江蛮的中原诸侯看看。

即使吴国是他们眼里的蛮夷;即使他夫差没有听伍子胥的话,但是他也做到先王一直想要做成的事情了。

宫室内点了好几大丛的灯火;外面虽然是白日;但是宫室内却是昏暗。

夫差看着太子友的背影远去,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友还是要多磨练一下。”夫差对太宰伯嚭说道。琤r》  关于太子的事情,太宰伯嚭就算是身居高位,他也不敢跟着夫差说太子的不是。楚国的费无极倒是把太子建给黑倒了,但是他的下场也不好。

“这次让太子也去,叫他看着。”夫差放松身子靠在凭几,闭上眼说道。

太宰伯嚭垂头,“唯。”

等到太宰伯嚭退下,夫差伸出手揉弄一下眉心。

“君父。”少年的嗓音里带着正在变声的嘶哑。

夫差睁眼,正好看到舒齐站在那里。舒齐的身量比过去拔高了许多,这会的孩子吃得多长得快,夫差看着竟然有些认不出那个少年就是曾经绕着自己躲的小孩子了。

当年舒齐刚刚生下来的时候,那么小小的一团,他抱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用力就把孩子给弄死了。现在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舒齐,你过来。”夫差向舒齐招招手。

旁边一名寺人将茵席摆好在夫差身边。公子舒齐一向受宠,在国君的宫室中向来是待遇特别一些的。

“君父。”舒齐坐到夫差身边出言道。

“刚刚太子的话你听到了?”夫差问道。

“是,都听到了。”舒齐微微俯身答道。

“嗯。”夫差点了点头,“你觉得如何呢?”

舒齐眨了眨眼,这话有些不太好回答,光说国君无误那么有说太子坏话的嫌疑。要是说太子好,那么国君又不高兴。舒齐向来有些不忿君夫人对自己母亲的态度,自然对嫡出的太子也没多大的好感。给他说好话,舒齐是压根就不愿意做的。

“争伯于中原诸侯,这是我吴国几代先王的愿望,国人子孙莫不敢忘。君父先前和齐鲁楚等国相争,齐鲁已经是被我吴人挫了锐气。再北上令齐鲁臣服,晋国内乱,众卿争权,这……的确是好时机。”

楚国刚刚经历白公之乱没有多久,要休养一段时间。而经过上次一战,吴人也有和楚国讲和的意思,楚国这只猛虎一旦暴起,吴国也吃不消。

晋楚两国皆为老牌的强国,西陲的秦国碍于东进中原障碍的晋国,对中原事务向来搀和的少。

争霸一事,在秦国也只有秦穆公征服西戎。

那么北上的话,要对付的便是齐国和晋国了。鲁国是大国的附庸,和墙头草也差不多,谁赢了就附庸于谁。

“但是太子的话也有道理。”舒齐轻轻说道。

夫差微微睁眼瞥了他一眼。

“臣曾经听人说,民力就像是一口井水。”

“你这话是听哪个说的。”夫差仍旧闭着眼说道。

“臣也不记得了。”舒齐低头答道。

舒齐听得夫差发出一声笑,“无事,寡人知道你想给太子说话,民力如水,寡人这些年来没有大兴宫室,徭役也没有加重。民力如水,寡人也不是急着将水取尽的人。民力用完了,接下来还有什么可以用呢?”

夫差睁眼看着舒齐笑。

舒齐不好意思的露出个笑容,他在夫差面前到底还是太嫩了。不过看着君父也没有多少怒意,他的心也放下来。

至少对他是好事。

民力是霸业的支柱,耗尽了国力想要称霸的诸侯在此间到处都是。楚灵王花费奢靡,建造章华台,可是楚国的霸业没有兴起,而楚灵王本人更是自缢而死,他的儿子们也被全部杀光。晋国的晋平公和楚灵王学,建造大型的宫室。结果呢,晋国公室大权旁落,政出卿大夫之家,现在那些个卿大夫把晋侯给丢在一边,互相之间兵戟互攻。

夫差当年还真的想过用越国上贡的上好木材建造一所宫殿,让西施住进去。这男子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男子要是真做出些什么事情来,那可真是想不到的。

“寡人当年想过建造宫室,让你母氏和寡人一起住进去。”夫差背靠着凭几似是无意的说道。

“君父?”此事舒齐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而且母亲在面前也没有提过一星半点。

换了别的妾侍,要是夫主愿意如此隆宠,恐怕早就不知道如何得意了。倒是母亲,一点都不肯漏出来,而且将此事干脆就闷在心里。

“你没从你母氏那里听过吗?”夫差似是有些意外。

舒齐摇摇头。

“这也像是她的作风。”夫差笑着叹口气。西施得宠,但是少有朝外面炫耀的时候。这也是他喜欢的地方。那些个妾妇除了母国不同以外身份差不多都是一样的。

出身一样,嫡庶有别,难免就会起争端。要是有宠,心难免就会大,那些妇德夫差是不大相信能奏效的。不然晋国和卫国的骊姬和宣姜算是什么事情?就连文姜在自己夫君被杀之后,也不见她有什么举措。

“母氏向来不在我面前说。”舒齐低头答道。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受宠,是其他妾侍都不能望其项背的,但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段。

既然母亲如此受宠,那么比起君夫人齐姜也只是差了一个出身了。舒齐心中想道。如今齐国是吴国的眼中钉,非要将齐国打服气了不可。而齐国国内,姜姓公室也和晋国一样开始没落,陈氏客卿凸起,天知道哪天代姜姓而取之。

齐姜这个正室代表的两姓之好已经越来越淡了,几乎快没有。

要是有那个时候,母亲是不是能够正位……

舒齐心里突然激动起来,母亲虽然深受宠爱,但是越女的身份让那些妾侍拿来取笑。并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献上来的女子坐上君夫人之位……

“舒齐?”夫差久久没有听到舒齐的回答,不禁将问道。他一转头就看到舒齐坐在那里,双眼发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君父。”舒齐被夫差那么一叫回过神来,他脸上浮现窘迫来。在父亲问话的时候走神这可是真的不应该。

“还真是没长大。”夫差也没有多少要追究的意思。他的手指屈起来,在舒齐的头上敲了一记,活像是平常人家里的父亲在教训淘气的小儿子一样。

舒齐揉着额头对着夫差嘿嘿一笑。

国君命令太子去邗沟监工,这一时间在太子宫室里嫌弃了一层波浪。太子是小君,掌管着下军的军权,这下子被派去监工这叫人难免不想多了。

对于吴国和齐国的局面,太子妇也无能为力。她自知比那些嫁到晋国的姊姊们好多了。不必两头为难,但是还是耐不住宫室里叔姜时不时就说自己腰腹酸痛之类的。

叔姜出身齐国,吴国修筑邗沟和齐鲁两国连接起来,这里头的意思只要有些头脑的都能看得出来。

而这段时间太子友食物繁忙,对这个怀孕的贵妾也难免有些冷落。有身妇人性情往往和之前变化巨大,叔姜本来就因为有身而性情大变,又加上齐吴对峙更加担心。于是就时不时让人到太子这里说她肚腹疼痛,希望他能过去看她。

孟嬴对叔姜这等手段自然是恨得不得了,叔姜重身,她也看得眼热,想要努力一把好怀上嫡长子。叔姜这么一打岔,自然是叫她恼火。

但是她也拿不出拦着太子不让去的理由。

“太子妇,太子妇?”一声呼唤将孟嬴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看到一双笑的弯起来的美目。

“庶母。”孟嬴对夷光道。

这次后寝里的妇人们见着天气不错相互约定出来玩闹一下,投壶博戏歌舞,只要想得到的能玩的都能玩。

孟嬴善博,夷光不会和她玩,修明便和她一起玩投壶。结果一回头不知道这位太子妇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

修明也不点名,只是一幅看好戏的样子。太子宫室的那些事情,根本不用说她们都能猜个三四分。太子妇这样恐怕是为了那个难缠的齐国滕妇吧。

“孟嬴方才失礼了。”夷光听见这位年轻的太子妇说道。夷光看着她,明明年轻,可是眉梢眼角里都是淡淡的愁。

夷光在后寝里十多年,太子妇为了什么发愁她也知道。

“庶母,不如将投壶换成射箭吧。”孟嬴说道。

此言一出,其他的妾侍面面相觑。此时女子所受的拘束并不太多。女子会射箭什么的也不是新鲜事情。

孟嬴出身秦国,秦国这个西陲之国风气格外彪悍,夷光听说在秦国女子都能入军,秦国的女子更是和男人差不多,走在众诸侯国的最前沿。

所以听见孟嬴提出射箭这么一个提议的时候,夷光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后她很快就笑了出来,“可是妾并不会射箭,国君虽然教过妾,但还是不精。不如请太子妇让我们看一看吧?”

说着修明那边已经拍手让寺人前来服侍。

箭靶和弓箭很快就被摆了上来,孟嬴轻车熟路的就将弓箭搭好,对好远处的箭靶。

“太子妇该不是把那个当做叔姜射吧?”修明突然伏在夷光的耳畔说了这么一句调侃的话。

夷光嘴角绷不出露出一丝笑,修明这话说的太过揶揄。不过她听着挺乐呵的。

太子宫室的事情和她们这些吴王妾侍没有什么利益牵扯,大多时候她们也只是抱着看好戏的心而已。

“君夫人这会可开心呢。不过太子妇也难就是了。”夷光小声说道。

妾侍怀孕,做婆婆的比儿子还开心。儿媳好过才怪了。

看着孟嬴手中的箭矢准准的射中红心。

“瞧着太子那样子,恐怕也没怎么把太子妇放在心上。”修明瞧着孟嬴的箭法说道。

夷光笑了一声,不说话。

孟嬴连续射了好几箭,那些妾侍们也很给面子的喝彩。但是夷光看着这位太子妇更多的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弄不好孟嬴是真的把那些靶子当叔姜了。

连连射了十多箭。夷光都咂舌孟嬴的好臂力,而后看着她的额头上都起了一层汗珠,夷光轻轻走过去,扶住孟嬴的手臂。

手指才接触到孟嬴的手臂,孟嬴的身子一僵。袅娜的躯体就在身侧,一股暗香在宽大交叠的衣袖传来。

孟嬴又想起了那日太子紧紧抓住这位庶母的手不肯放开的模样,她下意识的就将夷光推开。

夷光被推得向后退了好几步,众妾侍怎么也没想到太子妇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推开庶母。

修明立刻上来扶稳夷光,修明一双眼睛笑的都眯了起来。她扶着夷光,看向孟嬴,“太子妇不愧是秦国的公女,勇武难当。”

这话立刻说的那些妾侍忍不住都笑出来了。

勇武难当,可不是。没见着都把西施都给推得后退好几步了。不知道太子面对这么一个勇武难当的太子妇是个什么反应。

孟嬴没想到修明这一巴掌打的这么快,话语里的调侃意思听得她自己都忍不住要脸红。但是自己理亏在前,只好认了。

弄出这么一出,众人也继续玩乐不下去。过了一会众人就散了。

孟嬴回到宫室,才下马车,陪嫁的寺人便快步走上来。

“太子妇,太子来了。”

孟嬴立刻喜上眉梢,快步走了进去。脱掉脚上的舄上堂,太子友在内室,他见到孟嬴来,嘴角勾起。

“太子!”孟嬴欣喜的迎上来。

太子友浅笑着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他微微垂下头,一股在梦境中缭绕不去的幽香从怀中女子身上若隐若现。

他的眼里晦暗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舒齐脑洞开得大了

第98章 苦恼

在夜里;孟嬴感觉到太子对她格外的热情。几乎将她弄得浑身瘫软无力了都还不放过她;欢好中,太子似乎用吴语在呢喃些什么。

吴语从夫君口中说出,依旧是那般的柔软,就像是一池的春波。

孟嬴无法思考什么;只能是奋力的抱住身上的男子,让两人紧一点再紧一点。

昨日夫差一日既往的休息在西施的宫里。夫差似乎对太子前往齐吴边境监工一事,并不是特别放在心上。这三日不用上朝;夫差干脆就在夷光这里睡了很久;夷光也陪着睡了那么久,起来洗漱梳妆,夫差站在那里让宫人整理好衣冠。回头正好看见夷光在梳妆;夷光年近三十,但是肤色似雪,一头乌发如同流云堆积起来。

吴宫应有尽有的滋养让这个貌美的女子眼角眉梢没有半点的衰老,反而到如今还有一种少女没有的韵味。

一只带着老茧的手按下宫女为夷光梳发的手,侍女见到吴王伸手来,心跳如同小鼓。夫差看都看抬眼看她,只是径自取了侍女手中的马蹄梳,跪坐在夷光身后亲自给她梳起长发来。

夷光在铜镜里见到夫差在身后,她在镜中对着夫差就是一笑。一双眼睛里也似乎被那抹笑容撩起了一阵涟漪。

夫差顺起一缕发丝。发丝乌黑,带着些许的凉意,手指一缠柔顺的缠绕在指间。夫差熟门熟路的给夷光梳发,将头发都梳通后,由侍女上前给给她盘发髻。

吴宫之中齐女多,齐国的风尚自然也比较浓厚,夫差见到侍女要给夷光盘高髻,有些不喜。

“不盘齐髻,做楚国样式。”夫差在旁边说道。

楚国和齐国相反,流行低髻。侍女依言给夷光梳了楚国的低髻,结果夫差自己亲自过来给夷光戴发簪。

夫差向来喜欢看夷光梳妆,偶尔手痒了还会亲自来。这么多年,夷光早就习以为常了。看着夫差在那里拿着一颗明珠对着自己发鬓比来比去,夷光扬起脸蛋配合他。

夫差这些年对她很是不错,他喜欢来给她装扮,她自然会配合到底。

这么些年夫差宠着她,她也想要和他就这么过下去。

“国君不去给太子送行?”夷光想起太子被夫差派去邗沟监工的事情问道。

夫差从漆盒里拿出一只白玉做成的玉笄插在夷光发髻上明珠的旁边,他看着镜台上的铜镜。

“怎么对太子的事情感兴趣了?”

夷光微微一笑,“妾只是随口一问。”她从夫差的话里听出些许的不耐烦,赶紧把话头一转。这些年夫差对太子似乎是越来越耐心不大了,这次听舒齐说,太子友提出挖通齐吴两国之间的沟渠会不会造成民力不济的情况。夫差似乎有不满,就干脆将这位太子给派出去监工了。

一根发簪j□j发髻里,夷光抬手扶着那根发髻,看着簪上的美玉衬着白皙的肤色。夷光扬起脸庞对着铜镜里不甚清晰的人影打量。

说起来,夫差似乎对太子有些不满。

而舒齐也曾经告诉她,夫差对太子是真的有些不满。她缓缓回头见到夫差发丝里的银发还有眼角嘴角的细纹。

当年她才入宫的时候,夫差还没有四十,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正在壮年。如今他已经五十多了。这个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老人。

夫差手停在刚刚给夷光上的那只发笄上,他将手中发笄斜斜的插入发中,然后将一开始插上去的发簪给卸下来。

看了几遍之后,夫差才点了点头。

镜台不远处放着一只鸟笼,鸟笼里有一只羽毛色彩鲜艳的鸟。在笼子里振起翅膀鸣叫了几声。

那鸟是越国进贡来的,夫差见这只鸟毛色鲜亮,干脆就放到了夷光宫室里头。

夫差见到那只鸟在笼子里蹦来跳去似是闲不下来的模样,笑笑说道,“就连这只鸟都知晓今日外面温暖呢。”

夷光在茵席上,转头见到夫差正对着那只鸟笑。

“今日不如我们也出去走走。这宫中大好风景,正好在此时观赏。”夫差对她说道。

“嗯。”夷光点了点头。

今日的天气也是大好,阳光明媚,照在人的身上暖和的很。夫差坐用的马车都不用伞盖了,夷光和夫差同乘坐一辆马车,在这吴宫里转溜着看风景。在夷光穿越以前,她是不敢奢望自己有这种天怒人怨的生活的。

一辈子拿着那点工资,不吃不喝到死都攒不下一个卫生间。结果一朝穿越到两千多年前的春秋,虽然一开始上吊都没有裤腰带,但是到现在她过得生活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了。

夫差懒懒的在车上晒着太阳,他的双手交叉放在肚腹上,眯着眼睛似乎周身都被晒的暖融融的很舒服。夷光在一旁看着,夫差半躺在车上眯眼打盹的样子,就像小时候奶奶家养的老猫。

那种慵懒的在太阳底下打盹的样子再像不过了。

夷光示意御人驾车的时候动作轻点,别把夫差给吵醒来了。

夫差打盹去了,也不用她来说上一堆类似‘那边的花开的真好’的话来活跃气氛。按照礼法,只有正妻才能够和诸侯同乘坐一辆马车。但是西施受宠这么多年,君夫人除了太子之外什么都不管,再加上齐吴交恶,齐吴两国早就没有什么两姓之好了。如今吴王要西施享受正妻的待遇,乘坐同一辆车,只要夫差不闹腾着要废长立幼,废黜君夫人换西施上,基本上也没有哪个人跳出来给齐姜抱不平。

一宫的人都在那里装睁眼瞎。

夷光不会自虐的想起夫差带着自己乘坐同一辆车是不合礼法,只有齐姜才能和夫差同乘坐一辆车。这话她也不敢和夫差说,夫差不是汉成帝,她也不是汉成帝那个学识满满的班婕妤。那个知晓礼仪的班婕妤最后是被大字不认识几个的赵飞燕姐妹挤兑的只能去陪老太后了。

夷光看着一抹靓丽可人的绯色在路边的绿色里,她轻轻招手唤过侍女,叫侍女采几朵来。

**

太子启程去齐吴边境监工,整座宫室的妾侍都恋恋不舍,太子这一去说是监工,可是什么时候回来,可就真的说不定。太子妇孟嬴是被留在姑苏,照看打理太子宫室,毕竟身为主母打点后院是份内之事。只是孟嬴很是不舍,这么一走,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回来。

而叔姜她内心里是压根就不想看到的,要是叔姜生下儿子,对她就是一种威胁。

不过让她稍感到欣慰的是,太子并没有见那些妾侍,而是拉着她告别。

“我这一去恐怕至少要两三年才能回姑苏,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太子友说道。话语里并没有提起叔姜,叔姜是齐姜的娘家侄女,太子妇出身秦国,就算真的想要插手照顾叔姜,恐怕也比不过君夫人。太子友也不难为妻子。

孟嬴双眼含泪,手里拉着太子友的手点了点头。她想要说什么,嘴张了张,最终还是伏在夫君的肩头,“国君为甚么要让太子去监工,太子乃小君,不能出差错的。”

太子友在妻子的背上拍了拍,“君命不可违。”

“太子,太子妇。”正在夫妻俩道别的时候,外面传来寺人的声音,“叔姜前来为太子送行了。”

叔姜!孟嬴差点咬碎银牙,这个时候来是真的想要和自己争么?平日里还觉得太子看她看得不够多?

“叔姜重身,不必来了。”太子友说道,“让她回去吧,若是腹中胎儿有个甚么,我该找哪个呢?”

太子的这一席话让孟嬴心里好受了不少,寺人听得太子这么说,赶紧唯唯的去了。

“你在宫中和庶母相处,莫要忘记了柔顺。”太子友说道。

孟嬴心底想起那次将西施推开的事情,她不禁抬头看太子。太子友漆黑的眼眸里似是望不见底的潭水,望进去是探不到底的幽深。

她不知道夫君是不是知道什么,但是被那双幽深不见底的眼睛一看,她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孟嬴是太子妇,更是将来的君夫人,但是在儿子当上吴王之前,还有很多事情是由不得她任性的。

“诺。”孟嬴低低的答应了一声。

太子友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孟嬴的回答很是满意。

孟嬴察觉到太子友抱着她的双手垂下来,想要离去的时候。她猛地走过去抱住他的背,“太子,妾可以去看你吗?”

她的声音小心翼翼的,生怕他有不悦。

“来吧。”太子友在孟嬴的柔荑上轻轻的拍了拍。然后他将腰上的手拉开,大步朝外面走去。

**

夷光捏着手里那朵花看了看,没过多久手里的那朵花就已经耸头耸脑的焉了下去。离了根茎,再美的花朵也长久不了。

夷光将手里那朵花扔给寺人召,“丢了吧。”

“唯唯。”寺人召双手捧着那朵花应道。

夫差缓缓睁开眼,太阳晒着格外舒服,不知不觉的他就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披着的裘衣,夫差转头一看正好见到夷光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这晒着还真是舒服。”夫差笑道,“你怎么不也睡一下?”

“妾舍不得睡。”夷光笑道,“国君你看,这大好的风景,倒是没见着。”

这话里有些不恭敬,但是夫差听了也没有怎么样,他只是一笑。

“无事,你若是想看,再令人回转过去便是。”夫差说道。

“算了,还是一路向前吧,前面的风景说不定更美呢?”夷光笑道。

夫差笑笑,“嗯,也是。”

吴宫之中诸多风景,比起楚国的渚宫么有半点逊色的地方。这一路停停走走,倒也看得心情舒畅。

“寡人想要给舒齐行冠礼。”夷光突然听到夫差说了这么一句。

夷光转过头来,发现夫差浅笑着看她,但是目光里却没有半点是说笑的样子。

“国君,舒齐还小……”夷光反射性的说了这么一句。

“还小,这孩子都能在寡人面前说民力如水的话了。”夫差似有感叹,“冠礼之后就先在寡人身边学着吧。等到再大些就放在军中。”

夫差都已经决定好了,夷光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她只好沉默下来,舒齐才十二岁,她真的放心不下就让他一个人。

“莫忧心,男子总有离开母氏的一日,而且日后……舒齐也能庇护你。”夫差看着远处一棵苍翠的树说道。

后面的这句算是给夷光着想了,有一个出色的儿子,日后不管怎么样,夷光在吴宫中的生活都差不到哪里去。说句诛心的,就算是夫差死了,只要舒齐有一处封地,也能把她接了出去。到了外头就算是勾搭两三个美少年,天天寻欢作乐,只要舒齐不管,谁也管不了她。

这对与那些后寝妾侍来说是很不错的出路了。

“国君……”夷光这会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夫差对她好,她知道。但是连这个都想到了,夷光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名为惶恐的情绪。以往夫差对她好,她都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下来,因为他对她好,她也在服侍他。争取让自己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经不起宠爱,她对自己和钟坚的那一段,甚至都不觉得有什么对不住夫差的地方。她不是正妻,她最好的年华几乎都拿来陪这个男人了。

她又不是心甘情愿来的,每次想到这里,她更是有了几分的理直气壮。

可是如今夫差这么说,她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夫差看着女子眼里流动的潋滟光芒,他笑着,“今日庖厨再上那道莲藕骨汤,上次你让寡人喝,寡人觉得好。”

莲藕做汤是楚国那边的风尚,同样的还有鱼糕。吴国和楚国一样都是水泽丰富的地方,水好鱼虾也肥美,同样的挖出来的莲藕都好肥壮一根,夷光上次吩咐庖厨将莲藕和猪肋骨剁了炖汤,她说的不多,但是庖厨做的比她想象的好多了。

夷光点了点头,“嗯。”眼里有股酸涩,但是她抬手就将那抹酸涩给悄悄抹了去。

国君要给公子舒齐行冠礼的消息不胫而走,这吴宫中关于那些公子的消息总是传的特别快。修明听说之后赶紧的就到夷光这里来恭喜她,修明听到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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