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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一赌倾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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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帝王绿可是翡翠中的王,慕容老爷的脸色愈发不淡定了,他拿不出来……慕容瑾继续说道,语气不温不火,像是小火慢炖又像是慢慢磨人的刀。
“父亲,女儿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偏安一隅的甘棠院对女儿而言是足够的。本来您对妹妹的承诺都可以实现,女儿即使知道了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啊……”
“父亲,你错就错在不该打碧玺的主意!”
慕容瑾猛然抬头,一字一句地说出口,瞬间有一种威严从她稚嫩的身躯上散发开来,周围的气压降低几度,碧玺暗暗惊奇,这是常年在上位者的身上才有的气势啊,而她还只是个孩子……不过听到自己名字,他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愈发明亮带着……笑意。
“女儿这些年什么都没有,只有碧玺……他是女儿自己买下的,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没有任何人可以从我这里夺走他!那么做父亲的你,凭的是什么,这么有信心?”
碧玺低下了头,云纹雪貂钻进了他的怀里,碧玺抚摸着貂儿的手一顿,不满意地嘟囔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我还以为阿瑾是喜欢我不能自拔了呢……我又自作多情了啊……”貂儿安慰似得舔舔他的手指,两双黑豆豆似得眼睛大眼瞪小眼。
“父亲,这个嫡女的名,瑾儿顶了好些年岁了,父亲既然心里有了满意的嫡女人选,瑾儿也不能让父亲心烦……是女儿不孝,不是爹爹无情。三年后女儿也要离开琅琊前往帝盟,现在就离开慕容家,省得给父亲添乱。”
她说完的一刹那,司徒远猛地站起来,他心里想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若她不是嫡女了,自己就不能娶她了!在众人看过的疑惑的目光中,司徒远的心忽然发凉,他一揖到地,竟是脱口而出“慕容世伯三思!”
慕容漆顿时红了眼眶,“司徒大哥哥为什么帮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说话!司徒哥哥……我才是你将来的妻子啊,司徒哥哥……”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司徒远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漠。
慕容漆娇羞地表情一僵,顿时哽咽住泪水不要钱地流。
“你怎么敢这样对我的宝贝!司徒远你不要以为我想让你当女婿,就可以肆无忌惮!我告诉你,既然慕容瑾她当不起这个嫡女,这里没有一个人会挽留她!走就走,还真以为自己算得了什么东西!”
慕容老爷这番话看似对着司徒远说的,可是明明暗暗都是告诉慕容瑾,别把自己当个人,你什么都不算!
慕容瑾似乎心情好多了。她笑了笑,那杯秋海棠花茶已经沏好,淡淡的青色中打着旋飘着一瓣海棠,她站起来递过去笑道:“爹爹,请用茶……这或许是女儿递上的最后一杯茶了。”
她的话语之间带着伤感,慕容老爷似乎也有些萎靡,总归是自己的大女儿,现在既然留不住(大叔,你真的留了吗……没长脑子的东西啊!)……
“爹爹……”慕容漆忽然开口,可是还没说完就带着泪痕昏倒在地。
“漆儿!”慕容老爷着急的一挥袖袍就是赶过去,抱起自己的心肝宝贝,只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茶杯破碎的声音“啪嗒”声,他只觉得心里一紧,似乎有什么从此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眼前他的小宝贝可是昏迷不醒啊,他急匆匆地大喊道:“都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喊郎中啊……漆儿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今天在甘棠院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慕容瑾愣愣地看着那个茶杯被自己的父亲打翻在地,她有些出神了,甚至被那滚烫的茶水烫到都没有丝毫反应。
碧玺心里着急地跑过去,抓着她受伤的手:“没事吧阿瑾,你别不说话啊!”
慕容瑾一言不发,忽然勉强笑道:“没事,我们走。今晚就离开吧……”
慕容老爷哪里听得到她飘若无声的一线声音,只是疯狂地嘶吼着找郎中,兰姨娘哭着说自己女儿被慕容瑾这个小蹄子下毒了……碧玺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狠毒的光,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有一种阴暗的气势笼罩,可是却在低头看向慕容瑾的时候气势全收,变得又像平时一样温顺无害。
碧玺带着沉默的慕容瑾转身回到屋里,留得一群人在院子里吵吵嚷嚷。司徒远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收紧了手指,紧紧攥着……
忽然司徒远朗声说道:“你们一群人要吵都到外边去!”顿时鸦雀无声,可是慕容老爷和兰姨娘在诧异过后又是责怪起司徒远来:“你怎么说话呢?你是这里的客人可不是主人,主人都没开口逐客,你倒是积极起来啊?”
司徒远觉得很累,这样的家人谁受得了,他又觉得很心疼,阿瑾就是这样度过了一段没有母亲,父亲厌恶,姨娘欺辱的童年,他顿时觉得心情很是沉重……
司徒远拖着步子,离开了甘棠院,里面怎样……与他无关不是吗?
一阵秋风吹来,海棠花瓣纷纷落地,叶子有些泛黄了,是啊,入秋了……
入夜了,芸月和朱砂已经利落地收拾好了她的东西,门口的马车也在待命,整个甘棠院空旷旷的,桌上点了一盏明灯,灯罩上绣的是一截翠绿的松枝,和猩红色的栀子花。慕容瑾沉默地坐在窗边,抬头看着月亮,是一轮圆月,人团圆的时刻,自己也是离开的时候。
一个人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一言不发。
慕容瑾知道那是碧玺,他一袭不沾尘埃的白衣像是谪仙出落凡尘,可是他伸手把玩着她的长发,慕容瑾侧头就看见他笑着望向自己。
月亮是黄澄澄地,越发衬托得他容颜如玉,一张如雕似琢的精致脸庞带着笑意,乌黑发亮的眸子里有两个小小的她,她抬头看他,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那两个小小的她也是好奇地瞪大双眼。
忽然碧玺笑了:“你伤心吗?”
慕容瑾愣了愣,看着他,就是脱口而出:“哪有你这样安慰人的?”
“我没有安慰你,我想……你也不需要安慰。他们又不是你真正的家人,离开他们,你应该庆幸才是。”果然是碧玺的思考方式啊……
“你离开一个地方,一个与你羁绊很深的地方,就没有不舍吗?而且没有一个人在乎你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我离开翡翠公盘的时候没有不舍啊!”碧玺有些好奇,那是什么滋味。
“你不懂……这座慕容府邸对于我而言,不只是出生的地方,这里不断提醒我要好好地活着,要开心地活着,狠狠地对付那些我下定决心要对付的人……在这里,我第一次知道,上苍是那么眷顾我……”
碧玺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可是慕容瑾自己很清楚,自己上一世在这里被金钗杀死,这一世又是在这里重生,这里是她的新旧生命的转折点,这里的慕容瑾是一个不会再退让半步的人……
“在这里,我第一次知道,上苍是那么眷顾我……”碧玺喃喃自语,若有所思。慕容瑾心里很是诧异,他的表情似乎带着悲哀褪尽的大欢喜,像是确确实实明白她在说什么一样,难道他也是重生者?慕容瑾确实心里起了疑惑,心中一惊,试探着问道:“你也是……”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碧玺打断,他的脸上带着一股狂热和激动:“我醒来的时候,简直激动得难以自持,我还活着……多余的生命就像是神的恩赐,即使我不知道……原来真的有用,我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反正都是衰老死去,可是我活着,我生平第一次感谢着这不公平的上苍……”
“难道……你也是重生者?”
第一百一十一章 碧玺欺瞒阿瑾怒(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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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瑾的话到口边又是咽下去,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那碧玺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说的是你的上一世吗?”慕容瑾小心翼翼地问道,她多么希望碧玺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带着上一世没有完成的夙愿,在这一世开始新的生命。
碧玺却是摇了摇头,他慢慢开口说道:“上一世?我不知道。我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个成年的我,在一片光芒中凄惨地笑着,然后慢慢消失,再然后就是很疼的撕裂般的痛楚,然后我醒过来就是十六岁,我就感觉到‘那个我’的内心有一股狂喜喷薄而出,他说:成功了……然后我……我就不知道了。”
慕容瑾有些呆滞听他讲完,“呃……我想我们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你说的那个成年的你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样的打扮?”
果然是敏锐的慕容瑾啊,从一些细枝末节中慢慢寻找线索。碧玺暗叹一声,低声说道:“那里看不见阳光……但是极度奢华。我看见了很多人跪在地上,全是黑衣服的蒙面人,可是有几个我能看见他们的脸孔,包括……”他停住了,看了眼慕容瑾。
慕容瑾急切地问道:“包括谁?”她想着如果他看到的是未来的人,那么就是和自己一样是重生的了,此时此刻的她是多么渴望一个有着和她一样遭遇的人互相倾诉,这种带着一辈子的恨和怨的担子太重了……
“包括左右使。”碧玺说完两人心里都是一凉,左右使……那不就是……
慕容瑾结结巴巴的问道:“暗皇的左右使……两个人?你是说他们跪在你面前?”
碧玺看了她一眼,沉默着点点头。
慕容瑾闭上眼睛,心里简直有惊涛骇浪在翻滚,所有人都知道左右使大人不跪天不跪地,整个帝伏都,不,整个紫焰大陆都知道他们两人才智双全,只为一人下跪——三十年前刮起腥风血雨的暗皇!
“所以说,你其实是……”慕容瑾说出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瞬间苍老,带着不愿相信和畏惧。
“……”我不知道。
“暗皇。”
“……”阿瑾,我不是他,我是碧玺,我根本没有那个人的记忆,这样的我怎么会是那个疯狂执着、狠毒凌厉、喜好杀戮的男人……阿瑾你信我……
“所以你是知道你那两个手下会来找你,把他们打发走,故意不告诉我你的身份,是不是?如果我没有猜错,不久,你就会去找他们,是不是?”
“是。”碧玺长长的眼睫毛轻微的动了,那一盏灯下透过猩红的栀子花投射下来的光,在他的眼睛下,投射出两把小扇子般的阴影。
“哈!我真是蠢到家了,竟然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懂!你从一开始只是通过我,离开那个该死的奢侈品拍卖公盘,毕竟你堂堂暗皇阁下,怎么能在那种地方被属下认出来!”慕容瑾扬起眉毛,嘲讽的语气一句比一句深,像是利刃刺向碧玺的心口。
依旧是那副无害的少年模样,依旧是唇红齿白的无辜少年,俊秀的眼睛带着懵懂,长眉入鬓却是有着天然的纯真……可是慕容瑾无端觉得很心寒,就是这个秀气非常,又是异常招人疼爱的少年,用他那付软得像是温顺乖巧的大型犬的伪装,利用自己……然后自己还笨得都相信了。
“然后离开我?是不是还要杀了知道你这副样子的我?”慕容瑾的声音冷了下来。
容口开么啊。碧玺抬起眼睛看着她:“……”他的声音带着干涩和乞求,他伸手怯懦地抓住慕容瑾的衣服一角:“阿瑾,我……”
慕容瑾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抓住他的手,然后扳开他的指节,冷笑道:“够了,不用这样装模作样,碧玺……你自由了!你什么都不欠我的了。”
说完她站起身,高声道:“芸月、朱砂,我们启程吧!”
她走出去的时候异常气愤,甚至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种气愤甚至比上一世知道自己被丈夫欺骗的时候来得更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碧玺在她的心中占得地位已经超过了她的估计。
慕容瑾大步向前迈,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你跟着我做什么?”她冷冷地问道,不带一丝温度,像是这雨冰凉得彻骨。
“我……除了你,谁都不认识。”
碧玺站在雨里,雨打湿了月亮,打湿了屋檐,打湿了他乌黑的长发……寒风中,他薄薄的白裳湿了半透,可是那执着的眼神亮晶晶的。
“笑话!不出三日,你就还是万人敬仰的王!”慕容瑾披着狐裘,脖颈处雪白的狐裘细毛随风而动,她知道天气忽然降了温。
现在很冷,披着狐裘披风的她尚且感到凉意,那只有一袭单衣的碧玺又是怎样在雨里站着呢?
朱砂撑着油纸伞立在她身后,浅紫色的油纸伞有着八十四骨竹节。
高高悬着的圆月下,她就这样冷漠地回首,望着那个湿透了的少年。
慕容瑾似乎不打算开口了,她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忽然听到他说:“你花钱买下了我,我是你的。”
他的声音透着笃定和执着,他忽然加快脚步站立在她的面前,定定的望着她。
慕容瑾停了停脚步,忽然嘲笑道:
“是,我是花了钱买下你。可我买的是一个叫碧玺的笨蛋,不是眼前这个……”
她上下打量着碧玺,嘴角挂着一抹讽刺:“不是眼前这个英明神武的暗皇阁下!”
她加快了脚步,再没有看他一眼,踩在趴着地上的小丫头身上,坐进了轿子里。
朱砂收起伞,心有不忍地回头看了眼碧玺,觉得他很是可怜,那乌黑的眸子带着无辜和受伤,平时张牙舞爪的模样都消停下来。朱砂冲他摇摇头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碧玺眨巴着一双乌黑得发亮的眼睛,跟了上去。
轿子里是上好的减震枕木,和浅黄色的锦缎枕头,蚕丝的垂帘,慕容瑾上次赌石的一大笔收入足够支付这奢华的紫檀木轿子,她脱去那绛紫色的披风盖在有些麻木的膝上,手腕放在有着狐裘的地方。
“主子的手都冻红了,快用暖手炉捂捂!”芸月颇具责怪地搓着慕容瑾的手指,葱般细嫩的手指有些发红。
“嗯。”慕容瑾实在是懒得说话,雨天本就是心情不好,此时她又在生碧玺的气,自然没有往日的温和大方。
慕容瑾接过那个淡紫色的镂空熏香手炉,靠在马车的后壁上闭目养神。车子一晃一晃整个车厢里没有人说话,寂静地空旷。
忽然,赶车的是七月,他小声地说:“主子……他还跟着我们。”
他说完就是感到周围气压低了几度,暗觉不妙,顿时噤声。朱砂抿了抿嘴角,趁慕容瑾闭着眼睛悄悄掀起垂帘向外看去。
迎面就是一股冰凉的秋风夹卷着雨水,吹到她的脸上。
“啧,好冷啊!”朱砂皱眉脱口而出,搓着泛红的双手。
她回头又是瞄了眼慕容瑾,再小心翼翼转过头看向马车外的那个身影。他还在默默跟着,脚步已经有些蹒跚,溅起的泥浆在他胜雪的白衣上绘出一个个墨点,显得凌乱肮脏。
碧玺从没有这么狼狈过,即使是他在翡翠公盘被吊起来拷打……他的脸色很是苍白,可是嘴唇却是艳红色的,像是个冰雪做的人儿,用上好的胭脂点上的红唇。
“放下帘子。”慕容瑾闭着眼睛,声音却是带着命令和不容违抗。屡屡檀香从案几上的香炉里升腾而上,朱砂在烟雾中看不清慕容瑾的脸庞,可是就在此时她浅浅惊呼一声:“主子,主子!他跌倒了!”
慕容瑾蓦地睁开了眼睛,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清清楚楚!碧玺背朝天趴在地上,狼狈不堪,浑身的污泥,凌乱的长发,便是一旁屋檐下的乞儿都比他看上去整洁。
那是个泥潭,他的边上正好有一辆马车匆匆驶过,车夫扬起鞭子就是抽过去,骂骂咧咧道:“哪来的穷鬼,死哪儿不好偏偏在这挡道!”
马车驶过溅起泥浆,全然落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动都不动。
那屋檐下的小乞儿平时受惯了欺辱,此时见着个半死的人自然是恃强凌弱,两人笑呵呵地拿起馊了的馒头砸过去,正好砸在碧玺的面前。
“喏,小爷赏你的!中秋节做个饱死鬼,哈哈哈!”
“嘿嘿!”
两个尖嘴猴腮的乞丐眼睛里全是奚落和嘲讽。
慕容瑾的瞳孔急剧收缩,右手大拇指的指甲扣进食指的指腹,片刻后她慢慢呼吸平静下来,却是按捺住没有动弹。朱砂有些着急了:“主子,公子他……下这么大的雨,公子身子本就虚弱,又是挨了别人一鞭子,若是不赶紧带上车来他会发烧的啊!”
“哦?放心,他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慕容瑾吹了吹指甲上的碎屑,面无表情地回答,又更像是自言自语。
朱砂张张嘴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失望地又一次看向窗口,雨天马车本就是行驶得慢,再加上七月不忍心抛下碧玺故意减慢了了速度,朱砂这一看可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碧玺居然动了动,他吃力的撑起双臂,慢慢将整个身体的重量移到双臂上,然后就那样奇迹般站了起来,他焦急地抬头寻找马车的踪迹,在找到后,竟是傻乎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跑了过来。
谁都没听到的是,他一边跑过来一边小声道:“原来是中秋节啊……”
接着他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笑容,喃喃自语:“中秋月圆,那我就更不能让阿瑾一个人了……”
朱砂被那个笑容惊吓到了,她颤抖着紧紧盯着那个瘦削高挑的少年,那么一副天下至柔弱的身躯里竟然蕴含着这么顽强的意志,他几乎不懂得什么叫……放弃。
人人都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朱砂的眼眶在一瞬间红了,这个向来温顺的少年,就像是一汪水,他什么都不求不争,可是当他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他便是在沟渠亦不会放弃,因为他是水!是落在低处也不会断绝也不会放弃的水一般的少年!
朱砂咬紧嘴唇,一抹眼泪,猛然跪在慕容瑾面前:“主子,他快支撑不住了,公子他做错了什么,让您这样罚他!求求您原谅他吧,公子他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他便是一路跟到死都不会离开的,主子您买下了他就……”
“隐瞒,甚至是……欺骗!”慕容瑾的声音冷的像是冰块。
“可是主子,公子他就是个孩子啊,您是最清楚的,他会像孩子一样和您撒娇,他从来都不顾自己,只为了能让您开心,您还记得那次九龙台上他扮成戏子的模样要跳飞天舞,就是为了为您庆生,一个男人的尊严他都不顾,您怎么能怀疑他的用心呢?”朱砂声泪俱下,这些日子碧玺的所作所为,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是耳目共睹,说是不被打动那是不可能的!
“呵!他倒是厉害,连我身边的人都向着他啊……好,他若是一路跟着我们到客栈,我就带上他同行如何?”
“主子英明!”朱砂笑着应道。
忽然马车停了,只看见七月谄笑着掀开帘幕道:“主子,六月告诉我咱们订的客栈满了,改换成这一家了!您瞧,这不是到了!”
慕容瑾眯起眼睛,怒极反笑:“好,好!”
她甩袖就是下了马车,不理车里的朱砂和驾车的七月。
两人面面相觑,均是觉得有些不妙。
“朱砂,你说咱么这样做是不是不好啊?”七月凑过来小声问道。
“你才知道?”朱砂心里还难受着呢。
“啊?那怎么办,主子生气啊!”
“……你傻啊你,都木已成舟了,你才担心不会有点太晚了啊?”
不理睬七月石化的一张俊脸和画圈圈的举动,半晌过后,朱砂看着脚步明显放慢,回头张望的慕容瑾,慢慢嘴角有了一丝笑容。
“不会,主子也担心他呢……”
外边的风雨越发大了,风席卷着整个客栈,大红色的灯笼被吹得高高的,回头望马车来的那条路,漆黑漆黑像是狰狞的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两人打了个寒战,可是不知为什么两人心里是暖暖的……
“公子你怎么躲在这里啊,吓我一跳!”七月拍拍胸口抱怨道。
“嘘,别出声。阿瑾在说话……”
两个人都是鬼鬼祟祟地依附着墙角,开始偷听起来。
“主子,三月四月在此听命!”
七月眼珠子直滴溜,伸手蘸口唾沫舔破窗户纸,往里面望过去。
只看见三月四月恭恭敬敬半跪在地上,慕容瑾坐在案几边轻啜红茶,举止自然流露出高贵优雅。
“今儿的事情你们都看到了?”
“主子是说碧玺公子的事儿?”三月四月对视一眼,三月试探的问道。
慕容瑾放下茶杯,笑道:“我说的是刚刚那辆马车的车夫和那两个砸馒头的乞丐,以你们看应该怎么处置?”
四月心里一咯噔,这说不好可就麻烦了。三月几乎是察觉到门外有人偷听的,一瞬间就笑了,他回答道:“自然是该怎么对付就怎么对付,他们侮辱的是主子的人!这样还想善终真是笑话了!”
“哦?三月不知道我把碧玺扫地出门了吗?”慕容瑾似笑非笑。
“三月愚钝,可是三月以为只要公子跟着主子一天,那主子和公子之间如何,与三月无关,可是外人怎么对公子,可就是和三月有着莫大的关系了!”
四月恍然大悟,他也听到了外边两人的呼吸声,一个是七月那小子,一个就是碧玺了……而主子居然没有赶人,说明碧玺的地位还是不可撼动的。三月不愧是十二月的头头,就是自己比不上的啊!
“三月,不愧是三月啊……”慕容瑾这次的笑容带了丝温度。“我们关上门再怎么一盘散沙,都要知道对外的时候,所有人的荣誉是融为一体的!没有人能够脱离众人而存在!只要我们还在,只要我们维护的荣誉还在,总有一天所有的离散的人都会回归!”
“是!”三月、四月肃穆道,右手搭在左胸,单膝跪地。
“纵然对内我们一盘散沙,可是对外我们即是狂澜,而你们无法力挽!”漆黑的夜晚,慕容瑾的声音掷地有声。
而此刻的慕容瑾不知道,在未来的一个极为黑暗的时期,已然是站在权力顶峰的十二月分崩离析,可就是她今天这一番话让他们坚持了下来,让属于十二月的荣誉永存,让他们就算是爬也爬着回来。
那个时候的十二月才明白,那一日慕容瑾说的那句话,是所有的贵族世家千年的传承却真正鲜少有人能做到的……那是一种贵族的家族精神!
“纵然对内我们一盘散沙,可是对外我们即是狂澜,而你们无法力挽!”——十二月守则第二条。七月感动得留下眼泪,刷刷地记在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
碧玺好奇地问道:“那第一条是什么?”
“枪打出头鸟,主子说:永远别做英雄!”七月自傲的拍拍胸口!
“七月给我滚过来!”
“呃……主子……”七月左瞄瞄右瞄瞄,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一副害怕样子。
“是谁刚刚在门口逞英雄,换了我要的客栈?嗯?”
“主子……哈!你听朱砂叫我帮她去做糕点了啊,这哎哟,您瞧……哈哈…… 这……您瞧!”别看七月打马虎眼的样子一脸窝囊,忽然他挺直腰杆正色道:“主子,碧玺蹲屋外边呢!小的先走一步!”
然后七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逃离!
慕容瑾就看见一个身影风一般窜出门去,她不由讽刺地笑了:“若是七月平日里轻功这么好,十二月整体水平也提上去了……”
门口某只私下里得意逃出升天的脚底下一个踉跄,嘴角抽搐着又是一个“马踏飞燕”化作一缕烟。
静了半晌,屋里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慕容瑾一个,仰躺在贵妃榻上,迷迷糊糊得就睡了过去。等到半夜醒过来的时候,再大的气也消散得差不多了,她四下里看看,发现竟然空无一人。
“碧玺?”慕容瑾试探着喊了一声。
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应她。
她披上绛紫色的披风,紧住领口的雪白狐裘,免得灌了风着凉。忽然她心里一凉,这个笨蛋不会还呆在屋外边不敢进来吧?
慕容瑾着急得鞋子也忘了穿,就是赤足跑下了贵妃榻,推开合得紧紧的大门。夜凉如水的夜晚,天上没有星星可是深邃的让人着迷。
那个少年只穿了白天的一袭单衣,此时抱成一团,嘴唇冻得发紫,在窗户底下睡得熟了。慕容瑾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刚跨出第一步就觉得冷得惊人,这地上是结的寒霜,她轻轻一哆嗦可还是跨步过去,解开披风就要盖在碧玺身上。
忽然他醒了,然后慕容瑾就觉得天旋地转,自己被人用力抱了起来!
而碧玺则是一醒来,看见一双晶莹剔透的玉足,在自己面前宛若上好的羊脂白玉,可他也就是刹那的失神。
在发现是慕容瑾没穿鞋子之后,少年顿时黑了脸,一股碌爬起来就是拦腰抱住慕容瑾,把她带进屋里去。
“你怎么会睡在外边?”
“你居然敢赤脚出来!”
不一样的话语,两人竟然是异口同声喊出来的!一个满脸担忧,用狐裘为他披上,一个气急败坏把她的脚丫放在怀里捂暖和。
屋子里的取暖炉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温暖的气氛在室内流转,两人都是不说话了。
慕容瑾先开口了,她用力捅捅碧玺的胸口。
“你还好意思凶我!告诉你,我还在生你气呢!”
“谁让你不穿鞋到处乱跑!”
原则问题上碧玺是绝对不会让步的,比如:穿鞋。
“脚还冷不冷?怎么我感觉还是冰的呢?”碧玺低低地问道。
慕容瑾没有说话,碧玺的手是冰凉的,可她的脚也是,碧玺侧着头思量片刻,突然低下头,用还带着温度的脸颊,轻轻触碰她光洁白嫩的脚背面,慕容瑾呆了一样看着他。
脸!他居然用脸贴近她的脚面,这是把她捧在手心上的呵护和温暖……
“你怎么用脸就凑过来了?脚啊,这是脚啊!”慕容瑾扯开他,结结巴巴地指手画脚说道。那种温暖的触感,让她浑身都在颤抖,浑身麻麻酥酥的,似乎有一种暖流在流淌。
碧玺瞪大湿漉漉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阿瑾不要嫌弃碧玺!”慕容瑾赶紧摇摇头,自己哪是在嫌弃他啊,是觉得他不该做这么低贱的举动……他是暗皇啊!
谁知碧玺居然抖开慕容瑾为自己披的披风,就是把慕容瑾揽过来抱坐在腿上,然后展开披风将两人裹在一起。
慕容瑾本就是八岁的孩子身体,娇小可人倒是和少年的身躯相当契合。碧玺低着头使劲搓着慕容瑾的脚丫,直到那两只雪一样晶莹的脚丫染上可爱的粉色。就如同慕容瑾此刻染红的耳垂一样。
慕容瑾好奇地靠近他,把头埋进碧玺的颈窝里,眨巴着眼睛像是他平常做的那样,忽然伸手在披风内环住少年精瘦的腰肢,仰起头问道:
“喂!我还没原谅你隐瞒我,你是……那个人的事情,你怎么就抱着我了?”
碧玺挑起精致的眉毛低头用下巴示意:明明是你抱住我的。
“喂!你要向我道歉,然后向我保证你以后再也不会瞒着我了,要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慕容瑾其实很难得撒娇,作为重生人士,又一直难以忘记上一世惨死的记忆,慕容瑾也很难得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向别人天经地义地索要什么,可是此时此刻的她的模样真的像是个这个年纪的孩子,可是这模样要是被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大吃一惊的!
可是偏偏她面前的人是碧玺,是用脸颊为她测试脚丫温度还说“阿瑾不要嫌弃碧玺”的一个……笨到家的人啊!他才不会大惊小怪,他点点头说:“我道歉。”
“真的老老实实道歉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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