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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食王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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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燕睇着菱角那张恐惧的脸冷冽轻笑:“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你是瑞太妃的人,我不会不给瑞太妃脸面。”

菱角沉沉喘着,哆嗦:“多,多谢,德妃娘娘。”然后慌问:“怎么嫁祸淑妃。”

官燕直起身,淡定轻笑:“你只管做就是,我会保你无事。”

“这……”

菱角惊疑着,思绪还没转过弯来,官燕已面带雍容微笑步态款款渐行渐远。

78

第七十七话 。。。

官燕走远,菱角从地上站起身,惊慌失措拿起托盘,又踌躇地将托盘放回了栏杆上,顺手拿起托盘内的茶壶想将壶里的茶水倒进一旁的园圃毁灭证据,但方把壶嘴下倾她就顿住了,对于这是她是怕了,她想若没证据那官燕也拿不到自己的把柄,回想官燕的话意她忽然意识官燕应该是想借由自己的手除掉淑妃,而自己如果不照做,恐怕难免要得罪了官燕。

虽然官燕没了家族势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菱角自知得罪不起,就把茶壶放回托盘,镇了镇精神端起托盘回了小阁。

菱角端着茶回到小阁,轻慢地将茶倒入席上每个人的茶壶内,然后站到了一边,官燕眼眸在淑妃和范素芹间徘徊,瞧见淑妃拿起茶盏,有意抬手碰掉她手里的茶盏:“呀,真是失礼,我觉着头上的发钗歪了正想整理,没想碰掉了你的茶盏。”

淑妃瞪了官燕一眼,但顾全局面低声:“德妃也非故意,不打紧。”

太皇太后瞧着官燕和淑妃对一旁的宫女道:“你们再给淑妃斟上。”

淑妃猜准官燕的故意,心里憋气,但顾着局面嘴上不怒,待茶盏再被添上热茶她便没心情喝了。

官燕见着范素芹没动茶盏,微拢蛾眉,嘴角微着似有若无的笑,举起茶盏饮了一口茶:“太皇太后这明前茶真是香醇,咸王妃为何不喝。”

范素芹地望着自己眼前的茶盏,憋出一脸难色缓缓拿起茶盏放到口边,牙关紧咬,透过杯沿盯望官燕,缓缓地又将茶盏落回桌面,一手扶肚,“哎——”蹙眉轻吟了声。

赵汣忙望向她关问:“你怎么了?”

她咬唇吃力:“不知怎么有些抽痛。”

“快去传太医。”

她听到太皇太后的命忙道:“多谢太皇太后关心,妾身想休息一下便可以了。”

太皇太后皱着眉头望她:“这怎么可以。”

她稍稍将歪着的身子坐正:“现在好多了。”

赵汣轻轻抚摸她的肚子怜惜:“真的好了吗?”

她看着他认真点头:“嗯。”

他想起今早她在厨房也突然疼过,便化开为她纠结起的眉头,回望太皇太后:“可能是孩子又耍调皮了。”

“没事就好。”太皇太后笑开慈眉道落,不一会抬起一手道:“哀家乏了,不如就这么散席吧,咸王好生扶着你的王妃回去。”

他方要扶起她给太皇太后送驾,太皇太后扶着一个宫女的手起身:“都免礼。”

目送走太皇太后领着宫女仪仗离去,与瑞太妃请退,赵汣便扶她出了阁。

官燕眼看着谋划落败狠狠地捏握住了拳,那鲜红尖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她掌心的肉中,她却一点痛感也未察觉,她此时的心痛远远疼于那皮肉,她嫉妒,疯狂的嫉妒,她一直认为自己在他心底是无人可替代,就算他娶妻,那心底一定还有一个位子属于她,但看到他能在她面前自如地对另一个女子温情脉脉,她知道他的心里已没了自己,然而输给在她看来不过是平庸无才,只会做饭的粗妇手里让她羞恼得无处泄愤。

范素芹回到府里,与赵汣午歇在床榻上,她拧眉躺在他的手臂间,多次嚅了嚅嘴,却欲言又止,他看出她眉头紧锁的愁,低头轻吻在她眉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嗯……是……”她踌躇落下:“没什么。”便将头侧转开闭上了双眸。

官燕竟是这样的女人,该不该告诉他……

如果不是上茅房恰巧亲耳听到官燕和菱角的对话,她如何也想不到美丽雍容,甚至大度的官燕会是个阴险狡诈的歹毒女子,而睡在身边的男人竟然是那样深深的爱过那样的女人,是不是该告诉他,能不能告诉他,成了她的为难。

思虑再三她选择了沉默,她觉得自己在宫外,官燕在宫内总归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又何必说出多余的话惹他不快。

自此她入宫向太皇太后请安皆十分小心,尽量避免在宫内喝茶吃东西,她知道除了要堤防官燕外,菱角更该堤防,甚至比官燕更该防,菱角是瑞太妃身边的人,进出宫内和她相遇也在所难免。

—————时间线轴——————

五月中旬,一个月朗星稀,清风徐徐的悠闲夜晚,咸王府却显着忙乱,厨房婆子丫鬟忙烧着热水往产室送去,房寝内范素芹“哎哎”痛唤,房厅里赵汣来回踱步恨不得能到寝内帮上一把。

“哎,嗯……嗯……”

小葱紧握着范素芹的手,边为范素芹擦着额头上的汗,慌乱唤着:“小姐,小姐。”眉头的紧拧仿若那痛也在她身上一样。

范素芹口中咬着条折得厚实的白布帕哼哼唧唧地说不了话。

小葱见她难受得快晕过去的样子,回头朝站床位的稳婆急问:“孩子怎么还没出来?这要生到什么时候?”

“哎哟,这生孩子的事那能急。”稳婆说着,扶着她的肚子:“王妃再用点力。”

“这都两个多时辰了。”

“你大姑娘哪知道。”稳婆甩下话堵了小葱的口,忙又向她道:“请王妃再用点力。”

“嗯……”她紧咬着嘴上的布帕,往下死命地一鼓作气用着力,气过之后便头晕眼花地瘫在枕头上。

“看到孩子的头了,王妃再用点力,孩子快出来了——”

她歇了气,又鼓起劲作了力,突然“哇”的一声力道十足的婴儿啼哭起,她昏昏欲绝地望见稳婆从下面拖抱出了个粉嫩婴孩。

“是个男孩。”稳婆很平淡道着,便将孩子抱离了床边。

她用疲惫的眼睛捕捉即将离去的孩子,向稳婆招着手示意要抱抱孩子。

稳婆在床榻边留住脚步,把手上的孩子交给一位宫内派来的医婆:“小世子要清洗一下,待会再抱回来。”

她累了,听了稳婆的话便安躺在床榻上休息,此时守在门外的赵汣听见婆子报喜夺步就要奔入房门内,报喜的婆子忙福身:“王再稍等片刻,稳婆和医婆还没将王妃和小世子打理好。”

他顿下踌躇的脚步张望着寝门,过了片刻,医婆神色凝重抱着她方生下的孩子从门内走出,颤抖道:“禀王,小世子,他……王妃生产过久,奴婢没救过来,小世子咽了气。”

“什么?”他大瞪起双眼不敢相信,方才,就在方才不久他还亲耳听到从房内传出孩子的清亮的啼哭声,这会就说死了,他不可置信地一把将医婆怀里的襁褓夺了过来,哆哆嗦嗦地撩开掩在孩子脸上的被角。

孩子眼睛紧闭,只显一条细细的合缝,但依然能看出他眼形的漂亮,肉团团的小鼻子小嘴像极了他的母妃,而脸型却有些像他的父王。

看着孩子仿若睡着的安详脸庞,他把一指放到孩子的小鼻下,的确没有半点的气息,他沉吐出一口气,泪含在了眼里,深深地把孩子搂在自己怀中,凝噎无语。

时辰仿佛凝止了片刻才又随他抽鼻的沉喘复行起来。

“王妃知道吗?”他沉问。

医婆:“王妃正休息,奴婢慎心不敢打扰。”

“好,先别告诉她。”

他说着,将孩子交回医婆的手里快步入房门直奔到她的床前。

她感觉到他靠近的气息微微睁开疲倦的双眸:“孩子你见到了吗?她们说要清理一下,不知怎么还没抱过来。”

他强忍悲痛,紧握住她一只手,用力点了点头:“见到了,很漂亮,看起来和你很像,现在乳娘正抱着他喂奶。”

她舒缓一笑,松下了一口气。

“你好好休息一下。”

她伸手摸向他一侧脸颊:“你的眼睛都快磕下来了,想来也是一夜没睡,也回房去休息一下。”

“不打紧,我看着你睡,我在回房。”

她浅谈一笑复闭上的双眸,立在一旁的小葱上前为她掖好被角便退站到了一边。

等她熟睡下他悄悄离开房寝到了厅内,见不着医婆便唤来一个丫鬟问:“医婆去了哪里?”

丫鬟回:“医婆和稳婆一起出王府了。”

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王,她们胆敢来去皆不知会一声。

他困惑:“如何让她们走了?那孩子呢?”

丫鬟谨慎:“奴婢不清楚。”

“来人把老汪唤来。”

他顿然觉得事情有着让人说不出的怪道。

不多时老汪入了庭来朝他作了个揖,他问:“如何让医婆和稳婆走了?”

“老奴不知,方才老奴按稳婆的安排到厨房让人给王府做下恶露的汤水。”

她们的离开,孩子随之不在,他猜测应该是她们将孩子带出了王府:“快让人将她们两个追回来。”

老汪领命随后就让护卫去寻医婆和稳婆,约莫辰时护卫回府禀道:“医婆已入了宫,而稳婆家却人去楼空。”

虽然孩子已死,但那也是他的骨肉,无论和他也要把孩子的尸体找回来好好安葬,他沉着脸忙唤人更衣就入了宫寻找那位医婆。

79

第七十八话 。。。

范素芹睡了一觉精神恢复了许多,用完早食就想看孩子便要小葱让人去抱来,小葱差了几回丫鬟去抱孩子,可是久久没等来,就站在房中急躁道:“你们磨蹭什么,世子从昨就没见着,真是怪了,别人家生孩子都热热闹闹的,这王府里怎么就死气沉沉的,难道王府的规矩和别人家不同。”

赵汣交代过先不让范素芹知道孩子没了的事,几个丫鬟支吾着答不上来只能面面相觑。

“葱。”范素芹轻喝住小葱,生了孩子的心喜一览在丰润的颜上,嘴角显着微笑对丫鬟们道:“我入府头回生孩子,也不太懂王府里的规矩,我只是想孩子了,你们去抱来我瞧瞧,要不我去瞧瞧孩子也可以。”

一个年长一点的丫鬟抿嘴上前禀道:“王妃坐着月子,不能下床见风,不如等王回来再见小世子。”

“对了,王去哪里了?”她一早起来就被人服侍着用早食,没想起要见赵汣,听闻这个丫鬟一说她才惦记起来。

“王入宫了。”

“哦。”她觉得赵汣应该是入宫向太皇太后和瑞太妃报喜去了,转而又想起孩子:“为何要等王回来,为何现在不能把孩子抱过来?”

“王妃,王妃——”林妈人未至声先到,不多时她就出现在了范素芹房里,朝范素芹欠了个身:“老妇是来向王妃说件事。”

“妈妈什么事?”

林妈回道:“前些日子说的那位嫂子不肯来了,她想了想说舍不得自家的孩子,便不愿过来带孩子了。”

“怎么?乳娘不来了?”她记得昨夜赵汣明明说过孩子在给乳娘喂奶,但这会林妈又说原先介绍的乳娘不来了。

“王妃放心,妇这正给王妃另找个好的乳娘,包让世子郡主出来能吃得白白胖胖。”林妈说着,细瞧清范素芹一身月子的打扮惊讶:“王妃生了……贺喜王妃生产,不知王妃生的是世子,还是郡主,老妇可是盼到了。”

她喜道:“是个世子。”

“恭喜王妃,贺喜王妃,老妇早先瞧王妃那肚子就知是个世子。”林妈说着满眼寻不见孩子:“对了,世子在哪里,老妇可要抱一抱。”

她颦起眉,泄了口气:“昨夜说抱下去清洗,到现在也没见着,让她们去抱,她们又迟迟没抱来,妈妈,是不是王府里有什么规矩?”

“哎呀,方出生的孩子就离了亲娘身边如何使得,你们怎么不把孩子抱过来,王呢?” 林妈正摇头为范素芹愁着,赵汣迈着急步便进了房意外望见林妈:“林妈来了。”

林妈快步迎到他面前:“恭喜王,贺喜王得了个世子。”

他入宫没找到医婆,心里闷闷不乐难高兴只沉应:“嗯。”

林妈跟上走向床榻的他笑道:“王,老妇这是赶上了,想抱一下世子。”

“林妈先出房去,我这有话和素芹说。”他满脸堆愁留步在了床边。

林妈虽然是他的乳娘,但对他的命令不敢造次,向他福了身就退出了房门。

为什么他脸上没有半点喜添贵子的喜悦?

她从他脸上的忧愁看出了些许端倪:“汣,孩子呢?你让人把孩子抱到了哪里?我想见他。”

他缓缓落坐在床沿,紧拧眉头,咬牙片刻,舒缓了口气:“孩子不在了?”

“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觉得是听错了。

“嗯,孩子出生不久就咽气了。”他压着心底的难过。

她没来的急反应,一口气堵在胸口上晕在了床榻上,他慌扶住她请摇:“素芹,素芹——”

在他的摇晃下,她缓过了一口气,无力地紧闭着眼,泪水从她的眼角边滑落了下来,啜泣无声。

他将她扶入自己的怀内紧搂着她:“素芹别哭,我们以后会有许多的孩子。”说着,他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她气虚喘喘,泪如雨下,喃喃:“我的孩子,孩子……呜呜……孩子……昨日我听到他的哭声……好……好大声……他怎么可能……离开……他才方来……怎么舍得离开……”

“素芹,素芹,别哭了……”

“我还没抱过他……没给他喂过奶……没亲过他……他怎么能离开……汣……告诉我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我也不希望是真的,可是孩子,他,我见到他,他已经没了气。”

“我要见我的孩子,我要见我的孩子,我要抱抱他。”她越想越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痛苦诞下的孩子会这么没了。

她突然的尖叫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刃绞得他害怕,他怕她就此失了心,因此把她搂得更紧,将整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我已经让人把孩子葬下,他已经入土为安了。”

她在他身下挣扎着,手捏拳头不惜力地捶在他肩头上:“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他怔住,他是在骗她,找不到孩子的尸体只能骗她,所有的事都太蹊跷,他无法向她解释,只希望她快点平复下来。

她性子使累了,泪涟涟,将死将昏:“……为什么昨日不告诉我,为什么瞒我……”

他深吸了口气:“昨夜你方生产完,我怕你受不了。”他见她平复了许多,就将身从她身上挪开,拿出手帕轻拭她脸上的泪:“不要哭了,你还坐着月子,哭多了对身子不好。”

他是劝不住她的,她的眼已然成了一双泉眼,日日地往外冒着咸涩的泪,续续断断,断断续续,坐着落泪,躺着落泪,吃饭落泪,连睡着也都是泪,小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捡着空就劝她:“小姐,人家说月子哭多了是要瞎的,你别哭了,你这样小葱心疼,王心疼,老爷夫人知道了也心疼,豆子少爷也心疼。”

她依然还是哭着,唯一不哭时,便是范同和余氏来瞧她的时候,但她也是垂头丧气地靠在床头听着两夫妇的劝,待他们走后,她便哭得更厉害了。

秋风再起吹干了她的泪,她不哭了,但依然哀伤着,自孩子死后她已两三月足不出户,日日或捧着给孩子做下的小衣裳发呆,或站在窗前凝视苍穹仿似天上有着一张可人的小脸般。赵汣不愿她这样,可又没劝解的方法,便只常常在不远处拧眉深沉望着她,然后悄悄做着自己认为能让她精神过来的事。

此日,他急步入了房一把抓住她一只手:“跟我来,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她慵懒挣脱开他的手,只用手摆弄着放在床榻上的小衣裳,细细折过,再打开再细细折起来。

“素芹。”他一把抓过床上的小衣裳,蹙起眉头:“孩子已经走了,你这样又能如何。”

“还给我。”她站起身伸手要去夺他手上的小衣裳,他将小衣裳往身后避藏起来:“你要小衣裳就跟我过来。”

她见他拿着小衣裳出了房门,只好跟了过去,出了屋,房外的光亮便刺了她倦怠无神的双眸,她迟疑住脚步微了微眼,待适应了光线,便接着跟上他的脚步入了王府的一处园子,望着园子里一派小农景象她顿住了脚步,在丧子的悲痛她早已忘了春季时赵汣和王府的小厮开垦过这园中的花圃,现在那原本种着各品花卉的花圃上已长出了丝瓜,南瓜、芋头、花生等等,甚至园内还养了小鸡。

她惊讶过,颦眉哀伤:“孩子都没了,种这些给谁吃。”

他靠到她背后,将双手圈在她那瘦弱的美人肩上:“给你,孩子没了,我还有你,你看看,你现在多瘦,我将你搂得这么紧都感觉不到你的存在,你到底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然道你除了孩子,一点都不在意我吗?”

“我……”她仰身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哽咽难言。

“如果你心里还有我,今日起你就将自己的身子养好,来年再为我怀个孩子,这些小衣裳便不会白做了。”

痛失孩子让她顿然觉得生命的苍白,却忘了原来身后还有个人一直守着她,包容着她失心疯般的悲痛,却从未责备一句,而这个人是孩子的父王,同样也饱尝着丧子的痛苦。

她感受着背后胸膛上温暖,缓缓磕下双眸轻应了声:“嗯。”默了下,轻叹:“我不是个好王妃。”

他低头亲吻在她一侧白皙得毫无血色的消瘦脸颊:“往后你要补偿我。”

她轻微开了三个月来的第一个笑容。

“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她想这是最好的补偿方法。

他将清瘦的她打横抱起,边走出园门,边道:“你现在回房好好吃饭,睡觉,什么也别想,比做什么给我吃都好。”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将纤纤玉臂环在他的脖颈上,任他抱回了房。

80

第七十九话 。。。

时日悄悄地又溜走了几日,园子里的蔬菜越发成熟了,赵汣陪着范素芹一起蹲在南瓜地边挑着方熟的南瓜。

她捧起一颗大小适中的南瓜看了看:“就这个,做南瓜饼和南瓜盅将将好。”

“嗯。”

赵汣点头应着,拿着剪子剪下了她手里那颗连在藤上的南瓜,然后轻而易举地一手托着南瓜,一手扶起她,她顺手拎起身旁一只装有青菜的篮子跟着他的脚步一道去了厨房。

夜幕时,主屋厅中的食桌上摆满了她做的菜色,她扶袖为他舀了一勺南瓜盅内的汤水放到他身前的碗内:“汣试试这个。”

他看到她已从丧子的悲痛中走出来,且憔悴的面容也有了光彩,心里高兴着也拿起筷子为她夹了一口炒青菜放在她的碗里:“试试我种的菜好不好。”

作为王,这是他头回种菜,虽然他只是播了种子,然后每天到园子里看看小厮有没有给菜施肥,菜长大了没有,但看着亲手种下的菜长大还是让他不由喜悦。

她脸上挂着淡淡幸福的笑,与他相视一笑举着筷子夹着菜放入了嘴中,轻轻咀嚼,眼中泛起莹润:“菜的味道很清爽,像是泉水养出来的。”

的确是如此,他为了种出好吃的菜特地去郊外请教过菜农,于是根据菜农所说让人到京城野外取来清泉浇灌菜地。

他浅笑默认,见着她眼眶潮润,用一只手背抚上她的脸颊:“为何又哭了,以往的事都过去了,别想了。”

她忍下甜蜜的泪,轻应:“嗯。”

赵汣和范素芹正吃着晚饭,老汪一脸着急跑入厅门,作揖道:“禀王宫里来人了。”

他咀下一口饭菜,不以为难:“来的什么人?为什么事而来?”

老汪禀道:“御林军奉皇上的命来搜查王府。”

他觉察事有不妙,但又想不出赵澥搜查王府的缘由,只得落下筷子起身赶往前庭接旨。

前庭院落内,熊熊火把光辉下映出了黑压压一片威武雄健的御林军,虽说是奉命搜查王府,却显着一股攻入王府的气势。

赵汣赶到御林军前,用眼神询问军队前一位穿官袍的男子,男子呈着谕旨上前,向他作揖道:“臣奉万岁旨意搜查咸王府。”

他想自己老实本分地呆在王府过日子,还能招惹到什么罪祸,便坦然问:“本王犯了什么罪?”

那位官员树立,打开谕旨宣道:“咸王听谕旨,据报咸王包藏祸心,密谋造反,朕特命御林军副统搜查咸王府,钦赐。”

他心里一怔,但想到自己并没什么造反越轨的行为,速又振作心神双手领旨:“咸王赵汣接旨。”

“咸王失礼了。” 姜玦将圣旨交到他手里,用眼神示意了一□后的御林军,那些御林军便一哄分散奔入了咸王府内。

“汣。”范素芹站在他身后,见到御林军的架势有些忐忑,便紧挨上了他。

他不理候在面前的姜玦,牵过她的一手走向前庭大厅:“不必担心,兴许是一场误会,他们搜查不到东西就会回去。”

事发突然她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跟着他入了大厅,踌躇踱步在厅门边等待搜查结束。

那些御林军侵入咸王府的各个角落,将紧张播撒每处,许久之后,几个御林军提着个青布包袱到姜玦面前:“禀大人,我们在东屋搜到了一件龙袍和一块私刻玉玺。”

姜玦轻微了下嘴角,领着那个提着包袱的御林军进了大厅,将包袱提到他面前:“龙袍、玉玺证据确凿,请随下官入宫。”

他见姜玦从包袱里拖出一件明黄黄的龙袍心惊不已,愣看着憋嘴沉下了口气。

姜玦见他不动声:“咸王请吧。”

他绷紧脸:“待本王换身衣裳。”

“咸王请快一些,下官还需回去复命。”

“嗯。”他沉应走向厅内侧室,她觉察到氛围的不对忙随在他身后:“出了什么事?”

他迈进室门:“我只是进宫一趟。”

“别瞒我了,那是龙袍,为什么府里会有这样的东西,私藏龙袍是死罪,汣,你什么事都不和我说,到了这样的时刻,还瞒我。”

她十分害怕失去他,恐惧让她整个人显得颤颤巍巍,泪眼朦胧,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上前一把揽过她:“我从没私藏过那些东西,你不用害怕,我入宫向万岁禀明就会没事。”

她缓了口气,一颗晶莹的泪从她眼中落下,拥上他健硕腰身:“真的吗?和万岁说明就可以吗?”

他轻轻抚着她的额发,温柔沉应:“嗯。”

他们相拥了片刻,赵汣换上一身常衣就跟着姜玦入了宫,而她则留在了王府内静待。

大厅上的蜡烛已被换过了一遍,赵汣还没回来,她已难耐困倦地将头撑在椅把上打着瞌睡,小葱上前:“小姐,入屋休息一会吧,坐着干等也不是办法。”

她抬了抬倦眸:“我到床上也是睡不着,就在这里等着。”

小葱知道她的脾气便没再相劝,只回主屋拿了件披风盖在了她身上。

当新换上的蜡烛快被残尽时,已到鸡鸣十分,她见他还是没回来,按捺不住心里的着急忙让宝墨入宫打探他的情况,然后便又是满腹着急的等待。

宝墨一去半饷,再回来时把一张大纸递到了她面前,她拿着纸打开看见“休书”二字,满眼晕眩,抖着手虚声问:“怎么回事?王呢?”

宝墨举着袖子抹泪道:“王回不来了。”

“王出了什么事?”

宝墨啜泣:“王妃别问了,收拾好衣物搬回娘家吧。”

她急火攻心,对宝墨怒道:“大胆,我问你话,你让我别问,王怎么了?”

宝墨掂着胆量往后退了几步:“奴才是遵命不得说,且,且你已不是王妃了,快收拾衣物回范家去。”

小葱气不过宝墨,挺身叉腰向前:“你这个该死的宝墨,我家小姐就算得了休书,也不许你这样狗眼看人低,没上没下的……”

“小姐——”

小葱这骂着宝墨,范素芹一个踉跄便倒在了地上,那张不知如何得来的休书轻飘得若片浮云落在了她的身旁。

小葱和厅内几个丫鬟慌着手脚把她扶上了坐,方转身要去追问宝墨,宝墨已没了踪影,不多时老汪一脸哀伤入厅对小葱:“小葱姑娘,去把王妃的衣物收拾了,要什么就都拿走,别再逗留府里了。”

赵汣的休书就在眼前,小葱没有办法,只得回房去帮她收拾衣物,接着就与府里的几个丫鬟将晕晕乎乎的她送上了马车。

到底出了什么事?昨夜还一起有说有笑地用着晚饭,今日就得了一纸休书劳燕分飞。他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昨夜的御林军,今日的变故,应该不是没有联系。

回了范宅她缓过了劲,便要毛豆子入宫找姜瑭打听,她知道他能出入宫闱一定能知道出了什么事。

另说范素芹出了这么大的事范同和余氏皆也慌在心里,在她还没让毛豆子入宫打探消息时,他们就让阿贵去了咸王府,阿贵约莫去了一个时辰匆匆回来向范同回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咸王府被查抄,王府的下人也都被遣散了,我向一个出王府的小厮打探了,说是咸王犯了事,已判流放边疆。”

“啊——”范同惊讶叹了口气:“难怪他要休了芹儿,咸王是有心了,怕她守活寡,也怕连累了咱们家。”

“嗯。”余氏无奈沉叹下:“不知咸王犯了什么事?”

范同忧虑地望着主屋门外:“待毛豆子打探回来便明白了,我看还是不要去问芹儿。”

余氏明白地点了点头,又望向阿贵问:“知道咸王何时被流放吗?”

阿贵:“这个没打探出来。”

范同见到余氏低落的神情:“等毛豆子回来吧,你去陪陪芹儿,先别和她说咸王被流放的事,先劝劝她。”

“嗯。”余氏应着便出了房门去了范素芹的闺房。

闺房内, 范素芹坐床上静望着赵汣写下的休书出着神,方失去孩子不久,现在又失了夫君双重的打击已将她从里到外都掏空了,她发呆出神的样子连站在一旁的余氏和小葱看了都害怕,她们倒宁愿她哭一哭,闹一闹,可现在不哭不闹,她们就算想劝,都不知从哪里劝起。

午时方过,余氏见她午时没吃饭,便趁着端饭劝道:“芹儿吃饭,别想了,事已如此,光想也没用。”

她眼睛还是盯着休书,手往余氏端上的碗一推:“娘,我不饿,饿了我就吃了。”

余氏作恼伸手收起休书:“那别看了,你瞧那么久,能瞧出花来?”

她抓住余氏的手腕:“我在瞧那字。”

余氏叹了口气:“你都看了那么久还没看懂。”

她淡声道:“没看懂,一点都不懂,为什么好好的竟然就这样了。”

“豆子回来就知道了,你别急。”

余氏这方劝着,范同走进闺房:“毛豆子回来了。”

她忙问:“探听出什么了?”

“姜医丞亲自来了,说想见你,你见不见他,你若不见他,爹问了话,便把他打发走。”

“哦。”她想姜瑭或许也是一片好意才亲自上门:“女儿出去见他。”

81

第八十话 。。。

“素芹。”姜瑭见着范素芹走入厅门脸上化开温柔笑意,口中唤出自己一直想唤的名字。

范素芹朝他点了下头:“姜医丞。”

“如今你不必客气。”姜瑭脸上显着迫不及待。

她轻眨了下带伤的眼睛,轻微了下唇,忧心开口:“姜公子在宫内可有听闻咸王出了什么事?”

“嗯。”姜瑭轻轻摇着手里的羽扇:“他私藏龙袍和私刻玉玺,万岁将他流放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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