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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 作者:黑色柳丁-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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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谦益看了看冯如琨。便将刚才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末了他还加了一句道:“你说这女人是不是有问题!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放弃了。”
但是一旁的冯如琨并没有就此附和。他觉得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但究竟有什么不对劲他又说不出个所以来。钱谦益看着冯如琨模样。于是拍了拍冯如琨的肩安慰道:“放心,黄老儿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虽然在心目中对冯如琨这样的人很是鄙视。但钱谦益却清楚越是这时候越是要依靠这种人。结党营私也好,党同伐异也好。要想在朝廷里站住脚跟就必须使用这种手段。这么做不只是为了他钱谦益一个人。而是为了整个东林党的将来。
当钱谦益还在自己的马车上盘算着新的一轮党争计划时,一辆相似的黑色马车正快速的穿过南京城的长街。但它并没有引起街上行人的注意。因为这些日子这样黑色马车实在是太多了。百姓们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这辆马车忽然拐了个弯在一处小巷中停下了。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穿黑色披肩的男子。只见那男子快速的闪进了一间院子。院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乍一看就象是个普通人家。但站在院中的两个仆从模样的人却有着一股不可侵犯的气势。两人连忙朝着那男子拱了拱手将其引进了一间厢房。
一道斜斜光束射在了房间里的地砖上。厢房的光线并不好。所有的陈设看上去死气沉沉的。那男子在踏进房门的一刻犹豫了一下。却听屋中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黄大人,既然来了就进来吧。老夫可是等候多时了。”
那男子听罢只好走了进去。“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那男子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言却听那沉稳的声音继续说道:“大人,放心他们关上门后就会离开的。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屋子里闷热得很。大人这身打扮难道不觉得热吗?”最后一句话明显带着讽刺的意味。
“谢了,将军。老夫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说罢那男子脱下了黑色长袍露出了红色的朝服。他那花白的头发,固执的表情都向对方揭示了自己的身份。这人正是户部尚书黄道周。脱下袍子的黄道周并没理会坐在暗处的那个人。而是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让后给自己倒了杯茶。
“看来黄大人心情不错嘛。这么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那人继续问道。
“是也不是,孙露那女人没有治我们的罪。哼,还真会装模做样。”黄道周将茶一饮而尽道:“不过她派了陈子龙去调查此事。陈子龙虽是复社的人为人却是刚正不阿。应该会仔细调查吧。”
“老夫对谁去调查此事并不感兴趣。反正谁去都一样不是吗?估计现在的钱谦益正绞尽脑汁的考虑下一步的对策吧。这些清流整天就知道搞这种偷鸡摸狗的事。真要他们干大事时个个都缩在了后头。也罢就让他们顺着这条线忙去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呢。不是吗?黄大人?”坐在暗处的人嘿嘿一笑道。
“郑将军看样子好象很有把握啊。但老夫可不想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抛在一个没有定数的计划上。你们郑家真的会全力支持潞王殿下吗?”
“呵呵,黄大人到现在还不相信我们吗?靖虏伯郑鸿逵的亲笔信大人也看过了。我郑芝魁可以向天发誓我们郑家绝对是效忠于潞王的。”说罢一直坐在黑暗中的郑芝魁终于站了出来朝天发誓道。自从台湾之战后郑芝魁对孙露和香江商会一直保持着警惕。在他看来一山容不得而虎。可无奈一来义勇军在海上的实力远强于郑家水师。二来自己的大哥郑芝龙对香江商会采取的是合作的态度。眼看着孙露那女人的实力是与日俱增。如今更是把持朝政支手遮天。郑芝魁和郑鸿逵都感到了对方给自己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除了来自商业和政治,更来自于军事。两淮之战郑家水师不但表现极差而且损失惨重。因此孙露早就放出话说要整编福建水师。整编福建水师?郑芝魁和郑鸿逵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也多次同大哥郑芝龙提起过这事。但或许是因为郑森目前在义勇军的水师做事。亦或许是郑芝龙怕了义勇军。总之南安伯郑芝龙始终不敢就此发难。失望之极的郑芝魁只好联合郑鸿逵来个先斩后奏了。反正只要是成功了他俩就是郑家的大功臣了。
“咳,不是老夫不相信郑将军。只不过众所周知孙露那女子强于水师。不知郑家水师是否可以与之抗衡呢?就算郑家水师能胜过义勇军的水师。但郑将军也别忘了义勇军在陆上还有十几万的人马呢。我等若是就此举事,弄不好今天才称王,明天就被人剁成肉泥了。”黄道周觉得在这时候还是把丑话说到前头的好。
黄道周咄咄逼人的气势与那日同苏观生等人在一起时简直判若两人。郑芝魁不禁暗自骂道:扮猪吃老虎的老滑头,还没见货就先谈价钱。于是郑芝魁不动声色的说道:“郑某承认,我们郑家在陆地上确实没多少实力。可是要是加上这个人应该可以了吧。”说罢他拿出了一封信朝着黄道周晃了晃。
黄道周疑惑着接过了这封信。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封信的落款上竟然写着“平西侯吴三桂”。吴三桂不是已经投降靼子了吗。难道这郑芝魁还同靼子有瓜葛。想到这儿黄道周的心猛的一颤将信狠狠的抛在台子上厉声呵斥道:“老夫虽然不满孙氏目无朝纲,要挟天子。但要老夫为此做出背叛大明投靠靼子的事是绝对办不到的!”
“黄大人误会了吧。在下何时要大人投靠靼子了?”见黄道周反应如此强烈郑芝魁不由一惊连忙问道。
“郑芝魁你就别再狡辩了。这信分明是吴三桂那贼写的。若是让老夫同此汉奸合作不就是投靠了靼子吗!”黄道周冷笑道。
“原来如此,都怪在下没有解释清楚。这信确实是吴将军写的。但不是要大人投靠靼子。而是要同大人一起合作光复大明的江山。”郑芝魁听罢微微一笑道:“吴将军当年放靼子入关也是情势所逼。况且当时朝廷也有让他弃山海关破‘贼’的旨意。只是没想到靼子如此居心叵测竟想吞并整个中原。吴将军也为当初的选择悔恨不已啊。所以他在信上自称‘平西伯’。而不是靼子封他的‘平西王’啊。为了将功补过才会来找大人一起起事。谁都知道潞王才是大明的正统。大人就给吴将军一次机会吧。”
郑芝魁的一席话让黄道周很是受用。既捧了潞王又让黄道周觉得就连吴三桂也要主动来和他合作。更让黄道周心动的是吴三桂的实力。三万关宁铁骑放在哪个势力都是能小窥的。孙露的人马虽然也不少。但其主力目前还在湖广同闯贼和左逆纠缠。如果真能举事成功甚至诛杀孙氏。那么割据江南是没问题的了。越想越得意的黄道周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却听一旁的郑芝魁突然问道:“如今可谓是完事具备了。但在下也听说潞王好象并不同意我们的事?”
“郑将军多虑了。潞王向以仁义著称。殿下他是不会看着百姓身处水火之中而袖手不管的。”黄道周将一边将吴三桂的信收进了自己的怀中一边不置可否的回答道。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一向懦弱的潞王更本没胆量做这事。不过黄道周倒并不担心这点。只要他们夺权成功到时候就由不得潞王同不同意了。忽然黄道周想起了白天朝堂上所发生的事。于是他低声向郑芝魁说道:“郑大人可知道城里的驻军大概又要有变动了?孙露这次要调城里的一个旅去太湖剿灭赤脚张三等贼寇。”
“哦,可有此事?我怎么没听靖虏伯谈起过这事啊?”郑芝魁眼珠子一转问道。
“这是今天早上孙露那女人亲自向皇上提起的。”黄道周一笑道:“知道吗。那女人就要结婚了。皇上今天给了她大笔的赏赐。还给她的男人封了爵位。”
“什么时候的事?”郑芝魁听罢眼中闪出了异常的光芒不禁问道。
“婚礼就定在六月二十六日。而南京的驻军六月十六日出发去宜兴。”黄道周想了一下回答道。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郑芝魁忽然兴奋的大叫道。结合现在自己所掌握的情况。一个大胆的计划在郑芝魁的心中冒了出来。
“郑将军的意思是?”黄道周疑惑的问道。
“难道黄大人不觉得这是老天爷给我们的一次天大的机会嘛。”郑芝魁做了一个格杀的动作反问道。
“可,可是。时间会不会太仓促了些啊。”黄道周当然是明白了郑芝魁的意思。可是这在黄道周看来无疑是仓促了些。毕竟只有十来天的准备时间。文人出身的他可不敢冒太大的风险。
“大人此言差矣,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出其不意。估计到时候孙露那女人同他的老公风流快活。那里想得到我们已经把刀架到她脖子上了呢。”想到这儿郑芝魁淫笑着说道:“不管怎样这次都要‘红红火火’的热闹一场!”
第五章 第十八节 红月
即使在许多年之后头发花白的孙露依然会在不经意间想起这个炎热的夏日。想起张夫人一边给自己梳一边叨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的情景。按照传统的习俗作为新娘的她要在一个看见月光的窗口,开着窗进行“上头仪式”。给孙露充当“好命婆”的是王兴的夫人张氏。上头后新娘便不准落地走动。于是凤冠霞帔,珠围翠绕的孙露由大妗姐背着上了花轿。
此时南京的长街上锣鼓喧天,鞭炮声震耳欲聋。婚礼壮观到了极点。在这一片吵嚷声中,迎亲队伍足足跨越了两条街。走在队伍最前头的举着“喜”字和华盖的仪仗队,后面跟着的是乐队。然后是分成两列的十二个喜娘。再就是八个轿夫抬着的大红花轿。大红色的花轿上扎满了彩球和珠花,轿子的帘幕上也全是描金绣凤。显得异常的华丽极。花轿后面跟着的是两列眉清目秀的丫头。丫头带喜娘均是一身的红,还不时的朝天撒着花瓣。在六月灼人的阳光下,使人目不暇接。
迎亲队伍中最引人注目的或许就是身穿红衣,骑着白马的新郎倌杨绍清了。此刻他从来没有如此的风光过。对他来说婚礼是否隆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后的花轿中有着他心爱的女人。但对杨开泰等人来说婚礼的隆重是至关重要的。这一方面体现了香江商会的财力,另一方面则是向世人揭示了香江商会同孙露之间劳不可破的关系以及朝廷对他们的恩宠。所以这次的婚礼无疑是下足成本,华丽异常的。惹得南京城的百姓们纷纷驻足围观。也使真个场面更加的壮观起来。
花轿里的孙露喜帕蒙着头,正襟危坐。轿子虽然很稳天气却很热。经过一个多小时下来轿子里早就热得象个蒸笼了。凤冠霞帔下的她理应早已是香汗淋漓了。可是孙露有流一滴汗。她象老僧入定般的坐在轿中倾听着这一路上吹吹打打的鼓乐声,心里是七上八下,思潮澎湃。
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时的就有人朝着迎亲队伍指指点点的。
“这是谁家娶媳妇啊。这么大的排场。”一个老人眯着双眼诧异的问道。
“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女尚书出阁啦。啧啧,嫁公主都没这么大的场面。我倒是挺羡慕骑白马的那个小子的。不但抱得美人归还能加官进爵。”一个书生摸样的年轻人摇着纸扇说道。
“那小子看上也太瘦弱了吧。这孙小姐好歹也是一员女将啊。女人们都在想些什么。尽爱嫁给这些书生。”打更的更夫不禁抱怨起来。前些年的金陵八艳也陆续嫁人了。但无一例外的都嫁给了书生。若说复社的四公子好歹也是小有名气。可眼前这个男子却是那么的名不见经传。自己心目中的巾帼英雄嫁给这么一个人多多少少的总有一些失落。
“听说他同那孙小姐早就有婚约了吧。”
“呀,是这样啊。还真是一个好运的家伙。”
在男人们略带醋意的对迎亲队伍评头论足时,一旁的女子们也在掩着嘴指指点点着。对于任何一个少女来说能坐着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从南京最繁华的街道上走过无疑是她们心中的一个梦想。更何况还有这么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骑着白马来迎娶自己。但在这些羡慕的目光中却夹杂着几股恶毒的目光。在喧闹的人群中几个灰衣人正死死的盯着迎亲的队伍。只见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微微使了个眼色。顿时这几个灰衣人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在长街旁一个昏暗的小巷子中,这几个灰衣人恭敬的朝一个戴斗笠的男子报告道:“禀告主人,迎亲的队伍已经过了长街。据悉姚金等人也已经入城参加婚礼了。目前从宜兴传来消息说王兴的人马已经在昨天清晨到达宜兴了。”
“恩,城里的衙门和锦衣卫有什么反应吗?”戴斗笠的男子沉声问道。
“衙门这次加派了人手守在了各个要道。不过主人请放心,今天锦衣卫当班的是我们自家兄弟。那些个衙役成不了事的。”灰衣人果断的回答道。
“传令下去,继续监视婚礼。还有让守城门的兄弟密切主意进城的人员。记住在得到命令前谁都不许轻举妄动!”戴斗笠的男子冷冷的命令道。
“是!”灰衣人齐声领命道。却听远处传来了一阵热闹的鞭炮声迎亲队伍离这里越来越近了。戴斗笠的男子挥了挥手巷子里的灰衣人立刻就四散而去了。而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残忍的光芒。
终于迎亲的队伍来到了杨家在南京的府邸。虽然时间紧迫但杨府里里外外早就被整修一新了。大红的灯笼,大匹的红色绸缎都向众人显示着这户人家有多么的富庶。孙露终于下轿了。一旁的媒婆连忙打着代表开枝散叶的红伞。周围的几个丫鬟不断的撒红豆绿豆和米于伞顶和轿顶,用以辟邪。她和杨绍清两人被双双拥入了大厅拜天、拜地、拜祖宗、拜父母以及夫妻对拜。之后,孙露在杨绍清的陪同下,向杨开泰和杨伯母以及贺喜的亲友献了媳妇茶。整个过程繁琐而又复杂。可这只是整个婚礼过程中的一个环节而已。从最初的“提亲”到最末的“回门”,前前后后没有个把月无法全部完成仪式。也难怪有人说,正式的粤式婚礼是富人和闲人的专属。当然处于某种原因其中一部分的环节也被省略了。这到是让来参加的婚礼的宾客们有机会目睹了一下岭南的风俗。
不过最让宾客们心动的还是婚宴的菜势。除了包括烤乳猪、鲍鱼、清蒸石斑在内广东传统的12道粤试菜肴。还另加了几道具有江南特色的菜肴。来参加婚宴的除了香江商会的主要股东和朝廷的大臣外。各地的商贾乡绅也来了不少。与其说这是孙露与杨绍清的婚宴不如说这是长江以南地区财阀与官僚的一次大聚会。内阁的成员都来了。当然也包括黄道周。他甚至还站起来客气的起身接受杨绍清的敬酒。
孙露在拜堂后不久便被送到洞房里去了。对于杨绍清来说应付这场婚宴无疑是在上刑。更何况为了将自己的儿子介绍给江南各地的合作者。杨开泰不辞辛劳的拉着杨绍清转战于各桌宴席。若不是有姚金等几个好兄弟在场他早就被灌趴下提前入洞房了。
正当杨绍清在大厅里疲于应付时,孙露却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洞房里。四周挂满飘逸的红色纱缦,地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外面的宴会还在热闹的进行着,从这里可以清楚的听到从大厅传来的笑声。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忽然门被打开了两个小丫鬟走了进来将一壶酒放在了桌子上。并顺手点燃了桌上的红色蜡烛。两个丫鬟好奇的看了一眼新娘子掩着嘴偷笑着关上了房门。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孙露一人。粗大的蜡烛将洞房里被照得像火一样红。但对孙露来说却没什么差别。透过红色的头巾孙露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鲜红色的。当然也包括窗外的一轮满月——赤红色的满月。
此刻南京城神策门上看门的把总王杰“咕咚咕咚”的将一碗大麦茶一饮而尽。心里却叨念着若这是一碗水酒该有多好啊。可惜现在的王杰再也不能在当班时喝酒了。自从南京城归义勇军管后,规矩不但多了许多更严了许多。虽然犯了事不会象以前那样挨鞭子。可是被关禁闭的滋味也不好受。王杰三天前才刚被放出来。若不是太湖那里“鼻头”闹得厉害。也轮不到他这个犯事的老明军来看门。却听楼下有人大声叫嚷着要开门。于是他放下了茶碗走下楼不耐烦的说道:“谁啊!谁啊!这都戌时了。戒严了!”
“快开门!我们锦衣卫有要事入城。要是耽误了朝廷的要事。我拿你事问!”楼下的人不甘示弱道。
王杰听来人的口气不小不敢就此怠慢。多年守门的经验告诉他这种人是最不能得罪的了。于是他连忙带着几个手下下楼开门迎接道:“几位军爷辛苦了。快进来吧。我们这么做也是上头的命令没办法啊。不过几位军爷最好在这里登记一下。这我也好有个交代不是嘛。”
“行,拿笔墨来吧。”对方爽快的答应道。
“好勒,大人您等着。小的这就去拿。”王杰见这些人这么好说话连忙转身就要去拿登记册。可是他刚一转身却看见了一个恐怖的情景。一把钢刀竟然直直从自己的胸口窜了出来。王杰惊讶的想要大叫。可惜现在的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在倒下的那一瞬间王杰清楚的看到了天上的那轮满月——血红色的满月。
“红月?”穿过花园的杨绍清也抬头望见了天上的满月。在他的眼中这月亮带着一种淡淡的珊瑚红。杨绍清不禁揉了揉眼睛心想该不会是自己喝多了吧。这可不行啊,露儿还在洞房等着自己呢。自己可不能象头死猪一样一进洞房倒头就睡。于是掐了一下自己,疼痛使杨绍清清醒了不少。他整了整衣服终于推开了洞房的大门。却发现里面除了新娘外还有媒婆和两个丫鬟。不会吧?!杨绍清在心中惨叫道。
于是俩人又不得不按照规矩对饮莲子糖水,取其“连生贵子”的好意头;对饮“百合茶”,取其“百年好合”、“白发齐眉”之意;吃和顺榄,取其和气、顺利、甜蜜的意思。媒婆满意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边讲着祝福的话一边关上了房门。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了杨绍清和孙露两人。
这一刻杨绍清真的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为了这一天他足足等了四年,四年中发生过许多事。他也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象今天的情景。但当这一可真的到来时杨绍清的心已然跳得厉害。终于鼓起勇气的他挑开了盖在孙露头上的喜帕。在烛光的映衬下孙露给人以一种惊艳的感觉。杨绍清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只是傻站在那里看着孙露。笨拙的反应让杨绍清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孙露却微笑着起身将他拉到了床边。又径自倒了两杯杨绍清道:“官人,我们该喝交杯子酒了。”
“啊?哦。是,是。娘子。”杨绍清一时还没习惯孙露这么称呼自己。只是讪讪的接过了水酒。孙露凑近着身子同杨绍清喝了交杯酒。她身上所散发出的阵阵幽香却让杨绍清的心一阵的荡漾。不知是酒的作祟还是这室内的空气实在闷热。杨绍清只觉得自己的头晕沉沉的。竟就此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口中不断的轻声叨念着:“露儿,我今天很高兴…很高兴…高兴。”
孙露将杨绍清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拨开了发稍,用玉雕般的手指抚摩着他那消瘦的脸颊。就象是哄自己的孩子入睡一般。杨绍清的声音越来越轻终于忍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孙露怜惜的看着他熟睡的样子不禁喃喃的说道:“绍清,原谅我吧。有时睡着的人远比醒着的人幸福。祝你今晚有个好梦,我的夫君。”
说完孙露俯下身子给了绍清深深的一吻。可当她抬起头时那原本无限温柔的眼睛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只见她迅速的将杨绍清扶上了床并为他盖好了被子。然后起身脱去了身上的嫁衣和凤冠换上了一套戎装,带上了自己的配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洞房。
在洞房外的院子中姚金、萧云等人十来个军官早就一身戎装的等在门外了。同刚才喜宴上喜庆的气氛不同。这些人的身上此刻透着一股肃杀的气息。见孙露一出洞房众人连忙恭敬的敬了个军礼。孙露回礼后扫视了一下众人问道:“现在外面的情况怎样了?”
“回司令,老鼠已经咬饵了。他们现在控制了神策门以及城内六条主要干道。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这次来参加宴席的大臣和乡绅。司令,是否进行下一步的行动?新暗号还没确定。”萧云简单的陈述了目前的情况后问道。
“传令下去,启动第二步方案。至于新的暗号嘛,”孙露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一轮红色满月道:“就叫‘红月’吧。”
第五章 第十九节 审判夜
月光穿过小巷高高的防火墙撒在了狭窄的石板路上,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六月的仲夏夜炎热而又潮湿。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上总是湿漉漉的。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滑一交。忽然从远处小巷中摇摇晃晃地来出现了一顶宝蓝色的轿子。那轿子前引路的灯笼在水气中泛着朦胧的光芒就是鬼火一般若隐若现。坐在轿子中的户部尚书黄道周不知是因为喜宴酒喝多了还是这轿子摇晃得厉害竟也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今天的喜宴一直持续到了深夜。黄道周是最后一批离开的官员。以他这样的身份更多的人会选择乘坐平稳而又快捷马车。但他却选择了轿子还刻意避开了大道转走小道。
略觉不适的黄道周掀开了布帘。一阵夜风吹过让他顿时清醒的不少。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自己的设想之中。谁都不会想到郑芝魁、李凤栖等人会在今夜发动兵变。今天可是兵部尚书大人的大喜日子。各地的兵阀头子、商会的奸商、朝中的附和者都聚集在了京城。大概现在那批死士们已经在各个主要道口暗杀这些乘坐马车的政要了吧。此刻的黄道周再也掩饰不了心中的兴奋了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紧接着按照计划他们还会在四周放火引起动乱。李凤栖再乘此机会冲进杨府诸杀那个妖妇。当一切都完成群龙无首的南京势必将陷入恐慌。自己再趁势逼迫唐王让位于潞王。虽然还有王兴、张家玉这些余孽存在。但只要自己能联合郑家、吴三桂和江南各地的义军就不必害怕他们了。必要时自己甚至还可以同左梦庚联手共同对付在湖广的张家玉。
“红月?”黄道周看了看天上的满月喃喃自语道。他心里异常的清楚今晚无疑将是一个血腥的夜晚。这些被牺牲人当中有不少是自己曾经的同僚。但这么做都是为了大明的将来着想。自己决不能放任一个妖妇不断的败坏朝纲!想到这儿黄道周长长的叹了口气放下了帘子。
忽然轿子猛的停了下来。没有坐稳的黄道周查点儿就此摔了出去。于是他大声呵斥道:“怎么了?”却听外面的轿夫回答道:“回老爷,前面有几个黑衣大汉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黑衣大汉?难道是自己人找错方向了?黄道周皱了皱眉头。终于决定下轿亲自解决这事儿。自己是下了肃杀令的。没有暗号的话今晚谁也不能活着离开南京的大街小巷。
果然此刻在轿子前后的小道上一字排开站着两队人马。约莫七、八个人将黄道周等人围在了中间。他们背对着月光并没有打灯笼。因此黄道周也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于是他双手付背轻轻咳嗽了一声念了一句:“风梳碧柳。”只等对方回应下一句:“雪(血)印红梅。”
可是让黄道周意想不到的是对方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果断的拔出了长刀刺向了他身旁的侍从。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数黄道周还未来得及反应,为首的男子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刀刺穿了他胸部。黄道周瞪大着眼睛看着对方。直到这一刻他都没想明白究竟那一环节出了问题。只见他颤抖着指着对方不甘心的问到:“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却听那男子冷冷的说道:“在下锦衣卫千户范例。奉兵部尚书令诛杀反贼!”说罢他猛的抽出了军刀。黄道周的最后一丝生气也就此被抽出。他重重的倒在了青石板上。赤红色的鲜血映着路边的垂柳泛着异常诡异的光芒。
这样的情景此刻正在南京城各处不断的上演着。白天还喜气洋洋的京城顿时变得风声鹤唳起来。到处是明晃晃的火把和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中除了一部分是义勇军外大多数是由锦衣卫组成的临时宪兵队。按照事先的指示挨个在全城搜捕包括郑芝魁在内的所有叛乱分子。不用审判也无需逮捕令。任何在名单上的人只要反抗一律格杀勿论。此时一切的道德和法律都已失去了效力。这是一个疯狂而又血腥的“审判夜”。
作为这个审判夜中的“法官”孙露正冷冷的站在神策门上眺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火光。她脚下的神策门早已经血流成河了。占领神策门叛乱分子都已经就地正法了。当然还包括李栖凤本人。孙露一想起那男人求饶的样子就觉得一阵的恶心。太丢脸了,既然有胆量选择这一步就要有死的觉悟。这是一场战斗也是一场赌博。孙露可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押上去的。为的就是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这就象是一场狩猎。猎物躲树丛中不肯出来。唯一的方法就是石子将它们激出树林。自己的婚礼、王兴的南调,以及宁波城的事件都是引猎物出来的石子。对此孙露还要感谢一下钱歉益的擅自行动。钱歉益本人和孙露并没通过气。但他的小动作却帮了孙露的大忙。让她能有机会以麻痹对方。并调集王兴的一个旅去宜兴。不错,那一个旅根本不是去太湖剿匪的。而是去剿苏州、绍兴、宜兴等地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的。现在到达宜兴的王兴应该着锦囊中的指示行动了吧。为了保证这次行动的成功。这件事一开始就只有孙露和萧云两人知道。其他人都是在行动开始前才刚刚得到命令的。至于杨开泰等人更是被蒙在鼓里了。毕竟要骗住敌人就要先骗住自己人才行。
而在孙露的身后包括史可法在内的内阁大臣也在看着城下的火光。从被莫名其妙的请到神策门再到看着李栖凤等人被一批批的枪毙。所有人的酒都已经醒了。一想到黄道周和李栖凤等人的计划钱歉益就止不住的直冒冷汗。他绝对想不到保读圣贤之书的黄道周会使出如此卑鄙歹毒的手段。若真让他们得逞的话,估计自己早就已经到阎王那里报到去了。连个伸冤的地方都没有。黄道周等人的计划固然让钱谦益等人胆战心惊。但真正让他们不寒而栗的是孙露处理方式。钱谦益虽然也想要打击黄道周等人。但他从没想过要大开杀戒。在他的设想之中最多不过是将黄道周等人搞得撤职发配。而这女人却丝毫不介意在自己的大婚之日大开杀戒。竟然将计就计的利用起了她自己的婚礼。若从一开始黄道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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