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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 作者:黑色柳丁-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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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怀里小鸟依人的董小宛。冒辟疆不禁心神一荡心想还是小宛最是贴心温柔。再一想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他又忍不住有了些许的愧疚,却见他回过头冲着怀里的可人儿柔声说道:“这些日子恰巧衙门里没什么公务。再说只要能见到宛儿什么俗事老爷我都能抛到一边去了。”

  听着丈夫的甜言蜜语董小宛白皙的脸上立即泛起了两抹红晕。一想到自己刚才还在猜测丈夫的来意不由的心生歉意起来。于是她凑到了冒辟疆的耳边温柔的呵道:“老爷您日理万机还想得到抽空来见宛儿。宛儿真是知足了。不过老爷也得要注意身体啊。不要太过操劳了。这样吧。宛儿这就给老爷下厨做几道药膳去。老爷可是许久没有尝宛儿的手艺了。”

  一见董小宛要下床,冒辟疆连忙拉住了她道:“老爷确实想宛儿的手艺了,不过春宵苦短。若是为了老爷我的口腹之欲让宛儿在此良辰下厨,那可真是大煞风景了啊。”

  眼见已是壮年的丈夫还似孩童般粘着自己。董小宛不禁嫣然一笑叹了口气道:“也罢。今夜宛儿就在此陪老爷吧。”

  “怎么陛下那边你不用去?”冒辟疆一把将董小宛拉回怀里柔声问道。

  “陛下这几日睡得特别早,往往一觉到天亮。”董小宛随口说道。

  “哦,原来如此。”冒辟疆听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难得陛下在此远离公务调理生息啊。”

  “远离公务?”董小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陛下现在离了京师是不假,可却是一天都没闲着。”

  “哦?有这事,不是说由镇海公、李将军等人陪陛下散心的吗?”冒辟疆明知故问道。再怎么说他今日前来都是身负着党内重任的。因此在一番翻云覆雨之后他自然而然开始着手起自己的“公务”来。

  “那些大人、老爷们啊,说是来陪陛下游猎散心的,可三句话不离本行。聊着聊着就又谈到了公务上去了。”董小宛努了努嘴道:“这不,昨天陛下还在书房同黄大人他们谈了大半天。连午膳都来回热了好几遍呢。”

  听董小宛这么一说冒辟疆眼前不由的为之一亮。眼见自己终于将话题引到了点子上。他立即打起了精神开始旁敲侧击起来。只见他摆出了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呼应道:“这也怪不得黄首相他们,毕竟筹建中央银行这样的大事当然得面圣商讨才行啊。”

  “这么说来镇海公真的又要建银行了吗?”董小宛侧着头向丈夫问道。

  “中央银行是国家的银行。所以这次是朝廷出面开银行。”冒辟疆耐心的解释道。他心知要想得到更多的信息就必须得让董小宛对他们的谈话产生出兴趣。至少不能让其觉得自己是想刺探什么。因此他尽量摆出一副为妻子解惑的姿态而非探问的架势。不过冒辟疆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在欺骗。相反他认为自己完全是在为董小宛着想。是在不对妻子造成伤害的情况下对妻子的话进行分析罢了。当然这其中还包括了他内心深处某种自尊的需要。

  “原来是朝廷要开银行啊。妾身先前见陛下和镇海公单独谈了那么长时间。还以为是香江商会又要有什么大买卖了呢。”董小宛恍然大悟道。

  陈家明单独面圣了很长时间?黄宗羲那边怎么没提过?觉察出一丝异样的冒辟疆当着妻子的面不动声色的说道:“可能是陛下又许了镇海公什么新财路吧。”

  “这倒也是,妾身见镇海公从御书房出来时满面春风的。想来真是像做了笔大买卖似的。”董小宛说到这里不由回头又向丈夫打趣道:“看来用不了多久这京师里头又要热闹起来了,只可惜老爷身在公门没法凑那个热闹啊。”

  “为官者当清如水明如镜。为了正身那种以小搏大的营生不做也罢。”冒辟疆义正词严的说道。此时的他已能从妻子刚才的只言片语上推断出女皇决定改组香江银行的同时应该也安抚了陈家明等人。甚至还可能向其许下了不少的好处。至于那“好处”究竟是什么。还得花些力气好好查证才是。毕竟那是女皇与陈家明两人之间的密谈。不能轻易被外人道来的。由此可见陈家明并没有失去圣眷。而改组香江银行一事对众人来说也不见得是个好机会。看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才行啊。冒辟疆在心中不禁如此嘀咕道。

  不过一旁的董小宛可不晓得她丈夫此刻心里的那些花花肠子。她见冒辟疆说得如此正义凛然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的模样。心中自是满心的欢喜。嘤的一声便倒在了丈夫的怀里。可冒辟疆满脑子想的还是陈家明那边的事。于是在唱完高调之后他立即又问道:“那镇海公现在在汤山喽?”

  给冒辟疆这么一提醒。董小宛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只见她微微促眉喃喃的说道:“镇海公昨天夜里就随冯掌柜回京师了。像是碰见了什么急事似的走得匆忙得很。”

  “冯掌柜?莫非是冯贵?”冒辟疆暗暗惊呼道。须知这些日子冯贵派人去嘉定打探的事早已被冒辟疆等人所察。此刻这人出现在汤山可不是个好兆头。

  想到这里冒辟疆的脸色不由自主的就沉了下来。躺在他身旁的董小宛则恰巧将这一小小的变化收入了眼中。刹那间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她的心中油然而生。她隐约觉得丈夫的到来并不简单。可刚才的那些对话又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为了消除自己心中的不安。董小宛下意识的往丈夫怀里蹭了蹭道:“老爷要是再谈这些没边际的话天可就快亮了啊。”

  董小宛的这声轻唤将冒辟疆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此刻他看着怀里呈小女儿状的董小宛心头不由的为之一颤抖。心想自己当初答应让她入宫究竟是对?还是错?





命运的抉择 第二部 第三百五十八节 众学究行宫论园林 论教育御前起争执



  翌日经过一夜翻云覆雨的董小宛照例还是像往常一样指挥着行宫内的大小女官开始了繁忙的一天。稍有不同的是这日的她显得尤其的光彩夺目,举手投足间都洋溢着自信与魅力。相比之下昨夜的另一位主角此刻的表现就要差强人意得多了。不过冒尚书的留宿并没有在行宫之内引起他人太多的注意。因为依照日程安排女皇今日将在行宫之内接见来自帝国几座著名学院和书院的学者。

  “诸位先生这边请。”身着由黑、红、金三色搭配而成的宫服的董小宛彬彬有礼的将六男一女引入了汤山行宫的皇家园林。这一行人分别是云山学院的陈子壮、三湘学院的王夫之、香山书院的阎尔梅、东林书院的周镳、紫金皇家女校的邓太妙、南京商学院的李光先以及帝国玻意耳。其中除了玻意耳是帝国国立大学的教授之外,其他几人均是私立书院的院长或是负责人。而这一比例也恰恰应证了中华帝国目前高等教育的现状。

  虽然孙露一直以来对教育事业都十分注重。不过中华朝在教育方面的精力还是比较侧重于基础教育的普及上。至于高等教育方面,中华朝虽也将前朝的太学改组成了综合性质的国立大学。但由于高等教育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人力。因此在发展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上朝廷还是以鼓励民间发展私立教育为主。幸好在这方面中国的底子本身就不错。事实上早在前朝时中原的私学就已经颇为兴盛了。东林、复社等政治团体更是一直都将书院当作自己同当权派斗争的一大武器。另一方面随着复兴党的兴起以及商会对教育的大力投资。各种注重自然科学以及实用技术的实业学校也似雨后春笋般遍布神州。如今经过十多年的发展一些学院不仅规模可观。还俨然形成独特的治学风格。而这其中又以眼前这六人所代表的学院最富特色。因为这六座学院不仅名声显赫、甚至还引领着中华学术界的各大思潮。

  果然一行人虽穿行于皇家园林之中,可眉宇间却是神态轻松丝毫没有拘谨之感。甚至还饶有兴致的品评起女皇的后花园来。须知明朝的园林讲究以小见大。一石一池往往寓意着山川湖泊。孙露在南京的御花园就是如此。事实上不仅是皇家园林,民间的私家园林更是将“胸中山水”发挥到了极至。搬怪石、植古木只为将万里江山都移到自家的花园之中。相比之下眼前的汤山行宫则无疑显得“简陋”了许多。这里没有大观院式的怡红翠绿。也没有盆景似的茅屋竹林。有的只是原汁原味的山和水。皇帝的宫殿掩藏在这些青山绿水间反倒是成了一种陪衬。

  “老夫闻言,石令人古。水令人远,园林水石,最不可无。不过这一路走来行宫之内水石虽多却似乎都未经雕琢啊?”一行人之中最为年长的周镳环视着四周的风景摸着胡须肃然的问道。

  “回周老先生。行宫在建造之时确实是尽量保持四周山水原样的。”董小宛恭敬的回答道。周镳不仅是儒林名宿同时也是东林党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若在原来的时空他本该在弘光朝时就被马士英陷害至死。不过孙露的到来不仅改变了大时代的轨迹同样也左右了单个人物的命运。而今的周镳不仅活得好好的。而且还出任了东林书院的院长。如果说王夫之代表着东林党创新的一面,那周镳代表的就是东林党保守的一面。因此面对这样一个人物想来任谁都是不敢造次的。

  “而农啊。听说你对园林也有些研究。这你怎么看啊?”周镳并没有搭理董小宛而是直接回头向王夫之问道。被他这么一问其他人自然也将目光都投了过来。不可否认眼前的汤山行宫的格调确实与目前园林建筑的主流有着莫大差别。可回过头来说这行宫又是女皇着令修建的。品评这样一座园子确实有些难度。

  “周老言之有理。不过依学生看来两者其实也没多大的矛盾,对于寻常人来说一块石成高山,一瓢水成江湖。可对陛下来说江山就在手中。其所需的只是一个休养的去处。既然陛下看中了汤山的山水。自然就不用再他山之石改变这里的模样了。”王夫之兴致昂然的回答道。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随即都露出了会心的一笑。就连周镳都不禁缓了缓脸色。显然他也是接受了王夫之这种大气的解释。

  就在此时走在前头的董小宛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向众人欠身道:“诸位先生们,陛下就在前边了。”

  众人听罢一抬头才发现谈笑间不觉已然来到了一处开阔地。山涧清流的泉水顺着壁岩间的缝隙潺潺的汇聚成一条小溪在他们的面前若无其事的径直穿过。期间唯一的人工建筑仅是小溪上的一座木桥与对岸的一间简朴的凉亭。身着便服的女皇此刻正端坐在凉亭内身边仅有一个宫娥两个侍卫陪伴左右。虽是三伏天此地却是凉风习习让人好不惬意。

  “诸位先生一路辛苦了。”凉亭中的孙露起身出迎道。她的这一举动使得来访者们受宠若惊。王夫之等人立即齐声施礼道:“参见陛下。”

  孙露淡然的接受了众人的行礼。微微颔首道:“诸位平身。请坐吧。”

  只见凉亭摆放着一张石桌八个石墩,一干人等围坐之后倒也不觉得狭窄。董小宛照例还是静静的站在女皇的背后随时准备接受女皇的指示。却见孙露环视了一下众人之后便爽朗的笑道:“朕今日在此接见诸位乃是向诸位虚心求教的。所以诸位在此不必拘谨。”

  眼见女皇的态度如此平易近人现场的气氛也跟着稍稍轻松了起来。本来陈子壮、王夫之、阎尔梅、玻意耳就是女皇身边的常客。可出于读书人的矜持,众人虽不畏于皇权却也谨守着尊卑之序。

  “吾等承蒙陛下召见深感荣幸。不知陛下今日想谈何事?”头一个答话的依旧是王夫之。虽说他一人身兼着东林党魁、国会副议会等多个身份。不过今日的他却是以三湘学院院长的身份前来面圣的。说是院长不过王夫之却将三湘学院的日常校务托付给了杭州商会派来的一个教务来打理,其本人则在学院内还是以教受国学为主。此刻以其与女皇的熟识的身份来展开话题,对于在场的其他人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开端了。

  “教育。”孙露开门见山的说道:“教育乃是百年大计。诸位又都是我朝教育界的。所以朕很想听听诸位对我朝目前教育状况的见解。”

  眼见女皇说得干脆,在场的众人也显得十分坦诚。只见年纪最长的周镳当即便直言不讳的开口道:“陛下圣明。我朝立国至今最是注重教育。特别是对幼童的教育尤为重视。为此朝廷不仅拨资在地方上修建公塾,免除学童读书的学杂费。资助家境贫寒的品学兼优者进一步求学。如今这样的公熟遍布乡野,便我朝千万儿童得以识文断字。然则教育并不光是让学生学会识文断字。更是要让学生知礼明义。陛下,恕老夫直言现在的一些学校特别是一些私塾太过本末倒置。只注重传授技巧而无礼于圣人教化。教育,教育。如何能只‘教’不‘育’呢!”

  面对周镳严厉的措辞李光先的脸色立即就变得不悦起来。虽然作为实业学校的南京商学院经常为传统书院所垢弊。但此刻像周镳这样几乎是点名道姓的在女皇面前攻击自己这边。李光先自然是没有义务被人打了左脸再将右脸凑上去的。于是他轻咳了一声便不温不火的接口道:“周老言重了吧。朝廷早在建国之初就颁布下了《实业学校令》、《私立学校令》等等一系列规范。其中三令五声的要求学校加强学生的德育。文教部更是隔三差五的派专员巡视。想来就算学院重视实务也不敢忽视德育吧。”

  “让学生背教条就算是德育了吗?”周镳不屑的冷哼道。东林书院的校训是举世闻名的“风声、语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正因为东林学子以天下为己任故而书院对学子的品行极其重视。而要培养出品学兼优的学生首先就要有过硬的师资。因此东林书院虽历经磨难却始终注重老师的人品。此刻周镳更是毫不掩饰其对目前实业学校种种现状的不满说道:“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如若教书育人的讲师自己本身的德行都不够如何能教出好的学生来。现在的一些人自身的道德修养尚未完善就开始妄自尊大起来。以为会一点格物,懂一点经商营生就可以妄称宗师。如此浮躁风气弥漫学院之间如何能教出好的学生来!”

  周镳这话一出,不仅是李光先就连在场的王夫之、阎尔梅等人都不禁露出了苦笑。因为一来周镳说的都是事实。二来这些事实暂时还无法改变。须知道德修养与个人才学并不一定是成正比的。一个温、良、恭、俭、让的君子不一定懂得经济精通自然科学。一个对经济颇有研究的人也可能是个贪才好色之徒。一个潜心研究物理、化学的学者亦可能是个脾气古怪目中无人的狂徒。特别是中华朝的自然科学与经济学本来起步就“晚”。研究这些“新学”的学者又普遍年纪较轻。因此让这些年轻气盛的学者像国学前辈那样韬光养晦显然有些强人所难。更何况在报纸的推波助澜下而今的中华学术界已然形成了一股“大鸣大放”之风。任何人只要稍微研究出一点成果便立即忙不迭的向外公布。当这么做除了吸引众人眼球为自己博取名声外。更为重要的是为了将自己的研究成果抢先注册下来。毕竟谁都不愿意自己辛苦研究的成果最终成为他人的荣誉。可这样一来相应的问题也跟着接踵而生。一些人为了哗众取宠不惜发表一些不负责任的观点,一些人则为了抢夺研究成果口诸笔伐甚至对簿公堂。故而周镳所说的“浮躁”对眼前中华学术界来说也算是颇为贴切的形容。

  可问题固然存在。想要解决却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想到这里王夫之不由恭敬的接口道:“一些欺世盗名之徒确实为人所不齿。不过周老也不必如此悲观。毕竟是非曲直自有公论。若是有人真敢愚弄世人,最终得到的不过是世人的耻笑罢了。现如今我朝百花齐放,百鸟争鸣。有些年轻的学者性子或许急躁了些。但他们并非是心存恶意的啊。”

  然而周镳显然不接受王夫之有关“年纪轻”的借口,只见他环视了一下在场的其他几人傲然的说道:“正因为年纪轻就更应该花精力在修身养性上。多读读圣人的教诲。要知道一个没有圣人之德的人是做不出学问来的。”

  眼见周镳越说越登鼻子上眼李光先更加坐不住了。他并不否认一个学者修身养性的重要性。但他却不能接受来自周镳这样的鸿儒对帝国科学家们的“苛责”。因为对方总是以自己的标准来衡量他人。仿佛脱离了儒家这个世界就不再运转。一切学问都得脱胎于儒家的道德标准。反之就不能称之为“学问”。于是同样是出于读书人的自傲,不甘被人无理贬低的李光先不甘示弱的反问道:“周老,请恕在下直言。何为学问?难道太阳是因圣人的仁德从东方升起?圣人的德行又如何能让商品流通?”

  谁知周镳却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李先生后面的两句话不是已经回答了先生自己的问题吗?日出日落不以人的意志所左右。所以那是天道:而非学问,只要国君以仁德治天下。则夜不闭户,天下间货品焉能不流通顺畅。”

  周镳的一番高谈阔论可是让在场的众人神色迥异。李光先没想到周镳会如此“狡辩”自然是气得满脸铁青。阎尔梅与邓太妙既惊讶于周镳敢当着女皇的面不承认女皇最看重的“天学”为“学问”,又佩服于这个老学究的一身傲骨。而深知周镳性格的陈子壮与王夫之则无奈的对视了一下,他们知道拥有这种想法的并非周镳一人而已。事实上许多读书人都没将自然科学、经济学、统计学等等这类“天学”内容当作一门门的“学问”来看。至于一旁唯一一位外族人士玻意耳就更是听得一头雾水了。因为他实在弄不明白天文学什么时候不是学问了。





命运的抉择  第二部 第三百五十九节 玻意耳西喻东服众 陈子壮一语惊四座  黑色柳丁



  比起玻意耳来同为中国人的孙露当然明白周镳对“学问”的鉴赏能力在意识形态上。在中国传统认识中抛开意识形态的研究就不能称之为学问只能算是技术而已。所以这个时代中国人把天文学叫做“历学”,也就是说对天体的研究只有同地上朝代的兴衰、人间原祸福扯上关系时才能算是一门学问。而单纯地研究天体那只是无聊的把戏而已。正好周镳所言太阳不用人来研究照样从东边升起。所以“单纯”研究医学、建筑、绘画、音乐、格物等等项目的人不能被称之为学者,只能被称为“巫医百匠”。 

  这种的偏见据孙露所知在她来的那个时空一直得到鸦片战争才会被西洋的坚船利炮所打破。而今的她当然不指望用一场“鸦片战争”,或是烧一座“圆明园”来打醒国人。这一来是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个国家有能力有胆量对中华帝国进行这种“血与火的教育”。二来孙露也没有这份矫情来进行自虐。总之她是希望国人能从帝国一场又一场的胜利中明白科学的力量,转变对原来的偏见。 

  事实证明孙露的这些年的努力好歹也有了一些收获。至少中华朝的读书人不再将实学视做雕虫小技。以周镳为代表的保守人士也退而求其次地要求用儒家的经义来对相关的理论进行诠释。只是在孙露看来这种要求多少与她那个时代的“**主义科学、文化、艺术”有着相同的恶趣格调。而像李光先这类年轻学者则同样对这种带有强烈意识形态的观点心存抵触。这不,还未等其他人开口,又是李光先率先与周镳顶上道:“若是依周老所言,那在中原以外的岂不是没有学问存在了吗?” 

  眼见李光先一气之下把西洋人都扯了进来,众人不由自主地便将目光投向了现场唯一的一位西洋人身上。玻意耳原本在旁边听得正起劲。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欧洲人对东方文化特别是中国文化充满着敬意与浓厚的兴趣。此刻在场地都是中华朝知名学者,玻意耳自然是希望能将一场东方高级别地学术讨论好好地记录下来然后寄回欧洲去。 

  因此当发现话题已在不知不觉间转到了自己身上时,玻意耳立即放下了手中的鹅毛笔,然后极其诚恳地开口道:“恩,关于这一个问题。容在下冒昧地插一句。其实在欧洲有一部分人就认为除了欧洲以外不存在文明与学问。” 

  玻意耳这话一出口包括李光先在内的一干学者脸色立即就变得难看起来。周镳更是皱起了眉头像是愤怒又是不屑地冷哼一声。惟有一直在旁的孙露始终不动声色地默默倾听着。玻意耳当然知道中华学者在学术上有着近乎一切的高傲。因此他紧跟着便连忙将语气一转解释道:“这种观点当然是无知而又可笑地。可不幸的是这种观点很长一段时间在欧洲都被当做理所当然地事。因为教廷告诉人们人间的一切学问皆源自上帝的意志。而教廷作为上帝的代言人。只有其发表的观点才是真理。至于其他脱离宗教的研究都是‘异端’,不符合教廷意志的学说都是‘邪说’。 

  当玻意耳说到这时,先前的愤然与不屑已然从众人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而此记得的孙露嘴角间却露出了一丝不经意地弧度,同时又给了其他中国学者留了面子。什么时候这个牛津老学究也学会了中国式谦让了呢?孙露地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一丝勃勃兴致。 

  不过玻意耳显然不打算就此打住。却见他稍稍停顿之后又继续发言道:“现在在欧洲有不少学者都在研究汉学。因为欧洲的学者从汉学地典籍中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世界上竟还有脱离宗教束缚的文明存在。一个基于道德哲学的文明,一个由哲人治理的国度。是十分让人期待的。” 

  “不过凑一近一瞧,却发现脱离宗教束缚不假。但国家是不是由哲人来统治就有待商榷了啊。”辛辣的言语出自阎尔梅之口。这位女皇早年的私人幕僚在建国之后并没有出任公职也没有进入国会。相反他却一直游走于朝野之间充当职业“说客”。而他的另一个重要身份便是燕京的香山书院院长。当初对于阎尔梅只身前往北方建立书院的做法,来自各方的揶揄声不亚于对他充当政治说客时的嘲讽。不过现如今已经没有人再敢嘲笑阎尔梅当初的选择。因为而今的他既是帝国最资深的政治说客,同样也是北方最大私立书院的院长。 

  正是出于对阎尔梅这种不羁品性的了解,亦或是自嘲正是豁达的一种表现。总之不认为自己是哲人或圣人的孙露对于阎尔梅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语只是轻松地一笑了之。反倒是周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痛心疾首于“世风日下”的他最终还是将目光投向了玻意耳。至少这个红夷刚才还是对孔孟之道表现出了应有的敬意。却听他跟着问道:“依玻先生所言外方诸国十分仰慕我中华文明。那诸国之君是否有意效仿我天朝呢?” 

  “这个……有是有。只不过恐怕很难实现啊。”玻意耳语重心长地说道:“在西方人们将追求感官满足、金钱名利称为感性阶段。许多人终其一生都停留在这个阶段。而另有一部分人领悟到了其间的无聊和寡德。于是便开始自我控制,以道德约束自己的行为。我们将这个阶段称为理性阶段或道德阶段。达到这一程度的人是非分明、行为完美。也就是你们中国人所称之为的‘君子’。所以我觉得贵国的孔孟之道其实也就是理性之道。可不管是道德,还是你们中国人说的‘礼’,都是出自于一种外在的规范,一种自我的克制。因此人在此阶段必然会因压抑天性而陷入痛苦。而能超载这种痛苦的人,我想就能被你们中国人称做‘圣人’了吧。只是人世间能摆脱理性与感性矛盾地人十分稀少。而在现在地欧洲大多数人,甚至包括国王在内连道德阶段都达不到。怎么能要求他们立即就做到中华帝国现在的程度呢。在我看来欧洲要想像中华帝国学习,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像帝国这样的教育才行。” 
玻意耳这番有理有据自然是说得在场的众人心悦诚服。而更为难得的是他结合了西方地哲学思想向人们诠释了他对东方哲学的见解。不禁让周镳、阎尔梅等人闻之耳目一新。就算此记得周镳想要辩驳却也还得先把对方地一干关于“感性”与“理性”观点吃透了才行。而陈子壮与王夫之虽见多识广也曾听到过相似的观点。可此记得从一个西洋学者口中重新品味却又是一番别样的滋味了。

  面对着众人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孙露此刻对玻意耳的表现可谓是十二万分的满意。须知之前中国的学者虽对欧洲文明已有些接触。但大多是通过天主教的传教士来实现的。由于天主教在意识形态上与中国传统地礼教有着诸多相似之处。而论严谨性而言自然是中国的礼教更胜一筹。因此一直以来中国的学者都只注重西方地科学技术,从而忽视西方人文哲学。但是玻意耳与利玛窦之类的传教士不同。作为新教徒的他充满理性,文艺复兴的熏陶又让他摆脱宗教的束缚研究自古希腊古罗马以来的欧洲历史。因此从玻意耳的身上中华地学者能更为直接地接触到欧洲文明的本源。这一点无论是利玛窦,还是孙露都是无法做到的。 

  这不在玻意耳的启发下,话题的讨论很快就从教育衍生到了哲学。不过发话的却是现场唯一的一位女院长邓太妙:“忘情、忘形实为‘德’。然则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忘情、忘形。”在出任紫金皇家女校院长之前邓太妙就已经出家做了女道士。她虽无意于加入男人间的论战。但这并不代表这位才女的学识就逊于眼前的男儿。当然她的观点也更多的是从宗教角度出发的。 

  “或许人间本就是不存在所谓的圣人。”李光先跟着接口道。之前的明朝整个中原大地都生活在礼教的高调之中,直到李自成的农民军与满洲八旗的铁骑席卷中原才将那些假道学、伪君子似的伪装当众撕扯下来。因此在欣赏完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们的“精彩”表演后。百姓们自然是难以再坚信夫子们提倡的礼教。而像李光先这样的年轻学者则对礼教充满了质疑。 

  “两位此言差矣。莫要以为尔等做不到,就当圣人不存在。圣王不存在。古时尧舜禹汤都是不世的圣王啊。他们的圣德至今仍为后人所景仰。”周镳说到这里双手抱拳朝天一拱道:“而今陛下的仁德亦不逊色于古贤啊。” 

  听闻周镳将自己同古代的圣王相提并论。孙露自然是“受宠若惊”。于是她连忙谦逊地摆手道:“周老过奖了。朕怎敢同尧舜禹汤等上苦圣王相提并论。朕只是凡人一个,也会为欲望与秩序的矛盾所苦恼。因此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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