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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 作者:黑色柳丁-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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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放心,臣一定会让英国佬、奥斯曼鞑子寝食难安,绝不会辜负陛下您的期望。”郑森一个抱拳起誓道。
  “恩,朕相信卿家在印度洋上一定能妥善处理帝国与奥斯曼等国的关系。”孙露一边满意的颔首微笑,一边则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块玉牌交给郑森道:“凭此符卿家可以在关键时刻调集印度洋、南洋的所有舰队。朕现在将此兵符暂借于卿家。”
  从女皇手中接兵符的郑森忽然觉得这块小小的玉牌似乎有千斤之重,因为它所承载的不仅仅是帝国在海上的千军万马,还有女皇对自己的无限信任。遥想自己弟弟的所作所为,郑森更是觉得自己就算粉身也难报女皇的恩情。可正当他不知如何向女皇谢恩之时,孙露却和善地向他坦言道:“卿家有什么话,还是等他日凯旋归来时再同朕讲吧。”
  有了女皇这句话郑森知道千言万语都抵不上战场上实际的表现更能报答女皇对自己的知遇之恩。却见他郑重其事地将玉牌塞入了自己的怀中,然后向女皇深深敬了个军礼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御书房。
  在回去的路上,郑森几乎是一言不发。他满脑子思虑的都是女皇的话语以及目前印度洋、大西洋上发生的种种情况。然而一回到家中他的思路很快就被母亲的抽泣声给打断了。却见偌大的厅堂之中母亲正在掩面哭泣,而父亲郑芝龙则正与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文士谈论着什么。神色之间亦不时地流露出忧虑烦恼之情。见此情形郑森心知道,父母必定又在为二弟的事伤脑筋了。
  可还这次还未等郑森上前劝慰母亲,父亲郑芝龙却已经率先叫住他道:“森儿啊,你来得正好。这位是来自绍兴的董讼师。”
  “董志宁见过世子阁下。”董志宁将扇子一合恭敬地向郑森行礼道。
  “董志宁!?先生可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讼师董志宁?”郑森听罢微微一惊道。
  “小生董志宁虽是精通诉讼,但要说天下第一却也不敢当。”董志宁嘴上说着不敢当,可神色见却是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而一旁的郑芝龙更是满怀希望地向儿子解释道:“森儿,这位董讼师可是专程来为次郎辩护的。为父刚才就正在与董先生商讨如何为次郎那小子辩护一事呢。”
  虽说董志宁的鼎鼎大名郑森早已如雷贯耳。但要说为田川次郎辩护他可就不报什么期望了。事实上,在郑森看来那样的辩护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既然事实已经如此明确,凶手又陆续被擒拿,那就直接宣判处刑就行。根本用不着拖延那么多时间。他认为弟弟既然犯下了滔天大罪,就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然而眼前的父母却对次郎的案子还报有那么点儿期望。为了不让两位老人伤心,郑森当即兴致索然地随口敷衍了一句道:“依董先生看来,胞弟的案子有希望吗?”
  听郑森这么一问,董志宁却颇有深意地反问了一句道:“请问世子所言的希望是指什么?”
  “当然是打赢官司的希望。”郑森冷笑了一声道。
  “回世子,这打赢官司对不同的人来说意义也不同。有些人期望能给自己洗脱罪名,有些人则期望能保住性命。就不知世子心目中的期望是什么?”董志宁直言不讳地点穿道。
  “那依董先生看来什么样的期望更有胜算?”郑森问得同样直截了当。因为他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拐弯抹角。
  “保命。”董志宁从口中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道。
  “保命?董先生,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郑森瞪大了眼睛问道。
  “回世子,董志宁接手案子从不那主顾寻开心。”董志宁极其认真的说道。
  眼看董志宁说得如此肯定,郑森狐疑之际也忍不住认真了起来。他必须证实眼前这位天下第一讼师的可信性。这并不是说郑森冷血无视自己亲弟弟的生死。只不过这次的事只要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次郎是难逃死罪的。郑森不想看着自己的母亲因为一个儒生的几句花言巧语萌生不切实际的希望。然后又看着弟弟被送上断头台而,从而陷入更深的绝望与悲伤之中。于是他当即便向那董志宁严肃的说道:“在下知道先生之前接手过不少大案要案,也曾打赢过无数棘手的案件。甚至还让朝廷向一群草民赔偿了十万银元。不过,先生可知在下的胞弟这次所犯的是何等十恶不赦之罪。如果这样的人都不被处以极刑的话恐怕就没天理了。”
  耳听大儿子以如此口吻述说小儿子的案情,一旁的郑母不由哭得更伤心了。但郑森还是铁着心肠向董志宁警告道:“所以在下在此恳请董先生量力而行。”
  面对一脸肃然的郑森,董志宁钦佩地点了点头。但他还是固执的向郑森说道:“有件事世子搞错了。决定一个人有没有罪的是朝廷的律法而非天理。只要在下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令弟的罪行不足以构成可以实施极刑的罪名。那他就能活下来。”
  “这么说董先生你有办法为犬子洗脱罪嫌了?”一旁的郑芝龙关切地问道。其实一开始郑芝龙根本就不敢插手田川次郎的事。害怕受到牵连的他甚至都曾打过不认这个儿子的念头。但眼看着朝廷并没有因此事牵连自己,而其夫人田川氏也一直在向他苦苦哀求,郑芝龙这才稍微软了一下心。不过若非大名鼎鼎的董讼师亲自来郑府声称要为次郎辩护,恐怕郑芝龙到目前为止也只是肯为儿子收尸而已。
  “回王爷,在下刚才说了。只是保命,而非为令郎洗脱罪行。”董志宁严肃地纠正道:“令郎所犯下的罪行是不容质疑的。但此案目前尚还有两处分歧。一是令郎是否是主谋,二是令郎是否是我中华朝的国民。这两点分歧关系着令公子的生死。”
  “不会的!次郎他绝对不会是什么主谋。他哪儿敢去策划那么大阴谋啊。”郑老夫人豁然起身用生硬的汉语否定道。
  “老夫人,您先别激动。这点在下也同意老夫人您的看法。从司法院的卷宗来看令郎应该只是这场刺杀阴谋中的一个小卒子而已。并且从一开始就被主谋刻意舍弃掉了。因此目前最大争议其实还是令郎的身份。如果令郎的身份是中华朝的国民,那他将以判国罪被送上绞架。如果能证明令郎并非中华朝国民而是一个倭人,他的罪名就是间谍罪。此罪有轻有重。到时候在下自有辩护的余地。正因为如此在下今日才特地来府上拜会,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证据。”董志宁欣然解释道。
  董志宁的一席话让在场的众人一下子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显然他的这些理论在郑芝龙等人听来实在是太新鲜了。却见郑老夫人头一个打破了沉寂道:“次郎他当然不是华人。我是在日本生下他的。他当然是日本人。”
  “这个不算理由。咱们森儿也是出生在日本的。难道说他也是个倭人?”郑芝龙连连摇头否定道。他可不愿意为了一个已没希望的儿子影响到另一个儿子未来的仕途。
  “老夫人,除了这条还有别的证据吗?”董志宁听罢也紧锁起了眉头问道:“例如令郎为何姓田川而非姓郑?”
  “这个…”郑老夫人迟疑了一下最终坦言道:“这是因为,王爷他当年是入赘我田川家答应将一个男孩儿留在日本作为田川家的人。”
  眼看老婆当着外人的面将自己年轻时的糗事给抖了出来,郑芝龙的脸色立马就变得难看起来。不过此时的郑森却抢在了父亲的前头问道:“阿母,那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次郎的身份吗?”
  “有,我有你弟弟满月时你外公送的贺词以及一柄家传的小刀。我回头就把它们找出来。”郑老夫人想了一想道。
  一听有这些证据,董志宁立即也来了精神。却见他抚掌笑道:“如此甚好。本来令郎在帝国的黄册中就没有登记。严格的来说并不是帝国的国民。但其父是汉人,督察司还是可以凭借这个血缘关系证明他是个汉人。不过有了老夫人您提供的证据。一切就容易解决了。”
  “这么说次郎有救了?”郑老夫人满含泪光的问道。
  “应该有六七成把握了吧。”董志宁谨慎的说道。
  然而一旁的郑森却并没有母亲那么乐观。在他看来就算弟弟过继给了外公家也不能证明什么。况且中原的百姓从来不认什么国籍之类的东西,在他们看来只要流有汉人血统做那种事就是叛国。在这种情况下,人们还会听董志宁的那些辩护吗?郑森忽然觉得对方是在做一件挺无望的事。


第二部 215查资料讼师遇刁难 整风气晓秦训下属
  郑森那里知晓董志宁可不止是在为他弟弟一人辩护。依照中华帝国的律法任何一桩刑事案件都必须要有讼师为被告做辩护。就算是此次的刺杀皇室一案也不例外。可正如郑森所对其弟弟的看法一样,在许多人看来这都是一桩毫无悬念,不需要做任何辩护的案件。甚至在有些人看来为杀人犯、叛国者辩护的讼师就是在助纣为虐。这一点身为帝国资深讼师的董志宁可谓是深有感触。当年的神策门一案以及后来的刘富春一案让他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书生成为了名满中原的大讼师。其中刘富春一案的胜诉以及那十万元的官方赔款,更是让不少百姓将董志宁奉若为百姓讨公道、斗贪官的侠义之士。然而这一次董志宁在接手刺杀皇室案后,社会舆论对他的评价却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些许变化。有人讥讽他哗众取宠,有人责难他为虎作伥,亦有人揣测他
  不过面对来自社会舆论的质疑与不解,董志宁本人倒是显得心平气和。事实上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侠士”、“青天”,也不认为自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播弄是非之徒。在董志宁看来既然朝廷的律法规定了每个人都享有受辩护的权利,那他所从事的职业便与朝廷的司法官员一样不分贵贱。刺杀皇室一案的被告无论有罪无罪,罪重罪轻也都理应拥有讼师为其辩护。因为这是朝廷召告天下定下的司法程序,而他董志宁就是执行这一程序的人。正是这种神圣的使命感让董志宁和另外四个讼师联手接下了这桩看似毫无争议的案件。
  却说那日董志宁在南安王府详细调查了一番田川次郎的身世背景。第二天他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督察司衙门调阅刺杀皇室一案的详细卷宗。由于从五月督察司提起公诉到八月大理寺开庭审理中间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而董志宁等人接手此案时却已是六月中旬了。因此对于一干讼师来说目前最为稀缺的莫过于时间。虽然在接手此案之前董志宁等人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案件的调查进展。他们的手头上也掌握了一些资料。但光凭这些资料是远远不够打这场官司。因此存放在督察司的卷宗便显得尤为重要。毕竟从皇夫遇刺身亡到督察司对嫌疑人提起公诉,中间整整隔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期间联合调查组有足够的时间对整桩案件进行地毯似地调查。因而此刻没有哪儿一块地方能比督察司所掌握的资料更为充分。
  相比去当事人家里调查情况,来督察司调阅卷宗可就不是一桩容易的事情。须知董志宁一无官职,二无爵位,只是一介小小的讼师。若非其手中持有司法院发的文书,恐怕连督察司的大门都进不了,更别说调阅卷宗了。此外讼师自古以来都被官府衙门视为挑词架讼的恶棍,是历代王朝严厉打击的对象。《唐律&;#8226;斗讼》中就规定:“诸为人作辞蝶,加增其状,不如所告者,笞五十。若加增罪重,减诬告一等。”到了宋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衙门结案之前,几乎必先严办讼师。因为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权力具有至上性。统治者与官方是向来不承认权力与权利之间有冲突、有矛盾,而是将权力意识完全取代了权利意识。在这种绝对服从的背景下统治者向人们灌输的是“非讼、无讼”的意识。官方即不会承认现实中为权力与权利之间进行职业说理的讼师的合法地位,更不可能产生专门为解决这种矛盾提供平台的精湛的法律程序。
  虽然而今的中华朝正在努力摆脱以前的顽疾,构建解决司法上权力与权利之间矛盾的法律程序,也早已给予了讼师合法的地位。但在传统思维意识的影响下,官僚们在下意识里依旧会视讼师为品质低下的刁民。言谈举止之间轻蔑之情溢于言表。而董志宁亦受儒家德礼之治思想的影响,对于督察司官员所表现出的傲慢与不屑也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不过望着眼前薄薄几本少得可怜的卷宗,饶是董志宁涵养再好,此刻也忍不住面露温色地向掌管资料的官员开口质疑道:“这位官爷,刺杀皇室一案卷宗难道只有这些吗?”
  “董先生,您手持衙门的文书。我等怎敢怠慢啊。您瞧,这供词、尸检、目击证词,整个一套可全齐了。”那官员阴阳怪气地将那几本卷宗当着董志宁等人的面一一摊开道。
  正如那官员所言,眼前的这些卷宗乍一看起来确实类别完整。但董志宁等人心知这只是一些纲要罢了。比之他们自己所掌握的资料恐怕还要简略一些。眼见对方存心刁难自己一旁与董志宁一同前来的另一位讼师何梦吉当下便将白扇一展冷言相对道:“哦,原来督察院查了半年就搞出了这么几片纸啊。”
  给何梦吉如此一激,刚才还旨高气昂的官员脸上当下就挂不住了。却见他瞪大了眼睛嚷嚷道:“大胆!小小刁民竟敢如此诋毁衙门。”
  “大人这么说,可就冤煞小民咯。您瞧,这桌上摆的册子不过十来本,每本看上去不过百来页厚。而大人您自己刚才也说全套都在这儿了,不是吗?”何梦吉摇着纸扇悠然自得的反问道。
  “哼,好一张捏词辨饰的厉嘴。”有些词穷的官员冷笑一声道:“衙门所存的卷宗确实不止这些。不过那都是属于衙门的密件。尔等小民就算有司法院的文书恐怕也没有这个资格查阅。”
  “那就请官爷拿出清单,让我等核对。若是密件的我等绝对不向衙门所要,若是普通卷宗还请衙门借我等一阅。”董志宁心平气和的建议道。
  一听董志宁要求看清单,那官员跟着便耍起无赖道:“要清单可以,不过得明天来。今天管事的出去办公务了。不在!”
  “明日?要是我们明日来衙门他再有事。又当如何?难道一张小小的清单还非得经过管事的同意我等才能查阅吗?”何梦吉不服气的责问道。
  “没错。你们明天再来吧。”那官员说着便粗鲁地将面前的卷宗一股脑儿地都收了起来。眼见对方如此蛮横年纪稍轻的何梦吉当即就要上前阻拦。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严肃的声音道:“出什么事了?何人在此喧哗啊?”
  “回符大人,这两个讼师来查阅卷宗。下官按规定给他们拿来了卷宗。他们却在此横加刁难,妨碍下官等做事。”那官员赶忙歉身向刚刚走进门的符晓秦告状道。
  一听对方是讼师,站在符晓秦身后的另一位检察官傅以渐立刻就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可正当他想开口叫人轰走董志宁等人之时,却见符晓秦客气地上前拱手道:“董先生好久不见了。”
  “董志宁见过符专员。”董志宁一见来者是符晓秦当即恭敬的行礼道。
  “董先生不必多礼。本官已不是廉正专员了,目前出任督察司检察长。听说董先生你这次接下了行刺皇室一案。可是来此查阅卷宗的?”符晓秦和善的询问道。依照帝国廉正司的规定廉正专员的任期为十年。符晓秦于去年满任期,被调到了督察司出任检察长。虽然没有了原先在廉正司中所掌握的种种特权,但将近十年的廉正专员生涯还是让符晓秦博得了比同届官僚更高的品级与待遇。此次又恰逢督察司与廉正司联合调查刺杀皇室一案。廉正司出身的符检察长便顺理成章地被指派负责这次的案件。眼看开庭日期日渐临近,符晓秦今日特地带人前来调阅一些资料。却不想竟会在此遇见董志宁。
  其实符晓秦与董志宁也并没什么交情。两人只在刘富春一案上有过几面之缘。不过这点交情对董志宁来说已经足够了。却见他当即取出了怀里的文书递给符晓秦道:“是的,大人。在下受命为刺杀皇室一案五十七名被告人做辩护。今日特来督察司衙门查阅相关卷宗。这是司法院开的文书,请大人验证。”
  “恩。”符晓秦接过文书看了一遍后,回头向那负责资料管理的官员质问道:“董先生既有司法院的文书,为何不给他查阅卷宗?”
  “回大人,下官把卷宗给他们了。只不过这两位先生嫌给的资料太少,不肯罢休,嚷嚷着要看衙门里的密件。”那官员见董志宁认识检察长,口气立即软了不少。
  见此情形,一旁的何梦吉赶忙上前向符晓秦解释道:“大人,我等并非无理取闹之辈。只不过这位大人取来的卷宗实在是少得可怜。我等请其取来清单进行核对。却又遭到推搪,无奈之下我等才与这位大人起了争执。还请大人您明鉴。”
  “有这事?清单呢?拿清单出来。”符晓秦听罢回头命令道。
  耳听符晓秦如此下令,管理资料的官员立刻露出了为难之色。原来他先前得到了上头的暗示,要其故意为难一下董志宁等人。却不想横空冒出来个符大人偏偏与这个“董讼棍”还有那么点交情。这下可难煞了他这个寻常小吏。若是现在去拿清单,事情势必会穿帮,自己难免会受到处罚。若是不去拿,那符检察长当场就会要自己好看。想到这里,他不由地暗自朝傅以渐使了个眼色。希望对方能给他一个提示,告诉他该怎么做。然而,傅以渐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理都不理他。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董志宁却极为识相地给了他一个台阶下道:“大人,刺杀皇室一案资料繁多,恐怕一、两日也看不完。我等今天还是先借一部分阅览好了。”
  “也好。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董先生尽管来督察院查好了。毕竟我等都是为办好这桩案子。”符晓秦顺势答应道。
  眼看不用立即去取清单,那管理资料的官员感激地望了董志宁一眼,随即如释重负的应和道:“董先生需要什么资料尽管吩咐,下官尽量为您查找。”
  “那就有劳大人您了。”董志宁恭顺地作了个揖道。
  眼见一场干戈化为玉帛,符晓秦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本官还有公务在身,不便相陪。董先生你请自便吧。”
  “大人您走好。”董志宁与何梦吉双双行礼恭送符晓秦道。
  “督察司的资料不便外带,还请两位多多见谅。”紧跟在符晓秦身后的傅以渐却向两人严肃地提醒了一句道。
  董志宁听罢抬头望了望傅以渐,随即顺从地高声应道:“遵命大人。”
  傅以渐见状冷哼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却见他一出大门便三步并做两步地跟上符晓秦低声进言道:“大人,让董志宁查阅我们的资料恐有不便吧。”
  “怎么?傅大人认为不应该让董志宁接触司里的卷宗吗?”符晓秦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
  “这倒不是。正如大人您所言,那董志宁有司法院的文书,我等当然不能拒绝他。但在资料的甄选上还是可以下些工夫的。”傅以渐小心翼翼的暗示道。
  可符晓秦却不为所动地直接点穿道:“所以你们刚才故意让人存心刁难董志宁等人?”
  “回大人。属下等这么做也是为了朝廷着想。那董志宁是个人尽皆知的‘讼棍’。其操两可之说,设无穷之词的本事堪比战国的邓析。刘富春一案,他更是仗其辩术超群,讹了朝廷十万银圆。这次他又冒天下之大不惟为刺杀贤亲王殿下的凶手辩护。万一我们手上所掌握的证据落到他手里,不知这‘讼棍’到时候又会搬弄出什么是非来。属下等以为对此善于颠倒是非之徒朝廷万不可大意为之啊。”傅以渐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你们是怕万一在大理寺输了官司给他面子上挂不住吧。”符晓秦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庭院的深处。眼看四下里无人傅以渐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站在原地朝符晓秦做了个揖道:“请大人明察。”
  “明察什么?明察你们利用职权在背后给人使绊子吗?”符晓秦目不转睛地望着下属厉声责问道:“混帐!如此小人行径简直丢尽了督察司的脸面。说人家搬弄是非,依我看现在搬弄是非的是你们这帮人才对!有什么本事都给我使到大理寺的公堂上去,少在这里做些偷鸡摸狗、丢人现眼的事!”


第二部 216司法院新制愁百官 道法之说重现中原
  符晓秦的一顿训斥让傅以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作为一个读书人,傅以渐也知此举有违衙门规定,且非君子所为。若放在从前,遇到今天这样的事情他亦会毫不犹豫地像符晓秦那般加以怒斥。然而此刻的傅以渐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在心中暗自感叹着中华朝的官真不好当。
  原来依照司法院的规定,从弘武五年起,法科进士必须先到督察司从检察官做起。每隔五年司法院会对其进行评定考核。只有表现良好且通过内部考核者才有机会升堂断案。这么做一来是为了让这些刚刚进入帝国司法系统的司法官员更了解整个司法流程;二来则是为了让这些天之骄子在正式成为法官之前能积累更多的经验。
  此项规定一出,立即就在朝野上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须知在之前的朝代,官员绝大多数是都通过八股考试选拔出来的。逐渐造成了选拔的官员越来越依赖书本知识,“官”越来越不能“管”的现象。而那些个读经出身的官员之中有不少人,除了定期打刁民屁股,偶尔“剐”一两个贼人外,对于行政、司法之类的专业可谓是一窍不通。于是只得仰仗师爷之类的幕僚为其处理实际政务。而在明朝但凡官员上任,更是必先聘请师爷一名,辅佐他办理刑名钱粮事务,否则他这个官就当不下去。
  相比之前的朝代中华朝注重的是官员的培养而非选拔。因此历届科举的门槛并不高,招收的人数亦比前朝来得多得多。对那些有幸一跃过龙门的官员来说考取功名只是一只脚跨进了官门而已。要想把另一只脚也挪进来,他们必须得通过之后相关专业的培训与实践。而朝廷所派给新科进士、举子们的实习工作很大一部分都是当年“吏”的工作。故而亦有不少儒林人士抱怨朝廷这不是在“选官”而是在“拔吏”。
  不过不管儒林之中传来何种不满之声,来参加科举的学子仍旧是一届多过一届。而绝大多数的大臣与士大夫们也承认,这种做法极大提高了中华朝官员的素质。毕竟当初那种只会打刁民屁股,将政务丢给师爷处理的人物是绝对不会再有机会进入官僚系统了。因此官员实习上任的做法久而久之也得到了各阶层的认可。可像司法院这般做出明文规定的在中华朝还是头一遭。而弘武六年及第的傅以渐等人则首当其冲地成为了第一批实验者。
  事实上,如果光是这条新规定,还不足以让司法院的官员如此敏感。可偏偏中华朝在律法上还承认讼师包揽词讼的行为合法。于是时常与检察官对簿公堂的讼师,便顺理成章地因影响大家的仕途升迁,成为了司法院上下最不受欢迎的人。也正因为有了这层切身利益的联系,傅以渐等人在得知董志宁接手刺杀皇室一案后,才会表现得如此紧张。而这点恰恰是廉正司出身的符晓秦所体会不到的。
  眼看傅以渐站在那里默不作声。脸上一会儿尴尬,一会儿又无奈,符晓秦也觉得自己刚才说话重了些。于是他当即缓了一缓口气道:“我也知道傅大人你们这些日子为了刺杀皇室一案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但我等即是司法官员,一言一行就得以朝廷的律法为准绳。否则何以代表朝廷的律法服众。”
  “大人教训得是。下官日后一定注意。”傅以渐恭敬地拱手道。但随即他又犹豫了一下向符晓秦进言道:“大人,请恕下官直言。下官以为咱们还是有必要对董志宁等人调阅过的卷宗重新查阅。”
  “为什么?”傅以渐皱起了眉头问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那董志宁或许在平日里待人温文尔雅。但一到公堂之上他便像换了个人似的,言辞犀利,极尽刁钻。下官恐其会在堂上利用咱们所提供的卷宗咬文嚼字,混淆黑白。”傅以渐尽量注意着自己的言辞道。
  “恩,傅大人你的这个建议不错。咱们确实不能打没把握的仗。”符晓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着他又朝傅以渐宽声安慰道:“傅大人,其实你也不必如此紧张。讼师终究也是以证据为依据,在法理范围内为嫌犯辩护。像董志宁这样的名状应该知晓徒取刁名,无益于事。同样的证据,同样的律条,还怕他董志宁真能把黑白颠倒了不成?亦或说咱们的检察官比不了那些刀笔讼师?”
  给符晓秦这么一激傅以渐立刻就来了劲。只见他涨红着脸一个抱拳向上司保证道:“大人放心。属下等一定竭尽全力办好此案,绝不让一个凶手逃脱惩罚,辜负朝廷的期望。”
  然而符晓秦却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傅以渐肩膀道:“朝廷期望的是一场公正的审判,给嫌犯以法律制裁,来彰显我天朝律法的严明与公正。如果只是想惩治凶手,那根本不需要我们与董志宁等讼师对簿公堂。朝廷只需派上十来个刽子手就一切都解决了。傅大人,我等在上公堂前,还是该先好好想想我等检察官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符晓秦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让原本内心不服气的傅以渐陷入了沉思。事实上,像傅以渐那般认为此次审判只是走个过场,让董志宁等讼师为嫌犯辩护完全是在浪费时间的大有人在。在中华朝的百姓看来忠就是忠,奸就是奸,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官府衙门的断案不容质疑,只有存有冤情的案子才需要辩护。可而在人们的眼中,无论从哪儿个角度看来刺杀皇室一案都不存有冤情,一切都是铁证如山。老百姓实在是搞不明白这样的案子为何还需要请讼师为那些贼子辩护。而相比那些看热闹的寻常百姓来,儒林人士对朝廷让讼师为刺客辩护一事反应更为强烈。为此儒林方面还分出了不同的派别在各地的报刊上就此事展开了旷日持久的论战。这其中既有支持讼师的,也有口诛笔伐的,不过更多的人表现出的则是迷茫与不解。
  在此各色派别之中梅文鼎无疑是一个坚决的反对派。作为帝国科学院最年轻的学士,在梅文鼎的心目当中已然逝去的贤亲王是位学富五车的学者,是位和蔼可亲的良师。因此他一直以来都对司法院缓慢的调查进程心存不满,更不能接受有人为害死贤亲王的凶手辩护。此刻整理着杨绍清身前留下的笔记与资料,一种莫名的悲伤与愤慨又从心中油然而生,使他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梅文鼎的这声叹息引起了一旁胡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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