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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 作者:黑色柳丁-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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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如此说来,陛下在海外觅知南海有奇土的传言,应该也是从我中土传出的吧。”沈犹龙一拍脑门惊呼道。
  他的这一“惊人”发现,立刻就引来了在场众臣的一致迎合。虽然这些大臣学者们十分佩服女皇的学识。可在他们心目中,孙露的学识终究是来自海外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蛮夷”的学说。这其中又以地理方面最为精确。这让自视甚高的中原士大夫们,多多少少觉得有些“郁闷”。可此刻给沈犹龙这么一提醒,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女皇陛下有关海外的大陆的预言,全都是通过《山海经》推测出的啊。至于什么哥伦布啊、麦哲伦啊,都不过是在拾中土学说的牙诙罢了。在这一番摇头晃脑之际,众臣似乎又找回了中原傲视四夷的优越感。
  与群臣拍手称快反应不同,起先孙露对陈虎头用《山海经》来解释澳洲地理的论调显得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这种解释十分牵强附会,甚至还有点迷信。因为这一大堆特点套在其他地方土著身上同样适用。可她转念一想,当初鼓励欧洲人开启大航海时代的不正是一本《马可波罗游记》吗。
  是的!何为迷信?何又为神话?正如三百多年后进入数码时代的欧美专家们,依旧还会孜孜不倦地寻找传说中的消失大陆“亚特兰帝斯”,探寻《圣经》中记载的诺亚方舟。而今的陈虎头等人扬帆去寻找应龙杀蚩尤和夸父的“匈犁之谷”又有何不可。既然欧洲人能更据一本漏洞百出的《圣经》和古希腊神话来给各个大陆命名。中国人又为何尝不能依照《山海经》中的记载来规划出一个属于华夏文明的世界呢。想到这儿,孙露发现自己以前真太过遵循自己脑中的知识了。既然中国的历史已然改变。那就让蝴蝶继续挥动翅膀造出一个崭新的世界吧。
  想通了这点的孙露,脸上也跟着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此刻的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中国探险家们依照“昆仑系神话”,会构架出一个怎样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来了。于是孙露当下便冲着陈虎头颔首示意道:“陈船长这名字取得好。朕准了!就叫胡余洲。”
  “起禀陛下,臣觉得胡余洲虽说不错。但如果稍加修改的话会更合适。”在龙椅旁一直没做声的陈邦彦拱手提议道。
  “哦?陈爱卿,有何建议?”
  “回禀陛下,臣以为这‘胡余’二字不管念什么,终究是带了个‘胡’字,实在不雅。不如就照它au的谐音,将‘胡’字改作‘澳’;将‘余’字改作‘涂’。正应此洲四面环海之意。”陈邦彦的话一出口,一旁的大臣们便连连点头称是起来。原来自明朝取代元朝起,中原的大汉民族情结就十分结严重。当年崇祯皇帝之所以死都不肯开口与满人谈议和,很大程度上就是源自于此。而今的中华朝又有打败东虏的骄人战绩。大汉民族情绪,当然是比明朝又猛增了不少。因此在众臣眼中“胡”、“夷”、“狄”、“蛮”等词一概都是贬意词。当然不能用来命名天朝的新疆土。
  “澳涂洲,简称澳洲?”孙露回味了一下,默然地点了点头。没想到绕了半天,还是澳洲。当然,此“澳”已非那个澳大利亚的“澳”了。眼见皇帝点了头,一旁的侍从连忙高声宣旨道:“皇上下旨,封南海大荒之地为澳涂洲。”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紧跟着叩首海呼万岁道。
  “众卿平身。”孙露满意的点头道。觉得有些意尤味尽的她又回头问道:“陈船长,你就不再多取几个名字了吗?你可是毫不容易才得到如此重大发现的。至少也该用你自己的名讳在澳涂洲上命名几处地名才对。”
  “回皇上,草民当初出生时,草民的爹正在船上赌钱。产婆跑来告诉他我娘生了个小子,他一高兴掷出了一对虎头来,结果草民就叫虎头了。草民这大名实在是登不了大堂,更别说做地名了。”陈虎头连连摇头道。此刻的他也在心中埋怨着自己的老子,当初怎么给自己取了这么一个破名字。
  可谁知女皇却爽朗的一笑道:“朕倒觉得陈船长的这大名取得很合适啊。你瞧这地图上的澳涂洲看上去,不正像是一个竖起耳朵的虎头状嘛。”
  “皇上所言及是。看来陈船长同澳涂洲还真是有缘呢。依臣看不如就将这正北方向上的海湾命名为虎头湾吧。虎虎有生气,听起来多有气势啊。”于是在沈犹龙的顺水推舟之下,另一个时空的“卡奔塔利亚湾”,转眼间就成了“虎头湾”。
  “既然如此,草民恳请陛下恩准将草民初次登陆的港湾命名为‘陈家港’。”陈虎头一个抱拳恳求道。客家人向来重视自己的家族荣誉,因此在陈虎头看来一个“陈家港”远比什么“虎头湾”更能光大家族的门楣。
  “那是当然,朕准了。”孙露说罢,又想了一想补充道:“嗯,既然你觉得自己发现了枭阳国人,那朕就封你为枭阳侯吧。以陈家港为中心方圆千里的地域为枭阳侯封地,另赐黄金三千两、锦缎五千匹。”
  如此丰厚的赏赐,让陈虎头当即便楞在了原地。直到周围的大臣争相向他道贺后,他才略微回过了点神。觉得自己身处梦境的他赶忙向女皇追问道:“可,可是皇上。这样一来,那金矿就可能在草民的封地之中了。”
  “还草民呢。你已经是枭阳侯了。你封地里头的东西当然是你的咯。就算有金矿那也是你先发现的。”孙露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明白过来的年轻侯爷感激涕零地匍匐在地高声谢恩道:“草民,哦,不。臣叩谢皇上龙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吧。这是你该得到的。”孙露一脸傲然的说道:“有道是,男儿何不驾海舟,觅得金银万户侯!”
  就这样,潮州平民陈虎头找到黄金、摇身一变成侯爷的传奇故事,在弘武三年的岁末,传遍了帝国大江南北的没一处角落。官爵、封地、海外荒土、以及黄金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议论得最多的话题。黄金的诱惑显然比前几项更大。从田间耕作的农民,到市集贩货的商贩,乃至那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士人,似乎都难逃脱这种贵金属的诱惑。至于那句“男儿何不驾海舟,觅得金银万户侯!”更是在市集、乡间广为流传。


第二部 53 剪羊毛王公开财路 窥资源沙俄又探手
  从蒙古高原上刮来的强风呼啸着掠过一望无际的草原,给人们带来的丝丝寒意,亦送来了春之神的迅息。高地上赫然耸立着一座黑色的堡垒,与一旁洁白得犹如积雪一般的蒙古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城头上一个年轻的军官正双手包臂,以冷峻的目光观察着周围方圆百里的情况。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人们很难将这个皮肤黝黑,眼神锐利的青年,与数年前江南花前月下的那个唇红齿白、面若银盘的美少年联系在一起。草原上的疾风仅用了一年的时间便将夏完淳身上残余的书生气吹得一干二净。
  毫无疑问,比起花团锦簇的江南来,草原上的生活无疑是枯燥乏味的。驻守库布勒哲库堡的夏完淳,既不晓得那逐渐流行与南京上流社会的抽水马桶,也没听说到有关海外金山的传奇故事。陪伴他的只有苍穹、草原、以及每日例行的操练与巡逻。掐指算来他来库布勒哲库堡一年有余,除了写过四封家书回去外,便再也没有同家人有过任何联系。无法对父母敬孝道,固然让他觉得愧疚。可草原上太平无事的气氛却更让他觉得焦躁。
  当初夏完淳正是怀揣着封狼居胥的豪情壮志,主动要求来调来辽东的。可而今自己来库布勒哲库堡已经一年多了,别说是马踏匈奴,就连周围部落间的小摩擦都少得可怜。早年依附东虏的蒙古科尔沁部王爷更是在去年亲自向朝廷纳了贡,称了臣。这一举动让中华朝不费一兵一卒便收复了整个科尔沁草原。而草原上各部落间的头人们似乎也极其顺从地接受了这一事实。没有反对者,自然就不会有战事。
  夏完淳很快就发现这里的蒙古人也像中原普通百姓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种地的种地,放牧的放牧。而他所在的库布勒哲库堡与其说是要塞,不如说是个驿站、集市更为确切。几乎每天都会有来自各地的商贾、牧民、农民来此交易。茶、盐、糖历来都是这里最古老的硬通货。牧民们没有茶不能解荤腥,没有盐就更不可能生存。而那些来自关内来的商人们在给草原带来生活必须品的同时,亦在汲取着草原上最为洁白的“金子”——羊毛。
  或许是处于关内纱荒持续不断的原因,关外的羊毛价格也随之疯长了起来。据说如今在关内不少地方三斤羊毛的价钱比一头羊羔子还要贵。库布勒哲库堡地处偏远,羊毛虽还未为涨到如此离谱的价格。可比起早些年来的价钱那可真是翻了不止一倍有余。巨额的利润不但驱使越来越多的商人出关收购羊毛。更让蒙古各部落的王公们各个将羊毛看得比金子还重。而在他们当中赚得最狠,最多的人,莫过于科尔沁亲王吴克善了。
  原来,那日吴克善在南京纳供归来后,不仅得到了女皇赏赐的大量财物,还从汉地带来了一大批绵羊。这种绵羊肉质并不鲜嫩,却及极能长毛。起先草原上各部落的头人并没将这些“御赐绵羊”放在眼力。在他们看来,草原上有的是羊,汉人送来的羊谁稀罕。其实不仅是那些头人,就连吴克善本人对此亦觉得纳闷。直到半年多后关内的“纱荒”突然刮到了科尔沁草原。短短几个月内羊毛价格一涨再涨,很快就成了草原上比马匹更贵重的商品。此时的吴克善这才真正明白了女皇赐他绵羊的用意。
  而向吴克善提供绵羊的正是鼎鼎大名的香江商会。因此就像是早有准备的一般,他们不仅在第一时间与科尔沁部牵上了头,还极其细心地为这位王爷安排好了销路。科尔沁部所要做的只是把羊毛收上来交给香江商会,然后收钱就行了。而香江商会则将收购上来的羊毛先集中到通辽进行粗加工。然后打包顺着辽河一路运往沈阳等城的纱厂,进一步将粗羊毛加工成可以用来织布的毛线。成品的毛线再流入燕京、天津、青岛等手工业作坊发达的北方城市,通过纺织女工的巧手被织成一匹匹昂贵的毛织品。它们中的一部分会通过京杭大运河被销往中原地区;一部分则通过天津、旅顺等港口出口到朝鲜、倭国等气候寒冷的国家。另有一小部分则悄悄回流到了草原,成为蒙古王公贵族身上鲜亮的衣装。当然这时候它们的价值已远远超出了当初它们离开草原时的价值。
  毫无疑问,羊毛交易就像是一剂强心针一般让饱受战乱蹂躏的北方地区迅速繁荣了起来,又像是润滑剂一般缓和了北方少数民族与汉族之前紧张的气氛。而这条由香江商会与蒙古王公们联手开启的羊毛之路,也让渤海自此有了另一个别称——羊毛海湾。
  当然,就夏完淳来说他并不十分清楚羊毛贸易对中华帝国的重要意义。只是隐约觉得无论是朝廷、商会还是科尔沁的蒙古贵族都十分重视这项贸易。自己在此驻守与其说是为帝国护卫边疆,更像是在为羊毛商人们护卫自家后院的牧场。
  正当夏完淳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之时,不远处的高地上又冒出了一支长长的商队来。通过望远镜,夏完淳能清晰地观察到对方的人数和规模。显然从他们的服饰来看,这应该是一队来自北方捕鱼儿海(贝加尔湖)的马帮。虽然草原上秋季的剪毛节早就结束了,但依旧会有这样的马帮络绎不绝地从北方陆续赶来。这些人大多是大漠深处小部落的牧民。消息闭塞,也没有王爷、土司来管辖。一般部落都会选几个代表将部落所产的羊毛、羊油、兽皮等物品运来这里,与商人交换茶、盐、布匹等日用品。既然没了王公头人们在中间盘剥,这些牧民的出售的物品自然会比市场价便宜许多。于是他们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最受库布勒哲库堡商人们欢迎的人。
  不过作为库布勒哲库堡的守备夏完淳上尉,可不会因为这些人受商人欢迎,便敞开堡垒大门大大咧咧地放他们进来。在他看来这些人不仅是“鞑子”,还是野蛮而又未开化的“鞑子”。谁知道一旦他们进了城还会闹出什么事端来呢。同往常一样,出于安全考虑,夏完淳示意,堡内巡逻队出击,迎接马帮(挟持?!)在堡垒外空地上安营扎寨。而他本人则在城头上一路观察对方的是否异常举动。在看见马帮接受命令顺从地在堡外扎寨后,夏完淳这才跟着放下了心来。不过,他的心头却又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惆怅。难道说塞北从今往后就真的太平无事了吗?
  当城头上的夏完淳为自己难有用武之地的军旅生涯长吁短叹之时,城外却有一双阴沉的眼睛正冷冷地打量着高地上那座戒备森严的城池。这目光来自于一个身材魁梧,批着灰色毡毯的男子。从他那坚挺的鼻梁、棕色的卷发、以及那双栗色的眼眸,似乎并不像是一个蒙古人。可那蓬松的大胡子却又将他的脸遮去了一大半,加之他总是微微地着头,用毡帽遮住自己的视线。这乍一看还真难分辨他到底是那儿的人。
  此时将心思花在检察马帮货物上的巡逻队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在发现没有违禁品后,他们礼貌地嘱咐了几句后,便调头回了军营。眼见通过了检察,众人立刻就开始卸货的卸货,搭帐篷的搭帐篷,生火的生火,像蚂蚁一般忙碌起来。而那灰衣服男子虽然也在帮忙卸货,可他的目光却一刻都没离开过远去的骑兵和高地上的堡垒。心猿意马的他仅搬了两包皮草,便一屁股做在一旁的岩石上,抽烟歇息起来。对于他的偷懒举动,周围的人仿佛都视而不见,依旧各归各地干着自个儿的活。却见此时一旁的另一个大胡子男子点头哈腰着凑了上来,压低着声音在那男子的耳边报告道:“老爷,一簇毛从几个土著口中打听到高地上的堡垒名叫库布勒哲库。刚才来盘查的骑兵就是堡垒里驻扎的军队。”
  “这我知道。尼索夫,拣重点说。”灰衣男子不耐烦的磕了磕烟锅子道。
  “是,老爷。土著们说堡垒是汉人造的。守卫并管理堡垒的是一个汉人百夫长。城头上架有三门大炮。从刚才骑兵的装束来看他们不想是普通的鞑靼骑兵,而且每一个人身上都别有火枪。”叫尼索夫的男子唯唯诺诺的点头道。由于蒙古人没有上尉一说,而库布勒哲库堡又有三百多驻军。因此周围的蒙古人想当然地便给夏完淳灌了个百夫长的头衔。
  “汉人?不是鞑靼人?我看他们长得都差不多嘛。”灰衣男子不以为然的说道。在他看来土著鞑靼都长得一副德行。
  “土著们是这么说的。他们还说从这儿再往南都是汉人的土地,汉人有茶、有盐、还有布匹。老爷,我看我们还是小心点的好。毕竟这里的鞑靼兵有火枪,应该不是那些土著可以比拟的。”尼索夫小心翼翼地告诫道。
  “嗯,这我会注意的。”灰衣人低头思略了一番后,又追问道:“那你打听到哈巴罗夫少校的消息了吗?”
  “回老爷,那些土著说他们只听说过有一支哥萨克曾在努亚姆卡冬营附近过出现过。据说他们备足了粮食、物资和船只,往萨哈连乌拉江(黑龙江)下游去了。之后人们便再没有得到过他们的消息。我还听有些土著说数年前汉人与鞑靼人曾在精奇里江下游的南方交战过。我想那队哥萨克应该就是哈巴罗夫少校所率的探险队。不过,具体的情况得要进堡垒向来自南方的鞑靼商人打听才行。”尼索夫如实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哈巴罗夫少校他们或许卷入了土著间的战乱。所以才会同总督府失去联络的?”灰衣人皱着眉头问道。
  “可能吧。老爷,你也知道,这些鞑靼人就像是一盘散沙一般散落在草原的各个角落。空占着充满财富的草原,却整日只知道互相抢劫,争夺领地。他们即愚昧又残忍。哈巴罗夫少校他们或许已经被鞑靼人吃了也不一定啊。”尼索夫耸了耸肩,幸灾乐祸的开玩笑道。
  可那灰衣人却一点儿都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如果哈巴罗夫少校真的遇到这样的不测的话,那自己的这次探险同样也可能碰到相似的危险。不错,眼前的这个灰衣人,正是沙俄雅库次克总督府派遣来远东的“探险队”统帅——捷利亚宁。
  1648年,为了给沙俄寻找更多的资源,沙俄特使哈巴罗夫率领一支150余人的探险队深入了远东腹地。可就从那一年起雅库次克总督府便再也没有得到过他们消息。起先沙俄政府对此并没太在意。毕竟从雅库次克到萨哈连乌拉江的路途遥远而又艰辛。况且哈巴罗夫上一次深入萨哈连乌拉江时,也曾长达三年与雅库次克失去联系。可如今都已经过去五年了,哈巴罗夫等人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信。有关其被鞑靼人打死的传言更是在雅库次克等地广为流传。意识到问题严重的雅库次克总督府不得不决定再次派遣一支“探险队”前往远东,一边查找哈巴罗夫的消息,一边继续为沙俄开拓远东的资源。
  然而,雅库次克总督府的征集令虽下了多次,问津的人却寥寥无几。显然,有关哈巴罗夫被鞑靼人残杀的传闻,让那些早年热衷于去东方“探险”的冒险家们对野蛮的远东望而怯步了。直到一年半之前,才由眼前这位捷利亚宁先生接下了这项艰巨的任务。为了表彰他的英勇,雅库次克总督府在他出发前便授予了他上尉军衔,并保证事成之后会给予他更高的军衔和奖励。于是在一番认真准备之后捷利亚宁带着一队五十人的小分队,以极其低调的态度穿越西伯利亚进入了漠南蒙古地区。
  对于捷利亚宁来说,来东方探险固然是在搏命,但事成之后的好处更令他馋涎。从他的外貌上来看,他有着明显的混血特征。这种特征来自于他那个身为农奴的鞑靼母亲。而他的父亲则是沙俄的一个下级贵族。贵族与农奴间的爱情故事听起来浪漫,可现实却很残酷。他的母亲终究没能得到承认。他虽然依靠父亲的血统得到了自由,但一个鞑靼女人生的私生子终究是没资格继承家业的。在他看来,自己在沙俄势利的社会中,想要得到上等人的认可唯一办法就是成为暴发户。而来远东探险无疑是一条成为暴发户的捷径。想到这儿,捷利亚宁心中燃起了激昂的斗志。却见他把脸一沉嘱咐道:“今天大家早点休息,明天你和一簇毛陪我进城里逛逛。”


第二部 54 受盘查细作险被捕 不甘心赌徒另辟径
  “一一一一,二二二二,三三三三,四四四四……”集市上忙碌的商贩们一边在嘴里不停地唱和着这些数字,一边则手脚麻利地用一根棍子将装满盐巴的锅口推平,然后再装再推,一锅又一锅地把盐巴倒进麻布袋子里。周围窜梭不息的人群就像黑色的洪流一般熙熙攘攘。
  眼前库布勒哲库堡市集热闹的场景,让自负来自文明世界的捷利亚宁亦不禁看得眼花缭乱起来。从皮毛匕首到珠宝毡毯,从茶叶瓷器到棉布香料,四周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这群冒险者直咽口水。捷利亚宁甚至还在街角的一出杂货店中发现了几面巴掌大小的玻璃镜子。这让他立刻就打消了先前想用玻璃弹珠在集市上换茶叶的念头。不可否认,此城的规模虽不比雅库次克。但比起沙俄在贝加尔湖北侧建立的安加尔斯克堡、巴尔古津堡来,这里简直就像是天堂一般祥和富足。
  如果库布勒哲库堡能归沙俄所有那该有多好啊!捷利亚宁的脑中不由地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在他看来如果沙俄能占据此城,不仅能得到丰厚的税收,更能通过此处贸易枢纽与南方的汉人交易,以此得到茶叶、丝绸、瓷器等奢侈品。在集市里转了一圈的他,终于搞明白了那些鞑靼人口中的汉人,原来就来自与马可波罗笔下的瓷之国。这一发着实让他兴奋了大半天。要知道,这个时代欧洲大陆与东方的贸易份额早就被荷兰、英国、葡萄牙、西班牙、以及威尼斯等少数几个国家瓜分了个干净。东欧、北欧诸国想要得到来自东方的物产,必须得从这帮“吸血鬼”手中花大把大把的金币银币购买。如果自己能通过此地直接购得这些特殊的东方物产,并将其运往欧洲贩卖,那利润可就不是一倍两倍的翻滚了。此刻的他仿佛已然预见,莫斯科的权贵在看见自己带回东方的丝绸与瓷器时那种疯狂崇拜的模样。可正当捷利亚宁在自己的脑海中幻想着日后堆积如山的财富以及如云般的美女之时。一声低沉而又冷峻的询问将他拉回到了现实。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是哪儿个部族的?”大街上一队巡逻的士兵拦住了捷利亚宁等人的去路,用蒙古话盘问道。
  “回长官,我们从捕鱼子海那边来。想拿毛皮换点盐巴和布匹回去。”机灵的尼索夫赶忙顺从地鞠躬,用蒙古语回道。却见他边说着边从自己肩上的背包中抽出了一条水貂皮,点头哈腰着向那士兵献媚道:“长官,您瞧多好的水貂皮啊。这可是咱们屯里最好的猎手打的。只射眼睛,不伤貂皮。”
  为首的军官只是狐疑地打量了一番,看都没看那貂皮一眼,就径直走到了捷利亚宁跟前,一把掀去了他头上遮着的毡布,继续向尼索夫盘问道:“他怎么长得和你们不样?”
  “哦,长官。这话可说来话长了。”像许多来自北方高地的牧民一样,尼索夫抽了抽鼻子,喋喋不休着开始向那军官唠叨起他事先编造的谎言来:“他爸爸是村子里的人,他妈妈是从外村来的。我还听说他爸爸的妈妈是从勒拿河那边嫁过来的。我早说外村的女人取不得,您瞧这都长成什么样了……”
  果然给索尼夫这么一唠叨,那军官的脸上立刻就显出了不耐烦之色。却见他一挥手打断了对方滔滔不绝的解释,继而回头命令道:“给我搜搜这几个人的身。”
  “是,长官。”得了命令的士兵二话不说就把一干人等强行拽到了一旁的小巷子里,将索尼夫等人里外都搜了一遍。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数让捷利亚宁浑身上下打了个寒战。先前的“美好”梦想顿时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推搡间让他唯一觉得庆幸的就是自己进城之前并没把火枪带在身上。索尼夫等人虽带了两三把匕首,但这对游牧民族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日常用品。眼见他们身上并没有带可疑物品,一番盘问之下回答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那军官只好意识手下把人放了事。
  看着索尼夫等人离开时灰溜溜模样,一个士兵不由凑上前向那军官问道:“长官,是不是觉他们有问题。要不要把这些人抓回营里去再问问?”
  “不用了。我只是见这几人面生而已。营长吩咐过要我们小心注意这些鞑子。”那军官不已为然地挥了挥手。然而他并不知晓,自己不经意的一次盘查,却让心怀鬼胎者着实吓破了胆。
  捷利亚宁自然是不敢再在此是非之地多加停留。失魂落魄的他在溜出库布勒哲库堡,下意识地望见了城头上黑洞洞的炮口。一瞬间觉得那炮正是冲自己来的他当下便吓软了腿。亏得他身旁有索尼夫等人扶着。这才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营地大帐。
  “老爷,喝口酒压压惊吧。”眼见捷利亚宁一直抖个不停,索尼夫不由怜悯着递上了自己的酒瓶。
  一把抢过酒瓶的捷利亚宁一仰脖子灌下了一大口伏特加。灼热的烈酒犹如岩浆一般流过他的喉咙,让他的精神终于有了些恢复。然而随着精神的恢复一种难以言喻的羞愧感却急速在他的心中蔓延了看来。他深深地为自己刚才的反应感到羞耻。几个汉人士兵就能把自己吓成这样。那日后自己如何能继续深入远东深处!想到这儿,像是在赌气的他又猛灌了一大口酒。不知是酒的灼烈,还是内心的焦躁,觉得浑身燥热的捷利亚宁不由起身渡到了帐篷口。
  一阵寒风吹过,捷利亚宁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绪平静了不少。冷静下来的他不由开始仔细推敲起刚才的那次惊险经历起来。不可否认,这里的守备确实森严,不但拥有数百人的守军,更拥有数门火炮压阵。从先前巡逻队的态度来看,城中守军对外来者十分警惕。仅凭自己现在手中的几十个哥萨克想要动这座堡垒的歪脑筋,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就算是回去调集安加尔斯克堡、巴尔古津堡守军一起来袭,亦不可能占到什么便宜。沙俄在贝加尔湖的驻军本就有限。再说对方也能搬救兵来。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
  一旁的索尼夫见自己的主子一脸的阴晴不定,以为他还没从先前的惊吓中反应过来。当下便凑上前宽慰道:“老爷,别想了。这里的肉虽多,可骨头更难啃。人家有枪有炮的,可不是西伯利亚的土著可以比拟的。不如咱们就回头吧?”
  “回去?你是要我放弃这次探险吗?”捷利亚宁提高着声调责问道。
  “老爷,看这样子哈巴罗夫少校他们早已是凶多吉少了。我们再往南走下去也可能遇到更大危险啊。”索尼夫一个劲的怂恿道。当初他之所会答应给捷利亚宁做向导,可不是为了去解救什么哈巴罗夫少校的。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发财。像许多哥萨克亡命徒一样,索尼夫与一簇毛等人不会任何维持生计的手艺。他们唯一拿手的就是烧杀掳掠,就是抢劫。没有比拿火枪马刀打劫愚昧的鞑靼人更能让他们兴奋的事了。可显然眼前的这个堡垒戒备森严,武器先进,根本不怕他们这些土匪。如果继续往南遇到的城镇都是如此难缠,那自己不是什么好处都捞不着了嘛。眼看打劫无望的索尼夫,顿时就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面有着强大的对手,捷利亚宁也知继续南下不会有太大收获。但城里数不尽的财富,以及有关东南面科尔沁草原富得溜油的传言就像猫爪子一样扰得他心里直痒痒。赌徒心理加上他本性中的贪婪,让捷利亚宁不肯就此轻易的撒手离去。却听他不甘心的反问道:“难道说咱们现在就要两手空空地回雅库次克了吗?”
  “老爷,两手空空倒还不至于。咱们不往东南,可以调头去西北啊。”索尼夫眼珠子一转提议道。
  “去西北?可我听说西北方向上的水草没有这里丰盛。那里的鞑靼部落也比这里的要强悍啊。”捷利亚宁皱着眉头问道。更主要的是他听说漠北草原上的不少蒙古部族都是信奉伊斯兰教的。这让身为东正教徒的捷利亚宁不经意间就多了一份心眼。
  “鞑靼人再怎么强悍,终究只是拿着大刀长矛的土著。这里的汉人可是抗枪架炮的。孰强孰弱,老爷您应该比我清楚吧。”索尼夫摆了摆手道。
  “那西北方向上的部落有这里富庶吗?”捷利亚宁连忙追问道。
  “当然没有这里富庶啦。不过,绝对比安加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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