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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事未央-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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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葬,黎家的老大欲言又止,只是低着头,偶然地看着那一抔抔黄土淹没了枯黄色的古坛,苍老的石碑像极了黎老爷子挺拔了身姿。

众人齐齐下跪,磕头。

等到了夜深了,众人褪下了身上的红妆,黎家静得可怕,黎老大叹了口气说道,“老爷子没了,咱们该散的,还是散了吧!”

老太太就躺在炕上,昏沉沉闭着眼睛,这些日子,她便是这般半睡半醒着,又伴了这老头走了最后一遭,她实在是太累了。

众人也不说话。

黎老二本是沉默的,想了想却还是说道,“娘身子本来就不好,又经了爹的事情,我们倒是还能走,娘怎么办?”

“得罪了太子,可叫我们如何是好?”二丫早已懂事,只是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不由得一阵后怕,只哭着说道。

黎家人又是不说话。

“是未央害得大家受苦了。”未央知道是自己的错,终于在这时候跪下了身子。

“你这有说的什么话?”张氏赶紧扶起了她,“当初我们是托你的福,才能过上了好日子,谢你还来不及,这哪里又是你的错?”

“就是,丫头。”段氏依旧附和着,“如今我们就在这儿待着,天大地大,逃到哪儿都是逃,倒不如就在这儿安生着,我就不信,那太子还能有什么能耐?”

“这家是不能待了。”未央知道林浩然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今之计……“咱们去扬州!”

众人面面相觑,却还是点了点脑袋,处了扬州,是再无别的去处了。

老太太却在这个时候咳嗽了起来,“老爷子在这儿,我哪儿都不走!”

“娘!”

只是老太太的脾气和老爷子一般执拗,众人眼看着是劝不住的。

未央知道自己不讨老太太喜欢,只是这时她却也只能拿出了那一口坛子说道,“奶,爷的骨灰,在这儿!”

闻此言,众人皆是一惊,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未央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爷葬在屋外,若是被太子翻了出来,定是不得安生,倒不如跟了咱们一家回了扬州去,咱们一家也好团圆。”

黎老太太接过了未央手中的骨灰坛子,抱紧了它,却不说完。

“也好,也好。”过了许久,她终于这样说道。

没几样行礼,很快就能打点好,未央坐在院落里,想着自家人此次离了长安,就可能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院子里的石凳子依旧完好无损,古井的一口缺角也没有补上,该在的都在,一如当初的模样,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未央深深叹了一口气,阿风却来瞧她了。

“阿风,”未央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天边的一轮圆月,只淡淡说道,“若是沈疏在这儿,他会同意我做的吗?”

“公子只盼姑娘平安,还请姑娘回扬州去。”阿风毕恭毕敬地说道。

未央却看着阿风,眼里是璀璨的星光,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阿风似有些迟疑,却还是问道,“姑娘当真是准备好了么?”

第二百一十五章 险行

沈疏的人马困在荆州,粮草将绝,这个时候,早已由不得未央有没有准备好。

如今的她,什么都没有,却还有无休无止的米粮。

黎老爷子的绝笔,阿风早就见过他,他只是用即将枯槁的鲜血写下他的嘱托。

身为黎家的人,不能忘了这个家,更不能忘了这个国!

哪怕是国破山河在,也决不能眼睁睁看着歹人坐拥天下而不理!

那些米粮,她自当亲自为沈疏,为困在荆州的军队送去。

“可是路途艰险,我从那里赶来尚且困难重重,更何况还要带着那么多的粮食?”阿风面色犹豫,他只知道沈疏一心记挂着未央的平安,她这般,公子是否愿意。

若是公子在,是要劝着的吧。

可他终究不是沈疏,也劝不住未央。

未央的眼睛终究不一样了,是更加耀眼的光芒,她含笑望着站在夜色中的白湛,白衣束发,手持折扇,美好得像是迎来了春日的模样。

未央终于有了一丝的笑意。

她还记得白湛所说,“你到哪儿,我就跟去哪里。”

突然此时,未央什么也不害怕了。

只是此时此刻,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黑暗的角落里,却猫着两道身影,似乎在偷听偷看着和什么。

去往扬州的马车来得快,去的也急,似乎是唯恐被人发现一般,就连告别。也是匆匆而过。

未央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终于松了一口气。

至少黎家的人,是生命无忧了。

谁知这时顺子和大娃却走到了未央的跟前,脸上带着淳朴的笑容。

未央一愣。转而面带忧愁,“你怎么还未上马车的,现在快些雇了车来,应该还来得及!”

“我们不去了!”谁知大娃却是咧着嘴笑道,“昨天晚上我们都听见了,妹妹,我们也要给你送粮食!”

“我和大娃哥身强体壮,你们就拿我们俩个当壮丁使,总归有些用处的!”顺子说着操了两把斧子耍了起来。

未央无奈,只能应允了他们。

只是未央没有想到。童彤与黎念泽也要跟着来。

“路途遥远不说。还艰苦的很?”未央面带忧愁。

“你个女儿家家的。都受得了,我还受不了么!”黎念泽撇了撇嘴,却是义正言辞地说道。

童彤笑而不语。

是来不及回了皇宫同秀鸾告别了。未央却也是唯恐秀鸾跟来,她身娇肉贵的,毕竟受不得这样的辛苦。

秀鸾听说了未央的消息的时候,本来也就没有跟着她远行的想法,她还要留在她父皇的身边,与她皇兄斗智斗勇呢!

“不过未央啊,你一定要平安到荆州!”秀鸾却还是不禁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了眸子,“我会为你日日为你祈祷的。”

山里人实诚,纷纷来帮忙。几十担,几百担,成千上万担的粮食很快就被一垒垒堆好,装上了结实的木石车子,没几日,就可以整装待发了。

本是准备了几辆马车,路途遥远不说,更是困难重重,就连白湛都担心未央的小身子骨会受不了。

未央却看着童彤。

童彤是明白未央的意思的,只是浅笑着代她轻轻地摇了摇脑袋,他们毕竟是奔赴战场的,早已做好了受苦受难的准备,更何况,一辆马车,碰到那些崎岖的山路,总是有些困难的。

伴着凄厉的嘶叫声,策马扬鞭,扬起了翻飞的尘土,一行人终是浩浩荡荡地向着荆州的方向奔去了。

只是还未离开长安多远,没想到已经有了太子的军队拦住了关口。

长安境外是一段不短的山路,两面是高耸挺拔的山坡,就像是一把斧头将一座山生生劈开了一般,凿出了里边狭长的一段路来,而那些牛头马面的军队就是这样守在了路中央,偏偏路又窄得很,三匹马并行已经够艰难的了,要想突破更是天方夜谭。

“我们那么多人,我就不信咱们还打不赢他们了。”在百里之外停了下来,大娃一面霍霍磨着斧子,一面霸气地说道,凭他的力气,那些个身体颓长的士兵们在他的眼里俨然是瘦骨嶙峋。

“听妹妹怎么说,急不得。”还是顺子知道他们这些粗人只懂得硬拼是不成的,还要懂得谋略才行。

未央却不说话,只是一笑置之,“大家赶了一天的路,都累了吧,在这里歇息着,只是这些楼楼们,不必担心!”

说着自个儿点燃了篝火取暖,却是若有所思。

三儿铺了干净的草垛子,白湛蹙着眉,还是不放心,又铺了一层轻纱上去,这才惬意地半歪了下去,一双迷离媚眼却落在了未央的身上,眼波流转。

三儿睡着蝇帚子,为自家公子驱了蛇虫鼠蚁,只是城外寒凉,到了夜间,更是寒风习习,不过那虫蚁却是无端地愈发猖獗了。

未央和童彤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亏得她们事先早已叫人备下了简易的工具来。

支架撑起,然后是坚韧的面料,简易却坚实的帐篷很快就称号了,那时的人只会搭那种大帐篷,累赘不易携带不说,搭建起来甚是复杂,非常地不方便,尤其是行军打仗之时,简直就是用来拖后腿的。

看着未央三俩下就完工了,在场的人不禁啧啧称奇。

帐篷虽小,却也算是精致,更重要的是在这样的山坳子里,挡风是必不可少的,而坐在未央的帐篷中,那些风什么的是一丝都吹不进来了,出其的温暖。

未央带了许多来,一个个教了下去,很快就解决了所有人露宿的问题。

白湛本就嫌弃这月黑风高下野外的环境实在是太肮脏,那柳眉也不禁越来越紧,未央自然是不敢怠慢这个祖宗的,赶紧挑了最好最大最舒适的帐篷请了白湛的进去。

白湛脸上的不满这才褪了下去,只是却指着那帐篷说道,“你,过来!”

“白湛大人,这不好吧!”吓得未央连连摆手,一个闪身消失在了白湛的眼前,白湛撇了撇嘴,却没有多说些什么。

一夜很快就过去。

许是这几日太过忙碌的缘故,一挨枕头,未央便睡了个昏天黑地。

尽管拿枕头也不过是一些草垛子堆成的。

大家都起得很早,未央出帐篷的时候天边还泛着青色,草草地收了帐篷,大娃按耐不住,“妹妹,咱们现在是要冲过去吗?”

“大娃哥,咱们稍安勿躁,我自有妙计。”未央眨了眨眼睛,领着众人来到了两面的山上。

黎念泽立即心领神会,“未央,没想到你做生意的本领高墙,这打仗的本领也倒是不错!”

未央倒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能干的,他只一看这地势就知道是易攻难守了,阿风怎么说也征战沙场多时了,他肯定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是 他不提醒自己,要么就是故意刁难,想让她知难而退,要么就是在帮助自己挑战自己。

白湛更不必说,他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只要自己还有一点能耐,他就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更何况只不过是着一点难度,也难不倒她!

只能说守着这道关的那些林浩然的手下们实在是太过愚蠢,愣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既是如此,未央若是不帮帮他们,那她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们了。

这样想着,山腰上猫着的一群人早已整装待发。

轰隆隆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忽然自耳畔轰轰作响,随便歪着身子正准备偷偷打个盹儿的某士兵身子一个哆嗦,身杆挺得笔直,却听见了旁边几个哥们儿正在窃窃私语,“怎么回事?打雷了么?”

“别胡说了,也没见着闪电,这天空更是晴空万里的,哪儿来的雷声!”说着更是一巴掌拍在那人的后脑勺上。

那士兵听说了这话,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去,却只一眼,忽的呆滞在地上,再动弹不得。

山上的石头接连不断地滚了下来,伴着几乎要震碎了这山谷间的声响,一个接一个砸了下来,谷间已是慌乱成了一团,众人四下奔着散着,却不知道自己无论躲到哪里,都是躲不过这一场劫难的。

瞬时间,损失惨重,就连未央远远地看着,对觉得惨不忍睹了。

“够了!”未央也是见好就收,及时地止住了他们,“不要推推太多的石头下去,不然石头挡了我们的路,光是清理这些家伙就要费好一番功夫的!”

“是!”应声的是个正四品都司,看着未央的眼里不再有先前的几丝对女流之辈的不屑,反而是啧啧称奇,赶紧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又举起了手中的旗帜,那般几乎震碎耳膜的声音终于缓缓地消散了下去。

旗开得胜,不费吹灰之力。

更重要的是,己方没有丝毫的伤亡,甚至什么都没有损失,虽说不过是些护送粮草的,却也是军心大振,众人纷纷庆幸着跟了个好主子,路上的气氛终于不似之前那般阴霾。

未央终于明白了阿风的用意,自己毕竟只是个丫头,打仗的,最忌讳的就是跟了个女人,阿风不插手,只是为了竖起自己再军中的威信!

这样想着,未央松了松紧握着的缰绳,只不过似乎却在这时看到了什么。

勒了马,未央的神色是不大好。

第二百一十六章 荒唐事

出了长安,眼前的景象终于逐渐清晰且真实了起来。

那些班长安的繁华所湮没的,那些被糜烂所掩盖的真相浮出了水面。

未央终于看到了那么多衣衫褴褛的难民们,身上到处都是肮脏的泥泞的污渍,虽然行在老远处,未央却还是隐隐闻着了那一团臭气熏天的扑鼻的味道,那些人都很瘦,瘦骨嶙峋得如同没有了肉一般,面色更是发黄。

更有甚者,倒在了路旁,尺体渐渐地腐烂,发臭,看着简直惨不忍睹。

未央深吸了一口气,如今战乱四起,受苦的,却也还是百姓们。

她这样想着,不禁叹了一口气,想着如今还真是世态炎凉。

马上的人,长居在偌大的长安城中,没有见过城外的慌乱的,此刻也是重重叹了口气,似乎也很是惆怅。

不过谁都没有料到,下一刻,未央竟然会做出那般的举动来。

屯米的米仓下戳了一个小洞,不时就有米稀稀疏疏落了下来,像是落下了坚硬的小雨,在场的众人皆是不解,面面相觑。

跟着的队伍里,大大小小的米仓不下数十个,悉数戳了个小洞,到荆州的路途尚且远,等就算这米落得缓,等到了荆州,那也是要损失不少的。

未央却摇了摇脑袋,毫不犹豫地劝住了要来制止她的都尉们,只是神色自若地说道,“这里的粮草早已足够,我们不能只是想着安歇战场上的将军士兵们在受苦。而忘记了这些受战乱之苦的百姓们同样也在挨饿受冻。我沿途撒些米下去,虽然说救不了多少人,我着也是尽了自己的绵薄之力了。”

说着未央只给众人留下了一个决然的背影,翻身跃上了马。只不过等到背对着众人,未央的脸上立即露出了讪讪的神色。

她看似果断,其实心里的战鼓早就敲了许久,如今更不看那些经验丰富的都尉们,生怕他们会指责自己的不是。

不过他却也没看到那些已是而立之年的叔叔们脸上赞许的神色。

过不了多久,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这儿有吃的啊!这儿有吃的啊!”

四周的难民们全都围了上来,疯抢着地上洒落的米粮,满面愁容的脸上终于拨开了惨淡的愁云,露出了连日来唯一的一丝笑容。

未央松了一口气。终于觉着自己是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了。

接下来的路途虽然漫长。却也不至于令未央担忧。有阿风与阿暮在前面开路,又有白湛不经意之间想出来的各种伎俩,未央就是坐在马车昏昏欲睡。也安然无恙地走了好几日。

马上就要到了荆州,未央几乎听见远方的战鼓磊磊作响。

她的心情是愈发的激动起来。

究竟是为了即将抵达的终点,还是为了即将见到的身影,或许连她自己也无法明白。

然而,却是这个时候,那些埋藏在黑暗深处的危险,终于张开了血盆大口,且步步紧逼。

长安城内,柳絮纷飞,是不知何时迎来的早春。

保皇党与太子党之间的斗争却愈演愈烈。朝堂之上,两党派各执一词,争得不可开交。

皇上只觉得如苍蝇蚊虫一般在耳畔嗡嗡作响,眼前一震头晕眼花,竟是什么都看不真切,什么都听不真切了。

“真是够了!”手中的折子摔在了地上,他拍着胸口,怒气冲冲地看着底下面红耳赤的众人,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他使劲地捶了捶,谁知竟然咳出了一大滩的血来。

昭阳殿瞬间乱作了一团。

新来的公公慌忙扶了皇上下去,昭阳殿立即炸开了锅,林浩然却站在人群之中,嘴角是一抹异样的笑容。

寝宫内,齐律终于姗姗来迟。

却并非是从朝堂之上,他皱着眉头,看着皇上的脸色已然好了许多,颔首谢罪,“是微臣来迟了。”

“无妨,不就是心里气着罢了。”皇上缓缓摆了摆手,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笑道,“逃脱了那金丝牢笼,朕松了口气,也可多活几年,让朕再待下去,朕总是要活活气死在那儿的!”

齐律不是趋炎附势之人,也不会说什么长命百岁之类的奉承的话,他只是有什么说些什么,“当初皇上遭了太子算计,有些事情无法思量,如今皇上是应该好好考虑储君一事了。”

“储君?”皇上却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朕何尝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废太子若轻而易举,朕恐怕早就实施了,只不过如今朝堂之上定是遍布了太子的党羽,朕实在是有苦难言!”

“太子总是会有他的下场的,微臣的意思是,废太子之后,皇上可是看中了哪位皇子,应当尽早做决断才是。”

“其他的皇子?”皇上脸上的笑容愈发的苦涩,“当年朕只爱皇后一人,自是子嗣单薄,除了太子之后,便只剩下了四皇子,只可惜他从小身体孱弱,长到了十岁便病死了,皇后也在令年撒手人寰,朕那时起便立了太子,也没了其他的子嗣,那些皇叔们又是一个个喜好逍遥的,若是朕这把老骨头不挨着,这江山还不是要荒芜了!”

“总归是能想到法子的。”齐律听到了这里,只是淡淡地说道。

“是啊,总归是有法子的。”皇上看着齐律,那浑浊的眼睛渐渐地清明了起来,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禁握紧了自己的手,沉默地点了点头。

尽管那时的他,觉得自己如同太子一般卑鄙无耻。

齐律从昭阳殿出来的时候已近黄昏,外头的大臣守了许久,走得走,散的散,独留年过半百的赵大人守在了凛冽的寒风里。

赵大人乃户部尚书,又是两代元老,一生兢兢业业,为皇上马首是瞻,当初皇上被迷惑之时,一直是他不顾劝阻冒死进谏过多次,也算得上是忠肝义胆了。

他身子虽然打着哆嗦,双脚早已站的发麻,看着齐律出了来却还是快步走了上去,“可是如何了?”

齐律赶紧扶住了他。“大人。”

人多耳杂,两人匆匆上了马车,去了太傅府。

“你是说皇上自有打算?”赵大人的声音颤抖着,毕竟是人老了,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

齐律命人烫了茶来,只是说道,“赵大人不必慌,皇上本就再无子嗣,如今他虽说正值壮年,却也未有将皇位传给几位王爷的打算,看来,他应当是早有了传位之人。”

“可是还有谁?”话虽是说的没有错,只是赵大人百思不得其解,可还有谁能担当此大任?

齐律这才出言提醒,“当年皇后,可不止生了太子。”

话音刚落,赵大人苍老的身子愈发的晃悠着,他颤颤巍巍地挺直了身,太过激动,嘴里的唾沫星子溅了出来,“岂有此理,皇上怎能如此荒唐!”

齐律也料到了赵大人会如此的激动了,尽管他话里含蓄,已经说的很隐晦了,他只能吻着了赵大人,“这不过是齐律的猜测而已,倒是惊扰大人了。”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赵大人却是气得直跺脚,“谁不知道皇上是极溺爱那位凤鸾公主的,她自小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直就是皇上的心头肉,老夫早就听见了那些传闻,说若不是这公主是女儿身,如今这皇位又哪里轮得上当今的太子!今儿个看来,皇上确实有将皇位传给公主的意思啊!荒唐,当真是荒唐!”

齐律的心中一紧,瞧着赵大人卯着劲,气得脸色通红的模样,眼里却是神色复杂。

眼见着就要踏上了荆州的土地,遍野枯黄,只见硝烟弥漫,空气里是刺鼻的血腥味,未央的心情终于不似来时那般苍凉。

湿帕子捂了嘴,她却有些疑惑,“阿风,太子那些守着关口的军队,我们真的都对待完了吗?”

“应该是这样的。”阿风勒住了缰绳,皱着眉头,又是怀疑又是不安,只是没几步就是荆州,林浩然的人应该没有胆大到这种程度,更何况,荆州大半都已经被沈疏连同耶律将军攻了下来。

只是他分明记得这一带是林浩然手下的爱将从一品骠骑大将军武宣卫,传言他身长七尺,异常彪悍,更传言,他的心狠手辣,那些恶毒的手段,不亚于白湛。

不亚于白湛,未央一听这话身上的寒意就加重了几分。

“我当真是有那么恐怖?”白湛不知道何时骑马过了来,未央看着他,却是撇了撇嘴。

荆州黄沙满天飞,她自从来了这里就是能闭着嘴巴就闭上,一张嘴,那沙土就灌进了自己的嘴里去,是异常的难受,只是她面前的白湛,却依旧媚眼含秋波,就连他那衣裳都是一如既往的白衣胜雪,直叫未央感觉纳闷。

白湛却只是含笑看着她,那眼神却分明是在说,“你学不来的。”

未央虽恼,却也无可奈何。

漫长的队伍在黄沙翻飞的荆州缓缓地前行着,只是这个时候,却从中爆发了凄厉的嘶吼声。

人群,不,是这些马,分明出了什么问题!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中毒

接连不断的马匹陨落了下来,摊到在了漫地的黄沙之上,低低地嘶吼声在天地之间幽然回荡着,未央明显是感觉到了身下白马的不安,一个飞身从马上挑落下来,金莲一点,轻巧地落在了地上。

只是却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她一般,伴着遍野的哀嚎声,无数的人从马背上摔落了下来,或是被重重地甩在了地上,转眼之间便不省人事了。

童彤身下的马匹也逐渐不安起来,力气了前肢,像是在无声地抗议着什么,只是她却没有未央那般厉害的轻功,在那一匹枣红马最后一次无力地跌落的时候,她一个趔趄,也同它一般摔了下来。

童彤微微闭上了眸子,这时却只觉得腰间一阵轻柔,她一惊,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看见黎念泽不知何时飞身而起,及时地接住了自己,她忽然安心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所有的马匹纷纷倒在地上,再不会起来,好在那些装满了米粮的米仓结实的很,粮食还没有撒出来,只不过一个个却早已东倒西歪,掉落在了沙地中,扬起的尘土呛得人不忍直视。

没有了这些马,整个队伍寸步难行。

未央皱着眉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还是白湛这时候俯身拾了什么在手上,轻轻地嗅了一嗅,这才淡淡地说道,“是有人在这些沙地里撒了毒草。”

未央不禁有些惊慌起来,既是在这儿撒下了毒草。那也就证明了,那些人就在这附近。

只是她放眼看去,如今自己已经身处荆州,想必林浩然已经在这儿安置了千军万马。自己的人手是万万不能与之抗衡的,她全然没有料到,林浩然竟然深谙“守株待兔”的道理。

未央这样想着,果然不出所料。

没过多久,只见不的尘土如同惊起的惊涛骇浪,大军浩浩荡荡压了过来。

这下子,就连白湛嘴角妩媚的笑容,都收敛了下来。

未央不知觉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长安城,昭阳殿。

“皇上怎么会忽然病了?”齐律听闻了这一个消息的时候紧皱着眉头,快步入了昭阳殿。

“可不是。好端端的。就发起了烧。正说着胡话呢,点名了就要太傅大人您一个进去。”新来的小公公急急地走着,却也不忘记在一旁焦虑地说着。

推了门。皇上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之上,眉头却是皱在一块儿的。

秀鸾正伏在床边,嘤嘤地哭泣着着,听到了齐律熟悉的脚步声,她这才双眼通红地抬起了脑袋来,“齐律,你一定要救救父皇!”

“太医瞧过了?”齐律沉声问道,前几日皇上的身子骨还健朗着,如今竟然说病就病,竟然还是一病不起的重疾。此事必定有蹊跷!

只是旁边站着的几位太医却只是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似乎也是束手无策。

“微臣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脉象!”王太医毕竟是皇上的心腹,他的话,毕竟有几分可信,“如今微臣已经开了几服药,暂且稳住了,只不过若说这根治,恐怕……”

“恐怕什么?”秀鸾一听见了王太医这般吞吞吐吐,只恶狠狠地瞪着他,“不许你说父皇的坏话,父皇定当长命百岁,寿与天齐的!”

那太医本就支支吾吾着,一听见了公主的话,更是不敢多说些什么,只是继续瑟缩着身子,低着脑袋,再不发一言。

“秀……秀鸾……”谁知这个时候皇上忽然轻声地唤了秀鸾一声,只不过声音沙哑,有气无力。

“父皇,秀鸾在这儿。”秀鸾握紧了皇上沧桑的干瘦的大手,泪眼婆娑,“父皇,您一定会没事的。”

然而,皇上却只是轻轻地笑着,继续艰难地说道,“朕有话……单独……齐律。”

“皇上!”齐律恭敬地俯身。

秀鸾虽然再担心她父皇身子的安危,只是碰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是无奈,只能退下,却暗自使了个眼色给慕安。

“慕安……也……也退下。”谁知皇上却在这时说道。

就算是未央再怎么无奈,却也只能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微臣在!”齐律俯身。

“齐律啊!”皇上勉强着要做起来,只不过甚是艰难,齐律见状,赶紧扶着他,又将枕头垫在他的身后,掖好了被角,才恭敬地退后几步,规规矩矩地站好。

皇上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朕将秀鸾交到你手上,也就放心了。”

“皇上。”这般交代后事的话,齐律深吸了口气,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皇上您早就知道了?”

“都是我那孽子。”皇上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朕自己的身子,还有谁能比朕更清楚的呢,当初他哄骗朕说那时仙药,朕也曾经逶迤过一段时间,却不知他竟将这毒掺在了药中,虽说那毒不过是慢慢发作,朕也拜托了那仙药,只不过事到如今,也只怕是藏不住这毒性了。”

“皇上为何如此说这丧气话。”当初林浩然那般折磨皇上他都能够委曲成全,熬了过来,齐律却不解为何如今皇上却这般放弃了自己,只得厉声说道,“齐律自当广纳天下贤士,定能够找到解药的。”

“罢了,罢了。”皇上却摇了摇脑袋,“人活一世,能找到几个对朕真心好的,那也是朕的福气,朕去救去了罢,如今战火连天,不日长安也是要慌乱起来的,这节骨眼子,朕也就再添乱了。”

“皇上可有想过秀鸾?”齐律皱着眉头,冷声说道,就算他不为天下苍生考虑,也应当是为秀鸾考虑的,“皇上可是撒手人寰,不管不顾,只是秀鸾如今在皇宫里无亲无故,也没有自己的势力,皇上,若是您老人家仙去了,可是叫她如何是好!”

“秀鸾。”一想到这个宝贝女儿,皇上不禁一阵心疼,不甚清明的眼里终于落下了浑浊的泪来,嵌在脸上的皱纹里,皇上笑得是一脸的凄然,“齐律,不是有你么?我本来,就是想要将秀鸾交到你的手中的!”

“皇上。”分明是交代了后事,齐律却只是负手而立,一字一句,果断而决绝地说道,“微臣恐恕难从命,公主幼年丧母,太子居心叵测,皇上真的忍心让她在皇宫之中举目无亲?更何况,如今太子已是蠢蠢欲动,若是皇上再这时出了什么意外,他定当趁虚而入,若这时太子坐上了皇位,皇上之前的努力那都是徒劳无功了。”

“朕自是明白。”然而,皇上却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说这些话一般,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波澜不惊,他只是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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