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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民国 作者:15端木景晨(起点vip2012-08-23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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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了管家,才知道白云归今日没有出去,在书房里跟几位参谋议事。
    她叫了周副官下来,道:“督军忙完了叫我一声我有事情跟督军说……”
    大约半个钟头,参谋们回去,遇见客厅里的慕容画楼,都脱帽向她行礼,态度非常恭敬。程东阳也在其中。
    画楼微笑回礼。
    白云归长衫飘飘,坐在沙发里抽烟。
    “夫人找我?”他问道。
    画楼笑着颔首,将卢薇儿到来跟他说了还问:“督军知道吧?”
    “刚刚副官说了。说有个女子闯官邸,自称是五少的未婚妻。我让灵儿去瞧瞧,大致就是了·……”白云归轻吐云雾。烟雾缭绕中,他的眸色宁静柔和。
    画楼又将卢薇儿是偷跑出来的事情告诉白云归笑道:“我看,还是请督军给霖城发封电报吧……卢家只怕急坏了没少在背后骂五弟!”
    白云归听了直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叫周副官进来吧!”
    当着画楼的面,白云归吩咐周副官草拟电报给霖城发过去。然后又问她今日出去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慕容画楼说了章子莫,笑道:“……看眉眼,将来非池中之物!督军若是不介意,我还想有机会跟这孩子接触接触……”
    白云归略微沉吟,道:“市井混大的男人,心思深不可测。夫人别看他年纪小就掉以轻心,交朋友时被人利用不算什么,可被人当成冤大头就难堪了!”
    画楼见他不反对,心中甚悦,对他的话洗耳恭听,不时点头道是。
    “结交江湖朋友,不要怕被人利用。别人利用你,说明你还有利用的价值!”白云归似乎将她当成孩子培养,教导道,“但是要让别人知道,你其实心中有数!这样,你的付出才有人情可以讨还!钱还得清,人情还不清,江湖立足根本之一,就是适当的时候让人利用你,放下人情债!”
    这些道理画楼明白,但是白云归肯告诉她这些,心中着实惊讶,微微看了他一眼。
    白云归斜睨她,眸子变幻莫测。
    画楼只得硬着头皮道:“独木难成林,想要在社会立足,需要各方的帮衬。得势的时候卖出人情,将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我懂得督军的意思!只是我没有这样的野心……”
    白云归见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微微一笑,将雪茄摁在烟灰缸里,起身道:“我是军人,注定要常年东征西战。夫人留守家庭,要么关紧门户,不与任何势力接触;要么八面玲珑,掌控四方。我也不想限制你的自由,剥夺你社交的快乐。但是旁人与你相处,特别是你这样的身份址'位,少一分真诚。我的话仅仅是这个意思。与其试图跟人真心相交,不如学会如何掌控旁人的命运……夫人,会杀人并不算本事,会御人才是能耐!”
    “督军是让我待人少一分真心,多一份谋算?”画楼莞尔。她才明白白云归的意思,不免心底愕然:她就是这样的啊!
    难道在白云归心中,她很单纯吗?
    白云归笑了笑:“我只是嘱咐你别吃亏……” 

第七十节密谋
    晚上白云展回来,见坐在客厅里的短发女子,窈窕背影熟悉极了,心底一惊,正要过来说话。被白云灵瞧个正着,高喊:“五少爷回府了……”
    她自己喊完,便咬唇-偷笑。
    画楼衔住咖啡杯沿,挡着唇畔,嗤嗤低笑。
    白云归见慕容画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也不做声,神态自若喝着茶
    卢薇儿已转颐,悠然目光落在白云展身上。眉梢挑着若有若无的笑,短短青丝在耳边摩挲,贴着雪色脸颊,映衬得眸子熠熠生辉。
    白云展打量这一屋子人的表情,心中愤然:亲骨肉竟然都想看他的热闹。
    “薇儿,你怎么来了?”白云展坐在卢薇儿对面,笑道,“唉你这头发剪得好看,人精神了不少呢!”
    卢薇儿似笑非笑,不答话。
    白云灵低垂眼眸,慕容画楼瞟向旁处,白云归神态悠闲,唯有慕容半岑不明情况,有些不知所措求助望着自己的姐姐。
    室内杳无人声,落针可闻。
    “什么时候到的啊?吃饭了没有?”白云展继续道,脸却微青。一个人的独角戏,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唱,他颇为尴尬。暗中瞪了卢薇一眼,她依旧是那副神色,便更加生气了。
    卢薇儿好似没有听到,纤柔手指轻轻沿着描金茶杯沿打圈。粉润指尖饱满,肤若春雪,葱白手指竟比这骨瓷细缀的杯子美丽三分。
    白云灵保持一个姿态不变脸却憋得通红;画楼杯子已空,不时端起挡住唇,微翘的唇角流露出促狭笑意;白云归老僧入定般不动声色。
    “那……你坐会啊,我上去换件衣裳再来陪你!”白云展顾不得了,起身上楼,还将闲坐在一旁的慕容画楼拉起,“大嫂,我有话跟你说!”
    画楼杯子都来不及放下就被他拖起……
    白云展刚走,白云灵就笑不可抑,直拍卢薇的肩膀:“薇儿姐,你真沉得住气……我五哥脸都紫了,跟遇鬼了一般……”
    卢薇眨了下宝石般闪烁的水灵大眼睛,调皮挑眉:“真没劲他如今也不君子了,居然这样就跑了!”
    女佣说饭摆好了,白云归请卢薇去了西边餐厅。
    几个人分主次坐下,白云展与慕容画楼都没有回来。
    卢薇性子活泼比白云灵多一份泼辣,也不畏惧白云归,跟他闲聊:“……您跟二哥长得真像,都像白伯伯。第一次见您,我愣了一下,还以为是二哥呢。云展在霖城的时候,最怕二哥了。”
    其实白云展谁都不怕是最混不棱的性格……
    白云归淡淡笑:“卢小姐经常去白家玩?”
    “大哥别叫我卢小姐,跟大嫂一样,叫我薇儿好了……”卢薇儿大方不做作,言语爽快也颇得白云归喜欢。“我家里亲戚老派人家多,那些表亲中同龄的孩子总是玩不到一处,后来就跟灵儿和云展他们最好了。订了亲我就没皮没脸赖着,去得更加频繁了……”
    “她其实是馋我们家厨房里的陈妈做的酥糖……”白云灵抿唇笑。
    卢薇儿也笑。
    白云归见这姑娘爽快,说话办事不扭捏,心中很是满意,笑道:“既是跟老五青梅竹马的交情,薇儿就应该知晓他的性子。若说他行事有什么恶意,那真是抬举他。你也在这里住两日,我亲自派人绑了他回霖城,给你父亲家人负荆请罪。婚事到底怎么办,还是听家里老人再安排!”
    一听要送她回去,卢薇笑意挂不住,讪讪笑了笑。
    白云归瞧得真切,心底摇头无语:要是自己以后的儿女像他们这样不省心,他只怕气急,一枪崩了。
    白云灵也微伤感:“你要是跟我五哥结婚了,就可以留在俞州过年了,我们也热闹几分……”
    “你要是想热闹,陪薇儿回霖城好了!”白云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脸色微霁,换了件咖啡色西装,玉树临风走过来,直径坐到白云灵的旁边。
    慕容画楼跟在他身后过来,斜坐在白云对面,眸子里噙着恬柔笑意。
    白云灵懊恼瞪了白云展一眼。她不想回霖城的。不说霖城没有俞州这么好的餐馆、舞厅、咖啡厅、酒吧、电影院、时装公司,光那白家老宅就让白云灵觉得压抑。她不敢在父母面前反叛,只得收起性子做个循规蹈矩的深宅小姐。
    殊不知,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心是热的,哪里真能收住?
    刚刚从英国回来的那段日子,她就觉得难受……
    再也不想回霖城了。跟在大哥大嫂身边,将来寻个俞州的新派人家嫁了,跟那些少奶奶一样,照旧出来交际、游玩,自由自在。要是在霖城,盲婚哑嫁到老式人家,她这一生就困死在内宅了!
    想想都觉得可怕。
    白云灵又打量了白云    归眼。
    “灵儿不回霖城的。”白云归平淡道,“过年的时候,家里事情忙,你大嫂身边没个帮衬的人怎么行?”
    白云灵喜上眉梢,感激看了鲡云归眼。
    慕容画楼却心底一动:为什么将白云灵留下来?
    过年的事情,白云归说交给管家办即可,她都不需要插手,哪里用得着白云灵帮忙?那么,是不是为了给白云灵定亲?
    自己跟白云归差不多年纪,都出嫁三年了!
    会给白云灵定什么样的人家?怎么白云归一点口风都没有跟她透露?
    一顿饭,卢薇儿不跟白云展搭腔,只顾和白云灵、白云归、画楼说笑,白云展试图插一句她也装作听不见。
    “不是来千里寻夫的吗?”慕容画楼偷偷戳卢薇,声音微提,正好叫白云展听见。
    白云展暗骂画楼多事。
    卢薇儿也不见羞恼,只是咬唇低笑,俊目睃了白云展一眼,才道:“满腹深情叫狗吃了去,哪里还能寻夫?”
    这话,白云展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反正人家没有指名道姓骂他。
    他横视慕容画楼一眼。
    画楼只装瞧不见。
    阄了这么久,画楼觉得差不多就收了,于是将他们推到客厅旁边的小会客厅,让他们两人单独谈谈去。
    白云灵还想趴在门缝上去听,被画楼拉了回来。
    两人单独在一起卢薇儿才觉得有些尴尬,不安地捋着毛衣的袖口。一想到自己是受害者,应该拿出强悍的态度来,她底气便足了些欲说什么,正好对上白云展的眼神。
    那双眸子阴鹫得令人心底发憷,卢薇儿讪讪笑了。
    “你怎么回事卢薇小姐!”白云展咬牙道,“当初咱们是怎么约定好的?你背后给我使绊子。你如今还好意思再来找我?”
    卢薇吐吐粉嫩舌尖,凑近他身边,呵呵直笑:“你还是我的未婚夫,我不找你找谁去?”
    “少来!”白云展避之不及,脸色不善。
    屋子里气氛有些沉闷。
    卢薇儿最知晓白云展的脾气,若不是真的怒了,这样哄他他早就笑了。她叹了口气,“真恼了?”
    白云展缓缓立在桌旁斜倚着雕花木桌,语气有些失望:“如今不恼了毕竟过去这么久!”
    “我错了……”卢薇的声音真诚,絮柔在他身后响起,“当初我们约定,退亲的事情一起承担,可是我爹眼睛一瞪,我就吓住了,只得谎称是你要退亲,将责任全部推给你。云展,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你承担我的过错,退亲的事情原本还是我先提出来的……”
    自幼定下的这门亲事,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后来相处久了,才惊觉彼此很难相容。纷纷从德国回来后,各自动了别的念头,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反而自在很多,两人就干脆商量退亲。
    可是事到临头,卢薇突然不敢直言了,白云展退亲的消息传来,她应该表明这是共同的决定,却只是躲起来哭,好似很委屈一般。
    责任就全部推到了白云展身上。
    白云展逃走后,她也是愧疚的。
    白云展所等的,也是这句我错了。于是走到她身边,揉乱她的短发,道:“好了,你是女孩子,我原本也没有打算让你受委屈!只是你跑来俞州做什么,要是叫霖城的人知道了,只怕误会更深!”
    “我想去德国的,可是买不到船票……”卢薇道,“我当初回国的时候,古德诺教授就极力劝我留下来给他做助教……回国这一年多,我算是看明白了,哪怕在德国洗碟子,都比在霖城做大小姐好过……家里简直要把人活活憋死!大夏天穿那么厚的衣裳,稍微挽起半截袖子,就说我不知廉耻!”
    白云展微微蹙眉:“那个古德诺教授不怀好意吧?”
    “他是鳏夫!”卢薇狡辩道,“就算他不怀好意,我大不了嫁个比自大二十几岁的人,有何不可?又不是做情妇!”
    白云展瞠目:“你这太荒唐了!你还有旁的打算吗?”
    她茫然摇头。
    白云展想了想,道:“要不你先在俞州找个工作吧。冷静一段时间,再决定是否去德国……”
    “找工作?”卢薇眼睛放光,“我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我们报社就有两个女同事……”白云展笑,“只要你不指望将来嫁到高门大户人家去!那些大户人家,还是不希望儿媳妇抛头露面出去做事。而且,可能旁人也会说些闲话,你要顶得住……”
    “我顶得住,我顶得住!那你帮我找工作……”卢薇兴奋道,紧紧攥住他的胳膊,“云展,你最好了!”  

第七十一节应邀
    白云展把卢薇想在俞州做事的话告诉了白云归与慕客画楼。
    白云归脸色一落,拂袖怒道:“胡闹!
    兄弟二人好不容易改善的关系,又剑拔驽张起来。白云展瞪着眼,欲说什么,却被画楼拉住。
    画楼将他摁坐在沙发里,道:“五弟,你会娶薇儿吗?”
    白云展不想提这个,颇不耐烦。
    画楼素手搭在他的肩膀,不准他起身,继续道:“依着你的性子,定是不会委屈自己娶她的。可是你知道出来做事的年轻小姐,都是些什么人?”
    “新时代追求独立的女性!”白云展道,“大嫂,你终日关在闺阁,根本不懂,别用这些话来说教我  ……”
    白云归眉头紧拧,唇畔抿成一条线,眸光里透出阴凉的犀利。
    “我是不懂的!”画楼南喃笑了,乞质幽静如兰,丝毫不在意白云展的刻薄,“但是我也认识不少新派人家的小姐。  就算再破落的人家,未出阁的姑娘都不可能抛头露面出去做事……就连念书,稍微富贵一点的人家也是读封闭的女子学校。  ”
    白云展嗤之以鼻。
    “新派人家,当家的还是老式家长!”画楼声音低柔,“薇儿若是出去做事,旁人会怎样想她?将来正经的好人家谁愿意娶她这样的儿媳妇?五弟,你若是打算同她结婚了,你们夫妻怎么闹都无所谓。可微儿是大户小姐,将来她红鸾星动,有了心仪的男子,却因为俞州做事这段经历被人家嫌弃,是谁的过错?”
    白云展微诧,想说什么,唇角翕合半晌……
    “你别狡辩说这样的情况不可能发生!”画楼压住他的话头  道,“未来的事情,你不能预料,我们都不能!薇儿不懂事,她做的任何决定都是年少无知。可是她在俞州,你大哥和我们白家就有不可推脱的责任。将来薇儿婚约受挫,卢家不会怪白家吗?”
    “五弟  你是一个人,整个社会是一群人!双拳难敌四手,稍微妥协一点,你就不会对这十世界有太多的怨恨!”画楼语重心长道。
    “凭什么要我去迁就别人?”
    白云展叛逆之心又起。他最恨这样的说教,社会的进步就是因为他们这样的妥协,才不停地受阻!
    “凭什么要别人迁就你?”画楼声音徽凛。
    白云展话噎。
    一旁的白云归微微颔首。她的一席话,对这个世界要求很少,迁就更多,没有十几岁女孩子的娇气,透出对生话的睿智与精明。
    他打量着她,亭亭腰肢盈盈欲折,纤柔婀娜;玲珑侧颜精致  眉眼
温润如水。虽不算绝色,亦别有清纯娇媚。
    比起初相见时的青涩畏缩,举手投足间沉稳达练;是十可塑之才。
    白云归心底淡淡一笑,要是她的性子跟灵儿一样,单纯活泼不谙世事;时时透出小女子的矜贵与傲气,他还真不知道如何跟她相处了……这才愕然发觉,跟这十小丫头的相处;似乎没有隔阂。
    他难得有耐性地教导白云展:“拆东墙补西墙是最愚笨的法子!你替卢小姐解决当前问题,却想过她以后的人生没有?独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她碰了壁;知道生活的艰难,也许会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自己辛苦打拼,她宁愿回去嫁人。可她出来做过事,回去之后,她嫁入门当户对人家的机会就少了一分。你想想,是不是堵了她另外的路?”
    白云展拐过弯,一时汗虚暗滑,喃喃道:“那……那怎么办啊?我都答应她了……”
    “先给霖城拍封电报,告诉卢家她的行踪;然后就说年关了,一时间没有公司有职位空出来,要慢慢寻访;我再叫灵儿带着她四处玩玩,结交些新派的小姐夫人……”画楼笑道,“等卢家来人了,我再出面替他们调和一番,自然不叫薇儿带着回气霖城……”
    白云展微徽点头,勉强答应下来。
    “你跟她到底怎么一回事?”画楼眸子里噙着古怪笑意,“你还说不喜欢她,又这样替她打算……”
    白云展的抵触减轻了几分,便跟画楼与白云归说了实情,退亲是他和卢薇两个人商量的结果,不是他对不起她,丢下她跑掉的。
    “那你早说啊!”白云归微怒,  声音不自觉严厉起来,“家里为这事给卢家点头哈腰,赔礼道歉的!你要是早说,两家也好聚好散,我们家不至于事事低头……你太不懂事!”
    白云展这回没有炸毛,讪讪道:  “她是女孩子嘛……”
    “这个时候你还装绅士?”白云归蹙眉,“一边喊着男女平等,人格独立;一边扮演柔弱角色,遇事不敢担当,便是你们年轻人追求的信念?荒唐!”
    言辞间对卢薇儿不满起来。
    “督军,遇事不敢担当,可不是新派女子的软处,而是所有女子的软处。”画楼轻笑,替卢薇儿辩解道,“若是有个男人愿意替我扛事,我也愿意躲在风雨后享受安逸。  这是每个女孩子的娇气,您不能说这个荒唐。”
    她皓腕在白云展肩头摁了摁!
    白云展神色微微不自在,瞥了她一眼,什么时候都不忘打趣他!
    原来,她也怕事……
    白云归将这话搁在心中一思量,听出一些无奈与苦涩来。她大致是在抱怨自己对她没有维护吧?
    那削纤肩膀,看上去更加赢弱。
    白云归眼中中闪过一丝悲悯,这是个懂事又可怜的孩子。
    又觉得这样评价她不妥:她可是个会杀人的孩子,也是个时常透出精明果决的孩子……
    琼华满地,月色清冷,透过纱窗洒落在客厅里,餐厅地板上一片银霜。
    三个人说了半天话,便各自上楼休息。
    明明是夫妻,白云归往二楼走,脚步轻缓;慕容画楼上三楼,步履轻盈,分房而睡好似是理所当然。白云展走在他们身后,瞧着画楼那婷婷,青丝在肩头逶迤,勾勒她背部曲线柔和纤细,引人遐思。
    他吸了口气,有些念头不敢动,一动便如决堤洪水,自己都控制不,只得任由那些古怪的想法日夜烧灼自己。
    次日晌午,画楼带着慕容半岑在花厅喂鱼。
    骄阳通过花厅的玻璃顶棚,在鱼缸里投下五彩涟游。各色热带鱼游走在假山假草问,自由嬉戏。  鱼缸底部的彩色雨花石,掩映着翠绿色塑料海藻,斑斓多婆,整个水面似挂在碧树繁梢的虹。
    这空置已大的花厅,  难得这般繁华。
    画楼穿了一件黛紫色老式斜襟夹棉长袍,银红色绣玉簪花双梁鞋,青丝绾了低髻,别着海堂花簪。纤柔耳垂坠了细长丁香花坠子,雪色颈项修长细腻。
    撒鱼食的时候,耳坠描曳,在她后颈落下一片旖旎的光泽,衬得雪肤更加透明。白云归瞧着这一幕,只觉得这孩子也有别样妩媚。
    暮容半岑认真听画楼介绍各种热带鱼:“……这是孔雀鱼……这种的叫宝莲灯,像不像小画书的宝莲灯?这种香吻鱼,他们……”
    他倏煞站直了身子,叫了声:  “督军!”
    画楼回眸,斑斓阳光投在她的眼底,生出动人心魂的惊艳,那细细播曳的耳坠,添了妩媚风情。她菱唇微扬,含笑喊了句督军,  又道:“您来看,我和半岑昨日买的鱼,在清水里养了一晚上,就全部放在一起……”
    “真不错……”白云归的赞扬有些别有深意。
    他那次从窗口瞧见的鱼缸,古怪里又乱七八糟的色泽可是养了鱼,居然透出浓艳的精致
画楼殷勤把鱼食递给他,他随手撒下去,漫不经心道:“夫人懂得养鱼?这种鱼,霖城也有?”
“霖城没有!”画楼道,“我也是第一次养……”
    “那夫人真的很聪慧。”
    她眼波清湛,神态自若:“多谢督军夸赞!”坦然接受他的赞誉,好似根本听不懂他话中深意。
    白云归弯了弯唇。
    管家送了一封信,画楼交给一旁的李副官打开。
    “夫人,是吴家四少奶奶送来的请柬。有个太太们的同乐会,专门邀请夫人去玩……”李副官念给画楼听。
    “吴家四少奶奶……”画楼呢喃,沉默须臾道,“同乐会是哪一日啊?”
    “这个月二十三,就是后天!”李副官道。
    “吴家少奶奶?”白云归在一旁插嘴,“你跟他们有来往?”
     画楼接过他手中的鱼食小坛子,搁在一旁的鬲子上,笑道:“没有见过……不过我也能猜到她们要做什么。前段日子吴家四少爷非要娶容姨太太,闹得满城风雨。可是一转身容姨太太成了督军的人四少奶奶只怕感激督军呢,顺便就请了我……”
    白云归好笑。
    见画楼叫管家去回信,说自己后日会准时去,白云归便嘱咐她道:“说闲话不打紧,不要学着她们谈政治……”
    “我是内地来的,哪里懂政治?”画楼黠慧一笑,目似明星般闪耀。
    白云归不免莞尔。
    客厅里传来一阵钢琴声,调子不成气候,故作流畅,若是没有学过钢琴的日人,便会觉得悦耳。可是精通琴艺的人,只会心里膈应的慌。
不用说,陆冉又来了。
    白云归听到这琴声,眉头不由自主蹙了起来。 

第七十二节八卦
客厅里钢琴声穿过花厅的湘竹帘门,飘渺入耳。
慕容半岑以前没有听过,不免低叹:“姐姐,这是什么声音,真好听……”
画楼说了是钢琴……
白云归挑了挑眉,十分不喜欢。
画楼瞧着忍俊不禁。
琴声渐歇,他们才从花厅出去。
陆冉与卢薇儿正坐在客厅碧绒沙发上说话,白云灵乖巧坐在一旁倾听。
“…···没有挨过冻,俞州的女孩子娇气得极了······”陆冉话语轻柔,甜甜笑道。她今日穿了件樱桃红粤绣琵琶襟旗袍,雪色哔叽绒披肩,衬得双颊明媚,柳眉曳情。见到白云归与慕容画楼,忙起身问安,眼睛却打量画楼今日的穿戴。
卢薇儿偷偷努嘴。
陆冉吃了午饭,就邀请白云灵、卢薇儿和画楼去看电影。
卢薇儿称身子不适,懒得动弹;画楼自然说天凉不愿意出去,最后只得白云灵陪了她去……
“俞州的女孩子娇气,咱们霖城的女子就是乡下的野草么?”陆冉走后,卢薇儿就不满地跟画楼抱怨,“她瞧见我剪了短发,就问我冷不冷。我好心说,冬天还没有到呢,她就张大了嘴巴,‘哎哟,这天都冻死人了,俞州女孩子最怕冷,可娇气呢……,大嫂,你说她怎么这样?”
画楼扑哧一声,年轻美貌的女孩子总是很难相互喜欢,暗地里较着劲攀比。
“灵儿怎么跟她来往?”卢薇儿蹙眉“大嫂,你没有觉得她用心不良吗?”
画楼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道:“灵儿陪我在俞州,身边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她好不容易结交了一个,我总不能不准她们来往吧?灵儿这个年纪,最是看重友情,我要是说陆冉不好她还以为我挑拨离间,对我心存怨怼……灵儿又不傻,日久见人心嘛,慢慢自己看透了,总比我们强行说教好些……”
“那姑娘一瞧就很势力,目光妩媚地围着大哥打圈······你不怕她带坏了灵儿?”卢薇儿忧心道。
画楼莞尔:“若是学的她半分妩媚灵儿也添些魅力,我乐得见到呢!再说了,你是没有见过督军的姨太太,那模样绝色艳冶陆冉浑身解数都比不上一分,她围着督军打圈也是枉费心机······”
卢薇儿错愕瞧了她一眼,怎么说起姨太太的出色,大嫂还与有荣焉?
心中也叹:三从四德教育出来的女子,对待婚姻与爱情的态度,真是她这种喝过洋墨水的人不能想象的……
晚上回来,卢薇儿还跟白云展说了陆冉反正是瞧她极不顺眼。
然后还拿话激他,“你不待见我这样的,是不是就喜欢那种娇气的?”
娇气二字,咬得极重。
白云展哭笑不得“至于嘛你?你不痛快她,作践我做什么?我承认我白老五没啥本事,看女人眼光不高也不至于就喜欢她那种的……”
这话卢薇儿比较受用,嗤嗤笑了起来,还不忘秋水滢眸横掠:“定是当面哄我!那陆小姐模样娇媚,身量婀娜,哪个男人不喜欢?”
想起白云归对陆冉若有若无的挑逗视若不见,对自己的结论又有些讪讪……
白云展只摇头笑。
男人都喜欢模样娇媚、身材婀娜的?他从前也喜欢牡丹花似的娇艳女子,丰腴、柔媚,举手抬足都是灼灼风情,对男子的视觉与生理都是极浓郁的满足。
少不更事的富家公子,谁不是跟馋猫一样?瞒着家里结伴出入风月场所,又刺激又新鲜……
渐渐也审美疲惫了……
如今反而觉得月下清荷般的女子动人心魄。那素淡衣裙微扬,恍若广寒宫中仙子。只可远观的渴望,是心底怎么都填不满的欲壑。
他表情微怔,想到哪里去了?
次日清晨,画楼早早醒了。
庭院花圃里的白茶开得繁茂,她自己随手绾了青丝,拿着剪刀去绞了一朵入鬓。
晨曦中,披着鹅黄色羊绒披肩的女子,鬓角缀着凛冽白茶,暗香浮动周身。微微胎腕,冰消纱似的轻雾在袖间徜徉,如水袖轻抛,不着脂粉的眉眼绚烂灼目,别样韵致。
白云归斜倚窗口抽烟,突然瞧见这样一幕,唇角笑意凝住。
这孩子,原来某个瞬间,美得如此霸道。好似她的艳丽,生生将天际朝霞逼退……
她心情不错,又绞了几朵茶花。
也许是敏锐感觉到有炙热眸光落在她身上,她不禁抬眼,便瞧见书房窗口斜倚的高大身影。
铁灰色军服笔挺,眉宇轩昂。
“督军早······”她扬脸笑,声音若空谷黄鹂。
“夫人早······”白云归倾吐云雾,微微颔首,“别站在那里,院子里雾气重……”
画楼掌心已经捧了三四朵茶花,便回了屋子。
慕容半岑早已下楼。
他蹑手蹑脚立在罩着黑色绒布的钢琴前,偷偷掀起绒布一角,修长手指轻抚漆亮琴盖。
“半岑。”画楼进屋,便瞧见这样一幕,心底微动。
慕 容半岑似被踩中尾巴的猫,急忙后退了两步,双颊红透,语无伦次道:“我就是看看,我没有弄坏……”
画楼只觉得心口被什么撞了一下,闷闷发紧。
跟所有寄人篱下的孩子一样,他在这个家里,谨慎又小心翼翼,生怕雷池半步。前日一块儿买鱼的亲热,他似乎又隐藏了起来。
她将茶花搁在餐桌上,走过去一把揭了绒布罩子掀开黑漆琴盖,黑白相间的琴键鳞次栉比。她手指跳跃在琴键上,轻逸一串单调却悦耳琴声。
鬓间茶花的馥郁清香萦绕。
她拉过慕容半岑的手,轻轻触碰琴键,侧颜对他笑道:“你以前弹过钢琴没有?”
慕容半岑好似被灼烫,手指刚刚触道凉滑琴键,立马缩回去,想碰又怕弄坏了似的。听到慕容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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