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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难为.玉貌绮年 作者:朱砂(晋江vip13-08-25正文完结)-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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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年忙笑说不碍:“既这样,让妹妹过去我那边儿坐,跟我那小姑说说话可好?”
  林夫人欣然道:“那自是好的。只那两个姑娘是谁?”
  绮年转头看去,笑道:“是张少将军的一个亲妹子和一个堂妹。张少将军的夫人便是我在成都时的好友,因此相识。”
  林夫人沉吟道:“便是恒山伯府收的那位义女么?倒是在恒山伯府里不常见着。”
  绮年笑道:“可是伯母方才说的了,出了嫁哪里还有时间去伯府呢。”携了林悦然就往那边走。
  才走几步,林悦然就闷声道:“周姐姐,我娘这是给我哥哥找嫂嫂呢。”
  绮年似乎记得林家大爷是成了亲的。林悦然低着头道:“我嫂嫂娘家在广西,我们来京城的时候她就病着不能来,上月广西来了信,嫂嫂过世了。如今我哥哥二十六了尚无儿女,想来我娘急了。”
  二十六没儿子,这在古代也实在算是大事了,像韩兆和赵燕恒这样二十五六了才成亲的实在是凤毛麟角,大部分男人在这个年纪至少都有一两个孩子了。绮年点点头:“这也是应该着急的。”摸摸林悦然的头发,“你也该把心放宽些,不说别的,今日既出来了,就欢欢喜喜说笑半日再回去。我那小姑是个好性子的,你与她说说话儿,莫再想从前的事了。”
  一时客人络绎不绝地进来,韩嫣今日也在后头忙个不了,只捉着空儿跑来跟绮年和冷玉如说几句话,还没等走呢,就见苏太太带着郑瑾进来了。韩嫣连忙凑着绮年耳朵道:“你可别过去那一席了,许妹妹跟我讲,她姑母上回被你堵了那一次,听说回去病了两天呢。”嘱咐完了,这才自己笑着过去见礼。
  郑瑾照例在苏太太身边侍立了片刻,待韩夫人说了话,这才得以脱身,过来与冷玉如说话。冷玉如看她脸色有些蜡黄的,不由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郑瑾一肚子憋闷,没好气道:“天天站规矩站的。”她前些日子就觉得有些不自在,想要借口身子不适不去给婆婆请安站规矩,苏太太却请了大夫来给她诊脉,诊出来并无大不适,只说是有些气血不调罢了,这规矩也就还得站。
  冷玉如闻言也不由得有几分感慨。郑瑾未嫁时何等的娇惯,如今一出了门子立时就被拘成这样,想来也真有几分讽刺,相形之下自己嫁到张家倒比她宽松得多了。
  郑瑾眼睛扫了扫绮年和冷玉如,只觉得两人皆是神态闲散面色润泽,不似自己,有时晨起照镜都觉得眉间有焦灼烦闷之色,心里不由得就酸起来。待要拿话刺她们几句,又是被苏太太紧拘着,连丫鬟们都不许随便出去,对外头的事都不怎么知道,便是要说话都不知该说什么。这般一想,越发的烦闷起来,便觉得胸口又发起闷来,有几分作呕的意思。
  恰好此时小丫鬟们端上点心来,里头有一味咸乳饼,微微带着几分牛乳的腥气。郑瑾从前在家中时倒爱吃这种东西,只牛乳点心保存不易故而价格贵些,苏太太勤俭持家的人,并不许时常吃这东西,只有苏锐偶尔自翰林院回来悄悄带一点与她。这时见上了这样点心,便随手挟了起来,刚送到口边,忽觉得腥气冲鼻,未及放下已经转头吐了出来。
  这下把小丫鬟吓了一跳,连冷玉如和绮年也忙着给她拍背端茶漱口,苏太太那边也惊动了,连声问道:“这是怎的了?”
  郑瑾吐了几口,也并没吐出什么来,胸口的烦闷倒轻了些,喝了一口茶便缓声道:“倒觉好些了。”
  席间另一位夫人是生过三四个孩子的,拿眼看了郑瑾一回,向苏太太道:“还是请个大夫来诊诊脉的好,瞧着倒像有喜的模样。”
  众人听了这话都哗然道是,苏太太也坐不住了,便要起身回去。韩太太虽忙得脚打后脑勺,却知道苏家偏远,若回去了再请大夫倒麻烦。许祭酒虽因苏锐的亲事对这个外甥有所不满,但毕竟只有苏太太这一个亲妹,总是要多上心些,便叫韩嫣将郑瑾请到自己屋里去坐着,又叫小丫鬟悄悄从后门出去请大夫。
  冷玉如总是还挂着恒山伯府义女的名头,便起身送她过去,绮年独自在席间坐着,听那些夫人因此又开始热烈地讨论起生儿育女来,不由得嘴角都有几分抽搐。原来无论什么时代,女人永远都会对相同的问题感兴趣。绮年不想听这些,便转了耳朵去听赵燕好几人说话,这一听之下更要抽搐,只听张淳不停地问着赵燕好郡王府里的事,正说到上次在许家看许茂云行及笄礼的事,忽然张淳话题一转笑道:“远远瞧着你们家马车出来,却有位公子打马迎过去的,可是你的哪位兄长?”
  赵燕好被她问得头昏脑胀,随口答道:“便是我大哥来接我嫂嫂。”
  张淳哦了一声道:“原来就是世子,果然瞧着就是玉树临风一般的。”旁边张沁连忙拽了她一下,她却并不在意道,“世子妃跟大嫂是姐妹,世子自然就跟大哥一样了,难道还不让人夸么?”
  张沁拿她没办法,只得转头向绮年歉然一笑道:“西北风气粗糙些,不大讲究。我们在那边这样讲话惯了,世子妃别见怪。”
  绮年本来要把赵燕好叫过来的,被张沁这样一说倒不好出口了,只得笑着点了点头。幸而此时冷玉如回来了,脸上带着笑,坐下便道:“郑瑾娘是有喜了。”
  “这倒是好事,想来苏太太也十分欢喜罢?”至少不用再站规矩了吧。
  冷玉如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低声道:“你是没见着。郑瑾娘自己也欢喜,苏太太听了,却立刻就让回家去,说头三个月必要小心保养着,门都不要出。郑瑾娘那脸色——也亏得她竟摊上这么个婆婆,实在是拘死她了。”
  “她是头胎,小心些也不过余的。”绮年刚说一句,就听外头鞭炮声大响起来,新人的轿子已经到了门前,便将这话题扔了开去。
  这喜宴直吃到午后,绮年还有事要办,不待喜宴结束便提前告辞了出来,带着赵燕好上了马车。赵燕好看这路不是回郡王府的路,不由得有些疑惑:“嫂嫂?”
  绮年笑道:“去金铺看看,你哥哥说了,叫我多带着你出去走动,也该打几样新式的首饰戴着才好。”
  赵燕好不由得低了头小声道:“我的首饰也还够戴的,嫂嫂和大哥费心了。”肖侧妃出身不过是小商户人家,手里虽有些许嫁妆,却也要留着将来给女儿陪嫁。赵燕好一个庶女,公中份例都是定的,每季虽也打新首饰,却不甚贵重,若要自己打就得出门来,又不方便。何况赵燕妤是个不容人的,便是有贵重东西也不很敢戴出来。
  绮年拍了拍她手,笑道:“我听你哥哥说,父王也赏过你好些珠宝,今儿去挑几个新样子,回头把你的东西送过来。我不过陪你跑一趟罢了,珠子宝石都是你的,我哪里还费什么呢?”
  昀郡王倒是时常也想着这个女儿,赏些珍珠宝石,然而单是珠宝又不能往头上戴,还要拿出去用金银镶了才好,肖侧妃哪里有这许多金银呢?昀郡王对后宅事并不大知晓,也想不到这上头。绮年说是用赵燕好自己的珠宝,但那镶嵌所用的金银还不是要绮年拿出来,赵燕好心里明白,低头道:“我都不知怎样感激哥哥嫂嫂才好……”
  “傻丫头。”绮年笑道,“你是世子的妹妹,又懂事又听话,哥哥嫂嫂哪有不喜欢的,既是喜欢,还说什么感激呢。”
  他们去的金铺就是茂源金铺,一进去,里头掌柜就殷勤地拿出许多新样首饰来请赵燕好挑选。别说是小姑娘,就是绮年都看着喜欢,遂叫赵燕好在雅间里慢慢地挑,自己慢慢踱出去,低声道:“可有信来?”
  赵燕恒去了渝州一月了,也有两封信来,但那是通过驿站送来的,想也知道是被永顺伯的人私下里看过的,上头只写些风花雪月的事,讲说沿途风景,以及秦枫到了渝州之后与永顺伯夫人相处和睦之类的话,暗地里的消息,却是都通过茂源金铺来传递的。
  掌柜引她到后头去,才拿出一封厚厚的信来道:“昨日才来的,共是两封,一封已转呈宫里了,这一封是世子妃的,若世子妃今日不来,原想着明日送过去的。另有那胭脂姑娘,也是见天的往这里跑,说不准今日还来。”
  绮年一笑:“无妨。掌柜出去忙罢,我在这里看看信。”
  掌柜的退出去,绮年方拆开信来看,半晌不由得微微动了颜色。果然永顺伯并不是个呆子,赵燕恒一到渝州,身边已有人明为服侍,暗中监视了。且赵燕恒到了渝州没几日,便在街上救了个卖身葬父的女子名叫林秀书的,如今已做了他的丫鬟。
  赵燕恒在信上说,林秀书乃是永顺伯派来的,明里拿那些侍卫仆役引着他防备,暗里却派了这林秀书来做眼线。他也准备将计就计,就让林秀书知道他在查探,明面里他是让立秋顺着永顺伯放下的诱饵去查,暗里却让清明与立冬去查那真正要查到的东西。总之大家都是虚虚实实,且看谁更胜一筹罢。只是这林秀书,没准儿还真得带回京城来了,还请绮年到时不要再把他赶到书房去睡云云。
  绮年看到最后不由得掩了嘴笑了一会儿,将书就在旁边蜡烛上烧了。虽然赵燕恒信中胸有成竹,可是渝州是永顺伯的地盘,要在那里查探他的秘密,难度可想而知,也不由得挂心。在屋里坐了片刻,便听外头有喧哗的声音,刚站起身来,便有人一头撞了进来,后头掌柜的扎着手想拦,又碍着男女有别不好硬拦。绮年定睛一瞧,正是胭脂。
  胭脂穿着月白色袄裙,虽是初冬了,仍看得出那腰肢不盈一握似的。今日绮年是带着如鸳如鹂出来,如鹂一见她连忙上前一挡,冷声道:“什么人没头苍蝇似的乱闯,还有没有点规矩!”
  胭脂眼看着绮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却不说话。绮年也不理她,只看着掌柜的问道:“二姑娘首饰可挑完了?若挑完了,回头我叫人送些珠子宝石过来,能用的就用上,若有不够的再添买。”说着便往外走。
  胭脂本想着绮年纵然不问她话,也要叫人将她拖出去,到时候便好开口,却见绮年仿佛没看见她,竟然起身就要走了,一急便伸手去拉绮年的裙摆。如鹂早有准备,抬手便啪地打下去,冷笑道:“什么人也敢随便来拉世子妃的衣裳!”
  胭脂这下拿不住劲儿了,只能开口道:“世子妃请留步,容奴说几句话。”
  如鹂嗤笑道:“一张纸画个鼻子,好大的脸面!凭你也配跟世子妃说话?”
  胭脂眼看绮年就要走出去了,只好咚咚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泣道:“求世子妃垂怜,听奴说几句话罢。”
  绮年把她的气焰踩得差不多了,便停了步,示意掌柜的退出去掩上门。如鹂端了把椅子来,绮年坐下来,才慢慢地道:“垂怜?我为什么要垂怜你?当初在庙里见着的时候,瞧你又消了贱籍,又是容光焕发的,还有什么可让人怜的呢?”
  胭脂听了这话,又觉得有了几分底气,抬头道:“世子妃还记恨奴——”
  “嗤——”绮年用一声轻笑打断了她,“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有什么可让我记恨的?”
  “奴,奴现在住在世子爷的宅子里……”
  “哦。”绮年轻轻掸掸裙摆,“我倒忘了,如鹂,叫立夏明儿带人去把宅子清出来。”
  胭脂哑然,终于发现自己所恃的那点儿东西在绮年面前完全不堪不一击。绮年正眼都不看她,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哪里来这样大的胆子跑到我面前来放肆,不过是看着你可怜才容你几分,若你就是不知好歹,我也不必存这份怜悯心了。”
  胭脂泣道:“世子妃既可怜奴,可否容奴进府里去伺候世子?哪怕是做个奴婢——”
  “做个奴婢你也不够资格。”绮年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放着外头正经夫妻不做,倒要进王府做奴婢,世子保你一生温饱,你倒还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似你这般眼空心大的东西,说句不中听的,郡王府里的奴婢也比你干净些。”如果不是赵燕恒还想看看她背后是什么人在捣鬼,早就把她扔出去了。
  胭脂不防绮年说得这么尖刻,怔了一怔才哭道:“世子妃这样说,奴实在是没法活了!”
  如鹂忍不住冷笑道:“不能活就去死呀!护城河又没有盖子。只别死在我们世子爷宅子里,平白的添晦气!”
  绮年悠然地看着胭脂惨白的脸色,打算看看她后头还有什么戏可唱。果然胭脂咬着唇想了想,低声道:“世子妃也别逼人太甚了!奴,奴从前也是替世子爷打探过消息的,世子妃就不怕奴到外头说些不该说的话吗?”
  终于是把真心话说出来了。绮年微微含笑:“死人的嘴是最牢的,难道死人还会说话吗?”
  胭脂惊骇地抬头看着绮年,抖着嘴唇道:“世子妃,世子妃你——奴若是死了,人人都会知道奴是世子妃逼死的!”
  “那又怎样?”绮年往椅背上一靠。当恶霸的感觉真好啊,她几乎都想架个二郎腿了,“便是我逼死的又怎样?你并无父母亲人,想来死了也不会有人去衙门击鼓告状。便是去告了,有哪个衙门敢来郡王府抓人不成?”
  胭脂把牙一咬:“若是人人都知道世子妃逼死良民,只怕郡王爷也不要世子妃这样的儿媳!”
  绮年笑了:“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嫁妆里头三抬抬的是什么?是太后、皇上、皇长子与皇长子妃的赏赐!我这个世子妃是得了这几位圣人赏赐的,你觉得这样的世子妃会逼死良民?”
  胭脂又哑巴了。绮年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懒懒地道:“怎么,挑唆你来闹事的人不曾告诉你这事么?京城里都知道的事你居然不知——那你知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死呢?”
  胭脂原想着破出一条命去,实在不行就撞墙撞柱,或在大街上再撞一次马车,只要闹得人尽皆知,这世子妃为了自己的贤名少不得也要容了她,却没想到绮年敢发这样的狠。偏偏若她真得过宫里太后皇上的赏赐,那便是多了几重靠山,凭自己一个脱了贱籍的风尘女子,哪里能撼动分毫呢?
  绮年眼看着胭脂一脸茫然,再没了方才的拼劲儿,轻轻笑了一声:“说罢,到底是谁挑唆着你来闹的?实话告诉你,郡王府你是进不来的,若还想下半辈子安生过日子,就说实话罢。”
  胭脂垂了头,半晌才咬牙道:“没人挑唆,奴当真是在乡下被人逼得存身不住,这才来找世子爷的。奴对世子爷一片真心——”
  绮年不想再听她说话,起身走了出去。胭脂还想跟上来,被如鹂竖起眉毛狠狠瞪了一眼,冷笑道:“你若给脸不要脸,只管上来!”


☆、113 乍变故雨狂风骤

  “把这几匹料子送到针线上去;就说是我说的;给采芝做几件新衣裳;我瞧着她的箱子里净是些半新不旧的;还有从前做丫鬟时候的衣裳。公中的例上,通房们每季不是有两套新衣裳的么?”忙了几天;绮年总算能坐下来理理节气居里的事了。
  旁边侍立的小雪连忙回答:“每季都是不错日子的给,只是采芝的娘在外头,还指着她养活,所以她的例都是减半的,省下来的银子送出去给她娘了。”
  绮年微微皱眉:“她家里没人给她娘养老?如鹂,你去拿二十两银子——”
  “世子妃,不是没给,是她不要。从前世子也说要给她娘银子养老;她不肯。世子没办法,只得叫人送银子给她家的邻居,托那邻居照顾一二。”
  绮年点了点头:“她倒是个有骨气的。这么着,你就叫针线上去给她做吧,说是我赏她的,她若不接就不对了。”
  “世子妃,立夏求见。”小满匆忙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说是胭脂死了!”
  “死了?”绮年诧异之极,“叫立夏进来!”怎么看胭脂也不像那会寻死的人啊。
  立夏是赵燕恒身边四个小厮里功夫最好的,本来绮年叫赵燕恒带上他,但赵燕恒说立夏不够机变,到了永顺伯的地盘上未必有立秋立冬管用,所以叫他留在家里保护绮年,凡出门必是他跟着,进出递个消息也是他的事。
  “给世子妃请安。”立夏隔着屏风,一板一眼地给绮年请了安才道,“今儿早上,外头宅子里的丫鬟们进去,才发现胭脂死在屋里了,是服毒死的。”
  “服毒?她的毒哪里来的?自打那天回去之后,她都见过什么人?”
  胭脂住的那处小宅子是赵燕恒在外头的产业,拨去伺候胭脂的两个丫鬟婆子就是监视她的,对她的一举一动都盯得很紧。只是上回她们没料到绮年也会去茂源金铺,才被胭脂冲进去撞上了。
  立夏摇摇头:“自打她住进那里,也就是常去金铺想着打听世子爷的消息,平时也都不见人的。”
  “不可能!”绮年断然否定,“叫伺候她的人好好想想,哪怕是送菜挑粪的也得给我想出来!”
  “哦——”立夏拍了一下脑门,“世子妃这么说,倒是有一个。大约就是爷走了半个月的时候吧,她在宅子里闹,说衣裳不精致,首饰不时新,所以才去了茂源金铺,回来的时候又叫人去针线坊请个绣娘来做衣裳。昨日午后,那绣娘来给她送过新制好的衣裳。”
  绣娘!绮年心里咯噔一下:“究竟是哪个绣娘,立刻去找!”绣娘,华丝坊,难道是永顺伯把胭脂弄回来的?目的何在呢?
  “胭脂现在还在宅子里搁着?惊动官府了没有?”
  “还没有,如今还放在那里,立春让我来请示世子妃,要如何处置。”
  绮年也有点心里没底了。死了人要如何处置,这事她真没经历过。别看在金铺里她话说得狠,可人真死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尤其是,胭脂为什么死,她还没有想明白,不知道后面会出什么事,也就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让我想想。你先去叫人找出那个绣娘来。”绮年在屏风后头烦躁地踱了几步,“你跟着世子这些年了,依你看,胭脂死了,对世子有什么影响?”
  立夏想了想才不太确实地道:“对世子的名声总有些影响罢……”
  绮年看看指望他没啥希望,只得摆了摆手:“你先去吧。”回头吩咐小满,“把白露也叫来,我有话问你们。”
  三个大丫鬟都到了房里,绮年手指轻敲桌面,将胭脂的死讯简单地说了一下:“你们跟着世子的时间久,对这个胭脂可知道多少?”
  三人面面相觑,片刻后白露才道:“奴婢们都是在宅子里的,不像清明时常跟着世子出去,所以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那胭脂是从西北那边过来的,当初西北不是打仗么,有好些百姓都往京城跑。胭脂就是跟着爹娘逃到京城,爹娘都死了,她在街上卖身葬父,被凌波楼买了的。因她当初是凌波楼的红倌人,又对世子情有独钟,闹出好些个传闻来,所以奴婢们也略微知道些。只是这些话本不该奴婢们听的,是以……知道的不多。”
  “西北……”绮年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胭脂一个风尘女子,就算是真为了赵燕恒而死,于赵燕恒也不过是件风流韵事,且他从前就有个风流名声,当真是无伤大雅的,实在没什么文章好做。那么他们弄死一个胭脂,到底是想做什么?西北,难道是要把这事跟西北扯上关系?难道说——他们打算把胭脂弄成西北关外羯奴的细作一类?
  绮年心跳不禁猛地快了起来,抬手按住胸口,她吸了口气:“叫立春想办法把胭脂的死尽快通知世子——不!再把那绣娘找出来,把事情弄得清楚些再通知世子,不能让世子也糊里糊涂的。”
  小满看她紧张成这样,不敢怠慢,答应一声连忙拔腿就走。绮年心里死活安定不下来,咬咬牙:“备车,我得去看看!”
  “那——王妃要是问起……”
  “不让王妃知道。”绮年略一思忖,“不要马车了,一乘小轿就行。”调用马车必然要惊动秦王妃,若是用轿子,节气居里倒还可以悄悄的弄出来。这时候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万不能先让秦王妃知道了。
  胭脂躺在炕上,天冷,人已经硬了,面貌倒没怎么变化。嘴唇指甲都是青中带黑,嘴角还有些微黑色干涸的血迹,身体微微蜷缩,脸上凝固着痛苦的神情。
  立春已经在那里了,低声道:“是砒霜。”这是街面上比较常用的毒药,若说要药耗子,还是能买到些许的,并不稀罕。
  “立春你是在外头常走动的,你说,胭脂为什么要死?”
  立春本来时刻准备着世子妃要惊慌失措乃至恐惧晕倒的,却不想她面对死人居然如此镇定,心里倒又多了几分佩服,低头答道:“小人觉得,她实在不该死的。虽然世子妃不允她入府,但说起来也并不是要逼死了她。”
  “我就是奇怪这个。”绮年转头看着他,“胭脂确实是服毒而死?”
  “确实。小人已然查过,确无挣扎打斗的痕迹。而且胭脂死时,伺候她的丫鬟就在屋外,也没听到半点动静,绝非被人所杀。小人已叫人去查那绣娘了,只是——只是那家针线坊里说不曾有这个绣娘。”
  “那针线坊是哪一家?绣娘姓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样子,有何特征?”绮年一连串地问,“把那两个丫鬟婆子叫过来,再准备一根炭一张厚纸。”上辈子学过的那点可怜的素描,竟然真的派上用场了。
  绮年苦中作乐地弯了弯嘴角。当初写了那么多穿越文,素描是很多穿越女的必备技能,有靠着这个一鸣惊人引来贵人注目的,有关键时候画影图形缉拿刺客大盗的,真想不到她今天也真用上了。
  两个丫鬟婆子既能来盯人,也不是那蠢笨的,当下你一嘴我一嘴地描述了一番,绮年拿着那根炭条,调动脑子里所有有关素描的可怜记忆,终于画出了一张脸。如果当年绮年的绘画老师看见了,一定会觉得惨不忍睹,但好歹能看出个模样来。
  绮年转头叫过菱花,“你知道安师傅如今的住处么?立刻拿着这个去见安师傅,问问她可认不认得。”这绣娘年纪与安师傅相仿,若是早就来了京城的,或许安师傅真能认得。
  派走了菱花,绮年又看了一眼胭脂:“这怎么办?要报官么?”
  倘若是个有身契的奴仆也就罢了,胭脂现在却是良籍,死了一个良民那是必须报官的。可是这一报出去,谁知道后头操纵的人还想做什么?但是死尸也不能总放在这里。绮年叹了口气:“还是要报官的,只是你去打点打点,不要闹到——”
  话未定没完,门外头已经乱了起来,立夏一步冲进来:“世子妃,是五城兵马司的人,说京城里有羯奴的细作,一路查到这边来了,您快避避吧。”
  
  绮年确实没有料到,这件事居然来势汹汹,几天之内就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她给赵燕恒的书信才寄出去,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找到了郡王府门上。
  “周氏,这是怎么回事?”昀郡王脸色阴沉,“怎么还扯到了你陪嫁的绸缎铺子上?”
  绮年也没料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五城兵马司号称是捉拿羯奴混进京城来的细作,那个给胭脂做衣裳的绣娘就是其中之一,而胭脂也成了细作在京城之内的接应,连她的死都被说成是畏罪自尽。更糟的是,这个绣娘是小杨雇佣过的,利用进宅子做针线的机会打探消息。一时间京城内各宅门对绣娘敬而远之,而绮年的绸缎铺子也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小杨一家已经全部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带走了,幸而因为知道是郡王府世子妃的陪嫁铺子,尚未至用刑逼供的地步。
  “儿媳雇佣绣娘不过是为了卖布料,实不知有什么细作之事。”一爆出绣娘打探消息的事,绮年就知道这件事跟永顺伯和华丝坊脱不了关系。赵燕恒从她这里知道了永顺伯打探消息的渠道,现在永顺伯又利用这渠道反咬了她一口。难道说赵燕恒在渝州已经令永顺伯如此为难,以至于要在京城掀起这样的风浪,让赵燕恒分心吗?
  秦王妃冷冷地道:“你说不知有细作之事,可那绣娘就是羯奴的细作,单说一句不知就无事了吗?”
  绮年平静地回答:“那绣娘在京城并非初来乍到,曾在几家针线坊供职,又曾在几家官宦人家做过针线,若是依着五城兵马司的说法,这些绣坊和人家也一样有嫌疑的。五城兵马司若无有证据指证我纵容细作,自不能定我的罪。”
  昀郡王皱眉道:“说是这般说,但事涉他国细作,少不得麻烦。五城兵马司已将此事提交了刑部了!”
  绮年低头道:“便是去刑部大堂上,儿媳也是这般说。国有律例,岂有无凭无证就给人定罪的呢?”
  昀郡王焦躁道:“如今还不是定罪的事!外头多少议论,皆是自你而起!便是最后无事,郡王府的名声也坏了。”
  “父王这话,恕儿媳不懂了。若是最后无事,谣言自然澄清,怎会坏了郡王府的名声?”绮年也有点焦躁了,“这明明是有人嫁祸!世子早将胭脂送走了,她却又跑了回来,世子便是怕伤及王府的名声才将她安置下来,却被人借此反咬了一口。如今正是该好生追查真相的时候,若只在家中抱怨,只怕是于事无补。”她正在绞尽脑汁地跟立春等人追查这事,昀郡王就把她提了来训斥了这么一顿,到底有什么用!
  “周氏,这是你能与王爷说的话吗!”秦王妃提高声音,“还不快给王爷跪下请罪!一切事皆自你们而起,若是不与那胭脂纠缠,如何会有今日之祸?若是不开什么绸缎铺子,更不会与细作扯上关系!”
  绮年不想跟她说话,向昀郡王福了福身:“父王请恕儿媳直言,儿媳知道父王焦急,只是此时第一要紧是查清真相,外头不过是闲言闲语,府里便先家反宅乱的相互指责起来,只怕是亲者痛仇者快。倒不如集中了全府的力量,尽快将此事查清为好。”
  昀郡王看了她一会儿,摆了摆手沉声道:“府上的侍卫你可以调用一半,三天之内必须将此事查清!”三天之后,刑部说不定就要来提人了。
  绮年拜谢过他,退出了正屋。秦王妃看着众人都退了出去,起身斟了一杯茶递到昀郡王手中,低声道:“王爷限她三日,可是三日后有什么……”
  昀郡王哪有心思喝茶,叹道:“三日不能将此事平息下去,刑部怕就要来提人过堂了!”
  秦王妃目光一闪:“王爷,这断不可行!若是世子妃抛头露面去刑部过堂,王府的脸面何存?便是能将此事查清,外头也要指指戳戳了。”
  昀郡王将茶杯往几上一掷:“正是为着这个,才让她三日内必得有个交待!”按了按太阳穴,“我去五城兵马司和刑部再打点一下。”
  “王爷——”秦王妃稍稍向前一步,欲言又止。昀郡王瞧她一眼,有些不快:“有话说便是,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秦王妃低了头道:“当初,原是妾身太过莽撞,匆忙就为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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