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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庄园去古代-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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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棠的身材早就大变样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单薄的少年了,脸上又带着人皮面具,嗓音也过了变声期,按说是没人能认出他来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他带着这个劳什子东西,是为了对付海城顾府,一点差错都出不得。
好在宁州城内就不缺饭庄酒楼,离了叶氏一族聚居地,一路上都很是繁华,选着那不是喝花酒的酒楼,随意哪一个都可以去;纪棠也便听了叶蕙的,一路东瞧瞧西看看,见前面路边不远处便有一家灯火通明的饭庄,就叫队伍一路行去。
在这家饭庄用罢晚饭,叶蕙就招呼陈大陈三:“你们俩直接回冷梅巷吧,太太和柱哥儿都在锦绣山庄呢,我还得回锦绣山庄去,明儿一大早再回城里来。”
“族里的事儿到了家便学给祝伯听听,也省得他不放心。”
陈大陈三沉声答应了,陈三又半抬着眼皮,大胆的看了梅子一眼,哥儿俩便逐个告了辞离开了;梅子也红着脸服侍自家姑娘准备离开。
谁知不待众人出了这饭庄的门,纪棠在山庄时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几个随从也一路找来了,几人簇拥着进来的一个半老婆子,不是当初去冷梅巷给叶蕙说亲的那个媒婆又是哪个?
好在纪棠进得这饭庄后,便将顶楼的敞厅包下了,除叶蕙这一行并没有旁人;纪棠简单的问了几句,得知正是这媒婆将秦氏母子介绍给钱氏认识的,便笑着挥了挥手,众人重新挟着媒婆与秦氏母子出了门,一路往锦绣山庄而去。
纪棠在饭庄里便已经看见,那媒婆瞧见叶蕙后惊慌失措的样子,可这路上又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只能强忍着不问;待到骑着马前行了一阵子,已经是离开了繁华路段驶往城外,他便策马贴近叶蕙的侧窗:“我弃马上车跟你说几句话呀?”
不待叶蕙回答,赶车的梅子立刻回头瞪了他一眼。这条路黑漆漆的,姑娘又一个人在车里,他要上车做什么去?真真儿是个没安好心的坏小子!
纪棠垂头轻咳了两声,就见叶蕙撩开侧窗的小帘子露出半张脸:“你是想问那个婆子的事儿吧?我瞧着再有最多两刻钟就回山庄了,等到了地方再说吧。”
他们两人的亲事既然已经算是定了下来,孤男寡女要避嫌的说法她也就不在意了,可是这十几个随从都看着呢,叫下人腹诽主子连两刻钟都不愿意等……可是不好听啊。
纪棠无奈,只得乖乖的在马上坐着一路继续前行;两刻钟后一行人也就到了山庄,守门人远远望见众人,立刻打开大门放行。
“天色已晚,老太君应该已经歇下了,你派个人去跟她那里的丫头或是守门婆子说一声咱们回来了,省得她老人家惦记;咱们也先去翠竹苑告诉一声,你再陪我回紫藤苑。”叶蕙嘱咐常胜。
到了翠竹苑,裴妈妈说太太和柱哥儿已经睡下了,叶蕙垂头轻笑——做人若能做成她娘这样儿,万事不过心,也是种幸福呢。
辞了裴妈妈出了门,纪棠的随从们已经散了,各自带着秦氏母子和那媒婆看管起来;叶蕙也就带着梅子和纪棠回了紫藤苑,迎春见她们回来了,便赶紧泡了热茶送来。
叶蕙端着茶盏让了让纪棠,便给他将那婆子的事儿讲了,说那媒婆就是当初钱氏寻来给她说亲的那个,又如何如何挨了她一个大耳光……
纪棠将手中的茶盏捏得死死的,骨节也几近青白——那钱氏真是该死啊!若早知道如此,今儿就不该饶了她,多等一会儿等到那媒婆到了,彻底杀她一个片甲不留!
“快松松手,就算你的手比茶碗硬,能一把捏碎它,那可是滚烫的热茶呢!”叶蕙轻呼。
纪棠激灵一下回过神来,忙将茶盏放到身边桌上,笑看她道:“你心疼我,我更心疼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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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教训
叶蕙听罢二老太爷的恳求,又想起爹爹临终前交代她的话:逢你占理之际,要留二三分余地,今后也好做人……
这么想着,她的泪水忍不住就要流下来,只好吸了吸鼻子强忍着,话语声却带了些水汽:“二爷爷先回去坐下,听我细细唠叨几句好不好?”
叶之毅一步一回头的回去坐下了,坐定后一双眼睛还期盼的望着她。
叶蕙便缓缓将自己爹爹临终前的遗言交待了,说罢后脸上也挂起淡淡的嘲讽:“我爹爹临去前都这么嘱咐我了,二爷爷的恳求……我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若不是一直记着我爹爹说过的话,只说我爹头七那一日,也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恐怕我与曾经到我家咄咄逼人的诸位,早都一起化成灰了,叶氏一族恐怕也会就此一蹶不振,用不了三五年便销声匿迹了。”
“其实那样也好,不是么?如此也省得之后这两年大事小情不断,不是这里出了麻烦,便是那里闹了乱子,叫我一家孤儿寡母几次三番的受人欺凌……”
众人皆没想到她又旧事重提,曾经在头七那天去六房闹事的所有人全都红了脸。
“可是有些事……就像方才二爷爷说的那样,当真是不能做的,做了之后未免愧对祖宗,更愧对自己个儿,” 叶蕙轻笑:“因此我也一直按着我爹留的话儿做呢,人活在世就像下棋,进三退一未必不是最好的战术。”
“族长堂伯您说呢?我看不如就依了二老太爷的恳求。只叫三堂伯母从此去庄子上养老,终生别再回二房老宅吧?也省得三堂伯瞧见她就气儿不顺。再气坏了身子骨儿。”
“至于那秦氏母子等人,也请二老太爷安抚安抚吧,否则叶家二房的名声更是要不得了……”
事情刚闹出来时,她确实在常老太君面前都放了狠话,说是不逼着钱氏下堂决不罢休;可如今就连二老太爷都毫不替钱氏辩解,也算是主动退让了,她再一步步将人逼到绝路……何苦来的?
钱氏并不无辜,可她若是下了堂,她膝下的五娘和九少爷叶奇就要从嫡出变庶出。叶靖也一样要从嫡长子变成庶长子;叶蕙不心疼叶靖,却要怜惜五娘和叶奇三分——总不能叫这两人重复顾伯兰和常纪棠的命运不是?
纪棠如今看似是不赞成她让步的。可万一今后……于她叶蕙并不是件好事儿呢!可见爹爹的话是有道理的,留三分余地,今后好做人。
离开叶氏族祠的议事厅,回锦绣山庄的路上,纪棠一直闷闷不乐;叶蕙觉出了不大对劲,路走到一半,终于撩开轿厢侧帘,轻声唤他:“你是嫌我关键时刻退让了么?”
纪棠轻轻摇头。却不说话。
“你定然是埋怨我让步了对不对?我本是不想让步的。可是为人妇者被逼下堂,自己大不了一死,留下的孩子们却惨了。” 叶蕙本不想提这个。可见他一副怏怏的模样儿,立刻就气不打一处来——叶氏族中的事儿她还没权利决定了么,凭什么退让了一步,他就给她撂脸子瞧!
莫说两人还没正式定亲呢,就算他还是当初那个身份,如今已经成了她家的赘婿,她家的事情也得她说了算数,他凭什么要插手她家的事,没成功就生气!
纪棠听她说起这话,却只是凄惨一笑:“大不了一死?若真有这等决心,当初就都不要生儿育女啊,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凭什么生了孩子,却将孩子孤零零抛下!”
叶蕙一惊。敢情他并不是嫌她做了让步,而是因为她替钱氏的孩子们考虑得周详,就联想到了他和他姐姐的凄惨?再或者想到了更多?
或许在他心里,常湘当年但凡肯做一点点让步,也不至于死于非命,留下两个孩子不但没保住嫡出身份,还险险也没了命;可是他怎么就能断定,在常湘心中,求死就不是退让手段呢?
“你是想起了你娘,你在埋怨你娘当年为何不退让一步,反而要一心求死,抛下你们姐弟孤零零的受苦?” 叶蕙冷笑:“你叫她怎么退,宁愿退居偏房侧室,还是如何?”
“你怎么就不想想,求死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个手段,你娘以为她死了,就保住了她的原配身份,同时还为你们姐弟保住了嫡出身份,你懂不懂?”
“只可惜,若是在寻常人家,这一招或许是百试百灵,可偏偏遇上了顾敛之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叫你娘白白死了;既是如此,就算是埋怨,就算是恨,你也该去恨顾敛之与贾氏,冤有头债有主,你埋怨你娘做什么!”
叶蕙本不想挑他这个伤疤,可他已经又一次钻了牛角尖,不骂醒他怎么成?他才十几岁,今后的日子长着呢,若心里总有这种疙瘩,将来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若是简单说起来,常湘其实很有别的路可走,譬如带着一双儿女逃了,逃回杭城娘家去;可那种宁愿以死保住骄傲的人……就算在自己的父母兄弟面前,也是不甘认输的,叫她放弃骄傲忍辱负重,除非常湘并不是常湘,性子也不是那副性子。
纪棠听叶蕙说罢,一直握着缰绳的手不住颤抖,几次险险将降生丢开。
是啊,他埋怨他娘做什么?他娘有什么错?他娘只是想以一死为他们姐弟求个全而已,之所以求全没求成,是他娘将顾敛之想得太好了,都是顾敛之和贾氏的错!
纪棠既然被叶蕙几句冷厉的话打醒了,立刻就想到派去海城盯着顾府的几人,今儿又该有信儿送回来了;立刻笑着招呼叶蕙,快快将侧帘放下,以免吃了一嘴的土,随即又喊着众人加快了行进速度。
叶蕙无奈的笑着叹了口气,便靠回大引枕坐好。
方才教训罢他,她就有些后悔,如今再看,这样其实挺好的——他喜欢将各种情绪挂在脸上,总比那种将心事深埋在心里的好,若真是那样,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就无从开解他,也不好拿捏与他的关系,不是么?
因了在叶氏族祠议事厅并不曾耗费多少时间,一行人回到锦绣山庄,不过是巳时中;听说海城确实有人回来了,纪棠便与叶蕙分开,叶蕙去翠竹苑探望文氏和柱哥儿,他径自去见海城来人。
文氏见得女儿这么早就回来了,神色还很是轻松,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如何不知道女儿有事瞒着她,如果真是南城庄子上出了小毛病,哪里用纪棠带着十个八个的随从跟着?
可她情知就算问出了是什么事,自己也是个出不得主意帮不上忙的,索性也就装作糊涂,随着女儿忙碌去了,要不然又如何呢。
亲手将杏儿泡来的茶端给女儿,文氏就柔声问起了纪棠:“七少爷也随你一同回来了?”言之意下是他为何没跟着一起来翠竹苑。
“海城万俟家来了人,他先去见见。” 叶蕙哪里敢说有关顾府的事儿,便跟她娘打了个马虎眼。
既然提到了万俟家,文氏趁机将这几日的疑惑问出了口:“不是常老太爷的孝期还没满么,你九嫂怎么就有了身孕?”
叶蕙轻声笑着给她娘解释:“九嫂虽然是常家的外孙女,毕竟没有正式认回去不是?若是硬生生叫她守孝,未免叫外人笑话……”
“何况我九嫂这个常家外孙女的身份,万俟家除了有数几个人知晓,其余的人全都蒙在鼓里,已经不止一次笑话我九嫂说,为何进了门一年多都不开怀呢,就连我九哥的小妾们,也没少拿着这个挤兑她。”
“等她去年年底回了杭城,常老太君便说,我九嫂既然嫁做万俟妇,进门儿一年多了都没个喜信儿,确实也不像样儿,常家几位太太知晓为人媳妇的苦处,也都挺赞成老太君这个说法,也就没叫九嫂守孝。”
“谁知道就是在杭城那些日子,还就真有了,常老太君高兴坏了不说,就连万俟老太太和当家太太,也很是感念常家如此大度呢,前些天我九嫂回了万俟家,她们老太太便将她接到自己的院子里住下了,说是要亲自照顾她养胎呢。”
这个话题说到此为止,叶蕙不想再多说了,说了她娘也听不懂。
说常家用这个小小牺牲的态度对万俟家表明高姿态、以便将对手变成盟友也好,说常家为了对付顾敛之、暂时不能认回顾伯兰也罢,再或者说,顾伯兰为何在万俟家迟迟不孕,难不成是万俟府中暗藏玄机……她娘听了,岂不是得为她担忧死了?
如今将话说的简单了,文氏倒是听懂了,听罢还觉得常家真是有人情味儿,立刻就为女儿高兴起来:“常老太君真是位明事理的老人家,常家几位太太也都是大好人,如此等你嫁到常家去,娘也就放心了。”
老太君跟文氏讲过,就算叶家六房愿意南迁,也不会将纪棠小两口儿拘在常府;说是纪棠既然做了常湘的嗣子,总该离开常府独立门户才是,可这并不是说这小两口从此就不与常家来往了不是?逢年过节得回常府走动不说,平常也要隔三差五给老太君请安呢。
既如此,总是一家子宽厚的比那一家子事儿多的好相处,文氏想到这儿,不由满面笑容。
╭(╯3╰)╮
☆、第二百二十七章 出洞
常纪棠见过海城回来的人之后,嘱咐那人洗洗尘休息半日再说,便快步赶往老太君的小院儿。
顾敛之虽恨贾府与贾氏坏事,可到底是他丢了儿子,忍耐了好几日后又毫无他儿子的音信,他终于是没禁住贾氏的哭天嚎地与水磨功夫,竟然抛开海城府的公务不管,亲自带着人马来了宁州城,大张旗鼓的寻找起了顾伯翔,还到宁州程知府的官衙中拜访过,想要求一求程知府协助他找人。
若顾敛之不是当官的,这么做自然没毛病,可如今这就是假公济私了不是?这也就是说,顾敛之稳稳当当就一头撞进了常纪棠早就设下的天罗地网里呢。
“你说他昨日傍晚到的,今儿一大早就去了宁州城府衙?” 常老太君半眯着眼听罢纪棠的讲述,不免笑问到。
纪棠沉声应是。
大齐朝除了宦官不可无旨离京,对其他官员并没有什么硬性规定,若是为了公事,这个州府的知府到那个州府办事都是常事,多带几个官差也是常事——可那毕竟也得分是公事还是私事。
而他等得就是这一天。顾伯翔已经丢了五天了,贾氏一直都无头苍蝇般带着下人乱找乱撞、毫无头绪,顾敛之一旦被逼无奈,定然会离开海城亲自寻找,这,就是顾敛之落人口实的第一步。
“那你还不赶紧差人去京城给你白家舅父送信儿去,叫他参那混账一本!”常老太君笑道。
白家舅父就是小十常纪衍的亲舅父,素有铁嘴钢牙之称的三品御史大夫。也就是御史台的大头子;他若是想要参哪个官员,只要一张嘴,就能将那人做过的大事小情统统抖落,再一条条逐一加上罪名。被参之人不死也得脱掉三层皮。
如今纪棠得了老太君的话儿,立刻笑呵呵答应了,转身出去打发两个随从即刻前往京城送信;再要回小院陪着老太君说话之时。叶蕙也来了。
纪棠因了路上被她说中心思,再见她还有些讪讪的,生怕她嫌弃他不懂事;两人这般进了屋,老太君自然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劲,立刻半玩笑半认真问起了缘故。
“许是在叶氏族祠时,我对二房的三太太手软了两分,纪棠嫌我妇人之仁呢。”叶蕙哪能跟老太君说。你外孙子埋怨你女儿呢,嫌你女儿当初太过狠心……
老太君哈哈大笑了两声,便唤着两人坐下,又笑对叶蕙道:“快将你如何手软的事儿给祖母学学。”
等叶蕙说罢那个过程,老太君不免又笑又叹。
这蕙丫头当初确实是夸了口。说不将那搞鬼的三太太整治下了堂就绝不罢休,可如今看来,这丫头也真是个识时务的,既叫叶氏族人知道她是个识大体的,绝不会得理不饶人,亦替纪棠与常家考虑的极周详呢。
若这丫头执意不肯退让,将来再有人谈起这事儿,未免会说这丫头仗着常家之势逼人太甚,攀上了高枝后。便连自己的娘家人犯了点小错都不饶过,甚至还敢逼着堂伯休妻……
这话儿说起来可是不好听啊,若真有风声传扬出去,何止是常家的名声受损,这丫头的名声也好听不了不是?再者说了,哪个女儿家出了门子。若没个名声好的娘家撑腰,那也不够硬气啊!
而那三太太的三个儿女又何辜?正室原配下了堂,连带着儿女的身份也是一落千丈,蕙丫头与纪棠还年轻,还能好得蜜里调油,若有哪一日因了什么事起了争执,纪棠必然也会想起自己的身世,再埋怨蕙丫头不留情面,叫别人家的孩儿也走了他的老路呢。
“你是个聪明孩子,这事儿也办得有情有义,也不愧咱们家哪个都夸你。”老太君笑道。
叶蕙羞红了脸。她当时退让的时候,确实动了很多的小心眼儿——如果硬生生逼着钱氏下堂,她倒是解了恨,可之后少不得多了许多麻烦事和风凉话,更可能影响她与纪棠今后的生活,那又是何苦。
叶天祁已经被钱氏的胡作非为惹得犯了肝病吐了血,薛氏也被族长叶天元罚跪了祠堂,按说这就已经比她预期的好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顾敛之和贾氏又来了宁州,昨儿晚上到的。”老太君夸赞了叶蕙之后,话音一转,直截了当就将这事儿告诉了她。
叶蕙满脸欣喜——纪棠虽然没告诉过她,在顾伯翔失踪后,复仇的路数究竟是如何的一条大线,可是她也知道,顾敛之能来宁州城是件好事。
只因这很多时候,事情并不会完全按照安排的路线走,纪棠告诉她不告诉她那个计划,都没所谓;只要纪棠知道一点,哪怕是哪个具体细节与想象中出了差儿,也得时刻不忘抓住所有机会,以免哪个机会稍纵即逝,那就不会出什么差错。
顾敛之既然到了宁州,不管这是在纪棠意料之中,还是在意料之外,那人总不是来办公务的;既然如此,哪怕那人只是来游山玩水,那也是个错处不是么。
“那你可有把握将这事儿捅到上头去?顾敛之这可是假公济私了。”叶蕙笑问纪棠。
老太君抚掌而笑——这个孙媳妇可真是没选错,若是寻常女孩儿,就算是脑子够聪明的,哪个愿意想这些?在寻常女孩心里,德容言功才是最要紧的,爷们儿的事儿跟她何干。
纪棠却正缺蕙丫头这样一个媳妇,而不缺那种德容言功样样过关的寻常女子当老婆;那种女子……做个摆设就罢了,夫唱妇随可就不要妄想了。
听她如此问起来,纪棠也将之前的尴尬含糊完全放开了,笑着点头说,他已经派人赶往京城了。
“那顾敛之和贾氏会不会还来山庄拜访呢?”叶蕙有些忐忑。
毕竟顾伯翔是在山庄做客时走失的不是?
“这个你只管放心,他们来就来,祖母绝不会他们白白占了便宜去。”常老太君冷笑。
这话最终还真被叶蕙说中了。午后申时初,常老太君小眠起身后大半个时辰了,正由叶蕙和纪棠陪着喝茶,山庄大门口一路报进来,海城知府顾敛之夫妇来访。
“蕙丫头带着纪棠去紫藤苑也好,去翠竹苑陪着你娘和小兄弟玩玩也罢,莫在祖母这儿守着了。”老太君出言撵人了。
纪棠不想走,叶蕙也不顾得老太君还瞧着呢,伸手一把拉起他,就与老太君告了退;离开了老太君的小院儿后,她就笑嗔他道:“你若有把握你当着顾敛之的面前还能不动声色,你就留下。”
纪棠吭哧了半晌,方才没奈何的说道:“我还真没把握。”
“若是五哥六哥和四殿下在就好了,还能陪着祖母跟那人打打哈哈。”纪棠有些遗憾。
四殿下毓祥好不容易出了京城,宁州城周围又有许多风景名胜,自然是闲不住的,因此这几日便由常家的几位表兄弟陪着他,日日早出晚归,不是去游览名山古刹,便是去打猎游湖。
“你瞧,他们这不是回来了?”叶蕙笑着指了指大门进来的那条大路方向。
这何止是回来了,可能还趾高气扬的从顾敛之夫妇身边骑行而过呢!十几匹颜色各异的高头大马带起的灰尘,也够叫顾敛之夫妇喝一壶的。
纪棠定睛一瞧,可不就是四殿下带着兄弟们赶回来了,只是不知是他们得了消息才回来的,还是赶巧了。
思量之间,十几骑已经到了两人身边。众人翻身下了马,蜂拥围了上来,这个问小七嫂你家的事儿可解决了么,要不要兄弟带人杀过去,那个笑说你们很该和我们一同去游玩游玩,这山庄里有什么好玩儿的……
老五纪轩和老六纪廷等几个小的唠叨罢了,立刻同时开口:“你们快回去洗尘,我们跟纪棠说几句话。”
小八小九和小十笑着应了,便对纪棠与叶蕙挥了挥手,各自将马交给了小厮去刷毛饮水,三人结伴回了自己的院子;纪轩便道:“我们回来的路上遇上顾敛之夫妇了。”
“他们已经到了,老太君正等着见他们,就将我们赶了出来。”纪棠笑道。
“既然是外祖母赶你们出来,那就是眼下还不是叫你见他的好时候;那你们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我们赶紧回去洗洗尘,便去陪着外祖母,也好听听那顾敛之放什么屁。”毓祥笑道。
叶蕙垂头低笑。这位殿下言语间还真是不讲究,也不知他天性如此,还是这几日出去野的,不过这个性子倒是最合适做个闲散王爷了。
“那就拜托众位兄长了。”纪棠抱拳谢过几人,众人也就分开行事去了。
“真羡慕你有这么多兄长帮衬着。”叶蕙艳羡的看了看几人离开的背影。
纪棠轻笑:“将来他们也是你的兄长啊。”
叶蕙失笑。兄长和大伯子哪里是一回事,怎么能一概而论!
“你说那两人锦绣山庄这一行……是来问罪的还是来感谢的,或者是打着感谢的旗号掩护着问罪?”虽然二人被老太君撵了出来,纪轩几人马上也要去帮忙周旋,叶蕙还是忍不住问道。
“以那两人的为人,还能是单纯来表示感谢的?”纪棠冷笑,“就算他们不敢明着问罪,恐怕明里暗里也想借常家的势帮他们寻人呢。”
╭(╯3╰)╮
☆、第二百二十八章 凉水
顾敛之夫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二人被常家下人请到了花厅中,坐等了老太君好久,喝了满满一肚子茶水,方才见到老太君由四殿下和两位常家少爷搀扶着,姗姗来迟。
而那位搀扶着老太君的四殿下,竟然是那般的恭敬?这夫妇二人见状,之前的满腔埋怨也好,满腔期冀也罢,都如同被泼上了几瓢凉水,瞬间冷了下去。
毓祥更是趁机做起了自我检讨,说什么都怪我放着好好的京城不待,偏要来纷扰外祖母和兄弟们,他们为了照应好我,便忽略了您家的小少爷也该好好招待呢……
顾敛之再不是人,贾氏再满怀愤慨,还敢再埋怨常家一个不是?常家这锦绣山庄里人手是不少,可又有哪个比四殿下还尊贵,他们夫妇总不能再说是锦绣山庄的防范出了漏子,没给他们儿子多安排几个人手服侍,才导致顾伯翔走失吧?
他们的儿子,不过是个小小五品官之子,还敢跟当今圣上的儿子比?这锦绣山庄既然迎到了四殿下来做客,哪里需要管其他人的死活!
顾敛之后悔这一趟来的多余之际,又无比庆幸起来——也多亏这一趟来了,又见到四殿下极力护着外祖家,否则若是听贾氏的,将这事儿捅到京城去,说什么常家弄丢了他们的儿子,四殿下那时再出面解释,他们顾家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因此顾敛之莫说是问罪,就连想请常家利用广泛的人脉帮帮他们寻找儿子,都不曾说出口;至于他那曾经的原配。到底是否与这常家沾亲带故,是否是这常家的旁梢偏枝,更是打死他都不敢再胡乱攀亲了……
“小侄这次携内子前来,只是来给常家老太君请个安。同时对五少爷六少爷亲自护送内侄女回海城表示感谢,如今见老太君精神矍铄满面红光,当真是天下之福。小侄身上还有公事,也就不再久留了。”顾敛之极是得体的说罢这话,也不管贾氏频频给他使眼色,便起身告辞。
老太君也不出言挽留:“既然顾大人还有公事,老身也就不留你了,小五小六,替祖母送顾大人伉俪出去。”
待那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老太君直喝了一盏茶水,方才压住胸中的仇恨。满面红光?那是恨的气的好不好!
压住了胸中怒火,老太君便问毓祥:“你们哥儿几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今儿去的地方不好玩么?”
若说是他们得到了顾敛之上门的消息才赶回来,应当没有这么快。
“是京城里送来消息了。我父皇和太后祖母为我二哥择了李家宗族的嫡长孙女做正妃。”毓祥轻声道,“我三哥的正妃也定了,是严阁老的小孙女。”
老太君微微沉吟了片刻,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这岂不是说……你父皇有立你二哥为太子的意思?”
当今圣上膝下共有十一子,其中大皇子虽是出自已故皇后膝下,却因早产导致先天不足,反应总比常人慢上半拍,早就被圣上定论为“傻老大” 了,虽然这言辞间并无贬低。而是带了为人父母的无奈和心疼,却也早就变相说明,大皇子做不了储君。
那么当今圣上另外几个已经成年的皇子,也就剩下二皇子毓祎,亦是常淑妃所出,与毓祥乃是一母同胞;三皇子毓禄。是万俟贤妃所出;五皇子年岁虽与毓祥相当,生母不过是个常在,六皇子今年刚满十岁,再往下的几个更都是孩子……
当今圣上却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此时若是不立储……更待何时?就算暂时不昭告天下,心里也定然早有了准谱儿,如今从这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正妃身世上瞧,确实是二皇子的把握大些。
至于圣上为何没为两个皇子择选万俟与常家这两个大世家的女孩儿为妃,只因这两家已经是几代外戚了,两家虽然一向低调,甚至不惜做起商贾之事自降了身价,将来却不好说不是?帝王之术讲的便就是平衡二字,如何能叫老牌外戚不停做大?
因此圣上虽然抛开常家和万俟家,看似是不留遐想,却为二皇子选了另一大世家、北边的李家做岳家,李家既是手握辽西重兵,又是几代忠臣良将,看来二皇子的储君之位,应当是十拿九稳了。
“眼下还不好说……只因来送信之人说,我父皇似乎有立万俟贤妃为皇贵妃的意思。”毓祥怏怏道。
他虽然对权欲没兴趣,可常淑妃是他的生母,毓祎是他的亲兄长,只有他们好过了,他才能随心所欲做他喜欢的事儿不是?
“你这傻孩子。”老太君轻笑:“就算万俟贤妃真升一级,不过皇贵妃而已,又不是继后,哪里至于叫你怏怏然成这副样子?”
这也是另一种平衡之术罢了,不单单是为了平衡朝堂,亦是为了平衡后宫。毓祥不喜欢琢磨这些,跟他说了也不懂。
毓祥却立时欢喜起来:“外祖母说的正是呢,皇贵妃而已,算得了什么,若是外祖母方才说的那事儿有了准信,将来……”
他想说,就算我母妃做不了皇后,将来也是太后,可想到皇祖母活得极是硬朗呢,赶紧就住了口。
常老太君轻轻点头:“你也知道,有些事儿心里明白就好,只管藏在心里就是了,未必要讲出来;咱们大齐的闲散王爷也不少,哪个不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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