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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庄园去古代-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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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是太心寒了。

这孩子他娘就是个有主意的,宁愿与人私奔都不愿留在家中、听凭家中安排个门当户对的亲事,如今这孩子亦是如此,大好的亲事一口就回绝了,丝毫都不留余地;他怎么就不想想,他娘当初就是因为不听话,才早早断送了一条性命!

可不论他娘,还是这孩子自己,都是她的血脉延伸啊!她如此心寒,也是见不得自己的血脉受苦,最近这些天,只要想起湘儿那孩子,她就有种无能为力的痛苦,有种鞭长莫及的哀恸!

常胜重新重重的将头磕下去:“外祖母言重了,并不是雨柔妹妹配不上孙儿,而是孙儿配不上她。”

其实在常胜的观念里,根本没有配得上配上这一说儿,他之所以说他配不上常雨柔,只是因为他心有所属——从打叶蕙带他回了叶家那一天起,他就发了重誓,这一辈子他从头到脚都是她的,要人给人,要命给命,要心给心。

叶蕙或许一直都只想要他这个人,只要他逐渐强壮逐渐成熟了,能够为她遮风挡雨,就足够了;至于他的心与命,她定然从来没想拿走过。

即便如此他也不在乎,能陪着她,能按着她的指引做事,就是他最大的荣幸。这样的他,还有什么可以给雨柔妹妹的?常雨柔是他的表妹,他总不能害了她。

常老夫人听得他那般说罢。冰冷的目光逐渐柔和了许多,伸手欲搀扶他起来的同时。还低声问道:“是谁给你闲话儿听了么?你放心,外祖母还没死呢,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

二媳妇对这门亲事不乐意,她早就知道。二媳妇一直都惦记着从娘家孙氏门中找个老实孩子来入赘——如此既有孙氏一族作保障,不至于叫孙家的孩子进了常家就起坏心,又可以叫二房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最终还是孙氏占了大便宜。

可她常家的家财如何能流到外人家去!若是自己的外孙子娶了雨柔,好歹都是常家的血脉,总比白白给了孙家靠谱一万倍!

常胜闻言。从地上起来的身躯就有万钧重,“外祖母。不是,不是这么回事儿……二太太虽然有自己的考量,对孙儿却很是照顾,昨儿还叫院里的妈妈去给孙儿送了人参鸡汤和鞋袜,并没像您说的那般,给孙儿脸色和闲话看。”

“你先坐下说话儿。”常老夫人指了指罗汉床前的脚蹬。一边说还一边耷拉着眼皮打量起常胜的神色,见他不像说谎,心底不由叹起了气。

说来说去。都怪这孩子他娘太倔强!跑了就跑了吧。还留下个终生不悔的话儿,结果被顾敛之那个混账欺负得命都搭上了,也不说回娘家来求个援;如今这孩子也随了她吧。宁死不食嗟来之食!

常胜见常老夫人神情有些松动,心底暗道有门儿,也便学着小表弟撒娇那般,坐到了常老夫人腿边。

“你是自己个儿觉着做了你二舅父家的赘婿……从此再也抬不起头来?” 常老夫人问道。

其实她早就打算好了,若是这门亲事能成,就彻底给这孩子改了姓常,再上到族谱中归在二房名下。

可如今被这孩子一推辞,她自己个儿也想明白了,赘婿这种事,无论怎么操作,也当真是好说不好听,这孩子骨子里流淌的也是常家倔强的血液,如何受得了这种委屈呢。

常胜微微摇头:“母仇一日未报,孙儿一日不想成家!”

转念一想,这样又容易叫人误会,万一再叫常雨柔等他又该如何是好?

便赶紧补上一句:“至于姻缘这种事儿,孙儿觉得还是要看缘分的……雨柔妹妹很好,可孙儿我自幼飘泊,浑身上下没有一样儿拿得出来的真本事,我不想耽误她。”

常老夫人先是大感欣慰,随后便皱紧了眉头:“报仇这种事儿你莫放在心上!这本就不是你一个孩子家该插手的,偌大的一个常家还用得上你操心报仇之事?!”

至于耽误常雨柔的那个说法儿,常胜可是常老夫人的亲外孙,她自然怎么看怎么好,可也不得不说,这孩子说的也有些道理。

常家的哪个男孩子不是五岁开蒙,七岁上学堂,十三四岁就下场应试的?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读书不成器的,或是必须留在家中担起重任做家主的,也都是天生的生意精,这孩子哪里及得上;就算十六岁再学经商也不算太晚,可这输在起步上不是三年二年,终究是差着事儿不是?

再想到二媳妇孙氏在孙家寻摸的那个孩子,去年新中了秀才,今年又有十八了,进了常家门便能将二房挑起来,平心而论也真是比常胜强出一大截子也不止,若眼前这孩子不是自己的亲外孙,常老夫人定然会说,这孩子根本不配做二房的赘婿……

若只因为自己心疼外孙子,就不顾二媳妇的意思,目光亦不放得长远一点儿,这不是为了外孙跟自家亲儿子亲媳妇甚至亲孙女作对么?她自问自己个儿还没老糊涂,细细一想之前的决定,还真是错的离谱儿。

不过转念想到常湘当年备好的嫁妆,大半都还原封不动放在库房,预备下的庄子铺子也一直由得力的人手打理着,常老夫人也真不着急了——那份东西本来就该是湘儿的,回头她再补上点私房,应该也够外孙子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若是他实在读不来书也做不来生意,大不了多安排几个老管事给他,他只需安安稳稳妥妥帖帖,生意自有管事们拿主意,只要常家在,哪个管事也翻不出大天去。

家业有了,媳妇自然也就不用愁了。这孩子要功名没有功名,要家财也就那么些,她也不用太苛求女方的条件,有那精明能干的商家女儿选上一个给他做媳妇,小两口儿心往一处凑、劲儿往一处使的,还愁日子不好过么。

常老夫人便斟酌着用词,将自己重新想的辙给常胜透了透口风,只是事关常湘嫁妆以及自己贴补的话终是留在心里没说,提及的只是他今后的婚事。

饶是如此,常胜听后还是大喜过望,却一点不敢流露这正中他下怀,只管离开脚踏给常老夫人重新跪下磕头:“孙儿多谢外祖母!”

“外祖母这个安排甚好,如此一来,孙儿既不用内疚耽误了雨柔妹妹的终身,又不用……”又不用常家人说他吃常家喝常家,是个没本事的窝囊废。

他没本事这话外人可以说,常家却是他的外祖家,是他娘至死都念念不忘、却生生难以出口的娘家,他不想跟外家结这种疙瘩,他只想做个还有亲人的人,他的亲人,个个待他都如同外祖母,慈祥,温和,友爱。

常老夫人当然明白他咽回去的半截话是什么,一边想为这孩子鸣不平,一边却明白家家都是如此——就连乡下不还有句俚语,说什么外孙子是姥姥家的狗,吃完了就走?她想将他留在常家一辈子,岂不是逆了天。

“也不知你姐姐在万俟家过得如何?” 常老夫人转头又想起了外孙女,听外孙儿讲,他姐姐比他更像他娘两分,那岂不是跟湘儿长得一模一样了?

常胜听得常老夫人问起这话,转头再想起万俟轩,牙根儿不免一阵发痒。可这话却不能明着对常老夫人讲啊,叫老人家太过牵挂那叫不孝。

“孙儿也有十年不曾见过姐姐了,不如孙儿去趟海城瞧瞧她去?” 常胜笑着提议。

常老夫人本想答应,可想到顾敛之那个混账王八蛋就是海城知府,终于是不大放心的摇头:“你这个提议不妥,等我跟你大舅父商议过后再做决定吧。”

“外祖母不用担心那人,” 常胜自然明白常老夫人顾虑的是什么:“我与他有着杀母之仇,就算与他正面冲突也决不会退缩。”

“胡闹,鲁莽!”常老夫人沉声训斥他:“我常家子孙的命,还没那般不值钱!跟他正面冲突,凭他也配?”

话是这么说,常老夫人心头却在滴血。

这孩子的娘……本是她与老太爷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娇娇女,到了顾敛之手中,还给他生育了一儿一女,竟然连个蝼蚁都不如!还说什么常家子孙的命值钱?!

也正是因为如此,常老夫人才会如此训斥常胜。总不能为那混账王八蛋搭上了一个女儿,转头再搭上个外孙,常家可以在那人手上吃一次亏,却绝不能吃第二回!

常胜微微垂头道,外祖母教训的是。常老夫人犹怕他不服,便换上笑脸道:“你来了这么些天,恐怕也瞧见了,咱们家要人脉有人脉,要财力有财力,真真儿轮不上你亲身涉险。你才十六,还有大半辈子要过呢,没得叫那人脏了你的手。”

“你娘又是外祖母的亲生女儿,外祖母心中的仇恨恐怕并不比你浅……”

听得外祖母的话与他临行前叶蕙的交代差不多,常胜终于敢于再正视这个问题了。两人都将这事儿说得合情入理,他若是再执意坚持自己亲自报仇,确实也有些不识好歹。

“孙儿都听您的。” 常胜抬脸笑道,一双手也犹豫又笨拙的给常老夫人擦起泪来。

╭(╯3╰)╮

☆、第一百五十四章 添妆

转眼就是春去夏来,夏去秋到,秋走冬临……叶蕙过罢十四岁的生辰后,十月初的一天清晨。

叶蕙将昨日从银楼取回的赤金镶珠发簪装进盒子里,便带着梅子去给四姑娘叶枚添妆——叶枚与袁哲的婚期就在四天后,叶家五房的送亲车队明日一大早就要离开宁城去泉城,到七太太唐氏的表兄家安置了,等到正日子就从那里出嫁。

叶枚的腿伤养了一个月才好,不过因了腿伤却撞上一门姻缘,也算是因祸得福,如今又是临近婚期,人愈加的娇媚羞涩起来,面色也极是好看;听说叶蕙来了,不顾春鸢和奶娘的阻拦,亲自出了小院迎她。

姐妹俩手挽手进了正房,叶枚便打发春鸢等人自去忙碌。她奶娘知道自家姑娘有体己话要跟八姑娘讲,便引着梅子和几个丫头去了耳房喝茶聊天儿。

“自打我这次订下婚事,八娘都没来瞧过我。”叶枚一边笑着埋怨,一边偷偷打量叶蕙的神色。

十婶娘本来打算将八娘说给袁哲的,十九娘洗三那天,袁哲的母亲也是抱着相看相看的主意,这些她都知道,因此才一大早儿便躲了出去;谁知她这一躲,倒将可能是妹夫的袁哲弄成了自己的夫君,八娘会不会怪她?

叶蕙如何看不出叶枚的用心,也便毫无芥蒂的笑道:“四姐姐体谅体谅我吧,我最近这些日子忙的团团转,恨不得一天硬生生多出三五个时辰来才好。”

“若不是怕午后再来会跟族里的太太少奶奶们撞到一处,我还想午后再来呢。南郊的豆腐作坊最近几个月做得极好,我又在远山村办了一家,这几日都在那边忙碌着,三天都没回冷梅巷。昨儿天擦黑了才回来。”

她见都没见过袁哲,对叶枚能有什么芥蒂?自打见识过袁家舅太太是什么人,她早就腻烦得够够儿的了。打死都不想听十太太的主意,如今叶枚能嫁到袁家去,岂不是正好。

当然她也不是幸灾乐祸的意思,好像她觉着袁家舅太太这人不好相处,便乐于瞧着叶枚跳火坑——叶枚是退过婚的,若不是机缘巧遇遇上了袁哲,柳暗花明又一村。还不知要花落谁家呢,守着老姑娘的名儿多少年嫁不出去也是可能的,因此她更多的还是替叶枚庆幸。

叶枚见得她如此,心底的那么一点点尴尬和抱歉也就没了。接过叶蕙递来的首饰匣子打开一瞧,不免微嗔:“这也太贵重了吧。你还真是大手笔!”

族里每月倒是给六房五十两供养银子,可这么点银钱够做什么的?柱哥儿年纪还小……

叶蕙轻笑:“四姐姐也知道我娘万事不愿管,我这可是替我们六房送的,并不代表我自己个儿。何况我跟四姐姐的情份不一般,若是换成别的姐妹出嫁,哪有这待遇。”

“我鼓捣起来的几个产业都还不错,虽然比不上我爹爹还在的时候,支应一家人的花销也足够了,年终还能攒下一小笔。给柱哥儿留着,你就放心吧。”

这话之所以对叶枚讲起,也是为了彻底打消叶枚的顾虑——叶蕙没有手帕交,也没有亲姐妹,若真细论起来,也就是跟叶枚感情最好。如今这个四姐姐要出嫁了,总得说些话叫她安心去做袁家媳妇不是。

接下来姐妹二人又聊了些闲话,叶蕙本想警告叶枚一句,袁家舅太太那人的性子阴晴不定,想到七太太唐氏也不是吃素的,定然早就给叶枚耳提面命过了,自己又是个姑娘家,很多话还是不好说出口的,终于还是忍住了未提。

“五娘和六娘的亲事也要定下了,你听说了没有?”叶枚轻声问叶蕙。

叶蕙摇头:“她们两家的事儿我都不爱打听。”

她这话并不是告诉叶枚,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你也别说给我听了——她其实是想到了自己个儿,明年二月底她家就要除服了,介时她也有十四岁半了,恐怕文氏张罗给她说亲也迫在眉睫,可她想到那种事儿就莫名的烦躁。

叶枚微微一琢磨,也就明白了个中缘由,可该说的话却必须得说:“六娘正在议亲的人家可是程知府家,他们家大公子乡试上中了举,程夫人正惦着今年来一个双喜临门呢。”

敢情叶枚这是怕族长家攀上了知府家,以后会愈加的为难六房?叶蕙笑眯了眼:“若是这门儿亲事能成不是好事儿么?程知府虽然算不得一个清官,官声却还不错,若是族长打着借知府名义仗势欺人的主意,岂不是自己个儿找死?”

话是这么说,实则上这议亲指定不成。叶天元所在的大房虽然也算得上是宁州城数一数二的大富户了,到底是没有一个男嗣有功名在身的,这种根基……程知府定然瞧不上,若是换成程家庶出之子倒是有可能。

叶枚一听还真是这个理儿,也就笑着撇下程知府家不提:“五娘可能要嫁回三太太的娘家钱家去,我听说……若是这门亲事能定下,三太太要在吴县给五娘建一个大酿酒坊做陪嫁。”

叶蕙又惊又笑。叶枚可是在家待嫁的,都能听到这种风声,三太太钱氏莫不是疯了?三老爷叶天祁管着族中的酿酒坊,这两口子如此假公济私,就不怕被叶天元捉住痛脚,从此彻底难以翻身?

“你看你要不要找个机会,给族长提个醒儿?”叶枚忧心忡忡道。

族中的酿酒坊用的都是六房的方子,八娘交出方子也是不得已,可总比流落到外姓人家去强出许多吧?若家家户户都这么干,那方子也就不叫秘方了,等哪一日八娘自己也想建酿酒坊了,岂不是漫天遍野都是对手!

“若叫我说呢,四姐姐还是少操些心,安安稳稳等着做新嫁娘吧。” 叶蕙笑她。

她为何要给族长提醒儿?叫族里人各怀各的小心思,出去建造酿酒作坊,本就是她的一步棋,一来能借此叫几个令人憎恶的房头打得不可开交,二来也能叫几个房头钱财上都有损失——谁叫他们当初个个惦记她家的家财!

至于说为何连叶枚都听说了三太太的打算,二老太爷却依然蒙在鼓里,这也好解释。后宅妇人之间的来往本就跟外面爷们儿不是一回事,就算哪位太太回家跟自己老爷说了,谁不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若真有人提醒二老太爷才怪了。

叶氏一族虽然未在老老太爷离世后便作鸟兽散,却也是每个小房头都有各自的小心思呢!

叶枚见她自有计较,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心头却暗暗道起了庆幸——袁哲他娘恐怕也是瞧出了八娘极有心计又有胆识,因此才转头又要相看别的姑娘吧?

若不是如此,袁太太恐怕与十六婶一见面就做了口头约定,之后哪里还有她叶枚下手的机会!

好吧,就算袁太太跟十六婶做了口头约定,回头又出了袁哲抱她上马车一事,虽说口头约定拦不住她与袁哲这门亲,岂不是叫她愧对这个八妹妹!

“我来的时候也不短了,四姐姐歇着吧,我告辞了。”叶蕙早就瞧见叶枚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立刻站起身来告退。

叶枚还想挽留,叶蕙却说,她这趟来还没去瞧过十太太:“我也想十九娘了,我去那边瞧瞧十伯母娘儿俩去,四姐姐留步吧。”

离了叶枚的小院儿,叶蕙轻轻叹了口气。

她早就知道当初叶枚与袁哲的遭遇不是那么偶然了——十九娘洗三前,袁家舅太太便告诉袁哲哪日来宁州城接她,五房后院恐怕也都知道个大概其了,那天叶枚一大早就离了家出门去,分明是去泉州城过来的东城门附近守株待兔去了!

虽然等袁哲来了叶家五房,叶枚也有机会,可那种在家中不其然遇上,又弄些冲撞落水的小把戏,落在有心人眼中未免带了刻意;袁家舅太太又不是个好相与的,再借口说叶枚不守妇道,就算这个媳妇不得不要,将来还不知道得给媳妇吃多少苦头。

至于叶枚一个人偷偷溜出门去,袁家舅太太反倒不好置喙。好好的女孩儿家退了亲,心中苦闷,家中越是大排筵宴,她越想一个人出去清静清静,都是做人父母的,能说出什么道道儿来?至多说句胡闹也就罢了……

好在她叶蕙从来没对袁哲有过什么期盼和念想儿,否则这唯一一个比较亲热的堂姐也会被她当成陌路。

如今还好,叶枚的亲事虽然是用些小伎俩蒙到手的,却不伤大雅,总比在家耽误成老姑娘强出许多,叶蕙也是真心替她高兴;至于叶枚那些小手段什么的,只要不伤及她,她就权当不知晓就是了。

十太太听得叶蕙来了,忙将十九娘交给乳娘,自己笑吟吟迎了出来。在廊下听得她说才去给四娘添过妆,十太太的笑容便有些尴尬,不过也是转瞬即逝:“快进屋来暖和暖和,这小手儿冰凉。”

这孩子有些日子没来了,怕是早就瞧出了七太太娘儿俩的小勾当,十太太心中不免暗暗叹气道。

其实她自己最近这些日子与七太太的相处也是不尴不尬的——谁的娘家侄子被人算计了一回不恼火?!

可想到自己的日子终究是在叶家过,十太太最终也就放开了;如今细细一想,四娘的年纪还能早些过门儿,过门后便能帮着嫂子打理家务了,倒也算得上有得有失不是么?

***

今天双更日~

☆、第一百五十五章 陌路(二更)

从五房回到冷梅巷,已经是近晌午。见得叶蕙回来了,王二叔满面笑容的从门房迎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姑娘,杭城来的。”

看他脸上挂着殷切的笑,叶蕙微微扭过脸,只当没瞧见——常胜这一走就是八个月,他的身世与去向在家里已经不是秘密了,如今终于来了信,也怪不得连王二叔都如此兴奋。

只是这信来得有什么意义呢?叶蕙垂头自嘲的笑了一笑,伸手将信接过,道了声王二叔辛苦,又问了问这一上午还有没有别的事,听得说只来过一个送信的,便离了前院回到后面。

“你把信送回我房里去,我去瞧瞧太太和柱哥儿。”到了文氏的小院门前,叶蕙便将那封信交给梅子,又淡淡嘱咐了一句,转头便自己推门进了院,都没容梅子说出一个字来。

梅子看着姑娘渐渐消失的身影直发呆。常胜都走了那么久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封来信,姑娘竟然也不急着看?莫不是姑娘生了常胜的气?

待到了姑娘房中,梅子便将自己的疑惑偷偷跟石榴讲了。石榴先将信接过去送进内室,放在妆台上用个梳篦压上,退出来后才叹口气对梅子道:“他来信不来信又如何呢?常家可是名门大族……”

“石榴姐姐是说,他乌鸦变凤凰了,跟咱们都不是一路人了?”梅子傻愣愣的问道。

石榴扑哧一笑——这丫头用乌鸦变凤凰这话来形容常胜。怎么听着就觉得那么好笑啊?可她转瞬也笑不出来了,毕竟这比喻还是挺贴切的,姑娘一定是对常胜不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什么来信啊,有什么用啊?!

梅子想不通,忿忿的踢了踢桌角道:“他再变凤凰也不能将姑娘当初对他的好给忘了啊!若不是姑娘收留他,他哪里能等到今天飞上枝头!如今可倒好,一走**个月才来了一封信,恐怕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石榴亦是叶蕙收留的,对这个事儿自然深有体会——当初常胜那个习武启蒙师傅也不知遇上什么事情了。突然便离开义庄不见踪影,虽然临走前也给他们留下点碎银子,遇上姑娘时,那些银子早就花光了,若不是姑娘将他们带回叶家,她和常胜真的得被饿死冻死。

“依着我对常胜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这不是也给姑娘来信了么。”石榴略带犹豫的替常胜辩解道。

“若叫我说呢,可能还是咱们姑娘自己觉着。常胜既然回了常家,往后就算不是陌路人。也没什么大交集了……因此才叫你将信送回来。”

毕竟杭城和宁州离着很远很远,就算常胜再有心,又能如何?且不论那种名门大族叫人望而生畏,只依着姑娘倔强的性子,也不愿被人说她是个攀高枝儿的。

姑娘当初为何瞧上常胜,恐怕也不是看上他的模样和性格了,而是觉着万一太太生的不是柱哥儿,却是个女孩儿,就得早早寻摸好入赘的人选——常胜恰巧是个没爹没娘的。又在叶家生活了好几年,比去外头寻要可靠得多。

等太太生了柱哥儿,姑娘已经不用招人入赘了,常胜虽然做不成赘婿,还能培养成心腹管事;现如今他又寻到了外祖家,就连心腹管事也做不得了,姑娘还指望他什么?

难不成还做梦一般、想叫他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那可不是姑娘的性子,姑娘从来不做这种不可靠的梦。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多赚些银子呢,索性就当从来不曾认识过常胜这么一个人,扔到脑袋后头去算了。

梅子听罢石榴的话,满脸不解。杭城常家再牛又有什么用,常胜到底不是真姓常的,还能叫常家将他当成亲孙子养上一辈子,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娇滴滴的大小姐做媳妇不成?

“这个可不好说。”石榴苦涩的笑道:“姑娘最近总说什么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恐怕说得就是他了。万一他就想靠着常家丰衣足食的过一辈子。咱们姑娘可瞧不上那种人。”

话罢瞧了眼墙角的钟,石榴慌忙拉着梅子起身:“马上就是饭点儿了。咱们俩也别私下聊这个了,快去太太那里伺候用饭吧。”

若被姑娘知道她们偷偷议论这些,恐怕又得是三天的冷脸,何苦来呢。想到这些,石榴又连忙嘱咐梅子:“方才那些话,哪儿说哪儿了,可万万不能叫姑娘知道了,记住了没有?”

梅子一边应声,一边依依不舍的又往内室探了探头,很想现在就瞧瞧常胜的信里究竟写了什么。若是那小子写了什么忘恩负义的话,或是说这辈子就要留在杭城寄人篱下了,她非得缝个小人儿写上他的八字,每日里扎他一万八千针!

叶蕙见得石榴和梅子俩丫头一前一后进了屋,前头那个还好些,后面的梅子却有些愤愤不服的模样,眼珠儿一转,也就想到了究竟是为什么,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便装作无事人一样张罗摆菜吃饭。

柱哥儿已经快一岁半了,或许是叶蕙时不常用井水给他强身壮体的缘故,他如今已经长了满口的小牙,个子也比同龄的孩子高上一大截,脸蛋儿红扑扑的结实极了,每日见到要开饭,都啊啊的喊着娘,想要一同上桌吃。

“娘,姐姐!”他一边喊着,一边焦急的指指饭桌,眼瞅着口水就要从嘴角儿流出。

文氏见儿子如此急切,未免心疼,便叫他的乳母抱着他到桌边一同坐了,又掩口笑了一阵,才对叶蕙幸福的抱怨:“你说你小时候儿也没他这么没出息啊,这个可好,才**个月就张罗着上桌子了,眼下都会跑了,还是没改掉这毛病!”

叶蕙不免腹诽道,她可是胎穿的成年人,若也像柱哥儿这般可丢死人了;面上却笑道:“娘偏要比那个,怎么就不比比柱哥儿眼下可比我小时候壮实呢,还不是因为他嘴壮,什么都能吃的缘故?”

她小时候很是抵触人乳,因此上没断奶的时候总是怏怏的像个小猫儿,直到彻底断奶能吃饭了,身子才好些,可到底是哺乳期没跟上营养,现在还像个豆芽菜,她可不愿意叫她的亲弟弟也像她一样。

“姐姐,肉!” 柱哥儿伸出胖呼呼的手指头,一边往桌上的菜盘中指点着,一边唤叶蕙。

“娘瞧见没有,弟弟听话会听音儿,您方才说他没出息,他可真当是您埋怨他了,要肉吃都改成跟我要了。”叶蕙话中有话的跟她娘玩笑道。

小孩子听话确实是会听音儿的,她始终坚信不疑。因此上她今后也得时不常的提醒她娘一二,万万不能再当着柱哥儿的面,说什么没出息,臭毛病的话了。

文氏闻言低呼了一声,慌忙掩口。想想说过的话已然收不回来了,忙照着儿子指点的盘子里下了筷子,给他乳母面前的小碟子里夹了些软溜肉片。

柱哥儿见状大乐,双脚蹬着乳娘的腿便要往桌上趴,手也朝着那个吃碟摸去;好在叶蕙眼疾手快,一把便将那碟子端得高高的,他见偷袭失败,快到嘴里的肉肉也不见了,立刻咧嘴就要哭。

叶蕙微微皱眉。看来得画个图,叫木匠给这孩子做个高餐椅了,这样也省得他动辄便去抓菜抓饭,乳母一个照顾不周,那些热汤什么的,岂不是得烫坏了他。

“小桃去西屋搬个藤圈椅来,再拿几个大引枕。”叶蕙高声唤道。

等圈椅拿来了,用大引枕垫好四周,她便唤着柱哥儿的乳母邓嫂子将他放进去;又叫小桃取来门闩,往藤椅的两个扶手上那洞中一别,就将柱哥儿圈在了里面。

这才笑对邓嫂子道:“您取个小碗盛点儿软和饭,再拌上点菜汤肉片喂喂他吧。”

柱哥儿本是极不情愿待在圈椅里头的,挥着小胳膊小腿儿挣扎个不停,嘴里也不停的喊姐姐喊娘,待见得乳母端着小碗与他对坐了,那小碗里香喷喷的冒着热乎气儿,方才他娘给他夹的肉片儿也在里头,立刻便老老实实靠坐好,张开嘴等着喂饭。

吃罢了饭,叶蕙便借口说回去画张高椅子的图,辞了文氏带着石榴回到自己房中。进得门来却瞧见压在梳妆台上的信,眼角眉梢不自觉的便闪过一丝不耐——她从来都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这种变着法子的提醒,怎么看怎么叫人不快活。

“我去西厢房画图去。” 叶蕙立刻离了内室,重又出了正房,直奔着自己的小书房走去。

石榴沉默的跟在她身后,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姑娘既然要去书房画图,将常胜的来信拿来看罢,画了图再写回信不是正好么?可姑娘方才看见那封信就变了脸,如今这又叫她如何开口呢。

听得石榴跟在身后大气儿都不敢出,叶蕙默默苦笑。那封信看不看当真是没什么意义的,远隔千里的书信往来只是聊胜于无吧?辛辛苦苦种下的小树苗,就这么着没了……

***

下雪了,车啊树的都遍体银白,真想去拍些雪景儿,想到还要更文,只好长叹一声(其实是我怕冷)~

☆、第一百五十六章 香钗

将高餐椅的图纸画好,又细心的标好各处尺寸,叶蕙便递给石榴,叫她出去给发财送去,找那熟识的木匠铺子抓紧做出来。

石榴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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