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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庄园去古代-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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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吴妈妈睡觉轻,即便是在东厢房,也听见了正房里的动静不对头,赶紧下了床穿好衣裳,匆匆跑过来,见自家姑娘正挂着泪珠儿躺在床上说腿疼,冷汗刷的一下子冒了出来。
姑娘有许多小毛病是她不赞成的,譬如房里不愿意留人值夜服侍——若是石榴在这房里上夜,大半夜的怎么会叫姑娘跌了腿。
可这时候又不是埋怨的时候,吴妈妈抹掉冷汗,立刻嘱咐石榴道:“你陪着姑娘。我出去请郎中。”
叶蕙忍痛看了看墙角的座钟,已经是近半夜十一点了,宵禁的时辰去哪里请郎中啊,连忙唤住她奶娘道:“您还是明儿一早再去吧,这个点儿出去就得被巡夜的捉去。”
吴妈妈情知自己是急昏了头,闻言也便退了回来。连声催促道:“姑娘自己个儿将衣裳往上撩一撩。叫奶娘瞧瞧伤成什么样了,若是没伤着骨头,拿些药油来揉一揉或许好些。”
叶蕙穿着很肥大的睡衣睡裤,撩起裤腿倒是容易。可待她将裤腿挽上去。吴妈妈和石榴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个膝盖都被磕得青紫不说,右膝盖下面还有处擦伤,青紫中还渗出许多血珠。
看见自己的伤。叶蕙倒是不着急了。方才钻心的疼正是擦破的这一块,看来骨头根本没什么事。
等吴妈妈将药油拿来,叶蕙不免又慌了神。
小时候的她很是淘气。三天两头的不是摔青了这里便是磕紫了那里,奶娘每次给她搓药油,都疼得她杀猪一样叫唤半天;如今这大半夜的用药油揉腿,她万一忍不住疼喊了起来,岂不是叫人以为闹鬼了?
吴妈妈见状很是无奈,只好叫药油交到她手里:“姑娘嫌奶娘太用力,就自己揉。倒出点来在手掌心里搓热了。再附到膝盖上转着圈揉一揉,疼就忍着些……”
姑娘平日里太懂事了。很少叫她操心,就算偶尔出点小麻烦,她也不舍得多说姑娘半句啊。眼下又是大半夜的,还是等过几天、姑娘的伤好了些,再说值夜的事儿也不迟。
“奶娘和石榴都睡去吧,我自己慢慢揉着,若是明儿还不见好,再去找个大夫来看看。”叶蕙接过药油,便劝吴妈妈和石榴回去睡觉。
“奴婢抱着铺盖睡在暖阁里吧,万一姑娘再要水喝或是要起夜,奴婢好服侍姑娘。”石榴也不等叶蕙答应,转身便去西屋收拾铺盖卷儿。
等听得石榴的轻微鼾声在暖阁响起,叶蕙无声的叹了口气。她还想进庄园里用井水洗洗腿,再将梨花花露过滤出来呢,如今这丫头睡在她房里,她还真是得小心行事了。
要不等明儿白天再说?浪费一锅梨花花露倒没什么,可她这腿……若是不赶紧弄点井水洗一洗,叫伤口赶紧好起来,等奶娘请了郎中来,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折磨呢——前世的那种经历,令叶蕙极怕医生,怕所有针对自己身体做的治疗,小到给外伤擦药,大到动刀动剪子……
想到这里的叶蕙不再犹豫,脑海中意念微动,人已经进了庄园。忍着腿疼来到井边,挽起裤管用井水将伤口洗了又洗,先是觉得透骨的凉,随即便有一种**辣的感觉顺着伤口往里钻,就像最初将白玉葫芦握在手心一样。
眼看着那伤口奇迹一般的愈合了,两个膝盖上也只余下青紫消褪后的一片黄色印痕,叶蕙立刻住了手。万一明日起床后,奶娘又张罗请郎中,她这腿上连一点痕迹都不剩,岂不是吓死人不偿命啊,留点黄色印记就留点吧……
将水瓢放回水桶里,叶蕙扯出那条慌张间还被她抓进手里的鲛绡帕子,先将腿上的水渍擦了擦,放下裤管后又将那帕子洗了又洗,这才往生活区走去。
折腾了大半天后,柴火灶正好冷却了。叶蕙掀开锅盖,小心翼翼的将砂瓮端出来放在一旁,这才往灶膛里添了一把干草,重新点起火来煮起了帕子——虽然那帕子方才擦过腿了,煮一煮也算消了毒,至于用它过滤的梨花露,大不了她自己留着用,她不嫌弃自己。
只是可惜她不能继续留在庄园里蒸第二锅花露了。万一石榴醒来到她床前看她,却发现她不在床上,大半夜会吓死人的。
于是等帕子煮好了,叶蕙便将那蒸好的花露过了滤,用其中一个砂瓮做了容器盛好封好口,闪身就回了自己房中。石榴睡得正香,根本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叶蕙满意的点点头,钻进被窝没片刻也睡着了。
就在此时,遥远的杭城常家,被安置在奢华客房里的常胜却睡不着,正瞪着眼看着房顶的承尘胡思乱想呢。
他和陈三已经到了好几天了,今天早上终于鼓起勇气登了常家门,接待他的前院大总管却告诉他说,大老爷去了苏州,要三天后才回来,叫他先在常家住几日,等大老爷回来。
见不到常家的家主,他的那块玉玦就不能拿出来。大总管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却留他和陈三在客院住下,怎么想怎么叫人觉得莫名其妙。
若依着他,还不如回到喜到家客栈去,等常大老爷回来了,他再上门拜访;陈三却说,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只有留下才有可能接触更多的常家人。
陈三哥说的倒也是正理儿?可接触那么多的常家人做什么,难道真要叫常家人出面给母亲报仇么?
常胜最近几日每每想起这个,心中就无比纠结,一会儿想着报仇的事儿一定要由自己来,一会儿又想起叶蕙的话,嘱咐他不要被仇恨毁掉自己。
命运的走向有时真叫人无奈。若是不为母亲报仇,他今后的日子定然是生活在愧疚里,日日夜夜辗转反侧;反之呢,手上又沾满了杀戮的鲜血,一辈子都会再不得安宁。
无论他选择哪一条路,其实他的一生,早就被顾敛之和贾氏毁了,毁得连渣儿都不剩。既是如此,还要不要听叶蕙的劝告?左右都是被毁,为何不毁灭得淋漓尽致!
或许还有个更好的法子,既能令他不愧疚,又能令他不染杀戮之血,那就是求助于常家——这是最近几日陈三不停讲给他知道的话。
陈三还说,姑娘之所以不拦着他来杭城,也是认为只有求助于常家才是个上上策。常家的手段可不仅仅是杀戮,还有许多种法子杀人于无形,何况那顾敛之既然是个做官的,身后就没那么干净,以常家的手段,也许只用一招推墙手……
若是推墙手也有用,何必求助常家!常胜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眼珠儿一转便想起了顾敛之书房里的那个暗格。
当年还在常家时,他只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顾敛之虽然对外宣称他是族人的孩子,实则待他还不错,隔三差五也会招呼他去书房,教他认上几个字。
那一日又到了认字时间,顾敛之却没在,他便将书房当做了躲猫猫的地方,自己跟自己玩耍起来。
正玩得不亦乐乎之时,他不经意间撞在了靠北墙的那排书架上,再抬头时,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小小密室当中。
那密室里干净整洁又极是简陋,靠墙边摆着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书桌上连半本书一张纸都没有,旁边却有个很是沉重的小柜子,柜门上挂着三把锁头,个顶个儿都比他的拳头大。
或许那柜子里头装着许多秘密!常胜这么一想,双眼顿时闪闪发亮。任何一个当官的,若是有这么一个密室,有这么一个柜子,身后绝对干净不了!
只是……这似乎还是需要求助于常家?否则就凭他一个布衣少年,能将事情捅到哪里去?所谓的官官相护之事他可听得太多了,恐怕没等寻到正主儿告状,他的命已经不在了!
怪不得陈三哥不停口的嘱咐他,一定要依仗常家才好办事;怪不得姑娘听说他要来杭城,根本都不拦他!他若真想为含恨而死的母亲报仇,要么双手染血,要么也只有靠常家这一条路了!
╭(╯3╰)╮
☆、第一百四十二章 土豪
第二日早晨,叶蕙是被石榴喊醒的,说是奶娘吴妈妈已经出去请郎中了,“姑娘起床收拾收拾,莫等郎中来了还衣衫不整啊。”
“怎么还是请郎中去了啊,我已经没事了!”叶蕙披头散发的坐起来,夸张大叫。
见石榴根本不信她的话,她立刻掀开被子挽起裤管:“你来瞧瞧,是不是没事了!奶娘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药油啊,这么管事?!”
她可不想惹人怀疑她,干脆主动的将伤好得快归功于药油,万一那玩意儿以后又不好使了,也不赖她。
石榴满脸怀疑的将她两条腿看了又看,果真一点伤口都没见到,倒是两个膝盖上一边一块黄黄的,分明是青紫褪尽后留下的颜色。
这可真怪了,姑娘这腿……昨夜明明伤得挺厉害,怎么说好就好了?就算药油管用,还能叫擦破渗血的伤一夜间就长好了?
“我猜肯定是你们太着急了,根本就没仔细看,那根本不是渗血,是蹭的脏东西。”叶蕙撇嘴笑道。
石榴依旧狐疑满腹。怎么可能是蹭的脏东西啊,姑娘这屋子每天要擦两三遍,就算在地上打几个滚儿,都脏不了衣裳!哎呀,莫不是……莫不是姑娘来了初葵,自己却不知道?
“姑娘……最近几天有没有不舒服啊?小肚子痛不痛?”石榴小声问道。
叶蕙很是糊涂的抬起头来——她不过是摔了一下,肚子疼什么疼!
咦?难道石榴以为她来了大姨妈,又把……蹭在腿上了?!噗!她还没那么糊涂好不好!
“你问的这是什么跟什么嘛。谁摔了跤肚子痛啊,我好得很。真的!”叶蕙依旧装出一副懵懂模样:“等奶娘回来了,你问问她那个药油是哪儿买来的,再多买几个备着,真是太好用了。”
大不了偷偷给药油里掺点井水就是了。
石榴稀里糊涂服侍叶蕙洗漱罢,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正巧吴妈妈也带着郎中回来了,她连忙将叶蕙扶回里屋上了床——明面上的伤是看不见了,还得叫郎中看看骨头有没有事儿啊。
叶蕙顿时一脸不情愿。明明伤都好了,还看什么郎中!无奈拗不过奶娘和石榴,只好叫那郎中跟了进来。忙活了半天后,听得那郎中说确实无碍。众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送走了郎中后,裴妈妈也来了,进门便拉住石榴问:“我瞧见吴妈妈请了个郎中来,是姑娘病了么?”
闻听说是姑娘昨天半夜摔了一跤,裴妈妈连连摇头叹气,最终还是进了内室劝叶蕙道:“姑娘若不是摔了一下,妈妈也就不多话了;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姑娘要么答应再买两个丫头。要么就叫石榴在内室上夜吧!”
叶蕙自然是宁愿买丫头也不叫人跟她睡一屋的。闻言自然选了前者。裴妈妈无奈,只好出去寻牙婆,花了十几两银子买来两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跟着柱哥儿屋里的两个一起调教起来,打算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叫那俩丫头过来当差。
既然腿伤无碍,叶蕙也不能闲着,换了衣裳便带着梅子去了远山村。
自打菜园子里的暖房种了辣椒和西红柿之后,村里的里正沈老爹找了她好几次,每次言语间都在试探,问她能不能卖给村民一些种子,她说容她回来想一想,如今已经是好几个月了,也是时候去给个答复了。
“姑娘真舍得将菜苗儿卖给村民?”梅子一路赶车一路低声询问。
反正若是换了她,她是不舍得的。辣椒也好,西红柿也罢,那可都是稀罕东西,若是叫村民也种植起来,自家上哪儿赚钱去啊。
“不舍得也得给啊,谁叫咱们家好几个产业都在远山村呢。”叶蕙无奈回道。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话到什么年代都在理儿。就算她不给远山村菜苗和种子,沈老爹明面上也不能将她如何,任他指使哪个村民背后给她使些绊子,那也是防不胜防之事。
若是能将沈老爹和一些急于致富的村民维护好了呢,就算有个别人想给她捣蛋,到时候她更有说辞不说,里正和大半村民也愿意帮她不是?
不论什么发财途经,都不可能为一个人或某一群人所垄断。朝廷还将盐业铁业紧紧控制在手里呢,私盐场和黑铁矿可曾少了?
梅子听自家姑娘说得有道理,也就不再唧唧歪歪,眼睛也专注的盯着路面,一心一意赶起车来。车中的叶蕙却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若她不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家中又有人依仗,沈老爹肯定也不会跟她开这个口。
马车又行进了一阵子,也就到了远山村。梅子放慢车速,回头征询叶蕙意见:“姑娘,咱们是直接去里正大叔家,还是先去哪里?”
“就先去沈老爹家吧,早谈完了早省心。”叶蕙高声回道。
既然沈老爹开口时还挺仗义,说是要花钱买种子,并不是叫她白送,她也就不留客气了,介时见了人,她该要钱就要钱,还不能少要。
自家已经种了一阵子这两种蔬菜,种子也留了不少,可若是白送,反而叫人觉得她这种子来得容易,往后还不知再张嘴要什么。几样蔬菜种子倒是值不了什么钱,可若是得寸进尺,哪日再跟她要十八学士的嫩枝呢,她给还是不给?
听说是叶家姑娘来了,沈老爹满面是笑迎了出来,叶蕙才从车上下来,沈老爹已经迎到了门外。
“您也太客气了,我一个小辈,还叫您迎出门来。”叶蕙笑着请沈老爹走在前面,她自己很是恭谨的随在身后进了门。
沈老爹的心扑腾扑腾跳着,几乎都要跳出胸腔来。自打上次跟这位叶家姑娘谈过买种子的事儿,两个月都没见到回话儿,今儿却迎来她上了门,看样子是来送好消息的啊!
他这个里正当得也实在是不容易啊。周围的几个村土地多,或多或少都能招来几个财神爷,唯独他这村子穷苦,最大的财神爷就是这位叶姑娘了,不求她求谁呢?只有村民的日子好过了,能交得起赋税了,村里的日子才安生不是?
几人前前后后进了待客的东厢,才一落坐,沈老爹便将心里话一字儿不落的讲给叶蕙听了,说罢后双眼很是渴望的看着她,又带着些微的惶恐,好像生怕她拒绝一样。
叶蕙却险些滴起汗来。原来沈老爹是真心为村民着想?她来时路上将人想得太自私了?也罢也罢,若是沈老爹能答应她的要求,她就算白白送出些种子也没所谓了!
“我若是能给您些种子,你是打算给大家都分一分,还是只给几家土地多的?”叶蕙笑问沈老爹道。
土地多的都是地主,沈老爹也是其中一个,否则也当不了里正;可这种人家的日子本就过得不错,若真是只给这几户人家分一些,就算给她多少钱,她也心不甘情不愿啊。
沈老爹微微寻思了片刻,笑回她道:“土地少甚至没有土地的人家儿,拿了种子也唯恐糟蹋了,我看不如这样,土地多的和够勤劳的人家都多分一点,土地太少、人又懒散的人家就少分一点,叶姑娘你说呢?”
没有土地的人家都不是本村人,譬如住在河边河滩地上那几户,那种人家,给了他们种子,他们转头就会拿着去卖钱,卖回钱来大吃大喝两天,转头又开始了游手好闲的日子,这种人,不给也罢。
土地少的人家呢,也分两种人,一种是家中人口少,祖上分家时就没占到便宜的,为人却还算勤劳,日日指靠着土里刨食儿养家糊口的,这种人也可以给些;至于另外那种,根本就是一年年将土地逐渐踢卖干净的,干脆也不给,给了也是白搭。
叶蕙微笑点头:“沈老爹这么安排极合我意,可我不过是个外人儿……我看分配上我就不要插手了,待会儿我便差人将种子给您送来,由您按着您自己的意思给大家分分吧?”
沈老爹知道她这是不愿得罪人,也就笑着应了,接着便问起了她种子的价钱:“分种子时我就挨家挨户将钱收上来,再给叶姑娘送去。若是有人不识得那些种子的好处的,就给愿意种的人多分些,总钱数上总不会差。”
叶蕙笑着摇头:“我虽然是个外人儿,却有好几个产业在村子里呢,按说我也算这村中的一份子了,因此上我与沈老爹一样,巴不得见到大家好呢,种子钱不如就算了吧。”
沈老爹微微有些惊讶。那辣椒和西红柿可是极其稀罕的蔬菜啊,她竟然不要钱?她的话倒是有些道理,毕竟叶家许多产业在这儿呢,能维护维护村民也是好的,可是……
“叶姑娘若是不要钱,方才那种分配方式可就难以行得通了。谁不想占这不要钱的便宜呢?到时候谁都来伸手跟我要种子,我也很难拒绝啊。”沈老爹笑着提出自己的想法儿。
倒也是啊,叶蕙听罢立刻皱眉笑起来,“还真是您说的这个理儿,那就收点钱吧,如此也能叫那些只想占便宜却不想付出劳力的人退而却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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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女主远远不算土豪哈,花儿乱取的名,见谅⊙﹏⊙b汗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有孕(二更)
离开沈老爹家之后,叶蕙便带着梅子来了菜园子。
“秦六哥就将那两样种子每样装上一小碗,给沈老爹送过去吧。”叶蕙将她与沈老爹商量的事儿说给秦老六听过之后,便如此嘱咐他。
秦老六微微沉默了片刻,先给叶蕙鞠了个躬,这才笑着直起身来准备离开,好去按着姑娘吩咐的办差去。
叶蕙轻笑着看着他,心中情知自己这一步是走对了。却见秦老六突然站下脚步,略微带着些窘迫道:“姑娘……在里正心里头,我那几个哥哥嫂子恐怕不配分到种子,若到时候他们真的分不到,可不是我故意与他们为难啊。”
叶蕙顿时失笑:“秦六哥你放心,你的为人我心中清楚,他们是否是那偷奸耍滑之人我也明白,分不到种子是理所应当之事,怎么会埋怨你假公济私呢。”
秦老六闻言心头大定,立刻与她告退离去,脚步也不由轻快了几分。
见他走的没了踪影,梅子不免低声询问:“姑娘献出种子便是为了不被村民为难,如今沈老爹这个分配法子,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万一牵扯到姑娘身上可如何是好?”
叶蕙笑着摇头:“只要那些勤劳肯干的村民能真正得到好处,也能理解我的苦心,我就知足了。至于那些处处想占小便宜、却一点儿都不想付出辛苦的人,他们为难我我也不怕。”
“理儿是这个理儿,可越是那种人越是不好对付啊。虽然分配种子的是里正沈老爹,种子却是姑娘给的,谁不是心知肚明呢,那些村民不敢对沈老爹如何。却敢私下偷偷找姑娘麻烦呢。”梅子撅着嘴儿不大高兴。
“若是真有这种人来找麻烦,你们家姑娘我会怕他们么,不是还有你和……你和陈大哥么。” 叶蕙翘起嘴角笑道,“其实杀鸡焉用宰牛刀,有胡大一个人儿就成了。”
都说梅子憨厚没心机,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自打梅子到了她家。她常常带着这丫头出门办事。日复一日的瞧着这丫头还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在叶蕙心里,她的人可以不够忠诚,却得要足够透彻机灵——忠诚可以用关心爱护与赏钱地位等等去维护积累,透彻机灵、看得出每件事的好处与危机。却是三成天生与七分养成。
梅子听得姑娘这话分明将她看得极重,撅起的小嘴儿立刻变成了笑意。只是此时的她不知道,叶蕙的打算便是想将她和石榴都打造成女管家。以便将来能够支撑起一摊子事儿。
秦老六去了里正家没多久便回来了,沈老爹之所以没留他,也是怕他在分配种子时莫名变成靶子;叶蕙领会到了沈老爹的苦心。愈加觉得在远山村多多发展一些产业这一步走对了——她爹当初将花圃选址在远山村,便是个高瞻远瞩的事儿,到了她这一辈儿,只要坚定不移走下去、并时时不忘维护就是了。
“沈老爹叫小的告诉姑娘,等种子钱收上来便给姑娘送来,姑娘你看是小的替你收着,还是叫梅子替姑娘来一趟?”秦老六低声询问。
“每样种子不过是一小碗。能收多少钱,还用梅子跑一趟?”叶蕙笑得不行。笑秦老六的认真。
又怕他太难堪,连忙笑着嘱咐他:“可不论这笔钱多少,都是这个菜园子的收入,送来了你就收着,叫你家六嫂子想着记上一笔账就是了。”
“还有咱们前些天商议的那个阴干棚,如今天气暖了,施工也容易了,秦六哥可以张罗张罗人手,照着我留给你的图纸将它盖起来了,人工和材料钱或是我再来时给你送来,或是你去冷梅巷找祝伯取吧。”
这个菜园子不算多大,本来犯意不上再打晾干菜的主意。可是几个暖房出产极好,万一一时间卖不出去、又不好窖藏,好好的蔬菜也不能就拿去喂了禽畜啊,晾点干菜一是算个风味独特的玩意儿,二也避免了平白浪费。
尤其是等夏季蔬菜大丰收的季节,晾点儿南瓜干葫芦干,茄子干豆角干,待到冬日里拿来蒸肉炖肉,都是极好的配菜。
说罢这话,叶蕙便带着梅子与秦老六告辞,梅子手中与往常一样提着一筐青菜,都是园子里的农人方才现摘来的——自打有了这个菜园子,叶蕙家中在蔬菜上的支出便节省了五成,另外五成有各项收入贴补着,还有族中每月给付的五十两供养银子,根本就不值一提。
离了菜园子,叶蕙主仆两人便到了花圃。吴山的女儿雪妮马上就要过百岁儿,叶蕙这次前来便给她备了份礼物,亲自送去也是一份诚意。
吴山媳妇接过叶蕙递来的银项圈和银手镯脚镯,只觉得沉甸甸的坠手,“姑娘又这么破费……”
叶蕙轻笑:“这二年生意做得倒是不错,可若是没有几个孩子降生,岂不是令人觉得缺了点什么?如今我家添了个柱哥儿,嫂子家添了个雪妮儿,怎么想怎么叫人高兴呢。。”
吴山媳妇深有同感。她们家吴山本就是个独苗儿,到了她这里,也是生了个狗娃后好久都没见动静,正是越来越失望的当口就添了新丁,虽然只是个女娃,也真是件大喜事了。
“今儿这茶还是吴山昨日去城里给知府家送花,知府夫人赏的,姑娘快尝尝有什么不同?”
放下手中的东西,吴山媳妇便请叶蕙坐下喝茶:“我是个粗人儿,一点都尝不出好赖来,倒是宁愿拿个大茶缸子,抓把茶末配上几朵茉莉花;姑娘若是觉得好,走的时候就都包走它。”
叶蕙端起茶盏微微品了品,还真是去年秋上的铁观音,味道即便算不得最上乘,也是中上品了,苦笑立刻从嘴角漾开——知府夫人赏吴山这么一包茶,莫不是冯庆两口子闹得动静偏大,令人家听说了什么?
若是宁州城的知府家中都听说了某些传闻,恐怕也瞒不过海城顾知府吧?万一真是如此可就坏了!
吴山媳妇此时也问起常胜来:“他怎么好些天没跟着姑娘来了?”
话音一落,吴山媳妇就有些后悔。姑娘见天儿的大了起来,走到哪里都带着个年纪相当的小厮,确实也不大像样儿。
叶蕙却笑得像个无事人:“我派他出趟远门办个差,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一时间回不来呢。”
她很担心吴山在知府夫人那里受过什么询问,因此上说罢这话便一直偷偷打量吴山媳妇的神色。
见吴山媳妇听她这么说了也没什么异常,悬起来的心也便掉了回来——吴山两口子虽然没了卖身契,却也是实打实的自己人,若真是听说了常胜的什么事,肯定也不会瞒她。
“这茶的味道还真不错,若是不跟最上等的贡品比较,这个可称得上是最好的秋茶了。”叶蕙轻笑着告诉吴山媳妇。
吴山媳妇微微有些愣神。她婆婆昨儿就说这茶好,叫她莫拿着胡乱喝了,连声嘱咐她给姑娘留着,她还不信,如今姑娘也这么说,敢情还是真的?
吴山再能干,也不过是个花圃管事,往常上门去给知府家中送花,至多是得个几钱银子赏钱,如今这次不但见到了知府夫人,还得了一斤好茶,这是什么缘故?
“吴山昨日送花去,送了知府家两盆一品红没算银子,知府夫人听说了,竟然还张罗见见他,又将那一品红如何养护问了个一清二楚……莫不是这个缘由?”吴山媳妇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将过程给叶蕙讲了讲。
叶蕙这才恍然大悟,轻轻拍手笑道:“程知府家的长子今年有十七八岁了,恐怕今年春试要下场吧,吴山大哥这不正是给人家送了个好彩头吗。”
吴山媳妇这才轻松的笑起来:“怪不得怪不得,姑娘这么一说便说通了,程大公子可不就是要应试么!”
“吴嫂子也知道我并不爱将夸奖挂在嘴上,可我今儿个真是不得不夸奖吴山大哥几句了。他不但是个莳花弄草的好手,还对人情世故如此通透,真是叫我既放心又省心啊。”叶蕙真诚的笑道。
去年春天的一品红卖得极好,哑婆便留了几盆用来插扦,今年就比去年多备了几十盆,还是按着去年的价格卖。
吴山却是个活学活用的,送花去知府家便不收一品红的银子,这无疑是给知府家送了个大口彩,也怪不得知府夫人要亲自见人加打赏了。
几人说笑间,吴山回来了,正听得叶蕙夸奖他的几句话尾,先是微微有些脸红,随即便上前低声道:“回姑娘,这也不尽是我能干的缘故……知府夫人还问了几句万俟家的事儿,说是咱们家的三姑奶奶有孕了,问姑娘知道不知道。”
三姑奶奶?叶蕙初时还有些糊涂,转瞬便想起三娘来,三姑奶奶不就是三娘叶雁么!叶雁嫁到万俟家也有半年了,如今连知府夫人都知道她有喜了,岂不是进门两三个月就怀上了?!
原来知府夫人不单是为了那两盆一品红,还有万俟家的功劳?怪不得都说身后有人好办事……知府夫人这是明摆着示好吧。
“知府夫人问的这话太奇怪了。” 吴山嫂子低声埋怨:“咱们家姑娘还没出阁呢,哪个姑奶奶有了身孕会给姑娘报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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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不许说我标题故弄玄虚⊙﹏⊙b汗
☆、第一百四十四章 常家
话再说到这杭城常家。
常老夫人身边有个黄妈妈,这几日家中孙儿娶媳妇,常老夫人特意放了她几天假,今日新媳妇回了门,黄妈妈也回了常家的荣和堂继续当差。
黄妈妈在常府外头的家,并不是常家后街的下人聚居排房,因此上她便直接从前面留给仆人出入的小侧门进了府,顺着夹道往后院走去。途经通往客院的角门时,正遇上两个面生男子从客院离开,正与她在这角门处走了个脸对脸。
因了两人面生,黄妈妈并未多话,只稍稍屈了屈膝便继续前行了,走出去没多远却突然生了疑惑——方才那两个男子里……年岁较幼的那个,怎么看着有些面熟?
黄妈妈本是常老夫人身边挺得脸的老人儿了,对主家许多事都是该打听的打听,不该打听的从不多问一句,常老夫人最烦身边人托大外加包打听,她哪里敢冒这个险。
因此上即便觉得方才那位少年眼熟,黄妈妈亦是没有多想。能住在常府里正经客院的,定然都是主家的实在亲戚,亲戚间长得像些也无可厚非不是?
黄妈妈虽然是这么想,离着常老夫人的荣和堂越近却越犯嘀咕。
那少年长得究竟像谁啊,像几位少爷?不对不对,大少爷的脸盘儿不大随常家人,反而随了娘舅,另外几位少爷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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