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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庄园去古代-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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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蕊荷花瓣,还有干桂花、腊鸡腊鱼风干鸭子,并当年收入的总账本与银票。

海城这个庄子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庄子,叶蕙的爹当初将它买到手、就用掉了家中四成的家产,因此上这一年的总收入也是颇为可观的,只靠着一百顷地种的稻米卖出的银子,就足以养活文氏母子三人七八年。

叶蕙见了李勇,主仆二人倾谈了大半个时辰,一边闲聊一边将账本粗略的翻看了一遍,她便笑着将账本放在手边小几上。重新拿起那一沓子银票,挑出一张五百两的来递还给他。

“你回去后找人杀十头猪。每个庄户家都分些,再给每家分上五十斤稻米;从这笔银子里拿出一百两,每户人家分上五两现银,叫他们缺什么年货各自置办去,也省得你分配的年货不合所有人的意。”

李勇笑着将银票接了,瞧见上面的面值便不免疑惑道:“那这剩余的四百两?”

“我方才看了看账本,你还没将建熏房挖地窖的银子扣除呢,还有做熏货要用的柏木松枝,庄子上都不出产。眼下已经是年根儿了,咱们家别该着人家的帐啊。”叶蕙笑道。

李勇本以为她一边聊天一边看账本、不过是随手翻翻。并不曾用心,哪曾想到她竟然连这个细微之处都发现了,叹服之余不由笑道:“是小的粗心,忘了记上这两笔支出。”

“柏木松枝这些东西都是以物易物、用稻米秸秆跟别的庄子上换来的;建熏房挖地窖都是庄户们自己出的力,小的正打算回去后给他们结些工钱好过年,因此也不曾记到账本上。”

这李勇真不愧是她爹临终前细心安排下的,也不愧祝伯屡次三番叫她放心,告诉她海城的庄子不需操心。说这李勇全能打理得妥妥当当。

叶蕙一边笑着点头。一边叮嘱他:“只要庄户们不觉得咱们家白白用他们做劳力,就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事儿。”

“剩余的银子你拿着它,建个酿酒作坊吧。这个是酿酒方子,你收好了,万万不能将它流落到外人手里。”

“今年的粮食都卖得差不多了,开春后开始酿酒也没有材料,你只管慢慢筹备就是了,等来年收了粮食再开始做,准备时间足够充裕,也省得到时候慌了手脚。”

李勇本就是叶天成在世时用久了的老人儿,当然知道主家擅长酿造果子酒,如今听说姑娘终于要重做酿酒产业了,顿时喜出望外。

不过听姑娘话里话外说的都是要用粮食酿酒,再看那方子上一样果物都没有,他便有些糊涂:“……这是什么酒啊,姑娘不打算再酿果子酒了么?”

大齐酿造粮食酒的作坊可不少,卖得好的更是不少,姑娘这路数是否不大对头啊?还是说果子酒配方交给了族里后,叶氏六房这辈子就不能再做相同的产业?

若是如此,大不了不做酿酒就是了,姑娘的路子多着呢,做哪样不是一样赚钱!

“若是这粮食酒跟别家一样,我会叫李大哥将方子收藏好了么?市面上常见的粮食酒都是低度发酵酒,我这方子上是将低度酒再加工、做过蒸馏的高度酒,既能直接上市售卖,还能用来调配果子酒,应该是大齐朝独一家了。”叶蕙笑着给李勇解惑。

李勇闻言慌忙将那方子叠好收藏妥当——酿酒的事儿他不大懂,姑娘这几句话他听得有些迷糊,不过他却听懂了最后一句,“大齐朝独一家”。

收好方子后,李勇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小的不懂这个,庄子上的庄户更没人懂,酿酒坊筹备好了后,姑娘可有得力的人手过去做领头师傅?”

“等明年秋天收了粮食,我会差人将人给你送过去,或者还能更早些,到时候看情况吧。” 叶蕙答道。

李勇心中有了数儿,便将一颗心踏踏实实放在肚子里头,跟叶蕙告了退,下去歇着了。叶蕙把银票收好,将账本送到了祝伯那里,又给祝伯留下些家用银子,将庄子上的状况简单给他说了说,就回了后院。

文氏见得女儿拿出一沓子大额银票交给她,先就大吃了一惊:“这是哪里来的?”

听得是海城的庄子来了庄头交账,文氏微微笑起来,笑过后就不免埋怨女儿道:“你爹弄了个这么大的庄子,产出不单能养活咱们一家子,还能存下不少,你说你何苦又在远山村弄那好几个园子,天天受那个累?!”

“娘还嫌弃银子多了咬手啊。” 叶蕙调侃她娘道:“再说了,这个庄子和花圃还有果园子、并万俟三太太送的南城的庄子,都得给柱哥儿留着呢,菜园子和养殖场可是我给自己个儿准备的嫁妆。”

文氏用帕子掩口笑了一阵子,手指也不免点着女儿的额头笑她不害羞,眼中却渐渐有雾气升起。给女儿准备嫁妆本就是做爹娘的该做的事儿,如今却要女儿自己费这个心,她这个当娘的还真是不配做人长辈。

“瞧娘说的这话!” 叶蕙不满意的摇头佯嗔:“我是娘生的,我自己做了就当是替娘做了,这又不是为别人,是为我自己个儿,我还能不乐意?!”

她娘本就对庶务没兴趣,真指望她娘替她筹划,到时候免不了慌手慌脚,她可不想待到过几年年纪到了,光杆儿司令一样叫人指手画脚,最终连个好人家都找不到。

文氏叹了一口气,低声哽咽道:“若是你爹还活着,娘乐得不费心,如今家中万事都靠你,你只将菜园子和养殖场留给自己,其它的都给柱哥儿留下?你又不是小妈生的!”

“你和柱哥儿都是爹娘的儿女,这么分配娘不干!”

见叶蕙欲解释,文氏伸手拦住她:“你听娘说完。且不说柱哥儿太小,现在就商量给他留什么产业未免太早,只说那花圃,那是你最喜欢的,付出的心血也最多,你自己留着。”

“还有万俟三太太送的庄子,那是送给你的,回头你留给了柱哥儿,叫人家万俟三太太怎么想?”

文氏并不知道这庄子是叶蕙用孤本佛经换来的,因此上执意不同意。叶蕙并不想叫她娘知道这事儿的底细,也就顺水推舟道:“您说的倒也是这个理儿,柱哥儿还小,再过一二年具体商议也不迟。”

其实就算现在就将姐弟俩的产业分得一清二楚,还不都得她叶蕙打理着。等柱哥儿自己能挑起家业来,那可要等十几年呢——她今儿之所以先提了一嘴,也不过是想探探文氏,万一她娘偏心柱哥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也好给自己多备些后路。

陪着文氏吃了晚饭,回到自己房中的叶蕙又翻看起了另一份账本,这份账本是最近半年来做果脯蜜饯的收入,一直都是石榴记着呢,她打算等出了孝期就给石榴和发财办喜事,然后就叫石榴回来做管家娘子,正经办一个蜜饯作坊。

“最近这个月卖得还真不错。”叶蕙一边看账,一边笑着跟石榴聊天。

石榴笑回可不是么,“一年中卖得最好的恐怕就是冬至月和腊月了,姑娘看那账本上,原本要货的多是些酒楼饭庄,这两个月却是南北货和点心铺子要得多了,都是备年货的。”

“可惜果园子还在族人手里,否则三百亩果园子的出产能多收入不少?单说果园里那些桃树和枣树,做些桃脯和醉枣就是一笔大收入。”叶蕙颇觉可惜的唠叨道。

“不过也好,就算眼下果园子还在咱们家,也没法子将这事儿做多大;等咱们家出了孝期,先给你跟发财哥办喜事,再给你们几个月假回家住些日子,果园子也就还回来了,你们两口子正好一个管蜜饯作坊,一个出去跑腿儿。”

石榴闻言又羞又喜,“姑娘……”

姑娘的打算还真是长远,眼下就将两年后的事儿都算计好了!

叶蕙笑着在心底叹气。不打算行么,不早早打算好了,自己如何才能将未来牢牢掌控在手掌心?

**

下午有二更~

☆、第一百三十三章 稀泥(二更)

日子过起来就如同小河淌水一般,转眼就到了来年春天。

头年根儿下,叶氏族中的酿酒坊收入不错,两个月间就将窖存的葡萄酒和桂花酒尽数卖掉了,很是挣了一笔银子;叶家六房是献出酿酒方子的出力方,在叶蕙交出第三份酿酒方子的同时,族中也象征性的分了她一笔分红,足足有八十两。

叶蕙当晚就将那八十两又补上了一百二十两,分成两份,趁着夜黑,叫常胜分头送到两个酿酒师父家中。

两个师傅得了银子,又请常胜替他们谢过主家姑娘,在家过了年便将房子卖掉,带着家人消失了,等海城庄子上来了信,说是师傅们已经到了,正是半个月后。

族中为了这个又打了一架,一方是族长那个房头儿并三房四房,另一方是二房为首,七房为辅。

族长那一方指责二房的三老爷叶天祁看管不力,好好的两个师傅说跑就跑了;二房这一方打死不认账:两个师傅又没有卖身契,人家的腿长在自己身上,难不成我们还能大过年都去人家日夜看守?

这一架最终也没打明白,两头儿想当然便将罪过儿都归结于六房身上——莫不是六房给族里下的套儿,先给族中备下两个师傅做甜枣儿,转头便令族中酿酒坊无人可用,之前的投入就白白打了水漂儿?

眼下叶蕙刚刚收到族里捎信儿来,叫她午后到族中议事厅去一趟。叶蕙早就见惯了这种招数,因此上也没什么可怕的,提前半个时辰便带着常胜与陈家兄弟到了城东。

叶天元阴沉着脸坐在议事厅首座上——他是给六房写过个保证书不假,可他今儿这次可不是毫无道理的找麻烦。他这是为族产主持公道。

叶蕙假作没瞧见他的脸色,给来了的众人问过好,便如同往常一样坐在议事厅最下手。稍倾二房也来人了,三老爷叶天祁进门就瞧见她了,脸色立刻如同挂了霜:“八娘你还有脸来?”

“我做了什么没脸事儿了,倒叫三堂伯瞧见了?三堂伯快过来。叫我瞧瞧你长了针眼没有?” 叶蕙堂而皇之的调戏起叶天祁来。眼瞅着他那挂了霜的脸变成猪肝色。

叶蕙才不在乎这个。叶天祁身为长辈为老不尊,什么话都敢说,她有什么不敢回敬的!要不是为了她的大计,她立刻就骂丫一个狗血喷头又有何不可!

转眼间人也就来齐了。见叶天祁还气鼓鼓的欲与叶蕙找麻烦,叶天元冷哼了一声唤他回去坐下:“二老太爷怎么没与你一同来?”

“我爹有些不爽利 ,开了春就一直咳嗽。到现在也不见好,今儿反而更严重了些。” 叶天祁颇为担忧的回道。

叶天元心头暗笑——他最讨厌二老太爷那个老狐狸了,今儿老狐狸不来。正好拿着二房开刀。

“今日召集大家来,就是为了族中的酿酒坊一事。原来请来的两个老师傅不辞而别,将咱们大伙儿都闪了个跟头,大家都帮着出出主意吧,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还有这责任应该由谁来负啊?”叶天元清了清嗓子便起了头。

叶蕙若不是这事儿的始作俑者,自然会说责任归叶天祁。谁叫他当初请师傅时考虑不周全,哪怕不签死契。活契总得有吧?可那两个师傅本就是得了她的嘱咐,打死不签契约,成就成,不成人家另谋高就,叶天祁没办法了也就允了。

那她眼下若是再主动埋怨叶天祁,无疑是早早将火引到自己身上来;因此叶天元怎么问,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没少说,唯有她一直不开口。

叶天祁见大家都不住嘴的埋怨他,急于替自己开脱,立刻就想起他之前的疑惑,转头便对叶蕙发出了疑问:“那两个师傅本就是你家的,莫不是你早早就嘱咐了他们,成心来给族中酒坊下套儿害我?”

叶蕙惊讶的抬头:“三堂伯这话打哪儿说起呢?他们虽然在我家酿酒坊做过工,我家的作坊卖了后人家就都走了,我哪里使唤得动人家啊?这两个人又不是我介绍来的!不是三堂伯您自己去寻来的么?!”

叶天祁如何会被她这两句话搪塞过去,还欲追问之间,叶蕙抢先冷笑起来:“我本不欲说您什么,可看着您这是想将一切都赖在我身上,那我就不得不问您几句了。”

全场立刻鸦雀无声,全都瞪着眼等她责问叶天祁。

“酿酒师傅是您找来的,作坊的总管事也是您,那么不签契约的师傅您就敢用?若是您坚持签契约,他们能跑到哪里去?”叶蕙笑问道。

“咱们再退一步讲,就算他们不想签契约,您看重他们的经验也将人留下了,您就没安排几个小学徒一路都跟着他们?如此就算老师傅走了,小学徒也能得心应手了不是?那他们走了就走了呗,又有什么损失呢,连个契约都没有的外人哪有自己人用着踏实啊?”

若说前面的几句话是谴责叶天祁的错处,后面这几句话未免不是提点。叶天祁本来有些恼怒,听到最后倒是轻松了不少,脸上也有了笑意:“倒是你说的这个理儿,酿酒坊开工后,我便选了六个学徒跟着两位师傅呢,该学的也全都学到手了。”

那两位老师傅早就得了叶蕙的嘱咐,在族里做工时,酿造工艺从来不曾藏着掖着,确实是全数教会了那些学徒。

可是果子酒酿造好之后的封存和转桶倒桶,这可是个大学问,外行想不到这个也需要学,那些学徒自然也没人学到手……

因此上叶蕙必须帮着叶天祁说几句好话,决不能叫族中的酿酒坊停工——等有一天酿出来的酒都成了醋……眼前这几家还不得人脑袋打成狗脑袋啊?到那时叶天祁再想推脱,推到谁身上去?

方才可是他当众承认了,学徒都出徒了!她不赶紧和稀泥还待何时?若等七嘴八舌再讨论起来,弄得这酿酒坊开不下去了,她还得再想别的辙给这些老爷们捣乱,何苦来的?

于是叶蕙赶忙接了叶天祁的话笑道:“既是如此不就得了,我还是那句话,自己的人用着踏实,求人不如求己,从今往后这酿酒方子是自家的,师傅也是自家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若叫我说啊,今儿这议事其实就可以到此为止了。走了两个没有契约的老师傅,就等于没有了后顾之忧,分明是件天大的好事不是么?从此后这酿酒坊就更得蒸蒸日上了,过去的事儿就叫它过去吧。”

“族长堂伯您说呢?”

叶天元心中确实也有怀疑,至今也没停止过。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捉不到那怀疑究竟因何而起,因为它毫无头绪;外加上叶蕙说的在理儿,酿酒方子和酿酒师父都在手中,再追究两个没有契约的师傅去向……确实也没必要,也便挥了挥手:“那就听八娘的,散了吧。”

却还不忘嘱咐叶天祁道:“眼下才开春,八娘交来的第三张方子且得攒材料呢,你可得盯紧了,万万别在哪个环节上出差错;葡萄酒没有葡萄便酿不得,干桂花八娘早差人送来了,不是还有许多储存么,如今年过了,天气也暖和了,作坊也该开工了。”

叶天祁一是没想到今日竟是叶蕙帮他解了围,二也是没想到这个议事结束的如此之快,因此上破天荒的笑回叶天元:“我知道了。”

等众人都转身离去了,叶天元的眉头立刻蹙成一团——他竟然将最最重要的一个事儿给忘了!他早就怀疑那两个老师傅被叶天祁偷偷送走了,方才怎么就忘了问!

他的管家福叔听罢他的懊恼,忙笑着提议:“二老太爷不是病了么,不如老奴替您准备些探病的礼物,您去二房私下探探话儿,岂不是比议事时当众责问好得多……”

叶天元笑说这样也好,便带着福叔离了议事厅,叶蕙此时也已经上了自家马车,正嘱咐常胜赶车回冷梅巷呢,突然又想起这几日正该是十太太袁氏的预产期,立刻就改了主意:“路上拐个弯儿先去趟五房,我去瞧瞧十太太去。”

进了十太太房中,就见不单单是十太太在,还有个面生的妇人,大概三十六七岁的年纪,模样虽然长得挺端庄,脸色却很淡漠冷清,穿着打扮也很是老成。

“这位是我枫哥哥的舅母吧?” 叶蕙笑吟吟的给十太太请了安,又给这妇人福了福:“八娘见过袁家舅母。”

那妇人不免面色惊讶起来,微微带笑看向袁氏:“这就是你总说的,十六太太的女儿八娘?还真是像你说得那般伶俐呢,第一次见就知道我是谁!”

话毕也不等袁氏回答,便将手上的镯子撸下来塞给叶蕙,“今儿舅母头一次见你,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是见面礼。”

叶蕙见那镯子是个很上等的羊脂白玉,握在手中极是温润,赶紧与袁家舅太太推拒:“您这礼物太贵重了,八娘不能收。”

袁家舅太太抿嘴儿笑起来,说什么也不接回那镯子,反而趁机打量了叶蕙好几眼,倒令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3╰)╮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上路

家里断网,这章发晚了,对比不起呀⊙﹏⊙b汗

***

叶蕙陪着十太太袁氏和袁家舅太太说了一会儿闲话,便起身告辞。袁氏欲送,无奈身子太过沉重,这差事便被袁家舅太太主动接了,一直将叶蕙送出五房大门口。

通往门口的这一路上,袁家舅太太一直找着话题与叶蕙攀谈着;叶蕙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每一句,见这位舅太太的神色越来越满意,心中忍不住叹气,面上却一点不敢带出懒得应对的神情——这位若不是十太太的娘家人,她装无赖装无知都使得,如今怎么办呢,总不能叫十太太转头埋怨她心计太多啊。

直到她上了自家马车,袁家舅太太还站在原地笑吟吟的目送她,又紧着嘱咐了几句说,等天气再暖和些,欢迎她去泉城袁家做客……

离开了五房后,常胜只觉得自己的心头闷得难受,总有一种痛苦几欲喷涌而出。

像叶蕙这种人品,或许有的夫人太太嫌她太强势,并不愿家中有个类似的媳妇,只因这样的人太不好拿捏;可袁家舅太太分明是很喜欢她的样子,他的痛苦,便由此而来,却又深知此刻的自己似乎无能为力,甚至连与叶蕙说一声……你不要答应都不敢说。

叶蕙自然感受得到他将马车赶得有气无力,好在五房离着冷梅巷并不远,也就由了他去;陈大陈三两兄弟一路骑着马左右跟随,却有些难以忍受这种缓慢,可想到他们本就是为了保护姑娘的。腹中怨气也只能忍,只想等到了家。再跟常胜这小子算账。

眼瞅着马车和两匹马逐渐接近冷梅巷,陈大兄弟突然想起方才在族中议事厅,姑娘都不曾叫他们三人进去,只是三下五除二之间,就将事情解决了,跃跃欲试便想询问,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过程。

叶蕙便笑着掀开帘子指指前头:“等到了家,我再给你们细说。”

除了祝伯,恐怕没人看出她极力促成族中酿酒坊继续生产的深意;因此上这一路上她也想过。到了家后应该如何给众人解释。

她是主家姑娘不假,做事就该她拿大主意。并不需要谁过问,更不需要给大家交代理由。

可谁叫她想将大家拧成一股绳呢?若是件件事都如此自作主张后却不明说,日子久了,总会有人冷了心,或是觉得她压根儿就没将众人当成心腹,所谓的心腹不过是用嘴说说,实际上从来不曾信任过谁。

众人片刻后便到了家。听叶蕙事无巨细将议事厅的来言去语学说了,陈大果然提出异议:“既然酿酒坊的师傅跑了。族长要找三老爷的麻烦。姑娘不是正好可以坐山观虎斗?何苦替三老爷出主意呢?”

陈三却是个明白的,立刻笑话他哥哥道:“姑娘既然如此做了,自然是有用意的。你当姑娘不知道,这么点小事不足以叫酿酒坊倒闭,更不足以令族长整治三老爷?”

“再说了,姑娘若是帮着族长说话,那三老爷的爹可不是白给的,定然会咬着两个师傅是六房出去的这一点不放……”

叶蕙笑着点头:“正是陈三哥说的这样,压下小事,酝酿大事,就是我的打算。”

陈大虽然不如陈三聪明,闻言也明白了;姑娘又说要酝酿大事,再多问半句都可能节外生枝,几人便笑着与叶蕙告了退。

回内院的路上,常胜一直跟在叶蕙身后,待到该往中院暖房走了,他却站下脚,低声道:“姑娘……小的想去一趟杭城。”

叶蕙惊讶的笑道:“你怎么又自称小的了?不是早说了叫你改回去?”

见他微带腼腆的笑着应了,她这才接着询问:“要去多久?可有把握?”

多余的话她也不想问。问什么呢,难道要问他是否去杭城寻找他娘亲的根?他娘肯定是他心底最深的一块痛处了……

常胜微微沉默了片刻,终于摇头:“眼下不敢说有几成把握,只能先去瞧瞧。”

倒也是,一次都不曾去过就说有把握,那也不是他该有的风格,叶蕙暗暗嘀咕道。

“要不要带两个人跟你一同去?”叶蕙问他。

带上两个人,长途跋涉也好有个伴儿,万一他路上或是到了杭城有什么事,也好有人相帮相商;可他这一次去又是事关他自家**,万一他不愿事情为外人所知,带了旁人就未免嫌多。

见他迟迟难以开口,叶蕙只好替他做主:“要不然你带着陈三哥和你同去。你孤身一人我不放心,凡事没人商量不说,若是有点什么事,连个人替你往家里传信都没有。”

他平日里再沉稳,那都是表面的东西,其实却是个很倔强很暴躁的驴脾气;又是个不满十六岁的少年郎,还有着一身不错的武艺,万一因为年轻气盛犯了错儿,到时可就无法挽回了。

“你回去吧,我叫石榴和吴妈妈帮你们打点下行装,你想什么时候出发,便带着陈三哥一起走。”叶蕙又一次替他做了主,转头便要离开。

“……姑娘!”就听常胜在身后唤她。

回头便瞧见他面色很是纠结,双眼却闪闪发亮,嘴角翕动着,似乎有话要与她讲。

叶蕙笑着仰起头,朝他走近了几步;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有些窘迫,终于还是鼓足勇气低声道:“姑娘的孝期还有十几个月呢,在除服之前……姑娘先别忙着应下谁家……成么?给我点时间容我努一努力……”

话音没落,他已经低下头垂下眼帘,再也不敢与叶蕙对视。叶蕙却觉得心中有小鸟在歌唱,有种子在发芽,那种欢快明朗根本就无法用言语表达。

“好!”叶蕙大声回答他。

不过她还是想告诉他,她不是逼他去努力改变他的身份——她更希望他能成为一个肩能挑手能提的男子汉,就算身份永远不明朗,她都不会嫌弃他。

“肩能挑手能提,就是有能力有担当吧?!”常胜的眼眸愈加闪亮。老爷临终前,娘亲临终前,都有过类似的交待和嘱咐呢。

“是的。”叶蕙含笑重重点头。

她的心里其实很怕,很怕他的身份明朗后,她这小家碧玉就配不上他了。他送她的那个微雕橄榄核花篮,已经被她日日把玩得油亮可鉴了,而他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虽然时有鲁莽,时有不尽善不尽美,却是实打实为了她,她心中怎么能无动于衷?

可有时候不能因为怕失去、就拒绝去做某些事。若她阻止他去探查身世,执意叫他在她家做一辈子没有卖身契的下人,且不论两人的将来更没有可能走到一起,总有一天她也会后悔,他亦会反抗,这种不欢而散可不是她期望的结果。

而等他身份明朗了,高高在上了,若他还是愿意一如既往的待她,无论什么枷锁什么阻拦他都愿意冲破,那才不枉她高看他一眼……如此就算将一辈子都交付给他,也值得了,也不用有什么担忧了。

三天后,就是常胜与陈三启程去杭城的日子。两人的包裹里,换洗衣衫鞋袜都是叶蕙亲自去南市买的,虽然不如亲手做的好,却是仔仔细细挑过的,力保合身与舒适。

交给二人的素面荷包里,除了些许的散碎银两,又各有几张通兑银票,常胜的是五百两,陈三的是三百两。常胜将那荷包接过,便揣进了怀里,陈三却打开瞧了瞧,瞧过后便低呼:“姑娘,这银子太多了吧?”

“穷家富路,多带些银两出门心中有底气。”叶蕙笑回道。

昨天她专门寻过陈三,私下交代了许多话。譬如常胜年纪轻,万事还靠陈三哥替他掌掌舵,譬如常胜最近几年从没出过远门,一路上以及到了杭城,也要靠陈三哥多多指点。

陈三知道这一次出门深有玄机,却问都不曾问一句目的与缘故。他既然在叶家当差,又与常胜有师徒之实并兄弟之情,这一趟他便尽最大努力、少说话多做事便对了。

只是他还是没想到,姑娘竟然交代得事无巨细。在姑娘口中,常胜哪里还是个大小伙子了,说姑娘将他当成了柱哥儿也不为过。

常胜这小子还真是个有福气的……陈三笑着瞟了常胜一眼。

只是不知这一趟杭城之行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两人能否顺利将事情办成?看姑娘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恐怕这一趟要办件大事罢!

想是这么想,陈三却还是没想到,等两人骑着快马出了宁州城,常胜便主动告诉他:“多谢三哥这次能陪我一路……我这次是要去杭城寻亲的,去的正是杭城常家。”

陈三本是风里雨里闯荡过的好手,闻言却依然大吃一惊。常胜,杭城常家?

“你是杭城常家的旁支,还是?”

陈三本想问问,是不是你祖上得了主家赐姓,若是如此,你就该是常家家奴,为何却会离了杭城跑到了山东,难不成是逃奴?万一是这样,这一次去杭城,可万事都要小心行事啊。

常胜的回答却更令他大惊失色:“常是我的母姓……家母是杭城常家嫡支的姑娘,二十年前与我……与我父亲私奔到了直隶。”

***

谢谢太后的粉红╭(╯3╰)╮

☆、第一百三十五章 洗三(二更)

海城万俟家虽然已经将常胜的身世打探得**不离十,像陈家兄弟与章家兄弟这几人,却是一点风声都不知晓的。因此上陈三听得常胜如此一说,险险便从马上跌将下来。

好在常胜反应极快,骑在马上的上半身微微一动,双臂舒展之间便将陈三推回坐好,陈三讪讪的抹了把额头——这叫不叫小河沟里险些翻船?

待想到常胜那一次急病,好像就跟他的身世有关,陈三的眉头立时皱紧。

这小子这是遇上一个什么样的渣爹啊,将好好的一个大姑娘带着私奔也就罢了,还叫亲生骨肉沦落到给叶家做小厮的地步,若将他陈三换成这小子,恐怕也得大病一场!

常胜本就没想瞒着陈三。既然两人同行,陈三又是为了他的私事来帮忙的,他就不能叫人家云里雾里,于是两人一边骑马赶路,他便一边给陈三唠叨起了自己的小时候。

“我的大名叫顾博翱,乳名儿叫长生。我娘生了我之后没多久,我……那人就上京赶考去了,等我再见他之时,已经四岁了,谁知他却是回来休妻的。”常胜缓缓说道。

“我年岁小,不懂什么叫休妻,我姐姐只比我大两岁,对此也不甚懂,我们姐弟只知道从我爹回来那天起,我娘的眼泪就不曾干涸过。”

“族里的族长为了挽回事态,连叫那人兼祧两房的主意都出了,那人却依然坚持休妻,说什么聘者为妻奔为妾,我娘……本就是与他私奔之人,不配为人妻。”

“族长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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