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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留相思-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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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个,我的心一缩,阿乱不会真为了我把曲如空给杀了吧?不过听他说地时候,并没有带着杀意,希望这只是我胡思乱想的。虽然不喜欢他,可总不至于希望他死掉。
至于关于石之寒……真的是他吗?他一个人吗?当年他们莫名地失踪,一直都没有查到踪迹,这次查到的,能不能是真的呢?
只不过……我一直怀疑这几个人里,有一个叛徒,可是忙乱中就四散无踪影了,那么,明镜和石之寒是可靠的吗?
还有古月,被困在私牢里的古月,我头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突然想到,如果当年我和阿乱就此消失了,是不是能更快乐一点……今天第一章,要票票)
正文第九十二章夜探为何怀鬼意
迷迷糊糊地,突然感觉一阵莫名的寒意,我猛地睁开眼睛,似有所感地侧头看过去,房间里并没有别人,可是隐约看到门口有人影晃动,不多时,便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谁?”我坐起身,高声问道。
“姑娘无事吧?”是寒大的声音。
“怎么了?”
寒大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可是他的话让我微微一惊,“方才有人出没,小心。”说完,就看到门上的人影消失,寒大走开了。
他走了,我反而睡不着了,是谁在我的房间外面徘徊?总不会是阿乱,白日刚见过面,他不会特意跑来的,毕竟我告诉过他,疏影居中防卫甚严。
那么,能是谁呢?
不经意地想起昨天看到的那张脸,花景春?!这个和失踪的花辰肖似得近乎一人的男子,究竟和花辰有什么关系,而今晚在我的房间外面出没的人,是花景春,还是花辰?
一有这个想法,我就有点睡不着了,索性套上外衫,出去走走。
推开房门,我下意识地往安琪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寂静无声,才拽了拽衣襟,抬步往小花园走去。
月色正浓,今天不是十五,挂在天空的,是一轮弯如钩的朦胧下弦月,凉风习习,让我越发清醒,呼吸着夜晚的清凉,我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站在小花园的栏杆旁,我感到一丝凉意,不由得又拽了拽衣襟。然后偏头往身后看过去,“出来吧,我知道你还在。”
悄无声息地走出一个人,他哑声说道。“你特意把我引过来,是何用意?”
我转身,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不动声色地微笑,“阁下夜探我的住处。却不知是何用意?”
男人顿了顿,语气冷了几分,“想让你闭嘴而已。”
“哦?”我挑眉,扫视一下四周,在柔和地月光下反而显出狰狞的阴影,“小女自问安分守己,未曾看到听到不该之事,阁下可否说个明白?”
男人又往前走了两步。彻底地让我看清了他的脸,那是花辰的脸,“把这两日看到地事情都忘记,我便饶你性命。”
我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缓解了看到花辰的激动,也暂不去想他为何会出现,而继续和他打马虎眼,“这倒是难为小女了,是什么重大的事情劳动阁下地大驾?”
也许是我这戏谑的口气让他迷惑,他眼睛微眯。声音生硬了几分,“你认识我?”
他地阴沉与敏锐一如往昔,就连我语气中的变化也能听出,可是我却不准备告诉他,应该说,我还没有决定去相信他,一个莫名失踪的属下。
“你姓花,不是吗?”我敷衍地回答了一句。然后轻轻地捋了一下额边的乱发。口气随意地说道,“阁下若是有兴趣知道。那么等小女的消息吧,想必通过那位,应该可以找到你……”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身影陡然前进,幸而我早有防备,躲过了他的一击,虽然他并非是要伤我,不过一击未中,也让他惊讶地顿了顿。
我有点生气,虽然明知道他此时并不认得我,可是不认得我就可以动手吗?我地声音猛地大了起来,“你这个背主的小人,还想偷袭我吗?”
听到我的话,他的身体猛地一震,看向我的目光里透着无法置信和难以掩饰的怒意,他咬着牙开口,“你说什么?”
难得看到阴沉的花辰竟然也有如此失态的表情,而他这么的惊愕,也让我的心打了个突,嘴唇动了动,才恢复了冷静,“你若想知道,我说地是什么意思,就等我的消息吧!”
他冷眼紧盯着我,似乎是在思索着,然后缓缓地点头,转身离开。
他走了,我突然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静谧的花园里,只有我一个人,轻轻捂着自己的胸口,我加快了几分步伐,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安琪又恢复了活力,又开始惦记起皇宫里的那一片菊花花海,得了晏九朝的允许便进宫去了,本来她也想着带我一起,可是晏九朝说是要我帮他一些忙,这位见色忘友的姑娘就自个跑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偌大地书房里,抄书。
又成功地抄完一页,我揉了揉有点发酸地手腕,开始慨叹现代社会的打印机和复印机。虽然我自认那几笔簪花小楷写得还算地道,可是抄书真地是个劳心又劳力的活儿。
一个不留意,我走了神,然后就写错了一个字,狠狠地瞪着这就快完工的一页,扔掉,重
“思儿,你还在忙吗?”安琪笑眯眯地进来,手上还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砂锅。
我抬头瞥了她一眼,重新开始,心情有些郁闷,便只是哼了一声。她却没管我的情绪,放下托盘,就蹦蹦跳跳地过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下笔。“呀,思儿的字写得真不错。”
我把毛笔放置到一边,她在这里,万一我又写错,岂不是又浪费自个的精力,“做了什么好吃的?”
安琪转了转眼珠,笑得有些奇怪,她从托盘上拿起一张素色的名笺,边在我的眼前晃,边笑嘻嘻地说道,“先不说吃的,这里有一张名帖哦……”
我伸手接过名笺,打开一看,署名是沈毓,约我明日铜雀台赏景。
我失笑,他还是喜欢约别人去看风景,不过……该不该去呢?
正在犹豫的时候,安琪坏笑两声,让我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睛,“沈公子不错呢!听说他年近二十,都还没有成亲,是个不错的选择哦!”
没有成亲?我一愣,沈毓没有成亲?
被这个消息所震惊,我恍恍惚惚应下了这个邀约,其实心中也存有疑问。对沈毓,我除了有感激,还有作为很好很好的朋友的记忆,当年他让身份不明的我们住在他的老宅,又为我们提供了好几次帮助,这些事情,我都牢牢地记在心里,只想着有一日,可以好好地谢谢他。
忽又一想,那日对他那么冷淡,是不是很过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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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九十三章佳人同游铜雀台
据史书载,铜雀台最盛时台高十丈,台上又建五层楼,离地共27丈。按汉制一尺合现在市尺七寸算,也高达63米。在楼顶又置铜雀高一丈五,舒翼若飞,神态逼真。在台下引漳河水经暗道穿铜雀台流入玄武池,用以操练水军,可以想见景象之盛。
此刻,站在铜雀台最高的一层,临风而立,颇有一番豪迈的气魄。
沈毓走到我的旁边,温声开口,“在南梁时便对邺城三台很是向往,如今可以得偿所愿,实是沈毓之幸。”
我转身冲沈毓轻福一礼,“多谢沈公子,思儿才有机会一览这台上美景。”
沈毓忙侧过身,摆了摆手,“思儿姑娘不必客气,沈毓只是觉得与姑娘颇有眼缘,才贸然相约,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他还是那么温文有礼,不愿为别人添一丁点的麻烦,可是我偏偏麻烦他很多次,而现在,我连与他相认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我已经不是南梁的安乐公主,而是东魏的一个小小孤女。
他转头看到了我没有消去的惆怅,微微一怔,“姑娘,在下……”他的眼神里满是犹疑,和一点点的试探。
我连忙收敛了自个的情绪,举目往远处望去,连绵的房舍屋苑,郁郁葱葱的园林花圃,楼宇连阙,飞阁重檐,雕梁画栋,气势恢宏。
如此雄伟壮丽的景色,我不禁转头看着沈毓,“若非沈公子的使节身份,思儿也没有机会站在此地,观望美景,真是多谢。”
沈毓也恢复了平静,冲我微微摇头,“姑娘不必客气,铜雀台是贵国的铜雀台。在下也只是得幸,不必言谢。”
我的心思微动,随意问道,“不知贵国的景色是何模样,思儿有生之年,也不知可有机会,前去饱览一番。”我侧头微笑,“不知到那时,沈公子可愿做个东道?请贵夫人作陪?”
沈毓本欲答应。可是听到我的最后一句,不觉顿住,脸色微红,“在下尚未娶亲……”
我压住嘴角的笑容。佯装惊讶地问道,“沈公子钟灵毓秀,又年轻有为,听说祖上是颇负盛名的沈约沈大人,怎会没有成亲?”
一提到祖父。沈毓地神色有些黯然,“祖父的风姿,沈毓难以望其项背,只是,不为家族蒙羞便好。”
我不过是逗一逗他,却没想到似乎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便忍不住多问一句,“怎么了?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沈毓倒是从善如流地回答,“是我不孝。惹恼了父亲……”他再欲多言,又突然停住了口,眼神定定地看着我,平静的眼波却让我有些慌乱。
我轻轻咳了一声,掩饰一下,“思儿多嘴,请沈公子见谅。”
他微勾唇角,漾起一抹微笑,眸中似乎闪烁着什么光彩,让我下意识地想要闪避。他的语气依旧平和,“沈毓多谢姑娘的关心。”
我随意笑笑,试图寻找别的话题,台上的微风拂过,让我略显汗意的脸颊清爽一下,“沈公子怎么没有邀请梁大人和王大人同来?”
沈毓收回自己地目光,“梁大人尚未酒醒,而王大人有客。”他似乎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然后补充了一句,“是王大人的家人。”
“他夫人不是公主吗?怎会贸然来此?”我的话语脱口而出。出了口才觉得不对劲,暗暗唾弃自己,怎么一见到沈毓,就那么轻易地放下了戒心。
沈毓伸手扶在栏杆上,侧头冲我一笑,“思儿姑娘竟然也知道,安平公主对王大人确实颇为体贴,不过今日来的,并非是公主地人。”
“哦……”我脸热地点了点头,然后努力地把这个话题跳过。
可是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话可以说,我又不想再说漏什么,所以安静地欣赏风光。
“思儿姑娘可曾有过难忘的游历?”沈毓突然开口。
我一时间没有听懂,只侧头看他,“什么?”
沈毓轻轻一笑,也侧过头看着我,认真地问道,“在下问的是,思儿姑娘可曾有过难忘的游历?”
他的问题让我恍惚了一下,想起这几年地飘零与颠簸,发觉自己根本就不喜欢游走的生活,那种没有根的感觉,让我觉得缺乏踏实的感觉,若是没有阿乱在身旁一直陪着我……想到这里,我缓缓地摇头,“没有,我并不喜欢游历。”
沈毓似乎很失望,他凝视了我一眼,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什么,只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我有过一次终生难忘的游历,那就是几年前在楚州的日子……”沈毓悠悠说道,而他的话让我的心微微一震,“那次是和父亲赌气,才会去老宅休养,却没有想到,在楚州,会遇到……”他轻轻地瞥了我一眼,才含着笑容继续说,“一个很特别的女子。”
“有多特别?”我地心微微一颤,轻声地问。
“她很安静,可是眼神里闪烁着火一样的光芒;她喜欢微笑,如沐春风的微笑让人心中觉得温暖;她很聪明,唔……她那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只可惜,后来便没有了她的消息,我也一直都不知道,她究竟是谁……”
我微微一愣,沈毓不知道我的身份吗?虽然在楚州的时候,我确实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身份,可是,王罗云是知道的啊,难道说,他对沈毓只字不提,这却是为何?
“你没有查到她地身世?”
沈毓摇了摇头,“只是知道她姓石,后来她也离开了楚州,没有留下讯息。”
我忍了忍,才放弃了心中的冲动,“既然如此,有缘自会再见的。”
“是,”沈毓抬眼,微微一笑,目光烁烁,“思儿姑娘说的不错,有缘自有见面的一日。”
“啊……”也许被这炙热的目光所感,我有些无措的叹了口气,从没有想到,沈毓的眼神也可以像太阳一样耀目。
沈毓缓缓地收回视线,又恢复了温润地微笑,“此地风大,我们下去吧!”
“好。”
走下铜雀台,看着来往不绝地卫兵与侍从,我和沈毓相视一笑,然后并肩前行。
“沈公子会在邺城停留多久?”
沈毓抚开前面拦路的柳枝,回答道,“再过几日,便会返国。”
这么快……
“在邺城能遇姑娘,是沈毓地幸事。”
我抬头看他,熟悉而温暖的笑容,让我的心头又是一软,可是有些话在唇边转了个圈,最后还是化作一句,“思儿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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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九十四章故人相见不能识
和沈毓道了别,我刚回到疏影居,就被安琪扑个正着。
她眨巴着大眼睛,满脸都是好奇的表情,“怎么样,怎么样?”
我费力地把她从身上扒下来,对于她越来越亲密的动作,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什么怎么样?”
安琪放弃趴在我的身上,退而拽着我的手,边摇边问,“约会啊,怎么样?快说给我听!”
“什么约会……”我的脸一热,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便转了身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可是安琪一直拽住我的手不肯放,也连拖带拽地进了房间。
一进屋子,她就松开了抓着我的手,毫不客气地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自从知道我喜欢在房间里留壶水之后,她有事没事的,就到我的房间里来喝,我很奇怪,难道我房里的的水,跟别的地方的水不一样吗?
不过她自己喝完,也不忘帮我倒上一杯,可是嘴上却没停下,“说一下嘛,那位沈公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脾气很好的样子,和思儿很合适哦!”
我接过杯子,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姐姐,你很清闲吗?”
安琪拨浪鼓似的摇头,笑嘻嘻地凑过来,“我好奇得很呢,所以思儿快点说一说吧!”
攥了攥手中的茶杯,我轻声地说道,“姐姐,别多想了,听沈公子说,他再过几日就要回国。”
“啊……”安琪失望地叹息了一声。眼睛里的亮光暗淡了下来,“也对,他是南梁人。”
安琪松开手,恹恹地趴在桌子上,低声地嘟囔着。“什么南梁、东魏。不都是中国人吗……”
看她这副样子,我忍不住一乐,心中的惆怅也淡了几分,刚想和她开几句玩笑,门口突然多了门响。
晏九朝遇刺了,听到这个消息,安琪地脸霎时苍白一片,她猛地起身。飞一般地往外面冲去,我瞥了一眼带来消息的寒大,也紧跟着后面,边跑边思量着,晏九朝竟然遇刺,这个消息真是……太震撼了!
闯入了晏九朝所居的院落,眼看着安琪如同仓皇的蝴蝶一般飞奔进去,而我,则被寒三挡在了外面,瞟了一眼又站回原处的寒二和寒三。我默声地站在一旁。
不多时,安琪顶着一对红彤彤地眼睛走出来,哽咽着唤我,“思儿,九哥让你进去。”
我愣了一下,随即跟着进去,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地药味,应该是外伤药的味道,卧室方向的帘子此时是落下来的,安琪直接走了进去。又伸手招我过去。我小心地走到帘子旁边,低声地开口,“先生,你的伤怎么样?”
里面传来两声咳嗽,晏九朝的声音却是如同平日的平稳,“我没有大碍,经书抄好了吗?”
这种状况还提经书?虽然心中疑惑,我还是回答。“还差两页。明日就可以抄好。”
晏九朝又咳嗽了两声,声音稍稍有些颤抖。看来他受伤的是胸口了,要不然不会咳嗽得这么厉害,“好,抄好之后,你出府,寒大会陪你一起,把经书送到一个人地手上。”
把经书送到一个人的手上……我微微抬眼,透过朦胧的帘子,看到晏九朝正斜靠在床榻边,安琪正坐在他的身边,似乎还在抹眼泪。
“好。”我应了一声,“先生还有事情吗?”
晏九朝先是低声地安慰了身旁的女子,然后沉吟了片刻,才沉声开口,“你去吧。”
我又瞟了安琪一眼,见这个丫头还在扯着晏九朝的手低声地抽泣,估计也看不见我,索性福了一礼,便出去了。
“先生说了什么?”刚出门,寒大便拦住了我的去路,冷声问道。
我正在想着心事,他的一句问话,让我吓了一跳,“先生只是吩咐我把经书抄完,明天送人。”
寒大闻言,目光微闪,轻轻嗯了一声,便退到一边,给我让开了路,我没有停留,先回自己的居处,去完成没有完成的抄书大事。
第二日,捧着抄好地经书,我坐在寒大驾驶的马车上,悄悄地从高府后门出去,寒大没有说就是去哪里,而我也只能捧好经书,静静地坐在车厢里,随便这马车把我拉到什么地方。
“到了。”马车渐停,寒大冷声开口。
我掀开车帘,往外面瞧了一眼,这是一处民宅的大门口,寒大正站在门口,轻轻叩门。
“哪位?”门里传出来的声音,让我的心猛地一缩,手上的经书差点掉到地上。
“为公子送经书。”寒大回答道。
门里的人停顿了片刻,才动手开门,而我的眼睛就跟随着那扇门的移动,就在里面的人露出面容地同时,我的心又是一缩,巨大的疑问将我笼罩在其中,只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别人,就是一直挂在我的心头,刚刚得到一点消息的,石之寒。
只不过,面前的石头与四年前很不同,他完全没有从前的憨实豪爽,而是透着一股花辰式地阴沉,随意地瞟了我一眼,然后看向寒大,“请进。”说完,率先往里面走去。寒大回头示意我跟上,自己去把马车拴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非常地好奇,走进去会见到什么,是背叛,又或者是什么。紧了紧捧在怀中地经书,我抬步跟了进去。
这是一个普通的四合院式民宅,走过穿堂,便到了正厅,而正厅里地一道身影,让我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不仅惊讶于这个人,也惊讶于他此时的境况。
他扶着轮椅转过身地那一刻,我忍住了澎湃而激动的心情,只是平静地捧好经书,站在一旁。等待寒大过来。
虽然我微垂着眼帘。也能发觉他正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而在寒大走进正堂的同时,又不着边际的把目光收回,声音还一如往昔,“贵主人又是为何而来?”
寒大沉声回道,“先生着属下送来经书数册。”
一提到经书,他地目光又转向我这里,落在了我手中地经书上。“请转告贵主人,明镜愚钝,只是留在人世暂且苟活,不值得贵主人如此惦念。”
可能是苟活二字听起来颇为刺耳,寒大的目光一缩,声音冷上了几分,“寒大自会转告,不过,这经书,还请公子收下。”
他点了点头。示意石之寒上前接过来,“代我谢过贵主人,不过,请转告他,投效一事,再不必说,虽然明镜无主,却也不能做仇人的奴才,请吧!”
似乎这样的对话已经出现过很多次,所以寒大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多说什么,便准备告辞离开。我忍不住抬眼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明镜,而他注意到我的视线,也转头看了过来,却只微微一愣,我暗暗叹息,他恐怕也是认不出我来的。
没有想到,明镜突然开口。“等等。我有东西给贵主人带回去,请这位姑娘稍等片刻。”
寒大看了我一眼。便先出去了,留下我,忐忑地等待着明镜的下一步。只见他侧头对石之寒说了什么,石之寒瞥了我一眼,转身往内堂而去,而明镜一转轮椅地方向,伸手拿过一本经书,翻看了两页,重又抬头,勾人的眼眸微微一眯,“这位姑娘,我们认识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寻找他们多年,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把相认的话语说出口。他们和晏九朝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晏九朝要送经书给他?他的腿为什么不良于行了?石之寒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副阴沉可怕的模样?
一连串的疑问,我却一个也问不出口,我怕,怕听到的,是最最可怕的答案。失神半响,我才微微垂下眼帘,“这位公子,小女不曾与您相识。”
明镜似乎皱了皱眉头,手指点在太阳穴的位置上,好像是在努力地回想,也就半天没有再说话。只是这一会儿地功夫,石之寒就从里面出来,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紫檀木盒,上前递到我的手中。
明镜的口气很温和,“你且带回去给贵主人,就说,经书既已留下,那么这份大礼就不敢领受了。”
我感觉着木盒的分量,冲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你真的不认识我?”明镜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的脚步顿了一顿,坚定地摇头,“不认识。”
说完,屏住呼吸,离开了四合院。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我将木盒放置在一边,自己蜷缩在车厢的一角,发起愣来。
这并不是幻觉,我真的看见了明镜,也看见了石之寒。可是,这样地见面方式,是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为什么派我来见他们?难道说,晏九朝已经怀疑我的身份了吗?也不对,如果晏九朝知道了我就是那个南梁的安乐公主,他为什么不对我下手,如果仅仅是因为安琪的话,他又为何让我见到了明镜和石之寒呢?
脑子里一片混乱,我狠命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好好地想一想。可是越晃,脑子就越迷糊,一不小心,脑袋便“砰”地一下,撞在了车厢壁上,引来寒大的询问,“怎么了?”
我捂住隐隐发痛的脑袋,闷声地回答,“没事。”
可是,真的没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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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九十五章只想问君知不知(上)
听完我的描述,晏九朝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接过安琪递过来的参茶,边啜饮,边开口说道,“思儿,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让你送过去?”
我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知。”
晏九朝徐徐说道,“这半年来,我送过去的东西有很多,有名画书法,亦有古玩玉器,甚至,亲自登门拜访,想让他归于我的门下,却始终不成。我明白,他的心中,禀着一个忠字,他留在邺城,也不过是为了寻找报仇的方法……”
安琪忍不住插了句嘴,“他要找谁报仇?九哥,你若是帮他报了仇,他不就会归顺你了!”
晏九朝轻轻一笑,笑声里透着一股怅然,“他的仇人就是我,如果能帮他报仇?”
“呀!”安琪轻呼一声,“这样的人,九哥干嘛非要找他?”
因为受伤而两鬓顿显苍老的晏九朝,深深地凝视着安琪,菀尔一笑,“因为我想让他,在我百年之后,守护你……”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明白了晏九朝的意图,他深深地了解明镜的能力,所以才没有赶尽杀绝,而留手的另外一个原因,便是为了安琪。
是啊,晏九朝已经老了,纵然他能实现心中所愿,恐怕也难以守得百年,那时安琪才刚过芳华,人生之路还没有走到一半。
安琪哽咽着,“九哥,你别说这样的话,我不要别人守护,再说,还是寒大他们,他们不是你最信任的人吗?”
晏九朝轻轻地长叹一声,“他们当然是,只不过,文不就武。武不敌文。他们能保你性命,却未必能保得你平安。”
“九哥,你不是……”
安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晏九朝打断。他轻咳两声,“思儿。你先出去吧。”
我依言而出。猜想着安琪欲说未说的话语,他们所要说的,竟然不想让我听见,那必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与安琪那般熟稔,她尚且没有在我耳边吐露分毫,那么,一定是关乎晏九朝的大事。
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在疏影居住了这么久,我始终没有看出来,晏九朝这番谋划。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只是单纯地为高欢效力吗?如果他已经不在乎历史改不改变。那么守在大丞相的身边,是因为大丞相为良主?
不。不,我不相信一个现代的灵魂,愿意屈居在古人之下,尤其是,他这样自负才华绝伦、智计第一地文人,真地就甘于蛰伏在大丞相这样一个武夫的手下。
他试图劝顺明镜,就说明,他并非是一个安分的人……
我茫然抬头,仰望蔚蓝无云地天空,阳光射在眼睛上,有些刺目,我隐约看到天边涌过来一片乌云。山雨欲来风满楼……
※※※※※※※※※风满楼地分割线
游夫人接过我手上的信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怎么确定,我会为你办这件事?”
我缓缓摇头,“我并不确定,只不过,阿乱不在,我找不到合适地人选。”
纵然我说得轻松,不过语气里地意味还是让面前的这位贵夫人变了脸色,她咬了咬牙,“你这丫头,还真是不客气!”
瞧着她忿忿的样子,我不由得扑哧一乐,真诚地看着她,“夫人,思儿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能让阿乱少帮我一点,你们也是乐见的吧。”
游夫人却并不领情,直截了当地揭了我的底,“少客气,绕着弯子使唤,不也是一样的,真是奇怪,阿乱那么纯善的性子,怎么会被你这个精怪的丫头,吃得死死的?”
提到阿乱,我郑重地摇头,“阿乱没有被我吃得死死地,他来去自由,我从不干涉。”本来就是,阿乱时不时地玩失踪,我都没有放在心上,明知道他每次离开都是去杀人,除了为他准备干净地衣裳,我什么话也不曾说过。游夫人还想说两句,可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然后冲我挥了挥手,“走吧,我会办的,以后少来这里我笑了笑,福了一礼,然后离开了。
交给游夫人地是一封信,是给邺城民宅里,那位坐在轮椅上的故人,这么多年过去,不晓得他还认不认得我的笔迹,如果记得,那么在看到经书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也许此刻,他正在忐忑地想着,我是不是被晏九朝禁锢了。
无论怎样,我要见他一面。
第二日,借着外出采买的理由,我独自一人离开了高府,安琪忙着照顾晏九朝,只是嘱咐我一声小心,便没有多言,而晏九朝呢,更是没有什么意见,他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重大的事情,而忽略了我。
一出高府的后门,我便脚步飞快地去寻找成衣店,换下自己这身华贵的胡服,而穿上了素色的平民胡装,将头发编成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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