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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请自重 作者:碎在手心的阳光(起点人气vip2014.3.1完结)-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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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默言一直以为,背叛与离弃是情爱之中最残忍的事,可是真的千帆过尽之后,她才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其实对所爱之人而言,最残忍之事,莫过于将其彻底的遗忘。

    你将与他有关的爱恨情仇,一股脑般的遗忘得干干净净,所有的记忆无论好坏一律付诸东流水,此时即便是恨都已成了奢望,曾经的种种皆一笔购销,往事成空,如天边散去的浮云,转眼间半点痕迹皆无,就如同你们从来都不曾相遇过一般。

    她想,人世间最残忍的事,大抵也就是如此了吧。

    重华君,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逼得你竟如此狠心的甚至挖空了我的心,我们当真就这样形同陌路了吗?这真的就是你的所愿吗?

    将自己记忆中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与花执念所言之事慢慢融会贯通,管默言极力想要唤起前世的记忆,却颓然的发现,她根本无法勾起一丝的情念。

    这种感觉实在怪异得紧,那么清晰的伤害她却完全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甚至想起那个传说中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时,还不如想起儿时乘骑的天马感情真切,你说这算什么事呢?

    管默言背倚着床头的软枕,颓然的仰头靠向冰冷的墙壁,闭合的眼睫微微的轻颤着,仿佛两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许是烦心事委实太多,以至于她只觉得两侧的太阳穴都在一跳一跳的胀痛。

    突然额间传来一片冰凉的触感,管默言微掀起眼皮。入眼便看到花执念大大的笑脸,他靠得极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细密的喷洒到自己的脸颊上。

    虽然两人有过肌肤之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么清醒又靠得这么近,管默言还瞬间涨红了脸,她是有些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下一刻却被花执念一把按住了肩膀,头顶处幽幽的传来温柔的警告声:

    “夫人别乱动,为夫帮你按按就不疼了。”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揉按在太阳穴上。力道轻重适宜,指间冰凉的触感紧贴在她的皮肤上,竟说不出的舒服惬意。

    管默言只觉得一阵通体顺畅。飘飘欲仙,忍不住的呻吟出声后,才霎时烧成了关公脸,刚才那么淫荡的声音不是她发出的吧?那啥那啥的时候,她情不自禁的叫叫也就罢了。人家给她按摩她也叫得这么引人遐思就有点过分了,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淫啊荡啊啦??

    “好了,好了,我头不疼了。”

    管默言手忙脚乱的爬出花执念的臂弯,眼见他正好整以暇的侧过头来,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狼狈相。更是窘迫得差点捻一道地遁之术直接遁走。

    “那个,你知道重华现在何处吗?”

    花执念脸上灿如春花般的笑容顿敛,慢慢收窄的丹凤眼。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冷如霜,墨如染,平地陡起眉峰,一波三折般堆聚成难以逾越的崇山峻岭。

    “夫人寻他。是想要再续前缘吗?”

    “不是这样的!”

    管默言向来不屑于向任何人解释自己的动机,可是她却根本见不得花执念那深藏在冷颜之下。黯然神伤的脸。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真的入了她的心,难怪他对自己越来越放肆,他那么狡猾,怕是早就看出自己对他毫无原则的纵容了吧?

    罢了,谁让自己愿意呢!自己的男人,纵使宠坏了又何妨?

    “我根本对这个人毫无感觉,即使你们对我说了那么多关于他的事,我也完全就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我找他是另有重要的事要与他商量。”

    “哦?什么事?”

    花执念神色稍霁,脸上原本不阴不阳的笑容,也缓和了不少,说着他慢吞吞的拂了拂袖口处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不疾不徐的等着管默言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管默言暗暗松了一口气,唉!喜欢吃醋的男人伤不起啊!而不幸摊上个喜欢吃醋的男人做夫君的女人更伤不起啊!

    口干舌燥的将自己询问与重华那些过往的原因,解释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之后,管默言才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顺手接过花执念递过来的清茶,仰头一饮而尽。

    似是对管默言漠然的态度极为满意,花执念板了一早晨的僵尸脸终于起死回生了,看着他眉开眼笑的一脸小人得志之相,管默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这个男人没治了,传说中那个横刀立马,威震四方的魔王神马的,都素浮云啊浮云!

    “花执念,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何没有魂飞魄散,反而被封了神力和记忆转世投胎了吗?我始终想不通,饶是他重华再本事通天,也无能为力做成这般逆天的事来吧?”

    身为神族却自毁真身,进而堕落成魔,本性全失,杀戮无数,血流成河,这般的逆天而行,必然要遭到天谴,三十二道天劫轰顶可不是开玩笑的,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管默言几乎想破了脑袋,这简直成了不解之谜!

    “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那个时候我等早已经被你下了封印打入轮回了。”

    花执念凉凉的一句话,瞬间将管默言接下来的所有疑问,都堵了个严严实实,管默言面上神色一怔,略显心虚的嘿嘿讪笑了几声,赶忙转移话题道:

    “那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我现在找他还有别的用处。”

    “不知夫人寻他,能有什么用处?”

    花执念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吊着眉梢,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檀花木桌面,管默言用余光快速的扫了一眼他的动作后,全身神经顿时不自觉的紧绷了起来。

    这家伙每次算计人时都会有这么个习惯动作,看来接下来她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了。

    尽最大努力的让自己的措辞更精准,言语更周密,力求没有一丝破绽之后,管默言才小心翼翼的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花执念听完之后,半天没有做出回应,只是半敛着眼眸,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管默言听着他规律的敲桌声,竟然有些恹恹的昏昏欲睡起来。

    她之前并没有提及关于花执念刻意对自己隐瞒了的魔铘一族的事,但即使她什么都不说,相信花执念心下也必是十分了然的。

    聪明人之间的交流总是格外的简单,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大家都已经各自心知肚明,当前的形势瞬息万变,哪怕稍稍走错一步,都有可能引起不可挽回的变故。

    “夫人!”

    花执念柔柔的一声轻唤,竟引得精神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管默言打着激灵的瞬间清醒过来,她条件性的正襟危坐,急声问道:

    “怎么了?”

    花执念垂首似是在端详着自己的左掌心,右手却没有停止敲击的动作,从管默言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他漆黑的头颅,却完全看不见他脸上此刻的神情。

    “夫人,若我帮了你这次,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管默言的神经瞬间绷到了极点,本能的她直觉花执念此刻提出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可以帮你找到重华,并助他重获战神之位,最终亦为你所用,但你必须答应我,永远都不许他留在你身边。”

    花执念深知,管默言不可能离开白逸尘他们三人,这三个人于她而言,如兄长似手足,她对他们纵然有了情爱,也夹杂着七分的亲情,他们在她心中的地位永远不可能超过自己。

    但重华却不一样,凤泯当年对他用情太深,那么刻骨铭心的痛,怎么可能真的忘记?

    且重华又是极善隐忍之人,他的深爱如同隐于万年冰川之下的涡旋,因为隐藏得太过深沉,表面反而看不出一丝的波动,但若一旦浮出水面,定然会引来灭顶般的浊浪滔天。

    所有的人都存有一种劣性根,越是伤其最深的人往往越是心底最难根除的人,重华伤凤泯至深,却也爱她至深,若到时管默言突然恢复了凤泯的记忆,两人干柴烈火,那岂不是没他什么事了?

    管默言一听他竟然提出了这样的条件,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对那个重华却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即便想不起来过去的爱恨纠葛,她听也听懂了,她与那重华本就是段孽缘,既然忘了就忘了罢,她原本也没有旧情复燃的念头。

    “好!我答应你!”

    “那我们便击掌为誓吧!”

    狡猾如花执念,竟也会难得露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管默言哭笑不得的甚至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频频摇头,叹息道:

    “花执念,你少说也活了几万岁了,不要做这么无聊的事好不好?”

第三章爱别离(八十八)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装清纯扮可爱的,尤其是那种即腹黑又狡诈的渣渣男,眼见着狡猾如狐的花执念,竟也眨巴着懵懂的大丹凤眼做无辜可怜的小鹿状,管默言只觉得一阵恶寒袭来,努力抖落身上接连冒起的鸡皮疙瘩,她稍嫌恶意的颤声道:

    “花执念,就算你每多活一年,就要在山脚下种上一株花,现在也该红透漫山遍野了,拜托你就不要再做这么无聊的事了好不好?”

    如此直截了当的讽刺,显然刺激到了花执念脆弱的神经,只见他轻轻哼笑一声后,便骤然起身,扭着堪堪一折的水蛇腰,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般行至管默言的面前。

    他刚刚起身时不过只是随意的在身上披了件单衣,此时微微敞开的衣襟处,正露出凝白色健硕精瘦的胸膛,精致的锁骨平直伸展,引人无限遐思。

    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

    原来不止美人可以让人废寝忘食的不知今夕何夕,美男同样有异曲同工之妙。

    管默言本能的咽了咽口水,随后全身戒备的缩至墙角处,很是紧张的抱紧了怀中的被子。

    她可没有忘记,就是这看似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刚刚是如何的将自己折磨得欲生欲死,欲罢不能,乃至于欲哭无泪。

    “你——你要干什么??”

    “夫人既然不喜欢击掌为誓,那么便盖个章吧,也好让为夫安心不是。”

    花执念笑得那叫一个童受无欺牲畜无害,可惜看在管默言的眼里,却只觉得遍体生寒,两股战战。

    “嘶~~嘶~~啦~~啦~~!”这是衣服布帛被撕裂的声音。

    “啊~~啊~~不要啊!”这是某人惨叫着抵死不从的抗议声音。

    “嗯嗯~~呜呜呜~~花执念,你还敢来?再来,小心老娘休了你!”

    垂死挣扎什么的。想来定是专门为管默言此等悲催之流所造的形容词,可怜的某人此时已被剥得如同去了壳的鸡蛋一般,纵然逼不得已只能振臂一呼高声反抗,气势上也弱了不止三两分。

    “夫人可真会令为夫心寒,你若真狠心舍得休了为夫,为夫也无话可说,且先让为夫好好疼爱疼爱夫人,以免日后被夫人休了,再难解相思之苦!”

    什么叫厚颜无耻?什么叫打蛇顺棍上?花执念就是最好的解释,魔之本性便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身为魔王,必将以身作则,方能为子民之典范啊。

    “花执念!!你个混蛋——!!!”

    管默言怒了。这个家伙摆明了就是吃定了自己舍不得伤他,他令堂的!她要是收拾不了他,日后岂不是注定一辈子被他踩在脚下了?

    斗智斗勇神马的真的不适合在这种时刻摆上议程,至少管默言此时已经意乱神迷的魂飞九天外了,而至于日后谁上谁下的问题?那就是床幔之后。夫妻两人的事了!

    ……………………………………………………

    “你说什么?妖王血羽就是战神重华的转世?”

    虽然隐隐早有过这样的猜测,不过真的得到证实的时候,管默言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重华再怎么说也曾是威震三界的战神,再怎么沦落也不至于同她一般的投胎做了妖吧?

    虽然说人家起码比她强些,至少还做了妖界的王不是。只是再怎么看,妖王也没有战神的名号响亮不是?

    “夫人心中既然已经有了计较,又何必再来问我呢?”

    花执念衣衫不整的斜躺在床上。姿态妖娆得犹如贵妃醉酒,身前是管默言设下的镇魂结界,结界之内他可行动自如,唯一的遗憾是手脚无力得犹如魂魄被禁锢了一般,只能软绵绵的或躺或卧而已。

    管默言几乎快被这淫荡的花狐狸榨干了骨血。现下只能出此下策的捆住他了,若再任他肆意妄为下去。她今日别想活着离开魔界了。

    起身慢慢踱步到窗棂之前,管默言凭窗而立,负臂远眺,入目所及,皆是一片灰茫茫的暗色,迷雾翻涌,忽明忽暗,暗影之中时不时的飘过几缕细弱的残魂,越往远处看去,越是一望无垠遥无边界的黯黑颓败。

    天边的诡月陷在浓浓的雾霭之中,妍丽的颜色稍显黯然,连带着光芒也柔和了许多,硕大的圆月周围,圈着橘红色的淡淡光晕。

    魔崀山巍峨肃穆,峰峦叠嶂,逶迤延绵,远远望去,却只能模糊的看到青山如黛,起伏不定,黝黑的山脉散发着一股股浓郁的死气。

    尖唳的鸣叫声,凄厉而悠远,魔兽本就是弱肉强食,想必在那看不见的幽幽暗影中,又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血肉搏杀了。

    其实在很久之前,管默言就想过,自己素来与妖王没有半点交情,为何他竟甘意为了救自己的小命而冒那么大的风险?

    妖族与魔族相似,族人之情甚淡,若说他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色,管默言自己都不会相信,妖王向来不近女色,她自是素有耳闻,想来她还不至于美到令清心寡欲的妖王亦为之神魂颠倒的地步。

    况且她也从未在血羽的眼中看到过半点贪婪之色,唯记得他似乎总用一种复杂难明的眼神看着自己发呆,似是忧伤,似是歉疚,还有点晦暗不明的深沉。

    管默言突然有些好奇,重华转世之后是否像她一样遗忘了所有的过往,若是他也一样忘记了,那么为何还总用那样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而若是他压根就没有忘记过,管默言简直要对这样有自虐精神的男人竖然起敬了,该是有多变态,才敢对那些他刻意埋藏起来的曾经念念不忘?

    “你真的会帮我?”

    管默言暮然转过身来,轻挑着如黛的秀眉,半眯着凤眸似笑非笑的望向床上被困之人。

    花执念素衣松垮垮的挂在肩上,仿佛稍一碰触就会顷刻间露出一览无余的赤裸上身,他屈起长指,慵懒懒的揉着眉间,笑容中夹杂着三分轻佻,七分诱惑,这般放肆的姿态,哪里有半点受缚的自觉。

    “夫人想要的,就是为夫想要的,夫人想让为夫帮忙,为夫自然是莫敢不从了。”

    管默言懒得理会他的花言巧语,反正只要他肯帮忙,事情绝对会简单得多,这个贱贱的花狐狸手段确实要比她高明得多。

    “赶紧把衣服穿好,我们即刻出发。”

    “夫人,为夫现在全身无力动弹不得,不知夫人是准备亲自伺候为夫更衣,还是准备解开我身上的这个鬼东西?当然,为夫更希望夫人会选择前者!”

    花执念坏笑着摊了摊手掌,俊美如斯的玉容上,倒是不显半点郁色,那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看得管默言差点忍不住的将手掌直接招呼上他细嫩的脸蛋。

    挥手解开花执念身上的禁制,管默言气恼的转过身去,负臂望向窗外,现在她真不敢再看花执念那可恶至极的笑脸了,不然她肯定会直接的将他剁吧剁吧喂狗。

    ……………………………………………………

    一忍而再忍,管默言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了。

    “花执念,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踢下去。”

    刚出发时,花执念便耍赖的称其周身法力被禁太久,一时难以运行自如,管默言只能忍气吞声得唤出紫怨来驮着他一起走。

    后来这厮又称自己腰酸背痛得手脚发软,竟然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结果这一路来,他就这样没骨头似的整个人都攀在她的身上。

    好吧!这些她都可以忍着,但唯一忍无可忍的是,这厮居然色心不死得即使已经瘫软在她的身上了,还要时不时的对她动手动脚,委实可恶得令管默言杀念顿起。

    “夫人好狠的心啊!”

    花执念瘪着嘴巴装可怜,水润润的丹凤眼中波光潋滟,涟漪层层叠叠,仿佛有清风拂过,又似有柳梢垂坠,眼波流转中泛起淡淡的金光。

    “闭嘴!”

    管默言恶狠狠的眯起眼来,咯嘣嘣的磨牙声几乎清晰可见,花执念挑了挑眉梢,识时务的缩回了狼爪,聪明得不再继续挑战管默言的底线。

    见花执念终于安分了下来,管默言才心平气和的淡淡问道:

    “你身为魔王,就这样抛下魔界的烂摊子跟我走了,不怕魔界群龙无首,天下大乱了吗?”

    花执念闻言,只是不以为意的勾起了薄薄的唇角,精致的桃花眼泛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只是这笑容太浅太淡,仿佛隔着重重的迷雾,让人看不清迷雾之后,他真实的表情。

    “夫人未免太轻视自己身边的男人了,凤王好手段,经他之手亲自调教出来的男儿,个个可称得上是不世之才,文韬武略皆非池中之物,有这三足鼎立的为夫人撑起一片天地,夫人大可以安枕无忧得坐拥千里江山。”

    擎苍之勇,瑾瑜之慎,玉奴之智,三者心之所向,确实所向披靡,无往不利,老凤王为了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真可谓是殚精竭虑,费劲了心机啊。

第三章爱别离(八十九)我等你,永远为期!

    擎苍之勇,瑾瑜之慎,玉奴之智,若能集三者之大乘,确实可以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花执念偶尔甚至会想,若不是发生了那样的意外,现今的凤泯定然正优哉游哉的躺在她的九天神殿中,当着她的闲散凤王吧!

    这样也就不会再有后来的自毁仙身,嫁入魔界,也不会有最后的杀生成魔,神魂俱灭,甚至根本就不会有管默言这个人的存在,仿佛一切皆早有定数,枉费我们机关算尽,到头来却也只是徒劳。

    管默言脸上的神色稍黯,可怜天下父母心,想起父王对自己的殷殷期盼,那种涩极的伤感便再也萦绕不去,曾经她太不懂事,总是令父王心寒,只是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让他老人家失望。

    ……………………………………………………

    一路行来,妖界戒备森严,枪戟林立,剑拔弩张的气氛已是隐隐浮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萧杀之气,大战在即的紧张压抑,似乎早已经一触即发。

    管默言刻意隐了身形,在花执念那似是而非的指点下,两人七转八弯的终于飘然落至浮屠殿外。

    浮屠殿一如往昔,空旷寂寥得就连夜风灌入都能打几个回旋,树影婆娑,枝蔓横逸,斑斑驳驳得参差错落,斜躺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映出支离破碎的残影。

    远远望去,偌大的浮屠殿空荡荡的竟有些难以形容的阴森,隐约可见一抹颀长的身影孤零零的立在暗处,挺拔如松的背影,隐隐的透出一股子薄凉之气。

    管默言微微抽吸,说不上什么原由,她本能感觉到自他全身各处散发而出的那种铺天盖地般的落寞与孤寂。

    不自觉的提起脚步,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念。驱使着她想要靠近这个男人,想要帮他驱散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阵阵寒意,只是复行了数十步之后,管默言却又满是疑惑的回过头来。

    “你不跟我一起进去?”

    “今晚夜色正浓,我在此处赏花析月,听风饮露,正好适宜等待夫人归来。”

    花执念一袭月牙白的轻薄儒衫,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他挺拔俊秀的体态,芝兰玉树的气质,秀而不群的风姿。清隽雅致犹如玉面书生一般。

    “此言真的?”

    管默言戏谑的笑望着他的眼,他抛开魔界的烂摊子不管,不就是为了怕自己与那重华旧情复燃。才不远万里特意跟来的吗?怎么事到临头的时候却故作大方的放任他们俩单独相处了?

    花执念微微牵动起嘴角的弧度,温柔的笑靥犹如春风拂过湖面,花瓣逐水而流,说不尽的万般柔情,千般蜜意。

    “夫人快去快回。为夫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一阵晚风袭来,颊畔散乱的发丝飘然而动,丝丝缕缕的遮住了管默言清丽的容颜。

    花执念擎起手掌,轻轻柔柔的帮她将凌乱的发丝掖至耳后,恰露出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他随即倾身上前。浅浅的印上一吻,轻触即离后,他才稍稍退后半步。凤眼含笑的背过手去。

    有那么一瞬间,管默言竟恍惚的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前世,回到她自魔界醒来的那一天。

    夜阑亭内,他一袭瑰丽的华服。乌发如云,颜面似玉。凤眼含情带怨,似笑而又非笑,清瘦颀长的身影茕茕孑立,风神俊秀的依靠在繁花似锦的梨花树下。

    梨花树下,梨蕊淡香,幽白如雪,东风过处,飘飘洒洒的摇落了一地的芳华。

    他骨节分明的素白长指,轻轻拂过她略显冰凉的脸颊,温润如玉的嗓音,如春水湿落梨花,如冰霜遇到雪化。

    “不管你何时回过头来,我都会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你回来,此生你不来,我不走!”

    眼底突然染上莫名的湿意,好像心里化了一颗酸梅,涩得整颗心都紧缩在了一起,管默言脚底犹如沉了千斤巨石,饶是一步都无法挪动。

    她怔怔的凝望着花执念温润浅笑的脸庞,几乎不能自持的突然扑入他的怀中,紧紧的拥住他精瘦绞窄的腰身。

    花执念反手抱紧管默言纤细的肩膀,挺秀的鼻尖,无比眷恋的摩挲着她头顶浓密如云的鬓发。

    “傻丫头,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嗯!”虽然声音带着些许的鼻音,但管默言至少还很清醒,现在并不是儿女情长的好时机。

    放手,转身,不再回头。

    负手立在斑驳的树影中,花执念静静的凝望着管默言渐行渐远的倩影,唇畔的笑意浅淡得几乎随风而逝。

    虽然很想将她永远锁在自己的怀中,再不许任何人觊觎她的美丽,但她注定是要在天上翱翔的彩凤,他怎么舍得折断她的翅膀,将她困死在狭小的牢笼。

    有人说,如果你真的很想要得到一样东西,那么你就放她离开,若她回来,她便永远都是你的,而若她不再回来,那只说明她从不曾真的属于过你。

    ……………………………………………………

    空荡荡的浮屠殿安静的有些骇人,妖王不喜喧哗,所以这里连侍女都少之又少,而一旦入了夜,便是连着那少得可怜的侍女也会一并离开了,所以此刻,偌大的浮屠殿其实也只剩下了血羽一人而已。

    自管默言和花执念落入浮屠殿外起,血羽已经察觉到有人侵入了,只是这熟悉的气息让他的心亦随之不自觉的缩紧,既有些抗拒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脚步声渐行渐近,血羽虽然没有回头,气息却早已紊乱得不复平静。

    “妖王好兴致,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不知斯人独赏月,是不是会别具风味呢?”

    清灵灵的嗓音,如泉水穿过山涧后蜿蜒而下,在午夜的静谧之中,更显出几许薄凉。

    血羽呼吸一滞,继而慢慢转为平静无波,他不敢回首,只是淡淡问道:

    “深夜前来,有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来见个故人罢了。”

    管默言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来,一点都不见外的施施然坐在桌前,随手拎起桌上那白玉雕成的酒壶,就着血羽用过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浊酒,微微仰首,辛辣的酒液便顺着喉咙一路烧至腹底。

    血羽稍稍有些怔然,自从这一世遇见管默言起,她对自己始终有着难言的惧意,在他的面前向来恪守礼节,从来不会如此造次。

    倒是前世身为凤族公主时,她却随意自然得完全不像个公主的样子,举手投足间皆带着些许的痞气。

    见血羽望着自己的动作微微蹙眉,管默言索性放下酒杯,斜眼看向他冷峻的侧脸,轻轻笑出声来。

    “呵呵,何必摆张如此见外的脸来唬人,我以为我与重华君早就不需如此见外了呢。”

    血羽闻言,神色大骇,脸上青青白白的变幻了好几种颜色,却半响只是死死的皱紧着眉头,抿唇一言不发。

    管默言也不再说话,只是纤纤素指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酒壶,眼底的眸光似笑非笑得幽幽的瞟向他的脸。

    时间仿佛就此停驻,窒息一般的静默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好一会儿,血羽才终于略微缓和了些许的脸色,只是他原本幽深的眸底,隐隐泛起丝丝的暗色。

    “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

    “你为什么不觉得我其实只是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呢?你该知道,自我上次醒来之后就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所以此时想起你,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不是吗?重华君!”

    管默言单手拎着酒壶,歪着头似是在认真的研究着酒壶之上繁琐的花纹,乍一听闻血羽的问话,她才微微扬起下颌,挑着眉梢望向血羽,见他紧抿着薄唇,仿佛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不免勾起唇角,戏谑的笑了起来。

    “重华君为什么不说话呢?或者是你其实很想说,却只是不敢说而已?”

    似是压根就没准备等到血羽的回答,管默言兀自笑吟吟的放下酒壶,自说自话的慢慢说了下去。

    “让我来猜猜重华君其实想说什么。”

    尖尖的手指头,一声声敲击着桌面,管默言媚眼如丝的笑望着血羽,一字一句道:

    “其实我即使想起了所有人,也不可能会想起你,因为你不光刻意抹去了你我的这段记忆,还将自己在我心中的情感亦一并狠狠的挖去,所以我怎么可能还会记得你呢?”

    血羽的身子暮然变得异常僵硬,他微眯起那双深邃如夜空繁星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紧盯着管默言笑意盎然的脸。

    管默言静静的回望着血羽的逼视,波澜不兴的眸底不染半点尘埃,无情无爱,无欲无求,她目光平静得仿佛千年古井,心如止水得甚至让人心生惧意。

    血羽严阵以待的样子到底还是取悦了管默言的恶趣味,她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凝白的素腕,轻抚着额角,香腮染赤;耳坠明珠摇曳,无须矫揉造作,已是万般风情绕眉梢。

    爽朗的笑声在寂静的大殿里不断的回环往复,如玉相切,如罄互撞,袅袅余音不去,缠缠绵绵得好似仙乐飘飘,绕梁三日。

第三章爱别离(九十)死性不改

    这厢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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