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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请自重 作者:碎在手心的阳光(起点人气vip2014.3.1完结)-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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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她很没出息的抱着他,哭了个满脸花。

    他搂着她细小的肩膀,任她抽泣着将鼻涕抹在他的衣襟上,万般宠溺的捏着她肉嘟嘟的小脸,他坏笑着揶揄道:

    “鼻涕虫,爱哭鬼,再哭就不漂亮了哦!只要是你想要的,就算是上天入地,我都会拿来给你。”

    她跟他怄气,故意整日整夜的不睡觉,看他还敢不敢嘲笑她肉肉的好像个胖汤圆,后来实在挺不住了,竟然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当她看见他像个鬼一样憔悴的冲到她面前时,所有的怨气都化为乌有,她甚至开始自责,为什么自己总是如此的任性。

    他捉着她的小肩膀,期期艾艾的看着她的脸,可怜的像一只惨遭遗弃的小流浪狗。

    “小姑奶奶,我再也不敢惹你生气了,你打我骂我都好,只是千万别不理我,你不理我,比杀了我还难受。”

    看他这样紧张,她又有些得意了,并时不时的以不理他为要挟,肆无忌惮的将他欺负得死死的。

    她从来不知道,她会如此残忍的以别人的痛苦为快乐,彼时她才几百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娃娃。

    韶华易逝,经年易抛,转眼间他已经成年,而她亦脱胎换骨般越发得面容精致,容色倾城。

    他一身华服翩然而至,年轻的脸庞,俊美无尊,已经初具妖孽的雏形。

    他得春风得意的摇着龙骨扇,挑着魅惑众生的桃花眼,邪笑道:“丫头,我已经继任了魔王,以后我娶你为后可好?”

    她撇着嘴巴,一脸的不屑道:“才不要呢,我父王说我不能嫁人,我是凤族的储君,要继承王位的。”

    “那——你娶我吧!”他瞬间便改变了主意,毫不犹豫的自贬身价,委身屈就。

    她莫名的迷恋上重华君的冷酷,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将她无视的这么彻底。

    她任性的扯着他的衣襟,无理的要求着:“烬艶,你要祝福我。”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怮和决绝,狠心的背过身去,他冷冷道:

    “凤泯,我可以纵容你试一次,但你要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你放弃了,你便永远只能属于我。”

    她清楚的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完整的叫她的名字,他清冽的声音,夹着一点点恨意的挤出齿间,绕梁三日的怨念,不绝于耳。

    那时的她太过年轻,根本无法懂得他的悲伤,她没心没肺的放肆着,胡闹着,直到她揭开层层的薄纱,才愕然的发现,原来真相早就藏在这里,是她的粗心大意,才误了最好的时机。

    她真的错过了太多太多,如今终于想要珍惜的时候,却悲哀的发现,她已经没有了时间。

    “烬艶,我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上你了,或许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爱上了,只是我实在太粗心,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你会怪我吗?”

    “傻瓜,我怎么舍得怪你!”

    烬艶摸索着抚上她的脸颊,一如往常般宠溺的捏着她的小脸,虽然她早没有了小时候那种肉肉的婴儿肥,但他依然迷恋俩指间的细腻触感。

    “不管你何时回头都不会太晚,因为我会一直站在这里等着你回来,你不来,我不走!”

    眼眶热得有些烫人,她强忍着不想落泪,本想要露出一记最美的微笑,却不想仍是难以自制的落泪如雪。

    她两手扶着他的肩膀,轻轻的踮起脚尖,檀红小口主动贴上他略显冰凉的薄唇,学着他的样子,一点点细细的啃咬,怯怯的卷着他的唇舌,吸允着他唇间的津液。

    烬艶捧着她的脸颊,热烈的回应着她的亲吻,在生死的边缘,他们犹如相濡以沫的俩尾游鱼,就算明知道死亡在即,仍迫切的渴求着彼此身上的温暖。

    在窒息而亡之前,凤泯轻轻推开烬艶的肩膀,她湿润的红唇沿着他的鼻翼,一直亲吻到他的眉梢,在烬艶宽阔的额头上,凤泯深深的印上一吻。

    这就算是最后的告别吧!

    烬艶,对不起,我恐怕不能满足你的愿望了,若有来世,我希望你绝对绝对不要再遇上我。

    你会遇见一个好姑娘,她温柔体贴,美丽善良,你们或许会多生几个孩子,健康平顺,儿孙绕膝的尽享人生的喜怒哀乐。

    待到垂垂老矣时,你们俩就一同靠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细数着彼此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根,亦或是只这样静静的相互依偎着,看着朝阳升起夕阳坠地,无波无澜风平浪静,短暂的一生就这样简单而圆满的度过。

    所有我曾经幻想过,却没有时间去实践的美好,你们都要代我来完成!

    这样该有多好!

    口中骤然捻起一道决,凤泯退身侧开半步,指间自胸口勾起一抹殷红的心头血,在半空中飞快的结成印记,朱红色的符文停顿在烬艶额间半寸处时,竟生生的停住了。

    再前进半寸,他就会将她忘得干干净净,所有的那些美好记忆,将只有她一人独自拥有,明知道这才是最好的选择,为何她还会心痛的如同抽筋剥骨!

    烬艶的嘴角始终弯着完美的弧度,就算他已经猜到了凤泯会做什么,仍是微笑着等待,不争执,不反抗,只要是她给予的,他都悉数接受。

    看着眼前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烬艶,凤泯终于狠下心来,她撇过头去,玉臂轻扬,水袖曼舞,冰凉的袖口划过烬艶的脸颊,冷冷的触感,伴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烬艶近于贪婪的深嗅着熟悉的香气,下颌微仰,赤色的印记随着水袖的滑落,顷刻间打入他的眉心。

    漆黑的墨发在空中四散开来,死灰般的脸颊上挂着两行触目惊心的血泪,凤泯扶着额间,仰天狂笑。

    相传:

    彼岸繁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浮华变幻,终究太多伤。喧嚣、沉寂,终究躲不过悲凉。

    蝶恋天涯,迁移一季,守望一季,对影两相弃,爱不为情生,璨璨泪如雨,流年,残惜,终究太多伤;繁花,落尽,终究逃不过凄凉。

    分别,然后遗忘,便是一切!

第三章爱别离(十五)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若今昔一别,一别永年,苍山负雪,浮生尽歇。

    凤泯遥望着烬艶消失的方向,眼中无悲无喜,只剩下空空的寂寥。

    这世间本就不存在完美,总有一些无法抵达的地方,无法靠近的人,无法完成的事,无法占有的感情,无法修复的缺陷。

    在有限的人生中,能有人给你一段永远无法磨灭的记忆,已经是很美好的事了。

    回过身子,凤泯向着老龙王和老凤王的方向走来,两人亲见了凤泯的所有作为,心中悲戚,却也无可奈何。

    在距离两人尚有几丈远的地方,凤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父王,义父,女儿不孝,辜负了二老的殷殷期盼和谆谆教导,女儿自知无颜要求二老的原谅,惟愿老二不要为女儿伤心,女儿走到今天,皆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二老请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女儿离去之后,二老——就忘了我吧!”

    言罢,凤泯俯下身子,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粗糙的沙粒,割破了凤泯吹弹可破的肌肤,她视而不见,依旧规规矩矩的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泯儿,义父从来不曾真的怪过你,你个傻孩子,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千万不要做傻事啊!你相信义父,义父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你乖乖的听话好不好?”

    老龙王急的胡子都直颤,他太了解凤泯了,她此时做这样的事,说这样的话,就是已经下了离世的决心,这个傻丫头天生良善,定是宁愿自我了断也舍不得累及他人的。

    思及此,他更是急得拼了命的挣扎。可惜现在的凤泯法力远远在他之上,他被她缚住根本动态不得,只能大吼大叫的劝凤泯打消念头。

    见凤泯垂头不语,老凤王也急了,横眉立眼的对着她吼着。

    “你个死丫头,说什么浑话呢?我把你养这么大,能是说忘就忘的吗?你要是敢做浑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是啊,泯儿,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你再等等,义父求求你,再等等好不好?”

    相较于老凤王的急脾气。老龙王细声细语,温柔抚慰,倒比他这个亲爹更像亲爹了。

    凤泯心里难受得无法形容,自幼父王对她百般宠爱,义父更是把她当眼珠子似的捧在手心。越是如此,她就越伤心,越加的无法原谅自己的任性妄为。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任谁也无力回天,凤泯不敢再等下去,她的魔性一次比一次强烈。失去了这个机会,恐怕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制服她了。

    她不能自私的为了自己的一线生机,便白白牺牲了所有人的生命。更何况这其中可能还有一直爱戴自己的子民和疼爱了自己一辈子的双亲。

    痛定思痛,凤泯毅然背过身去,在心中默默的向二老说声对不起,然后她猛然旋起衣袖,捻一道咒法。将二人瞬间送出了千里之外。

    …………………………………………

    一望无际的旷野上,天低地远。空无一人,一棵古树寂寥的生长着,古树之下,凤泯躺靠在树干上,闭目假寐。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逐渐清晰,凤泯睁开眼睛,看着来人,浅浅笑道:

    “你来了!”

    重华君静静站在凤泯对面,遥遥的望着她,她的长发凌乱披散,挡住了大半边的脸,稍稍露出的挺秀鼻尖和略有些无色的薄唇,勾起了绝美的弧度。

    破碎的嫁衣,裹不住她玲珑的身段,裸露在外的白皙胸口,纵横交错着骇人的道道血痕,她蜷曲着白皙的小腿坐在地上,就这样仰望着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重华君有些恍惚,来之前天帝对他说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

    天帝说凤泯已经入魔,她与魔王行了乾坤互移之法,得到了魔王所有的修为,如今她的法力,只怕天下间在无人能敌。

    凤泯为魔性所控,已经变成了凶残的魔鬼,若不及时阻止,这六道三界都要一起跟着陪葬。

    天帝释放了重华君,且度给了他一半的修为,纵然他向来阴险卑鄙,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这次不能将凤泯及时除去,后果不堪设想。

    重华君死盯着天帝,久久无言,天帝在他凛凛的目光下,竟然第一次狼狈的不敢对视,涩然的将头转向一旁。

    “天帝,你嫉贤妒能,狠毒无比,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如今落得这般的下场,你可后悔?”

    天帝沉默,无言以对,如今仙界精兵良将所剩还不到一层,没有几千年的休养生息,仙界根本无法重整旗鼓。

    心中不是不悔恨的,人欲无穷,食髓知味,他的贪心终究害到了自己。

    重华君冷笑,转身离去。

    凤泯的踪迹不难寻找,只要追着血流和尸体一路走下去,就可以找到她。

    两人隔着短短的距离,却仿佛已经远隔千山万水,再也无法走近。

    眼前的女子渐渐与记忆中的那道倩影重合,重华君清晰的记得,他们的初次相遇。

    其实他遇见她远比她以为的早,在几千年前,老龙王的寿宴上,他便见过少女时的凤泯了。

    彼时她亲昵的坐在老龙王的身侧,笑吟吟的给老龙王倒酒布菜,老龙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

    龙族多美人儿,老龙王自己也有儿女,只是在凤泯的面前,所有的颜色都变得黯淡,她只是坐在那里盈盈一笑,满堂春色,俱被她一人独占了。

    那时的凤泯不会注意到还寂寂无名的他,她仿佛罩着巨大的光环,璀璨夺目的犹如遥远的星光,那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高度。

    对他恩重如山的义父将唯一的女儿托付与他,他默然接受,如果不能娶了心中的那个人,那么娶谁又有什么不同呢?

    再次遇见她,他只能冷漠以对,她只道他为人寡淡,却不知很多时候,冷漠并非真的无情,那还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个他心中想都不敢想的人儿,竟然会喜欢上他,而且还大胆的对他百般纠缠死缠烂打。

    他负伤养病,她千里追来,他冷言冷语,她笑脸相迎,不管他说出多难听的话,她都好似根本听不见,她以超强的耐心,频频挑战他的底限。

    她永远不知道,他究竟费了多少力气,才能抗拒她的魅力,多少次,他望着地上两人交叠的影子,幻想着他们也可以如此贴近。

    终于伤愈之后,他也要回到天界复命,其实他要的不多,能有一段与她朝夕相处的回忆,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他从不敢奢望天长地久,他只希望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他可以远远的看着她幸福就够了。

    离开的那天,她倔强的拦住他的去路,她绝然的盯着他的脸,慢慢道:

    “今天我只要你一句话,如果你说不喜欢我,我立刻离开,此生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他不敢回头看她的脸,他生怕自己稍稍有一点动摇,都会控制不住的将她拥入怀中。

    他向来自制,义父之托,他不敢或忘,如今他已经有了婚约,就算他心中再百转千回,也不能再越雷池一步。

    怪只怪他们总是在错误的时间相遇,阴差阳错的,就这样擦肩而过,追根究底,不过是情深缘浅罢了。

    他绝情的拒绝,果然让凤泯拂袖离开。

    离开的脚步,每一步都重如千斤巨石,他需要不断的说服自己,才能控制住回头的冲动。

    凤泯毅然决然的神情,像刀子一样插在他的心口上,他每想起一次,就痛一次。

    她强忍着眼泪的倔强模样,总是固执的闪现在他的眼前,每次他心疼的想要伸手去拂去她眼底的泪痕时,都会绝望的发现那只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当他终于还是疯了一样的冲回来时,原地已经没有了等待的人,他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大雪在他的身上头顶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他仍不舍得离开。

    他想,此生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在他转身离开时,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本以为这就是最后的结局,两个各自天涯,从此山水不相逢。

    谁知峰回路转,最不可能有交际的两个人,偏偏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相遇,开始他以为这是情缘,后来他才明白,这其实就是孽缘。

    如果早知道他会将凤泯害成这样,他绝对不会将九公主托付给她,如果不是这世间他再无人可信,他也不会这样贸然行事。

    可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凤泯的绝然,她为他以身涉险,公然与天帝为敌,最后还自断了仙骨,他宁愿自己死千万次,也不愿她受这样的苦。

    世事弄人,谁也逃不开命运的魔掌。

    今日他这样站着她面前,看着她如同失去了灵魂的傀儡娃娃般,空灵的浅笑,他甚至连走上去的勇气都没有,只能这样怯弱的站在远处凝望。

    凤泯歪着头,静静的注视着他,他威武依旧,冷峻依旧,只是他似乎瘦了很多,清俊的脸庞更加深刻了。

    “怎么不过来?我等你好久了,相识一场,就由你来送我一程吧!”

第三章爱别离(十六)错过一时,便错过一世!

    凤泯侧歪着头,静静的注视着他熟悉的面容,他威武依旧,冷峻依旧,只是他似乎清减了很多,清俊的脸庞更加深刻立体了。

    “怎么还不过来?我等你好久了,我们相识一场,今天就由你来送我最后一程吧!”

    重华君原本艰难抬起的脚步,竟生生的顿住,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此时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奈何他却是一句话都吐不出。

    见重华君僵立着一动不动,凤泯勉强支撑起身体,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为了抵御魔性的侵袭,她刚刚已经封了全身的法力,现在只是这样站起来走路,于她都是分外艰难的。

    重华君身材高大健硕,威风凛凛如撼天狮子下云端,气质清冷,不怒而威,即使高挑的凤泯站着他面前,亦显得分外娇小。

    “重华君,你是奉天帝的令来杀我的吧?”

    凤泯说着不以为意的举目望了望头顶,入目所及皆是一片寂寥,天幕低垂,阴晦不开,日月潜行,远处黑压压的云层,隐隐有大雨将至的预兆,看来她要快一点了。

    其实即使重华君不说,她也知道是天帝指使他来的,从她寻不到天帝的踪影时,就猜到他定然会去找重华君。所以她坚持着等在这里,她知道他一定会来,她要见见他,了却最后的心愿。

    凤泯并不怪天帝这样做,相反还要感激他,如果不是他将重华君送到这里,或许她再也没机会去见他了。

    “重华君,等了你这么久,其实只是有一句话要告诉你,我爱上别人了,也或许我从未真的爱过你。谁知道呢?总之我不再爱你了,你解脱了。”

    “重华君,若说这世间有资格杀我的人,便只有你一个了,能死在你的剑下,也算是一种圆满。”

    伸手轻轻握住重华君持剑的手,凤泯拉着他的手,将剑尖缓缓指向自己的胸膛。

    “动手吧!”

    闭上眼睛,凤泯微微扬起下颌,露出白净修长的颈项。她的脸上全是即将解脱的释然表情,嘴角含笑,浅浅垂眉。

    重华君顿觉手中的剑沉重得仿佛千斤巨石。让他不堪重负,颤抖的几乎要脱手坠地。

    自他二百岁时初次上战场至今,他对自己要求的几乎近于苛刻,他冷静自持,严谨自律。从不曾放任过自己一次,他活在无数个条条框框编织的牢笼中,真的有些累了。

    手中的重剑呛啷啷落地,看着眼前茫然张开眼睛的凤泯,他毅然决然的做了他曾幻想过无数次的事,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

    “凤泯。我帮你散尽身上所有修为,我们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好不好?”

    “没有用的。我的修为早就散尽了,你亦不必对我心怀愧疚,我只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而已,与任何人都无关。”

    置身于自己曾经无限渴望的怀抱中,凤泯可以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和衣衫下面纠结坚硬的健硕身姿。可是她却暮然怀念起那个清瘦颀长的男子,他窄窄的腰身。恰好够她双臂合抱。

    “放手吧,重华君,我已经是魔王烬艶的妻子了。”

    “我不在乎!”

    重华君脱口而出,他是真的不在乎,他已经错失了太多太多,如果再错过,他一辈子都会活在悔恨中。

    “可是我在乎。”凤泯缓慢却坚定的退出重华君的怀抱,她隔着一臂之遥,淡然的望着他浅笑。

    他却莫名的觉得,他们已经远隔了千山万水,纵然她就在眼前,也永远无法相拥。

    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发生了变化,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永远都找不回来了,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他们便自此渐行渐远,各自天涯。

    弯腰拾起地上的佩剑,凤泯郑重其事的交予重华君的手中。

    “如果你真的觉得欠了我,那么就快点动手吧,我想我已经快撑不住了。”

    凤泯的笑容极其勉强,苍白的脸庞布满冰冷的汗水,原本漆黑的瞳仁里,隐隐现出红光。

    重华君的眉毛瞬间拢紧,他的手指死死的握住剑柄,却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重华君,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那个玉面无情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重华,你可知无数的生灵可能会因你的一念之慈而枉死?所以请你不要让我失望。”

    凤泯从容的直视着他的眼眸,脸上没有半点胆怯,仿佛死亡于她,是最好的归宿。

    重华君的嘴唇抿得死紧,额上青筋根根暴出,他知道他该按着凤泯说的去做,可是他面对着她的脸,他根本无法下手。

    “帮帮我,重华君,你知道我是那么骄傲的人,如果变成残暴嗜血的邪魔,我会生不如死。”

    凤泯说着突然上前一步,单手抓住重华君的剑刃,将剑尖抵在她的胸口,她素白的手指,被剑刃割破,血迹顺着剑刃,滴落在地面上。

    身体已经开始发生变化,凤泯即使极力压制,仍是无济于事,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失去焦距,额间嫣红色的火焰印记若隐若现。

    体内暴涨的魔性四处流窜,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只能肆虐的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凤泯承受这难以言明的巨疼,几乎陷入昏厥。

    “动手啊!”拼尽了全力,凤泯赤红着眼眸嘶吼着。

    她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无力的几乎连话都说不出,秉持着最后的一丝清明,她祈求的凝望着重华君,仿佛在无声的述说着:

    重华君,求求你,帮帮我,不要让我变成连我都厌恶的人。

    “啊!”撕心裂肺的长啸冲破天际,锋利的剑身顷刻间穿透凤泯单薄的身体,手中仍死死的抓住剑柄,重华君眼看着凤泯踉跄着退后,胸前狰狞的伤口流出潺潺的鲜血。

    脸上露出释然的笑靥,凤泯安然的闭上眼睛,虚软的身体颓然的向后倒去。

    重华君手持着重剑僵立如泥雕石塑,剑尖处还沾染着她的鲜血,一滴滴顺着剑刃滚落地面。

    “啊~~!!”粗犷的嘶吼声,如裂帛当空,声遏行云。

    手中的重剑被高高的抛起,重华君一步步走到凤泯的身前,将她冰冷的身体牢牢的禁锢在怀中。

    凤泯,你的厄运皆因我而起,那么现在也由我来结束吧。

    拼尽周身的法力,重华君封印了凤泯与自己的神识和法力。

    来世即使不能为人,那么做个自由自在的鸟兽也好,只是别再做这虚伪的神仙,也别再遇见他,快快乐乐简简单单的过完一生罢。

    抬手温柔的拭去凤泯嘴角殷红的血迹,指间细细的勾画着她清绝的五官,马上他就要永远的忘记她了,就让他最后一次凝望她的面容,即使不能记得,再多看一眼也好。

    指尖划过眉梢,重华君微微停顿,记忆中她很少皱眉,只是神采飞扬的挑着眉毛肆无忌惮的笑着,她的笑容很美,有着阳光的温度,会灼伤人般的热烫。

    在一干冷漠自持的仙人当中,她是如此的不同,她张扬跋扈,却也嫉恶如仇,她骄纵任性,却也古道热肠。

    她从来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她只要盈盈立在一处,其他人立刻便如隐形了一般,天地间仿佛只余下她一人,让他再也移不开眼。

    指尖向下,划过她挺翘的鼻尖,她生气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皱皱鼻尖,可爱的像个孩子。

    她红润饱满的唇瓣总是微微的上翘着,她从来不吝于向任何人投以微笑,红唇微仰,露出竹编的贝齿,颊畔若隐若现的梨涡,绝美的可以让所有男人难以自持。

    凤泯,你永远不知道,我是如此爱你。

    俯身覆上薄凉的唇瓣,重华君痴迷的回味着她唇间的芬芳,那柔软的触感,让他不能抗拒的发出一阵叹息。

    从高处坠下的重剑,直直的插入他的背心,鲜血喷薄而出,点点溅落到两人脸上,重华君眉目舒展,温润浅笑。

    最后的最后,他可以将她拥在怀中,即使是死去,也变得如此美好。

    阴霾的天空暗黑的犹如夜幕降临,滚滚的雷声由远而近,顷刻间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泻下,豆大的雨点砸的人睁不开眼睛。

    重重的雨帘之中,一缕残魂静静的伫立。

    血羽亲眼目睹了几千年前的一场悲剧,爱恨缠绵孰对孰错,其实有什么关系?爱便是爱了,即使错了又何妨?

    困扰了他无数个日夜的疑惑,终于得以解答,原来他真的遗忘了如此重要的事,难怪他总觉得内心空乏的可怕。

    手中的血玉剧烈的震动起来,血羽握将不住,血玉竟直接从他的手中飞出,顺着血玉飞离的方向,一抹模糊的倩影进入他的视线。

    熟悉的身影痴痴地站在古树下,她一动不动的望着远处地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脸上麻木的看不见任何表情。

    万没想到,管默言最留恋的地方,竟然是前世身死之处,她傻傻的守在这里,到底是有什么遗憾未了?

    血羽叹息着走上前来,在她的身边,轻声的唤着她的名字。

    “管默言,我来带你回家!”

第三章爱别离(十七)苏醒

    管默言慢慢的转过头来,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的脸,那木然的神情,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日情急之下,管默言强行驱动了封印的法力,以至于她误入空间裂隙,跌入了交错的时空,加之她现在魂魄残缺,所以根本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思考,她会来到这里,或许是心中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或者纯粹的只是想回来看看罢了。

    “傻丫头,我们走吧。”

    血羽心疼的喟叹,对于凤泯,他终究是有愧疚的,拉过她冰冷的手掌,他轻轻执起补天石,慢慢放入她的眉心。

    突然间仿佛山呼海啸,大地都在震颤,又好似破碎了的铜镜,两人眼中的影像在顷刻间碎裂成了千万片,扭曲了的空间,将二人生生的撕裂,丝丝缕缕的钻入空间的裂隙之中。

    ……………………………………………妖界,海泽宫内。

    一行人焦急万分的守在管默言的床前。

    如今距离妖王离开已经两天有余,过了今晚,便是最后的限期了,而现下妖王迟迟未归来,管默言也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兆,众人怎能不急。

    “月白医者,言儿怎么还不醒来?”

    明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但管九娘实在是关心则乱,她冒死偷来了仙界的圣物,为什么女儿还是不能脱离险境呢?

    “风长老莫急,您该对我王的能力有信心,相信他定能否极泰来,逢凶化吉,将令爱的魂魄安全带回。”

    月白装模作样的弯腰拱手,那谦谦君子的模样,倒也很有些杏林春暖的医者风范。

    如此官方的回答,绝非管九娘想要的解释。她皱紧蛾眉,仍是满脸忧虑之色。

    一双温热的手掌适时的搭上她的肩膀,管九娘愕然回首,迎上千仞雪温软如三月春风的浅笑。

    “放心,言儿一定会没事的。”

    手掌微微施力,在管九娘纤细的肩膀上用力的按了按,千仞雪的眼神温暖而笃定,让管九娘莫名的感到安心,原本纷繁杂乱的思绪也渐渐的平稳了下来。

    此时,房内陡然刮起一阵异风。桌椅摇晃,杯盘落地,床头淡蓝色的青纱帐亦被掀得上下纷飞。众人险险稳住脚步。震惊而期待的注视着眼前的异象。丝丝缕缕的白光平地而起,继而盘旋直上,四散开来,映得室内恍如白昼,白光渐渐变得黯淡。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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