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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之三井寿[sd同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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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仙道不禁心中一暖。是啊,最值得追逐和珍爱的感情不是已经在自己身边了吗,为什么还要去执意纠结那永远无法解开的疑问呢?与其去深深的怨,不如好好的爱吧……仙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仿佛一直堵塞胸间的窒闷刹那间消散了许多,头脑也慢渐渐清明起来。
这时,床头的电话铃突然铃声大作。仙道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叫人,三井已经一个箭步从厨房窜出来,扑到电话前,迅速拿起来了听筒。
“喂……”如三井所愿,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流川纯净而低沉的独特嗓音。
“喂喂,流川,你这混蛋,去美国都多少天了?怎么电话都不打一个?你现在好吗?在哪所高中读书?进入篮球队了吗?”三井显然十分兴奋,连珠炮似的蹦出一串问号。
“嗯,刚刚办好了入学手续。达拉斯的South Cliff高中,向篮球队提交申请了……”流川的语气还是如往常那样淡漠机械,实则他的心里正流溢着一股喜悦。刚才他莫名的就涌起一个念头,往自己的家里打一个电话,三井学长会在那里吗?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傻气可笑,因为此刻的日本,正是精彩夜生活开始的晚上,朋友成群且爱热闹的三井,又怎么可能呆在那早已人去楼空的屋子里呢?凭吊吗?感伤吗?那不是三井的性格。
然而流川还是忍不住拨了这个电话,当电话那头传来三井风风火火的声音时,流川用力紧紧的握住了听筒。
“学长在我家吗……” 流川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半晌才冒出这样傻乎乎的一句。
“嗯,刚刚经过你家,就上来看看……”三井半捂着听筒,偷偷看了仙道一眼,脸上微微有些发热。他并不想对流川撒谎,可是眼下的情形,三两句又如何说得清楚。
原来,这里竟然是流川枫的家!可是,为什么三井有他家的钥匙?为什么三井看起来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的样子?难道他们……虽然仙道阖着双眼假装仍处于半昏沉状态,然而三井的话他一字不漏的都听得清清楚楚。心底的种种疑问与猜想,让仍未全然摆脱酒精刺激的仙道在被子下紧紧握住了拳头。
三井的瞳孔突然放大,他看见仙道慢慢睁开了眼睛,仿佛终于是醒了,正勉力支起上半身向自己靠过来,离自己的脸,离电话听筒不到一尺的距离,嘴里含混不清的话语听上去像极了暧昧亲昵的口气:“寿,你在给谁打电话……”
轰!三井的脑袋仿佛一下子炸开了,糟糕透顶!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当口,该死的仙道要开腔啊?!
而电话那头的流川则是彻底呆住!为什么会有其他人的声音,为什么那个声音这样亲昵的呼唤着三井学长?为什么听上去这个声音又是如此的熟稔?流川强行克制住心里翻滚的情绪,心怀侥幸的问:“学长,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是,是……”三井的脸憋的通红,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在没有办法做到若无其事的跟流川扯谎,正在他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仙道又盯着自己的脸,仿佛很关切的说:“寿,你怎么了,好像脸色不太好?”
是仙道彰!没错,是他的声音!流川握紧听筒的手开始难以抑制的轻颤。除了自己的家人,他从来没有让三井以外的任何人,进入自己私密的房间。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虽然他和三井只是平淡的相处,正常的相拥而眠而已,却已经是自己心底至今为止最可宝贵的记忆。他将钥匙留给三井,就希望他能够跟自己一样,好好的珍惜这一份缘分和记忆。然而,自己刚刚在他身边消失才几天而已,他就已经带了别的男人侵入了他们共同拥有的空间,偏偏还是仙道!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两个人,在他的房间,究竟在干什么呢!只是这样想着,流川就觉得心头一阵阵的冰凉,似乎整颗心都被扔在一个空茫的黑洞之中,绝望和痛楚交替袭来,他仿佛没有听到电话那头三井正在急切的一声声呼唤着他的名字,木然而沉重的放了听筒。
电话那头终于只剩下了忙音,三井目瞪口呆,流川就这样挂断了?他肯定是听见了仙道的声音,他肯定在心里胡思乱想了。哎,怎么会这么倒霉啊,三井愁的五官都皱做一堆了,用力往自己的额头狠狠拍了好几下。
“寿?”该死的仙道还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呼唤,而且是一脸无辜的茫然。三井不由怒从心头起,腾的扑上床去坐在仙道身上,揪住他的衣领一阵大力摇晃,牙齿咬的格格响:“仙道彰,仙道彰,你害死我了!”
“我做了什么了?哎呀,寿你这个姿势……”仙道哭丧着脸,活像一只正被主人欺负的纯洁无辜的小白兔。
三井一看,仙道正在自己身体下面使劲的扭动挣扎,两个人最要命的地方,正隔着一层棉被彼此摩擦,登时大窘。这时厨房水壶的鸣笛响了起来,三井红着脸,气呼呼的跳下床去直奔厨房。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温柔狡黠的笑容正从仙道英俊的脸上掠过。
寿,你不要怪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你。流川,你也不要怪我,在你选择去美国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弃权了。爱情很坚强,也很脆弱,如果你一任它独自面对时光风雨人事飘零,又怎么有资格幻想有朝一日还可以采摘那甜美的果实?只有好好去呵护,好好去经营,我不在乎过程需要多么用心,我只要那最动人的结果,谁也不能阻拦。
作者有话要说:谁能告诉俺,晋江的积分,是拿来干什么用的???这个系统俺用着不顺,是在是不顺啊……
梦的坠落
把仙道请走了之后,三井踩准了父母去上班的空档,一边朝自家的方向走去,一边在肚子里酝酿着中午如何跟父母砌辞狡辩昨天晚上的行踪。他沮丧的叹着气,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夜不归宿,而且好巧不巧的手机都没电了,好容易在父母心里稍稍建立起来的有志青年形象,恐怕就要这样给毁了。还有流川枫,他肯定是误会自己和仙道有什么了,得怎样跟他解释呢,偏偏电话又没有来电显示,根本联系不上他。哎,都是仙道这个瘟神害的。
大老远,三井就看见自己家楼下停着一辆机车,机车上靠着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嗨,铁男!”三井高兴的跑过去,铁男转过身来,三井呆住了,铁男的神情看起来很疲倦,而且脚下是一地的烟头,显然他已经在这里等候许久了。
铁男一见三井,二话不说就跨上机车,然后抛了一个头盔给三井,回头简短的丢给三井一句:“上车。”
“什么事啊?”三井有点懵了,他这都还没又跨进家门口呢,又要走?
“那个牧绅一被阿龙打伤了,在医院。”
“什么?!”三井彻彻底底的呆住了。阿牧被阿龙打伤了?难道昨天在他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吗?不容他思索和追问,铁男已经发动了机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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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一,你老实跟妈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雨宫玲子的坐在牧绅一的病床边,心疼的看着到全身上下几乎到处绷带的儿子,又气又急的问道。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群混混会找上我,我完全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是谁送我来的医院。”阿牧苦笑着说,他现在感觉全身都疼的要命,特别是右臂,除了疼痛的知觉之外,几乎连动都动不了一下。心里暗自庆幸,幸好昨天三井先走一步,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怎么可能?没有过节的话,他们为什么打你,还有,你到那种地方去做什么?”雨宫玲子不死心的追问,儿子这回伤的这么重,她不可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算了。
“行了,玲子。”雨宫雄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示意她不必再问,“也许就是那伙流氓认错了人而已。绅一现在最需要的是治疗和休息,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可是爸爸……”雨宫玲子还想争辩什么,医生推门走了进来,雨宫玲子赶紧站起来,问道:“医生,绅一的伤势怎么样,要紧吗?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从初步检查的结果来看,令郎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好好静养就可以了。不过……”医生顿了顿,看了床上的阿牧一眼,有点为难的说:“他的右臂属于粉碎性骨折,最少要留院治疗一个月左右。虽然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是,以后最好都不要从事太剧烈的运动。”
“医生。”阿牧突然开口问道:“篮球,篮球可以吗?”他的语气没有什么波澜,仿佛只是在问一件很寻常的事,但是雨宫雄之和雨宫玲子的心同时揪紧了。
“最好不要。你的臂伤太严重了,纵然痊愈,在力气和灵敏度上也会差一点,而且如果剧烈的碰撞,很容易让它再度受伤……”
“也就是说,不能再打篮球了吗?”阿牧静静的,缓缓的问出这句话,而他的眼神却如同站立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的人一般,流露出恐惧。
“可以这么说。” 医生耸了耸肩,十分抱歉的说。
雨宫父女望着牧绅一,不敢说一个字,甚至连呼吸都格外小心,他们都在等待着这个从小都视篮球如生命的孩子,在听到这个噩耗后,会有怎样令人心碎的爆发,他们更加没有心理准备,要怎样去安慰这个绝望的孩子。
没有他们料想中的痛哭和呼喊,阿牧只是一动不动的静默了许久,许久,在雨宫玲子终于担忧的喊出一句“绅一”之后,报以母亲一个苍白的微笑,慢慢的将僵硬的身体靠回身后的床架,轻轻的吐出了一句:“明白了。”
“阿牧!”三井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回过头来望着他,只好讷讷的说:“对,对不起,我太急了……”
雨宫雄之对三井点了点头说:“三井君,你来的正好,你陪绅一说说话吧,我们先出去。”说完拉着犹自踌躇的雨宫玲子,退出病房。
“阿牧,你怎么样?”待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阿牧,三井赶紧拖了张椅子,在病床边上坐下,“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被阿龙……”
“嘘——”阿牧抬起尚能活动的左手,捂住了三井的嘴巴,“小声点,我妈妈他们还不知道。”
“嗐,这个时候了你还替我隐瞒什么?”三井把阿牧的手从自己嘴巴上扯了下来,紧紧握在自己手中,他感到阿牧的手似乎在轻轻的颤抖,不禁担忧的问:“阿牧,你很痛么?你的伤是不是很重?”
“没有什么,只不过医生说我要住一个月的院,不能参加开学典礼了而已。”阿牧摇摇头,对三井笑了笑说,“真是遗憾啊,我的大学生涯不完整了。”
三井将阿牧的手用力握了握,恳切的说:“你放心,这一个月你的工作我会替你做,而且只要没有课,我就会来医院陪你。”
“真的吗?”阿牧的眼睛突然变得分外明亮,蜡黄的脸上也涌起了一抹血色。
“当然!”三井使劲的频频点头,说:“你是因为我才受伤住院的,我一定会讲义气,放心好了!”
讲义气么?阿牧的心头泛起酸酸涩涩的滋味,自己在三井心中,也许永远只是一个讲义气的对象而已。而篮球,这个陪伴了自己十多年从未离开自己的忠诚热情的伙伴,难道从此再也碰触不到了吗?神奈川的王者,难道从此从篮球场消失了吗?所有的欢呼、追逐、荣耀、梦想,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了吗?
从阿牧看似平静的脸上,三井看不出丝毫情绪的变化,可是从手上分明传来灼热的温度和不正常的颤抖,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阿牧,阿牧?”三井忍不住轻轻叫唤,阿牧终于回过神来,勉强对三井展颜一笑,说:“对不起,我只是有点累了。”
三井赶紧站起身来,把阿牧的床摇下去,轻轻扶着他的头在枕头上放好,然后替他掖了掖被子,柔声说道:“那你睡一会儿吧,我就坐在这里陪你。”
在那一瞬间,阿牧突然有了拥抱眼前人的强烈冲动,如果他可以一直这样陪在自己身边,那自己愿意拿任何东西去交换!此刻,这种感觉在阿牧的心里是如此的真实而清晰。可是,阿牧很清楚,三井现在这样温柔耐心的陪着自己,只不过是出于义气和歉疚而已,又有什么意义呢?
阿牧终于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习惯了,有人在身边,我睡不着。”
“这样啊。”三井只好站起来,揉了揉阿牧的头发,说:“大叔你乖乖养伤哦,我明天再来看你。赶紧好起来,一起打篮球!”
“好……”阿牧点了点头,三井注视了他一会,见不再有声息,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阿牧一人,闭着眼睛,他仿佛还能听见全国大赛上那震耳欲聋的呐喊,而掌心还依稀留有三井的温度和触感,可在一切,都离自己而去了。泪水终于从阿牧的眼角滑落。在他的记忆中,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在什么时候哭过,并且以后也绝对不会再哭了,而现在,就让所有的情绪都肆意一回吧。
真相
“咦,你可以走路了吗,看来恢复的不错。”藤真看着自行从床上慢慢踱到沙发坐好的阿牧说,并且把随身带来的一个大袋子放在了柜子上,“这里是校徽、校服、课程表以及这个学期的课本。对了,这个我也帮你领了。”说完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递给阿牧。
阿牧接过来来看了一眼,就随手搁在了茶几上,淡淡的说:“我没有打算加入篮球队。”
“什么?”藤真正在打算给阿牧削苹果,听到这个话,大吃一惊,一个箭步踏上前来,弯下身子,双手撑在茶几上,直直的盯着阿牧眼睫微垂的眼睛,问道:“你是说你不打算加入篮球队,难道你不想打篮球了?为什么?”
阿牧侧着头回避藤真逼视的眼光,平和一笑,说:“这是我和妈妈一早约定好的。到了大学就专心读书,然后多抽时间学习公司的业务,准备将来继承外公的事业。”
“阿牧,我认为你的坚持和求胜之心,让你不会因为任何理由而放弃篮球。”藤真伸出双手扭过阿牧的头,强迫他的视线和自己碰撞,沉声道:“不正是因为这样,你才总是把胜利从我身边抢走吗?我一直以为,即使有一天真的不能再打篮球了,你也会坚持到最后一刻才说不。告诉我阿牧,究竟为了什么?”
阿牧把藤真的手轻轻拉下,苦笑道:“别问了藤真,总之我不可能打一辈子篮球。运气好的话我也许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建造师,运气差的话就只能是一个庸俗的商人了。现在和以后放弃,有什么区别么?”
藤真凝视着阿牧,仿佛像他的脸上看出他心底的真正想法,良久,藤真突然说道:“阿牧,是不是因为你的伤势,不允许你再打篮球了?”
“藤真,你果然是我认识的人里头,最聪明的一个。”阿牧叹了一口气,说“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这样……好吧。”藤真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的望着阿牧。他从来没有机会从这个角度,俯视眼前曾经一直凌驾于他之上的男子。然而此刻,从阿牧的身上,他全然感受不到往昔那光芒四射的霸气、傲气和锐气,似乎他的周身都散发着一股疲惫的空茫之感,藤真觉得自己仿佛也感染了这种英雄失路般的悲凉,于是他勉励使自己绽出一个明朗的笑容,对阿牧说:“不过,我希望你还是不要放弃,因为没有牧绅一做对手的话,藤真健司也难以发挥出全力呢!”
“藤真……”阿牧被藤真的话一震,不要放弃,如果还有希望的话,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不愿意放弃自己心中所爱的,一切。
“阿牧。”头一回,藤真觉得自己象兄长一样,拍了拍阿牧的肩膀,和颜悦色的说:“有些事,就让朋友和家人和你一起分担吧。有时候太坚强了,不一定是好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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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工工整整的在社团加入申请表格上写下了“三井寿”、“篮球队”的字样,然后小心翼翼的折叠整齐,放到了上衣口袋中,对在一旁整理书籍的长谷川说:“我上班去了,中午一志你自己吃饭吧,我下班后要去陪阿牧。”
“好。”长谷川轻声答应。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他和三井交流的时间并不多,这两天开学之后,三井总是繁忙的往来于学校和他兼职的公司之间,有时候甚至回到宿舍了还趴在电脑前工作。每当自己劝他早点休息,他总是说:“不行啊,我要连带阿牧的那份也做完哦。”
长谷川原先以为,三井只不过碰巧在阿牧外公的公司找了一份兼职而已,看来还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三井看起来比以往更认真更有活力,然而长谷川却时常能够从他的眉目间,捕捉到旁人难以察觉的忧思。他不想对此刨根问底,他觉得自己能够做的,就是尽量承担宿舍的共同内务,然后不远不近的陪伴在三井的身边,在他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看到自己,而不需要的时候,又不会打扰到他。
“社长。”三井敲敲了虚掩的门,走进雨宫雄之的办公室,把手中抱着的一叠文件放在他的面前,说:“这些是这三天以来网络上的应征稿子。对了,阿牧说那个署名A?S的神秘设计师需要特别注意,我另外给他的作品做了一个专辑,有一些是从设计师网站上找到的,之前没有见过的,您过目一下。”
“辛苦你了三井君。”雨宫雄之取下鼻梁上的眼睛,揉了揉眼睛,说:“你应该是开学了吧?如果觉得时间紧,就不必常来公司,倒是方便的话多去陪绅一说说话,我怕这个孩子心里的压力太大了,毕竟不能再打篮球对他来说,是从前想都没有想过的事。”
“您说什么?”雨宫雄之的话让三井刹那间呆住了,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说,阿牧不能再打篮球了?!”
“嗯?三井君还不知道吗?”这下轮到雨宫雄之对三井的反应感到诧异了,“难道这些天了,绅一都没有告诉你吗?医生说他的伤即使痊愈,以后都不适合再打篮球了。”
“没有,没有啊,他从来没有告诉我啊……”三井喃喃自语道,这个突入起来的噩耗,让他的心头登时为一股强大的悲哀冲击着,笼罩着。这样的感觉他并不陌生,就如同两年前膝盖重伤的他,只能拄着拐杖,望着球场中奋力搏杀却仍旧一败涂地的队友,却自己只能充满无力感的站在赛场的暗处。
“三井,三井君?”雨宫雄之充满疑惑的呼唤着眼前茫然失神的男孩,三井没有答应,只是怔怔的立着,面色苍白。雨宫雄之终于担忧的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正要说话,三井却突然转身跑了出去。
不能再打篮球,不能再打篮球!三井一路狂奔,他听不见周围的所有声息,只有雨宫雄之的话在头脑中盘旋奔突。对于一个热切的爱着篮球,并且曾经站在荣耀的巅峰,享受着篮球所带来的快乐与梦想的少年而言,不能再打篮球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三井寿更清楚!他只不过是因为信心失落,梦想成空就沉沦了两年,命运对他还是宠爱的,让他在两年之后还能拥抱火热的赛场和美丽的篮球。可是阿牧呢,他将永远永远都不能再打篮球了么?这样残忍的真相!
而这一切,全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那荒唐过的两年!阿龙是自己在自暴自弃的两年里惹下的祸患,而苦果却让无辜的阿牧承担了!
三井寿,三井寿,都是你害的!是你犯下无法补偿的错啊!三井狠狠摔倒在了地上,从擦地的掌心传来一阵剧痛,他没有站起来,而是就这样伏在冰冷的水泥人行道上,将头埋在手肘间,任凭泪水无声的流淌。
一双脚靠近了他,一个人在他身前蹲了下来,一只大手按在了他的发间,一个粗沉得桑颖在他头顶响起:“傻瓜,哭有什么用呢?”
只是补偿而已
三井费力的抬起头,看清了蹲在他身前的男人,“铁男!”紧紧抓住铁男的衣袖,他无声的哽咽终于化为肆意的恸哭。
铁男拉起三井的手掌,满是尘土的擦痕间已见鲜血渗出。不禁皱眉说道:“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注意你,果然是很让人不放心啊。”
“铁男,阿牧他不能再打篮球了!都是我害的啊!”三井攀着铁男站起来,抓住他的肩膀大声叫喊,声音中充满了痛楚,最后终于还是无力的垂下了脑袋。
“有点打架应验的人,看他那个伤势,就知道了……”铁男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三井起伏的脊背,说:“别说傻话了,怎么是你害的呢,还是想想有什么办法补偿吧。”
“补偿,我能怎么补偿呢?”三井的眼睛里尽是无能为力的悲哀。突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三两下撕的粉碎,往天空中奋力一撒,碎屑如落雪般纷纷扬扬,三井惨淡的笑起来:“呵呵,我能做到的补偿,就是陪着阿牧,永远不再打篮球!”
“混蛋!”铁男用力摇晃着三井的身体,低吼道:“你以为牧绅一不告诉你真相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你最后陪他一起放弃篮球?你不打篮球了,他就会觉得高兴吗?”
“铁男,你说,我该怎么办。”三井的脸上挂着苍白苦涩的笑,全无主意的望着铁男,如果这样的痛楚再次降临在自己身上,他完全有勇气去承受和面对,可是此刻他所体验的煎熬,要远胜于两年前的那次坠落。
“怎么办?我们也去把阿龙那家伙打到断胳膊断腿怎样?如果觉得还不解恨,就干掉他?”铁男嘴角一挑,流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意。
“铁男!”三井忍不住叫道,铁男是在是太扯了,“这又有什么用呢!”
“是啊,是没有用。”望着生气的三井,铁男粗犷不羁的脸上神情有些柔化,说道:“去抱怨过去,去痛恨自己,都是没有用的三井,现在有用的事,就只有去帮助他。”
“帮助他……”三井喃喃道,似乎心底在长时间的挣扎思索,铁男一言不发的等候着。他知道此刻,如果三井不能在内心说服自己,战胜自己,那么所有的言语都不过是陈词滥调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忽然三井抬起头来,握紧拳头,在铁男的掌心用力敲了一下,仰起头说道:“是。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让阿牧放弃篮球。即使他真的不能再打篮球,我也要帮助他实现其他的梦想!这是我唯一可以补偿的。”
“说的好三井。”铁男宽厚的手掌轻轻包住了三井的拳头,“不过,我希望对牧绅一的歉疚和同情,不要让你勉强自己做什么违背本意的事才好……”铁男的高眉深目间隐现着一抹担忧。
“你说什么?”三井对铁男的话感到十分不解。
“算了,你以后会明白的。”铁男摇了摇头,说道:“你是要去医院吧,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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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牧。”三井和铁男走进病房的时候,阿牧正坐在床边翻看着报纸,阳光透过窗玻璃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在他健康的皮肤上泛起一层薄薄的柔光,那一刻三井觉得这样阳刚的静默,是他见过的最温暖的画面。
阿牧听到三井的呼唤,回过头来,舒展出一个明朗的微笑,说道:“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怎么不去跟新同学聚聚?”看到三井身后的铁男,先是一愣,随即向他点头致意:“多谢你送我来医院,我向接诊的医生问过了。”
“不用,碰巧遇见而已。”铁男的语气和神色都很淡漠。
“嗐,都还不熟呢,没意思。”三井道,“我看天气这么好,想带你出去晒晒太阳。”
阿牧嗤的笑出声来,说道:“当我小孩呢三井,看护的佣人都被我赶回去了,我现在一切行动自如。”
这时,走廊上响起医院工作人员招呼各个病床取午餐的声音,见阿牧站起身来,三井连忙道:“我去拿。”说完拿了餐具走出病房。
“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铁男突然说道。
“还好。”阿牧客气的回答,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正对自己保持着刻意的疏远和冷淡。
铁男冷哼了一声,淡淡的说:“也许反而是因祸得福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阿牧皱了皱眉头,铁男不仅态度奇怪,连说话都似乎弦外有音。
“三井他已经知道了。”铁男的脸上又浮起带着调侃和讥讽的笑容,说道,“牧绅一,我看你也是个汉子,应该不会让三井拿自己来赔偿你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饶是阿牧一贯修养和脾气都甚好,也不禁有些气恼了。
“你自己好好把握分寸吧。”铁男说完,拉开门就要出去,迎面碰上了正拿着饭菜进来的三井。三井讶异的说:“这么快走了吗?”
铁男哈哈一笑,说道:“你不会也这么快走的吧,难道要我等你吗?”说完砰的带上门,扬长而去。
“这家伙,真没礼貌哩。”三井嘀咕着,搬了张椅子,坐到阿牧身边,打开了手里的餐盒,说:“你的伤不方便,还是我喂你吧。”
“三井,你这个样子,让我,让我觉得——”阿牧被三井弄得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觉得什么?”三井舀了一勺饭,傻呵呵的问道。
“觉得你真像一个罗嗦的女孩子!”阿牧抢过勺子,塞进了自己的嘴巴,边嚼边含糊的说,趁三井半张着嘴发呆之际,顺手夺过了餐盒。
“啥?你这人真不值得别人好心对待啊,自己就吃吧你!”三井悻悻的把椅子拉的远远的,然而却还是专注的看着阿牧吃饭。
“阿牧,太阳真好,我们出去走走吧?”阿牧吃完后,三井边收拾餐具边对阿牧说。
“好啊。”看着三井忙来忙去的身影,阿牧觉得这样的时光,真是安详快乐的有些奢侈,此刻他几乎暂时忘却了那个巨大打击所带来的痛楚,而专注于这奢侈的享受。
三井一手托着阿牧的左臂,一手绕过他的背,搀扶着他走到阳光灿烂的庭院中。虽然隔着厚厚的冬衣,阿牧却仿佛能够感受,到从三井紧贴着自己的身躯传来的温度,耳边传来三井不时“小心”、“慢点”的柔声提醒,阿牧多想就这样拥他入怀,共同沐浴这天地间最和煦温暖的阳光。可是他又觉得这样的念头是卑鄙的,此刻的三井,仅仅是为了对自己的受伤,表示一份歉疚和补偿而已吧?
三井扶着阿牧一起在一张木椅上坐下,伸手揉了揉自己左腿的膝盖,轻轻叹息道:“到了天气很冷的时候,这里还会觉得有些痛呢。”
“你的膝盖怎么了?”阿牧关切的询问。
“两年前的旧伤啊。当时好几个医生都认为我不能再打篮球了……”
“那,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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