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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剧同人)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作者:时镜(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1-25正文完结)-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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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就被张廷玉给摆了一道,却不知道这背后,张廷玉到底是想整睡了……
    身为扬州巨富,沈恙不可能跟官员没有关系,认识巡抚是肯定的,跟巡抚有什么关系,却很难说。
    顾怀袖想着,已经接过了画眉倒的热茶,还有些烫。
    她摸着热茶,终究是心头一口气,意难平,若无其事地将茶给端了起来,走到了东面虚掩着的窗边,透过窗缝去看外面的情形。
    顾怀袖埋头轻轻嗅了嗅茶香,而后摇了摇头。
    “这样的粗茶,断断是喝不惯的……”她说着,却问画眉,“可曾听见下面有什么别的消息?”
    画眉只道:“奴婢端茶的时候,听见人说宋荦大人平时是个好官,这会儿平白是遭了祸,不过扬州的官员晋初青楼妓馆实则很正常……若是因为这个原因问罪了宋大人,恐怕还不能服民心。奴婢又听见宜妃娘娘身边的涵儿姑娘说,外头的官兵好生粗鲁,这会儿没搜到人,也被人赶着出去了。”
    这里都是贵人们,自然容不得他们造次了。
    顾怀袖晃着手里的茶杯,一面顺着榉木镶边的窗沿将茶水往下面倒,动作很慢,一面却道:“粗鲁的,合该被赶走。”
    茶水水温不低,散着白气,顺着窗沿往下淌着,没一会儿顾怀袖手里的一杯茶就已经倒了一半。
    她忽然又想起当年自己落水之后的事情,若没沈恙救她,这会儿她早已是乡野渔村之中的孤魂野鬼,哪里还有今日荣华富贵?终究是救命之恩……
    抬手将茶盏放在了窗沿上,顾怀袖走到屏风后面去看胖哥儿,这小子还睡得死沉。
    她心道这一次就不计较,只盼着那一位爷往后说话自己当心着。
    下一回,再犯人忌讳,兴许就没那么简单了。
    外头的宫女听见下面有太监喊走,已经在这茶楼里小憩过片刻了,原本各位主子刚刚从船上下来,脚下还有些晃,现在上来一会儿大倒是都找回脚踏实地的感觉了。
    宜妃前面先行,已经扶着宫女的手回了车驾之中,后面人也跟上。
    按着之前康熙的意思,张英应该也在江宁接驾,只是康熙忽然之间下江宁并没有通知官员,只怕是宋荦有什么准备,所以不知道现在张英是不是到了江宁,到了又在何处。
    张廷玉父子,应该能见上一面了。
    顾怀袖想着,也让人抱着还熟睡的胖哥儿下去了,从下面车驾上头望去,只能瞧见南面的窗户,东面的窗户却是对着巷子的,应当没人能注意到沈恙。
    那窗缝之中闪过一道青影,顾怀袖想起那一杯灼烫的茶,却是一路无话,一直到了行宫。
    待得这边的人都走了之后,沈恙才一下翻身又踏着窗沿进来,终于是送了一口气。
    那半盏茶放在窗沿上,沈恙一眼就见到了。
    此刻,他袖子湿了一个角,就是刚才那蛇蝎心肠的女人将滚烫的茶水倒下来,烫了他的手指。
    沈恙一瞧自己的手指头,狠狠地甩了甩,咬紧牙,却骂道:“这女人太毒!”
    明知道他肯定在下面,却能够狠心用茶水浇他,现在一双爪子都变成这样了,太小心眼……
    不过是言语调戏两句,她却太过正经。
    女人太轻浮不好,太端庄也不好。
    可要沈恙说顾怀袖哪里轻浮,哪里端庄,似乎都不对。
    末了,他也只能看着自己红红的爪子,无语凝噎了。
    不过……
    因为旧日的恩情,所以选择救了自己不声张?
    沈恙不信。
    他今日正在跟宋荦谈事儿,听闻丹徒那边出事,就赶紧去告诉宋荦。没想到事情还没说完,刚刚起了个话头,下头就抓人来了……
    巧合?
    不大可能。
    丹徒只说是水患,扬州盐枭在丹徒内斗的事情,却一点没透露出去,有人告诉沈恙说查事情的是张廷玉等人,所以沈恙就怀疑上了。
    当初,沈恙不是没怀疑过罗玄闻被张二公子救走了的,如今想想当时就应该让人直接冲进那别院搜,也就没现在这么多的事儿了。
    只是再给沈恙一个机会,回到那个时候,兴许他还是会选择被顾怀袖淋得满身是水,而后调转马头离开。
    沈恙想着,兴许哪天他死了,就是因着执迷不悟和自负。
    下头安静了,沈恙喝了一口还温热的茶水,看着原本就不多的半碗茶,只将手里的茶盖扔到了下面巷子里,不一会儿就有钟恒带着人上来。
    一见沈恙,钟恒原本是高兴的,不过再一看自家老板那烫得红了的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沈爷,您这是?”
    “逃命时候不慎打翻茶水罢了。”沈恙没多说,只道,“叫李卫那小子把账目送到我园子里来,最近丹徒那边的事情不管了,爷现在是正经的茶商,跟盐字不搭关系。若是扬州盐帮,跟罗玄闻,想要这个时候要我手里的生意……哼,你就慢慢地放给他们,这是下饵的时候。”
    “那……”
    钟恒心底是暗叹了一声,到底还是沈恙舍得下。
    说是铁算盘,可是该放掉的东西,他放得比谁都快。
    这会儿皇帝在江宁,又有一个居心叵测的张廷玉,沈恙若是不小心着,指不定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你是要问前两天死了的那个盐枭徐桥的事情吧?我记得他原来是个陕商,也是做布匹生意的,后面忽然进了盐帮……现如今死了就死了,就说是发了急病。江南的布行,我沈某人说了算。就带一笔钱去看看他的家人,至于原本属于他的布庄跟产业,并入咱们手底下就成了。”
    沈恙慢条斯理地说着,晃着手里的茶杯,看茶水荡漾着细纹,流转个不停。
    可是钟恒却还有顾虑:“沈爷,这一位盐枭不一样……小的也是方才查他一家才发现的,他的妻子,闺名张望仙……”
    “女人有什么好说的?男人的事情轮不到他们来插手……”说着,沈恙忽然停了一下, “叫什么?”
    “张望仙。”
    钟恒只道沈恙记起来了,却一笑道:“您不是忌惮着张廷玉吗?这一位……经过下头人问,说是张英老大人的掌上明珠,后面下嫁给了商人,一路跟着南北地走,乃是张廷玉的胞妹。”
    沈恙的表情,一下就变了。
    他盯了钟恒许久,而后道:“我记得那徐桥有一个女儿,如今他遗孀……”
    心思一动。
    沈恙将茶盏一放,却道:“回园子里去看看,咱们顺道探望探望老朋友的遗孀。取哥儿今儿可好了?”
    “好好坏坏,今日看着是好了。”
    言下之意是,时时刻刻都在病,时时刻刻都在好。
    人虽是大了,可命,还难说。
    沈恙听了,沉默许久,只背着手朝楼下走:“着人探听着织造府行宫那边的消息,尤其是张廷玉的,其余的照着咱们先头的计划走就成。李卫若是想去看他干娘,就让他去,不过他干爹是不是待见他,我可是管不着。”
    他们这边下了楼,那边康熙的銮驾,也已经到了江宁织造府前面了,众人跪下山呼万岁,康熙下来的时候却是寒霜满面。
    张廷玉就在后头站着,一副高深莫测不咸不淡的表情。
    宋荦乃是能臣,这一回却战战兢兢满脸羞愧地站在后面。
    若非张廷玉关键时刻为他说了一回好话,兴许现在宋荦已经被革职查办了。只可惜这一个糟老头,还不知道……
    现在给他在皇上面前说好话的张廷玉,也是先头跟皇帝说他治理水患不力的张廷玉。
    一人两面。
    一举三得。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一点半大概有第二更。
    周末……
    →_→开始了。
    留言跟上,我爱你们。

☆、第一五零章 宁别院

行宫外头;江宁诸位官员都已经到了。
    江宁织造府曹寅的娘乃是当年康熙的奶娘;后来曹寅更当过御前侍卫;后来放出来当了江宁织造;乃是皇帝安插于江宁的心腹,监视这江南官场;笼络江南的士子,管着织造的事情;还要兼任盐政,可谓是仅次于两江总督的职务。
    只不过,自打康熙第二次南巡之后,这里就成为了给皇帝接驾的地方。
    头一眼看见江宁织造府的时候;顾怀袖只觉得外头平平无奇;往年也没进去过,这会儿跟着后面后宫们的女人后面;落后了几步,才见得亭台楼阁;方知这果真一座“大观园”。
    银子使得跟流水一样,只为了让皇帝高兴,说康熙南巡办了实事不假,可劳民伤财也是真的。
    至少,曹家这三四代的富贵过去,一朝天子一朝臣,过一阵就烟云一样没了。
    想着,顾怀袖就看向了前面跟着皇帝走的张廷玉。
    今天忽然之间碰见沈恙,又瞧见与张廷玉一起走的那个江苏巡抚宋荦,却已经是知道张廷玉的手段了。
    她在江宁还有故宅,乃是置在内城乌衣巷不远处的别院,这会儿却不想待在织造府,毕竟是皇家的地方。
    顾怀袖叫了宫女来,只道:“一会子你回了德公公,就说咱们这边准备回别院去,在江宁有旧宅。”
    本来跟皇帝一起走,就是沾了光,没道理到了江宁还死活要赖在织造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多大脸呢。
    宫女去报了三德子,三德子却先去问了张廷玉,张廷玉想着顾怀袖跟林佳氏之间的事情,还有个棘手的德妃,自然不能让人在一块了。
    所以,张廷玉的意思与顾怀袖是一个,反正这里距离别院也不是很远,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照应着。他同三德子说了,三德子却道:“这件事,且容奴才问问万岁爷去。”
    前面康熙已经让众多的官员平身,然后一下就看见了站得略略靠后的张英。
    “好啊,张英你也来了!”
    张英回去桐城几年,乃是养老,这会儿须发尽白,他早已经看见自己的二儿子走在了康熙的身边,神情自若,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挺拔和气韵。果真是比他更适合在这条路上走的人,端看这架势,将来也是要高官厚禄的。
    他再次一躬身:“万岁爷抬爱,张英岂敢不来接驾?惟愿万岁爷龙体康健!”
    好歹也是帮着康熙办过三十多年的事情的人,没有功劳都有苦劳,更何况平定三番、铲除索额图,还有平时的那些个不为人知的朝政之事,都是张英帮着在处理。
    康熙自然知道张英对自己的忠心,现在见到张英已然满脸的风霜之色,离开朝堂之后人看着却是更老了。
    他长叹了一声,上去扶张英起来:“老爱卿离开朝堂已久,如今见着你却如隔世一样。好在朕觉得,你这身子骨还算是硬朗,也是可喜可贺啊!”
    张廷玉站在后面看着,碍于康熙在跟张英说话,他只好站在一边,眼看着张英。
    两个人三十几年的君臣情义,自然不是这里站着的其他人能比的。
    一时之间,张英的风头还要盖过旁人。
    康熙一下又想起张廷玉来,只叫他们父子上来见过了一回,张英只看着张廷玉叹道:“也只愿衡臣能为皇上分忧解难便是了,不敢奢求太多。”
    康熙却觉得张廷玉办事妥当,又看了一旁的宋荦一眼,一路进了行宫,却摆摆手让宋荦下去。
    这会儿,三德子才上来说话,将张二夫人想去别院的事情说了一下。
    “故地重游,各有各的感慨,且让那刁民去吧。”
    三德子一缩脖子,赶紧去回话了。
    至于什么“刁民”之类的,皇上敢说,三德子不敢说,只跟顾怀袖说皇上准了。
    顾怀袖这才带着胖哥儿跟两名丫鬟回去,小厮们还要在外头等二爷。
    张廷玉是随扈近臣,要侍奉在皇帝的身边,回来不回来却要看运气。
    现在皇帝跟张英有话要说,也跟江宁这边的大臣们说这话,训着话,张廷玉却出来了。
    江苏巡抚宋荦也出来了,只在众人都没看见的时候,对着张廷玉长身一揖道:“多谢张大人先头在皇上面前美言了。”
    宋荦哪里想到,只是出去跟沈恙谈个事情,穿着的还是便服,竟然就被皇帝给抓了?好歹他也算是被皇上放出来在江宁当了许久官的人了,也怎么也没想到今日这祸事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今日皇上忽然之间派人将偎翠楼出入口给堵住,接着就直接进了二楼,一下看见了他坐在那里跟几个商贾聊天。
    只是沈恙见见机很快,早在听见声音的时候就跑了,听说现在人还没找见。好在今日谈事情本来就是沈恙一时兴起,话都没来得及说两句,旁人也不知道那是沈恙,只知道商贾还有一个,却不知道是谁。
    皇帝一见到自己派出去的官员晚上竟然在外头喝花酒,却不理会丹徒和运河水患的事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叫人要拿了宋荦的顶戴花翎。
    宋荦这人老实,一下就往地上跪,说着微臣知错。
    然而人人屏气凝神,都不敢说话。
    只有张廷玉微微咳嗽了一声之后站出来,说:“微臣以为,巡抚大人虽有过错,甚至这时候还出来喝花酒,和罪不至死,也不至于革职查办。”
    结果康熙立刻板了脸问张廷玉:“你觉得此人这般还能做官吗?”
    当时宋荦还不知道张廷玉的身份,只觉得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应该是初入官场不久的人,一般皇帝若是说了这样的话,那就是不会改主意的了。张廷玉说再多都没用,该他宋荦倒霉的,还是他宋荦倒霉。
    岂料,张廷玉竟然迎着康熙的怒火,直言道:“微臣觉得应该给巡抚大人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毕竟巡抚大人只是失察,并不知道下面丹徒水患如此严重,更何况一省的巡抚,怎么能管到下面一个小小的丹徒镇?治河不力,该巡抚大人有错,可两样都并非全责。更何况,皇上若是这个时候裁撤了宋荦大人,又从哪里找一个比宋大人更合适的官员立刻顶上来处理丹徒的事情?望皇上三思之。”
    若是站在这里的人是张英,张英会说,但是不会如张廷玉一般说得多。
    毕竟,张英这人小心谨慎得多。
    今日张廷玉说话了,便让康熙意识到,这父子两个人是不同的。
    张廷玉敢说,能说,还说得对。
    贤臣啊。
    若康熙真处置了宋荦,相比江宁又要乱上一阵了。
    于是,听了张廷玉的话之后,康熙看了张廷玉许久,终于道:“那就依张廷玉的话,着令你宋荦戴罪立功,立刻将河道与丹徒镇的事情给朕办好了。”
    宋荦堪称是死里逃生,自己都没有想到。
    他一瞧见康熙进来,就吓得腿都软了,尽管宋荦觉得自己办事的本事还不错,可不觉得康熙会有什么惜才之心。
    结果这一回峰回路转,全靠了旁边这个张廷玉一句话。
    一路跟着出来,宋荦没敢跟张廷玉搭话,现在出来见着,总算是有机会道谢了。
    宋荦刚刚给张廷玉道谢,张廷玉就谦逊地一拱手:“宋大人言重了,下官不过也是为了民生大事着想,并未有什么为您美言的地方,您若是想保全了头上的顶戴花翎,还是早日将皇上吩咐的事情给办妥为好。”
    张廷玉一副一点也不居功的表情,眯眼看着宋荦笑,和善到了极点。
    宋荦心里只叹了一声:好人啊!好官啊!
    只是要怎么补救……
    眼看着宋荦就犯了难。
    张廷玉只道:“治河非一日之功,可是丹徒的百姓流离失所,离开家园,万岁爷去丹徒看的时候只觉得民生凋敝。若要令民生不凋敝,必须要先有人,只要丹徒的百姓都回来了,还有什么搞不定的?下官言尽于此,望宋大人早日达成皇上所愿,告辞了。”
    说罢,张廷玉转身便去了。
    宋荦在后面看着,朝着张廷玉一拱手:“多谢张老先生提点了。”
    张老先生啊……
    张廷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只道:要不要留一瞥胡子呢?
    他走远了,出了织造府,才看见顾怀袖那边的马车还在外头等着,也不用人搬凳子来,自己就跳上去了,一掀帘子进去,果然看见胖哥儿趴在车里头玩着九连环,顾怀袖就窝在一边,手里捏把扇子打呵欠。
    天色已晚,张廷玉却只是来看她一回,一会儿还要回去皇帝身边伺候。
    张廷玉这一回随扈,就是皇帝开了恩,说要他去见张英的,现在张英在织造府这边,张廷玉不敢走。
    他对顾怀袖道:“你回去了,只管好生休息,罗玄闻那边的事情,若是棘手,大可不必理会。现在是多事之秋,怕出乱子。我方才在织造府里见着父亲了,回头给胖哥儿拾掇一番,父亲怕也想他。”
    顾怀袖点点头,将他袖子给整理好,才道:“你去吧,不在御前伺候了就回来。”
    张廷玉吻吻她额头,这才重新跳下车去,往里面走了。
    顾怀袖于是道:“咱们回别院吧。”
    马车哒哒地去,车滚子压在石板路上,江南的味道顿时出来了。
    暮春已尽,空气里的湿气都是暖的。
    阔别了九年的别院,又在眼前,顾怀袖下车来一望,却想起当年在这里的点点滴滴。
    满以为推开门,定然是荒草满园,毕竟都没人在这边照看了,不想连锁头都是光滑的。她看了一眼,推开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朝里面一走,才发现有人正在打扫院子,还有人在里头张罗。
    “花瓶放在那边,对……”
    “匾额挂歪了,歪了,歪了!你会不会挂啊!”
    “小爷您别叫了,越叫我越心慌……”
    一个瘦猴一样的小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双眼睛转着机灵得很,看着已经有十六七,很是硬朗。
    一见到顾怀袖进来,这小子立刻跑过来,学着满人的样子给顾怀袖打了个千,欢声道:“李卫给干娘请安,干娘好!”
    顾怀袖微微愕然,看着眼前这小子熟悉的眉眼,才失声笑起来:“我道是家里进了贼,不想竟然是你在这里张罗。”
    虽然跟在了沈恙的身边,可李卫到底还是受过顾怀袖的恩惠,该叫干娘该办事儿他也不含糊,顾怀袖领不领情,是顾怀袖的事情,李卫讲自己视作顾怀袖的晚辈,从不敢含糊。
    他摸了摸头站起来,目光却忽然落到了胖哥儿的身上。
    顾怀袖一拉他的手,只叫李卫进屋来:“多年没见你,你倒一下子长大了一样,却不知道跟着那沈铁算盘,如今混得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蠢作者去吃了一碗饺子所以没来得及码字……顶锅盖
    晚上八点半左右见。

☆、第一五一章 取哥儿

沈恙这个人到底如何;顾怀袖只觉得自己算是了解一点;不过看着李卫似乎很喜欢这个人;她就没有说出再多的话来。
    她只把李卫当成是自己的晚辈来看;不过李卫似乎也把沈恙当成长辈来看。
    想想,她也不过只是帮助过李卫而已;养了他一段时间;对李卫而言自己很要紧。可是沈恙就不要紧吗?到底这种事情都是他自己的选择;顾怀袖只能想他往后越来越好罢了。
    “看样子;你近来在沈恙手底下混得还不错。”顾怀袖微微地一笑。
    她进了屋,看见屋子里摆着两盆漂亮的兰花;就在那大半人高的花架上。
    李卫摸了摸自己的头;在旁人的面前还是一副机灵模样,只是到了顾怀袖这里就像是具有了一种天生的笨拙。
    怕是让一向比较了解李卫的钟恒见了,也要惊掉下巴的。
    “沈爷教李卫做生意,还有算账;给我买吃的穿的用的,我觉得沈爷是个好人,可他们都说沈爷是黑心肠的……”李卫想想,又有些不明白,回头来问顾怀袖,“干娘,你觉得沈爷是好人还是坏人?”
    “什么好人和坏人?”顾怀袖听见这个问题就笑了,她看见胖哥儿还睡着,只找了夫妻两个以前的房间,让胖哥儿睡进去,出来了才对李卫道,“你沈爷对你好,你觉得他是好人吗?”
    “是好人啊。”
    李卫觉得这件事是毫无争议的。
    顾怀袖听见又不紧不慢地问道:“那你那一位钟恒先生,觉得沈恙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钟先生……”李卫又迷糊了,“钟先生从来不说这些啊。”
    “这样问吧,沈恙对钟恒好不好?”顾怀袖也不知道到底沈恙对钟恒好不好,她只是想要告诉李卫一个道理罢了。
    很浅显的道理。
    只是这个时候的李卫,很有可能看不明白而已。
    现在还没见到过什么第二个李卫,这小子是不是往后那个,还很难说。
    她说走着,坐在了屋内的圈椅上,也让李卫坐下来,李卫却不敢坐。
    他仔细地想了想:“我觉得钟恒先生每天都在忙活,看不出什么好好坏坏来,可是沈爷有什么事情,钟先生一般都知道。有时候找不到沈爷,就找钟先生,看上去,沈爷对钟先生还是很好的吧?”
    “那到底是谁对你说你沈爷不好的?”
    她声音里带着促狭的笑意,原是打算挖了坑让李卫跳下去,没想到李卫的回答完全超出她的预料。
    李卫竟然道:“就是前一阵死了的一个盐枭,姓徐,人们都喊他徐老板。不过他骂沈爷阴险毒辣必定断子绝孙,然后沈爷就在丹徒那边把他杀了……骂沈爷的,就是他们的家人,都说沈爷坏到了骨子里。”
    盐枭?姓徐?还是在丹徒?
    看样子,前一阵丹徒镇的事情真没那么简单。
    顾怀袖听着,忽然觉得沈恙肯放李卫来见自己,怕不是那么简单 吧。
    不知道她之前在茶楼里说的“报恩”这个理由,是不是能被人信服?
    顾怀袖眯了眼,若无其事问道:“所以他们觉得你沈爷坏吗?”
    “他们是这样说的,可李卫觉得……”李卫忽然小心翼翼地看了顾怀袖一眼,道,“我要是说真话,干娘你会不会打我?”
    “……”
    顾怀袖怔然了片刻,只觉得奇怪,“你说真话,我干什么要打你?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平时随便拍他两巴掌都叫打的话,顾怀袖也要佩服这小子了。
    李卫道:“儿子这不是说可能的话吗?”
    他嘿嘿笑了一声,最后却正色道:“李卫觉得那个姓徐的罪有应得。”
    “此话怎讲?”
    顾怀袖并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可是随意杀人总是不对的,虽然这些在他们看来几乎就是家常便饭。甚至,连李卫都没将这一条人命放在心上了。
    只因为,这个姓徐的是盐枭,而盐枭贩卖抢夺私盐,本身就是国法所不容,什么时候死了都怪不得别人。
    说罪有应得是应该的,可跟沈恙对比起来说,就一点也不对了。
    李卫皱着眉,似乎对那姓徐的颇为厌恶:“沈爷虽然在外面风评不大好,可是最疼的就是儿子,那个姓徐的诅咒沈爷断子绝孙,这不是就犯了沈爷的忌讳了吗?谁让姓徐的咒取哥儿,活该把他大卸八块。唔,不过只是寻常的死法罢了……”
    说大卸八块,是李卫自己生气所言罢了。
    到底人都死了。
    顾怀袖听着却好奇起来,取哥儿这名字似乎也听过了,说是沈恙的独子。
    “若是天下的诅咒都灵验,哪里还需要什么法条?你沈爷厌恶那什么姓徐的,的确不错,换了我我也恨。只是动辄杀人,不觉得有些过分了一点吗?”这一句话,纯粹是顾怀袖的疑惑。
    她问这句话完全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李卫一瘪嘴,摇头道:“干娘你不知道,取哥儿打小身子不好,是喝药长大的。我听钟恒先生无意之间透露过,说是取哥儿随时得个什么小病都会没命,是金贵人,哪儿能容得旁人诅咒?”
    “是个多病的孩子?”
    顾怀袖没怎么听说过沈恙儿子的事情,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怎么今天听着说是多病?
    沈恙这人,虽然名字里有一个“恙”字,可平时看身手不还好好的吗?
    只是她这个问题,李卫就没办法回答了。
    他有些苦恼:“我不懂这些……反正沈爷喜欢取哥儿,钟先生也说取哥儿是金贵命,合起来就是那个姓徐的该死。本来这个人嘴不好,说话难听,沈爷还没处理他的家眷,结果他们倒是先骂起沈爷来了……”
    按照沈恙以前的行事作风,定然是嘴上说着“仁义道德”,实则直接下手“斩草除根”的。
    顾怀袖想想也觉得,沈恙不像是会给自己留后患的人。
    不过江宁的这些事情错综复杂,盐枭与盐枭之间的争斗,竟然像是在战场上一样,动辄出人命。
    她倒是一下担心起李卫来了:“你沈爷没叫你去做这些事情吧?”
    李卫眼神闪烁,打了个哈哈,看了看外面的天,道:“天气真好。”
    “对,天气真好。星星好多……”
    顾怀袖一看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来,沈恙做这些事情应该都没有避讳着李卫。他完全没有把李卫当成一个孩子来对待,也完全没有格外优待他的意思。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是沈恙一点也没准备藏什么拙,因为他做什么都被李卫知道,也不会说有什么师父怕饿死自己而留两招的说法。
    商场上的事情,都是瞬息万变的,沈恙靠的是脑子和手段,至于李卫能学会多少,全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顾怀袖不由得想起,当初张廷玉还说,李卫在沈恙的身边是好事,他指望着以后李卫来当内应。
    如今看着,却是她养过的干儿子,如今已经被沈恙给折服了。
    李卫不想多说,顾怀袖自然也不会多问。
    她这是看外头天色,道:“好人坏人都是要分开看的。你看着你沈爷是好人,那是因为他对你还不错,如果你是徐老板,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就像是你觉得,你干娘我是个好人,可我却只能告诉你,你干娘我不算是好人。太复杂,所以往后不要随便问谁是不是好人这样的问题。若问我你老板,干娘只能说……他这人……有病。”
    没有好坏,只是有病而已。
    对顾怀袖来说,沈恙算不上是好人,也算不上是坏人,一个对她有恩的路人,这样大约是最好的形容了。
    说完,顾怀袖看了看李卫的衣裳,忽然发现他衣袖处坏了一处,只道:“青黛,拿针线来给这小子把衣裳补好,再送他走。”
    李卫来这里,多半还是专门张罗着给她打扫别院的。
    至于李卫怎么知道,肯定还是沈恙的原因。
    听见顾怀袖说自己衣裳坏了,李卫这才抬了袖子,发现袖口已经破了一个小洞,顿时赧颜起来。
    “干娘见笑了,平时不怎么注意这些……”
    看着这小子也有十六七了,顾怀袖忽然道:“你身边也没个人照顾?”
    李卫正在喝茶,听见这一句却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他呛了一下。
    青黛这边手里的袖子一抖,她只喝道:“干什么呢?臭小子别动,你青黛姑姑我手艺可好,活生生被你给动歪了。”
    这一回,李卫终于不敢动了,只低声道:“沈爷说我现在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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