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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剧同人)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作者:时镜(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1-25正文完结)-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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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就一溜烟地跑出去找隔壁钱家小子玩儿去了。
    因着张英一家家教甚严,在子孙年纪小的时候从来不给孩子穿什么绫罗绸缎,一律布衣,一则因为家风俭朴,二则因为尊位越高,越是小心。
    每次胖哥儿跑出去,指不定还没别家的小子姑娘穿得好看,只以为是普通人家的。
    旁边这钱家是刚刚搬来的,听闻是个举人,来这里参加会试,今年会试已过,听闻在前头。若说此人名姓,倒是也有些人知道,乃是钱名世。
    到底这也是有功名的人家,小孩子虽然喜欢玩闹,但是也只敢悄悄跟胖哥儿玩。
    胖哥儿说自己还没名字,家里人都叫胖哥儿,所以大家都叫胖哥儿为“小胖”。
    今天大家都蹲在巷子口玩,钱家的朗哥儿跟胖哥儿差不多的年纪,只哼声道:“明明是我弹得比你好……”
    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就在旁边蹲着,看着脸上肉肉的,却没胖哥儿胖,她只笑嘻嘻地看着两个人:“哥哥跟小胖都厉害。”
    这小姑娘也是钱家的,钱琳,他们这边的小伙伴都叫“琳姐儿”。
    胖哥儿坐在地上,皱着两道卧蚕眉,鼓着一张包子脸,哼声道:“我那穷爹就是和稀泥的高手,你也不差……都和稀泥……”
    “你爹是和稀泥的吗?泥水匠吗?”
    朗哥儿好奇地问了一句。
    身边众多小伙伴也都好奇起来:“怎么你每次出来的时候,那边那个人都要在旁边坐着啊?”
    有人一指站在不远处巷子台阶上的张天,又问了一句。
    胖哥儿两只肉乎乎的手戳着泥,将泥巴滚成了一颗圆圆的小球,然后放在一边,随口道:“反正我娘常说我爹是和稀泥的,我爹做什么我娘都说他和稀泥……唔,大概就是什么也不做,在中间搅混水打太极的意思吧?”
    “打太极又是什么意思?”众人只觉得胖哥儿嘴里出来的都是他们不懂的话。
    胖哥儿一撇嘴:“你们还玩不玩啊?我打个泥弹子你们都输不起……”
    “来啊来啊!谁不玩啊!”
    朗哥儿立刻就叫了起来,不过他挠了挠头,“我怎么也记得我爹说什么和稀泥是个本事呢?”
    “胖哥儿我跟你说,朗哥儿新来没几天,他爹可是进士呢!进士都说了和稀泥是个本事,肯定真是本事了!”
    “哼,我爹说了,这一回是要当探花的,还要骑大马,游……游大街……”朗哥儿哼了一声,颇为高傲。
    人人都说钱名世乃是难得的才子,是与年羹尧同科的乡试,两个人颇有一段交情。
    如今年羹尧混得不错,钱名世今年也上来了,可本事得很。
    岂料,胖哥儿嘟着嘴,咕哝道:“那不是骑马游金街吗?叫三鼎甲……我娘说我爹也骑过呢……”
    “哈哈,就你?看你这么寒酸,难道你爹也是进士?不对不对,我听说,只有前面三名能坐大马游街呢!有好多好多人站在一边看,还要叫人的名字,可风光了!”
    “胖哥儿整天都在瞎说,咱们不理他。”
    “哎哎,别啊,你们不跟我玩泥弹子了吗?”胖哥儿连忙拉人去。
    那几个人笑道:“骗你的嘛,走走走,咱们去街对面,前天我看那边有几个木板子,就是做月饼的那个模子,我们给装上泥,也能做月饼了!”
    “这个好玩,走走走!”
    胖哥儿、朗哥儿、琳姐儿,还有一大群小伙伴,大家直接从小巷子里出来,穿过了大街,一下就到了斜对面的巷子口,将那木模子拿了回来。
    大家将去将泥巴塞进了木模子里,开始倒“泥月饼”,一个个高兴得满脸都是笑容。
    张天在一旁看着,早已经从一开始的抽搐到现如今的麻木了。
    虽然不知道二少奶奶到底对胖哥儿是怎样的教育方针,可他们都觉得胖哥儿很聪明,平时有事没事就爱缠着二少奶奶给他讲故事,写字虽然歪歪扭扭,可是有时候说出来的话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听不懂。
    什么张口就是“骑马游金街”“推太极”“和稀泥”“厚黑”……
    敢情二少奶奶教出来的这是个小怪物呢!
    想着张天忽然看见那边远远地过来了一顶青色的小轿,顿时知道是二少奶奶来了,只连忙跟胖哥儿打手势,胖哥儿跟只小耗子一样,从玩得热火朝天的众人身边悄悄跑开,一路奔到了巷子口,便凑到了轿子边上去。
    “娘!”
    胖哥儿探出脑袋来,青黛这边一掀帘子,顾怀袖就看见胖哥儿这小花脸了。
    她拿出绣云金文锦的帕子,给他擦脸,又擦擦汗,道:“眼看着都四月底了,外头天儿热,你可每日大中午不能出去,当心晒着。晒了你个壮实的倒不要紧,若是晒了别家的哥儿姐儿,他们娘要心疼的。”
    “晒了小胖,娘也心疼吗?”胖哥儿闻着自己娘锦缎帕子上清淡的香味儿,鼻子皱了皱,忽然道,“是龙井茶的茶香,娘您才从廖伯伯的茶楼回来吗?”
    “就你鼻子最灵!”
    顾怀袖把他沾着泥的花脸给擦干净,又换了一条帕子想要给他擦手,胖哥儿直接一把抓过那帕子:“儿子大了,怎么能事事都让娘帮着?我自己来擦就是了,嘿嘿。”
    张廷玉要在翰林院当值,江南的事情顾不了,也不敢交给别人,只有顾怀袖上去打理了。
    沈恙过了那一年之后,一下又开始稳扎稳打起来,变得像是个正常人了,罗玄闻那边松了一口气,现在一片的风平浪静,只是每个月都有消息传出来,这些消息都是不告诉廖逢源的,毕竟廖逢源也是沈恙那边茶行商帮的二把手,所以每次出去拿消息也去顺道看看他们,顺便了解一些江南的情况。
    毕竟光看罗玄闻报上来的消息,不一定能事事兼顾。
    顾怀袖被抢了一条帕子,只拍他额头,“笨死你!”
    看看这小子简直胖成了个球,跟他那堆小伙伴站在一起,就看着这小子块头最大,一眼就见着了。有时候顾怀袖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还能变英俊了,可每一回想让给他减肥,又怕折了他身子,只安慰自己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于是就这么一回一回地心软下去,看着胖子一路变胖,根本无法有收势。
    “今儿从那边回来,吃到一味还不错的雪花粉酥糕,你来尝尝,若觉得好吃,我让你石方叔叔给你做。”
    青黛闻言,将带回来的糕点从食盒之中取出来,原是准备给小石方吃一口,就知道怎么做了,可如今胖哥儿一看肚子就咕咕叫,他讪讪笑了一下,自己拿了一块起来吃,眼睛立刻弯成了两道月牙,“这个虽没石方叔叔的好吃,可是也很好吃!我可以拿去给朗哥儿他们吃吗?”
    “去吧。记得早些回来,你爹这回得了御试清书第一,回来有好吃的。”
    顾怀袖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头。
    “穷爹又得了第一,哈哈,那小胖过去了。”胖哥儿欢天喜地地撒开脚丫子就往自己小伙伴那边跑,一路风风火火地,“我娘给我带了糕点回来,你们也来尝尝吧。”
    众人一见,都凑了过来,想要出来吃东西,结果没想到每一只爪子都是黑乎乎的。
    朗哥儿有些尴尬,提议道:“要不去我家洗个手,咱们再吃吧。”
    “好啊好啊。”
    大家一起从钱家的角门进去,直奔水池,朗哥儿叫到:“刘妈妈,给我打盆水,我们要洗手!”
    这还是大家头一次来朗哥儿家里,只觉得样样东西都很精致。
    钱名世的妻子钱潘氏,一出来就见到朗哥儿带了一群脏孩子回来,顿时皱了眉,柳眉倒竖出来:“你们这是干什么来了?”
    朗哥儿这才想到自己是背着娘出去玩的,只跟琳姐儿把脖子一缩,道:“胖哥儿说给我们吃糕点,我们就来……洗洗手……”
    胖哥儿端着糕点,站在小伙伴中间,有一种说不出的茫然。
    为什么别人家的娘看上去都这么凶?
    他在家做什么都没人管,只要他不砸东西不伤人不蛮不讲理,一切都好说,他娘一直对他是放养的状态,以前也见过别人家的娘,比如周家小子他娘周李氏,还有顾家弟弟他娘顾孙氏,似乎都跟他娘不一样……
    朗哥儿他娘也跟自己娘不一样。
    为什么别人家的娘都跟他娘不一样?他娘到底是什么做的?
    胖哥儿一下犯了迷糊,就这样看着钱潘氏。
    钱潘氏皱眉:“罢了,先给他们洗洗手,糕点可不能乱吃……”
    眼神忽然凝住,这端着糕点的盘子,看着只是白瓷的胎,可周围却是描银,当中规整地码放着十块雪白的糕点,看着特别诱人。
    钱潘氏看向了端着糕点的胖哥儿,体型肥硕不说,脸上还挂着打娘胎里出来就没下去过的肉,只是一双眼睛格外地漂亮。这谁家的哥儿竟然长成这样?
    不过钱潘氏也没多想,她如今都是进士夫人了,丈夫已经中了探花,再不需要忍气吞声,对着这些小孩子也大度一些就成了。
    她吩咐了人给朗哥儿他们端水来洗手,胖哥儿也凑上去洗手,他瞥了一眼琳姐儿。
    琳姐儿粉嘟嘟地,嘻嘻笑着叫丫鬟们给自己拿帕子擦手,胖哥儿连忙献宝一样把之前从自己娘那儿顺来的帕子递了过去:“琳姐儿,给你擦手。”
    这一帮都是小孩子,顺手就接过来了,琳姐儿笑得露出那一排整齐的小白牙:“谢谢小胖。”
    胖哥儿摸了摸头笑了,倒是从鬼灵精难得憨厚了一回。
    那一条帕子乃是上等蚕丝织成的双面苏绣素面缎,上头有富贵牡丹花开的图案,小姑娘一看就爱不释手,有些舍不得用来擦手了。
    钱潘氏原本只是在旁边看着,可是忽然之间一见那一条帕子,有些眼花。
    还没等她想明白,这条帕子到底哪里有些眼熟,小家伙们就一窝蜂地跑了出去吃糕点了。
    钱名世这边只是普通人家,钱潘氏平常也见不到这样的好东西,日子都是打钱名世一路考过来之后才好起来了。
    今日钱名世中了探花游过街,皇宫里赏了恩荣宴下来,怕是这时候才回来呢。
    正想着,外头果然有人高升谈笑着来了。
    钱名世乃是一朝及第,春风得意啊。
    他与年羹尧是朋友,年羹尧少年得志,庚辰科就已经入选翰林院,他钱名世如今也成为了翰林院的修编,倒反而后来居上,压着年羹尧一头。
    好在年羹尧自己也不在意,看着朋友好,便高声笑着跟他回来。
    张英府邸也在这附近,所以张廷玉便一道回来。
    三个人当中,张廷玉名声最高,虽然这两年在翰林院反而沉寂下来,可这一回考校清书,张廷玉又不声不响地拔了个头筹,真把无数看扁他的人气得猛吐几口鲜血。
    年羹尧志得意满,以为自己能夺第一,不想还是被张廷玉给压了一头。
    他叹了口气:“衡臣兄如今是越发高深莫测,内敛如玉了。”
    张廷玉走在路边上,背着手,后面跟着几个人的小厮,他只笑道:“不过是运气,运气罢了。”
    钱名世早闻说过张廷玉大才,又是庚辰科的状元和朝元,逼死过连中无缘的汪绎,对这张廷玉总有一种难言的发憷的感觉,更何况张廷玉还是翰林院殿撰,又得了今年清书第一,万岁爷赞赏有加,乃是将来的大红人,可得罪不得。
    “张老先生太过谦虚了,若您都是运气,咱们怎么敢说是才学?”
    张廷玉是今日清书第一,往后就该有事情派下来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也总该快要真正踏入朝堂了。在翰林院的这几年,无非就是磨练,将一群科举出身的精英,培养成朝堂上的精英,如此而已。
    张廷瓒在詹事府也是日渐得人的信任,很快也是要高升的。
    闻得钱名世此言,张廷玉背着手依旧朝前面走,不温不火,“万岁爷对年检讨与钱修编也是相当看重的,何必妄自菲薄?”
    正说着,前面巷子口忽然传来一阵小孩子的笑闹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给你吃!”
    “哈哈,看你满脸都是白的……”
    “胖哥儿你娘真好,还给你带这些啊。”
    “我叔叔做的比这个还好吃!”
    “你爹是和稀泥的,你娘给你带糕点,你叔叔还会做吃的,是大酒楼的厨子吗?”
    “我叔叔是我娘的厨子,做东西可好吃了……”
    “朗哥儿他爹还是探花郎呢!”
    一群小孩子笑闹着就奔了出来,脸上还是花的,眼眸里亮晶晶的一片,不谙世事。
    钱名世一听见朗哥儿名字就火了,大喝一声:“臭小子干什么!”
    朗哥儿吓得手一抖,糕点一下落在了地上,手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规规矩矩战战兢兢地站住了。
    张廷玉与年羹尧就站在旁边看着。
    所有得小孩子一下就安静了,怔怔看着朗哥儿他爹,这就是传说中的探花郎吗?
    朗哥儿和琳姐儿都是钱名世的孩子,这会儿畏畏缩缩地站了出来喊爹。
    钱名世一看他们这脏兮兮得样子,还满身都是泥,气不打一处来:“让你们回去读书读书,你们怎么就跑出来玩了?以后能考得上举人和进士吗?玩物丧志!玩物丧志!”
    胖哥儿左看看右看看,想起自己娘说的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他若是去插嘴,不会闹得更糟吧。
    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胖哥儿那小心思都被张廷玉背着手在后面看了个干净。
    眼看着钱名世都要讲自己的孩子训斥哭了,张廷玉忍不住温声劝了一句:“小孩子爱玩,一时胡闹调皮也不必这样疾言厉色吧?”
    钱名世还在气头上,闻言便冷笑了一声:“也不是张老先生的孩子,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谁家父母看着孩子闹成这样不心塞的?
    钱名世这话若是换了一个人说,铁定就没下文了。
    只可怜,他对着张廷玉说了这话。
    张廷玉也懒得反驳,想着快要到晚上摆饭的时间了,只道:“小胖子还不出来,回头你娘还等着咱爷儿俩吃饭呢。”
    胖哥儿这才挪着自己胖胖的身躯出来,手里讨好地端着一盘只剩了一块的糕点盘,“爹,娘带回来的雪花粉酥糕,你尝尝?”
    最后一块都要被捏得变了形,约莫是孩子们拿糕点的时候没有注意。
    张廷玉好脾气地半弯着身子下去,抬手拿了那一块糕点,放进嘴里,道一句:“倒是不错。”
    胖哥儿就像是得了什么大夸奖一样,得意洋洋,“我娘也说好吃,回头让石方叔叔做,肯定能够更好吃,小胖都要等不及了!”
    “好了,等不及了,咱就回家吃饭去。”
    张廷玉抬手就把死沉的胖哥儿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右肩上,回头便对这已经愕然无语的年羹尧与钱名世道一句:“二位翰林,今年清书御试的答卷回头请二位整理好了放在我案上就成,明儿个见。”
    明、明儿个见……
    见……
    见……
    见个啥啊!
    那个穿得最寒酸,身上最脏,长得最胖的竟然是张廷玉的儿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胖子不可用斤量啊!
    钱名世忽然有些手抖,他看了看自己乖巧怯懦的儿子,又看了看前面坐在庚辰科状元肩膀上,手指着飞过去的雀鸟中气十足、大喊大叫的胖子,忽然觉得有些头晕,真晕。
    年羹尧也是忽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道一句:“张翰林夫人不是寻常人,亮工万莫介意。”
    隔着半条街,就是张府了。
    张廷玉让胖哥儿坐在自己肩膀上一路进门,回了二房院子里,果然已经摆好饭等了,丫鬟们将胖哥儿领着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洗洗干净了这才上桌吃饭。
    小孩子年纪虽小,却已经能够自己用勺和筷子,因为他娘和爹都不会帮孩子夹菜,要吃自己做,靠爹娘算什么本事?
    胖哥儿从小就跟野孩子一样艰苦奋斗起来,兴许是因着二少奶奶常常放养他,以至于这小子特别招阖府上下丫鬟婆子和小厮们疼,走到哪里都有人恭恭敬敬地喊,倒是比张廷玉受欢迎得多。
    胖是胖,有名气就成了嘛。
    小胖子狠狠地扒着碗里的饭,跟自己爹娘吹嘘今天做了什么,小伙伴们说了什么,精神头十足。
    结果一入夜,脑袋一碰着枕头就睡下去了。
    顾怀袖看他睡着了,才笑着叹气,从屋里出来,张廷玉坐在屋里躺椅上,架着腿,一副大爷模样。
    “今儿我得了御试清书的第一,还没见着我爹跟大哥……”
    顾怀袖听了道:“你娘那边已经闹过一回了,如今刚刚歇下,眼看着就要没好日子过了。”
    张廷玉道:“难不成我还要因为他们,当个市井庸俗之辈?”
    这倒是也是。
    两个人刚刚说了没两句,外头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阿德满头冷汗地跑回来:“二爷,大爷那边回来了,像是不大好。”
    张廷玉豁然起身:“不大好是什么意思?”
    阿德都快哭了:“这……小的一时也说不明白,只说是今日大爷晚间才从詹事府那边当值回来,半路上不知道怎么失踪了一阵,刚刚回来脸色都是惨白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顾怀袖心头一跳,一看张廷玉,已然见他变了面色,紧走两步便出了院门,她这里也顾不得其他,只交代丫鬟们照料好胖哥儿,便抬步追了过去。
    张廷玉一路进了大房那边的院子,陈氏刚扶着张廷瓒躺下去,泪水连连地问着:“大爷,大爷你怎么了?说话啊……”
    “二爷来了,二爷来了!”
    外头小厮喊着的时候,张廷玉已经进了屋。
    他一看张廷瓒,便是心头一凛,上去握了张廷瓒的手,只觉得冰凉,却见张廷瓒嘴唇苍白,眼睛还望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约莫是疼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哥,大哥!”
    张廷玉此生敬仰之人,其一是张英,其二便是他爱重的大哥,如今却看见往日丰神俊朗的人,一下躺在这里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廷瓒只觉得眼前昏昏暗暗的一片,背后疼得已经没有了知觉。
    他手指用了力,掐紧了张廷玉的手,浑身都在痉挛,冷汗涔涔,只死死看着张廷玉,他想要告诉自己的二弟,可是说不出来!
    说啊!
    说啊!
    他从无一刻这样痛恨过自己,一时之间竟然流下泪来。
    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已然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押错宝……
    “押……押……”
    张廷瓒挣扎着想要说什么,像是溺水的鱼。
    张廷玉努力地听着,却忽然看见了染红了后面锦被的一点艳红之色……
    他脑子里“嗡”地一声,只觉得什么也听不见了,抬手轻轻朝着张廷瓒背后一摸,伸出来时候整个手掌都被染成了鲜红的一片。
    陈氏一见就惊叫了一声晕倒在地,顾怀袖也恍惚觉得一道惊雷划过,怔然立在当场了。
    外面黑夜沉沉,张廷瓒依旧挣扎着,一张俊容都扭曲了起来,抠紧了自己二弟的手指,喉咙里却只有模糊的声音,他死死地攥着张廷玉的手,像是攥着一块救命的浮木……
    顾怀袖想要上前去,张廷玉却僵立在那儿,看着自己满手的红,已经有小厮去请大夫了,这会儿还没来。
    大房屋里的灯有些昏暗,灯芯浸泡在过多的灯油里,反而有些烧不起来。
    张廷玉不知怎的,一下想起了十年之前,他说要请人给大哥提灯笼回去,结果大哥说用不着灯笼,路是闭着眼睛都能走的。
    手指已然被张廷瓒的指甲给掐出了血,张廷瓒抠着床沿,嘴巴张着,无声地喊着“二弟”……
    张廷玉握紧了沾着鲜血的手掌,只平静道:“阿德,扶二少奶奶出去。”
    顾怀袖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如此触目而惊心。它来得太过突然,像是一场天降的灾祸,她已然能预见即将爆发出来的一切,可是无能为力。
    阿德看了顾怀袖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可顾怀袖还是缓缓退出去了。
    那是他们兄弟的世界,女人无法插足。
    站在外面的台阶上,顾怀袖只觉得这初夏的风好冷,冷得刺骨,让她深深地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字数很多……= =所以迟了。晚上八点半见吧。

☆、第一三八章 大爆发

“万岁爷身边有一宠臣能臣,名为高士奇。此人先为索额图所辱;一直隐忍不发,后索额图益发嚣张,高士奇忍无可忍;最后投靠了明珠。明珠与索额图相互倾轧;高士奇自然帮着明珠斗索额图……”
    胤禛闭着眼睛;仿佛还能听见这些话。
    一字一句;透彻至极。
    康熙三十九年的时候,也就是张廷玉中状元的那一年,索额图曾经被人告发过;以至于被皇帝当场训斥,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可前不久,胤禛才知道这告发索额图的人竟然是高士奇,也就是先投了索额图;后来投了明珠;出卖了索额图的那个。
    皇阿玛对此人颇为宠信,怕是早就对索额图起了疑心,四十一年太子在德州患病,特召了索额图来侍疾,怕就是早有试探的意思了。
    今年康熙南巡之后北上,刚刚回来,胤禛就得到了这样的一份东西……
    他手指轻轻地敲击在了着一张看似很薄的信封上,过了许久才睁开眼睛,边角上沾着一点鲜血。
    胤禛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小盛子,只道:“太子与索额图那边的消息,可探到了?”
    “如今不知。”
    小盛子不知道为什么,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看胤禛一眼,更不敢看那信封。
    胤禛想了想,却叫小盛子过来:“这东西,按着计划走。”
    他将信封递出去,小盛子抖着手接过来,似乎这东西有千钧重。
    若这东西真的捅了出去,整个朝堂都要天翻地覆一回了。
    小盛子终于还是一躬身,悄悄携了东西出了贝勒府。
    京城的夜还很长,像是京城无数的街道一样,一眼望不到尽头。
    胤禛就坐在书房里,手里摸着一块已经被他摸得温热的白玉镇纸。
    只见他两额之上的青筋忽然爆出来,而后骤然抬手将白玉镇纸扔出去,砸到门槛处。
    “啪”地一声玉碎之声!
    紧接着外面起了一声尖叫,茶水碗碟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跟着起来,外头有一名梳着旗头穿着旗袍的贵妇一下跪在地上:“四爷?”
    “滚。”
    胤禛又坐了回去,声音冷肃,初夏夜里,只让外面的乌拉那拉氏心里苦楚不已。
    她叫人收拾了外面一片的狼藉,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可也不敢这时候去招惹自家爷,只能默默抹了眼泪回去了。
    听着外头人走了,没了动静,胤禛才仰面坐在太师椅上,闭上了眼睛,手指却扣住扶手,按得紧紧的。
    京城的夜,还很长,像是那铺满了洁白霜色月光的长道,一眼看不到尽头。
    吴氏坐在屋里,只道:“我老觉得心口跳得厉害……”
    王福顺家的上去用铜钗挑了挑灯芯,只道:“是前些日子您没休息好吧?今日您还是早早歇下吧。”
    “外头在吵什么呢?”吴氏又问了一句。
    王福顺家的摇了摇头,似乎是不知道:“兴许是庆祝二爷得了御试清书第一吧。”
    “他又得了头名?”
    吴氏眼神呆滞了一下,然后忽然讲桌上的茶杯拿起来朝着地上砸:“好个歹毒的逆子!他是非要逼死自己的兄弟不可啊!且让我出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个歹毒心肠的东西要怎么迫害自个儿的兄弟!”
    “老夫人!老夫人!”
    王福顺家的立刻就着了急,根本拦不住人。
    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妇人的吴氏,像是忽然之间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一样,一下就冲出去了,甚至脸上已经隐隐约约出现了狰狞之色。
    对,是了,白天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清书第一的事情。
    老二这是要逼死他大哥啊!
    这是要克死他们一家子啊!
    吴氏哭天抢地地就往二房那边走,可是路上人人都惊慌失措,有人窃窃私语,说是大爷病了。
    病了?
    吴氏有些愣了,道士的话果然是真的!
    张廷玉一好,老大一家就不好!
    当初张廷玉中了状元,老大媳妇儿就开始咳嗽,犯病……
    好啊,她怎么生出了这样一个煞星儿子来!
    吴氏冲到了二房这边,一脚踢开自己面前的丫鬟:“把张廷玉这个逆子给我拉出来!”
    “老夫人,您干什么?二爷二少奶奶都不在,您不能进去,哥儿还在睡!”
    丫鬟吓得脸色惨白,立刻想要冲过去拦人,可是吴氏力气奇大,一把就将这小丫鬟给推开了,脑袋磕在墙上,撞得一片鲜红!
    周围的丫鬟都吓得尖叫出声,这边的几个小厮之中大半都跟着二爷二少奶奶往大房去了,如何能够拦得住老夫人?毕竟他们没有二少奶奶那样的魄力,只敢拦着,也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将老夫人给拦住了,这里只有青黛能说上两句话,可是这时候她唯一想到的就是胖哥儿。
    万万不能让老夫人见着胖哥儿!
    青黛心里怕得厉害,不是怕老夫人,是怕胖哥儿出事!
    今天的事情发生得这样棘手,哪里能够预料到都堆在这里一起爆发出来?
    青黛一下冲进了屋里,抱着还在熟睡之中的胖哥儿就想要往屋外面走,结果外面人一不小心让吴氏冲了进来,将那门一推开,正好撞在了青黛的身上。
    胖哥儿也正好被门板打到后背,整个人之前就已经醒了,还问青黛怎么了,现在“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呜哇哇哇青黛姑姑……”
    青黛心惊胆寒,她朝后面退着,一不小心撞倒了大花瓶,整个屋里就是一声巨响。
    她扯着嗓子喊道:“赶紧把老夫人给拉住!拉住她!”
    吴氏如今已经要疯了。
    她忍了几回,看着二儿子中举人,她忍了,因为顾怀袖多灾多难,看着二儿子中进士,她忍了,因为张英跟她说二儿子只是二甲第一,看到二儿子中状元朝元她也忍了,因为他在翰林院里多少年毫无作为!
    只要张廷玉不好,张廷瓒就好好的!
    可是现在张廷玉得了个御试清书第一!
    这不是要逼死被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一家顶梁柱吗!
    老二好了,老大肯定不好,往后的家业要谁来撑?!
    她一步一步走上去,甚至一巴掌扇在了身边王福顺家的脸上,将王福顺家的摔了个趔趄!
    “老夫人,万万不可啊!那可是您的亲孙子!”
    王福顺家的已经完全吓得失了魂,今天的老夫人哪里还是往日那种和和善善吃斋念佛的模样?这分明凶神恶煞的地府索命鬼啊!
    青黛只抱着吓得大哭的胖哥儿往里间跑,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窗台太高一时跳不过去,只要等到二少奶奶回来就好了!
    她看见了在一旁的画眉,却道:“画眉,快出去喊人啊!”
    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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