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清剧同人)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作者:时镜(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1-25正文完结)-第7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距离白日还有五十多天,顾怀袖才不着急,怎么着也是过年之后了。
    想来她儿子不会横着长……
    哎,不对,这话说不得,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张廷玉抄着札记,末了一换馆阁体,只道:“权当是练字了。”
    顾怀袖没好气道:“孩子都生了,你也只是个举人。”
    “举人已经很厉害了好么?”张廷玉简直无奈了。
    在普通人家,一个秀才都能高高在上了。童生都不与商同座,秀才进县衙没人敢打。到了他这举人的地步,就是大喇喇朝着江宁府府衙里面指着知府老爷鼻子骂,也没人敢治。要想打他一个举人,要层层上报,打手心都只能老师来,更甭谈什么杖责。
    只是在张家,一个小小的举人还真算不上是什么。
    张廷玉只能生生地忍了这口气,一面加重了手上写字的力道,写那“丑”字的时候,带着铁画银钩的味道,只道:“爷我虽还没参加会试,这会儿已经是二甲第一……”
    二甲第一?
    顾怀袖怔了一下,看向张廷玉。
    张廷玉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只一笑道:“二甲第一也不错了,别嫌弃,一甲前三太惹人注目,对咱们家不大好。”
    “……”
    顾怀袖低头,只道:“你也终于算是熬出头,不压着你便好。”
    即便是中了后面几名又怎样?
    如今两个人的日子安安稳稳,而新的路已经在脚底下了。
    转眼就到了孩子百日,张廷玉广发请帖,邀请自己认识的人都来。
    到底是他头一位公子,府里人碍于顾怀袖死活不改给孩子的小名,只叫“胖哥儿”,本来办百日这种事情应当是极其喜庆的,可偏偏他们小少爷叫做“胖哥儿”,这不是逗呢吗?
    要给人说出去,咱们少爷叫胖哥儿,您一定觉得咱们在逗您是吧?
    可咱少爷真的叫胖哥儿。
    对,您没听错,就是胖哥儿!
    天知道张廷玉写请帖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反正……呵呵,二少奶奶挺高兴就是了。
    这一位姑奶奶整日里琢磨着等孩子长大了给他减肥,可怜胖哥儿从小富态,等他长大了回忆起小时候那段艰辛岁月,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感叹自己能活下来都亏了自己这慈父啊!
    抓周之日宾客盈门,顾怀袖也微微抹了淡妆,看着艳色逼人。
    而今她可厉害了,有孩子,夫君不纳妾,还是江宁乡试的头名,自个儿这容貌不消说,张府里什么事儿都要听她指示……
    上上下下,竟然没一样比别的人差。
    来看她的夫人们不是这个比她差,就是那个不如她好,女人跟女人都要计较一番的。
    也许,她们唯一的安慰就是胖哥儿比较丑。
    可这孩子才几个月呢?
    即便是用胖哥儿丑来安慰自己,可一瞧着人胖哥儿那乌溜溜的一双眼,众人便都心虚起来,再不敢说什么了。
    张府门口车来车往,好不热闹。
    一定搭这藏青色绒布的轿子停在了不远处,钟恒缩着手,这才过了年没多久,天气还冷:“您进去吗?”
    礼已经先送到了,可怎么在半路上停下来?
    沈恙坐在里面抠扇子,只将一把扇面都抠烂了,踩在脚底下,只道:“那胖哥儿想来是个壮实的小子,不必进去看了,江南那边急,打道通州码头。”
    钟恒无语暗叹,还是跟着走了。
    府里面,顾怀袖风风光光,待人接物,迎来送往。
    等到张英与张廷瓒上朝回来,才正式开始了抓周,桌上摆的都是府里拿出来的东西,有的是张英那边用了许多年的笔墨纸砚,有的是张廷玉的书画琴棋,更有一些女儿家的胭脂水粉,自然也有那弓箭刀枪,不过都是木质……
    反正天下间能想到的东西都给摆上去。
    然后顾怀袖把胖哥儿抱给了张英,张英用自己粗糙苍老的手掌摸了摸胖哥儿的额头,看孩子对着自己笑,露出还没牙的两排牙床,也跟着乐呵起来:“好小子,真不怯场!”
    宾客们也是大笑,而后看张英将胖哥儿放在桌上,胖哥儿看着胡乱就抓了一竿湖笔在手里,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叹声。
    胖哥儿哪里知道那些啊,一下就被众人的声音给吓哭了。
    他不过是看着这东西眼熟,整日里娘跟爹都拿着,想要自个儿看看,所以抓了,没想到大家都喊了起来。
    小孩子眼底的世界光怪陆离,根本不懂大人们到底在喊什么。
    张英已经激动不已:“好,好!好小子,真是我张家的好小子啊!”
    便是张廷玉也没忍住笑出来:“不愧是我儿子!”
    众人看着胖哥儿穿得厚厚的,红红的小衣裳裹得他跟个球一样,现在一手抓着毛笔中气十足地哭着,嘴巴张得老大,仰着脸就开始掉金豆豆,竟然笑得更厉害了。
    顾怀袖听见张廷玉那话,只站在他旁边使劲儿地悄悄掐了张廷玉的腰:“不愧是你儿子,真是丑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
    么么哒哒哒哒哒
    九点之前第四更。

☆、第一二七章 养儿日常

孩子百岁礼之后,张廷玉与顾怀袖倒是空闲了下来;有时间去收拾收拾礼单。
    不过在收拾到其中一份长长的礼单的时候;顾怀袖的手便停了一下;她皱了眉,问道:“白日礼那一天,怎么没见到沈恙?他送了这么多的礼;人却没来。倒是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是书香世家,朝廷里做官的;他即便富甲一方;也不过是个商人。”
    士农工商,商为末,入了席也不可能上座。
    张廷玉话虽是这样说;觉得沈恙没来不算是什么事情,可事实上……
    沈恙没来,还真是个问题。
    他跟顾怀袖这里整理完了礼单,送了礼没来的竟然不止沈恙一个,廖逢源竟然也是礼来了人没来。当时还以为这一位是不来了,没想到是礼过来了。
    张廷玉皱着眉,看着上面两个名字,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
    顾怀袖道:“人若是来了,你堵心,不来你又担心出别的事情,做人怎能跟你一样纠结?”
    张廷玉摇摇头,只在屋里踱步,“他没来,一定是因为出了什么事……”
    脑子里灵光一闪,顾不得交代别的,张廷玉直接扬声喊道:“阿德!立刻去一壶春和万青会馆问问,廖掌柜的与沈恙,是不是都回江南去了!”
    前面罗玄闻一直趁着沈恙不在,在江南兴风作浪,可算是相当厉害了,可现在眼看着大局将成,沈恙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去。
    真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忽然之间病又好了。
    前一阵疑心他怎么还在京城,这一阵想着沈恙忽然之间回去,张廷玉就觉得事情棘手了。
    他坐在顾怀袖对面,看着顾怀袖从奶娘手里接过了胖哥儿,才道:“我怎么觉得……我是中了沈恙的计?”
    “你没中计,中计的是罗玄闻。”
    顾怀袖悠闲地拿了一块过年时候剪的红纸,从胖哥儿眼前晃过去,却偏偏不给他拿着,嘴上却不咸不淡道:“反正你想不想得到这个关节,罗玄闻都是忍不住的,你是背后的大老板,不管事儿,事儿都是罗玄闻管的。”
    张廷玉之所以忽然担心起来,原因很简单,只因为这样的情况他们都见过,甚至可以说是早就知道,而那个时候他们不是站在沈恙的对面,而是站在沈恙的身边。
    那个时候,他们跟沈恙一道,而罗玄闻是需要被对付的那个。
    当时沈恙假装自己是死了,然后将那些人全部引了出来,与现在的状况何其相似?
    张廷玉几乎是瞬间就觉得自己是大意了,然而顾怀袖也指出了他轻敌的一个原因——他只是后面的老板,不是罗玄闻。
    说到底张廷玉只是个看风筝的人,钱是他的,事是罗玄闻的。
    即便他修书一封给罗玄闻,罗玄闻也不一定会听。
    这件事到底如何,还要看江南那边的消息。
    没过半个时辰,阿德便回来说,沈恙已经在今日上午离开了会馆,同日廖逢源也走了。
    怕是这会儿,人已经上船到通州码头,一路顺着运河回江南了。
    张廷玉一听,也没办法了,只派人留意着江南那边的消息。
    三十八年已经开春,外头春暖花开,顾怀袖抱着胖哥儿出去看花,也看看外头的世界。
    她现在不给孩子读什么经史子集,只带着他玩。
    不过今日刚刚走出了门,便看见王福顺家的过来了。
    顾怀袖脚步顿时一顿,只道:“妈妈这是来干什么?”
    王福顺家的躬身道:“老夫人那边叫老奴来看看小少爷最近怎么样……”
    后面的话,却一下子吞吞吐吐起来。
    顾怀袖不大喜欢这老太太,她一面走,一面看着花,周围也有些不大眼熟的丫鬟和婢女在,前面似乎还有几个姨娘打扮的女人。
    顾怀袖走走就停了不动了,只道:“胖哥儿挺好的,你只管跟老夫人说就是了。”
    实则胖哥儿的事儿不劳老夫人担心,她只是想起白日的时候吴氏抱着孩子不肯松手的模样,兴许回头来别人要说她心硬,到底到底还是祖孙辈的。
    顾怀袖现在还没想清楚到底应该怎么处理吴氏,干脆先冷放着,她自己却不停地贴上来。
    老实说,现在吴氏已经好了不少了,只是顾怀袖老觉得没那么容易。
    她不敢放松自己的警惕,只对王福顺家的敷衍着。
    王福顺家的仿佛也知道顾怀袖有心结,也有些为难,顶着顾怀袖那冷冰冰的目光,还是硬着头皮道:“二少奶奶,老奴看老夫人着实喜欢胖哥儿……”
    顾怀袖还喜欢胖哥儿呢,她抱紧了,搂在自己怀里,只看着这孩子逐渐长开的眉眼,指腹轻轻地一滑,却随口道:“不劳她喜欢……罢了,你先回去,回头再来说这事儿,要抱孩子去看她也不是现在。”
    她这是下了逐客令了,王福顺家的也不敢多留,顿了顿,还是怕顾怀袖不给她面子直接撵人,索性自己走了。
    好好地赏个花,闹得跟什么一样。
    顾怀袖心情被破坏,这会儿只拿自己额头与胖哥儿地碰在一起,嘴唇弯弯:“小胖子,不搭理他们,咱们看花去……”
    看着虽还是丑,不过这眼睛是越来越有自己的风范了。
    顾怀袖正想转头跟青黛说,她家胖哥儿指不定是破茧成蝶的典范,不料旁边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好丑”。
    脚步顿时停下,顾怀袖扭过头,瞥见那边的桃花树下站了两个女人,都是水红的衫子,不是很庄重。
    青黛也已经皱了眉,“奴婢叫她们过来?”
    顾怀袖扯着唇角微笑,点了点头,有些吃力地抱着胖哥儿,“二胖,今儿你的札记上又能添上新内容了,来,给娘笑一个……”
    胖哥儿懵懂望着顾怀袖,又看见那边走过来的两个女人,穿着的衣裳很鲜艳,一下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只可惜,顾怀袖不让他看,把他的小脑袋转了过来,然后问道:“哪个房里的?”
    那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能给顾怀袖躬身见礼:“妾身们是大爷房里的……”
    是早年吴氏塞给张廷瓒的几个妾室,只是张廷瓒现在根本不怎么搭理她们。
    好在府里规矩还有,不至于没人管,整日里无所事事,陈氏又是个脾气好的,不为难她们,索性她们就在府里游手好闲了。
    原本还是看着今天风色光和,出来赏花,谁料到竟然遇到了顾怀袖?
    胖哥儿百日的时候她们也见过,只听见二少奶奶笑着跟二爷说孩子丑,今儿见着那孩子胖得厉害,也没当一回事便说了“真丑”。
    这会儿却是……
    惹火上身了。
    顾怀袖眯眼笑着:“方才谁说的丑?”
    站在左边的那个女人一下跪了下来,“二少奶奶饶恕,贱妾一时口误……”
    “既然口误,那掌嘴就是,又不要了你的命,饶恕什么饶恕?”
    顾怀袖那嗓音跟三月里的春光一样好,只拉长了声音,又回头抱着胖哥儿朝前面走,指着花园里的花跟他说,这个是什么花,那个是什么花……
    背后却有丫鬟上去按住那姨娘,便开始掌嘴。
    响亮的耳刮子声音,伴着顾怀袖渐远哄的孩子的声音,在这花园里倒是两个天地。
    那姨娘脸都肿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青黛站在原地,叹了一声:“也不知这么蠢的人,怎么伺候在大爷身边的……还不快滚?”
    旁边那个被吓破了胆的姨娘赶紧起身,将被打的那个拉着走,一路回了大房那边,却被陈氏身边的贴身丫鬟汀兰给叫住。
    “二位姨娘这是怎么了?”
    被打的那个一下就哭天嚎地地喊了起来,直接朝着门前一跪:“大少奶奶为贱妾做主啊……”
    里面陈氏正在跟淑慧说话呢,这会儿听见声音就一皱眉,道:“怎么了?”
    汀兰进来说:“两个姨娘被人打了。”
    “……打了?”陈氏凝眉,“叫她们进来回话。”
    “是。”
    这一下,两个姨娘才走进来,其中一个果然满脸都是伤和肿。
    陈氏看得一皱眉,只怕是吓了孩子,连忙叫婆子将慧姐儿带下去,才问道:“谁打的?”
    “是二少奶奶,贱妾不过在旁边议论了一句,就被二少奶奶叫出来,不由分说就给了贱妾十几巴掌,即便是贱妾做错了什么,也轮不到二房来收拾吧?贱妾好歹也是服侍过大爷的……”
    那妾室委委屈屈地。
    陈氏一听就差点气笑了,二少奶奶时不时说孩子丑,竟然还有人真信了?还敢符合顾怀袖?
    自己不要命了,怨不得旁人。
    想来这两个妾,已然得罪了顾怀袖。
    陈氏也懒得搭理她们,竟然吩咐道:“汀兰,安排着今日边送两位姨娘走吧。”
    两位姨娘一听,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贱妾们犯了什么错?您莫非还怕二少奶奶不成?!”
    “二少奶奶此人通情达理,你同她好好说话,她也同你好好说话,有什么怕不怕的?”
    陈氏只摇着头,觉得这两人愚不可及。
    “怪只怪你们犯了大忌……怨不得二少奶奶教训你们,实则是你们自己太蠢。你且看看,二少奶奶嘴里说着胖哥儿丑,可曾有哪一点真正嫌弃着的?即便那是个丑八怪,也是二少奶奶捧着手心的宝,就你们两个贱婢……”
    真是连训斥的想法都生不起来。
    “自个儿想想吧,府里上下便是连二房的丫鬟都没说过一个丑字,二少奶奶的话也能当真……你二人在府里这几年真是白混了……走吧,饶你们一条命,反正在庄子上也一样过日子。”
    陈氏摆了摆手,叫人将两个人拉出去。
    汀兰也是叹气,看那两个姨娘不肯走,哭天抢地地扒着台阶,像是溺水的人扒着浮木,上去便一脚踩了一个姨娘的手,让她放开了。
    那肿着脸的姨娘泪流满面,凄惨至极:“贱妾不服!凭什么她说得,贱妾就不能说!那不是二少奶奶自己说的吗?!”
    汀兰按了按自己额头,好笑道:“谁不知道二少奶奶出了名的口是心非?二爷都没说话呢,也不看看你们自个儿是什么东西!也敢议论胖哥儿!”
    她拍了拍手,叫小厮堵了这二人的嘴,将人拉了下去。
    至于顾怀袖那一边,回了屋,便把孩子放在小床上,然后翻开了手札。
    她脸上挂着笑,看了看睡熟的胖哥儿,想想还是决定将这光荣的一天给这小子记上去。
    三月廿一,抱二胖游园,遇两妾诬犬子甚丑,着令左右掌掴十数,略作惩戒。仅以今日告诫吾儿:天生我材必有用,生来胖矣往后瘦。破茧成蝶看他日,蝉埋地土一夏知。
    顾怀袖的字依旧是歪歪扭扭的,她写完了,便搁了笔,去亲吻了胖哥儿的面颊,“唯愿你平平安安……”
    晚上回来,张廷玉照旧去帮着顾怀袖誊抄她的养儿手札,看见最后那一段话,不由自主地一笑。
    “你当神棍也真是够了,一副你早已经知道儿子往后肯定英俊潇洒的样子……咱俩的孩子,怎可能丑?”
    “呸!你儿子现在就是丑!”
    顾怀袖跟胖哥儿一起躺在床上,打了个呵欠,“往后越长越好,那也不打紧,现在丑就成了。越丑越好……我有一笔记一笔,等他晃着张妖孽脸出去骗小女娃的时候,我就把这手札摔他脸上去。”
    张廷玉一面抄,一面笑:“然后告诉他,甭看你今儿这样玉树临风,还是你娘我的功劳,不是你爹娘长得好,哪儿有你破茧成蝶的今日啊……”
    他那口气真是揶揄极了,顾怀袖掏了头底下枕头就扔他,“抄完了赶紧上来睡,废话老多……”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更,= =
    第五更慢慢写了,十一点或者十一点半。

☆、第一二八章 舞弊案

天气一天天地热了起来,日头也渐渐地毒了。
    只是张府里的人看着胖哥儿;合着这小子是横着长的。
    顾怀袖也常常抚额兴叹:“我该叫他瘦哥儿;指不定他能竖着长……”
    其实说横着长也不对;顶多就是比一般的孩子胖了些。
    ……好吧,是胖了很多。
    孙连翘将最后一副调养的方子给她扔在桌上,简直有些无奈:“胖哥儿不能说他是横着长的;没见个头跟块头是一起起来的吗?”
    顾怀袖看见青黛抱着胖哥儿在廊下坐着乘凉,那小子对着屋檐一直啊呜啊呜地吐泡泡,人却是睡着的。
    “不能说他是竖着长的;你得说他又丑,又胖,还要横着长。”
    府里没过一个霆哥儿,如今胖哥儿还算是健健康康;看着他一日一日胖起来,顾怀袖心里也是安慰的。
    她叹了口气,起身伸了个懒腰;却道:“不说胖哥儿了;我可是听见消息了,说是你也……”
    进府多年,孙连翘肚子一直没有消息,谁料照顾完顾怀袖这一胎之后竟然有了。
    因着孙连翘隔几日就要给自己把把脉,刚刚把出脉的时候还没在意,结果没过两日便已经隐约有些确定。可她怕自己空欢喜一场,并没有说出去,毕竟刚刚开始的时候连脉象都是把不出的。等到她自己说出有孕这个消息的时候,孩子已经是稳稳当当的两个月了。
    眼瞧着今年乡试就要开始,会试在即,怕是等到明年会试和殿试金榜出来,孙连翘这孩子也就落地了,来个双喜临门,顾贞观高兴,顾寒川也高兴。
    孙连翘只嗔怪道:“二少奶奶是个消息灵通的,我正想说呢。你这里我可算是照料好了,往后兴许便没工夫了,只是你若有个即使,一样来找我就是。”
    孙连翘的腹部,已经有了些微的隆起,看着她前几年隐忍艰辛,如今却是忽然喜上眉梢,扬眉吐气了不少。
    顾寒川就是个糊涂蛋,见孙连翘能干,事情都扔给女人管,可孙连翘没孩子,他就整日歇在小妾那边。到底现在孙连翘终于有了身孕,兴许顾寒川能再把心给收一收。
    她送走了孙连翘,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却已经在想胖哥儿的抓周了。
    天气正在最热的时候,六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转眼京城就下了一场暴雨。
    沿河水线暴涨,运河几道闸口决堤,冲了来往的盐船,万千白白的雪花盐进了水,便是万千的白银消失一空。
    被水一泡,那盐还有什么戏?
    这会儿张廷玉顶着大雨从外头回来,却带回来一个好消息:“罗玄闻干得漂亮……他倒是越来越毒,跟沈恙有一拼了。”
    顾怀袖捂着胖哥儿的耳朵,已经许久没出过府门了。
    她原以为这小子该怕打雷,没想到睡得竟然很香甜。
    张廷玉没进屋,先把被暴雨打湿的外袍脱下来,才搓了搓手走进来,又换了件干净地天青色袍子搭上,往旁边一坐,抱着茶杯暖手。
    顾怀袖听着外面暴雨连绵,只道:“他做了什么?”
    张廷玉看见胖哥儿睡得沉沉地,看一眼窗外的雨,只压低了声音道:“你再也想不到的,河上翻了的几条盐船,都是沈恙的,这一回损失惨重,怕是要吐口血了……”
    “罗玄闻下手也真够狠的,沈恙才回了江南没多久吧?竟然就给他这样重重一击……”
    不过顾怀袖始终觉得沈恙那时候忽然回江南有些问题:“咱们当初不是怀疑沈恙是要回去对付罗玄闻吗?即便是他不知道背后还有个罗玄闻,至少也知道盐帮要对付他,可他回去之后那一段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反而让罗玄闻有了反击的机会……”
    真不是顾怀袖看不起罗玄闻,要说跟沈恙斗,暗着还成,毕竟沈恙明,罗玄闻还占一点优势。
    可当初他就是沈恙的手下败将,而今想要重新斗垮沈恙,可能性真的不高。
    好在张廷玉也只把罗玄闻当一招棋在走,没当成是自己的心腹,张二爷坐山观虎斗,指不定以后怎么下黑手。
    至于现在,罗玄闻忽然占据上风,真让顾怀袖怀疑得紧。
    “要么就是沈恙在算计什么,要么就是他被什么事情给缠住了……”
    到底是哪个可能?
    张廷玉也在怀疑,他看着罗玄闻“战报”虽然高兴,甭管是不是趁人之危,好歹是让沈恙出了一回血,这种机会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不急,听闻这一次廖掌柜的也要来了,前两个月不是回去了一趟吗?不过听说扬州那边局势凶险,廖掌柜的修书于我说,他惜命,所以留在了济宁,现在看扬州那边越来越乱,索性不回去了。不过他夫人在半道上发了热,这回儿才治好,重新回京城来。”
    也就是说,“等廖掌柜的来了,他知道的一定比咱们知道得多。”
    顾怀袖点了点头,有件事,考虑许久,还是准备跟张廷玉商量商量:“现在婆婆很喜欢胖哥儿,老是遣人来问,你这边可有什么想法?”
    张廷玉喝茶的动作就这样顿住了。
    他瞥了顾怀袖一眼:“她脑子可好?”
    “好的。”顾怀袖微微一耸肩,“所以我才不知该如何是好……要是不理会吧,好歹她是胖哥的祖母,理会吧,我又怕她做出什么来……”
    到底还是担心。
    这个孩子,顾怀袖真的折不起了。
    她表现得淡淡,不代表心里不在乎,有些情绪不该露的便不露,免得大家想起旧事来都伤心。
    她若无其事道:“若是你这边没问题,我想着隔几日便抱着孩子去看看她,只要她不惹着我,我也不为难她。”
    多个人疼孩子也是好的。
    张英如今放了张廷玉,跟吴氏之间也还没有裂痕,现在吴氏多老实的一个人?整日里可怜兮兮地派人来问,又还孩子做吃的做穿的,若是顾怀袖无动于衷计较前嫌,怕是旁人要在背后戳她脊梁骨。她自己倒是不在意,可张廷玉是很快就要参加会试的人,今年乡试已经在眼前了,过了这边这一遭,便是崭新的世界。
    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
    张廷玉没说话,只点了点头,外头丫鬟们顶着雨去采了雨荷回来放在盛水的瓷缸里,看着倒是清秀可爱。
    荷香进屋,顾怀袖远远瞧见了一片小湖,回头来看胖哥儿,又给他掖了掖被角。
    “青黛,把窗关上吧,这会儿天凉了些,当心胖哥儿冻着。”
    原本夏日里头,因为长得胖,胖哥儿身上都是痱子,大夫开了下火的方子这才渐渐好起来,不想今日天气一下转凉,顾怀袖又怕他冻着……
    当娘的真是什么都要操心,也往往比旁人要细心。
    看她注视着胖哥儿,张廷玉道:“今儿的手札写了吗?”
    “写了。”
    顾怀袖笑了一声:“我今日给他看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抓周的时候,他定然能抓个好的。”
    张廷玉差点被她给逗乐了:“你这是成心要我爹不高兴啊?咱们家书香世家,你起个小胖的名字就够了,还想让他抓刀剑?做梦……来儿子醒醒,爹给你看好东西……”
    他拿着笔就要去推胖哥儿,顾怀袖一看就恼了:“他睡得正好,你干什么吵他!”
    “臭小子睡觉雷打不动,活该你被你娘骂!”要紧的是这臭小子睡觉之后,张廷玉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动辄被自己媳妇儿给叱骂,一旦有了孩子,张廷玉就觉得他不是顾怀袖的唯一了。
    好吧,从来不是过。
    他道:“你陪他睡,谁陪我睡啊?”
    顾怀袖没好气地翻白眼:“急色鬼!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刚才那是想干什么?儿子抓周抓什么我说了算,咱儿子这是个当将军的料!”
    “呵呵。”
    张廷玉深得此二字的精髓,只扯着唇角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你要能把我张家教出个将军的孙儿来,回头我爹肯定能乐死……只不过,真不是我嫌弃胖哥儿,他就是个拿笔杆子跟他爹一样风流的文人骚客……”
    “只有骚没有客。”
    顾怀袖冷笑,回头来却捏捏小子的胳膊腿儿,又开始瞎想:“孩子胖得太厉害,这是虚胖,我老问孙连翘这是不是该减减,她跟我说我孩子是正常的,又说这时候还看不到老,现在胖点不要紧……可我心里老不踏实……”
    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婴儿肥,笑骂着他丑,等他真的开始横着长,顾怀袖就开始郁闷了。
    想来还是孩子又孩子自个儿的长法,久而久之顾怀袖也就是偶尔冒出这么个念头来。
    她只巴望着他好好地不出什么事。
    夫妻两个恢复到往日的生活规律里面去,除了多了个胖娃娃以及这个娃娃实在是胖了一点之外,也没什么变化。
    孩子就在他娘每天说他丑和胖,以及今天胖了几斤几两、长高了多少的札记之中,一天一天地接近了周岁。
    现在还不能下地,可机灵劲儿已经出来了,见到亲近人会伸出手去要抱,见到他娘跟他爹开始拌嘴就要在一旁咯咯笑,至于他俩办事儿的时候……
    咳,那时候胖哥儿一般是由奶娘看着的,出不了什么大事。
    六月进了七月,七月进了八月。
    转眼顺天府乡试,今年这一科乡试里头,可多的是熟人,顾家的嫡庶两位公子,顾寒川和顾明川,年遐龄家的二公子年羹尧……
    若是顺利,指不定个个都要跟张廷玉一起参加会试。
    只是谁也没想到,顺天府的乡试竟然会出这样大问题。
    八月中旬乡试结束,九月初乡试放榜,无数人在大街上头奔走相告。
    年羹尧少年得志,文武双全,性格虽稍显轻浮一些,可真才实学从不曾被人小看。
    人人都以为年二公子必定在榜上,怎么也会在乡试前十,怎料那一日一张榜,扫遍整个榜竟然名落孙山!
    听张廷玉说,年羹尧当时还在酒楼上头喝酒,消息传来还当人在开玩笑,结果听闻说竟然真的没有自己,不信邪,自己跑去下头看了,当场给气住了。
    年家二公子岂能相信自己落榜?
    想也不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