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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剧同人)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作者:时镜(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1-25正文完结)-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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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
    呸!
    顾怀袖手轻轻搭在自己腹部,别的不怪,只怪李四儿触了自己的霉头,又犯了她最大的忌讳,否则有这一桩没这一桩倒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继续打!”
    青黛索性放开了手,来回地抽。
    最侮辱人的就是朝着脸上扇人巴掌,李四儿是真的身娇体弱,这会儿屈辱跟疼痛一口气一起涌上来,满脸通红嘴角流出鲜血,在青黛又一个重重的耳光落到她脸上的时候,李四儿终于忍不住一下晕倒了过去。
    多福多喜很没同情心地直接松了手,任由李四儿“咕咚”地一声栽倒在地!
    隆科多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眼前黑了好一阵,才渐渐地恢复理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站在众多家丁的包围之中抬手指着顾怀袖,“你、你、你……你好歹毒的心肠!”
    顾怀袖却没搭理他,只道:“看看是不是装晕,若是没晕,再叫起来摔。”
    不说是隆科多了,就是周围的家丁都齐齐打了个寒战。
    往日里顾三姑娘在府里不是和和乐乐的吗?怎么今儿……
    对了,是肚子里的孩子。
    二少奶奶没过一回孩子,对这种事情忌讳得很。
    这李四儿,只能说她是倒霉了。
    至于这件事的后果……
    那就是没有后果。
    青黛那边查过了,只道:“真晕了。”
    顾怀袖不屑地一撇嘴:“便宜她了。”
    说完这一句,她才搭了张廷玉的手,慢慢朝台阶下面走,走到倒数第三阶的时候,她忽然停住脚步,看着面目狰狞的隆科多,冷笑道:“心里不舒服是吗?觉得我恶毒是吗?是不是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团火在烧?没用,白搭。”
    那种堪称是戏谑,又高高在上的声音和姿态,隆科多敢发誓,自己永生难忘!
    因为顾怀袖的话还没完,这一位姑奶奶更让人瞠目结舌和心惊胆战的话还在后面!
    “隆科多公子,今儿我告诉你,话,给你撂下了。你最好警告着你的小妾,往后见了我恭恭敬敬,她若敢不恭敬一次,我便叫人教训她一次!”
    顾怀袖那远山黛的眉是舒展的,秀气精致,即便是用天底下最好的黛也添不出那种感觉来。
    她唇边挂笑,声音陡然加重,似有千钧之力:“不必怀疑我有没有这个本事。现在你,一个纨绔公子;我夫君,乡试举人老爷。我也算是命妇,我打李四儿,合该她受着。她若敢出去抱怨一句,咱们衙门见。”
    隆科多整个人已经完全在一种被炸雷给劈中了的状态。
    他只觉得这女人太霸道,句句都是歪理,可句句都是对的!
    没有错处,她一个举人夫人,是敢打他小妾啊!
    可是往后呢?
    “你莫欺少年穷!”
    这话在隆科多这里听见,真是稀奇稀奇,还滑天下之大稽!
    顾怀袖简直是笑着叹了一口气,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隆科多:“佟家这位公子,除非你真的敢宠妾灭妻之后,正正经经地把你这妾室给掰成填房,不然她一辈子都是个妾室。不过呢,姑奶奶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以妾为妻,这辈子你就甭指望做官了;所以本仙姑这么掐指一算,她李四儿这辈子也就是个妾,即便往后你有高官厚禄,甚至比我家二爷更出息,我这正正经经的命妇,也永永远远压她一头。”
    笑容灿烂的一张脸,甜滋滋跟蜜一样。
    可隆科多真觉得自己到了数九寒天,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的气势压得不敢反驳!
    也或许,是顾怀袖这头头是道的分析让他无能为力……
    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分析出了所有的利害关系,连几年之后的事情都能想一想……
    隆科多盯着她,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顾怀袖不紧不慢波澜不惊地补上一句,轻飘飘地:“所以啊,她这打,注定白挨。”
    活该她被打喽!
    说完这一番话,顾怀袖才慢慢地从隆科多的身边走了过去。
    张廷玉笑着扶她上车,不过站在车辕上,顾怀袖却从袖中取出一枚翡翠扳指来,扔在地上,看着隆科多的表情。
    果然,隆科多一见那一枚扳指便脸色大变,震骇不已。
    顾怀袖觉得颇有意思,看着那扳指滚落到隆科多脚边,这才钻进了车里。
    隆科多果然也是四阿哥的人。
    那就看看,谁有本事了。
    张廷玉一句话没说,进来了,只道:“结了死仇,不怕往后为你夫君树敌?”
    顾怀袖道:“你说过给我撑腰,腰杆硬,我不怕。”
    他笑出声来,刮她鼻子,“你呀……还是太心软,若是我,叫那一群家丁打折了那李四儿的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出来撞人。”
    顾怀袖满以为他要说自己,没料想竟然比自己还毒。
    瞧着他笑吟吟说出这一番话,顾怀袖伸手揽他腰,道:“不问问我扳指的事儿?”
    “不问。”
    张廷玉摇摇头。
    顾怀袖耸肩,不过想了想又道:“也好。”
    两人直接回去了,至于李四儿,往后再看。
    见她不敬一次,再打她一次,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顾怀袖气不平,活该她撞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五更!
    留言跟着走,第六更24点之前!

☆、第一二三章 更黑的

隆科多的事情还真没那么容易解决;他谁都可以惹;可偏偏不该惹上张廷玉夫妇。
    别看张廷玉如今只是个举人,可比隆科多好多了。更要紧的是,别看他声明不显;作为一个官迷兼着二十好几年的官二代,张廷玉手里人脉可不少。
    并且;这里面有个谁也想不到的人。
    纳兰明珠。
    当初张廷玉可冒着险救了纳兰明珠一命,好歹挽救了这老狐狸的败局;让纳兰明珠欠了他一个人情。
    都说好钢要使在刀刃上;可纳兰明珠选择辅佐了大阿哥,如今这一把棋没压对,眼看着大阿哥是越来越不中用,连太子都比不上;张廷玉也盘算着自己这一把好牌得早早地用了。
    会试的事情还轮不到张廷玉来操心,索性直接修书一封给明珠。
    明珠那边看了信;大骂这小子没把自己当人看!
    老夫好歹也是朝中重臣!
    个小兔崽子!杀鸡都敢用牛刀?!
    料理隆科多那样的人,怎能让他明相出马?!
    张英家的小子真是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明珠简直气得人都要背过气去,长满了皱纹的手抖着啊,抖着啊,抖个不停啊!
    纳兰揆叙在外面叩门:“父亲,父亲?”
    “臭小子,臭小子,这哪里来的牲口啊……”
    里头传来了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还伴着使劲儿摁桌子的声音。
    外面纳兰揆叙对这声音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头皮一麻,以为纳兰明珠是在骂自己,知道自己昨日去花楼了,脖子一缩,一溜烟就跑了。
    他哪里知道,明珠骂的是张廷玉啊!
    不消说,第二天早上佟国维就纳闷儿了。
    今日不叫大起,只早朝,官阶高的都来了,陆陆续续。
    明珠今儿来得特别早,一直上上下下地瞅着佟国维。
    佟国维是二十八年时候康熙立的第三位皇后的父亲,皇帝老丈人,隆科多是他儿子,皇帝小舅子,四阿哥胤禛都要叫隆科多一声舅舅。
    明珠越想越觉得自己有可能是要被张廷玉给坑了,可这张二公子应该只是护妻心切,活该他佟佳氏倒霉!
    反正大家扶持的都不是一个皇子,大家都是政敌。
    有了机会,你捅我一刀,我还你两剑,这不都是正常至极的事情吗?
    纳兰明珠、索额图、佟国维这些人,都是风里来雨里去、刀尖上头耍过剑的。
    你有你两把刷子,我有我三把斧头,谁怕谁啊?
    这么一想,明珠顿时安定了下来,甚至还暗暗高兴。
    今儿早朝就指望着这件事过活了。
    明珠的异常,显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张英还是跟李光地站在一块儿,这俩汉臣一向是表面上斗嘴,实则相互扶持的。
    这会儿两人交换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张英道:“我怎么看着明珠老狐狸今天红光满面的?”
    李光地道:“你也看出来了?我方才见他丝毫不掩饰地看着佟大人,莫非这是要……”
    张英摸了自己胡子一把,又道:“……佟国维此人甚是谨慎,又跟万岁爷沾亲带故的,能出什么问题呀?”
    这倒也是。
    李光地也纳闷儿了。
    这里两位想着战火肯定烧不到自己的身上,索性各自咳嗽一声,没事儿人一样站在朝堂上等着皇帝来了。
    康熙爷今儿早上只喝了半碗粥垫着,上朝时候脸色恹恹地不大高兴。
    太子先上去关怀了一阵,康熙没好气地让他滚蛋了。
    最近太子在推顺天乡试主考官的问题上,不得皇帝的心,受到冷遇也是正常。
    众人都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索性也没管。
    本以为今天的早朝跟往日一样,会在势力逐渐开始大起来的几个阿哥的朋党撕扯之间开始,又在他们之间相互的妥协和势力分割之中结束,没料想明珠不声不响投下了个闷雷。
    明珠出列,细细说了今日自己要奏的本子,无非就是佟国维的儿子隆科多数次被人目睹出入青楼妓馆,并且纵容自己的小妾伤人之事,鸡毛蒜皮琐碎得厉害。他说完之后便将折子面呈给了康熙。
    康熙听完就憋了一口血。
    明珠啊明珠,到底是老狐狸还是老糊涂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也拿出来奏?!
    佟国维立刻指着明珠鼻子骂道:“纳兰明珠,犬子年幼不知事,绝不曾出入过什么青楼妓馆,更不曾纵容过什么小妾伤及孕妇,你简直血口喷人!把万岁爷的金銮殿当成什么了!你自个儿摸着心口说说!”
    众臣深以为然。
    只因为,明珠今儿奏的这件事它实在不算事儿啊!
    你说说,现在满朝文武谁家子弟不出入青楼妓馆,谁不养几个小妾优伶?
    仗势欺人也是常事,更何况隆科多乃是皇帝的小舅子,谁敢拦他?
    碰着一般人家,这也算是大事,可佟佳氏是咱满清大族啊!
    小妾推了个一般人家的孕妇,推了也就推了,这事情咱们都知道不对,它不对!
    可这真不算是个事儿!
    金銮殿上治理朝政,你明珠老糊涂了,奏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有事早奏,无事你退朝闭嘴也就是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拣出来说算个什么本事?
    要真这样追究下去,哪个朝臣不跟着倒霉?
    明珠今儿是吃错药准备犯众怒啊!
    还别说,人明珠大人今儿铁了心跟所有人对着干:“万岁爷,事情虽小,可如今该以小观大,又言见微而知著。如今这虽然只是一件小事,可隆科多是谁?他是先皇后的弟弟,是当朝重臣佟国维大人的儿子,是满洲镶黄旗的子弟,是八旗子弟。如今他代表的不就是大部分的八旗子弟吗?”
    众人一下愣了,这明珠……
    不对呀,这根本不是明珠的风格啊!
    这一番话,真是一层比一层深,层层叠加起来,颇有一种蓄势逼人的感觉!
    明珠平日风格比较温吞,断断没有这样的杀机凛冽!
    那是当然了,因为今儿明珠说的这一番话不是自己想的,而是张廷玉在信上运笔如刀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给刻下去的。
    杀机?
    要的就是这一份杀机!
    若帮助张廷玉不会得到任何的好处,或者说参隆科多这一本不能使明珠得到皇帝的重视和认可,这个忙自然不能帮。
    所以信中,张廷玉必须做的事情有四点:其一,尽述前情,说清楚这老狐狸欠自己人情;其二,说事儿,到底要明珠帮什么;其三,明珠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其四,要紧的是方法。
    纳兰明珠这一番话,句句都戳在了众人的软肋上。
    佟国维立刻就明白了纳兰明珠的用意,这是在扣高帽子啊!
    这帽子一顶一顶地给扣下来,根本摘都来不及,明珠已经连珠炮一样轰过来了。
    “如今满洲八旗子弟,隆科多不过其一,斗鸡走狗不思进取,整日里遛鸟赌牌,哪里还有当年的英气勃发?”
    明珠又质问了一句,堪称是铿锵有声。
    张英李光地二人对望了一眼,摇了摇头:英气勃发?压根儿就没有过吧?
    不过……
    李光地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张英这里就微妙了。
    他昨日回家,可是听说过顾贞观寿辰那一日,在顾府外头,自己二儿子跟二儿媳妇可跟隆科多发生过冲突,隆科多那小妾还被打得人事不省……
    “……所以这样一件事,原本奴才是不会注意到的,这还不是因为这件事跟张英大人有关吗?”
    终于点到人了。
    张英心里激灵了一下,下意识地就站了出来,顶着康熙爷探询的目光,如实道:“这……实在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老臣这……”
    康熙何尝不知道这是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可偏偏纳兰明珠他要小题大做,而康熙也觉得纳兰明珠提到的问题实质是“以隆科多为代表人物的八旗子弟疏于修身养性,骑马射箭等事完全不知成日里横行霸道为恶百姓”。可是好歹这件事是打张英这里起来的,要解决也该先从这边开始。
    朝廷的事是什么事?
    是天下百姓的事。
    张英也是百姓之一,不过是他臣子罢了。
    康熙想想,还是帮张英排忧解难一番。
    想也知道,万岁爷不过是自个儿安慰自个儿,乐呵乐呵罢了。
    张英只能硬着头皮叹气道:“佟国维大人公子那一名小妾所撞到的孕妇,约莫是老臣的二儿媳妇……”
    一件事情就这样在朝堂上铺开了。
    诸位大臣尽皆无语,不过照着张英这样的说法,隆科多那小妾的确是过分很多。
    康熙紧锁着眉头,不处置隆科多,这说不过去,况且明珠所言之八旗子弟的事情,康熙自己也考虑过几回,不如趁此机会杀鸡儆猴。
    可隆科多又是先孝懿仁皇后的弟弟,不能处置太过。
    康熙最后摆手道:“将隆科多,责打十大板,写悔过书,禁足其府一月不得出,其余八旗子弟应当引以为戒,各府尹近日严抓八旗子弟习气之事,若有再见着的,隆科多便是前车之鉴!”
    终于一锤定音!
    纳兰明珠扬眉吐气地出来,张英却苦了脸,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自家的家事自己都还没说,倒是先被外人利用了一番。
    这一回过后,大阿哥又该得意一阵,郁闷的人就成了四阿哥。
    贝勒府里摔了块玉摆件,胤禛看着隆科多送上来的扳指,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叫白巧娘来,去安抚安抚那一位。小盛子,叫人敲打敲打隆科多去。”
    这隆科多舅舅,再这样嚣张跋扈下去,迟早有一日要坏事。
    这件事,虽办得令胤禛不痛快,可也给胤禛敲响了警钟。
    张英这边回了府,却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左想右想,肯定跟张廷玉脱不了干系,便道:“福伯,把二公子叫来。”
    福伯躬身便去请张廷玉,张廷玉知道肯定是这结果,只跟顾怀袖说:“我顺道找他说说会试的事儿,你回头等着听好消息吧。”
    顾怀袖已经知道他耍的手段,只骂他比自己还毒,想着却又笑起来,“早去早回。”
    轻轻吻了吻她面颊,张廷玉整了整袍子便朝着张英书房里去。
    刚刚推开门,张英便叫他进来坐下,问道:“什么时候你同明珠有交情了?”
    张廷玉平静道:“父亲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作者有话要说:第六更,圆满了!明早十点半见!

☆、第一二四章 父子谈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张英颇觉得有意思;然而在触到张廷玉那并非玩笑的眼神的时候,张英便知道,他不是来给自己交代错处的;是来谈判的。
    “真话是什么,假话又是什么?”
    “假话自然是我与明珠老头子没有半分关系;更不谈什么合作。明珠乃是大阿哥党;而今大阿哥不行了,儿子怎会如此愚不可及地搭上明珠这条船呢?”
    张廷玉面容沉肃而镇定,声音很稳,也让张英那打量的目光无法穿透他外面厚厚的伪装。
    兴许他在张英的眼中,便是默默无闻了好几年的二儿子。
    藏拙藏拙,并非天生便是“拙”。
    自古天才,才有藏拙一说。
    至于庸人;本就是“拙”了;何用得着藏?
    张英叹了口气:“所以真话呢?”
    “真话是……想必父亲还记得当年有过一场吟梅宴;就在明相府上,那时候大阿哥糊涂招来了皇上,纳兰明珠不是不在府里的吗?”
    他终于还是慢慢地交代了出来。
    其实这种将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叙述出来的时候,就像是释放开了一种压抑。
    对于有野心的人来说,他们总喜欢自己做过的一切为人所知,他们的阴险和智计,算计和毒辣,种种的种种……只是又因为这样的野心,不得不瞒天过海罢了。
    今日是张英问起,张廷玉别有目的才这样说了。
    若是没个人问,张英也永远不查,那么张廷玉会让这些秘密埋藏一辈子,永远不为人知。
    当时皇帝去找纳兰明珠,却被告知纳兰明珠去了张英府上,张英就说事情怎么那么巧,皇帝来了没一阵,纳兰明珠就在后面到了。
    事后他曾询问过纳兰明珠,只可惜明珠老狐狸只说是他真是去找张英的,哪里想到撞上那样的事情?
    明珠守口如瓶,不曾对外透露半分。
    张英也知道明珠老奸巨猾,所以一直没有再问。
    岂料,昔日之过往,竟然在今日被张廷玉和盘托出。
    此子机心,果然很重。
    不声不响地做了这一切,把众人都蒙在鼓里,这可是欺君大罪……
    可他想也不想地就做了。
    张英曾跟顾贞观说,觉得自己二儿子的机心很重,那时候不过是忽然有那样的认知,却没想如今竟然真的应验了。
    “所以你便因此与明珠搭上了?”
    张英很难言说自己的感觉。
    他自己一直是皇帝一党,而张廷瓒看似跟太子走得近,到底大儿子也是个有主意的人,时时刻刻注意着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也是好的。
    可二儿子的心思,自己还真是看不懂了。明珠老狐狸可是大阿哥的人。
    而张廷玉只说道:“这并非是长久的合作,只是一时的利用,一笔的买卖而已。明珠老头子欠了儿子一个人情,原本儿子想着用在刀刃上,不曾想前些日子出了那样的事情,便顺道请了明珠老头子帮忙。不过明珠不一定肯帮,儿子就写信建言献策,好歹今儿父亲也算是知道这件事了,剩下的似乎不必详说。”
    “刀刃为何?”
    张英不愧是重臣,一下便抓住了重点。
    他逼视着张廷玉,等着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
    张廷玉道:“会试和殿试金榜。”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这一刻他感觉很轻松,也像是把隐藏多年的自己,暴露给了自己的父亲。
    张英老辣的眼神,一下落在了张廷玉的脸上。
    他坐在那里没动,还是如苍松翠柏一样,此子内秀于心,不显于外,可张英却没想到他背地里藏着这么狠这么亮的一把刀子。
    “若是为了会试与殿试金榜,找老头子我,不比明珠更快?”
    “父亲您是皇上的人,一则不会徇私舞弊,二则老了,顾虑太多,怕树大招风。若是按着父亲原来的意思,咱们府上顶多也就出一个大哥吧?”
    张廷玉眼底带着轻微的嘲讽,然后看向张英,与自己父亲对视,看上去还是恭恭敬敬的表情:“父亲,我不是一块金子,我是铁,放久了会生锈。”
    人都说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可张廷玉从不觉得自己是一块金子,他就是一块看上去好一些的破铜烂铁,兴许外头还沾满了毒汁。
    他会随着长久的风吹日晒而生锈,如若再不得出,兴许真就这样成为尘埃一抔。
    所以张廷玉等不得了,他没有那么多的三年再等。
    顾怀袖也没有那么多的三年可以等。
    所以他不等了。
    “父亲轻轻松松一句话,能让我们兄弟等,您有您的道理,我们有我们的野心。”
    张廷玉的语气,出乎意料地诚恳,还带着对张英的尊敬。
    不管怎么说,这是他的父亲,他所知所得的一切,皆出自于张英。年幼时候认识的第一个字,念出来的第一句书,都从张英这里来。甚至他大部分的韬略智计,也从张英身上耳濡目染而来。他在朝堂之中,永远也避不开争斗,所以张廷玉逐渐从这样的刀光剑影里,知道更暗流汹涌的那个朝堂。
    如今,他是一尾鱼,迫不及待地想要投身进入。
    张英有张英的道理,儿子们有儿子们的野心。
    张廷玉看张英没说话,便笑了一声:“父亲,庚辰科会试总裁官,儿子真怕看见您。”
    “……”
    沉默了许久,张英才缓缓仰头,将眼睛闭上。
    他额头上有横生的皱纹,头发已然透着花白,像是累了一样。
    在张廷玉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终于道:“如你所愿。”
    张英一门父子都是进士了,如今老二想要出来入仕,也无可厚非。
    他凭什么因为“树大招风”这么个原因,就拘束着他们?
    到底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至于将来是福是祸,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不该操心着。
    现下里,让自己糟心的事情还不够多吗?
    张英似乎看见张廷玉那紧绷了许久的身体,微微松了一下,唇边不自觉地带上一点笑意:“我韬光养晦一辈子,做官倒是挺简单,可是处理你们的事情却让我心力交瘁。你在江宁乡试的答卷我看过了,文采第一,说理第一。可我一直存了个疑问,三十二年乡试之后,赵子芳落马,前面出现过被传为你三弟的一份考场答卷,可是你所为?”
    那时候张廷玉没去出风头,只叫人散步消息说那是张家三公子廷璐的答卷。
    后来赵子芳死了,事情尘埃落定,才有人发现那不是张家三公子的答卷,到底是何人作的答卷,已经无人知晓。
    只是……
    张英如今怀疑到了张廷玉的身上,也是够老辣。
    张廷玉不大想回答,只沉静着一张脸道:“儿子不知。”
    张英终于不再问了,他两手交叉放在一起,想了许久。
    “若以你之才,会试绝无问题,今科考生之中当无人出你之右。可一甲不能有你,一甲风头太劲,你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我老了,我怕。”
    张廷玉眉头微微聚拢,回答很直接:“那便二甲第一。”
    张英差点被他给噎死!
    “你小子一定要一个头名吗?”
    “儿子乃是江宁乡试头名,江南一向是科举之地,江宁又是江南中心,从江南贡院出来的头名,上不了一甲头三已然有让人耻笑之嫌,即便是二甲第一怕也有人怀疑是父亲您手腕通天,生生给儿子捐了个头名呢?”
    张廷玉慢慢地分析着利弊。
    二甲第一就很好,不在一甲前三之中,却也是进士,二甲的头名不高不低,不太过出头也不太过落后。
    做人不可锋芒毕露,亦不可不露锋芒。
    于藏拙之人而言,“甲”字不好,“乙”字第一。
    中庸之道,舍张廷玉其谁?
    十八岁便开始参加乡试,二十八才能金榜题名。
    十年蛰伏,寒凉自知。
    不求一举扬名天下知,但求无愧自己这十年寒窗辛酸苦。
    张廷玉所求,实则简单无比。
    张英细细想来,也几乎老泪纵横。
    他压了儿子们多少年?
    如今也真的够了。
    二儿子素来最能忍耐,十年苦熬岂是寻常?
    多少年辛酸只付给一场金榜题名?
    该他得的,便是他该得的。
    张英手指僵硬了许久,终于道:“我已知悉你之志向,且待庚辰科金榜题名之日。”
    张廷玉起身,深深躬身下去,一语不发退出去。
    他缓缓将书房的门给合上,外头的阳光颇为刺眼,落在他眼底涣散成了一片朦胧的暗色。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将相隔八年,然则该是他的,还是他的。
    顾怀袖就在屋里坐着等他,也不知为什么心底不安定,心跳有些快。
    她抬手按着自己的额头,轻轻拨了一下桌上的算盘,今日的账还没算,张廷玉去了这么久,也还没回来。
    “青黛,去看看二爷……”
    “我回来了。”
    不必去找了,张廷玉已然掀了帘子进来。
    他身上似乎压着什么沉沉的东西,进来却是无声,走到她身边坐下,却将手掌放在顾怀袖那隆起的腹部,亲昵蹭着顾怀袖脖颈,一语不发了。
    顾怀袖手指点着算珠,问他:“可谈好了?”
    张廷玉下巴点了点她颈窝,无声地点了点头。
    她回头,看见他唇边挂着笑,眼底却似澎湃的一片海。
    “我在你眼睛里,看见了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1点半之前第二更!
    留言跟着走走走走走!蒸个小包子继续爆更!

☆、第一二五章 喜得麟儿

这一胎实在是特别安静,孕吐的症状也很轻微;一切都安安静静;孙连翘一直说孩子健健康康。顾怀袖想着;兴许这孩子正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真的应了她心底的期盼,是个沉稳冷静的乖孩子。
    不过距离孩子生下来还早呢;倒是丫鬟们都迫不及待,跟着要做什么小衣服,小鞋子……
    顾怀袖也上去扎过两针;不过她女红不大好,做了一双鞋就放在一旁了。
    好吃懒做的顾三;本来也不大爱理会这件事。
    至于往后孩子问:为什么娘不给我做衣裳啊?
    若是个男孩儿,顾怀袖就说男娃娃不需要漂亮的花衣裳,丫鬟们做的将就穿就成;若是个女孩儿,顾怀袖就说;这是为了锻炼你自己,养成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好习惯。
    她甚至已经编好了将来有关于“我娘好吃懒做”相关方面问题的答案;万事俱备,只等着孩子生下来了。
    张廷玉笑说:“生个孩子跟对付政敌一样,也用得着这样小心谨慎?”
    顾怀袖只哼声:“站着说话不腰疼,回头别家孩子的娘给他们做衣裳,做这个做那个,我不会孩子不会笑话我吗?当然要找个好借口了。”
    仔细想想,顾怀袖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可以教给孩子的,吃喝玩乐却是样样都成。
    她道:“往后孩子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我带着孩子玩,你呢就负责把他们教育成材,我们两个分工合作,定然能培养个栋梁之才了。”
    “……”
    张廷玉终于无语了。
    孩子是打小培养起来的,照着顾怀袖这说法,往后还不是他教孩子顾怀袖在一旁拖后腿吗?
    罢了,罢了,往后再说。
    有这么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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