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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剧同人)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作者:时镜(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1-25正文完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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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阿德退走,回张廷玉去了。
    顾怀袖这边却开始琢磨,这又得要寻一身衣服了。
    爷们怎么穿都是那样,后院里的女人们怎么穿,那可就是问题了。
    穿好了不成,穿坏了也不成,穿得一般了,又要被人说是平庸。
    顾怀袖想想就觉得伤脑筋。
    她一个白天几乎都在挑衣服当中度过,后面陆陆续续听说了这一回请的规模有点大。
    明珠好歹也是曾经权倾朝野的权臣,即便是现在不如从前了,余威还是在的。
    上一次李光地毕竟还是汉臣,赴宴的多半都是汉家小姐,这一回怕还是旗人来得多。
    顾怀袖想想,她一不是府里的嫡长媳,二来二爷身上没功名,三来她也不认识很多人,自己的门第也不是很高,还是穿得普通一些,挑不出错来就成。
    等到天将黑的时候,衣服便已经挑好了。
    冬日里,穿点暖和的颜色总是好的,便捡了一件鹅黄的穿花百蝶百褶裙出来,留着后日穿。
    同日,明珠家的请帖,几乎已经发到整个京城每一户有头有脸的人家之中了。
    门第不高,可因着跟明珠家的大公子有过几分交情,顾府这边也收到了请帖,顾寒川跟孙连翘去;李光地大人的府上,其子李钟伦跟其女李臻儿也是肯定要去的。
    别的府里去什么人,或者是不是还有什么要紧的人物要去,可就不知道了。
    明珠是老奴才了,还是大阿哥的爪牙,这一回名义上是纳兰揆叙请的,其实背后还是明珠授意。
    满汉大臣,其实少有能笼络势力的机会,联络感情都要被上面的皇帝监视一番。
    唯一风雅,又名正言顺的,怕是只有这种应时应景的事情了。
    明珠这些人,满脑子都是算计,顾怀袖是算计不过来。
    再说了,怎么也算计不到自己的身上,所以她没担心。
    张廷玉没功名,未来也不可能是继承张家家业的,往后他们就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成了。
    即便往后他有什么出息,那也是以后了,一大家子的人都跟顾怀袖没关系。
    她想得倒是轻松,收拾完了就让多福去探探张廷玉什么时候回来,好摆饭了。
    厨房里,还正是忙碌的时候。
    小石方摸了摸自己右肩,站在属于自己的那一块案板前面。
    这地方不大好,听说是张府以前的一个厨子留下的,正对着窗,夏天里是个好地方,冬天里可就折腾了。
    做饭菜的时候,偶尔需要通风透气,所以虽然大师傅们说要帮着把这扇窗给封了,小石方也给拒绝了。
    眼看着在长身体的年纪,一下又扔进雪地里冻了一个多时辰,亏得顾怀袖来得早,不然他早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前几年他就想过了,这辈子是要给顾怀袖做菜的;可是今天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他觉得自己的一辈子可能很短。
    能做饭做菜的一辈子,就更短了。
    这辈子是卖给姑娘了,现在欠了第二条命,是不是下辈子也要跟姑娘做菜了呢?
    他一下就纠结了起来。
    左手提了刀,右手按住已经被剔过鱼骨的鱼肉,小石方的动作还是很熟练。
    早几年右手就受过伤,现在用左手来切菜,还算是熟练。
    “当当当……”
    菜刀跟案板接触,鱼肉没一会儿就被切成了条。
    他换了一片鲤鱼肉,一面想着不着边际的事情,今早的粥火候似乎还不是很够。不如,今晚就把米给洗好,先文火煨上几个时辰,半夜起来改成小火,继而大火,明日卯时起来便可又换回文火,便柔烂软糯了……
    只是一个晚上要多起来几次,不过为了做得好吃,也还能忍。
    张廷玉已经在窗口站了许久了。
    君子远庖厨,张家家训,也是圣人训。
    若是哪个张家的儿子往厨房里走了一步,是要打断腿的,可张廷玉觉得自己不来这一趟,心里总不安定。
    那一日见到这石方小师傅,不过是远远看了个背影,大冷天里根本也没注意到,那时候全部注意力几乎都在顾怀袖的身上。
    可今日张廷玉一打量,却发现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小。
    看着也不过就是个还没长出来的少年郎,高高瘦瘦,还在拔个子的年纪,只是兴许才大病过一场,觉得脸色有些苍白了。
    跟别的厨子不一样的是,他左手拿刀,动作很熟练,不过切菜的时候明显很心不在焉。
    这就是大厨的本事了,切菜时候,因为太过熟练,所以根本不必想太多,手上一个动作,脑子里想着另外一件事是太正常不过了。
    等到小石方切完了手里第二片鲤鱼鱼肉,便要取来砂锅,结果一抬眼,就见窗前站了个人。
    他一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张二公子?”
    这都进了张府了,说话还这样生疏?
    张廷玉早上见了那粥就想来了,可一直憋着,他白天收了大哥那边拿来的明珠府的请柬,又跟大哥聊了一会儿,又写了一篇策论给先生,这才回来。
    现在顾三肯定还在屋里等自己吃饭,或者刚刚忙着布菜,可张廷玉还不急着回去。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张廷玉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一声。
    他看了看案板上放着的鱼肉,道:“你是二少奶奶带进府的厨子,怕是跟了二少奶奶许多年了吧?”
    小石方隐约觉得,今日的事情不是很简单。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左手手腕,因为是个厨子,所以袖子都是窄袖,或者用东西给扎住,他腕上也是用藏青色的条带绑腕给绑着的。
    小石方如实道:“石方欠着姑娘两条命。”
    姑娘?
    张廷玉忽然问他:“你今年多大?”
    小石方道:“虚岁十五。”
    才十五,厨艺却似乎比别的厨子厉害了很多倍。今早的粥,张廷玉也是喝了的,只是喝着味道好,心里却不一定高兴了。
    “没什么志向?”张廷玉又问。
    小石方摇头,又点头:“做出更好吃的菜。”
    皱眉,张廷玉挑眉:“还继续给二少奶奶做?”
    “嗯。”
    小石方说完了,又慢慢低下头来了。
    不想读书,不想习武,也似乎没亲人,别的什么大志都没有,也似乎没有野心……
    厨房里的石方小师傅。
    张廷玉忽然问了一句:“念过书吗?”
    小石方一怔,过了一会儿摇摇头:“略认得几个字罢了。二公子,可是有什么事?”
    “只是偶然从你这里路过,想起了一些东西罢了。”张廷玉背着手,看着小石方一笑,和善得很,“可听过冯梦龙的《桂枝儿》?”
    “……”小石方没接话,似乎根本不知道张廷玉在说什么。
    张廷玉见他没反应,眼神微微地一闪,只道:“你忙吧。”
    他似乎只是随便往这里走了一遭,这时候也就随便地走了。
    小石方在后面,右手捏紧左手的手腕,这里面绑着一枚曾经救过他命,也让他遇见了顾怀袖,捡回了一条命的碎刃。
    从那以后,他就打定主意,顾怀袖在哪儿,他就在哪儿了。
    有的话不必说,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心里门儿清。
    只是,除了做菜之外,别的……
    都不是他想去想的。
    二房屋里,已经布了菜。
    顾怀袖手指摸着那一张请柬,正琢磨着张廷玉什么时候回来,便听见外面人喊了。
    她一怔,回头,果然见到张廷玉进来了。
    “天都黑了,你倒也不知哪里去了,阿德都找不见你。”
    张廷玉进来,脱了外袍,看一眼阿德,那眼神凉飕飕的。只道:“随处转了转。”
    在他坐下的时候,饭已经盛好。
    顾怀袖就坐在他身边,也已经接过了饭碗,将要起筷了。“这一顿是厨房的厨子做的,说是做的你喜欢的菜色……你尝尝?”
    张廷玉点了点头,伸手去了筷子,就准备提起来,可提到一半,便顿了一下。
    顾怀袖没注意他这么个动作,只考虑着先朝哪一个菜碟下筷。
    张廷玉见她犹犹豫豫,伸手就直接夹了一块鸡肋放她碗里:“弃之可惜,吃吧。”
    “……”
    顾怀袖看着碗里多出来的那一块几乎没肉的鸡肋,简直气坏了。
    这厨房里的厨子竟然能把这东西端上来?
    真是……
    能来个跟小石方相比的厨子吗?
    不过……
    张廷玉今儿难不成又被吴氏说了?怎么平白回来就这样整她?
    “你莫不是吃错药了?”
    张廷玉一噎,那脸上的平静忽地消失,而是凑近了她,嘴里却道:“你说我,负了心,无凭枳实,激得我蹬穿了地骨皮,愿对威灵仙发下盟誓。细辛将奴想,厚朴你自知,莫把我情书也当破故纸……”
    顾怀袖一愣,而后眉头一皱,“你发疯了?”
    “想人参最是离别恨,只为甘草口甜甜的哄到如今,黄连心苦苦嚅为伊耽闷,白芷儿写不尽离情字,嘱咐使君子,切莫做负心人。你果是半夏当归也,我情愿对着天南星彻夜地等……”
    张廷玉脸上带着笑,只拖长了声音念出这两段来。
    顾怀袖随便给他夹了一块带骨头的鸭脖子:“你又不是守空闺的妻子,莫不是拿这话来寒酸我?”
    眉峰微地一拢,张廷玉又不动声色地舒展了颜色,没让顾怀袖看出半点异样。
    “顾三果然不是什么草包……竟然也知我这话的意思……”
    顾怀袖看的最多的就是那些个话本,如今张廷玉说起来,她也不理会:“闲书多看那么几本,你还能把我怎么了?”
    还能把你怎么了?
    的确是不能怎么。
    张廷玉叹了一口气,埋下了头夹起那鸭脖,就啃了一口。
    这比他给她夹的那鸡肋还不如。
    作者有话要说:明冯梦龙《桂枝儿》
    【你说我,负了心,无凭枳实,激得我蹬穿了地骨皮,愿对威灵仙发下盟誓。细辛将奴想,厚朴你自知,莫把我情书也当破故纸。想人参最是离别恨,只为甘草口甜甜的哄到如今,黄连心苦苦嚅为伊耽闷,白芷儿写不尽离情字,嘱咐使君子,切莫做负心人。你果是半夏当归也,我情愿对着天南星彻夜地等。】
    枳实、地骨皮、威灵仙、细辛、厚朴、破故纸、人参、甘草、黄连、白芷、使君子、半夏、当归、天南星
    ↑
    都是中药,嵌入文中表达爱情,妻子思念丈夫。
    【忘了说,这是这几天以来第一次第三更,明天我要睡到自然醒再开始码字,说不定会比较迟。要刷更新的话,至少下午再来吧,么么哒】

☆、第四十七章 张半仙

明珠府的梅花开得早;引得京中众人惊叹。明珠次子纳兰揆叙干脆地广发请帖;邀请人来吟梅赏梅,一时之间京中无人不向往。
    张英虽是汉臣;可也是朝中重臣,请帖是早就发过去了。
    今日张廷玉与顾怀袖早起;跟张廷瓒等人一起去吴氏那边请安,吴氏倒也干脆,就让二儿子跟二儿媳妇在那边干坐着;也不说一句话。
    顾怀袖跟张廷玉都是识趣的人,坐在那里不吭声。
    张廷瑑现在还在祠堂里面跪着抄书,听说今日也会来请安;只是现在还没来。
    吴氏张望了一会儿;只跟张廷瓒跟张廷璐说话;一会儿又问:“玉珠如今刚刚料理着府里的事务,还处理得过来吧?”
    婆婆问话,哪儿敢不搭理?
    陈氏平白拿到了管家的权,生怕吴氏误会自己,所以连忙道:“我身子不好,大多都是长安给帮衬着,也没有出什么大事,还处理得过来。”
    吴氏哼了一声,凉飕飕道:“处理得过来就好,也没枉白疼你一场。”
    话这样说,陈氏就有些尴尬了。
    张廷瓒眼皮子一掀,有些不大高兴,吴氏喜欢他,却不代表也喜欢他媳妇。这么多年,陈氏肚子还是没消息,反而身子越来越差,即便这人是张英选出来的未来掌家媳妇,吴氏不敢多嘴,心里也早厌烦了陈氏。
    现在陈氏管着家,吴氏反而没事做,这不是打她脸吗?好歹还是个当家的主母,而今竟然落得这个下场。
    张廷瓒只把茶盏一放,语气淡淡地:“玉珠性子沉稳,处理事情一向稳妥的,有她居中调度,母亲也可以好好养养身子。”
    吴氏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向疼爱的大儿子竟然跟自己抬杠起来。
    儿大不由娘,娶了媳妇儿就开始厌弃自己的娘,早几年还没看出来,现在却是越来越明白了。
    她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就想数落大儿子,可想想又有什么地方能数落他?
    左右,只能数落一个陈氏。
    长安是个明白人,站在老夫人身边,轻声细语道:“奴婢看大少奶奶也是蕙质兰心,大爷这话却是没说错的,老夫人您别担心这么多了,当心累坏了身子。”
    “我这还不是为着府里好吗?”吴氏嗔怪,看了长安一眼,也只有长安最得她喜欢,平日里有什么事情都是护着她的。
    现在长安都插话了,吴氏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廷瓒一眼,却去问陈氏:“玉珠,我身边这大丫鬟,可是跟在我身边多年的,有什么事情不懂,你就来问问她,可了解这府里的事情呢。另外,我看你这身子,多年也不见好,也别太多管着廷瓒的事儿,到底府里还是子息要紧,等今儿从明珠大人府上回来,我便叫长安给你找个大夫,再好好瞧瞧。”
    明晃晃的两巴掌伸出来,就往陈氏的脸上打。
    吴氏说话也根本不是个客气的,天下儿媳妇都是糟心的。往日吴氏觉得大儿子这里好,那里也好,娶了媳妇儿之后就什么也不好了。如今大儿子敢为了陈氏顶撞她,她偏要再把这个脸给打回来。
    顾怀袖一直在旁边没说话,可听着却心有戚戚起来。
    张英是个靠谱的人,娶了吴氏这么个蠢妇,其实是糟糠之妻不下堂。到底吴氏除了心偏,其实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好。后宅里女人,哪个不在乎子息?只是大嫂陈氏这样的身子,受到颇多的刁难,意料之中,可看着令人格外难受。
    还有说话也不对,大少奶奶做事,竟然还要请教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倒让人觉得长安是比陈氏还要有脸面的。
    她悄悄看了张廷玉一眼,却发现自己对面那一位似乎根本没听见这些一样,茶盏放在他身边的桌上,人却是闭着眼,似乎在养神。
    好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样。
    想想张二公子在这家里的位置,顾怀袖也就越觉得有意思起来。
    敢情这一位只弱化自己的存在感,知道自己讨人嫌,也就不凑上去了。
    母子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真是绝了。
    人越老,心越偏,眼见着几个儿子都陆续长大,那心就越偏着年纪小的了。
    陈氏唯唯诺诺地应着吴氏,一面还夸赞长安是个有本事的,跟着吴氏方才的话,自己下自己的面子,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张廷瓒也只有暗叹一声,一个“孝”字,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门口王福顺家的,忽然“哎哟”了一声,“四公子这总算是来了。”
    吴氏立刻站起来,差点打翻了手边的茶杯。
    她两步走到堂中来,“廷瑑,快来给我看看,我的老天爷,这一见竟然瘦成这样……老爷怎生这样狠心?难不成这一个就不是他儿子了?心竟然偏成这样!廷瑑,快,我看看……”
    顾怀袖手里的茶杯一抖,差点溅落了两滴滚烫的茶水。
    这一回,张廷玉终于掀开了眼皮子,冷眼瞧着弯身搂着张廷瑑的吴氏。他只看了一眼,似乎觉得恶心,便又低下头,端了茶,摆弄了一下茶盖,又微觉嫌弃,把茶给放下了。
    说张英偏心,吴氏怎么说得出口来?
    张英罚了张廷瑑,无非是因为顾怀袖跟张廷玉这二房的事情,这不是转弯抹角地骂张英偏心他们二房吗?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娘。
    顾怀袖想想,就是当初她娘也没这么夸张过。
    张廷瑑明显已经瘦了不少,看上去的确憔悴得很。
    一是因为前一阵病着,二是因为这一阵被罚在祠堂,还要抄写家训和别的东西……
    年纪还小,又曾经被捧在手心里宠,如今一朝遇见这种事情,吃不消也是寻常。
    他有些怯怯地看了顾怀袖这边一眼,低下头:“娘,廷瑑没事,只是抄了抄家训,父亲也没怎么责罚于我……”
    请了家法,留下的伤其实很快就敷过了。
    对这个孩子来说,这一件事,怕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至于以后会长成什么样,谁也不清楚。
    这一件事,到底是好是坏,也不是他们可以预料。
    吴氏只觉得心口揪痛,忍不住回头瞪了一眼顾怀袖,却见顾怀袖一副走神的模样,顿时恨得咬牙。
    她摸着张廷瑑的头,轻声哄道:“不怕不怕,以后有这种事,娘都给你担着,看谁还敢欺负你。”
    “爹说了,是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自己当事,廷瑑不要娘来帮。”
    张廷瑑摇了摇头,有些不大理解。
    相比起母亲,他更憧憬的自然是父亲跟大哥,所以一旦这两个人说了什么,都愿意信。
    可现在吴氏的说法,跟其余二人之间起了冲突,对张廷瑑而言,事情当真是难办了。
    “你爹全是胡说八道,别信他的……来,到娘这里来,好好说说话。”
    吴氏啐了一口,一副不把张英的话放在眼底的模样。
    顾怀袖瞬间就想起一句话来:慈母出败儿。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张廷瑑已经是成熟了不少,也知道自己赖在母亲的怀里一点也不好,便道:“儿子坐在下面就好。”
    他指的“下面”,是张廷璐下手的位置。
    吴氏看四儿子指了指那个位置,也不知为什么失落了起来。
    她恹恹地,起身回了自己的位置,看到四儿子似乎一下大了,阴沉着脸,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一下觉得孤独起来。
    张廷玉也坐累了,竟然起身道:“明珠大人府上还有宴会,儿子跟怀袖还没准备妥当,先告退了。”
    顾怀袖没想到张廷玉这一遭竟然这样不给面子,也是吓住了。
    可张廷玉既然都站起来了,她不站起来这不是窝里反吗?
    顾怀袖硬着头皮站起来,也跟吴氏告辞,言语还很客气,一副孝顺模样。
    吴氏冷笑了一声:“你俩若是不愿意请安,日后也不必来的,何必勉强自己?”
    “婆婆,衡臣他不是……”顾怀袖一听,这话含针带刺,只觉得不妥。
    她是想来打圆场的,却万万没想到,站在这堂中,一直话不多的张廷玉,竟然破天荒地开了第二次口。
    他笑得和煦,春山微暖,眼底平和:“母亲真是个体谅的人,如此——儿子便谢过了。”
    整个堂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管是顾怀袖还是张廷瓒,或者是陈氏,张廷璐等人……
    一直以来二爷在这种场合都是闷葫芦,假装自己根本不存在,一坐就能坐到大家都消失的时候。他不爱说话,都说是性子寡淡,也给人一种很忍气吞声的感觉。
    可今日张廷玉面不改色,甚至平心静气地说出了这么一句顺水推舟,又能让吴氏气疯的话之后,所有人仿佛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不过是吴氏说出来讽刺的话,可万万没有想到,张廷玉竟然这般大逆不道一样顺着说出“谢过”的话来!
    吴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那话是她说出口的。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里还能再收回?!
    原指望着为难二儿子,讽刺二儿媳,让这两个不孝的下不来台,现在竟然被回了这么一句?
    “衡臣!”
    “母亲还有何吩咐?”
    顾怀袖都已经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了,可张廷玉却是镇定不乱,反而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可怕的话,回头来就这么轻飘飘地问了吴氏一句。
    吴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使劲儿地喘息着,长安见了连忙上来给吴氏顺气儿,生怕她出什么事。
    长安一副体贴模样,有些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二爷,老夫人不过是关心着您,这样的客套话,您怎么……”
    张廷玉压根儿没听见一般,一个小丫鬟,主子说话,她来插什么嘴?也把自己当主子了不成?
    顾怀袖听着也是眉头一皱,心下越发不喜欢这个看起来老实又能干的长安了。
    到底吴氏身边若没个这么厉害的人,也不可能潇洒这么多年。
    吴氏红着眼睛,瞪着张廷玉,几乎都要气得背过气去,府里上上下下谁不喊她一声老夫人?现在被人堵成这样,根本没回过神来。眼前这逆子,还是她眼底一直逆来顺受的张廷玉吗?!到底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即便命格再硬,也断断不能忤逆成这样!
    那顾怀袖,说什么宜室宜家,现在哪里看出这么个模样来了?
    吴氏只觉得这是堵了自己的心,什么宜室宜家,但怕“宜”的不是自己呢!
    “吩咐?我敢对你有什么吩咐?我不过是客气得一两句,你却是连孝心都没了!”
    吴氏厉声喊着,吓坏了屋里一干人。
    一向慈和的老夫人,这一次发了这么大的一回火,二房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原本好好的一次吟梅宴之前的晨省,竟然闹出这一桩的事情来,二公子怎生这样不知进退?
    吴氏原本是说话出去讽刺的,哪里想到张廷玉说话比针尖还扎人。
    现在更扎人的还在后头呢,他依旧一副温温和和模样,似乎根本不动气。
    “母亲玩笑了,做儿子的一向听着您的话,您说往东便往东,您说往西便往西。您让儿子不用来,儿子从不敢将母亲的话视作玩笑。此之谓‘孝’。母亲方才言重了。”
    顾怀袖简直听得头上冒冷汗。
    想来那吴氏不过识得几个字,却不懂太多,张廷玉这一番话说得的确有理有据,可本来是歪理。
    但歪理有歪理的好处,怎么辩驳都觉得不对。
    吴氏哪里想到,这二儿子尖酸刻薄起来,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想起当初道士给他批过的命,吴氏气不打一处来,却伸手抓了茶杯,扔到堂中地面上,摔得“啪”一声脆响,滚水溅开,张廷玉站在那儿却没被波及。
    “滚!”
    吴氏终于已经完全不想见到他了。
    这一回终于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气得发慌,恨不能将张廷玉给撵出去。
    “既然母亲没有更多的吩咐,那儿子便去了,儿子跟怀袖,告退。”
    他微微一躬身,顾怀袖也跟着躬身。
    本来他们是该退出去的,没想到张廷玉一拽顾怀袖,竟然转身直接踏步出门了,一点也没将屋里别人再放到眼底去。
    母子彻底闹僵。
    吴氏在屋里生气成什么模样,顾怀袖是想象不出来,可又觉得他俩如今这境地有些难受。
    被张廷玉左手给握着,顾怀袖觉得手心微汗,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什么言语在张廷玉面前都是苍白的。
    有吴氏这么个母亲,也难怪他有如今这寡淡的性子。
    张廷玉却是一叹,云淡风轻得很:“嫁给我,是你受累。”
    她一下轻笑出声,“这还算是好的,我在顾家,刀还悬在脖子上呢。”
    左右夫妻两个都是想得开的,说了一会子话,倒觉得一下走近了。
    在这张府里,注定是边缘上的人,凑合着过就成了。
    张英家里,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来,家宅不宁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吴氏若还没蠢透,万不敢将这事闹大。
    闹完今早这一遭,往后就可以睡懒觉了。
    顾怀袖竟然高兴起来:“往后不必早起,可真是好了。”
    张廷玉拉着她,出了门,外头马车已经等着了,他们在车里坐了约莫一刻钟,后面张廷瓒等人才出来。
    车门响了响,是有人轻轻地叩击着。
    张廷玉掀帘子,原来是张廷瓒站在他们车边,“二弟,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
    又能说什么呢?
    张廷玉只慢慢把帘子放下去,道:“大哥,我知道个分寸,不必说什么了。”
    外面张廷瓒站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声,终于回了自己的车里。
    “不要紧吗?”
    顾怀袖拢了眉。
    张廷玉却道:“想也不想,我都知道大哥要说什么。何必再去听?”
    听了这许多年,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如今是忍不得了,大哥又能忍多久?他跟大嫂是伉俪情深,大嫂现在甭提多堵心了,迟早要出事。”
    这闲闲的,等着出事看好戏的口气……
    顾怀袖简直目瞪口呆,脑子真有些不够用了。
    她知道长安是一个问题,陈氏无子也是一个问题,可张廷玉说最稳妥的张廷瓒这里要出事,却是顾怀袖怎么也没想到的。
    “我怎觉得,你跟外头算命先生有得一比呢?”
    张廷玉仰面躺着,双手交错枕在脑后,一扬眉,故作轻松:“铁口直断张半仙,孔方兄弟者五,可算前世今生!”
    “呸!五文钱就能买个半仙算命,你也真是不值钱!”
    顾怀袖毫不犹豫地刺他,末了却道:“那你给我算个命?”
    车里的张廷玉妆模作样地这么一掐指,而后叹道:“好命啊好命!竟然是个半世荣华富贵、福泽深厚的贵夫人!贵人哪,多少年没瞧见过这样好的命格了……少奶奶这样厉害,往后可得多多照拂小人。”
    顾怀袖笑出声来,缩在他怀里,一根根数着他手指:“等本少奶奶荣华富贵,你只管到我门口来讨饭,有我一口吃的,定然少不了你的。只是若算得不准,该当何罪?”
    张廷玉失笑,两口子这是一个赛一个地不要脸了。
    她若是荣华富贵,又从哪里出呢?
    张廷玉悠然道:“我张半仙批命,不批则已,一批惊人,绝无不准,何罪之有?”
    “臭不要脸……”
    若撇开那些个糟心事,其实日子也悠闲。
    顾怀袖把自己的手,印在张廷玉掌心,听着车辕压在路上的声音,忽然觉出了几分安稳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_(:зゝ∠)_
    求留言……小天使都去哪里了……

☆、第四十八章 又见捉刀

顾怀袖倒是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熟人。
    马车刚刚停下来;顾怀袖被张廷玉给扶着下来;结果就见到前面一辆车上下来的李臻儿。她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因跟明珠府的小姐有几分交情,这一日是也来了,旁边就是她哥哥李钟伦了。
    李钟伦跟张廷玉见过;两个人上去打招呼;顾怀袖则跟李臻儿打招呼。
    如今顾怀袖嫁了人,作为汉家小姐之中难得的美人;如今李臻儿是一枝独秀了。
    看得出,她脸上带着的笑意不浅;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她父亲李光地说不嫁给旗人;还是挑个好的配了也就是;并没有什么野心。
    可她未来的夫婿,肯定是个厉害人。
    今儿来这明珠府一趟,定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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