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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剧同人)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作者:时镜(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1-25正文完结)-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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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忙完了百日这边的事情,又逢着三四月踏青,顾怀袖都没出去,偶尔孙连翘来了她才跟人说两句话。
    多事之秋,实在是懒得出去。
    八爷党越来越威武风光,大学士马齐帮衬着八爷,要多本事有多本事,现在太子都要被八爷压上一头。
    八爷党与太子爷这边,矛盾是越来越尖锐,张廷玉则在南书房跟翰林院都站住了,年中便升为了从二品,仍与李光地一起办翰林院考差的事情。
    戴名世五月初派人往京城送来了节礼候问的信函,四十五年他与会试魁首失之交臂,眼看着四十八年就要到了,也该是他一展雄图的时候了。
    张廷玉这边看完了信,便给他回了一封叫人送回去。
    顾怀袖则办着南边的事情,只觉得沈恙这脑子也足够可怕。
    这还没过多久,已经在官私两道完全立住了脚跟。
    几乎每个大盐商背地里都是大盐枭,这是连顾怀袖都知道的,可沈恙未免也爬得太快了。
    表面上他手里干净的生意都已经交了出去,李卫那里管着一部分,钟恒手里也打理着一些,倒是听说沈恙那个儿子如今好起来,也不用吃文玩核桃里头的核桃仁了。
    端是当年买核桃,怕便是不下十万了吧?
    那周大夫也是个敢开药方子的。
    坐在屋里打着账本,顾怀袖换了一身薄薄的青纱外罩的水绿衫子,整个人看上去苗条又细瘦,手指拨着算盘,沈恙这个月往张府这边交了有一万三千多两,比上个月多了两千两。
    这些在寻常人看来必定已然是巨款了,即便是张府也花不完,可在沈恙那里兴许就跟一杯水之于沧海一样。
    沈恙的生意进账也很吓人,每个月流进流出的银子,都是要按着十万开始算,一年官私两道的银子跑下来,最少也得要百万之巨了。
    比起张廷玉那一年不到两万两的冰炭银,沈恙这来钱可快多了。
    算完今天这一笔账,顾怀袖便道:“可知道孙连翘什么时候来?”
    青黛道:“说是明天来。”
    用赤笔将支出给记下,顾怀袖便把已经拨了一下午的算盘一摇,恢复原样,放在了桌上,再把账本一合,道:“如今二爷跟着皇上往塞外去,算算现在已经到热河了。京中……”
    京中留了四阿哥协理政务。
    顾怀袖弯着唇一笑,这一把网,还是由顾怀袖来收比较好。
    她喜欢的不是脏自己的手,而是借刀杀人。
    “备轿,上齐云斋。”
    她只带了一本账册去,也还没准备交给胤禛。
    往后院里一坐,顾怀袖就开始老神在在地喝茶,因着是出来谈事,张若霭在家里念书,除夕跟正月岁数还小,她也不带出来。
    四爷今天忙里忙外,焦头烂额,刚刚跟老八留下来辖制自己的大臣们吵了一架,走起路来跟那燎原的火一样,刚出来就看见了高无庸在外头晃,一脚就踹了过去:“大热的天,在爷面前晃来晃去干什么呢?!”
    高无庸真是个委屈,可那边那一位主儿真是架子越来越大,往齐云斋一坐,就说自己是给四爷送钱来了。
    最近胤禛真是京城里每个高官和皇子们最厌恶的人,天天帮着户部讨债,整日里满脑门子写的都是“钱钱钱”,活生生那钱杠上了。
    因着府库亏空太大,皇子大臣们借钱不还,长期填补不上,又有八爷那边带头不还钱,胤禛转瞬化身催命鬼。
    若是今天皇宫里头评选个不受欢迎皇子,胤禛妥妥的第一。
    他心烦,也恨那些个不还钱的,这会儿见着人就生气,恨不能从自己见到的每一个人身上都刮出二两银子来。
    高无庸只瞧见苏培盛给他打眼色,意思是主子今天火气正大,他连忙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迅速切入正题:“张二夫人在齐云斋,说是给您送钱来了。”
    听见前半句的时候胤禛还想说,她动不动见爷就往齐云斋一坐,她是爷,还是爷是爷啊?
    可听见下半句,胤禛迅速地住嘴了,“送钱?”
    张廷玉没有跟库银这边借过钱啊,莫不是下头人漏记了?
    心里揣着怀疑,想着有钱,胤禛直接道:“走着。”
    得嘞。
    高无庸起身来顶着大日头给前面张罗,出宫便往齐云斋走。
    顾怀袖刚刚指点了齐云斋的人做了两碗冰镇的西瓜汁出来喝着解暑,见着胤禛满头大汗进来,便连忙将碗一放,起身给行了个礼:“给四爷请安。”
    “爷安个什么安?”
    胤禛脾气又上来了,喜怒不定一向如此。
    他瞧着桌上还有一碗血红的冰汁,便问:“给爷留的?”
    顾怀袖张口想说话,四爷眼睛一瞪,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便喝道:“闭嘴!”
    一口气憋着,顾怀袖差点没喘上来,她真的想说一句“不是”!
    喝喝喝,喝死你!
    顾怀袖心里憋气,也不等胤禛给他免礼,便自己起身了,一副不大听使唤的样子。
    胤禛喝了西瓜汁,倒是眼前一亮,齐云斋的伙计还会做这东西?
    “你急着找爷,可是要给你家张廷玉还钱?”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顾怀袖万万没料想胤禛竟然这么说一句,差点气得拿西瓜汁泼他,忍了!“敢情您是在朝廷里追债追疯了吧?”
    “那也不如太子能疯。”
    说完,胤禛便闭嘴了。
    他也放下了装着西瓜汁的碗,抬眼来看顾怀袖。
    方才是说漏嘴了……
    胤禛道:“昨日来消息,说是随扈巡幸塞外的老十八病了,太子一点也不关心老十八的病,被皇阿玛斥责了。”
    “……您消息倒是灵通。”
    顾怀袖这会儿不敢张牙舞爪了,她垂首站着,斟酌着胤禛话里的意思。
    胤禛还就喜欢她这会儿听话乖得跟他养的白毛小狗差不多的样子,抬眉道:“有什么想法没有?”
    “不敢。”
    说的是不敢,不是没有。
    胤禛岂会听不出来?
    他有端了西瓜汁来喝,忽然见着外头高无庸跑进来,便停了这边,去问高无庸:“你今儿办事不牢靠,慌慌张张做个什么!”
    “奴才回主子爷,热河来了消息,十八皇子殁了,太子被关起来了。”
    高无庸立刻朝着胤禛打了个千儿,一手支着地,利落地回了这么一句。
    胤禛面色微微一变,最后却微微掐着手里那一串佛珠,道:“可知皇阿玛什么时候回銮?”
    “尚在准备,具体时日不曾知晓。”
    太子被关起来了?
    关起来,又是个几个意思呢?
    胤禛也摸不准。
    年羹尧这是回京述职来了这里,方才瞧见高无庸,也知道这里有四阿哥在谈事儿。
    胤禛看了一眼,便叫年羹尧在帘子外头等着,才看向顾怀袖:“你找爷可有什么事?”
    顾怀袖将账册给放下:“您留下慢慢看,奴才给您送钱的。这会儿您这里人多眼杂,奴才告退……不过……身为您的狗儿,奴才给您一句话,若是您像您腕上的佛珠一样安静,才是真好。”
    说完,她这条胤禛养了十多年的忠犬,便直接掀了帘子出去。
    年羹尧长身站在外头,瞧见出来的是顾怀袖,忍不住一眯眼。
    顾怀袖却还想起初见年羹尧的时候,也不过一个毛头小子,算算,她也是够老了。
    跟了四爷许久的奴才,自然不需要跟这个才跟着四爷的奴才停下来见好,顾怀袖带着丫鬟便走了。
    年羹尧皱着眉头,只觉这女人行事越发乖戾,哪里比得上自家妹子沉鱼?
    不过里头四爷有找,便不再多想,跟着进去了。
    刚刚回到府里没多久,九月皇上銮驾回来,还在途中就发了一道圣旨,废去太子储君之位,着令暂时禁足,待他回銮再与群臣细说。
    皇上这一道诏书一发,整个京城都炸开了,朝野为之震动!
    顾怀袖却接到了张廷玉报平安的信,大事暂定。
    她整个人一下坐会了椅子上,有些恍惚。
    该是清算的时候了……

☆、第二零五章 上路

康熙九月初回銮,张廷玉自然也跟着回来了,顾怀袖瞧见他进屋的时候几乎没将他整个人给认出来。
    风尘仆仆;人瘦得厉害,她甚至觉得他白头发都多了两根;可偏偏张廷玉的眼神很亮,很明亮。
    在他跨进屋门的时候,顾怀袖近乎以为他那一双眼底的目光乃是出鞘的宝刀;亮得吓人,又带着森冷的寒气。
    可他进了门,往屋里一坐;便将眼皮阖上;转眼刀光剑影都熄灭了。
    顾怀袖早知道了十八阿哥胤校涣说氖虑椋惶颖环霞负跏钦庖桓龅笨谏洗乩吹南ⅰ
    有两个多月没见,顾怀袖看着张廷玉,只连忙叫人打水。
    可她一低眼,便见到了张廷玉有些发肿的右手手指;伸手过去一握,只觉得僵硬无比;真要跟爪子一样了:“你手怎么了?”
    张廷玉过了许久;才将胸中意平复下来。
    他睁眼时,已经是光华敛尽,可刚刚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还残留在顾怀袖的心底,挥之不去。
    “十八皇子病逝,皇上训斥了太子诸位阿哥,被气得有些轻微的中风,右手不能写字,只我跟吴什两个帮着做事,李光地大人年纪大了,也熬不下来……”
    张廷玉这一回是真累着了,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惊心动魄,真恨不能倒头就睡。
    可他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如今正在整个京城风起云涌变幻之时,很多事情还落不到实处。
    如今康熙还在畅春园,要择个吉日才会回銮,更何况还要扶着十八皇子的灵柩回来。
    诸位皇子都已经齐齐聚集到了康熙的身边,可康熙现在谁也不想搭理。
    十八皇子乃是他的小阿哥,一贯捧在康熙的手心里的,张廷玉还去上书房给他讲过学,没想到如今说没了就没了,中秋会见蒙古贵客的时候,还在他皇阿玛跟前嬉闹……
    真是个世事弄人。
    自打皇上气住了之后,京城里的奏折基本都是张廷玉给皇帝念,皇帝听了让张廷玉给批折子,有时候不要紧的折子就让张廷玉代批,要紧的折子则是康熙看过了自己拿主意,或者问问身边带去的几位近臣。打十八阿哥病了之后,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从张廷玉这里经手。
    张廷玉为汉臣,吴氏则是满人,两个人名义上还在李光地的手下做事,可李光地眼睛已经不大看得清了,汉大臣这边的事情全部砸到了张廷玉的肩膀上。
    成百上千的奏折堆着不说,有时候遇上皇帝火气大,还要跟着给皇帝拟旨。
    九月初从塞外和热河过来的几道折子和旨意,全都是张廷玉写出来的。
    如今看看他这手,几乎是不眠不休地抓着笔杆子过来的,已经僵硬得做不出第二个姿势来了。
    他抬手另一手摸了摸顾怀袖的额头,只笑:“哭什么呢,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事。”
    “这算是哪门子的好事?”
    这会儿顾怀袖也任性了起来,也懒得搭理他,只叫白露青黛端了热水上来。
    她就没见过这样不知道爱惜自己的人:“南书房下头的翰林院学士去的也不止你一个,怎么事情就你劳累得最多?我就不信旁的人这手能有你的厉害。”
    “我这手可厉害了。”
    张廷玉笑了笑,看她从旁边拿了软软的绸帕子从盆里蘸了热水,慢慢给自己擦手。
    热气舒缓上来,连着手部的经络也跟着活了起来,原本几天握笔,几天勒缰绳的那种僵硬,终于渐渐地开始消失。
    顾怀袖的手很柔,这么多年这一双手还是最漂亮的,一面给他擦手,看着他指甲缝里填着的朱砂,先用帕子擦了一回,却暂时没管,然后唤人取了针,却不用针尖,换了针头来挑,而后才叫人换了一盆水来给他泡手。
    张廷玉将两手按进了铜盆里,轻轻地活动着自己的手指,又想起这几日来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惊心动魄至极。
    他大多数手指的指甲很圆,常年都在修剪,唯有有时候翻奏折和掐纸页,所以右手大拇指略有个两分的指甲留出来,除此之外是左手小指的指甲也留出来,有些长。
    细看他这一双手,与当年的张英无异,也与时常在南书房伺候的李光地差不多。右手各个握笔时摩擦着的位置,也有厚厚的茧皮。
    这是文臣的一双手,也是南书房近臣的一双手,更是未来朝廷重臣一朝宰辅的手。
    顾怀袖只站在旁边看着,见他泡手的时候,表情沉静,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也不打扰他,只是眼底不知怎的涌现出许多酸涩来。
    张廷玉只沉沉道:“舍得舍得,不舍不得。何故在意那么多呢?”
    “说时容易做时难,若是我又一日忽然老了,你见着我,也如我此刻见着你的手……”顾怀袖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那一双手,忽的笑了。
    张廷玉只这么瞧着她,道:“宁愿我老上三五十年,也不愿看见你老上一分。”
    她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的,怎舍得有一分一毫的损伤?
    将手掌从水里提出来,张廷玉手指还是有些僵,顾怀袖给他擦手,埋着头一句话都没有。
    待得手擦干了,他才点了她眉心一下,道:“别像那么多了,慧极必伤,智多近妖。”
    “你才妖呢。”
    顾怀袖拽了他手,拉他坐到一旁去,自用了药酒缓缓给他擦手,再次揉按,又活动着他一根根手指,屈伸着,好叫气血走得更快。
    做完这一切,放才见得他这爪子像个人的爪子了。
    张廷玉只拥着她,两个人一道用了饭,却对之前塞外的事情绝口不提,到底张廷玉有没有在里面做什么,顾怀袖无从得知,也不必得知。
    看着胤禛那边似乎也不慎清楚,胤礽到底是自己倒了的,还是被人推倒的,一点也不知道。
    她服饰着张廷玉到床上休息,张廷玉两眼下头都是乌青,只拥着她一起闭上眼,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想必这几日来极困。
    可顾怀袖睡不着,她在夜里,借着外面昏暗的灯火看着张廷玉的脸,他表面一个谦谦君子,内里就是个手段不少的政客。
    可她看着他,只觉得越看越是喜欢。
    拥着薄被,入秋之后已经开始发冷,这会儿有个人躺在自己的身边,却暖和地跟在火炉子旁边一样。
    顾怀袖见他睡熟了,悄悄起身,掀了纱帐出去,只端了一面圆镜去外头坐着,里屋的灯被她给吹熄了,【怕搅扰了张廷玉睡觉。
    青黛还没想到她这时候出来,倒是吓了一跳,又见顾怀袖手里拿着一面圆镜,更是觉得离奇。
    然而顾怀袖没说话,只坐了下来,看着镜中自己那张脸,成熟而带着娇俏,眸底却是经历过大起大落之后的沉稳。想想十七年之前,她的眼神尽管也很沉,可没有这样沧桑之后的波澜不惊。
    只看当初的年沉鱼就知道了,那时候,顾怀袖看着她青春靓丽,也只当她是晚辈,带着一种难得的包容的心态去看。
    其实不止是张廷玉老了,她也开始老,只是脸上还不大看得出来罢了。
    手指抚过眼角,似乎也有隐约的细纹,这些都是盖不住的。
    顾怀袖见了,只微微地一笑。
    天已经很晚,张府里宁静的一片。
    顾怀袖正想放下手里这一面镶金嵌银的美人镜,却见外头白露进来,说是有人递了一封信给顾怀袖。
    这么晚,还有谁送信来?
    顾怀袖刚刚接过来,一看见外面的字迹便愣了一下。
    她让白露出去,看见了封着牛皮纸的火漆上头,竟然有一只蝉的图案。
    心里生了警惕,便格外小心。
    信封外面写着的乃是孙连翘的字,让人转顾怀袖亲启,可信封里面拆开,却是胤禛手书的密信。
    这人疯了不成?
    顾怀袖简直被胤禛的胆量给吓住了。
    张廷玉是奉旨回京先来办事,可胤禛这个时候人还在热河,接了十八阿哥去了的消息就已经直接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在这种风起云涌的节骨眼上,竟然还能能给顾怀袖送密信?
    然而一看信中所写,顾怀袖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子爷在塞外之时,多有偷窥皇帝起居之举,甚至在晚上悄悄划破了皇帝休息的帐篷,往内窥伺皇帝之行为。
    康熙曾言太子与索额图之结党,令他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如今皇帝与太子之间的权力争夺与势力交锋,更在今日巡幸塞外的过程之中达到顶峰。皇帝宠爱十八皇子,十八皇子竟然忽然病故,而太子不仅面无伤心之色,还依旧纵情酒乐,在皇帝最伤心的时候,竟然悄悄窥伺康熙之一举一动!
    试想半夜伤怀之时,竟然又见到自己的儿子隔着帐篷窥看自己,期冀着这个老头子什么时候去世,用心何其歹毒?
    近乎就是当场,康熙便大怒不已,指着胤礽的鼻子斥骂大半夜,立刻将胤礽关了起来。
    其后,从塞外拔营回热河途中,便已经有废太子之言,刚到热河更是差点连别的皇子也都遭殃。
    胤禛此刻在那边因为太子的缘故,更不受皇帝的待见。
    十三阿哥力保太子与自己的四哥,竟然遭致康熙盛怒之下的一顿鞭笞,卧病在床。
    昔日风光的十三阿哥胤祥,转眼之间竟然与太子一个待遇,太子一党只剩下了胤禛一个……
    其实事到如今,该说是四爷党了。
    当日之事顾怀袖不得而知,信中也不会屡屡提及,只言太子被废,皇帝伤心不已,正所谓是一鼓作气器再而衰三而竭,打仗时候的士气是这个道理,康熙的心思也是一个道理。
    当年一手栽培起太子来,康熙对儿子们的心血几乎都倾注在太子一个人的身上。
    就像是农夫亲手种起来一片庄稼,忽然有一天这些庄稼都得病了,康熙一时之间愤怒不已,看见趴在庄稼上头的种种虫子,以为是虫病,实则那庄稼是烂到了根子里。
    旁人都知道庄稼是没救了,可康熙不相信。
    他亲手栽培起来的太子,就是他这一片庄稼,必定还留存有最后的一丝希望。
    正所谓是“伏久者,飞必高;开先者,谢独早”,太子就是那个“开先者”,而胤禛则是“伏久者”。
    今夜胤禛这一封信上只模糊地叙述了如今的事情,让顾怀袖对大局有个了解,如今谁都回来不了,京城这边的局势四爷虽有谋士,可顾怀袖这边也出不得差错。他更怕的乃是张廷玉忽然倒戈……
    张廷玉先行回京,若京中有什么变故,谁先笼络住了张廷玉谁就能占得先机。
    更何况,张廷玉乃是皇帝近臣。
    胤禛的最后一句话是:且捧老八上位议禇,密信大学士马齐,此人胤禩一党,定谋先机而动。
    “好歹毒的心肠……”
    顾怀袖好歹对这一段的事情知道一点,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发展。
    早先八阿哥其实就已经被张廷玉架空了在翰林院之中的势力,失了根基,翰林院乃是整个大清文臣高官专出之地,从里面出来的翰林起步都要当个四品官,比起下面芝麻小官上来的,可占据不少的优势。
    满朝文武之中不少八爷的人,可新血补充不上来,八爷的势力就像是水中飘萍,很有一段时间不稳定。
    可张廷玉前一阵佯装着又把翰林院的势力都还给了八爷,于是八爷心中大定,行事堪称是肆无忌惮。
    如今胤禛前面跟顾怀袖说太子还死不透,康熙对太子还有个念想,可如今却要在这个时候推着八阿哥上位,分明就是陷害!
    张廷玉刚回来,顾怀袖大半夜就接了这样的一封信,真真是要吓死个人。
    胤禛说要密信大学士马齐,顾怀袖肯定不能真的这样干。
    这种所谓的“密信”只能是暗示,至于背地里坑八阿哥的事情,还要翰林院之中发力。
    好在张廷玉跟八爷太子爷都有仇,也不怕误伤了谁。
    顾怀袖将这一封信给烧了,才慢慢缩回去跟张廷玉卧在了一起。
    她这一回睡沉了,第二天张廷玉早早回来了去宫里做事,她竟然也不知道。
    一直忙到第三天,康熙回銮,这才算是将废太子的事情落定了。
    这一回跟着回来的,竟然还有三皇子胤祉的同母姐妹,也就是早年特别得皇上喜欢的十公主,不过嫁给了元朝忽必烈的后裔蒙古博尔济吉特氏的策凌,这一次远去也是见蒙古部族的首领,结果带了这么个纯愨公主回来。
    太子被废,皇帝的意思很坚决,根本就没有经过什么阻拦,过了早先愤怒气急到近乎晕厥扑地的阶段,皇帝似乎就冷静了,平静了。
    康熙甚至还一日下了两道圣旨,头一道圣旨让废太子胤礽搬出毓庆宫,住在养马的上驷院,举朝震惊,无数人想着太子应该是气数已尽。
    哪里想到,所有人都觉得接下来会有大动作的时候,康熙的第二道圣旨就下来了——
    这一回,是恩旨。
    因为今年的中秋是在塞外过的,还没跟宫中的妃嫔大臣们共乐过,竟然下旨召集王公大臣以及京城诸位品级到了的命妇,在下旨的次日黄昏入宫。
    王公大臣们陪着忽然感觉寂寞的康熙,而命妇们则陪着早年远嫁蒙古的和硕纯愨公主。
    顾怀袖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便想到了林佳氏。
    如今太子没戏了,林佳氏如何呢?
    林佳氏的日子的确是不大好,可她满心都怀着期待。
    一旦太子出事,就意味着四爷交给她的差事,她已经完美地完成了。
    眼看着杀了自己儿子的凶手已经被圈禁,林佳氏近乎是喜极而泣,比之整个毓庆宫之中的栖栖遑遑,林佳氏高兴得不得了。
    皇帝下令让大阿哥胤禵与四阿哥胤禛一起看守太子,毓庆宫这边的守卫也交给了胤禛,万不能允许任何人出入。
    可林佳氏相信,“旁人不能出入,可四爷是看管毓庆宫的人,一定能出入的。”
    碧秀只轻声道:“您小声着一些,事情还没结束呢。”
    外头忽然热闹了起来,远远听得见有人说话的声音,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声音竟然还越来越大了。
    林佳氏皱眉道:“太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宫里难道不该是人人畏缩吗?怎么……怎么还喜气洋洋的?一定是太子作恶多端……所以人人称快吧?”
    “主子,是今日皇上大宴群臣,还请了不少的命妇,说是君臣同乐,也给纯愨公主做面子的。”
    碧秀解释着,又过来扶林佳氏,“您还是早点去睡了吧。”
    睡?
    林佳氏站定,却道:“这种时候我怎么能睡?事情已经办成了,四爷应该做当初答应过我的事情!我相信四爷今晚会来的,今晚命妇进宫,顾怀袖那贱人也要来的吧?不,我不能让她得意……她还不知道我是四爷的人吧?只怕是她以为我这个时候已经跟这宫里寻常的女人一样可怜了,哈哈哈……”
    说着,林佳氏竟然大笑了起来。
    她有一种阴谋得逞的感觉,爽快极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林佳氏没救了,可只有她知道,自己抱到了最好的一棵大树!
    这一回,她为四贝勒立下了这样大的功劳,四阿哥一定不会薄待了她。
    此前林佳氏已经暗示过,希望日后四爷能收用了她,四爷也同意了。
    早年她能改头换面进入太子爷的后院,今后就能改头换面进入四爷的后院。
    哈哈哈……
    到时候且看看顾怀袖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那贱人巴不得自己跟着太子一起毁灭,若是看见她距离荣华富贵更近了一步,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早些年被自己诬陷跟外男拉拉扯扯,即便是到了最后,顾贞观也选择了保护她这个大女儿,名义上将她逐出家门,实则是给她铺了一条通向荣华富贵的坦途。这些皇子皇孙,随便搭上一个,不就能够爬上去了吗?
    没了太子,还有四爷,即便是往后没了四爷,就没有别的爷了吗?
    只要她肯钻营,肯听话,宫里哪里没有路给她走?
    顾怀袖从小被她压着,日后也要被她压着,生生世世,永不得翻身!
    若有一日,她定要看着人将顾怀袖凌迟处死,划烂她一张脸,将她做成人彘,才能消心头之恨!
    林佳氏想着,便朝着毓庆宫最后头的一排十间练功房里走去,月上中天,两边水池深深,莲花早已经开败了。
    可是林佳氏的心情很好。
    这里没有人,若是四爷来见她,正好。
    林佳氏转身,笑盈盈地看着碧秀:“你去为我通传一下,就说妾身恭候着四爷呢。”
    碧秀只波澜不惊地看着她,却一动不动,而是道:“主子,不必通传了,四爷今儿正要见您,也有另一位贵人,想要见见您呢。”
    屋里很暗,不知道为什么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外头的金色龙爪菊已经开了很久,有了败落的征兆。
    灯花爆了一下,林佳氏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
    是四皇子。
    他似乎拍了一下自己手里的佛珠,而后笑一声,声音低沉:“进去吧。”
    紧接着,一道拉长的影子,被廊上挂着的灯笼光给照着,长长细细的一片,像是满池的蝎子,缓缓爬到了林佳氏的花盆底上。
    那阴影很浓重,泼墨了一样。
    是个女人,裹着披风,天已经见冷,她怕冷,早早地揣了手炉。
    如今一到地方,便叫自己身后的宫女为自己除了石青色披风,于是身形高挑细瘦,又自带着风流韵致,纤细的手指头一勾,那披风除开的时候满室光华似乎都聚拢到了她的身上。
    顾怀袖今天很漂亮,格外地。
    今日进宫不见皇帝,只见纯愨公主,所以顾怀袖穿着白底玫瑰红刺银线团花莲纹绣的银红绸缎滚边褂子,连着下头胭脂红刺绣的百褶裙,只在腰部用刺绣八宝纹的腰带给收束起来,越发显得身段玲珑。
    她一张明艳的脸庞,渐渐随着她进门的脚步,而在林佳氏眼前展现出来,妖魔鬼样一样扎人。
    顾怀袖微微弯唇,宽袖遮着两手,松松抱着手炉,轻笑着叹一声:“大姐,三妹送你上路来了。”

☆、第二零六章 了断

皇上赐宴,自然是恩宠有加,顾怀袖不会不去。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原本想着早早进宫,结果刚刚入宫门跟张廷玉分开;竟然就被引路的小太监顺着右边的宫道引着往毓庆宫走。
    苏培盛就在前面台阶上蹲着,旁边站着两个侍卫,一动不动。
    兴许是觉得无聊,苏培盛嘴里叼着不知道哪里摸来的草芯子,手里把玩着一个透明的内雕岁寒三友图的鼻烟壶,正望着前头大红宫墙上的金色琉璃瓦出神。
    顾怀袖面前的小太监瞧见了苏培盛,便上去喊了一声:“盛公公。”
    “什么盛公公;往后要叫咱家苏公公;这都是给赐名儿的人了;你那舌头怎么长的?”
    苏培盛一听不乐意了;呸了小太监一声;做完了这一切,才瞧见顾怀袖裹着披风站在后头;顿时“哎哟”了一声;朝着自己脸拍了一巴掌:“瞧奴才这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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