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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媳 作者:卫幽(起点vip2013-06-30正文完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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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爬锶ィ驯K皇彼盗寺┳欤雷臃蛉说哪切╇缗H事都牵扯进去的。

    杜娘子这样想着,觉着这静宜院以后她是定不会再呆了,虽少了一注财,却也并不觉得十分可惜,在大爷这院子里给世子夫人当眼线,虽然发了不少横财,可到底还是没有权势,能在世子夫人身边当差,这才算是底气,连走路都能生风呢。

    既然没有主仆的缘分了,那她索性也就不跪了。还不待明萱发话,便自个起了身掸了掸膝上的灰尘,很是傲气地将春凳上从她屋子里抄出来的东西一裹,夹在腋下。冲着严嬷嬷笑嘻嘻地说了声,“嬷嬷,我给您带路?”

    明萱见杜娘子满脸得意。有些哭笑不得,她心想倘若杜娘子知晓了黄婆子的遭遇,还会不会以为去平莎堂寻求世子夫人的庇护是个明智之举,杨氏行事狠戾,连谋杀先头元配嫡子的事都做得出来,杖毙几个婆子丫头算什么?

    裴静宸可还算是皇亲国戚呢!

    她冷笑一声,不再去理会。却将目光投射到其余众人身上,她目光微垂,忽得叹了口气,语气也放柔下来,“你们若是自问有杜娘子的能耐。能令这府里的主子们不顾脸面也要保下你们,那我便也使人将你们恭恭敬敬地送去能护住你们的人那去。”

    跪了一地的婆子丫头中,也有几人有所意动,刚待要学着杜娘子那样起身回话。

    却听明萱接着说道,“罢了,不论如何,裴府你们是留不得了,只是我也不愿意难为你们,若有人肯对我实话实说。那就进屋子来找我,到时便是让你们离开,也自然将那些财资让你们带走。”

    她不再多言,转身进了屋内等着,她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人进来。

    平莎堂里。杨氏的脸色寒成一片,黄婆子失手在前,好不容易让娘家兄弟将刑部衙门里的匪首给解决了,这才安生了几日,这顾氏便又折腾这一出,果然不是冤家不成对,这裴静宸是个祸根,娶的妻子也不是个安分的。

    她暗恨自己当时不知是听了什么人的言语,竟还主动地去永宁侯府替自己招了这个魔星来。

    可事已至此,杨氏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她是决然不能承认杜娘子手中的巨资是她所赐,否则这岂非是在公然承认杜娘子是她监视着静宜院的耳目?她若强辩是对裴静宸的关怀,这话说到哪里都没有人信的,若只是关怀,何须要撇下重金?

    这点事,阖府上下恐怕无人不是心知肚明,可有些事,却是只可意会而不能言传的,如今正值皇后娘娘的多事之秋,她万不能再落下什么口舌令人诟病,惹得宫里头孤立无援的娘娘再被分了心。

    杨氏眼中露出锋芒,怒声喝止了杜娘子的求诉,“闭嘴,简直是胡说八道,若我记得不差,你杜娘子是府里的老人,在我还未过门前便就已经在静宜院内当差,你何时曾在我手底下做过事的?”

    她言辞激烈,并未停顿,接着喝道,“你不过静宜院内一个守门的仆妇,倒是有何德何能令我给你颁下这许多赏赐?这些既不是我赏的,亦不是大***物件,那定然是你偷来的。”

    杜娘子一时惊呆,强要辩解说道,“世子夫人,这些分明是你赏给奴婢的!”

    她再要说下去,嘴里却已经被桂嬷嬷塞入了布团。

    杨氏冷笑着说道,“你这贼婢,偷了主家的东西不肯认,竟然还敢栽赃到我头上来,你们大奶奶倒说得没错,这等不忠不义忤逆主子给主家泼脏水的奴婢,我们裴家留不得。”

    她双掌在桌几上一拍,“桂嬷嬷,将她拖到戒堂重打二十大板,若是她还有命活着,那便给我远远地发卖出去,也好给府里其余的仆妇们,作个惩戒。”

    桂嬷嬷示意粗壮的婆子将杜娘子押了下去,又对着严嬷嬷笑着说道,“严嬷嬷,回去跟大奶奶说,世子夫人亦气得不轻,已经替她将贱奴发落了。静宜院里那伙子丫头婆子,瞅着大爷人善,早就闹得不成话了,世子夫人有意想要替大爷管教一番,可到底不是亲母,怕随意发落了,令大爷心里不快。”

    她叹了声,“谁成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杨氏也装摸做样说道,“静宜院里下人,确实早该整顿了,你们大奶奶这事做得好。”

    严嬷嬷瞧着杨氏打断了牙齿和血吞,却还不得不做出一副赞同的模样,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但她为人老沉,又在朱老夫人面前历练地多了,早就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她恭谨地欠身又行了一礼,这才告退。

    等严嬷嬷走了,杨氏这才恨得将桌案上的茶碗摔了个碎,“顾家真是不简单啊,连送两个女儿进宫跟皇后娘娘争夺帝宠,还一个两个地怀了身孕,这也便罢了,连这个被人当众撕毁婚约当初要死要活的顾七也这样能耐!”

    她神色狠戾地转身对着桂嬷嬷说道,“这几日派人在城中各个酒楼茶肆盯着点,我兄弟说前几次对我不利的谣言都是从这些地方传出来的,多半也是那小贱人的手段,我怕她这次又要故技重施,让我在盛京城里再丢一次脸。”

    桂嬷嬷俯首称是,一边又问道,“杜娘子的男人杜大富,就在二门上当差,也是咱们的人,从前也没少差遣他做事,这回他婆娘出了事,我怕他……”

    杜娘子进了戒堂,那二十大板子下来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出来,杜大富到底与她结发夫妻,还生育了一个女儿,若是狗急了跳墙,将不该说的话都扯出来,那牵连可就大了。

    杨氏却满不在意地一笑,“前日你不是说画眉已经有二十三了,是时候该要放出去了吗?杜娘子死了,杜大富到底在府里服侍了一场,总算是个好的,孩子又年幼,便将画眉赏了他做老婆,再私下里给他一百两银子贺礼这便成了。”

    她脸上露出嘲讽神色,“世上的男人都一个样,得了画眉这样样貌出挑的新媳妇,杜大富还想得起杜娘子长什么样?”

    画眉是平莎堂针线上的三等丫鬟,性子憨憨的,脑子不太机灵,却难得生了一副好样貌,又有上等的身段,府里的爷们垂涎她的不在少数,可碍于她是世子夫人的人,没有杨氏发配,无人敢求,竟一直蹉跎到二十三岁上,这会杨氏终于想起来要放她出去配人,竟便宜了杜大富这样的人。

    桂嬷嬷私下觉得有些可惜,但杨氏的话她素来不敢违抗的,忙点头道好,便匆忙退下安排去了。

    静宜院里跪着的人,此时只剩下寥落六七个人,其余的都熬不住进了内屋,将这些财物的来历和盘托出后,取了自个的包裹后,或被送到了郊外明萱陪嫁的庄子上去,或自赎出府。

    严嬷嬷带来了杜娘子没有熬过那二十大板死了的消息,最后还在犹豫的那几个婆子丫头立时便就熬不住了,争先恐后地进了屋子,问什么就招什么,脸上再没有刚才不服气的神色,甚至因为害怕而将没有问的也都招了。

    静宜院的下人在两个时辰之内便被换过一遍,这等雷厉风行,不只令杨氏恨得牙痒痒,也令其他几房心有余悸,倒是再没有人敢三不五时来招惹明萱了。

    晌午,明萱望着厚厚一沓资料很有些无语,她是有意要抓其他几房的把柄的,所以那些仆妇进来坦称时,她令藕丝在一旁记上,初时只问出些银钱来历,后来被杜娘子的死骇到的那些婆子,竟语无伦次将府里那些陈年旧闻皆都吐了出来。

    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了。

    这时,严嬷嬷脸色沉重地挑了珠帘进来,“大奶奶,皇后娘娘派了位公公来,说是从来还不曾拜见过长嫂,要宣您进宫去呢!”

   第93章 皇后
  
  明萱很是惊讶,前些日子祖母派管嬷嬷来送过淑妃的礼,她便知道近日极有可能会被宣入宫中,但没想到却是裴皇后先派了宫人过来。

    她沉吟着问道,“是口谕还是懿旨?是只传了我一人,还是也有别人?”

    严嬷嬷忙道,“是懿旨,传旨的公公还在外院候着,府里的管事已经备下了出门用的马车,就停在二门上,只传了您一人。”

    她愁眉苦脸地说道,“您新嫁,从未觐见过皇后娘娘的,按理说,这头一次不该只宣您一人进宫才对,淑妃娘娘新近有了身孕,不论怎么说,她总是您的姐妹,皇后娘娘会不会因此迁怒到您身上去?”

    这忧心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否则的话,便不该是只宣明萱一人进宫,最不济,二奶奶闵氏总该陪着,她两个可是大房的嫡媳,皇后娘娘的嫡嫂。

    定是有什么缘由的。

    明萱如今身上并没有诰命,进宫里自也不必穿朝服,只拣着见客的衣裳里端庄雍容的穿了,面上略施粉黛,却是略显老气的妆容,头上只簪一对疏帘缺月鎏金簪,打扮中规中矩,不失世家媳的雍容,亦无僭越之处。

    她在铜镜中顾盼左右,见确无错漏了,这才低声嘱咐说道,“嬷嬷,实不相瞒,这回皇后娘娘宣我入宫,也不知道到底是为着什么事,我心里没有半点主意,好在她是下了懿旨请我入宫,想来不会对我有所不利。”

    这番话。令严嬷嬷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她迟疑着说道,“不若我想办法去知会大爷一声,若是皇后娘娘留您太久。也好……”

    明宣打断了严嬷嬷的话,她摇了摇头说道,“惠妃和淑妃同时有孕。皇后娘娘顾着她两个尚还来不及,不会在这种时候对付我一个无名小卒,更何况,皇上劳军西军,我哥哥可还未离京呢,便是为了他,皇后也不敢在此时动我。

    大爷是外男。入不得内宫,你跑去寻他,也不过是让他白白为了我担心。”

    她话锋一转,“我让丹红跟我进宫,嬷嬷便在这里替我守着院子。若是我酉时未归,那你便去寻大爷,再想法子将我的消息递到永宁侯府上,大伯父不管我的死活,祖母有心无力,可是哥哥总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不论是不是杞人忧天,在赴这种来意不明的鸿门宴前,必要的安排还是应该要做下的。

    严嬷嬷一边答应着,一边拉过丹红低声嘱咐起来。“我从前陪着老夫人进过两趟宫,宫里头规矩严苛不比在外头,这回皇后娘娘宣大奶奶进宫,依我看多半是个敲打的意思,你跟着进去,千万要谨言慎行。不论遇到何事都要看大奶奶眼色行事,万不可再自作主张。”

    她微顿,“别不将嬷嬷的话放心上,先帝时有位吴贵妃,中宫无主,她掌理后宫,有一回在长春殿会见命妇,不知哪位命妇带着的丫头嘴碎,插嘴说了句不中听的话,吴贵妃一时震怒,当庭杖毙了那个丫头。”

    丹红一时被唬住,忙点头说道,“嬷嬷的话,我记着呢,绝不敢胡乱说话,一切行事定当规规矩矩的,全凭大***眼色。”

    明萱眼中却含着异色,倘若她没有猜错的话,吴贵妃当时杖毙的便是先头裴相的继室夫人梁氏的贴身丫头,先前有口不择言的婆子提起过这件事的,虽然说得不甚分明,可若非如此,出离尘世的玉真师太又怎会对吴贵妃另眼相看?

    她的婆母永嘉郡主,是玉真师太极喜爱的晚辈。

    永嘉郡主无端早产,又遭遇难产血崩身亡,这样惨事中,随处可见梁氏身影。

    马车很快行至皇城,明萱没有像以往一样掀开车帘,谨慎自然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是她对这座埋葬了她家姐鲜活生命的宫殿毫无好感,倘若不是逼不得已的原因,她甚至都不愿意踏入这里半步。

    她没有见过顾明蓉的,可她的书房里却到处都有明蓉留下的印迹,那些诗词,那些书画,那些绣幅,那些记录着所思所想的手札,无处不在她脑海中构建出明蓉鲜亮的轮廓。

    哪怕明萱是异世的游魂,可她身上现在流着与明蓉一般的血脉,每次想到这个本该如同皎月般雍容高悬的女子,她若活着也才不过二十多岁,正是花开最好的时节,可如今却只剩下森森白骨,在寂寞的皇陵偏殿中腐朽。

    到底意难平。

    进了安和门后,裴家的马车便不再准予通行,早有宫轿等在一旁,传旨的公公甚是客气,躬着身子请了明萱换了软轿,她轻移莲步,矮身入轿,绸帘垂落,透过那一瞬间的张合,她看到了森冷宫墙,冰冷,古旧,苍凉。

    这个她避之不及的地方,是周朝名门贵女们趋之若鹜的所向。

    这方寸宫院,亦是天下权力的中心。

    进至坤宁宫,那传旨的公公请了明萱下来,便有女官替了他,那女官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相甚是端华,浑身上下的气质不凡,若是打眼望去,不明就里的人尚还以为是哪家大臣的家眷。

    她略福了一福,声音平淡无波地说道,“给裴大奶奶请安,奴婢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盈秀,娘娘已在正殿中候着多时了。”

    明萱忙道了声惶恐,便跟在盈秀姑姑身后进到正殿。

    此时正值盛夏,便是不动亦也要热出一身汗来的,而见客的华服皆都厚重,这一路上马车宫轿皆都密不透风,她身上的内衫早已经湿透,可一踏入坤宁宫,一股凉意便从殿内涌了出来,替她微微冒汗的额头降了温度。

    明萱不敢东张西望,眼帘所及之处,看到正殿的四角各有一个硕大的紫金鼎炉,正有袅袅白烟升起,想来该是放置了冰块,令得殿中暑气消退,宛若置身广寒。

    她心下暗暗想道,如今冰块价值贵重,便是永宁侯府那般富贵的所在,祖母也只敢每日取一两小块去去热气,瞧这皇后殿中的凉意,恐怕光是这项花销便要许多金吧,这宫里头果然是销金窟。

    里头主位上传来温柔的轻唤,“是大嫂子来了吗?”

    明萱知道,这位便该是裴皇后了,可她不敢随意答话,也不敢抬头东张西望,只跟着女官的指引行了觐见的大礼。

    皇后温柔绵软的声音再次响起,“起身吧,来人,给大奶奶赐座。”

    明萱忙谢过,这才徐徐落座,只在落座的瞬间以余光飞速地瞥视了座上的皇后一眼,她并没有看得很清楚皇后的容貌,可单看轮廓,却还是像杨氏多一些,只是这声音柔软,与杨氏的尖刻大相迳庭,这倒令人有些吃惊。

    她仍旧不敢抬头,只规矩地坐着,垂眸望着自己的手。

    皇后笑着说道,“原是想着大嫂进门后,尚还未得见的,这才宣了大嫂子进来叙话,可是嫂子一直这样低着头,我只看见一个乌黑的脑勺,这可算是什么事啊。”

    这话若是换了旁人,自然是一句玩笑,可从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口中说出,却非同小可,若是有心之人抓住把柄,非要称言这是大不敬,那是可以治罪的。

    明萱心中一顿,忙站了起来,矮身行着礼,一边低声说道,“臣妇初次入宫觐见,不懂规矩礼仪,还望娘娘恕罪。”

    她有些忐忑,皇后不会无缘无故宣她进宫,多半是为了给她个下马威的,倘若她一时不慎,行差踏错,那吃亏的绝然只会是自己。

    皇后忙道,“盈秀,快扶大奶奶起来,嫡嫡亲的一家人,动不动就跪来跪去地,那可还怎么说体己话?这也是大嫂子新嫁过来的关系,等以后多进宫里走动走动,便就不会这样生分了。”

    明萱微微抬起头来,“是。”

    这一回她终于看清了皇后的模样,果然与杨氏一般算得上艳丽的美人。

    只是裴皇后的眉眼之间比之杨氏却又多了几分亲和悲悯,这种端和将她过于鲜丽的颜色变得柔和,通身的气质便平添了几分宽容大度,这是久居上位者独有的姿态,像是要将众生皆都俯瞰。

    裴皇后亦在打量着明萱,这是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妆容虽然显得有些老气,但却掩盖不住天生的丽色,瞧她脖颈露出的肌肤白皙,纤纤皓腕盈润泛着光华,怪不得嫁过来才一月余,便将裴静宸彻底迷住了。

    她笑容满面,看起来似乎十分高兴,“早听母亲说,大嫂是个美人,将二嫂子都比下去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呢!”

    明萱忙道了声,“娘娘谬赞了!”

    心里却不住冷笑,她方才抬头之时,分明看见了裴皇后眼底的震惊,可不过转瞬,皇后脸上便只剩下了热情和欢喜,果然是裴相精心培养的孙女,绝非杨氏那样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莽妇。

    明萱不由有些唏嘘,即便尊贵如裴皇后,亦不过只是个戴着面具在宫廷生活的女人罢了,连真实情感都无法表达的地方,身份地位再尊贵又能如何?

    她望着上座上云鬓华服的女子微微露出笑颜来,右手有意无意地拂过面庞,她知道皇后在震惊什么,不过是因为她长了一张与故去的元妃七八成相似的脸。她若有所思,是震惊,而不是厌恶,那么……

    第94章 她的怨 

   皇后脸上端着和煦笑容,心里却是难以言喻的震惊。

    她是见过明萱的,裴顾两家虽然素来有些不大和睦,但到底同属盛京城中最顶级的门阀,又年岁相当,差不多的花会诗会中难免也碰到过几次,从前明萱年纪尚小,性格恣意张扬,又喜好艳丽华服,她倒并未将之与素淡清雅的九皇子妃联系到一块。

    可一别四年,眼前这女子收敛了从前的锋芒,变得沉静端和,又许是长开了的关系,竟与元妃有七八成相似,倘若皇上见了,恐怕……

    皇后的眼神略有几分晦暗,对于元妃,她是怨的。

    皇上先时宠爱俞惠妃,后来移情至顾贵妃身上,及至淑妃入宫之后,夜夜恩宠,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皇上眼中再没有其他的女子,而在她这里,除了初一十五这些例定的日子,他绝不踏足坤宁宫一步,恩宠更是少得可怜。

    这屈指可数的几次,想要得孕,实在是太难了!

    皇后姿容艳绝,可却不受帝王宠爱,空有着周朝最尊贵的地位,丈夫却与她是陌路人,内心的寥落清冷无人可诉,看着荣华富贵,实则苦涩一片。以她家世美貌,倘若并没有入宫,也定能觅得才貌匹配的良婿,便是不能恩爱缠绵,也定能相敬如宾的。

    总好过她桃李年华却在这幽幽禁宫慢慢枯萎,没有子嗣,亦没有希望。

    若是元妃不死,皇后本不该遭受这样冷遇的。她出身尊贵,又年轻貌美,不可能会输给俞惠妃这等浅薄的婢生女,元妃不死。顾贵妃不会入宫,淑妃又怎么可能占据皇上的心?

    总是会怨的,怎么能不怨?

    皇上不是什么忠贞不二的烈夫。当初亦是他主动找上裴家寻求支持,可到底是结发夫妻,相伴数载,总有感情在的,倘若元妃安好,顾家加封进爵,皆大欢喜。那说不定这份感情便会慢慢消磨在时光里,消磨在新进的美人笑颜中。

    可元妃却以此等惨烈的方式死去,顾家三房又相当于遭遇了倾覆灭门之灾,皇上难免自责,可却无处可诉。便将对元妃这份无法补偿的愧疚,转移到了服侍元妃多年的俞惠妃身上,转移到了元妃的堂妹顾贵妃身上,如今更是因为淑妃容貌举止谈吐与当年的元妃相类,则满身心都沉溺在了淑妃身上。

    她不甘的!

    当初五龙夺嫡,九皇子根本毫无胜算,若非裴相鼎力支持,九皇子莫说登基称帝,连活着的命都未必能有。当初志得意满的四位皇子,如今不都只是黄土一抔?周朝皇室先帝的嫡宗,除了皇上之外,还留下了哪支?

   第95章 当枪使

    淑妃开门见山,“七姐姐你要帮我!”

    明萱愈加惊愕,这样坦白直接,倒让她心里隐隐明白,这次皇后突兀地宣她进宫,也许便是为了淑妃,可淑妃怀着龙嗣,便是有什么难处也有皇上做主,实在不济,她总是永宁侯的女儿,腹中这胎若是皇子,亦是永宁侯府的荣耀。

    而她不过只是镇国公府不受待见的一名儿媳,能帮得了淑妃什么?

    淑妃拉着明萱入了座,满面愤色地抱怨道,“我是姨娘肚子里出来的,虽然养在母亲跟前,可我一早就知道她不会真心待我,旁人瞧着她对我如亲生一般宠爱,其实我心里如同明镜一般,母亲对我好,一来是为了做给外人看她的贤惠,二来则是要压着九妹和父亲那外室。”

    她冷哼一声,“我是她养大的,这些年来成全了她多少好名声,若是不与她的利益有所冲突,她自然是对我百依百顺,但一旦要是碍着她的路了,我便就成了绊脚石!”

    原来是要抱怨大伯母的。

    可这话明萱不好接,她只得尴尬地笑笑,劝慰着淑妃,“娘娘新孕,最好心平气和,不要过于激动,免得惊吓到腹中的宝宝,那便不好了。”

    淑妃拍了拍胸口,又抚了抚腹部,表情显得更委屈了,“七姐姐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苦。

    我怀了龙嗣。这本是件天大的好事,不论腹中这个是男是女,都是天家骨血,将来我也算是有了依靠,谁知道就惹三姐不高兴了,自家姐妹,身上同流着父亲的血。我得宠了她日子也比从前好过不是吗?谁料到她……”

    她又气又怒,“谁料到三姐竟然纵然着她宫里头的婢女到处乱传我的闲话,说我和皇上老早就勾搭上了,说我水性杨花,这些也就罢了,竟然还说我入宫才方一月便有了身孕,说不得这孩子还是不是皇上的。”

    明萱微怔,她依稀记得周朝皇帝每次临幸嫔妃都是要记录在档的,以此为依据,才能辨清皇嗣正统。

    先帝时曾有位低阶宫嫔用偏门旁法引得先帝与她行了**。岂料那日恰是初一,原该是皇后的日子。先帝宠爱皇后,又害怕皇后因此不悦,并没有令内监记录进册,谁料到那宫嫔竟一举有了身孕。但口说无凭,先帝又不敢认下,后来那宫嫔便被灌了汤药,发贬了出去,下落无踪。

    淑妃进宫才一月便诊断出了喜脉。确实令人生疑,可她若果真做贼心虚,便不会将这件事大喇喇地说与自己听。

    明萱暗自心想。这些不雅的传闻不该是贵妃授意,正如同淑妃所言,贵妃淑妃同是永宁侯顾长启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抹黑淑妃,对贵妃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更别提污了淑妃,将那淫。乱不贞的名声扣在她身上,那么受害的将是整个顾家,就算贵妃可以不去管尚未出嫁的明芍和那些庶妹,但她却不能不理会世子顾元昊所出的女儿,那可是她嫡亲的侄女。

    这种杀敌一百,自损一千的傻事,不可能是贵妃做的。

    明萱张了张口想要将自己的推断徐徐说出,可话到嘴边却又有些犹豫起来。

    原本以为淑妃能有模仿明蓉来获取帝王宠爱的心计,想来应该也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可现在见淑妃那样恼怒愤恨不似作伪,看起来竟然是真的对贵妃恨入了骨髓,若是这样,此时说出自己的看法,只会起到相反效果。

    还是再看一看吧。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一家姐妹,不至于此的,娘娘是不是弄错了?”

    淑妃却恨恨说道,“菊绯都亲口承认了,那可是三姐从侯府带过来的贴身婢女,她都承认了,三姐还能抵赖得掉?她是嫡女,母亲源源不断地递银子进来给她,就算她只生了个公主,给父亲闹了好大一个笑话,不也还安稳地过着么?

    我呢?除了皇上的宠爱什么都没有,天大的幸运有了腹中的孩子傍身,她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偏偏皇上问起时,我还只能替她说好话……”

    她其实觉得有些憋屈的,虽然如今她是后。宫第一人,被皇上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可她如今模仿的是最是好性子的元妃,绝不能做出恃宠而骄的事来,憋得她想要张扬一把都没有法子,便是受了委屈,也只能含着眼泪故作大度地说没事,还要想方设法替别人说话。

    性子相左的两个人,扮一时不难,扮一世可太难了!

    明萱不知道该是同情淑妃,还是该笑话她,披着别人的外衣生活,这原本就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享受了扮演元妃带来的荣华富贵,那些憋屈烦闷自然便该埋在心里,一并接受。

    至于什么菊绯亲口承认的事,这年头连亲生的姐妹都靠不住了,被个陪嫁丫头背叛也算不得什么,这事显然是有人想要陷害贵妃,可这手段这样明显,连她都看得清楚了,偏偏淑妃却被蒙在鼓里,让人牵着鼻子走。

    这样的性子,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智商,要在内宫争斗中活下来,可真的不太容易呢,淑妃,想来是走不长远的……

    明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其实并不关心淑妃的前程,只是她的哥哥元景尚还未娶妻,如今永宁侯府也还未曾分家,若是淑妃出事,难免不会波及到她哥哥的身上,所以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淑妃。

    她想了想,低声说道,“娘娘身上熏的香味煞是好闻,倒有几分像零陵的味道,我记得我姐姐在家时也最喜欢这味,不过她出嫁后,却就改了,零陵香虽然好闻,亦有活血安眠的功效,可女子常闻却容易妨碍有孕,孕妇闻了更容易小产。

    不过定是我多想了,娘娘这样着紧腹中的孩儿,是不会用这香味的。”

    淑妃脸色大变,忙将怀中的荷包远远地扔了,她神情紧张地立了起来,紧紧捏住明萱的手臂不放,“七姐姐,这荷包里放的正是零陵香片,你说这香味能令得人小产,这是真的吗?”

    她急忙将手护在腹部,“七姐姐,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已经被害死了?”

    还未待明萱回答,她又重新恢复了狠戾颜色,“这也是三姐姐做得好事!前些日子我诊断出了身孕,她派了菊绯来给我送东西,菊绯便跟我说,能一举得龙胎虽也是好事,可女子十月怀胎,到底难免会失了皇上的心,若是能将皇上常留我宫中便好了。

    亦是她跟我说,皇上最喜欢的便是这味零陵香,因为从前的元妃娘娘宫里成日熏这个的,我还特地派人去问过元妃从前的旧人,都是这样说的,我才安心用的。谁知道,三姐姐竟然是这样的居心!”

    明萱眉头轻皱,“娘娘不必忧心,这香不过用了几日,还未对孩儿造成伤害的,只是您以后便该在衣食饮水上多用几分心,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她微顿,“说句僭越的话,娘娘怀了身嗣,又深得帝宠,这宫里头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您凡事可得有个分辨,不能偏听偏信,任谁跟您说什么,你就都信了,得揣摩揣摩别人的用心,凡事多想几个为什么。”

    明萱觉得淑妃的性子无常,不敢将话说得太重,这里是坤宁宫,有些话她也不好在这里说,只能含含糊糊地谏言几句,希望淑妃能够听进去,撇开那些旁人的误导,自己好好想明白菊绯的事情。

    一个人钻牛角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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