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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媳 作者:卫幽(起点vip2013-06-30正文完结)-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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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厮磨令裴静宸的理智完全瘫散,他撬开她香甜的贝齿,与她的唇舌纠缠在了一起,他不由自主地扶住她纤细的腰肢,对准了身下坚挺的欲。望往下用力,扑哧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滑落。

    冲破了那层阻碍之后,便是一阵酣畅淋漓的抵死缠绵,静谧幔帐之内,萦绕着似哭似笑的喘息和声响,打碎了夜的安宁,羞红了悬在天际的那轮圆月。

    翌日晨起,明萱只觉得腰断欲裂,想到昨夜荒唐,她的脸颊不由飞出两朵红云,一时羞煞,心底却又有淡淡欢愉。只觉得初时虽然疼痛难当,可后来痛感渐渐退去,生出几分满足,各种感觉交缠在一起,那样的亲密接触,竟然并不让人觉得难受,反而还有几分甜蜜。

    红罗帐里,裴静宸亦也醒来,他起身问道,“还疼吗?我看看。”

    这羞人的话语,他说来那样自然,修长的手已然划过她的腰间,穿进她刚系好的内衫,落到了她的亵裙之上。

    明萱急忙躲开,昨夜一阵急风骤雨之后,是他亲自打水替她清洗的,亦是他强势地替她私密处涂上了消肿的药膏,令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才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已成夫妻的关系,裴静宸的行事明显要比原先强势上许多,不然以他的君子作风,不可能不顾及她的羞涩不安,非要亲手替她上药的。

    明萱的脸上火辣辣地,此时她早就已经忘记了昨夜若非她主动挑起“战火”,定是能相安无事地过段时日的。

    她垂着头侧过身去不敢看他,“不要看,早就不疼了,快起了吧,免得嬷嬷和丫头们进来看到。”

    裴静宸饶有兴致地望着明萱飞快地起身穿衣落荒而逃,忍不住轻笑起来。

    白云庵后水潭中赤身嬉游的胆大包天,昨夜欺身而上时的主动妄为,原以为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却原来也会羞涩呢。但是真好,她愿意与自己一样,在这段婚姻中作出努力,将彼此当作最值得信任的另一半,不论遇到何事都共同进退,这算不算是上天对命运多舛的自己所作的一点补偿?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他忽然有了比从前更加强烈的信心和勇气。

    三朝回门,原本定的是永宁侯世子顾元昊到镇国公府来接新人回去的,但顾元景的回归,不只打断了婚礼上的进程,也将这件差事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明萱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呢,不论她嫁去的是什么所在,他都不愿意她受一丝为难和委屈。

    顾元景如今是朝中炙手可热的少年将军,连当庭拒婚这样严重的忤逆君上的行为都可以被忽略不计,可见皇上对他的重用,裴家的人尽管对顾家颇有防备和敌意,但却没有人敢在这风口浪尖上对他有所为难,一路之上,谨守礼仪,对他颇多尊重。

    顾元景很顺利地就将明萱接了出来,他扶着明萱上去顾家带来的马车,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像极了是在捧着一件易碎的珍贵瓷器,害怕一个不小心,就弄伤了她。

    一直等到车帘放下,他这才转身对着裴静宸问道,“听说妹夫身子不好,不知道能不能骑马,我带来的这匹小马,名唤追风,性子有些烈呢。”

    这带着审视的语气,强自压抑着怀疑和不满,亦有着考校和衡量。

    裴静宸嘴角微翘,望了过去,从顾家带来的那匹枣红色的骏马,马蹄上带着铁钩,看起来便是战场上出来的猛兽,只看它桀骜不羁的眼神,便就知道,这是匹不易驯服的烈马。

    他心想,要顾元景接受自己这个声名在外的病夫当妹婿,一定很为难吧?

    顾元景眼神微深,沉声又问了一句,“妹夫,如何?”

    裴静宸冲他笑了笑,“承蒙舅兄关怀,静宸的身子比以往要好些了,只是骑马……”

    他走到顾元景身侧,低声说道,“盛京城内街市狭窄,到处都是行人,若是舅兄有兴致的话,不若改日咱们兄弟一道去一趟马场,舅兄在战场上的雄姿英发,静宸也很想要见识一番呢。”

    顾元景眼中现出微光,他轻轻颔首,“那便改日了。”

    裴静宸冲他欠了欠身,便掀开车帘,闪身进去,坐到明萱身侧。

    顾元景身子利落地翻身上马,顾家来接新人回永宁侯府的队伍徐徐而前行。

    明萱低声问道,“你和哥哥说什么了?”

    虽然婚嫁已成事实,但她仍旧是希望自己的哥哥与夫君可以相处和谐,她知道裴静宸的身份太敏感了,不论他是个怎样的人,只要他一日姓裴,就有可能一日不受到哥哥的认同,更何况,当时她又是在这样的景况下不得不嫁给了他的,他又是个传闻中将死的病夫……

    从今早见到顾元景的第一眼,她就在担心这个问题。

    裴静宸笑着去抚她的脸颊,“我约了舅兄改日一道去马场,你什么都不用想,男人之间的事,有男人自己的解决方法,我会让舅兄对我改观的。”

    马车沿着街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永宁侯府门前。

    裴静宸先下车,然后将明萱扶着下来,语气温柔地说,“小心些。”

    他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她冲他展开明媚笑颜,“嗯。”

    顾元景望着眼前这格外协调的一幕,微微闪了闪神,随即却又有几分释然,他将枣红色战马交给了随侍的小厮,上前几步,对着明萱说道,“快跟着我进去吧,祖母一大清早就在安泰院念叨了,这会子一定等得着了急。”

    他疾步如风,衣衫轻摆,进了府门,裴静宸与明萱相顾一眼,亦跟着进去。

    对门韩府的二层小楼上,穿着玄色锦袍的男人脸色铁青,双眼赤红地望着那对紧握交缠的双手,直到永宁侯府朱红色的大门紧紧合上,那带着巨大痛楚的目光亦不曾收回。

   第81章 虚情假意
 
   
    手边的瓷杯碾碎而落,只听见零星声响,青布衣衫的男子皱了皱眉,“主上!”

    韩修步履伤沉地转过身,魁伟的身躯散发着令人心疼的冷冽萧瑟,这一刻,他到底是愤怒大过痛苦,还是悔恨胜于不甘,复杂的感情交织相缠,早已经说不清楚,可他脸上的颓丧和黯然却无法遮掩。

    他沉着声音问道,“延一,安在裴家那的桩子递消息过来了吗?”

    苏延一略有些迟疑,终于还是开口说道,“七小姐进了裴府之后倍受冷遇,但却也没有吃着亏,裴家这位大爷应是个人物,从前没有显山露水,但娶了妻子后,竟像是变了一个人,倒褪去了身上的软弱。”

    他顿了顿,“看来从前咱们的推测是对的,裴静宸该是装病。”

    韩修的双眼徐徐闭上,似是不忍心,却又不得不要去确认,因为害怕,每个字都显得有些颤抖,“前夜,七小姐有没有与那姓裴的……圆房?”

    苏延一犹豫良久,沉沉点了点头,“是。”

    韩修睁开眼,满目血色,六月的暑天,整个屋子像是被寒意冻结,他软软地靠着椅凳坐了下去,只是这一瞬间,便像是老了十岁,他无力地挥了挥手,“你先出去,让我想一想,让我好好想一想。”

    木制的门扉合上,发出“吱呀”的轻响,那些藏在心中不得倾诉的苦痛。终于决堤,他所有的委屈和无奈,如同泄了洪,倾泻而下。

    是他大意了。

    前世的裴静宸早殇,在坊间声名不显,除了多病之外,这位裴家大爷的长相都没有人说得清楚的。他得上天垂怜得以浴血重生,一路行来,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尽在掌握,因为太过自信,是以并没有将裴家大爷放在心上,以为所有的事仍旧还会按照前世所走的路线按部就班。

    亦正是因为这个缘由,那日清凉寺后山顶上,他才会对着明萱的以死相逼说出那句“答应”,他实是心存着侥幸的,那样一个将死的病夫。便是娶了明萱,也不过就是个摆设。说不得几日过后便要归西的,那样也正好给他解决了眼前的难题。

    可万事皆在掌握之中,却惟独这里出了差错。

    不,韩修的心猛地一沉。

    不只是这里。因为他强行改变了与明萱相识的进程,又逆转前世的姻缘,从此与明萱相关的那部分人和事,也都随着这改变而有所不同。

    前世此时顾长平并未有死,元妃亦活得好端端的。顾家三房隆恩正盛,受苦难的不过只是他韩修而已,明萱原本不必跟着他受苦的。可她不肯与他和离,连累得三个孩子亦跟着遭遇多舛,最后他横死,她和孩子们的境遇想必也不会好过。

    他重生在七岁那年的西北军营,正是与西夏国之间交战最为炙烈的一次。

    因为对战事进程的熟悉,这一次,他并没有同意义父要将他送回盛京的安排,而是选择了与义父并肩作战,凭借着前生记忆,他精准地打击了敌军的几处埋伏,这反败为胜的一仗,令西北军战绩彪炳,也令他名扬四海。

    英姿焕发的少年将军,这是一条与前世完全不一样的路。

    一试成名的金榜状元又能如何?空有满腹才学,没有权势,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爬不到高位,保全自己都难,更别提报仇雪恨。活过一世之后,他知道,只有手中掌握着绝对的权利,不择手段地爬到权利的顶峰,才能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出身,血统,和名誉。

    以及……他最珍视的妻子和儿女。

    如今,他达成了重生时一半的夙愿,成为了周朝权柄赫赫的平章政事,若论在皇上心中的信任和地位,天下再无人能出其右,他在西北军中仍有着绝对的权威,亦掌握着都察院的势力,已经有与仇敌一较高下的能力。

    但若是此生没有她相随左右,他便是报了仇,这些前世今生的欢乐和苦痛,又该与谁分享?他懂事可爱的三个儿女,又该……向谁去要?

    门外走廊上传来细碎脚步,苏延一的宏朗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夫人。”

    韩修眉心一动,他垂下眼眸半晌,再抬起头来时,那些愤怒不甘的神色早已经掩去,只剩一片清明平和,他立起身,走到门前打开,满面笑意地对着廊上的女子温言说道,“夫人怎么过来了?”

    韩夫人看起来脸色不好,在走廊略显阴暗的光线下,更是如此,尽管她穿了颜色鲜丽的水红色锦裙,脸上亦涂抹了胭脂,可却仍旧遮掩不住她身上的病弱气息。

    她抚着嘴唇轻微地咳嗽两声,然后虚弱笑道,“听说这几天你一直都在这里不出来,我有些担忧,所以来看看你,夫君,是不是公务太忙了?我知道你是皇上的股肱之臣,可再怎样勤勉,身子总也是要顾的。”

    韩修温柔地抚住她的手,“为皇上鞠躬尽瘁,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他顿了顿,示意苏延一将门扉合上,自己却扶着韩夫人往楼梯走去,“你身子不好,不能经风,若是寻我,派个丫头来叫我便是,怎么还自己过来了?若是加重了病情该怎么办?来,我送你回屋去。”

    情深款款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方才还在为了明萱嫁人而苦痛不甘。

    苏延一望着那远去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主上,幸得你还未曾忘记老夫人的冤屈,否则……”

    这一厢上演着虚情假意,那一厢永宁侯府中,却是其乐融融。

    明萱回门,大房的人显得并不热情,永宁侯去早朝还未归来,侯夫人仍旧养在庄子上,世子不过出来见过礼认了亲戚,便就起身去了衙门,世子夫人到底与明萱不甚熟悉,在安泰院里枯坐了一会,便借口要替明芜准备出嫁的物事告了辞。

    明芜四日后成亲,压根连身影都不曾见到。

    二夫人见世子夫人散了,便也带着明芍告辞,倒是四夫人薛氏有心想要多坐一会,可四老爷不过只是庶出,大房和二房嫡出的都散了,她这个庶出的儿媳不好意思再杵在朱老夫人跟前,便略坐一会,也告辞了。

    经历过先头的热闹,此时人都散去,安泰院中倒一下子便安静下来。

    顾元景见朱老夫人一直拉着明萱的手不放开,便知道她是有话要问,便笑着对裴静宸说道,“妹夫不若跟着我去我那院子坐坐,正好今日几位伯父都有事,咱们午膳便设在我那儿,再将府中无事的兄弟请过来一会叙叙闲话,可好?”

    他顿了顿,“恰好,我也有话要跟妹夫讨教呢。”

    裴静宸嘴角微翘,露出几分笑意,“舅兄有话便直说,与静宸何须说讨教两字?”

    他转身冲着朱老夫人行了一礼,又对着明萱说道,“我与舅兄去了,若是有事寻我,唤个丫头去舅兄院子里便成。”

    等明萱答应了,他这才跟着顾元景出了屋。

    朱老夫人见他二人举止对谈中皆透着情意,心中一块大石便就落下,她笑着问道,“萱姐儿,裴家小子对你可好?”

    明萱点了点头,“祖母切莫为我忧心,虽只是短暂相处,但孙女儿相信他是个可靠之人,将来也必不会让我受到委屈。”

    她顿了顿,又满脸关切地问道,“祖母这两日身子可好?”

    朱老夫人笑着捏住明萱的手掌,“原本听说你在裴府门口受了冷遇,祖母很是担心你,后来陆陆续续有其他消息传回来,一会说杨氏给宸哥儿房里塞了美婢,一会又说裴相都不曾受你的敬茶,我这心里真是担惊受怕。”

    她叹了口气,“后来坊间将那几件事传扬开来了,我倒反而没那么担心,萱姐儿,告诉祖母,那是不是你做的?”

    明萱在朱老夫人的手臂上蹭了蹭,“祖母英明,孙女儿做什么事都瞒不过您,没有错,这些话的确是我让人传扬出去的,裴家是非之地,倘若没有点小心眼防个身,日子恐怕不好过,我让人传这些话去,不过是让杨氏心里警醒一些。”

    她微微笑起,“哪怕是为了皇后娘娘的名声,她也不好再对我做得太过了。”

    再说,她其实已经很厚道,并不曾添油加醋,只不过是将杨氏的所作所为按照事实传扬出去罢了。

    朱老夫人忍不住捏了捏明萱脸颊,笑着说道,“我就知道我的萱姐儿吃不了那个亏,这样也好,婆媳之间向来难处,不是西风压倒了东风,便是东风压倒了西风,更何况杨氏是继母,又数次三番想要暗害宸哥儿的,你们这关系,天生就注定了处不好的,也就没必要虚以委蛇了。”

    她轻拍明萱的背,低声说道,“再忍忍,当年我和你祖父,亦是同样艰难的境地走过来的,不也一样忍到了这爵位落身上吗?”

    明萱眸色微转,嘴角却漾出明媚笑容,她扶着朱老夫人说道,“是,祖母教诲,孙女儿记下了,定当从遵。”

    她顿了顿,“祖母,哥哥他回家这几日来,可曾对您说过什么?”

   第82章 体面 

  朱老夫人眉心微郁,摇了摇头说道,“你哥哥只说让祖母安心在后院颐养天年,外头的事只当不知,什么都不要管,我瞧他这次回来,比从前有了主意,做事也更有把握了,所以他不说,我便也没有再问。”

    她唇边微叹,“倒是你大伯父,进来让我劝着你哥哥几回,紫藤郡主是临南王的掌珠,若是顾家能与临南王攀上亲事,那将来……”

    说到底,永宁侯顾长启那份想要更上一层楼的心思,始终都没有熄灭。

    明萱想了想,安慰着说道,“哥哥做事向来有分寸的,既然他让祖母安心,您就放下心来,大伯父是个孝顺的,若您将那些事撇得干干净净的,他自然也不会紧赶着来逼您。”

    她眉头有些微皱,攀着朱老夫人的手臂撒娇说道,“若是孙女儿还未出嫁便好了,咱们祖孙两个关起门来饮茶赏花闲坐叙话也好。”

    朱老夫人点了点明萱额头,“你呀,祖母也舍不得你。”

    她低声地叹息,“祖母膝下那么多孙女儿,你大姐姐是自小养在我跟前的,身子一直不好,出阁之后过得也不如意,虽说这里头未免也有她自己的缘故在,可我心里仍旧是心疼她的,如今她既已走了,那便不说她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论如何,都令人心伤。

    朱老夫人顿了顿,说道,“贵妃娘娘地位尊贵。可说句忤逆的话,她心里不定比谁都要苦,在宫里头要站稳脚跟,何其不意。处处都是不见血的刀光剑影,前阵子以为怀了龙子,好生得意风光了一阵。结果闹了大笑话,听说皇上对她也不似从前那样热络。”

    她轻轻摇头,“可笑蔷姐儿还以为那里头是什么好去处,前日你刚出阁,昨日一顶宫轿便乘了她进了宫,虽说封了正二品的淑妃,可到底连个婚仪都没有。

    比起那些自小受着宫训长大的妃嫔。她什么都不懂,那点小聪明连人家的手指头都够不到,如今皇上还念着蓉姐儿的旧情,她尚能一时得宠,可她到底只是个西贝货。这恩宠能有多长,还未可知,前途……渺茫啊。”

    明蔷的算计,自以为瞒过了府里所有的人,如今看来,这些小伎俩不过只是个笑话,不论是朱老夫人也好,侯夫人也好,都将她看得一清二楚。她的意图这样明显,宫里头的那些娘娘们难道就看不明白?

    皇后也好,俞惠妃也罢,甚至连顾贵妃的心里,恐怕也不好受的,元妃虽然已经逝去。但这些女人无一不是因为她的死而得利,纵然四年将过,元妃始终都是几位娘娘心头的一根刺。拔不得,又忽视不得。

    更兼皇上时不时地怀旧一番造演深情,如今明蔷靠着模仿元妃入宫得宠,怎能不触动这几位娘娘的心?一番明争暗斗,怕是少不得的了。

    明萱睫毛微动,低声问道,“昨日蔷姐儿就进了宫?”

    朱老夫人点了点头,“这孩子虽然生在姨娘肚子里,但却自小养在你大伯母膝下的,过得比寻常人家的嫡小姐还要好,可惜你大伯母真心待她,却落到这个下场,只盼她入宫后能安分过日子,莫要再与家族添祸便好。”

    她又是一声叹息,“芜姐儿,亦是个叫人不省心的……”

    朱老夫人抬起头来,神色忽然肃穆起来,“萱姐儿,有些话本不该我这个做祖母的说,但你母亲没了,我若是不多言上两句,恐怕你将来要吃亏。”

    她语气微顿,“你大伯父总以为裴家必是要倒的,但祖母却并不以为如此,几百年的簪缨世家,跟着太祖手里头打下江山的氏族,哪里那么容易就倾覆了去?

    裴相的子孙在朝中把持着重要的位置,个个都是能干的良才,若是皇上要灭绝裴家,牵连甚众,那周朝势必也要跟着受到震荡,杀敌一千,子孙八百,不是兴国的道理,我一个后宅老妇都看得明白,皇上身边众多谋臣想必看得也要比你大伯父远一些。

    裴家手中的实权或许会被逐渐收回,但是式微败落与倾覆灭亡,是两码事。

    朱老夫人接着说道,“但不论裴家倒还是不倒,于宸哥儿却是无碍的。萱姐儿,你一定也听人提起过,当年的楚襄王府并未被收回内库,仍旧有宗人府代打理着呢,并楚襄王的爵位也不曾销去。”

    她微顿,“老太妃曾对我说过,先帝曾有意要让宸哥儿承继楚襄王的血脉,后来不知道因了何故,并未事成,可宗亲们感念于楚襄王的战功彪炳,又怜惜宸哥儿自小境遇,一直都想要促成其事,今上有所意动,不过碍于宸哥儿姓裴,尚未下定决心罢了。”

    明萱十分惊讶,“祖母,这是真的?”

    若果真如此,那么杨氏便不该屡次对裴静宸动下杀机,因为利益的冲突不存在了,彼此之间客客气气地,将来互相帮扶,岂不是更好?

    朱老夫人压低声音说道,“老太妃亲口对我说的,自然不会有假,但这消息旁人却应是不知晓的,否则裴相和杨右丞,又岂会放任杨氏害人?”

    她抿了口茶水,“萱姐儿,祖母要说的便是这个,宸哥儿将来身上的爵位是跑不掉,三妻四妾自然也很寻常,后院的女人一多,是非自然也多,但你莫要争嫉善妒,你是正妻,谁也越不过你去。”

    朱老夫人静静望着明萱,“庶子女在家族中地位不高,若是入仕,通常也难以爬到高位,婚娶更是如此,便是分家,能分到的家产也很有限,你是嫡母,他们只能唤你一声母亲,便是挣得了诰命,也是要给你的。

    至于哪些姨娘,妾也,不过玩物,既是能随意发卖的玩意儿,那又何须你放在心上?男人好色,贪恋的不过是一时颜色新鲜,等过了那新鲜劲头,妾侍便不过是个摆设,根本就不值得当什么。

    只是,人哪,在相处之中是很容易产生感情的,这点却是要竭力避免。”

    明萱脸上现出惊讶的神色,“祖母……”

    她心里有些打鼓,祖母这是打算要教自己宅斗技术了吗?

    在高门大户生存并不容易,祖母虽然对自己慈悲和善,可单瞧当初她是如何在艰难困苦中帮着祖父安顿好内宅,得到这永宁侯的爵位,便就知道祖母的手上不可能没有沾染鲜血的。祖父妾侍不少,阖府上下,却只有四叔一个庶子呢!

    可这些事,心里虽然隐隐有所感觉,鲜血淋漓地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一时间,便有些纠结,不知道是不是该要阻止祖母说下去。

    朱老夫人却笑着说道,“傻丫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轻轻抚了抚明萱的头发,柔声说道,“你祖父在时,身边姨娘有六七位之多,却只有你四叔的生母能够承孕,你可知道为何?”

    明萱摇了摇头,“孙女儿请祖母示下。”

    朱老夫人说道,“男人若是宠爱妾侍上了天,做正妻的,又能如何?将那妾侍打发出去卖了,还会有别的妾侍进门,不仅没有用处,反而还要伤了夫妻之间的体面和感情,可若是嬉皮笑脸地敬着重着,又试问有哪个女人可以做到?”

    她微顿,“所以根源出在男人身上,这解题自然也要从男人身上着手。与那些妾侍相斗,赢不得男人的尊重,除了自贬身价外,没有半分好处。所以,宸哥儿若是贪花好色,那你就投其所好,等他万花丛中过了,自然片叶不沾身;若是宸哥儿重情,那你便给他情,你情深意重,他自然也会将心放在你身上。”

    嫡出的子嗣越多,庶子女的存在便根本不具半分威胁。

    朱老夫人接着说道,“你祖父前半生好色,后半生重情,他想要什么,我便给他什么,到底他还是给了我尊重和体面,至于你四叔,却是个意外,也是我求的情让你祖父留下了他。”

    她低声叹道,“你瞧瞧咱们家里,你二叔惧内,除了两个摆着好看的通房,一个妾也没有,你四叔疼爱你四婶,也不曾纳妾,二房和四房都只有嫡出的子女,全家一条心,日子过得自然宁和。可你大伯父那却是一笔糊涂账!”

    永宁侯在女色上算得上是荒唐的,先是招惹了官家千金弄大了人家肚子,不得不迎进门来成了贵妾,再是暗娶了青楼魁首做外室,连着生了孩子的姨娘,没有子嗣的通房,屋子里的妾侍怕要有一二十人,庶出的子女比嫡出的还要多上许多。

    侯夫人罗氏栓不住丈夫的心,又端着千金大小姐的脾气,既不肯服软,亦不懂得变通,以至于二十多年的夫妻,终成陌路,如今更是被逼着去了庄子上,倘若不是为了贵妃娘娘和几个孩子的脸面,怕是要闹得更僵。

    夫妻,父子,母子,兄弟,姐妹,明争暗斗不休,比戏台上演的还要好看。

    明萱睁着一对莹莹双目,低声问道,“所以,祖母的意思是要孙女儿不论用什么法子都要抓牢夫君的心,若他敬我重我爱我,自然会给我体面?”

   第83章 不甘
  
   朱老夫人笑了起来,“傻孩子,体面从来都是自己挣的,别人给不了。”

    她慈爱地抚着明萱额发,柔声说道,“妻妾同是女人,却有云泥之别,不仅只在于地位不同,做个男人宠在手掌心上的妾侍,不过美色而已,伺候好夫主便是她最大的职责,但能掌家理事的主母,需要的却是不亚于男儿的冷静果敢。”

    她语气微顿,“朝堂波伏,牵动着后宅,子女亲眷和仆众的行差踏错,牵一发而动全身,是要影响到家族根基的,若是你大伯母御下治严,又怎会落到如今下场?”

    娶妻娶贤,妻子不需要娇艳美丽的容色,而是要有能够安宅立业的本事,罗氏看似精明干练,实则外强中干,既不够宽和,又没有雷霆手段,此次被迫离京养病,虽是永宁侯薄情寡恩,她自己却也难辞其咎。

    明萱垂着头轻轻地说,“嗯。”

    祖母一番拳拳心意,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验之谈,可这些箴言却都带着以夫为尊的古旧思想,她虽然答应着,心底却是不能完全认同的。

    她和裴静宸的将来如何,时日方浅,谁也不能断言,可有一点她是肯定的,他若是动了三妻四妾的心思,那便离与她分道扬镳不远了。

    在这男尊女卑的世道生存何其艰难,寻常女子根本就无法做到脱离家族和夫君生活,可她这具古代女子的躯壳内装着的,却是来自未来的灵魂。永宁侯府那样艰难的三年她都能过来,怀揣着巨额的私房,她不信离开了家族和丈夫的庇佑,她便不能生存了。

    策马江湖也好。悠然田园也罢,总有一款适合自己的生活。

    朱老夫人不知道明萱心底的想法,只慈和地搂住她半边身子笑道。“祖母知晓你有事要问你哥哥,这会趁着时辰还早,你快过去一趟,若是你大嫂子准备好了午膳,我再叫人过去唤你。”

    明萱想了想,顾元景离家快有四载,确实有满腔的话想要跟他说。她如今已经出嫁,也不大有时常回娘家的机会,若是错过了这次,下次要想再好好地谈话,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她便冲着朱老夫人感激地笑道。“既如此,祖母 就先歇一会,孙女儿待会再来叨扰您吧。”

    顾元景从前住的院子叫做端华阁,因为他久未在家,生死不知,去年二房的三爷元晋成婚时,侯夫人叫人重新修整了一遍,便就拨给了二房用。事实上,随着府里人口的增多。这不到四年的时间里,从前三房名下的好几所院子都已经另拨他用。

    似乎没有人觉得,顾元景还会回来的。

    亦没有人真心期盼着他能回来。

    明萱立在昌华院门口时,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她停住脚步问道,“是世子夫人安排四爷住的这里?”

    昌华院在永宁侯府的东北侧。离后街很近,又靠近佣人的居所,是个噪杂但又不清雅的地方,这院子从前无人居住,只在去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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