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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莞-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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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两个孩子,齐莞鼻子发酸竟有说不出的感动。

陆氏让李妈妈和奶娘看着两个孩子,和齐莞出了外面说话。

“娘,查出来了吗?”齐莞挽着陆氏的手,见陆氏眉目间有几分倦意,心里不由担心。

“听守门的丫环说,这婆子最近跟一个送干草的女人走得近,喂牛的饲料都是那个人送的,只是这个人自那日之后就没出现过了。”陆氏冷声说着,送饲料的这个人太可疑了,她这几天都让人在家里周围守着偏偏这个人就是不出现了。

齐莞眼睛微微一眯,冷笑道,“如果和这个人有关系,她一定会再出现的。”

陆氏点头,“我便是这么想的。”

母女俩又说起陆念光。

“……那个人是江西府白家的二少爷,三舅父怎么会跟他走到一块儿?娘这事儿怕是外祖父属意的,外祖父究竟是怎么想的,南越这趟浑水轻易不能沾身,万一,可怎么办?当初外祖父不也上京去劝过贤妃娘娘了么?怎么这次却……”齐莞压低声音,将陆念光这几天的行踪告知陆氏。

陆念光频繁见面的那个人已经查出来是谁了,就是白家的二少爷,这次来南越也是为了漕运的事。

“父亲做事,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了。”陆氏轻叹,“且看着吧,看那陆念光能做出什么作为。”

“外祖父会不会跟贤妃娘娘在合计什么?”齐莞问。

陆氏皱眉,“我写信给你那两位舅舅问问。”

与此同时,在齐家的后门,有一个身穿灰色布衫,头上戴着花色头巾的妇人徘徊不走,那头巾很大,将她半张脸都掩盖住了。

她走上前几步,发现守后门的人不是她熟悉的丫环,便不敢在走动,只是佯装路过走了过去。

这时,有两个管事娘子打扮的妇人从后门走了出来,两人说着话,“……可怜了曹大娘,也不知谁陷害她,竟就这样死了。

“最可怜是三少爷了,把那碗牛乳喝了大半,如今都还去不了书院。”另外一个娘子说道。

那穿灰色布衣的妇人听了她们的话,全身都颤抖起来,嘶哑着声音问,“府上……府上的三少爷中毒了?”

“你是谁?”其中一人看着忽然拦住她们去路的妇人问道。

“我……我……”

“你认识曹大娘吗?好像就是你给送的饲料……”另外一个人看着灰色布衣妇人,想起了什么。

那灰色布衣妇人闻言,转身立刻大步地跑开了。

“站住!”两个管事娘子叫了起来,“快,那就是毒害少爷的人,快把她抓住!”

第二百三十九章 胭脂香味

守望门的丫环听到喊叫声,立刻叫了几个粗使婆子一起追了出来。

只是那灰色布衣妇人像对这周围的环境极熟悉,转了个弯,就找不到人了,其中一个管事娘子面色一凝,吩咐大家别到处嚷嚷,先暗中寻找,她则急忙跑回了大宅,去禀告陆氏了。

陆氏听说那妇人出现了,便让管家带着小厮去抓人了。

就算将整个南越城给翻一层,她也要将那个人找出来!

齐莞神色冷凝,是个妇人会是谁?

出去找了大半天都没找到人,陆氏却没有死心,让管家带着家里的小厮护院继续找,直到找到为止,她就不信了,就这么点大的南越城,要挖个人出来还这么困难。

两个最先见到那妇人的管事娘子被陆氏传唤过来,让她们详细描述那个女人的外貌。

“……不高不矮,说话的声音很暗哑,右边脸都遮住了,样子确实瞧不清楚,对了,右手背有一颗红痣。”

“一开口便是问起三少爷,若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怕成那个样子……”两个管事娘子回着话,发现陆氏和齐莞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之后,便住了嘴不敢再说下去了。

陆氏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让守后门的人最近紧着点,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立刻抓住,不要放过。”

“是,夫人。”

待那两人退下之后,陆氏揉了揉眉心,“阿莞,你可听出来了?”

“是她!”齐莞点了点头,冷声应道。

“怎么会是她呢?不是烧死了吗?会不会只是有相似的地方。”陆氏道,如果真是那个人。要是瑞哥儿知道要怎么办?

齐莞眼色沉静,低声说,“当初我们谁也没看到她的尸体,说不定是逃了出去……或许有人在背后帮她呢?” “谁还会在背后帮她?”陆氏轻轻摇头,依旧不太相信那个妇人是她想的那个。

齐莞想到两个人可能跟这件事有关。她看了在得知那人是谁之后心情明显低落的母亲,没有将对那两个人的怀疑说出来。

回到家里之后,齐莞得知赵言钰今日没有出去,如今正在书房和方亭他们说话,她想了想,便去了书房。

去了书房,正好方亭他们和赵言钰谈完话。准备告辞离开。

齐莞在门外跟他们见礼之后,进了书房,赵言钰见到她,俊美的脸庞扬起笑意,“今天这么早回来?” “瑞哥儿身体好了许多,想着最近冷落了你,便想过来陪陪你。”齐莞俏皮笑着。走到他身边和他坐在一起。

赵言钰目光熠熠地看着她,伸手环住她的腰。“原来小师妹这么想我了?”齐莞嗔了他一眼,说道,“今天在后门差点抓到那个送饲料的妇人。听那两个管事娘子形容,这妇人让我想起一个不该活在这世上的人。”

“谁?”赵言钰问。

“秋姨娘。”齐莞冷声说,“去年她住的地方走水,庄子里的管事来回话,说她已经被烧死在屋里,如今看来,这其中似有蹊跷。”

赵言钰说。“她怎么会毒害自己的儿子?”

“她哪里是想毒害瑞哥儿,她想害的人是晟哥儿!”齐莞道。“能不能跟你借几个人,让他们去把这妇人找出来?” 她知道,赵言钰暗中培养了一批暗卫,这些人都已经在南越替他办事了。

“我会尽快让他们将人找到的。”找一个妇人对赵言钰来说只是小问题,只不过,他觉得一个被齐家遗弃的妾室忽然出现在南越似乎有点奇怪。

未待他提出疑问,齐莞已经将他心中怀疑说了出来,“如果这人真的是秋姨娘,她是怎么逃生的,又是怎么到了南越?她背后肯定有人在帮她,就不知道是齐茹还是杨君柔了……”

齐茹在吴家虽然是守寡之人,但由汝南侯做主,从庶子的子嗣中挑了一个男孩养在她名下,有儿子可依仗,又为吴家讨了一个贞节牌坊,齐茹在吴家的地位并不低。

以她的手段,想要利用吴家帮助秋姨娘并不难。

齐莞担心的只有杨君柔,这个女人已经是四皇子妃了,如果她出手,若是私怨便算了,如果是为了别的,怕不会只是将秋姨娘弄来南越这么简单。

“未必会是杨君柔,如果是她的话,想要害的就不止是晟哥儿了。”赵言钰说。

“你的差事办得怎么样了?”齐莞问道,这阵子她的心思全在娘家,根本无暇去关心他的事,如今想来,倒有几分疚意。

赵言钰将她的一双手握在掌心里,低声说道,“本来是不难解决的差事,只是涉及到京都那些人……得小心处理。” 齐莞皱眉问道,“是不是京都那边有人压着,要你将漕运交给冯家去办?” “本来方家是最有可能的,可经过这些天的调查,方家似乎有什么把柄在冯家手里,方家顾忌冯家,自然事事让着,不过……”

赵言钰笑道,“方景升似乎并不太满足现状。”

他刻意接近方景升,假意交好,甚至表现出愿意偏帮他们的态度,就是要让方家对这次漕运动心,可方家究竟有什么把柄在冯家手里?

这点他到现在还没查出来。

距离朝廷漕粮投标的日子只有半个月了。

“你查出京都究竟有多少人将手伸向南越了吗?”齐莞轻声问着,眼睛落在赵言钰的衣襟上。

他今天穿的是深蓝色圆襟长衫,衣裳上若留下什么痕迹不容易看出来,她也看了很久才发现那个地方的颜色不同 “我怀疑……京都不少人拿了冯家的好处,但究竟有没参一份干股,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锦州城的汇丰钱庄,四皇子和潘老板背地里肯定有勾结,这是他在调查京都哪些人跟冯家有关系的时候,顺藤摸瓜给查出来的。

齐莞惊讶地抬起头,“干股?这……这不是摆明了在抢百姓的银子吗?”

像杨君柔或宫里那些贵人如果真的要参股的话,冯家哪敢收她们的银子,不过是意思意思一下,每年却要给她们送去不少的分红,难怪一直有人明示暗示赵言钰要将漕运的运送皇家生意给冯家。

“皇上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赵言钰说,“不然他不会让我来南越。”

齐莞嘀咕道,“原来皇上是要借你的手替他清理家事。”

赵言钰笑道,“可惜很多人根本看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还以为能够趁机占便宜,我跟冯老板接触过几次,这个人狡猾奸诈,似不甘心每年总是白白将分红送给京都那些人,正在想办法和他们划清界线。” “那些人怎么会放过他!”齐莞说,“那陆家……是不是跟白家有往来,难道是陆贤妃的意思?” “陆念光跟白二少爷见面,未必就是陆贤妃和陆老太爷的意思,他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交给我来处理,这些天你好好休息,都瘦了一圈。”赵言钰说道,将她往怀里紧紧抱着,真的是瘦了。

皇帝陛下借着赵言钰的手处理家事,可他的家人却看不明白他的意思,在后面一直施加压力,想要赚他皇帝内库的银子,四皇子,陆贤妃,或许还有其他皇子……这些人都在南越安置了眼线,虽然她不知道哪些人是他们的走狗。

她记得上一世四皇子逼宫的时候,除了依靠慕容家之外,还有南方的助力,难道就是冯家?都怪她当时只顾着自己的仇恨,却忽略了天下的局势。

京都的压力是一回事,还有南越这边的官员呢?他们未必配合赵言钰的差事,何况,这几年来,冯家早将这些官员都喂饱了,冯家想要得到漕粮运送资格,其实并不难吧。

是了,如果漕运落在冯家手里,将来四皇子逼宫是不是更容易?

百官俸禄、军饷支付都需要依靠漕运的……

最重要是军饷和军粮!

所以,绝对不能让四皇子的人得到漕运!

可最有可能得到漕运的这三家,背后究竟是谁?好像如今还不能确定。

就算是如此,赵言钰应该有办法解决的吧,他看起来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

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赵言钰却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将手伸入她的衣襟里,正握着她的绵软揉捏着。

齐莞脸色一红,瞪着他将他的手抽了出来,指着他衣领上的一抹痕迹,“这是什么?”

赵言钰低头看了一眼,笑着问,“这不是你的胭脂吗?”

“我从来不用这个味道这个颜色的胭脂,赵言钰,你在外面究竟做了什么?是不是又招惹了什么桃花?”齐莞的语气冒着酸味,她是相信他,相信他不会在外面乱来,可看到他身上有别的女人的胭脂,她心里就是受不了。

“除了你,我对哪个女子都不感兴趣,不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收下的……”赵言钰最怕就是齐莞生气了,急忙安抚她,解释着怎么会在身上出现胭脂味。

“你要是没碰她,怎么会有胭脂在身上?”齐莞一听到竟然有人给他送了个女人,马上就火了起来。

赵言钰眸色一冷,沉声说,“这是她故意的,小师妹,你别生气,那女人我正打算送出去,这些天留着她,只是想要利用她而已……”

听他解释了大半天,齐莞只是哼了一声,依旧心情不爽,丢下他就回了屋里。

第二百四十章 所谓外室(二更)

赵言钰冷冷地看着衣襟上的胭脂,他从来没靠近过那个女而她竟然还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是故意要给阿莞看到的吧,以为如此就能威胁得了他?

简直是异想天开!

不过这时候不是去算账的时候,他还得将小师妹哄高兴了才行。

赵言钰压下心里骤升的怒火和杀意,急忙站起来追了出去,回了屋里,又是一顿解释,将外面那女子什么来历,谁送的,他留下有什么作用,这些天见过几次面,说了什么话……全都跟齐莞详细说了。

齐莞见他这小心翼翼,好像真的怕她不理他似的表情,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不生气了?”赵言钰凑近她的身边,两只手轻轻放在她腰间,温柔小意地问着,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神色。

“谁说我不生气?”齐莞瞪着他,“我知道你的事不能出任何差池,可谁让你牺牲色相了?你说,之前好几个晚上都没回来,是不是就跟那女子在一起了?”

赵言钰急忙抱住她,脸上神情无辜至极,“我洁身自好,可从来没在她那里过夜,真正数起来,我去那里也还没两个时辰,都是为了公事才去的,你不能冤枉我。”

齐莞拧着他胳膊结实的肌肉,“我怎么冤枉你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能做的事儿可多了。”

“那我们试试能做多少事情!”赵言钰满脸坏笑,不顾齐莞的抗拒,将她横抱起来走向床榻。

“赵言钰,你这个混蛋!”帐幔之中,传出齐莞没好气的娇斥声。

翌日,赵言钰陪齐莞用了早膳,小意讨好了大半天才出门。

齐莞让沉香去齐家打探消息,是否抓到了那个妇人,没多久沉香就回来了·还是没有抓到人。

她将希望放在赵言钰身上,希望他的人能帮她将这个可能是秋姨娘的妇人找到。

到了午后,天气有一丝阴凉,齐莞在家里坐不住,便带上两个丫环一起上街去走走,顺便去了一趟关家药铺,打听两位师兄和关歆的消息。

关朗他们已经和王大宝相遇了,就不知他们在大月国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对付那个什么王妃,还有那位当年害死王大宝母亲的大月国国王如今怎样?之前听说已经病入膏肓了……

他们先去了关家药铺,齐莞身上有关朗之前送给她的令牌,可以证明她跟关家庄的生意,随意出入关家药铺,命令关家庄的人为她办事。

不过就算想要知道他们在大月国的消息,得再等些时日,关家庄的人也得去打探打探才知道。

“听说南越的首饰精致独特,少夫人不如去瞧瞧,您平时装扮太素了。”从关家药铺出来,经过大街的时候,沉香忽然道。

“那就去看看吧。”齐莞笑道·自从来南越之后,就只有在家里跟娘家两头跑,都没出来走一走,想来白卉和沉香也憋坏了。

白卉高兴地吩咐马车在一家牌匾写着宝庆银楼的门前停下。

这家她们早就听说了,是南越城最有名的首饰店,这里的头花朱钗形象逼真、做工精细,深得不少千金小姐喜爱。

门前的伙计一见到她们笑着迎了上来。

“少夫人头次来我们宝庆吧,里边请,头花朱钗,凤钿、满钿、半钿,珠花簪、凤头簪、龙头簪,金的银的翠的,应有尽有,就看您喜欢什么。”伙计说的溜嘴,将齐莞请到里面奉茶伺候。

别人恐怕看不出来,这位少夫人衣着虽然素雅,看不出什么身份,可他眼睛是出了名的毒辣,一眼就瞧出这位肯定是出自名门,否则怎会有这等温婉雍容的气质?

白卉笑着道,“光说有什么用,也不拿出来瞧瞧。”

“这就去拿,您稍等。”伙计道。

那伙计双手托着一个填漆锦盘过来,上面放着十数支头花,做工虽然好,样式却太花俏,不是齐莞喜欢的。

白卉和沉香都是知道齐莞喜好的,直接就让那伙计拿了下去。

挑了大半天,都没挑到自己喜欢的,不过齐莞给两个丫环都买了头花,知道她们喜欢。

伙计没想到齐莞竟然一个都挑不上,知道这位夫人是眼界高的,便让她们稍等,自己跑到后堂去请了掌柜出来。

那掌柜也是有眼力界的,知道齐莞没挑上他们店的头花,让伙计替他去拿来一个匣子,笑着对齐莞道,“少夫人眼光犀利,这些凡品都入不了眼,少夫人看看这个。”

匣子里有一套头面,其中有一支珠花很吸引齐莞。

那是一支点翠嵌珍珠钗子,样式新颖,绿翠衬着圆润的珍珠,清雅不失贵气,是她喜欢的款式。

莲花样式的那对耳坠也很雅致。

“就要这个吧。”齐莞含笑说道,难得见到自己喜欢的头面。这时,外面走来一对主仆,都是年轻女子。

几乎在她们走进来的时候,齐莞眉头就蹙了一下,待得那两个女子走近,空气中多了几分浓郁的香味。

这味道……

齐莞抬头看了过去,入眼便是一张楚楚动人,美艳无双的脸庞。

那女子眼睑微抬,却是不看齐莞半眼。

“掌柜的,不是说今天有新的首饰吗?还不赶紧拿出来给我们姑娘瞧瞧,若是入眼了,少不了你好处。”前头的丫环也不管旁边有别的客人,就这样娇声对掌柜说道。

掌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澄柳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这套头面方才卖了出去,我们银楼这个月就处了一套新的头面……”

“给银子了么?要是还没给银子,那就不算卖出去。”那丫环叫道,“大不了我们再贴几个银子就是了。”

齐莞似笑非笑,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身边的丫环竟就这样嚣张了?

“这……”掌柜为难,“澄柳姑娘,这位少夫人比您先到一步,不如,您看看可否有别的首饰可入眼?”

澄柳蹙了蹙眉,看了齐莞一眼,美艳的脸庞浮起一丝不耐。

“掌柜的,你瞧不起我们澄柳姑娘呢?我告诉你,今晚我们澄柳姑娘可要陪小赵大人赴宴,连钦差大人的面子都不给,这宝庆楼是不是不想开下去了?”丫环扬声喝道。

小赵大人?南越城还有几个小赵大人?

白卉和沉香的脸色都冷了下来,眼带轻蔑敌意地看着那个什么澄柳。

原来就是她啊!齐莞嘴角微微扬了起来,什么时候不出现,偏偏在这时候出现在她面前,是故意的吧?

今天是特意想要来告诉她,赵言钰在外面养了她这样倾城倾国的外室么?

难道这位澄柳姑娘以为她这样嚣张地出现在她面前,她就会感到愤怒,然后跟赵言钰哭闹,接着在强颜欢笑为了讨好丈夫再将她抬进家里?

真是可笑!别说赵言钰只是在利用这个女人,就算他真的看上她了,她也不会让赵言钰逞心如意,更不会让这个澄柳如意算盘打得太响。

齐莞慢慢站了起来,对那掌柜笑着说道,“原来澄柳姑娘与外子认识,那这头面就让给姑娘吧,我再仔细瞧着,颜色与我也不太合适,倒是跟姑娘更相衬些。”

澄柳诧异地看着齐莞,眼底的震惊几乎无法掩饰。

她竟然就这样承认了自己是赵少夫人的身份……难道见到丈夫养在外面的女人不生气吗?难道这齐莞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不仅是澄柳,连那掌柜都愣住了。

齐莞笑容淡定自如,不就是想给她难堪么?就看谁比较难堪了,“外子与我提过姑娘几次,姑娘虽出身……但确实个有才华的女子,我听了也甚是佩服,今日得见姑娘,深感荣幸呢。”

说着恭维的话,却谁都听得出话里面的讽刺,澄柳脸色异常难看。

刚刚赵言钰才去找她,警告她以后不要在他背后做些无谓的事情,更表明他只是在利用她,别妄想他真的将她当他的女人,如果再继续耍心机,他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她在乡下的弟弟……

她看得出来,赵言钰是说真的,他真的会杀了她,他对她根本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

他只看重他的妻子,就是眼前这个齐莞。

澄柳身旁的丫环想要开口,却被澄柳扯了一下,澄柳低声朝着齐莞行了一礼,脸上带着楚楚动人的微笑,“赵少夫人,是奴家失礼了。”

齐莞笑了笑,只说了一声无妨,便带着丫环离开了。

她究竟有什么好,令赵言钰那样的人物为了她许下不纳妾的诺言,面对再怎么美艳的女色也毫不动心,难道天下女子都比不上她齐莞不成?澄柳在心里苦涩地想着。

“少夫人,那女子难道真是少爷……”上了马车,沉香再也忍不住,气愤地开口问道。

白卉打断她的话,“怎么可能?少爷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定是那女子不要脸地接近少爷,今日故意来让少夫人添堵。”

若非赵言钰早跟她解释说明白了,她今天还真被添堵了,说不定回去之后还要跟他狠狠闹一顿。

两个丫环在各自找理由,齐莞笑着对她们说,“你们少爷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别担心。”

回到家里没多久,殷姑姑就进来跟齐莞说,那个人找到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果然是她

斜阳自西面照了下来,齐莞明亮如辰星的眸子沉淀着一般从容,微风扫来,将她的裙摆轻轻撩动着……

咿呀——

柴房的门打开了,里面蹲在角落的人影抬起头,背光看到一道窈窕清丽的身影,脸上滑过一丝恨意。

齐莞漠然地看着那个人,只看到她秀丽的侧脸,那却是极熟悉的一张侧脸。

虽然没有记忆中那么清丽秀美,但确实是她怀疑的那个人,一抹斜阳落在她身上,将她的狼狈和落魄更清晰地显露在众人面前,她转过脸,目光仇恨地看着齐莞。

众人看到她另外一边脸,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比鬼还可怕!那半张脸都是蹼状瘢痕,那是被烧伤之后留下的痕迹,可能是没有得到很好的医治,竟留下这样可怕的疤痕。

哪里还有半点秀美的样子,这女人简直人见人怕,竟是早该在去年就传出烧死在庄子里的秋姨娘!

难道真的是鬼?

“**!”秋姨娘脸色狰狞,张开手朝齐莞扑了过来。

像影子一样站在角落的一个男子突然动了起来,不知在秋姨娘身上做了什么,令她真个人跪倒在齐莞面前。

“殷姑姑留下,你们出去等着。”齐莞回头对白卉和沉香说道。

秋姨娘的声音嘶哑粗嘎,喉咙发出的声声怒吼像是要将齐莞生吞活剥了,“放开我,放我出去!”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齐莞眼睑低垂,冷漠地看着秋姨娘,丝毫不为她如今的样子和境遇感到同情。

“拜你所赐!”秋姨娘叫道。

齐莞冷声问道,“你到南越来,是想要见瑞哥儿吗?”

提子自己的儿子,秋姨娘脸上的恨意被悲伤替代,她颤抖着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喃喃念着,“瑞哥儿……我的瑞哥儿……”

连手都被烧伤了,看来她当初从那场大火中逃出来,也很不容易究竟是谁救了她?

“你怎么会在南越?是谁救了你?”齐莞问道。

秋姨娘嘶声笑了起来,“你们想烧死我,没那么容易,齐莞,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只要我留一口气,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能不能活过今日是一回事又凭什么说这句话?”齐莞冷冷地问着,“是谁帮你到南越的?是谁指使你毒害晟哥儿和瑞哥儿的?”

“我没有害瑞哥儿,是你们!是你们母女俩想害死我们。”秋姨娘大叫道。

“你没有害瑞哥儿?那瑞哥儿为什么会中毒?如果不是他发现得早,他早就没命了,你是她的生母,难道就没想过这么做会害死他吗?”齐莞厉声问道,看到秋姨娘这个样子,她更确定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她。

背后那个人是谁?是杨君柔还是齐茹?

秋姨娘像是被踩到痛处挣扎着要站起来,却不知那位一直默不作声的黑衣人在她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双脚无力酸麻根本站不起来,“我没有!我没有!”

她怎么知道瑞哥儿会在那天回来,明明打听过了,他是住在书院的,那婆子也跟她说过,牛乳只给晟哥儿一个人吃,瑞哥儿怎么会中毒,一定是有别人害他,跟她没有关系!

偏是有这么巧的事情,齐瑞的先生这几天家中有事便让他休了几天的假,齐瑞每次回到家里都会陪晟哥儿吃早膳,那日晟哥儿闹着不想吃牛乳,齐瑞哄着他吃,自己就先吃了小半碗,还没将牛乳送到晟哥儿嘴里他已经感到肚子不舒服了……

秋姨娘大概也想不到,她差点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从庄子里离开之后,你去了哪里?”齐莞面无表情地问着。

“齐莞,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就算整不死你们,整不死那个杂种,也会有别人来对付你们。”秋姨娘疯狂地叫道。

声音简直难听得刺耳。

齐莞冷冷地看着她,不因她的话动怒,在她眼里,秋姨娘已经跟个死人无异,她又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

“是吗?在你看来,我们就这么没用愚蠢,是你们想毒害就毒害,想如何便能如何?”齐莞淡声问着,“你别忘了,瑞哥儿还是齐家的三少爷,你自己想求死便早点去死,不要连累了你的儿子。”

秋姨娘听着这类似威胁的话,怨恨地瞪着齐莞。

外面的夕阳往西又沉下一分,周围寂静无声。

“少夫人,夫人来了。”沉香在外面低声喊了一句。

齐莞之前就使人过去请陆氏过来了,她没有将秋姨娘扭去齐家,便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个女人还没死。

亦是不想让瑞哥儿以后在齐家的日子更加难堪。

怎么能让下人知道瑞哥儿有个差点害死他的生母?瑞哥儿和晟哥儿感情那么好,若是让他知道他的生母就是下毒的人,岂不是让他更加痛苦为难吗?

柴房的门咿呀打开了,陆氏优美的身影出现在秋姨娘眼前。

秋姨娘瞳孔微微一缩,看着比之前体态更丰腴面色更红润的陆氏,顿时觉得自己与她真是天和地……

“真的是你!”陆氏轻轻开口,语气很平淡,没有失望没有惊讶,看着秋姨娘的眼神平静如水。

“我没被你们烧死,是不是觉得很失望?”秋姨娘粗哑着声音,嘲讽地看向陆氏。

陆氏看了那个站在角落阴暗处的黑衣人一眼,低头看着秋姨娘,轻声问,“你心思向来细腻,怎么这次做事完全不经脑,你想要毒害晟哥儿,却没想过他和瑞哥儿是兄弟,更没考虑过可能会连累瑞哥儿,你究竟怎么当的这个母亲?”

同样意思的话,从陆氏嘴里说出来,却让秋姨娘有不同的感受,她眼底竟生出恐惧,“要害死你儿子的是我,跟瑞哥儿没关系,你想杀想剐冲着我来。”

“杀你剐你有什么用?你若真感到害怕,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陆氏淡淡地问道。

瑞哥儿就是秋姨娘的软肋!齐莞嘴角微翘,“看来那个帮你逃生,怂恿你到南越毒害晟哥儿的人是想一箭双雕,你害死了晟哥儿,迟早会被察觉,到时候只会连累自己的儿子,这个人……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到是谁了。”

一定是齐茹!只有齐茹才会想出这么恶毒的计谋,只有齐茹才会想要害死晟哥儿跟瑞哥儿……

以她对杨君柔的了解,如果她出手的话,肯定不会只有秋姨娘一个。

杨君柔恨的人是她和母亲,而且这时候她该注意的是漕运投标,而不是这种私怨。

秋姨娘叫道,“你们想对瑞哥儿做什么?”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陆氏问。

“让我见瑞哥儿,我就告诉你们。”秋姨娘眸色一动,嘶声叫着。

齐莞冷笑,“你还有什么脸面见瑞哥儿?”

秋姨娘捂着自己满是狰狞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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