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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长醉不复醒-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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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攸坐了起来,突然这一动,眼前又是一黑,差点跌到床下,一边的军医连忙扶住她,“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子攸摆了摆手,缓了一会儿,“不碍事,我就是动得猛了点。柳叶中毒了?对,那是中了慢性毒的症状,军医,你没给他服解毒要么?”

“,王妃娘娘,我虽然能看出是什么毒,可是却不会解毒。治病救人是我的长处,可我在解毒上却不通的很。”军医唉声叹气地说道。

“那……”子攸又缓了一会儿,终于能坐起来了,“那你看出他是中了什么毒了么?”

“是星星兰的毒,”军医答道,“我在医书上曾见过那种东西,星星兰若用来熏香是极好的东西,可是把星星兰地花蕊研成细末……”

“再配以根部以上三寸高处的茎,也研成细末,按一对三,加入麻黄……”子攸接过了口,说了几句又没力气说下去了。

“啊,王妃娘娘也读过医书?”军医惊讶地问道,这王妃倒也是杂学旁收的。

子攸没回答他的话,又接着说下去,“星星兰常用来熏香,女子的香囊中常能找到,得之极易,麻黄……”她坐起来就觉得头晕眼花得很,喘息了一会儿才说道,“柳叶这几天受了风寒正在吃药,他吃的药里头就有麻黄……一定是在他吃地药里下了星星兰了,这倒……这毒是慢性的,毒发起来是一点一点的,先是有些眩晕、胸口疼,和……其他杂七杂八地症状,可若是始终不解毒,早晚是要命的。”

“是,是,王妃说的极对,医书上就是这么说的。”军医连声附和,又急急忙忙地问道,“王妃娘娘,知道铜羊关附近地哪个城关里有擅长解毒的吗?”

“不用找了,我就知道这种毒的解法。”子攸闭了一会儿眼睛,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傻瓜,那些东西她都读过,从家里的书上读过,可读过就是读过了,纸上谈兵。要是她早点发觉柳叶中了毒,她就会想到是钟莫雨干的,柳叶就不会跌下城墙,穆延晖也不会死。

她在纸上写下了解毒的方子,解药地药材并不珍稀,铜羊关里就有。

“王妃,沈将军来过两次了,想等王妃的示下……”

齐烈后头地话子攸都没听清,她有些惑,她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有那么有那么大的能耐,她到底是能够帮助人还是会葬送人。齐烈只得作罢,自去跟沈放商量。子攸扶着床站起来,慢慢地走过去看柳叶,他脚上骨折地地方已经处理过了,头上也用布包了起来,那里也有个伤口,不过应该不大严重。

军医就守在旁边,子攸问他,“毒解了吗?”

“已经有了效果,再吃三服药就没事了。”老军医躬身回答了子攸的话。

“那他怎么不醒。”子攸仍旧有些害怕。“你确信他地头没有摔坏么?”

“这……”老军医从前是太医院的太医,他的医术是不错的,“这得等他醒过来,才看得出来。”

子攸越发有些害怕,“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这……”军医迟了,他不大敢说他也不知道。

子攸也没有再问,她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铜羊关上的房舍都是不适宜居住的,这会儿外头有些阴天,屋里面就阴暗得非得点灯不可了。齐烈大步走回到子攸的门前,在门口低声禀告了自己的到来,等了一会儿,才听见子攸轻轻的声音叫他进去。屋里面,柳叶仍旧无声无息地睡在床上,睡着了似的。王妃就站在一边,神情里带着淡淡的疲倦悲伤,他想说点什么,想跟王妃说这里是战场,有了战争就会有人死亡,那是天数,是命定的。可是他知道自己嘴笨,若是那样直说了,说不定反而会让王妃难过,只好先禀告他要说的话。

“王妃娘娘,搜遍了整个铜羊关也没有找到钟莫雨,想来她已经设法出城去了,铜羊关虽然是个铜墙铁关,可是要困住她那样的江湖侠客却是不容易的。”齐烈低声说。

“江湖侠客?”子攸轻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什么江湖侠客?呵呵。”

“哼,人心隔肚皮,这句话确没说错。”齐烈接过了子攸的话,“真想不到钟无风的妹妹竟然是这样的人,平日里看她行事,确有些过逾,可是总以为那不是女子的骄纵,谁知道她竟然做了这样的事。真是可恨之极。”

子攸摇摇头,她站得久了,腿都有些酸了,也或许是因为她到底也是重伤痊愈之后不久,身子不比往日了。她在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随她去吧,要走就让她走。可我真想知道,她走了能去哪?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吧。”

“刚到战场上的人都是这样的。”齐烈忽然前后不搭地说了一句。

子攸抬起头来,没有听明白齐烈的话。

齐烈有些紧张,不过还是接着说了下去,“我们刚到战场上来的时候,总是觉得身边死了人都是自己的错。我想王爷一定也是这样想的,他曾经说过,金吾卫虽然可恨,可是他们地生死都在他的手上,他不谨慎不行,不大胆又不行。”

子攸的手指攥住了衣袖,她的心里本来空空落落的,可是突然听见齐烈转述司马昂的话,却觉得暖了一些,舒服了一些。齐烈接着说道,“不是不在乎死,哪一个将军都不会那么冷血。零点看书可是死了的,不管如何,都已经死了。活着的却还活着,要为活着的人着想,才是战场上地生存之道,也是唯一的胜利之道。”

她咬住了嘴唇。疼痛从唇上丝丝缕缕地传开。她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一半了。可是现在却现原来自己还能感觉到疼痛。

“王妃娘娘。”齐烈又说道。“沈将军已经来找过您两次了。他们抢在咱们前头抓到了萧国栋。萧国栋本来不承认自己跟叛变地事情有关系。但是被一同参与兵变地同伙给供了出来。这家伙就狗急跳墙了。竟然说这事儿是王爷指使地。不过王妃娘娘不要着急。我看沈将军是个好人。他是单独审问萧国栋地。没有外人听到萧国栋地胡言乱语。哦。就连关押地时候。沈将军也是把萧国栋单独关押在一个地方。不许任何人探视地。但是……王妃娘娘是不是也该过问一下这件事。”

子攸点点头。“齐大哥说地对。我是该去见见沈放。他做地很好。不过那个萧国栋不能再留着了。”

“是。沈放已经将关押萧国栋地地方告诉了我。我想他地意思也是叫咱们自行解决这件事。不过还是要王妃娘娘去跟沈将军通通气。”齐烈答道。他早就想去杀了那个萧国栋了。

“他是该死。”子攸回头看了看柳叶。他还是一点要醒来地意思都没有。“叫妥当人守着柳叶。还有。”子攸停了停。她想起了更多地事。想得有些头疼。“萧国栋必须是吊死地。自己上吊而死。齐大哥。你明白我地意思吗?”

齐烈一怔。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可是他……”

子攸咳嗽了起来,好一阵才平息下来,她低声说道,“不要让仵作看出来,不要给穆建黎留下把柄。”

“是。”齐烈答应了一声,想着自己还是心不够细,确实该如此办才妥当,“只不过还是把他地脑袋砍下来才解气。”他看见子攸看了他一眼,连忙又解释道,“我只是说说,我送王妃娘娘到沈放那边儿去,然后我再去给王妃娘娘办差。”

“我自己过去就行,你去……”子攸又想了想,“罢了,要取他性命也不急这一刻,咱们先去见见沈放,然后我还要见见这个萧国栋,他可真是能耐啊,居然真敢把蛮子招进来。”

“王妃娘娘有什么话只管叫我去问他,免得

他又要生气。”齐烈答道,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国栋一眼。

子攸却只是固执地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话。齐烈吩咐了几个妥当的人守着柳叶这里,免地再生枝节,又叫了几个信得过,跟自己一起随王妃出去。

沈放那边已经恭候多时了,他原本是个书生,跟一板一眼的武将不同,可说是油滑地很。他上次见着王妃的时候,就觉得这个貌若天仙的小姑娘挺有意思,本来很想有机会跟她攀谈一次。

可是这一次终于见着了,却觉她不像兵变的那天晚上那样有精神,眼神有些暗淡,神情也略有些飘忽。他想起来好像这几日听见金吾卫那边说,王妃那里死了个至亲,所以见她这样倒也觉得可以理解。想到她毕竟也就是个十七八岁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罢了,遇见生离死别那样的事,也难免要伤心失意。

他也就纳闷,大将军是怎么想的,怎么舍得把自己这么千娇百媚的小女儿派到这种地方来守城呢?他虽然看过了她手中的兵符,可是还是觉得难以相信。他一生都耗在铜羊关这个破地方了,也没顾得上娶妻生子,虽然他才四十岁,也也想到若是自己能得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那可决计是舍不得把她送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的。不过他也不想真就那么听她的话,把这么重要的一个城池交给她管着,呵呵,这也不是她的王府,她想当家就当家。她问他什么,他都答的不详细,也不想告诉她太多,生怕她把这里都弄明白了然后给自己添乱。叛变的事虽然是她先现的,可是叛变的人本来就是他们王府带来的人,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也不算她有本事。

沈放就这么三心二意不找边际地想着,一面还跟王妃说话,几句话过去,他就觉自己不得不谨慎些了。这个王妃丫头看着似乎是神情有些飘忽,也不知道心思在哪呢,可说出的话,一句是一句,没一句闲话,多少意思都在话里头呢,既不明说,也不多说。偶尔套他一句话,他一不小心就被她逮住了,泄露了不少他本来不想说的事,让他心头好不尴尬。不过看她虽然是大将军的千金,王爷的王妃,倒不装腔作势的压人,有时候话说的多了,估摸着他有些难堪了,立时就把话头转回去了。

挺有意思,沈放又想起那个总是沉默的王爷,这一对璧人倒有意思的紧。

他这一走神,话又没收住,不小心说出来蛮子并没有全部被杀死,其中有一个贵族模样的蛮子被俘虏了。

“沈将军审问结果如何?我听说蛮子生性粗野耿直,都是不易被降服的,纵然被抓住了,若是没有本事,也别想从他嘴里探出消息来。这就像驯马一样,马的性子虽然不同,可那也是分人的。”子攸轻声说道,眼里并没有不屑,那模样好像只是在随意攀谈,可是就是让人隐隐觉得她是在嫌弃沈放无能。

沈放就算是个四十多岁的书生将军,阅历丰富,可他也是男人,被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轻声慢语地形容成无能之辈,他也有点受不住,站起身在屋里一边踱步一边说道,“现在还没审出结果来,是因为会蛮语的人大多都被澹台将军带走了,余下几个又在兵变的那天晚上被杀了。说是审问,可也跟对牛弹琴差不多,我说的他不懂,他就算说了,我也听不懂。”

“哦,原来是这样。”子攸点了点头,同情地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沈将军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哦,对,我这几日身子不好,没早来见见沈将军,是我的不是了。”

沈放还在想,早跟你说你就能有办法么?就听见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小丫头说道,“既然爹爹让我也在这儿守城,我就该为将军分忧。将军就请把这个俘虏交给我来审吧。”

沈放吃了一惊,想到这丫头还真不简单,怎么来的时候准备的这么齐全,连懂蛮子话的人都找好了,“王妃娘娘那里有这样的能人,不如借给末将用用,王妃身子单弱,实在不敢随意劳动王妃娘娘。”

子攸微微笑了笑,“不劳动我也不成啊。我若不亲自去审问那个蛮族俘虏,那谁去问他话呢?”

沈放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王妃,“王妃……王妃会讲番话?”这可太难相信了,可是眼前那个在他看起来就该待在京城香闺之中绣花的小女子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没辙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草原的狮子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草原的狮子

一百四十三章

“俘虏就关在这里。”沈放领着子攸走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在尽头的一间房门前停下来,门口的卫兵向沈放行了了军礼,沈放向他点点头,门锁被打开了,子攸看到里面是一道狭窄的走廊。

“王妃娘娘,我可以把俘虏送到王妃那里去,王妃实在不必要亲自到这里来。”沈放不以为然地说到,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宜一个娇弱女子。

“蛮族的贵族是很讲究体面和尊重的,如果你真的逮住了一个贵族,那我就不能像对待普通犯人一样对待他们,否则就什么都别想问出来了。”子攸回答他,她已经换上了女子的装束,只是装饰的并不华丽,不过在这个只有男人的城关上,已经够显眼了。连把守这里的卫兵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沈放知道这里的士兵都是粗人,跟宫廷和王府里的那些金吾卫不同,他们只知道打仗,粗鲁得很,不懂得宫廷里的规矩,他很担心他们这样会惹恼了眼前的这位贵人。好在子攸什么也没说,走进去的时候甚至连眼都没有斜一下。

沈放在一间囚室门前停住脚,“王妃娘娘,他刚监押在这里的时候,末将……末将得罪过他,所以末将还是不进去了……”

“那就请沈将军在门口稍等。”子攸看了齐烈一眼,他会意,叫其他的侍卫也留在外头,他独自跟着子攸走进门去。

囚室的门很低,以子攸的身高尚且要低一低头才进得到里头去。这间囚室也没有窗户,里面点着一盏油灯。里面只有一张破烂的床榻和一张粗陋的木桌,桌后床上坐着一人,身上穿着蛮子地衣服,深色的部分大约是凝了的血迹,曾经编成许多根辫子的头发蓬乱着披散在脑后,左耳上带着一只金耳环,右耳上带着一只红色宝石。

子攸向前走近了几步,仔细打量了那人一番。他是个大约二十几岁的男人,皮肤被晒得黝黑,鼻梁高挺,一双深陷在眉骨之下的黑色眼睛正在警惕地打量着子攸。齐烈伸手挡住了子攸,他不希望子攸靠得更近了。子攸向他点点头,他放下手,但是站在了子攸前面一步远的地方,把她和那名囚徒隔开了。其实他是多虑了,子攸在一进门地时候就看到那个蛮子的双手和双脚都已经被铁链拴住了。

“哼。”年轻的蛮族男人哼了一声,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子攸。齐烈恼怒地一手按在剑柄上,只等子攸一声令下,他就要上前去宰了这个无礼地蛮子。

子攸并没有被他激怒,她平静地看着那个蛮子,忽然说了一句话,齐烈和那个蛮子同时一怔,齐烈惊讶是因为他听到了一句奇怪的他根本就听不懂的话。而那个蛮子惊讶是因为他绝没想到眼前这个中州的小女孩会说他们的话,他又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按照草原地标准来看,这个小女孩太瘦太小了,就像个孩子。

“你是谁?”他用自己地语言低声问她。

“我知道你是谁。”子攸咳嗽了一声。她试了几个音。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蛮族地话来。说起来地时候有很多地音发得都不大准了。不过她还记得那些句子该如何说。“你是阿尔斯勒?是那个灵魂已经去侍奉月神地可汗地养子。”

那男人愣住了。子攸本来只是随便一猜地。现在看却是猜中了。

从出事地第二天早上起。她就在想那些蛮族勇士在并没有援兵地情况下攻城。那简直就是蛮干。即使现在老可汗死了他们群龙无首。可是他们地长老议事会也绝不会同意进行这样一次没有多大意义地军事冒险。

“中州地女儿。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那个男人用一双正黑色地眼眸瞪着子攸地眼睛。他地眼神很锐利。锋芒毕露。毫无遮掩。

“我看到了你脖子上地金色项圈。我知道那是皇族底细地象征。我知道逝去地大汗只有一个女儿。和一个没有继承权地儿子。我也知道大汗地儿子就叫做阿尔斯勒。”子攸按照草原人地说话方式继续说着。她地蛮族话已经说得越来越顺溜了。“那么。我面前地男人。你就是草原上地狮子吗?”

“阿尔斯勒的含义的确就是草原上的狮子,”他不知道为什么,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像是本能地想对给予他尊重的人还以尊重,他的右手按在胸前向子攸行了个礼,“我就是那只被俘的狮子。”

子攸微微屈膝还礼。

“我从不知道中州人也知道草原人的事情。”阿尔斯勒看着子攸,语气已经变得很柔和了。齐烈很少在战场之外的地方见到蛮族人,他真没想到一个蛮族男人在说话的时候竟然也会有优雅的举止,他本以为他们无论什么时候都粗鲁地像个畜生。

“中州人是不会连自己的对手都不知道的。”子攸答道,她抬起头来看到阿尔斯勒正在看着她的眼睛,在中州的风俗中,是

哪个男人这样盯着自己妻妾以外的女人这样看的。的视线很坦诚,仿佛他这样做是最合乎情理的。

“中州的女儿,我想并不会有太多的中州人了解我们草原人的。”阿尔斯勒说道。

“那么草原人又有几分了解中州人呢?”子攸笑了,事情真的是如此,这两个民族如此接近,却从未互相了解。

“至少我大约也知道你是谁了。中州军队的主人,也就是你们的大将军,就是你的阿爸吧?”阿尔斯勒忽然说道。

这一次轮到子攸怔住了,她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这样的情形,就算是这铜羊关里她自己的人,也未必有多少人能轻易猜出她是谁。这里是中州,女子……女子是什么呢?除了她们的容貌姿色,其他的一切都不会被重视的。可是草原人地眼线却看到了她。

阿尔斯勒也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继续说道,“草原上的巫师曾对我说过,有一个中州的女儿,她被草原上最美的女人抚养过的,她会说草原的语言,会骑马射箭。她还小的时候,就曾经向她地父亲发誓说要把年年掠夺中州财富的蛮族一直驱赶到天边去。我想,如果草原的巫师没有撒谎,如果真地有这样一个人,那一定是我眼前的这个人。”

子攸怔了一会儿,忍不住苦笑,“我只是一个女子。”

“我们草原人从不会轻视女人。”阿尔斯勒仰起头来,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骄傲,“即使她们不上战场,可她们的智慧。她们的智慧会通过她们地丈夫和兄弟的手化为巨大地力量。那个杀死可汗,打败我们的男人就是你地丈夫吧?”他看到子攸微微挑起了眉,又说道,“我虽然对你的丈夫怀有仇恨,但我尊重他,他是了不起的男人,敢只身走进我们可汗地金顶大帐。可是我却一直到可汗的灵魂被月神带走之后才知道他是你地丈夫,他是你选择的男人,我们本应该谨慎对待,而不是仓促进攻。”

“既然如此,那么这一次又是什么原因让你仓促进攻呢?”子攸拼命止住心里对司马昂地思念,如果他再说下去,她几乎就不能继续跟他说话了,从那一天之后,她所有的念头似乎就只有想见司马昂这一个了,她想见司马昂,想在他怀里大哭一场。可是她不能,她必须撑着,必须一个人撑下去,直到他回来。“你难道不知道,没有你们军团的援助,你们几乎是没法得到铜羊关的,胜算极低。可是你却这么做了,就因为那几个叛逆的中州贵族的话?你信了他们蛊惑你的话,给你的部族造成了不算小的损失,你带着的几千人会在广阔的中州土地上被分散消灭掉,什么都留不下。”

阿尔勒斯闭了一会儿眼睛,子攸忽然对他有一些同情,因为她也知道他那种神情表示他正在想着什么,那意味着失去,意味着曾经的同伴永远不会回来。他看着子攸微笑了一下,子攸发觉他的眼神特别纯净,就像中州的孩童才会有的,她不知道自己在他的眼睛里是不是看到了草原天空的投影。

他慢慢地说道,“我是可汗抢来的女人生下的孩子,那个女人在嫁给可汗之前就怀了我。所以我是可汗的儿子,却没有草原的继承权。现在可汗死了,原本可汗分给我的子民、奴隶和牲畜都被部落长老们强行没收了。”子攸没想到他会向自己说这么多,但是他就是说了,用一种悠长缓慢的声调慢慢地诉说着他的事,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家园、兄弟和一切,好不容易才遇见一个能听懂他说话的人,这或许已经是他最后还能说话的机会。“我的兄弟们不愿意离开我,他们是我的亲兵,我的伴当,我的兄弟。就在这个时候中州的贵族们派来了使节,他们要献出铜羊关,只是必须由草原人自己去取来他们的这份大礼。可是月奴却制约着军队,不想再继续作战,长老议事会的成员,每一个都各怀鬼胎,他们都想快点回到我们祖先长眠的那块草原上,在那里选出能被他们认可的可汗,并不是所有人都信服月奴。我不这样想,我想要夺回可汗最想得到的铜羊关。”

“你虽然没有汗位的继承权,可是你毕竟是可汗的养子,草原的长老们就没有一个人支持你吗?”子攸轻声问他。

“我更想要夺回铜羊关。”阿尔勒斯又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那只是莽撞,现在你已经后悔了。”子攸看着他,“用你们的话说,‘你的眼睛是这样说的。’”

阿尔勒斯沉默地低下头,子攸忽然说了一句,“我有权力送你回草原。”

阿尔勒斯猛然抬起头,惊异地望着子攸,他听见了一句希望,一个他认为绝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阿尔斯勒看着子攸,他是草原上的人,总是看不透中州人的心思,而中州的女子在他看起来就更神秘,“你不会放我走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如果你放我走,你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金银财宝?你一定是中州最富有的女人,而我只是一个贫穷的草原人。

他面前的中州女子笑了,笑容很轻,不过她本来是颦着眉的,她这一笑,就像月神的光辉突然照耀在笛米托湖面上那样美丽。他有些难过,他真希望她是生在草原上。她回答道,“我可以不需要你的任何回报,就将你送回你的草原。你们进攻的那天晚上,我虽然遭受到了永远也无法弥补的损失,但是,在那天晚上,你并不是我的敌人,铜羊关里那些背叛了我的人才是我的敌人。不过,如果你想要给我一些报答,来得到公平和安宁,那么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在我的国家里,谁才是叛国?”

阿尔斯勒有些惑,“可是我看到那个男人已经被你们的人抓住了,被关了起来。你不是已经知道谁是背叛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他看到她的眼睛看着他,眼波流转,可是他猜不透她的心思。“阿尔斯勒,我想知道的是比那个叛徒地位更高的叛国。”

阿尔斯勒没有掩饰,虽然他知道他不该告诉她,可是他也从来都瞧不起背叛,更不愿意看到他眼前这个中州的女儿会被那些低微肮脏的背叛刺穿胸膛,“我知道的也不太多,我只知道背叛是中州地皇后和她的女儿。”

“你在说谎,皇后只有一个儿子,就是我的夫君。她从来也没有活到成年的女儿。”她的眼神变了,阿尔斯勒被指责得很不舒服。

他大声地说道,“我绝不撒谎,撒谎是仅次于背叛的肮脏东西,我说背叛是你们的皇后和她地女儿,就是这样的。她的女儿,月奴曾经见过,是你们地皇后亲口告诉她那个身份的。中州的女儿,你一定还记得有一次,我们的人劫持了你,想要把你带到草原来。那个阴谋就来自于皇后的女儿,她住在皇后儿子的宫殿里,通过月奴向我们的武士出命令。”

子攸只觉得自己地脊背在微微凉,皇后的女儿?不会是月奴听错了,或是翻译错了吧。皇后的女儿?住在皇后儿子的宫殿里?她家?她自己的家里?他说的那个皇后的女儿,其实意思是皇后的儿媳妇萧吟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不过她看出来他没有撒谎。“好吧,阿尔斯勒,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履行诺言放你离开铜羊关地。现在你就跟我走吧。”

阿尔斯勒向前走了一步,脚镣在地上出声响,他又站住了,“中州的女儿,如果你放我走的话,就连同我的体面一起放走吧,我是不会带着囚徒的锁链踏上草原地。”

子攸同意了。她既然都已经决定要放他走了。就没必要还给他锁着耻辱地铁链。“好吧。不过阿尔斯勒。零点看书我只能在城门口摘下你地锁链。”

阿尔斯勒点点头表示他明白。子攸回头用中州话向正在呆地齐烈说道。“把他带出来吧。我要放他走。”

齐烈怔住了。子攸锁起了眉头。“齐大哥。王爷曾交代过你。一切都要听我地。不得有异议吧。”齐烈连忙点点头。那倒是可行地。如果这个精明地小王妃要放走一个蛮子。那当然可以。没什么了不起地。蛮子那么多。杀也杀不绝。放走一两个也没什么。

不过门口地沈放可是大吃一惊。他本来站在外边听王妃用流利地番话审问那个蛮子。而他一句都听不懂。就已经急得百爪挠心了。现在终于听到王妃说了一句中州话。谁知竟然是要放走俘虏地。那怎么成呢?按照大颢国地军队制度。放走俘虏。那可是砍头地大罪。

他在囚室狭窄地过道里拦下了王妃。面露难色地说道。“王妃娘娘。您这是唱哪出戏啊?您……您怎么能说放走俘虏就放走俘虏呢?这……这不和制度啊。”

“怎么不和制度了?”子攸挑起眉看了他一眼。一瞬间眼里锋芒毕露。没有半点先前那种病怏怏地萎靡。“我和这个俘虏有言在先。他告诉我那些我想知道地事。我就放他走。我当然得信守诺言。至于那些制度—恐怕我现在才是大将军亲自任命地守城将军。就请沈将军自去写军报三百里加急给大将军。到时候若是得了责怪。那也是我得。不与沈将军相干。叫我爹来砍我地脑袋好了。”

沈放惊异不已,心中忽然明白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丫头了,大将军的女儿可不比他见过的那些寻常女子,恐怕这样的锋芒毕露敢作敢为才是真面目,他也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大将军谁都不信任,偏要把这么重要的城关交给一个小丫头来坐镇。“这个……”

“沈将军,用不用我请出兵符来,你才肯让路啊?”子攸不急不缓地说道。她扫了齐烈一眼,齐烈一只手缓缓移过去按在剑柄上。

沈放有些出冷汗,这丫头哪是要请兵符的样啊,她是要叫她那个虎背熊腰的侍卫动手。真要是动了手,看着那丫头的眼神,她是决计敢杀了自己的,可是自己却没那胆量敢伤着她。

“王妃娘娘误会了,末将只是担心王妃娘娘不知道军队里的规矩,所以才给您提个醒儿。”

子攸没再说话,带着人向前走去。她原本还担心自己不能震慑住铜羊关的老将,她知道这里的守将一定会轻视她,这里是战场,战场上的权力必须集中在一个人的手里,否则必败无。517Ζ可是即使她手里握着爹爹给她的兵符,她也未必能让那些身经百战地将军们听她的指挥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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