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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长醉不复醒-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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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是。”这侍卫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了,连忙收了嬉笑的模样,行了一个军礼,急急忙忙地跑上去,生怕走晚了再触霉头。
司马昂慢慢地向下走,只觉得这段楼梯越走就越是心头沉重,心里面反反复复想的都是子攸。难道自己领会错了子攸的心意?难不成她对自己完全放弃了?可就算他再不好,他也已经意识到了,难道子攸就……子攸也不能……
他就这么走下去,一时心头冰冷一时又满腹怒火,一直走到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头,见到澹台忌正在等着他一起验看运来的军械和药材,他才意识到自己还在铜羊关上。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误会
第三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误会
马昂始终在发呆,澹台忌跟他说如何分配刚送来的他都没有听进去,无论澹台忌如何说,他都只是点头。澹台忌不知道这个王爷今天怎会这样魂守舍,再说几句话也只得作罢。司马昂转身想要出门,又被澹台忌叫住了。
“王爷,你多长时间没有休息了?”
司马昂站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台忌问了自己什么,他费尽地想了一会儿,“一宿,两天,没事。”
台忌咧开嘴笑了,“可是王爷看起来好像至少有五天没睡觉了,请王爷回去歇息吧。”
“我没什么事。”司马昂执拗地说完就想向外走。
“王爷。”台忌又叫住了他,“王爷,请您回去歇息吧。除非战况极其危急无法选择,否则我是不会让一个疲惫不堪魂不守舍的将军指挥士兵作战的。”
司马昂这才明白澹台忌的意思,他是不放心自己继续在城上督战,委婉地想要把自己撤换掉。他有些尴尬,自己竟然没有听出来台忌的意思,“有劳台将军关心了,那就请将军再派一名将军到城上罢。”
司马昂告辞出去,迎面又遇到台忌的副将沈放进来,这个有半分滑稽书生气的副将大大咧咧地给王爷请了安,顺口说道,“王爷您气色不大好啊,啊,对了,方才我又见着那个姓孟的掌柜了,哈,他在外头候着一直没进来,他托我来跟王爷说,王府里派来一个家人,说是等会儿王爷闲了要拜见王爷,大约是有家信带来了罢。”
司马昂勉强点了点头,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沈放还在他身后纳闷,回头向澹台忌说道,“这个王爷……还真是让人摸不透。”
台忌想了想。不过他不惯琢磨人。也不在意。“反正他很能打仗。也很会打仗。我他娘地多少年没见过这样胜仗了。这就足够了。别地我可管不着。”
沈放哈哈一笑。他私心揣摩澹台老将军地心思。澹台将军八成更希望司马昂不是王爷。而是一个初出茅庐能够收在帐下地青年将军。眼下地军队里能打仗地将军老地老死地死。下头一帮娃娃将军都忒不像样。正是青黄不接地时候。像司马昂这样地将才真是难得。不过沈放也想。将才不将才地这是用澹台忌那老将军地眼光品度地。其实像司马昂这样胆大心细地人。如果做了皇帝也未必是坏事。上头地人有多大地胆量心胸。自然就能容什么样地人。穆文龙是个人物所以他麾下才聚集了一批有才能地人物。可是看看穆建黎。却搞得下头乌烟瘴气。倘或司马昂做了皇帝。未必不能拈土**。塑几个将军出来。
正想着。外头有军士进来禀报。蛮族地军队没有继续进攻。已经改变阵型退回营寨之内了。他沉思了一会。向台忌说道。“看来今晚应该不会再有进攻了。上一次王爷设法烧掉他们地粮草。已经是釜底抽薪了。他们再次进攻地来势虽猛。可也不过是逞一时之勇罢了。”
台忌点了点头。“叫将士们休息吧。但是要衣不卸甲。随时准备着。负责警戒地将士每一时辰轮换一次。”
沈放敛了笑意。正正经经地答应了。回身出去安排。
这时候已经将近子时了。蛮族地士兵停止了进攻。铜羊关里沉静了下来。司马昂匆匆忙忙地走了几步路。又慢了下来。心头有说不出地烦躁。快到自己住处地时候。顶头看见掌柜地老孟走过来向自己行礼。
司马昂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他了,连忙问道,“王妃有书信过来吗?”
老孟陪笑道,“并没有。”
司马昂自从给子攸写了长长的一封家书,就一直在等着,等着子攸回他点什么,三言两语也好,一幅画一句诗也行他都不计较,可等了这么多天好容易等到家里头来人了,谁知竟然什么都没有。只有个王妃怀孕的消息?是子攸因为什么原因故意散播地消息?还是说子攸就是怀孕了,所以无可辩解?他越是想越是怒气冲冲,
老孟瞧着司马昂的脸色,已经不像是那个在铜羊关上意气风发地青年将军,而像是个要乱发脾气的少年郎了,他可不想在这儿触晦气,连忙说道,“王爷,您别生气。王府里虽然没有书信带过来,但是王妃派了个小厮带着家里用地东西过来,也许这个小厮有口信捎过来。王爷就请先息怒,看那小厮怎么回话罢。”
司马昂看了他一眼,“息什么怒?我有什么气可生?”
老孟不敢再说话,司马昂也没了话,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又站住,回过头来急急忙忙地问道,“是不是王妃身体不好了?她的伤到底养得怎么样了?”
老孟笑了起来,“王妃地身子好的很,前天还看见她在街上逛呢。王爷您请放心就是了。”
司马昂没话说了,“叫那个小厮赶紧过来。
”
“是。”老孟瞧着司马昂变换不定的脸色,笑得更浓了,“我这就去把他领过来。”
可司马昂回到自己的房里,等了半日也没见什么小厮过来,他心里烦乱越发觉得口干舌燥,又懒怠叫人来泡茶,何况这里的茶叶喝起来就像煮草梗子的汤。他自己从壶里倒了碗冰凉的水,看看里头还有冰,他也没管那么多,实在渴得厉害,一口气喝干了,又倒了一碗。
身后传来有人走进来的声音,他知道这个磨磨蹭蹭的小厮终于来了,放下水碗转过身来,“你可算是……”
话说了一半就哽在了喉咙里,他看着门口那个小厮打扮的人,那是何等眼熟。
司马昂一动不动地看了半日,生怕又看错了,把她的堂弟当成是她。他的喉咙更干涩,想说话也说不出来,还是不敢相信子攸就站在他的房门口。他本来心里是恼火的,气得要死,wrshǚ。сōm可是现在见到子攸了,气就不知道消散到那里去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子攸,瘦了一点,不过也不是很不好。那些天他还以为她或许活不下来了,他悲伤绝望的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走路了,甚至还能跑到这么远地地方来,他哪里还有气,忍不住看着子攸就笑了出来。
可是子攸千里迢迢地来见他了,为什么看起来却并不
兴呢?那张瘦了些的小脸上冷若冰霜,看得他心里成子攸
子攸低下了头,慢慢地向司马昂身边走。
她来的时候也是有气的,明明觉得萧吟那孩子不见得是司马昂的,可到底还是心里不舒坦,又赌气想到当初司马昂若是不娶那个侧妃也就没有这样的事,总之还是司马昂不好。再加上一路过来又冷又累,肚子里地气就积攒得更多了,本来想见到司马昂绝对不要给他好脸色的,还要好好问他那孩子到底是谁的,他要是恼羞成怒,那她就……
可是她还没想到自己要怎样呢,就已经走到司马昂地门口了。看到司马昂正在端着个破碗喝水,那模样就好像渴了一年了,司马昂颇通茶道,平素在王府里行事也雅致得很,还没见过他这么牛饮呢,她有点心疼,可是心肠还是硬着的,想要发一发脾气,可谁知道司马昂转过身来竟然一句话不说地看着她,临了还是没话,只是笑了。
子攸有些想哭了,她喜欢看司马昂笑着的样子。何况司马昂就那样伸出手来抚摸着她地面颊,笑得模样也有些酸楚,低声问她,“怎么来了?”
她也心酸了,伸出手臂搂住了司马昂的脖子,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没有一次心酸的时候这么满足,她有点想要就这么搂着司马昂先哭个痛快再说。
司马昂紧紧搂住她,在她的面颊上轻轻地吻了吻,又紧紧搂着,半天才问她,“我身上不凉吗?等我把盔甲脱下去。外头那么冷,你走这么远地路冻坏了吧?到火炉旁边来。”
子攸被拉到了火炉旁边,难得乖巧地顺从着坐下,眼睛看着司马昂费力地脱掉盔甲。司马昂回头看到她正在看着自己,那双眼睛仍旧黑亮,还是很有精神的模样,看来身体真的是恢复的不错,他才终于放下心来。走到她身边坐下,顺手把她的手拉过来,“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子攸转过脸来,“你做什么都不问我身子好不好呢?”
司马昂没太明白她的意思,“你看着气色还好啊,再说都跑到这里来了,自然身子好了不少了。那我当然要先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了?出了什么事了你要到这里来?”
子攸又开始有些恼了,“什么嘛,做什么一个劲儿地问我为什么来这里,难道你不想看见我吗?”
司马昂被噎住了,子攸还从没对他这么不近情理过,他也从没对子攸这么直接过,都快要把心掏出来摆着给她看了,他说了半句,“我不想看见你?我……”又停了停,恼火地低声说道,“是不如不见地好。”
子攸一下子站起身来,“司马昂。”
“叫我做什么?”司马昂愠怒地抬起头来,声音也高了,“你来的正好,我正想当面问你,满京城里都在说地王妃有喜了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还没……”他咬了咬嘴唇,虽然生气可话还是没说下去,他不想拿那些不好的话去说子攸。她刚刚死里逃生,不但好好活着,而且还能这么精神,这么有气势地站在他面前发脾气,他就该烧高香去了,哪有心肠去说她不好。再说子攸一向行事出人意表,万一那些听到地话只是子攸故意散布的流言,他再巴巴得当成大事去问子攸,不说自己没趣,反而要惹子攸伤心。
他看着子攸被他问得怔住了,便心里一疼,连忙拉住子攸地手,生怕她一生气就跑了,这里可不是京城。子攸是被问懵了,瞪着眼看了司马昂半天,司马昂还是头一次对她这么声色俱厉,她被吓住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司马昂紧紧捏着她的手,见她这个模样,他的心里反而轻松起来了,怕招来子攸胡闹,连忙陪小心,“我说错了是不是?你别恼我。再说你这丫头也不能满京城的去说这种话,事先又不知会我一声,还等着别人告诉我说王府里的王妃有喜了,你怎么什么谎话都敢撒出来。”
子攸站在他面前,被他拉着手,越发疑惑地看着他,“本来就是有喜了,我撒什么慌了?你怎么总觉得我爱撒谎?”
司马昂愣住了,一霎时心里头乱七八糟的,猛然松开子攸的手,也站了起来,倒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或许是心头太过难受,一下子连气恼都忘记了。
子攸被丢开了手,也恼了,刚要发脾气,可看了一眼司马昂这个又惊又痛的情形,忽然明白过来,“啊,原来你以为是我……我有……”子攸抬手就给了司马昂一拳,“你竟敢以为我做了那种恶心事?我白认得你了。是谁跟你说有……有那个了,我要掘了他们家的祖坟。”
司马昂被重重打了一拳,才醒悟了些,子攸还在骂他踹他,他不由得分辩,“不是说京城里都知道王府里的王妃有喜了吗?”
“王府里的王妃?”子攸冷笑起来,“你有几个王妃你自己不知道吗?怎么好事都在人家头上,破烂事都落在我的头上,我怎么这么倒霉?既然你说起来了我就问你,你去不去那个侧妃的屋里我是管不得,可是从前不是你自己说不喜欢她,不会去的吗?哼,你要去就光明正大的去了也就罢了,何苦骗我呢?我还要到人家怀了孩子的时候,还要被皇后娘娘叫去说话的时候才知道!你还敢恼?我还不知道该恼谁呢?”
子攸刚说第一句的时候,司马昂就醒悟过来了,心头里就剩了一句话—这下可坏了。
他尴尬地看着子攸,他怎么就没想起来萧吟,现在子攸骂他,他也只有听的份儿,想着自己竟然也有稀里糊涂地听风就是雨的时候。子攸又踢了他几脚,自己气哭了,坐了回去,他心惊胆战地也跟着坐下,去自己衣服里摸帕子也没摸到,才想到自己刚从战场上下来,哪里还揣着那东西,只好拿衣袖替她擦着眼泪。
谁知又被子攸一把推开,“走开,走开,全都是土,也不知道有没有血迹。”
司马昂吃了瘪,讪讪地陪在一边,嘴里含含糊糊地道着歉,一会功夫就急得满头大汗,比刚下战场那会儿看起来还要惨。
第一百二十章 我醉欲眠卿且去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章 我醉欲眠卿且去
你……身子怎么样了?”隔了半日司马昂才问了一理他,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压根没挨过她的边儿么?回去我就如实禀明母后,你说好不好?”
司马昂又等了半天,子攸还是不吭声,他拉着子攸的手轻轻捏了捏,“这么远的路,这么冷的天儿,你是坐马车来的还是骑马了?身上乏不乏?”
斗室里仍旧一阵沉默,司马昂忽然火了起来,“左说也不对,右哄也不好,你这丫头到底要怎么样才是?难不成你千里迢迢的是专为来跟我怄气的?”
子攸一把摔开司马昂的手,她有什么时候被人吼还不还口的,“哪有这样混账的?听说王府里有王妃怀了孩子第一个就疑心是我!凶巴巴的好不吓人。可知道了是萧吟给你戴绿帽子了,这么大的事你轻飘飘一句话就过去了。哪有这样厚此薄彼的?难道我就那么不如你那侧妃?你说啊,怎么不说话了?你怎么就不恼她呢?”
司马昂一言不发地看着气呼呼的子攸,子攸不客气地回瞪着他,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子攸的脸渐渐泛红了,她方才是气得有些糊涂了,现在忽然想明白自己问的是什么糊涂话,便有些臊了。她看着司马昂的眼睛,有些底气不足,红着脸磕磕巴巴地问他,“你……你不恼她……是……是因为你不大在乎她怎么……我……”
她低下了头,司马昂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可半日里还是觉得心酸疲倦,“我只娶过你一个,你是我的妻子,她只是萧家的一个女儿。
我以为你知道的,你是何等聪明的女子,还要逼我说出这些来么?”
“谢谢你高看一眼,可惜我从没聪明过。”子攸低着头含含糊糊地说,司马昂要抚摸她的脸,她立即转开头,皱着一张脸说,“走开些,男女授受不亲的。”
司马昂被气笑了,硬拽住了子攸的手,“你嫁给我多久了?咱们就只有今天还像些夫妻,你还叫我走开些。看看你这张小脸,还气么?”他轻轻地笑了,低声说道,“吵几句,再被你踢几脚,倒有点像寻常人家的小夫妻了。”
子攸抬起头来看着司马昂,他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有股子她从前从没见过的满足意味,也不知怎的,就扰得子攸的心头酸酸疼疼的,口里却说,“你都不像司马昂了,这么没刚性儿的模样,你喜欢被骂被踢,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司马昂笑了起来。“我就算有性子也不在这儿使啊。再说像不像司马昂也不打紧。像你地夫君就好。我待你这么不好。那自然是要骂要踢都随你。”
子攸地脸越发红了。“疯……疯话。怎么你只要一离开京城。就变得贫嘴贱舌起来。”她一面说着。一面就要站起来。坐到一边去。离司马昂远一点。现在她倒是忘了生气了。只不过心跳地太厉害。怕被司马昂听见了小瞧了她。
谁知她刚一站起来。司马昂突然伸出胳膊抱起她。子攸在一阵天旋地转里吓得低叫了一声。最后却发觉自己坐在了司马昂地腿上。被司马昂紧紧搂住。司马昂地额头轻轻贴在她地额头上。“子攸。我很想你。”
子攸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唔。”
司马昂看着她笑。“浪费了这张小模样。你怎么一点佳人地样子都没有。偏偏是这种顽童模样。”
子攸皱起眉头。“你不喜欢我。”
“喜欢,喜欢。”司马昂连忙抱紧了她,在她绯红的脸上轻轻地吻了吻,“真没想到你能来这里,我都不知道现在是该骂你胡闹,还是该……”
“我……我……”子攸说了两个我字,后头要说的话却想不起来了,司马昂还在侧耳听她说话,她抬起头,看着离她那么近地司马昂,她不由自主地小心翼翼地吻了他的脸。她看到司马昂一下子就笑了,那是从眼角眉梢都在喜悦地笑容,看得她心口沉重又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搂住了司马昂的脖子,“夫君……”司马昂笑得更大,紧紧搂着她,等着她说下去,连呼吸也都有些紧促了,子攸脸上的那抹羞涩忽然变成了平素常有的那种顽皮表情,“夫君,你在等我说什么啊——我饿了,我要吃点东西。”
司马昂的笑容僵住了,半分无奈半分恼火地把她抱起来丢在榻上,起身去外头叫人准备饭食,子攸连忙跟上一句,“司马昂司马昂,还要热
一壶酒。”司马昂忍不住笑出来,俯下身又在她地了一下,吻得子攸痒得很,司马昂已经走到门口了,她还在揉自己的耳朵。
其实也不用叫人现做去,老孟已经叫人把带来地吃食做上了一桌酒菜送来备着了。酒菜上来,子攸的心情极好,乐颠颠地给司马昂夹这个夹那个,“你瘦了好多啊,在外边果然比在家地时候差了不少,连毛色都不好了。”
司马昂一口酒差点吐出来,“你在喂马么?你过来坐。”
子攸笑嘻嘻地摇摇头就是不过去,小几放在榻上,她跟司马昂各坐一头,她还守着个火炉子烫酒。不过子攸在这里,司马昂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三杯两盏就有些醺醺然。听子攸一长一短地问他射伤蛮族可汗那晚的事。
他说得极简略,子攸一面喝着酒一面不住地追问着。话说完了,两人又都沉默起来。司马昂半卧在小几那边,一双眼深深地看了子攸半晌,转开头忽然问道,“我做得好么?”
子攸一怔,“那当然好了。这样地事就是史书上也不多见啊,就算是后世的人读史读到你的这段功绩,都要感叹不已呢。可你怎么一点都不见开心?”
司马昂笑了起来,脸上终于露了三分得意,子攸明白过来,凑到他身边去,“原来你是在等着我赞你,好不羞啊!”
司马昂笑着搂住她,“只有你赞我,我才欢喜。别人怎么说,那都是不打紧的事。我好容易做了点事,就在这里等着你来信赞我,可是左等也不到,右等也不来,好容易你来了,又只是问来问去,等得我好着急。”
子攸惊讶地看着他,又忍不住笑个不停,“真是好轻浮的王爷。”司马昂也开怀大笑了一阵。给她倒满了酒,停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外边怎么样也只是事在人为罢了,也还可说。我只是怕自己一辈子倒无能,让你后悔嫁了我。”
子攸突然听到这话有些错愕,低头看司马昂的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眼睛却眷恋地看着自己,她的眼圈有些热,“哪能有那样的事呢?”她的喉头有些哽咽,“你想多了,我只要每天都能看见你,心里面就满足了,就怕你总是心存芥蒂,不愿见我。有时候我心里面难过,就会想想倘或你我都生在贫民小户人家,那是什么光景,那样必然每天都是和气开心的,这样想一想心里就好过了。”
司马昂坐起来紧紧搂住子攸,子攸闷闷地又说,“那天我被钟无风刺了两剑,就误会是你,实在是我太不好了。我不给你写信,是没脸写了。你心里恼我错怪你么?”
“恼你?”司马昂搂着她笑了出来,“我不是疯了吧?我走的时候,眼看的是你流了那么多的血,昏迷不醒一点生气都没有了,我都不敢想还能有今天,我还恼你什么?我是不礼佛的人,可是现在看见你这么好了,却不知该谢谁才好,回去京城,倒要四处拜拜。”
子攸被她逗笑了,“偏是你这么蝎蝎的。”
司马昂无奈地看着她,“你那天是不清醒,不知道自己都是什么样了。我……”司马昂话没说下去,摇摇头笑了,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子攸心里知道他要说什么,他的家信里那些细细密密的关心叮嘱,她不知道重看了多少遍。她微微笑着,又为司马昂倒满了一杯酒。司马昂接过酒壶来也为她斟满了酒杯,温柔地看着他的娇妻,只觉得那些刀光剑影都远了,他只看得见眼前人,惟愿这一刻天长地久,这一醉永不复醒。
子攸醉了,倒在榻上,困得口里的话都绵软了,“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司马昂没有去,他放下了酒杯,俯下身在子攸的唇上轻轻吻下去,子攸笑着回吻他。
“司马昂,司马昂。”
“嗯?”司马昂的吻细密地落下来,含糊地应着她的话。
“我爱你啊。”
司马昂低低地笑了,“我知道。”他抽开子攸的衣带,轻轻抚摸着子攸腰上的伤痕,子攸喝醉了酒,也不大知道司马昂在干什么,只是觉得痒,笑嘻嘻扭来扭去地躲着他的手,一面还逼着司马昂说些喜欢她的话。司马昂宠溺地笑着,搂住了她,低低地在她耳边呢喃着她最想听的话。
第一百二十一章 倾心
第三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倾心
攸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时有点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总还是知道自己正在司马昂的怀里。可这地方好冷啊,她本能地向司马昂的怀里缩了缩,司马昂还在睡梦中,感觉到她动了动,立刻就把她搂紧了。她心满意足地把头靠在司马昂的胸前,他身上暖和得很,可是就是有点不对劲。她闭着眼睛在他身上摸了摸,触处全是皮肤的暖热触感,她吓了一跳,猛然张开眼睛看到的是司马昂**的胸膛。
“啊——”她叫了一声,“司马昂你……你……”司马昂这段时间都累得很,听见子攸说了一堆什么,可就是没醒过来也没听清,迷迷糊糊地撑起身子把挪到一边的子攸又重新搂回来,黏黏呼呼地在她的脸上吻了又吻。
“啊,司马昂你别碰我。你要死了,给我滚开。”子攸拼命挣扎着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把司马昂踹出去。
司马昂被人踢出被窝,被冷气一冻立刻清醒了过来,“好冷,攸儿,你谋杀亲夫吗?”
子攸又踢了他一脚,露出一只光着的小脚丫,“你干了什么啊?你怎么能趁我喝醉了就……”
“嘘嘘。”司马昂连忙捂住她的小嘴,“刘舍他们就在外边呢,你想吵到他们都听到吗?”
子攸立刻吓得不吭声了,紧张兮兮地瞪大了一双眼倾听着外边的动静,司马昂哈哈笑了出来,“听见就听见好了,打什么紧?你又怕什么?难道你不是我妻子?还是说你本来是不情愿嫁给我的?”
“闭嘴,闭嘴。”子攸的脸涨得绯红,“你……你……”
“夫人,我怎么了?”司马昂忍着笑低声问她。
子攸说不出来,恼怒地向下一缩,钻进被子里,再也不肯出来。司马昂搂着被子小声说,“子攸,子攸,我快冻死了。”
被子攸隔着被子用膝盖狠狠顶了一下。“活该。冻死你好了。”
司马昂笑够了抓过衣服来穿上。“我去端早饭来。等会儿伺候夫人用饭如何?”
半晌。子攸还是没动静。司马昂忍着笑贴着被子又问了一句多余地话。“夫人身上不舒服吗?”
“走开!”
子攸窝在被子里这个郁闷。其实她倒也不是全要怪在司马昂地头上。昨天晚上她也不是全不知道。只不过喝醉了酒没太闹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何况司马昂昨天晚上温柔地吓人。比酒还容易让她晕乎。她还记得她最后还算清晰些地记忆就是司马昂抚摸着她地脸低声呢喃着。“今夕何夕。得此良人。”司马昂那双深邃地眼里看得全是她自己。跟着她就晕晕乎乎地回吻他。她本来想要到那儿为止。可是后来……她也记不清了。当时只是觉得那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地。可是现在想起来……子攸地冷汗都要下来了。
司马昂捧着早饭回来地时候。子攸还窝在被子里。他看着她在被子底下蜷成一团就忍不住微笑。到她身边去隔着被子哄了好一阵子。才觉得被子裹得松了些。他连忙掀开。“夫人。为夫帮你更衣……你穿衣服这么快干什么?怎么防我像防贼一样。”
子攸皱着眉头从被子里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早就穿好了,她横了司马昂一眼,“给我梳头发,我没带六儿来。”
司马昂忍不住笑了,他宠溺地搂住了子攸,轻轻地在她地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子攸闭上了眼,任凭司马昂手中的梳子轻轻地穿过她柔顺的长发,一梳到底。司马昂想起了什么,“好像本来你嫁给我的那天,我就应该给你梳头发,是有这样的礼法吧?”
子攸闭着眼不搭理他,司马昂笑着低声问她,“子攸,新婚的那天我要跟你同房,你为什么打了我?”
“怎么啦?记仇吗?”子攸张开眼瞪了他一眼,不过脸却红了。
“没什么。”司马昂笨拙地慢慢梳理她的头发,“只不过那时候我以为你是被你爹爹逼着嫁给我的,所以连碰都不想碰到我。嗯……你是吗?”
“不记得了。
”子攸哼了一声,又忽然问他,“司马昂,司马昂,你确定你昨天晚上没有弄错么?”
司马昂差点折断手里的木头梳子,“子攸!”
子攸背对着他,撅起小嘴,“谁知道呢?你以前有跟小妾同房过吗?没有吧。你有通房大丫头吗?也没有吧。那你怎么知道你没弄错呢?”
“总之就是没有。”司马昂气闷地回答了他这个时常古灵精怪的小妻子
子攸转过头来,有点骄纵地把肩头抵进他怀里,“你怎么知道呢?谁告诉你这样就是……是那什么了呢?”
“我就是知道。”司马昂故意拉下脸来,不过子攸也不在乎。他想起子攸是没有娘亲地小孩,会这样肆无忌惮地问问题也属平常,忍不住又在子攸的脸上吻了一下。
“那……”子攸转回身去,低了半天头,“那我会……会生小孩子吗?”
司马昂故作认真地想了想,“有可能会,不过也有可能不会。不过我知道最好的法子就是咱们再来试试,说
一次就能有小孩子了。”
子攸恼火地用胳膊肘向后给了他一下,可是却听见司马昂在她身后笑了起来,她的脸上热得很,司马昂把她拉进怀里,“子攸,有孩子不好么?为什么要有那样害怕地样子呢?等以后,在外边,我要一直把蛮子赶进北方的荒漠里,永久平定北方地边患,等回到家里,我就给你梳头画眉,好么?再将来,咱们就有了孩子,我希望先有一个儿子,然后生一个俊俏的小女儿,你说好么?等到老了……”
子攸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痒,不知怎么的就有眼泪掉了下来,她连忙偷偷地擦掉,“我可不想老。再说,我也不想待在家里,你不在,我就要闷死了。你说想要一直把蛮子赶进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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