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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春晚-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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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有隐瞒?”

容娘心头急算,不由抬头问道:“大哥又缺钱了?家中只余两三百贯钱,却是要留做家用的。”

大郎瞧了瞧她,忽道:“与你做桩买卖,可行?”

容娘讶然,她想了想,问道:“大哥先说。”她的心里尚且留了一分警惕,总提防大郎要从手中要了钱去。她的磨坊,正要钱开支呢!

大郎搁了茶盅,下巴朝案上点了点,示意容娘去看。

容娘瞧他神色,不由好奇,便走近几步,往案上一瞧。

竟然是一张田契!

容娘心中一动,喜道:“是上回的赏赐么?”

大郎看她喜气洋洋的模样,遂微笑点头。

小娘子明亮的眼睛如水波荡漾,她欣喜道:“可好,我正愁家中良田少了呢!”说罢,两手便去拿那田契。

大郎抓了她的手,道:“慢些,这可是我的本钱!”

容娘羞涩,手急急的抽了回来,偏了头道:“甚么交易,大哥快说,不然我可去了。”

大郎不以为意,直言道:“两百亩田换两千贯钱!”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吃醋?

守中瞧着眼前的小娘子,眉头微蹙,水盈盈的眸子里,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那两片粉色的唇,张了张,又紧紧抿上,似乎十分不豫的模样。

守中忽然忆起不知何处的一只雀儿,粉粉嫩嫩的羽毛,扑闪扑闪,如一道璀璨的光芒!

守中垂下眼脸,问道:“如何?”

容娘正怔怔地看着大郎,他的眼中似有什么将她紧紧吸住,但他忽然垂了眼,这让容娘隐隐有些失望。

容娘打点精神,问道:“大哥又要钱做甚么?”

守中想了一想,将自己打算详详细细的告诉了她。

那几户农户的子女见山庄里日益兴旺,徐府的租子收的比别家的少,且耕牛随意使用,过年过节从不收佃户的任何孝敬,便是官府,也不敢随意来打扰。外头的庄子上却不好生活,各样税赋不说,主家不良,随意一句话便要搜刮去一两成的收成。因此,他们皆起了回来的心思。

守中虑及沟里的农户年迈,无人养老送终,伺候土地亦有些力不从心,遂答应他们回迁。但口子一开,回来的居然有十来户之多,沟里一百来亩田地却用不着这许多人,故此他要将回头沟后面的一大片山买下来,由着他们去开垦。

容娘听了,心里有一丝丝的别扭。如此模样的大哥,居然如一个村子里的地主一般,经营计量,实也太过……世俗了!大哥,便该是威风凛凛的将军啊!

容娘微微的垂了头,道:“大哥,往后这些事,便交与家中吧!你只管做你的事便是,不需费心。”

她的心中有些堵塞,既不愿他被世情的无奈催折了腰,也不愿意看到他重回战场。实是矛盾得很呢!

大郎攥了攥手,握惯了枪的手骨节异常粗大,稍一用力,便有些泛白。

“无事,我从未替娘分担过家事。如今闲着了。略做一做无妨。”

容娘蓦地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惊讶道:“大哥,如今可是我管着家事呢?再者,你略做一做。便做的是折本的买卖呀。两百亩良田换那一片山,划不来呢!”

娇娇嫩嫩的脸蛋上尽是十分认真的神色,连一丝脸面都不给他留!

守中哑口,刚毅的脸上现出难得的尴尬来。突如其来的主意,搞甚么交易,果然,这种事情,却不是他干的!

容娘咯咯的笑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细碎闪亮的光芒。便如金子般的光线跌落进树林中的溪水,欢快地一路奔流。

“大哥,你可是想要将里头扩大,又不欲声张?”容娘比划着做了一个手势。

大郎赞许的一笑,背往后一靠,身子放松了下来。

容娘将那田契捏了。得意道:“大哥便交与我吧,我替你打理妥当。”

守中微微眯了眼,想了一想,点头。

这晚,容娘与小环做到半夜。方将大郎的衣裳缝制好。两人将衣裳抖了抖,查看一回,熬得通红的眼珠子疲意彰显,心里却是十分满意的。

“睡吧,大哥早起会练武,你交与大哥屋里的春桃便是,我要歇着了。”容娘打了一个哈欠,懒懒地倒在靖哥儿的身旁。

天刚露出鱼肚白,小环便轻轻地唤醒容娘。容娘睡眼惺忪,虽手脚俱软,仍拨开靖哥儿的手脚,挣扎着爬起来。穿衣、洗漱、梳妆,小环手脚甚轻,好不妨碍容娘头一点一点地恍惚。

厨房里宋婆子与卫大娘正在烧火准备早食。卫大娘见容娘进来,疼爱地瞧了她一眼,忙端了一盏茶过来。容娘接过,吃了一口,嬉笑着拉了拉卫大娘的衣襟。

和面、饧面、擀面、切面,这些活最需力气,自然宋婆子与卫大娘做了。锅里炖了老母鸡,火旺,锅盖被热气顶开,咕噜咕噜地冒着大大小小的泡儿,浓郁的鸡汤味充斥着小小的厨房。容娘叫小环退了几根柴火,减了火势,文火慢炖。

天色尚早,老夫人与夫人尚未早起,不急,熬得鸡汤出了黄油,浓浓的汤下面饼,最是入味。

面切成一窝丝,滚水里烫了,稍微煮一煮,捞出,置于鸡汤内。撕烂的鸡肉,用酱拌了,置于顶上,撒上葱花,浇上几滴香油,是徐府人最喜的早食。今日大郎寿辰,亦可充寿面。

凉拌的豆黄,辣油拌的糟菜,嫩黄的蒸蛋,清炒的枸杞芽儿,火腿蒸了干笋,腌制的甘露子……,林林总总,摆了一案。

卫大娘推了容娘一把,道:“够了,去换衣裳吧。”卫大娘朝前院努努嘴,眼中含了打趣的笑意。

容娘嗔怪,羞红了脸去了。

穿戴一新,容娘照了照镜子,觉着无甚不妥,方往前院老夫人处去。拐角的小门处,对面大郎迎面而来,他瞧见容娘,脚步微微停了一停。容娘看见他,却是看向小环,眼里满是疑惑。

小环抽了一口气,看着大郎身上簇新的宝蓝色云纹团花锦衣,正是惠娘所制!她忙忙地朝容娘摇头,却见容娘面上生硬,冲大郎福了一福,扭头去了。

小环大惊,哪敢在老虎头上捋须,忙大大的行了一礼,将头垂得低低的,也不抬头,小跑着跟上容娘。

“回来!”大郎刚硬的声音响起。

容娘不欲理起,小环不敢造次,拼命拉住她不许前行。

大郎几个阔步过来,才刚练过武,脸上煞气明显。小环瑟瑟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不敢去触霉头。小娘子左右触惯了,自己去受着吧。

“一大早的,成甚么样子?”

身边的人才刚沐浴过,清爽的味道从各个方向涌入鼻息。容娘偏了头,赌气不理。

大郎可以指挥成千上万的军士,却拿这个小娘子毫无办法。当初月娘万分体贴,却是从不用他花一分心思去琢磨的。大郎皱了皱眉,再次问道:“为何如此?若不欲言,我也再不问起。”

冷冷的言语,将容娘熬夜缝衣、早起煮面的一片滚烫心意瞬间浇冷。

“无事,不问便不问。”

眼睛却湿润了,又不愿他瞧见,容娘拧腰,往一侧去了。

便是在老夫人处用饭,几位长辈笑着给大郎祝寿,容娘也只顾喂靖哥儿吃面,轮到自己时,低着头说了几句祝寿词,也便罢了。

大郎冷眼想看,心道,妇人果然麻烦!若是月娘,自不会与他添一丝麻烦的。毫无道理,全然不知所谓,骄纵蛮横……!

那张脸,却依旧娇美如昔,只是失了一分亲切,冷冷的如冰如霜!

惠娘款款而来,呈上了一对剑穗,大红的丝线参了金丝黑线,大气而精神。

“哥哥说将军英勇,正气不阿,他最是佩服。今日将军寿辰,惠娘与母亲对将军的恩情十分感激,结了一对穗子,不成敬意,望将军笑纳。”

惠娘落落大方,招来老夫人的连连赞许。大郎微微欠身,谢过,将穗子接下。

容娘舀了一勺汤,往靖哥儿的嘴里塞。靖哥儿茫然的张开嘴,里头是满嘴的面饼。

及至午时,快要开午饭之际,却又来了贵客。

赵东楼来了!

六郎携妻归来!

另有容娘不曾听过的客人,小环只说,大郎称呼他为卞副尉。

“莫非是那卞家的人么,来咱府里做甚么?不该去官府告咱们么?”

容娘瞪了她一眼,自去厨房安排席面。

郎君们的席面安排在外院,容娘瞧着弄好,便叫婆子们递出去,自己却回老夫人处侍候用饭。

老夫人处喜气洋洋,徐夫人也十分激动的模样。容娘诧异,玉娘朝她挤挤眼,悄声道:“六嫂有了。”

容娘了然,怪道邓氏脸色白里透红,十分丰润的模样。当初大嫂有靖哥儿兄妹时,也是如此哩!

想到大嫂,容娘心中暗沉下来。

邓氏眼角扫见,心里也沉了一沉,脸上却展开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朝容娘道:“容娘,许久未见,可越发水灵了。”

……

这一日过得很累,在家中也似在应酬一般,脸上的笑容似乎僵结了,两腮有些酸涩,真欲早早歇下。

容娘借口送靖哥儿回房沐浴,早早退了。靖哥儿碰着了水,却是十分兴奋,手舞足蹈,将水踢打得此处都是,连容娘身上也被打湿了。容娘却怔怔地看着靖哥儿胡闹,任由靖哥儿朝她嬉戏泼水。

小环进来,叹了一声,道:“大郎叫你去呢!说是卞家的事情,要与你说。”

容娘听到卞家的事情,眼里方有了一丝活动。她胡乱擦拭了一下,便去书房见大郎。

大郎见到她那个模样,不由又皱了皱眉。容娘只当未瞧见,直问道:“大哥叫我来何事,可是卞家今日来说了甚么?”

大郎定定地瞧着容娘,她脸上殊无笑意,便如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你今日到底为了何事,做如此模样?哪有一丝女子的教养!”

“大哥唤我来,特意为了训斥我么?”容娘毫不退让,两只眼睛直直地看了回去。

大郎怒意顿起,欲斥却搜寻不到话语。如此境况,竟是他二十七年来从所未见!真是磨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棋局

“你?——温良恭顺之德无一修得,骄纵的习气倒是上身了!如此,靖哥儿你也暂不用带了,仍交与娘管着……”

容娘鼻子一酸,转身便走。

大郎深吸了一口气,长久以来的冷静自持,惯于控制自己的怒火,却不能容忍别人的违逆。他的腿长,几个大步便将容娘捉住。

容娘将手一甩,又怎能甩脱如狼爪一般有力的大手!她扭了脸,不去瞧他。

大郎手下一用力,便将容娘轻松转过。一晃之间,那张小脸上似乎闪过甚么。

他一怔,手已伸了出去,将那张脸强制抬起,看到两行清泪。

“你……!做甚么,难看得紧!”

容娘欲挣脱,那只手硬如铁钳,将她扣得死紧。她最不喜被人制住,便如一只离了水的鱼,或者连鱼都不如,至少鱼尚能垂死一跳!

“你休管我,婆婆自会替你寻温良恭顺的人,你不必担心!”

嘴上强硬,却眼里亮光一闪,如珠子一般的泪水溢出眼眶,滑过粉颊,若一朵清晨露水打湿的花,直将人的心润得湿漉漉的,软绵绵的。

大郎心中一沉,大拇指刮过容娘的脸颊,将泪水拭去。

“说清楚,到底何事?”

昨日那般笑逐颜开的要替自己办事的人,今日忽地莫名其妙的变脸,如今又这么一番娇娇弱弱的模样,若说与他无关,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

容娘将脸别过,脸上粗粝的摩擦让她有些心慌,袖口那宝蓝色却提醒自己。一番心意被人无视。

她知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大哥是甚么样人自己清楚,他的心中向来不会装了这些细碎的事务,衣着更是不甚讲究。可是,心里总是梗着,酸酸的,想起婆婆所言,想起惠娘的贤淑。自己,也不知怎地便成了这副模样了。

更让她惊慌的是,如此琐事,竟然让她心潮涌动,大动干戈!这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情愫,将她的心狠狠的搅得浑浊不堪。无法自抑。

容娘羞愧无比,咬了唇,红了脸。道:“无事,莫再问了。大哥若要说卞家的事,便说吧。不然,我要回房了。”

大郎瞧着她,眼中静默,似在打量。

身后的烛光将大郎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又长又瘦。她忽地想起归途中夜宿小庙的那个晚上,想起了草庙镇,想起了他的孤单、沉寂……!

“六郎!”

外头小环的声音突兀想起,脆生生的。蓦地将容娘惊醒。她抬眼,急匆匆道:“我先回了。”

大郎的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脸上有些紧绷,似乎蒙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容娘无从计较,但肩膀上大郎的手紧了一紧,只听他淡淡道:“说!”

容娘瞠目结舌,外头六郎的脚步声渐近,若是被他瞧见……!容娘恼怒。压低了声音道:“你穿的是惠娘做的衣裳,你还收了她做的穗子,婆婆中意的是她!她贤惠,温良恭顺,针线极好,又会哄人,你,——放手!”

容娘怒目而视,那双狭目幽深漆黑,似乎有些甚么在消融,瞬间光泽流转,带了莫名的暖意。

大郎忽地一笑,捏了捏容娘的脸颊,哑声道:“过来。”

他刚转身,外头六郎便唤:“大哥!”

门“咯吱”一声,六郎的长腿已然跨入。

六郎进得屋来,看见两人神情,心中便沉了一沉。

容娘朝六郎福了一福,唤了一声“六哥”。

六郎应了,道:“我与大哥说些事,你先回去。”

容娘求之不得,正欲转身,大郎却道:“此事与你有关,你听着吧,免得日后再行差踏错。”

容娘心中不以为然,却好奇今日那卞家来人的事情,于是借机留了。

此事说来倒也不长。不过是那卞家本意收拾家丑,不料拖出一个“徐四爷”。卞朝奉留了心,欲借此机会,得些公事上的便利。便是舍了卞氏,也不过一个伤风败俗的妇人,无甚可惜。浑如切掉一根坏掉的指头罢了。

可惜卞朝奉有大义灭亲之心,运气却不甚光顾于他。那“徐四爷”竟然是个假的,真正的徐四爷竟然在临安!更令人切齿的是,徐家竟然找到了被卖掉的卞氏和一个婢女,并将她们大张旗鼓地送回了卞家,说甚么寻亲途中遇到,不忍弱质女流受骗,故而送回。

卞家不露声色地收了,又不能不表示感谢,故此才有了今日卞副尉上门之事。

大郎远未说的如此详细,他只粗粗说了几句,便道:“卞家之事已了,但张大郎却去衙门告了咱家!”

容娘讶道:“他凭甚么?怎的管事未曾告与我?”

大郎眼神一沉,道:“衙门将此事瞒下了,并未声张。张家说,高九郎与人合谋,骗了卞氏,将磨坊做半价卖了。你老实说,当初高九郎如何与你说的?”

六郎听了亦是眉头紧锁,紧紧地盯了容娘。

“他说,要救娇儿姐,便需买磨坊。其余事情,并未与我说起。”容娘心中有些忐忑,此时她也知,九郎必定行了一些不太光明之事。虽他的来信中叫自己放心,却丝毫不曾提起,到底他是如何买来卞氏的磨坊的。

当初若非自己心急,定然不会如此轻易听了他的话。卞氏已一万二千贯的价钱买了九郎的磨坊,却又以五千贯的低价卖出,此事,大不寻常!只能怪自己太过急躁了。

六郎听了容娘的话,便有一股心火冒起。适才那高九郎匆匆从临安赶来,在众人面前坦然承认自己的过失,说此事与容娘全然无关,不过是自己犯了商人的毛病,使了不堪的手段罢了。

他说与容娘无关,以他如此精明之人,又怎会行此费力不讨好、为他人做嫁衣之事?他的言语中几度为容娘辩护,看似不经意,却掩盖不了他的意图。哼,可笑他消息如此灵通之人,竟然不知容娘要嫁与大哥的事情!也是,家中尚未与两人议亲呢。

“大哥,九郎到底是如何行的事,有甚不妥么?”

容娘瞧了瞧大郎,忐忑问道。

“你无需问起,只需知晓高九郎此人狡诈,日后不得理起他便是。”

六郎恨恨插嘴道。

容娘看了一眼六郎,他的脸上十分不悦,莫非九郎所行之事,太过……。

容娘暗地里咋舌,高九郎之深,自己从来不敢窥探。经此一役,总算晓得他的厉害了。

“那张家之事……?”容娘试探着问道。

大郎瞧了她一眼,神色十分轻松,道:“他自己放的火。”

容娘微张了嘴,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便是六郎,也不由得满脸惊疑。此事,大哥却未曾与他说。

“大哥,你如何知晓?”六郎问道。

容娘却微微一笑,晓得以白甲之能,竟然不难查出。

大郎粗粗的解释了一番,见容娘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遂道:“你可知留你下来做甚?”

容娘杏眼微睁,摇了摇头道:“不知,要训我么?”

六郎看得呆了一呆,眼前的容娘竟然带了一丝的娇憨,却又全然不自知。那番模样对着大哥,竟似十分的放松自如。

大郎黑眸凝重,道:“小郡王以高九郎赤忱,以为知己,托他管理王府在临安的产业。”

容娘一怔,问道:“那又如何?”

大郎朝六郎点了点头。

六郎遂道:“济王府临安产业,牵涉甚广。酒库,茶店,盐务,甚至军中的供给,均有干系。高九郎乃心高之人,有了济王府的依靠,定可如鲲鹏展翅,大展宏图。”

容娘一震,心中不由急问,为何九郎知晓娇儿与自己的关系?自己被那张炳才掳走之事,并无他人知晓!为何他行了如此险要的一着棋,难道只为了帮自己,帮娇儿?

便是往日徐家遇难,九郎虽肯尽己之能帮助,也不至如此热忱?

他图甚么?图赵东楼?

容娘的心里蓦地浮起一个奇怪的念头。

ps:

抱歉,棋局没有写完,明晚加一千字。各位,晚安!

☆、第一百三十五章 曲折

高九郎是与众不同的那一类人。他知晓自己要甚么,表面上虚怀若谷、温润如玉,孜孜以求的反倒深埋心底,是一点儿也不会显露的。

因其如此,交往日深,愈是看不清其人,愈能感受到他内里的冷清。

这与徐守中全然迥异,徐守中是那种乍看之下冷硬如石,其实心中包裹着一团火的人!那种滚烫的赤子情怀,能融化周遭的人,叫人不由自主的相信、跟随、敬佩!

他如此用心地接近自己,又用心良苦的设了如此隐晦的局,不惜涂黑了脸给自己看,那便如了他的意又如何?

同是天涯沦落人!那样聪明的人,也有不能得之苦。他那份心机,当会知晓自己的利用价值。

上弦月,如一弯玉玦,剔透玲珑,镶嵌在深幽的天幕上。纵是繁星点点,也分担不了一丝它的寂寞!

陈泰朝郭淮使了个眼色,郭淮为难地皱了皱眉头,小郡王明显心情不好,此时去劝,岂非自讨苦吃?

他偷偷地瞄了瞄小郡王,屋内灯火亮堂,他却懒懒地靠在窗前的榻上,斜倚着靠枕,长腿屈起,手中执了酒盅,眼睛却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官家常说,三郎仪表堂堂,乃临安首屈一指的风流人物。可是,如此风流人物,却在清平这个小城因了那个小娘子如此落寞!临安有的是大家闺秀,家里也有貌美妻妾,哪一个比不过那个小娘子?

郭淮心底抱怨着。正欲上前劝小郡王罢了酒,早些歇息,却见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长腿下榻,道:“取剑来!”

片云天共远,永夜月同孤。

朦胧夜色中,白衣胜雪的小郡王带了几分醉意,如同一条翩翩玉龙。手中长剑如白蛇吐信,挥舞之间挟带了雷霆之势,夺人魂魄;忽而俯仰折转,洒脱自如,如青松伟岸,剑锋凝住一片清辉!

东楼收了势,将剑抛给陈泰,吩咐打水沐浴,神色倒是如常了。郭淮觑了郡王脸色。小心翼翼问道:“三郎,可是明日一大早回临安?竞秀楼的明珠小娘子可与三郎约在明晚赏月呢?”

东楼蓦地停下脚步,目中寒光一闪。冷冷道:“你欲去?”

陈泰无奈地瞧着郭淮。到了清平提青楼里的姐儿,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郭淮忙低了头,战战兢兢道:“不敢。”

东楼提脚便走,却又停下,将腰间的一个物事摘了,砸向郭淮。方自走了。

郭淮许久不敢做声,听得脚步声远去了,方捡起一看,原来是一个香囊,正是那明珠小娘子所赠!哎。造孽了,自己一句话。明珠小娘子可是难见三郎了!三郎的心思越发难猜,明明在临安花前月下,惜玉怜香的,到了此处便全然变了一个人!

……

景由心生。高雅之人见那世俗百态,必定嗤之以鼻,以为市侩低俗!达成心愿的高九郎坐在雅致的半闲居二楼临窗,外头是来来去去的人群,不过半年,城北之地已然炙手可热!

青楼画阁,绣戸珠帘。金翠耀目,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好一番热闹景致!

九郎清俊的眸子里装了这熙熙攘攘世间万象,渐渐的有了一丝暖意,嘴角隐隐露出幽微的笑意。他自斟了一盅茶,微凉,清苦,令人清醒。

刘虞城轻轻进来,躬身道:“九郎,徐府似乎要将剩余的廊房卖尽,正在清算呢。”

九郎讶异,眉头微蹙,问道:“可知为何?”

刘虞城犹疑了一时,摇了摇头。

九郎沉思片刻,苦笑不语。这一着棋,成全了自己,却终究伤了人!从头至尾,自己算计的,便只有小郡王的情!对容娘的如斯深情,不能拥佳人在怀的遗憾与酸苦,因情而起的浓浓呵护之心,虽他不能懂,但却看明白了。

卞氏的淫荡城中皆知,他不过是推了一把。那假冒的“徐显之”真的胡孟良初来到清平,装模作样的在酒楼中花天酒地,唯其囊中羞涩,每每靠着花架子拢了未见过市面的乡下地主为其付酒钱。哼,他不过是些些漏了消息,那人果然循着那腥臭味去了。

便是临安那个真正的徐显之,胡孟良店铺一半的主人,他亦曾见过。样貌与七郎相似,神色却类六郎,他心中起了疑心,然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自识得小郡王以来,他对自己虽每有打量,却拒之远之。虽身份殊异,自己个性的清冷,实是难以让人心生亲近之意。原本想借着容娘的婚事,与小郡王更近一层。不料向徐府提亲,却半途而废。后来,世事无常,已是没了机会。这是自己谋划最为失败的一次,

唯有此次,必得成功!

帮容娘救那李娇儿,诱使张炳才放一把火,暴露张氏私情,才能使得卞氏匆匆低价卖掉磨坊。如此,容娘才能筹措到足够的钱来买下磨坊,遭致日后受人诟病。又如此,他方能诚恳地致歉,隐隐透露自己对容娘的维护之情。

唯有那种似有似无的遗憾、情真意切的体贴呵护,或能激起小郡王心有戚戚!

是,他是个小人,卑鄙龌龊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除了这一点心机,他不知道自己还有甚么长处。

美丽的花儿谁个不爱,但独立门户的自己,手无巨资,身无依靠,想要出人头地,何其难也!唯有如此,方能攀上济王家的权势,借人之力,好上青云!

容娘那般的小娘子,聪颖却不狡诈,通达却不世故,性善而坚,而贞,而韧!

这般的小娘子,他。怎敢痴望!

或许这一辈子,再无人如此信任于他,再无人……

九郎侧脸看向外头,小巷弄中不停涌出人来,寻工的,卖饴糖的,提壶卖茶的,摆小摊的。算命的,挑针线担儿的,提了竹篮卖花儿的,卖枣儿糕儿的……,无限的生机,皆从市井小民的营营役役中来!

刘虞城觑了觑九郎清俊的侧脸,疏远而冷淡。他默默哀叹一回,便去准备回临安的车驾。

……

回到守中寿辰那晚,容娘回了房。却长坐不动。她的心中兀自回绕着大郎的话:“成人之美未尝不可,但若被人利用而不自知,则他日你仍会重蹈覆辙。”

容娘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次日。她便着卢管事去清点廊房,意欲一举卖掉。卢管事虽有些惊讶,却也并无异议,他仍恪守徐家在旧都的理事法子,认为经商一途,有*份。

卢管事去城北兜转一圈归来。在大门口便被告知老夫人要他过去。他忙正衣冠敛形容,往老夫人处而来。

原来是进之缠着老夫人要一处廊房做用途,找了他来问话。其时一屋子人,不独进之,徐夫人容娘也在。

卢管事瞧着不对。容娘在此,大可直问便是。如何要自己特特地来回?思及进之为人,卢管事笑道:“所剩廊房不过四五,皆狭小逼仄,不堪大用。若三爷要,却要阔绰些方好。”

此话甚对进之心意,他连连点头。卢管事以为此话足以应付,不料进之却道:“小廊房倒也罢了,若有得三两个,也可作用。”言毕,他懒洋洋朝容娘道:“容娘,你可舍得把与叔父?”

容娘心道,把与你作甚,卖掉换酒喝?她知晓叔父今日必定得了婆婆的许可,不然大哥在家,他定不敢如此强要。

说曹操,曹操到。

大郎与六郎相继进来,众人各有一番动作,不提。

“叔父,按大哥吩咐,我已为叔父留了一处三进的房廊,这几日便可交与元娘。如今剩下的几处,容娘意欲卖掉,已做开销,望叔父见谅。”

容娘见大郎回来,心里松了一口气,索性一概托出,免得叔父日后再有甚么谋划。

众人讶异,连大郎也是初次听到,不免看了容娘两眼。

老夫人见状,便有些生气,道:“如今家中又不缺钱用,为何不留些基业,卖个精光作甚?没得一丝老成,全凭一时心气,如何顾得长久?”

六郎心焦,却不知底细,一时不好开口。旁边的大哥稳如泰山,并无为容娘开解之意。

容娘静静答道:“婆婆教诲得是。容娘便是看生意之事,因利而起的纠纷甚众。咱家六哥在朝中为官,七哥若得了功名,更需家中安静些才好。故此,容娘方才有此打算。至于钱之用处……。”

容娘朝大郎瞥了一眼,大郎瞧见,接过话头道:“是孙儿要钱用,婆婆可会责怪?”

老夫人听见,哪里还会责怪,板着的一张脸迅即松了开来,笑道:“大郎自有主见,婆婆怎会责怪!”

老夫人素重大郎,又心疼他遭际坎坷,此时大郎一开口,老夫人心中便是有万千不满,也烟消云散。

徐夫人见此事顺利解决,进之也不吭声了,吊着的一颗心方始放下,她微笑道:“你也该去看看你丈人了,昨日你寿辰,你丈人因病未能来,也叫人送了好些物事过来呢。伯文兄弟皆在外头,你勤快些去一去才好。”

大郎应了,当即回房换了衣裳,便去张教授家。

容娘见此事诸人都知晓了,再也无一丝担心,便叫两位管事齐心协力,将一桩事情办好。

你道何事?

原来廊房太小是真,但却余得两处地方,因与那张家的地块相隔,不好与自家的廊房连成一片,故而那两处地方便剩了下来。如今容娘却要趁了此契机,将廊房建好,索性卖掉,连家中剩余,凑齐两千贯与大郎。那两百亩良田,容娘却是舍不得卖了。

午后,靖哥儿小睡,惠娘过来与容娘说话,照旧手里头捏着针线,做个不停。小环喜气洋洋地奔了进来,禀道:“小娘子,大郎被起复了。”

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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