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嫡女策,素手天下-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出了正厅,已是未时。
汐瑶刚别了苏氏和汐婵,还没走进梨香苑的內仪门,身后张恩慈的叫嚣声便传了来。
“今儿个总算见识了大姑娘的本事,姨娘好生佩服。”
这会儿她倒是不装了。
汐瑶回头,便见挺着肚子气势汹汹的张恩慈站在拱门下。
若眼神能杀人,不知都被她千刀万剐了多少次。
抬手挡了想要开声的粉乔,示意嫣絨她们几个回避,她再淡声道,“见招拆招而已,若非今日有些运气,恐怕此时瑶儿哭都没用,只能寻个湖跳死作罢。”
听她语气,这结果仿是她占侥幸居多,可越是不在意,越是让在意的人牙痒至极!
张恩慈冷笑,甩开扶着她的宋嬷嬷的手,走到汐瑶面前去,狠厉的眼神直扫在她清秀的小脸上。
明明是个刚到及笄之年的丫头片子,却非但从她算尽的机关中寻到脱壳的法门,还倒打她一耙,当真是不能小看她了!
“你——”
话都出了口,张恩慈蓦地想起追来的目的,继而又压下心头火,刻意平静道,“你要与我斗,那是你我之间的事,无需将灵儿牵扯进来。”
“三妹妹乃姨娘所生,母女岂有不连心的道理?”撇开头,汐瑶看都懒得再看这个女人一眼。
当日她拿自己当靶子站出来时,就没打算放过张家任何人!
“慕汐瑶,是你非要招惹我,今后别怪姨娘心太狠!”
“哦?姨娘竟还有比毁人名节更犀利的手段,汐瑶真是……”她微一颔首,只吐出清冷的两个字,“佩服。”
张恩慈一窒,得宋嬷嬷上前来将她扶住,也不多话,只劝道,“夫人,回吧。”
目送那主仆二人拐出拱门,间隙,宋嬷嬷回头瞥汐瑶,灰白的眼珠里流转着异样的颜色。
恶主手下,岂会养善仆?
红了荷花,故人来(二)
连着几日,张恩慈都没踏出梅园半步,对外称静心养胎,难得老实。爱虺璩丣
园子里天天都有琴声飘出来,如何动听,如何婉转绕梁三日,私下里,下人们却都笑说,只怕三姑娘把琴弦都弹断,也飘不进国子监那些风流倜傥的公子哥耳朵里。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正是张姨娘!
再说那天宋大人派人传来的书信,不过是宋府喜添一个男丁,想请当世德高望重的大儒取个名罢了。
怪就怪来得太是时候,愣是连慕坚都被唬住,这事后无需再去追究宋成远,也知他是被利用了一番。
慕汐瑶自己都觉得运气太好,但同时回想那天的惊险,亦会冷汗潺潺。
若不得长公主好奇她压低张氏的缘由,一时兴起拉祁云澈到后台寻她问清楚,那么她来之不易的此生,不但会落得惨死收场,且是比上辈子更加屈辱!
运气再好也会有用完的一天,先汐瑶对设计慕汐灵一事始终迟疑,要是她想的话,即便足不出户,有婵儿在,照样能把她锁在府中,哪儿都不得去!
岂料张恩慈心肠如此歹毒,出手就要自己死。
如此也好,从今往后,她不会再有任何顾虑。
不过出街小半日,又赠京城茶余饭后闲谈一桩。
外面传的却不是她被人掳去青楼毁了清白,而是陈国公府的公子与才回都城的十二皇子在凌翠楼为慕汐瑶大打出手。
知情者听个笑话,不知情者传个热闹。
汐瑶闻得此一说只觉荒唐,深知自己又成了风口浪尖的人物。
反正陈月泽已见,他要六月才离京,有的是时日与他慢慢谋算。
大长公主此番虽帮了她,却委屈了自己的儿子,必定不愿他们再天天见面,索性懒得出门,天天呆在梨香苑,闲来品香茶,读诗书,这样的日子过着也是惬意的。
待天气好些了,汐瑶又让粉乔在院子里教自己拳脚。
柳舒几次来送糕点时,都见大姑娘似模似样的在练基本功夫,便当场耍了套剑法,且是不吝表示,若姑娘看得上,她全然相授。
汐瑶高兴还来不及,忙应下来,朝夕不倦的苦练。
没有一技傍身,哪儿能安心谋算别人?
便是在梨花开得繁茂之际,苑里多了一道舞剑的身影。
转眼清明时节,慕坚携慕家上下到幽若寺后山祭拜慕凛,玄林法师亲自诵经,对汐瑶假借箴言压低张恩慈一事,只字不提。
她哪里摸得透这些个长辈的想法?
反正不拆穿,就当是心里向着她了。
清明断雪,谷雨断霜。
四月末的天逐渐缓和起来,待汐瑶将从柳舒那里学的剑法练得流畅时,那故人,也从南方山水烟雨之城姗姗行来了。
红了荷花,故人来(三)
这天刚至卯时,燕华城的朱雀大街两端,早已被凑热闹的百姓占据,连那从旁的小道,都人满为患。爱虺璩丣
碧笙阁五楼靠窗雅间内,慕汐婵借着渐明的天光往朱窗外瞄了一眼,尽看见黑压压的人头,不由吐了吐舌头,以表惊诧!
接着,她又回头看端坐饮茶的汐瑶,小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道,“修文哥哥奉旨送绣品入京,竟也引得万人空巷,不过依我看呐,大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聚了百名技艺精湛的绣娘,耗时三年所绣的四幅‘吉祥如意’图,寻常百姓哪里能看得到?说是为一睹沈家大公子的风采,早早爬起来给自己站位,我还信得多些!”
“二姑娘说得极是!”心蓝接了话,兴致勃勃道,“刚才我同雪桂出去转悠那一圈,见着好些小姐都结伴出来游玩了,身边少不了有要好的公子少爷陪衬着,怕今日国子监的夫子们该头疼了吧。”
“我看最该头疼的是梅园里的那位。”这儿没有外人,粉乔自在的从雅间的外厅闪进来,故作伤感,道,“墙院深深,琴音幽幽,人,已恨断肠。”
她说时,还将双手抬起,做抚琴的惆怅模样,连汐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嫣絨见她得意忘形,加之有慕汐婵在,便嗔道,“瞧你两个没出息的,姑娘差点栽了跟头吃了大亏,这么快你们就忘了?”
汐婵闻出话中提醒的意味,忙回过头来问,“嫣絨姐姐莫不是还把我当外人看?我与大姐姐可是同仇敌忾的!”
见她神色肃然,不想还真是计较上了心,放下茶盏,汐瑶正想宽慰她,外厅里却有人不请自来,推门而入的同时,扬起了声,“谁那么倒霉,招了你们姐妹两双剑合璧去对付?”
话音未散尽,陈月泽已经行至内门前,抬起长指将珠帘掀起,容随后的女子先走了进来。
自来与他在一起的,那除了袁洛星,还能有谁?
经过他身旁时,她故意顿了半步,抬眸瞥了他一眼,笑说,“再倒霉也不及被你几次三番要挟吓唬的那个来得惨,陈国公府的大公子,端的那叫一个好气势。”
说完也不管陈月泽有怎样的尴尬之色,笑盈盈的就走到汐瑶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半关切半打趣的说,“姐姐自那天出来一道,又打算回府上做深闺美人?不过今日再瞧你,气色好多了。”
袁洛星在人前一向八面玲珑,知她关心非真,汐瑶面上只露出淡笑,客套回道,“什么深闺美人,不过是不想出门招惹是非罢了,对了,你们方才说谁被要挟吓唬?”
只一问,站在珠帘外的陈月泽索性就在那儿站直,不肯进来了。
汐瑶细细追问,袁洛星才道,外面虽传得最盛的是陈月泽与十二皇子在凌翠楼争执出手一说,可也有极小的风声,指向那混不可耐的宋成远。
红了荷花,故人来(四)
宋成远在家中排行第五,母亲被抬入宋府前,是身份卑微的歌姬,故而连出家祈福都轮不到他。爱虺璩丣
也正因他母亲的出身,他在裕德街混得风生水起,人送绰号‘裕德小爷爷’,那一身痞气,官家公子不像,倒似极了只使下三滥的地头蛇。
平时在国子监有几个要好的庶家子喜欢与他一道,可谓‘乌合之众’,提之则让慕坚摇头叹气。
娶门好亲事,是他唯一的出路。
起先汐婵对他的暗示起了作用,他琢磨着慕家这两个嫡出姐妹定是一个鼻孔出气,不便多问,就想从慕汐灵那里打主意。
几次三番纠缠,果真知晓了一些,更起了那样的歹念。
没料到还没来得及付之行动,就传出陈月泽与才将回京的祁璟轩大打出手,为的正是慕汐瑶!
他有做恶的心,却无跟国公府公子还有大祁皇子争女人的胆,念头打消得倒也干脆。
哪知此事一波三折,沸沸扬扬间,隐约又传他也参与其中,人是满头雾水,缘由都没容他稍作打听,陈月泽为保汐瑶名声,仗着自己身份地位高,将他生生威胁了好几道。
待袁洛星将这一桩整齐讲完,别说不顾闺秀仪态扶在窗边疯笑的慕汐婵,就连四婢都几忍不住,喷笑出声。
说起来,宋成远宋公子在京城恶名昭彰,让他多认一件,那是脸上添光,可这不能认,不能问,连提都不准提,着实把他憋屈得够呛!
等这屋中一干女眷笑够了,陈月泽才走到汐瑶她们二人对面坐下,隔着偌大的桌子,卷手在唇边干咳了两声,才道,“那事到底是如何,你两个还不清楚?母亲说了,既然已经担下,岂有只担一半的道理?”
“那照陈公子的说法,你只是奉了大长公主的命令,才如此做的咯?”
汐婵也走过来,在他左边的空位落座,俏皮的眨着眼,振振有词道,“我方才还想今日怎么也得让大姐姐做东谢你一回,而后我又觉得姐姐该去谢大长公主才是,可我再一想,似乎这谢都可免了,反正从小你与姐姐就不讲这些客套,若真谢,岂不显得生分?”
她与陈月泽的交情不比汐瑶的浅,两人都喜舞刀弄枪,每年国子监小试,在骑术和箭术上,分别为男女中的第一,说起话来,倒比别人更加随性。
且是自小到大,她说话都喜把他和自家长姐凑成一对,这点尤为让袁洛星不快!
从前汐瑶还会辩驳几句,今日她偏不作声。
陈月泽见火苗烧到自己身上,立刻提眉醒神,佯作讶异的同汐婵玩笑,说,“我岂敢与十二皇子抢人?慕家一门忠烈,你大姐姐现如今等着皇上指婚,就是十二皇子想娶,怕是都要暗地里去求好几回,唉……”
他叹了一口气,摇头,“我是没这个福气喽!”
红了荷花,故人来(五)
是没福气,还是不想娶,在座的几个心里自有想法。爱虺璩丣
大长公主与皇上乃一母同胞,若她愿开这个声,这桩婚事应当不难成。
况且汐瑶有言在先,要为父亲守孝,此一说也由袁洛星‘不经意’的传扬开了,而陈月泽此去从军,没个三、五年回不来,算年月正合适。
许是汐婵在国子监听到了什么,抓着此事竟有些不依不饶。
汐瑶见她还想说,便抢了先道,“你们再说下去,我还以为今日约在这里,专诚是为拿我打趣呢。”
她一转头,手撑在桌上,支着自己的侧脸,谁也不看,细声道,“我可是来见修文哥哥的。”
那眼神却直扫向四婢,示意她们这里不用伺候。
嫣絨几个恭恭敬敬的拘了礼,退出雅间。
侍婢们自有茶水房可以消遣,之前袁洛星和陈月泽没到,汐瑶也就由着她们几个,慕汐婵性子野,自小就不喜人跟,所以房中就得四婢,这会儿主子们互相开玩笑,汐瑶是不介意她们听去的,但有人会介意。
袁洛星一来就提宋成远的事,还不是心里早就泛了酸!
方才汐婵句句都要把汐瑶和陈月泽凑在一起,她脸色间的细微变化都被汐瑶仔细瞧着。
前世她使尽手段要陈月泽多看自己一眼,最后真让他动了情,说动陈国公和大长公主将亲事提上门,却硬生生被拒在门外,沦为京城一则笑谈。
直到汐瑶死时,陈月泽都未娶她人。
为了毫无意义的高低较量,却让一个有情有义顶天立地的男儿饱受情蚀之苦。
若袁洛星此生还想与她慕汐瑶斗,她定奉陪到底!
……
四人又坐了一会儿,话题很快就被扯远了,此时天光已然大亮,外面忽的有了动静,汐瑶她们几个移步到窗边去望,竟是羽林军在肃清道路!
登时陈月泽就摸着下巴沉吟起来,“还说担心你不得依靠,瞧你大哥哥入京这阵仗,多少大臣看了都得红眼。”
袁洛星也道,“我听父亲说,今日永王殿下会亲自出城相迎,不过沈大公子与永王素来交好,这也不得什么稀奇。”
汐瑶只听不语,面色中有淡淡笑意。
大祁有严律:官商禁通。
为官不能从商,而生意人与仕途更全然不相干。
这是稳固皇权的关键之一,平日皇上倚赖朝臣议政,到了需要出钱时,自该如沈家这样的富商出面了。
她母亲的母家沈氏一族,世代居于江南烟雨城,乃商贾之家,富甲天下,太宗年间战乱不断,如今大祁正值休生养息之年,无论做什么都要银子,皇上对沈家自然惦记得紧。
再说道此番沈家奉诏入京,暗地里又有一番讲究,但终归是汐瑶能够依靠的兄长,她心里当高兴。
想着,一直远眺正南方向的视线中,便有一队人缓缓的行来了……
此女刁钻(一)
京城格局四方纵横,朱雀大街乃燕华之中轴,前后笔直贯穿整座京城,由正南大门一路通行,直入皇宫。爱虺璩丣
只有大军凯旋,抑或者皇上和太后移驾回宫,这条大道才会被羽林军肃清。
而今沈家长子奉诏送贡绣‘吉祥如意’图入京,得此隆宠,简直羡煞旁人。
不过汐瑶记得,就在这年中,外祖父沈禄捐了三百万两黄金,以充盈国库。
要知道一位亲王的岁奉银都才一万两,而且那是白银,她外祖父捐的却是黄金!
皇家的恩宠,都是有代价的。
汐瑶心里唏嘘,浩荡的商队已经快行至脚下,街两旁翘首以盼的百姓跟着沸腾起来。
且不提后面长得仿似没有尽头的队伍,只瞧那行在那最前面,骑着白马的俊俏公子,不正是江南沈家那位清绝奇才沈修文吗?
汐瑶一眼扫过去,便望见那当先的白衣男子。
她的表哥,当今富庶沈家的嫡长子,更是大祁无人不知的第一才子!
三岁成句,四岁成诗,五岁有佳篇,且过目不忘,真真能做到倒背如流,连当今皇上都夸赞沈修文,是天生的文人。
他不止诗词令人痴迷陶醉,其画更是一绝!当中尤以山水最为精妙,洒脱随意,意趣秀逸,实乃千金难求。
即便他人不常往帝京燕华来,那寥寥可数的画作和笔墨真迹,却早已成为京中权贵争相收藏的对象。
甚至有人调侃,笑说沈家有了沈修文,以后大可关门歇业,只需大公子每日一幅画,沈家后人衣食无忧。
拥有惊艳才华,已令人赞叹,他却又生得俊美,仿若那南方山水间的灵气都汇聚到了他一人身上似的。
若非他是自家表哥,就连汐瑶都要心生怀疑,到底世间可是真有如此无暇之人!
碧笙阁虽当街,却离经过的队伍尚有一段距离,即便站在窗边,仍只能望到沈修文的面貌轮廓。
眼见他就要行过,汐婵急得踮起了脚尖,只差没将半身完全探出去!
“太远了,真真看不清楚!”她遗憾道,神情中尽是懊恼!
陈月泽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急个什么劲?沈大公子今次定要过了才子宴才离京,且他入宫面圣后,就住在你家府上,到时候可容你看个仔细,数他的头发丝都行!”
“就是。”袁洛星也笑着帮腔,摇着汐婵的手臂哄道,“婵儿好姐姐,到时我想入慕府一睹沈大公子风采,你可别将我拒之门外哦。”
慕坚食古不化,油盐不进,但对沈修文却赞不绝口,陈月泽和袁洛星话里调侃,自有另一重意思。
慕汐婵被逗得面红耳赤,忙往汐瑶身边靠,“大姐姐就在这里,你们不央她,反倒来戏弄我,我才懒得同你们说!”
话罢她再看向别处,就听她‘咦’了声,“对面有人盯着我们看呢!”
此女刁钻(二)
应声,汐瑶、陈月泽还有袁洛星齐齐向对街的酒楼望去,就见等高的窗内,亦是站着三人。爱虺璩丣
那竟是长公主祁若翾,十二皇子祁璟轩,还有定南王世子冷绯玉!
而祁璟轩最先发现他们在这里,面上即刻扬起孩子心性的笑,纯澈如美玉,妥是通透!
汐婵从不曾与这三人打过照面,只见对面那俏公子在冲这里笑,她也乐道,“那是谁家府上的,这般有趣?笑得倒是好看,嗯……他旁边的女子也生得美,不过站在他左侧那个人看上去有些凶,而且他头发怎如此短!”
听她一股脑儿的将人都评价完,袁洛星忍不住低头掩笑,连汐瑶都弯了眉眼,把头摇了又摇。
陈月泽起了玩心,笑着同她道,“笑得好看的是祁家的十二公子,回京不久,所以你不曾见过,他旁边的女子是祁家大小姐,年前夫君染病而逝,如今也回来了,至于左侧那位,乃冷家嫡长子,才将还俗不久,你应当听说过的。”
“喔……定南王世子……”汐婵还没明白过来,只想着那冷绯玉差点与大姐姐订亲,这会儿在这里见到,不知会不会让姐姐难过?
不过这京城里,有哪个大家是姓‘齐’的么?
齐……祁……
“好你个陈月泽!竟然拿长公主和十二皇子来糊弄我!”
汐婵总算想通关节,登时狠狠瞪了他一记,若不是有人看着,她定要让他吃自己的拳头!
陈月泽大笑,回身倒茶喝去了。
汐瑶正与祁若翾四目相接,两个女子眸光中都向对方露出坦然的欣赏和善意,祁璟轩更是兴高采烈的冲她挥手,喊,“汐瑶,汐瑶!!”
可这会儿街上正热闹着,只能从他口型判断他在唤自己,随即,汐瑶只好对他扬起一笑。
祁璟轩多年在外,早就习惯无拘无束,回宫几日,足以将他憋出病来,难得出宫一趟,自然开怀了。
宽阔笔直的朱雀大街上,商队忽的停下,祁永晨骑着马从皇宫那端飞驰而来,与沈修文交谈了几句,队伍继续蠕动,浩浩荡荡的往皇宫去了。
今晨出街,汐瑶本就没打算在这时和表哥会面,权当凑个热闹,这会儿没什么可看了,她自然就再抬眸,向对街祁若翾她们站的那里看过去。
岂料才移了视线,朱窗边只剩下冷绯玉一人直挺挺的杵着。
巧了他竟也在看自己,那张英气十足的俊容上丝毫表情没有,深眸中却带着不加掩饰的探视,好像想从汐瑶身上找出什么来。
如何她都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加之此前定南王府还要了她的帖子,故而此刻与冷绯玉对视,令她好不自在。
再想幽若寺那件事以后,他竟还暗里威胁二叔,不由心头火气盛来,横眉厉色的瞪过去一眼!
此女刁钻(三)
再次见到慕汐瑶,冷绯玉心里沉吟的全都是近来关于她的传言。爱虺璩丣
却不想她竟胆大包天的瞪自己?!
不巧这一幕被本想过去寻她们几个,却因街上人太多而折返回来的祁璟轩看到,他面有一讶,再望对面,汐瑶已经转身没入那道朱窗中了。
而冷绯玉的面色也不太好看,想他在外领兵打仗,发号施令早成习惯,即便出家三年,说是一心向佛,又能有多向?
见他吃瘪,祁璟轩乐和出了声,“玉哥,看来你得罪慕家大小姐了。”
冷绯玉收回淡薄的眸光,眯眼望他,回道,“我又不娶她,得罪了又能如何?”
他与祁若翾、祁璟轩乃表亲,凌翠楼那件事的缘由真相,他自然知道。
当时得知,只觉慕汐瑶是麻烦,而今再被她悍瞪一记,更觉刁钻!
听他话中全是不稀罕,更有嘲弄外面传言祁璟轩和陈月泽在凌翠楼为那女子大打出手之意,坐回桌边吃茶的祁若翾闲闲道,“老十二,汐瑶是要等父皇指婚的人儿,你若有意思的话,可要赶紧了,回宫央母后同你去说,兴许能成呢。反正舅父舅母是没这个想法了,绯玉自然也就不消,至于陈月泽,六月间他就要赴河黍大军去,你看,你可是机会最大的。”
她知道冷绯玉为和老三撇清关系,不惜利用慕家。
虽汐瑶被定南王府退帖子是舅母的主意,可这会儿听冷绯玉如此不屑人家,她身为女子,自是为之不平!
他不娶,人家还不愿意嫁呢!
“不好,不好。”
祁璟轩连连摆手,面上惊动有余,“我与慕大小姐才见过两面,婚姻大事岂能草率?万一她有了心上人,我若横插进去,岂不造孽?”
冷绯玉像是有心和祁若翾暗冲,回头来接道,“有什么不好?你在凌翠楼为她一事早都传得街知巷闻,既然是皇上指婚,定不会亏待了她,我看你正好!”
再提凌翠楼,就是贪玩如祁璟轩都悔断肠!
“我当日就该先进宫去!不对,若进了宫就救不了汐瑶了,可你们不都知道传言是假么?怎么还拿此事来调侃我?”
他自顾纠结,倒也看出皇姐和玉哥两个暗中较起劲来了。
他是最不喜兄弟姊妹间闹不高兴的,心思一转,那眼眸往雅间里始终没有说话的人看去,无邪的脸容上扬起坏笑。
“可七哥才是救了汐瑶的人,英雄救美,我看才是真真的相配,况且七哥早就过了娶亲之年,不能再拖了。”
那祁云澈闻言抬眸瞥他一眼,一言不发,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嘴角倒是微有上提,仿似在笑。
祁若翾见他脸上若有似无的表情,登时猜中了三分。
“老七,莫不是再见了面,你还能真要了她的命去?”
此女刁钻(四)
当日戏言,而今再嚼,滋味不同凡响。爱虺璩丣
就连秀外慧中的长公主都深觉慕汐瑶是个玲珑剔透的主儿。
这会儿子这三个人中龙凤都不愿意娶她,殊不知人家早把他们,连带那陈月泽一起拒于心房之外。
祁若翾好奇,究竟最后娶汐瑶的会是谁,她倒比任何人都来得期待了。
见祁云澈俊容沉凝,老成笃然的模样,估他也不会回她的玩笑话,她便起身来道,“十二,回宫了。”
言毕先展了衣袍,大步迈出去。
她外出喜男装打扮,身材虽不及祁云澈、冷绯玉那般高挑,倒显得纤瘦修长,洒脱不羁,气质不逊这几个。
长公主的风范,尽显无遗!
可祁璟轩听了她刚才那半句话,心中突跳不安,什么叫做‘真要了她的命’?
人的命就只一条,折了就没了,七哥是怎么回事?
他想问,眼扫到那张淡淡的冷面上,又觉得定是问不出什么,只好追上皇姐,看能不能从她哪里得知个所以然来了。
……
朝食之时刚过,暖阳初绽,犹如柔软的金纱,将整个燕华都城笼罩于其中。
梅园里,照例从这时候开始飘出阵阵醉人的琴声。
今日里头的人弹的是首调调缓慢的曲儿,音沉而稳,似有静心安神之效。
宋嬷嬷候在偏厅的屏风外,不时瞥眼往里头瞅去,见少小姐姿态优雅的拨弄着琴弦,垂下的眼婕,长而纤密,当中随着琴声婉转,渗透出丝丝若有似无的如水眸光。
唉……
少小姐天生遗传了小姐的美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亦不逊色,正当及笄之年,能到国子监去上学,图的不就是能寻个良缘么?
没想到慕汐瑶会走此一步棋,生生断人下半生的后路。
此番虽为小姐先出手,却亏得离奇!
心里叹息着,不知少小姐何时才能走出这园子,外面忽的响起个尖利的打骂声——
“你个贱蹄子!安的是什么心?明知道我最厌烦的就是荷花,专门折来惹我生气么?开得娇艳?多娇艳?那沈家大公子喜不喜与我何干?!哭!哭什么哭!?”
张恩慈是多自傲的人?
那张家一门显贵,她好容易赢得父亲信任,孤身一人在京城给慕坚做外室,熬了那么些年,总算有抬平的机会,只慕汐瑶去了趟幽若寺,就沦为做妾的命!
想这慕府不复杂,苏月荷是个任人捏扁搓圆的,加之她肚子里还有一个,便也忍了。
可是慕汐瑶!
一而再的与她作对,偏还时运好到这般程度,连那几个不常出现的皇亲国戚都能遇上,更救她于水火。
而今已经惊动了宫里的人,除了忍,别无他法!
她好恨!
此女刁钻(五)
张恩慈一边卯足劲往丫鬟凝香的痛楚掐,一边破口大骂。爱虺璩丣
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贱丫头玩弄于鼓掌也就罢了,这会儿慕汐瑶外出去迎她隆宠正盛的表兄,而她的女儿只能困在梅园,抚琴消闷!
连贴身伺候自己的丫鬟都要一大早跑到荷塘那边去摘花,说什么最受皇上赏识的沈家大公子要来了,摆些清荷应应景。
还真当那商家之子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了?!
她怎不气?怎不怒火烧心!
凝香是她入慕府前亲自到奴隶市场精挑细选带回来的,人老实,模样也生得娇俏,原想着若得机会,就送给慕坚做通房丫头,算做自己的人,可这却是个不争气的,连奉茶都能洒在慕坚身上,害她被训了一遭。
仔细从前在稣桐巷的日子还安逸些,自从进了慕府的门,事事被人压在头顶上欺,没半点顺心。
凝香挨不住她没留余地的重手,缩头缩脑的哭着求。
张恩慈越见越心烦,抄起石桌上实心的呈物托盘就要往她脑袋上挥去,凝香泪眼惊得一瞠,又得一声大喝道,“母亲!!”
慕汐灵快步行来,抢了她手中的托盘,再唤自己的小丫头晨儿带凝香下去上药,末了心平气和的劝道,“娘时常教导灵儿,小不忍则乱大谋,怎母亲今日这般暴躁,若传到梨香苑那边去,岂不让她们白捡个痛快?”
一句话,点醒了气急攻心,恶相毕露的张恩慈!
她看看神色淡然的女儿,再兀自回想了下方才的自己,烧红了的眼眸不巧又撇到落在地上被踩得稀烂的荷花上,蓦地鼻头一酸,掉起泪来。
“灵儿,我的灵儿,不管娘吃多少苦,遭多少罪都没有怨言,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她娇容垂泪,抬手伤心的扶上女儿的脸。
这张脸容虽未施粉黛,却比她当年娇艳动人了不知多少倍。
可生得美有何用,连这四道高墙都出不去。
“娘,大姐姐说得对,我是娘的女儿,自然母女连心,她对付我亦是应该的。”
拿出丝绢,慕汐灵为张恩慈细细拭泪,慢声细语的说,“但我也是爹爹的女儿,总不会在这院墙里困一辈子,此番遭算计,是我们棋差一着,怨不得谁,今后加倍的还回去便是了。娘有孕在身,莫要哭伤了身子,待娘生了慕家的长子,就算是庶出,那也是唯一的。”
她说罢,张恩慈的脸色总算有所好转。
宋嬷嬷也在旁苦口婆心道,“那苏氏连个呆瓜都生不出来,小姐千万要忍下这一口气,听少小姐一声劝呐!”
慕汐灵再道,“再者,娘无需担心灵儿寻不到良缘,大姐姐比灵儿还长一岁,皇上早晚要为她赐婚,待那时,这府上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此女刁钻(六)
当初入生生憋下被压为妾的屈辱,跨进慕府的门栏,张恩慈野心勃勃的来,就没打算如丧家之犬的让人欺!
她没有输,她也不能输!
想到此,张恩慈敛去面容上的乱色,顺了几口气之后,眸眼缓和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