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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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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与慕凛称兄道弟的陈国公,早就听得热血沸腾。

一说武将建功立业,打一场胜仗便可受用终生,可那也要有命活着才行。

这世侄女儿真真说到他心坎上!

自慕凛去后,他对她关注甚少,如今想起来,不但心里有了愧疚,更生出护短的心来。

莫说什么定南王府门第太高,等月泽从军归来,命儿子将这丫头娶过门好好疼惜便是。

别人不稀罕,他陈国公府还是能给慕汐瑶一个容身之地的!

再看那被众目所包围的女子,面色沉稳,不卑不亢,更无丝毫自傲自骄,说的全是肺腑之言。

想她武安侯府早已无人,小叔不仁,那慕坚又是个只会埋头做学问的,她若是不厉害些,早就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谈何守护慕家两代用性命去换来的荣耀?

“慕家衷心忠魂,臣女时刻谨记祖父之威名,爹爹之教诲,臣女不过是在危难当头时,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如今慕家上还兵权,臣女一介女流,不能像祖父与爹爹一样披上战甲,领兵保家卫国,唯能入宫侍奉皇族,以尽此忠,敢问老太君一句,何曾见过汐瑶以救皇子之名居功自傲?”

这是荣华老太君第一次见慕家汐瑶,对她认知了解全凭一双耳朵听着,真要问她哪时见过,她怎可能说得出来。

而此时老太太心里也在犯嘀咕,总觉得这丫头同她想象中有所不同。

单这袭话,说她没被动摇是不可能的。

况且慕汐瑶说得也没错,今儿个自己第一次见她,要不是先听了那么多,又多少与宝贝孙子有关系,她生了私心才想出言教训,将其打发得远远的,借此断了孙儿的念头。

这会儿见眼前的人儿姿态凛然,眼虽红,却着不落泪,倔强劲儿与那玉殒的翾儿有几分相似。

哦……她总算又想起一些。最开始时,翾儿不是与慕汐瑶关系好得紧么?

翾儿可是个性情中人,出嫁前还曾憾言,没有带汐瑶来给她请安,说她一定会喜欢那丫头的性子。

思前想后,老太君总算反映过来今儿个怕是自己被皇帝小儿算计了,借着他们几个老不死的当箭使。

她心里又气又恼,偏生已骑虎难下,这辈子哪怕是嫁进了定南王府都没人敢像慕汐瑶这样顶撞过自己,事已至此……看看那视死如归的小丫头,荣华不经意露出个艰色,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清了清嗓子,她笑得几分冷厉,只问,“我大祁素来赏罚分明,慕家有功自当论功行赏,可你身为女官,以主子的身份居于璞麟殿,可有此事?”

说着,她又扫向阁中那一片富贾商人,老眼中满是犀利,“方才来时,本太君听得清清楚楚,是谁在质疑与你,你和云王是何关系?难道这不是有损我祁氏皇族的事?”

慕汐瑶在璞麟殿住过一阵,祁云澈也确实为她不顾圣旨退了贾家的亲事,这一点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殊不知,汐瑶等的正是这一句。

不问还好,被提及于此,她原本理直气壮的脸容顿时黯然,露出一抹身不由己的苦涩,只失声轻笑,凝眉道,“臣女不过区区内庭女官,奉主子之命办事,身在何处,要做什么,岂是自身能决定的?”

挑起银白的眉,老太君不可置信的问,“你是在暗示云王逼迫你?”

这个慕汐瑶,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她却不言了,抿着的唇有无法言语的苦楚,此时无声胜有声,不说话,更让人觉得这才是真的!

众人纷纷去寻云王殿下的身影,同时,皇上怒喝,“大胆!”

汐瑶应声直挺挺的跪下,双眸低垂,谁也不看,要如何发落她,她都认!

但那不为任何所动的脸容就是在告诉所有的人——她没错!

一时间,这争辉阁里里外外无人再说话,连呼吸都要屏住了。

只静待着圣君一眼,将此大胆妄为的女子拉下去处死。

可是……

片刻沉寂之后,却听一阵豁然的笑声震天响起,祁铮捋着胡须,开怀道,“真是将门无无虎女,本王好似看到了当年慕展鹏那老匹夫的身影,哈哈哈哈!!皇上,你觉得呢?”

祁尹政前一刻还沉面怒色,此时仿若因为睿贤王的打趣,对慕汐瑶隐隐露出一丝欣赏。

“朕可没有机会一睹老武安侯的风采,不过方才仿佛好像见到了慕凛,许久没有人敢这样气朕了,倒有几分怀念。”

慕凛是个直臣,每每在边防要事上,那是谁的脸面都不给不顾,但往往每次都能证明他是对的。

“既然遇上了……”

老太君征询着皇帝的意思道,“不若趁此机会将此事问个清楚。皇上曾在慕凛的灵堂前亲自许诺,要为这丫头许门好亲事,早早定下,早早安心。”

她说时不经意的瞄了跪在地上那人儿一眼,眸底似有不屑,却已柔和了很多,再道,“如此一来,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闻言,一旁默不作声的慕汐灵适时回道,“老太君有所不知,今日父皇命臣媳与王爷全权主持酒宴,更有为家姐觅招如意夫君之意,父皇对我慕家良苦用心,只是……”

她回首看了之前出言不逊的高扬一眼,压着怒色道,“不知怎的,竟让些许有心人借此机会猜忌家姐声誉。”

“哦?”老太君做出一副没有想到的样子,“看来皇上很是看中武安侯此女啊……”

竟让慕汐瑶自己选夫婿,在这里?莫不是选谁都可以?

她虽老,却不是蠢的。

皇帝设了那么大的套给这个小丫头,是想除之而后快,还是另有目的呢?

不动声色的递与祁铮一个眼色,睿贤王笑呵呵的道,“既已这般,皇上开了恩典……”

他转了身去,似在人群堆堆里找寻云王的身影,道,“你若心中有属意之人,不妨说来,即便是老七那不爱吭气的小子,这个主,本王和本王的老姐姐是能与你做的。”

听老王爷欢欣说来,汐瑶兀自无奈。

若非自己脑子转得快,那要与她做主之人已成了杀她之刀。

第一关是过了,这第二关才刚刚开始。

目不斜视,她冷声道,“禀告皇上,王爷,老太君。汐瑶无才无德,配不上云王殿下。”

“你不喜他?”这倒是让祁铮意外了。

汐瑶眼光直直,神色沉肃,看着他道,“云王殿下千万般好,臣女奋不顾身救殿下性命,皆因慕家尽忠大祁,并无半点非分之念,若因此让殿下误会,臣女愿自请自罚。”

这么说来,还是祁云澈自作多情了?

可是,可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谣言如猛虎,臣女自知京中早有盛传,说臣女迷惑众王爷,勾丨引定南王世子,呵……”她冰冷的自嘲一声。

索性把话都说明了,清者自清。

“知我者懂我真心。诚然今日得皇上圣恩,臣女早有打算寻一门当户对之佳夫,可以中庸平凡,可以才貌普通,但绝不是皇族中人,只求以此绝了那些想毁我清白声誉的狭隘之人!”

何曾想过,慕汐瑶性子刚烈至此!

“那可有真正懂你之人?”祁铮再问。

“有!”汐瑶回答得果决干脆,“臣女因母家经商往来,早已与一位公子相识相知,互相钦慕彼此。”

“此人是谁?”

祁尹政将将问罢,身后人群中,忽闻谁高声道,“皇上容禀!!”

众人循声看去,齐齐陡然僵凝,饶是那张悦廉都不禁怔忡,走出来的人竟是——

张清曜跪在了汐瑶身旁,不管不顾,先对她道,“让你受委屈了。”

紧接着便听谁倒抽一口凉气,真真峰回路转,叫诸位有头有脸的看客们应接不暇!

也只有那跪得有些腿麻的人儿知道,张清曜是个何其精明的人?

她的示好之意他听出来了,而他对自己说的这一句,便也就是接受了她的暗示。

如昨天坠湖一样,聪明人无需多言,互利互惠才是关键。

眼色交换罢了,先听张悦廉不敢置信的大骂,“你这逆子!”

张清曜无动于衷,抓住那女子的手,沉身向祁尹政大拜了去,“求皇上成全!”

“皇上,微臣教子不严,还请皇上责罚!!”张悦廉也跪了下去,抱拳请罪。好一场大戏!

“这……”荣华老太君最是讶然,没想到自己顺水推舟,引出这样一桩。

先她见祁铮再三提及老七,还以为慕汐瑶是为了祁云澈才不理自己的孙儿。

‘情’字当头,有几个人是清醒的?

思绪几番辗转,联系张家,还有皇上今日的用意,恐怕没眼下看到的那么简单,她却是一点儿都看不明白了。

唯独祁尹政,负手端立,天子威严不可侵犯,那双沉暗的眸盯着臣服脚前的一双人儿,扬声却道,“落花有心,流水无意,七皇儿,你可听得清楚明白?”

闻者心惊!

所以……

所以皇上用意至深,为的只是让自己的儿子看清那女子的心意?!

只见那身后那伴驾游览的人群中让开一条路,祁云澈孑然清雅的行了来,和往常一样,面色无波无澜,一派内敛沉稳。

来到圣驾身旁,他垂眸看了看那跪地在前的两个人,恍然间好似眉宇中有苦涩泛出,那一丝丝情绪转瞬即逝,叫人抓都抓不住。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云王,母妃身世成谜的云王,也会为情所困?

“启禀父皇,胡狄王子以至城外三十里,恳请父皇准儿臣前往迎接。”

他声音毫无感情可言,只此时此景,让人听来只觉是借机逃避。

皇上并未阻拦,挥了挥手,道,“去吧。”

……

云王离去之后,祁尹政当众下旨,不日后慕汐瑶便随张家前往河黍完婚,金口一开,尘埃落定。

这情啊爱啊,最是难测,身为皇子又如何?

得不到的,终究是得不到。

转眼,争辉阁内恭贺声不断,祁璟轩站在靠外的位置,拿不准可是要进去寻机会问个清楚。

每每这般时候,不该玉哥最冲动么?

汐瑶何时与那张清曜有私情了?真让他抱头苦恼。

远远望着那女子,他眸色一亮,‘咦’了一声,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随即回首一望,见到的是正不动声色瞧着自己的玉哥。

冷绯玉神秘之极的冲他做了个‘出去再说’的眼色,转身先走一步了。

而将将从里面行出来的华容老太君正好把那一幕看在眼里,不顾搀扶着自己的媳妇关慧英,咬牙轻斥了一声‘这些小毛崽子’,再吩咐身后的嬷嬷,“午膳后把玉哥儿叫来,本太君有话要亲自问他。”

争辉阁内,大戏方罢休。

得了天大的皇恩,张清曜虚虚的扶了身旁的女子一扶,她却还不动。

“不知慕小姐还有何想法?”

大家都如愿以偿,他却有些看不懂了。

况且今日这一遭与先前他与祖母商榷的有所初入。皇上的举动是他没有料到的,这待之后才能细细追究,那么眼下……

狡黠的回了他一眼,汐瑶恬然一笑,“公子是如愿了,我还没有呢。”

侧首看了正盯着自己暗自得意的慕汐灵,她眼色忽而尖锐。

得她投来目光,慕汐灵蓦地僵了僵,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然不等她制止,又一声请奏高声响起——

“皇上,臣女还有一事相求!”

挺直了跪姿,汐瑶昂首道,“臣女父母早逝,如今出嫁却身边无亲,还请皇上恩准让裴王妃随同前往。”

言毕,只见祁尹政神色间稍有一顿,诡谪的光在眸中滑过,轻描淡写道,“准了。”

慕汐灵登时感到一阵晕眩,若不得祈裴元搀扶,定已失态倒地。

汐瑶已然起身,得张清曜在耳边事不关己的风凉,“真是个狠心的姐姐……”

她不以为然答之,“如今大家同坐一条船,我送你一份薄礼是应该的。”

我的三妹妹啊,随我去九幽地狱走一趟吧。

欠收拾?那就勉强治治你好了

约莫还有一刻钟便至午时中,散了早上的酒宴,汐瑶步履轻快的行在清幽小径中。爱蒲璩奀

周围葱葱郁郁的树啊草啊,一阵阵的飘散着与人清新的味儿,她人是轻松舒爽得很。

仿若真正从皇上那里得来一桩她称如她心意的婚旨,而嫁入河黍张家,是她毕生所求,与那什么谋逆、造反,毫不沾边。

二十八名宫人勾首的跟在她的身后,手中捧着皇上的赏赐,绫缎锦袍,珍珠宝石,还有西川海底最深处的红珊瑚……据说,这些只是冰山一角。

还未穿过这段安静的小道,将将转了个弯,便见前面赫然立着一人柝。

汐瑶步子未顿,迎了上去。

“这不是凝香姑姑么?”她笑,从容自若,端庄淑雅。

凝香从前就在那母女二人身边伺候,只胆子小了点儿,但如今看来已然变了个人,举止神色都要谨慎许多胝。

想必张恩慈的死对她来说影响颇大,否则她也不可能成为慕汐灵身边最得力的。

看到所等之人,她规规矩矩的行近,先不忘礼数的福了福身,才道,“王妃有事相商,请慕掌簿随奴婢前往翎逑殿。”

她会出现在这里,全然在汐瑶的意料之中。

可惜啊……

此时的慕汐瑶还需要顾忌她裴王妃么?

“不巧了。”嘴角弯了弯,勾出一抹得体的笑容,汐瑶漫不经心的往身后看了眼,遗憾道,“凝香姑姑没见着我这里正忙么,况且明日就要启程前往河黍,到时候在路上日日相对,有什么话那时再说也不迟。”

说罢也不等凝香反映,她自顾迈开了步子,与之错肩。

“慕——”凝香蓦地反映,忙将她拦住。

汐瑶微微凝眉,露出不悦,“你敢拦我的路?”

她一停下来,身后那些才将跟随的抬赏宫人们刚起步移动,又被迫勉强止步,一来一回的折腾,不禁纷纷向凝香投以不善之色。

平时这些行赏的公公宫女儿们都是相当得脸的,将皇上赏赐的东西搁下之后还要回去复命,哪里愿意多耽搁?

饶是裴王妃如今都要伴着慕汐瑶前往河黍送嫁,她身边一个的管事姑姑怎的这么不识抬举?

见状,凝香兀自一怔,立刻醒然,弯了膝盖便向那人儿跪下,再开口,语调都恳切非常。

“大姑娘,纵使从前千万般不好,您与王妃都是至亲姐妹,求您先见王妃一面吧!”

莫说等到明日,午时用膳的时辰一过只怕想见慕汐瑶的人就多了,哪里还有说话机会?

起初看着少小姐步步为营,一切都在夫人那封书信的预料掌控中,她想若少小姐熬到出头之日,那么自己也能跟着过上安稳的日子,哪知……

就在这最后一刻,大姑娘竟能翻手为云,生生将少小姐拉入张家那个火坑!

凝香身为裴王妃身边的管事姑姑,推心置腹的人,哪有不更从的道理?

骨子里她还是贪生怕死的啊……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汐瑶面上露出一片讶色,四下张望了番,确定无人才笑道,“这要是让路过的人瞧见,还以为我将你与三妹妹怎么了,不就是见一面的事儿么?何必大惊小怪。”

“可是……”

“凝香姑姑。”一字一顿的打断她的话,汐瑶倾身靠近。

顿时,强大的压迫感向凝香侵袭而来,旋即,她感觉自己的下巴也被不轻不重的抬起。

迎上那张褪去笑意,只剩下冷色的脸容,她陡然一僵!

那对犹如银狐般狡黠的琥珀色瞳眸里,她不但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还有那毫不遮掩的狠厉阴森的可怖气息。

不禁轻颤。

这才是大姑娘真正的模样么?

“你可听好了。”汐瑶语调不高,似笑非笑的对她说道,“你家王妃要见我,就叫她亲自滚到我的面前来,休要以为嫁给祈裴元就真的高高在上做了主子,呵,她算个什么东西!”

言毕,捏着凝香的下巴狠狠用力,再将她往旁边推开——

到不说汐瑶使了多大的力气,凝香几乎是被吓得顺势倒在一边,连哀嚎声都不曾发出,怔忡的看着她长扬而去。

……

刚回了自己的小院,宫人们将赏赐逐一整齐摆放好,为首的公公告了汐瑶,领着手下回去复命,不得盏茶功夫,慕汐灵风风火火的闯了来——

“慕汐瑶!你这千刀万剐的毒妇,贱人!!自己去张家送死就罢了,为何要拉上我一起?”

怒气冲冲的闯入一眼便能望尽当中内容的外屋,站定在那女子面前,她便破口大骂。

先她使了凝香在半路上将人拦下,左等右等,等来的是凝香只身回去复命,更将慕汐瑶说的话完整的重述与她,简直要气死了!

这时看上去,哪里还有王妃端庄美丽的模样?

汐瑶懒洋洋的倚靠在长榻上,一边品着香茶,一边赏着身旁那道菱格窗外,点点秋日落寞的景色。

风清,云淡,天色不明不暗,却是不知何故,总让人觉得萧索悲凉得紧。

还没容她将这缘由想明白,眼前忽然伸来一只手,气势汹汹的将那窗放下!

汐瑶面上那少许的光亮被阻隔在外,接着是慕汐灵气急败坏的吼声。

“聋了吗?!你——”

“三妹妹何须动怒?”轻轻断了她的话,汐瑶将茶盏放在旁侧梨花木的小案上,单一个扭身的动作都做得柔美非常。

依旧是靠回那张舒服得不想离开的软塌,美目流转,温雅的看向原形毕露的慕汐灵,不慢不紧的启唇道,“张家乃你本家,你的外祖母虽出身低贱,听说牌位却还是被勉强奉在二等祠堂里的,可想张大人还是顾忌你这个王妃的身份的,难道你不想回去看看,代你早逝的娘上一炷香?”

“闭上你的刁嘴!”

慕汐灵气得周身发抖,一时间连叫骂的词都想不起半个。

她从未见过外祖母,却也知道外祖母不过是张悦廉花百两黄金从青楼中买回去的玩物。

刚开始仗着有几分姿色颇能哄张悦廉开心,有了身孕之后便被抬做姨娘,且是最低等的贱妾!

张家显贵非常,后院里养着的一群女人成日勾心斗角当作消遣,当家主母纳兰沁更手腕了得,任凭外祖母千万般小心,熬不得几年便活活病死了,草席一卷,尸骨扔出府外。还是宋嬷嬷冒着危险领着年幼的张恩慈在天寒地冻的腊月间,跑到乱葬岗将那尸首找到,悄悄寻了一个地方安葬。

现如今要不是慕汐灵一步步往上爬,做了王妃,纳兰沁怎会肯为她的外祖母设立灵位?

是出于真正的忌惮也罢了,可这恰是纳兰沁用以羞辱她的手段!

那张家二等祠堂是专门给下人供奉自家过身的长辈父母,都是几代家奴,所以……她慕汐灵真正的外祖母只能算做张家的奴?!

那她算什么?她这个大祁亲王的正妃算什么?!

她不知道这件事慕汐瑶是从何得知,只此时由她口中亲自说来,实在是可恶可憎至极!!!

今日本该自己扬眉吐气,将她羞辱一番后逐到张家,生也好死也罢,慕汐灵才是真正最大的赢家,岂料在最后关头,她竟还能被一道拉进那摊浑水。

伸出玉指颤颤指向那榻上半眯着双眼,好似都要睡着了的女子,慕汐灵俨然破罐子破摔,恶声恶气道,“莫要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怕了,张家好歹也是我母亲的本家,就算是谋逆,我也……啊——”

冷不防,汐瑶抓住她那只指过来的手指,狠厉的一弯,再将她拽到榻上旁侧,同时将她手扭到背后,自己则轻松的倾身压上,手肘牢牢抵靠在她背上。

转瞬间将人治得服服帖帖。

“你做什么?你放开我!”

慕汐灵吃痛,又被汐瑶一压,整个人上半身趴在榻上,而下半身半跪在地上,越是挣扎,越是狼狈。

情急之下,她空出的那只手拔下头上尖利的发簪,猛地就想汐瑶扎去!

汐瑶反映极快,抓住她那只手腕一撇,只听‘咔’的一声,慕汐灵随之惨叫,那手腕断了?

她被惊吓得瞠目,眼睁睁看着发簪调转方向,对准那自己的脸。

“来人啊!!!慕汐瑶你这贱人竟敢伤本王妃!!”

这般一嚎,倒真有人进来,却只得凝香独独一个,她们来此谈话已是绝密,哪儿能让再多的人知道?

见状,凝香就愣在了门边,进退不是。她本就是胆小的。

“没看见本小姐在教训妹妹吗?”

汐瑶眸中厉色闪过,怒道,“不想死就滚出去把门守好!”

凝香一抖,全当什么都没看见猫着腰退了出去,走是还不忘把门带上,直让慕汐灵恨她没用!

“三妹妹果真金枝玉叶,手无缚鸡之力。”

不费力气的压着她,汐瑶心里几丝痛快,暗道在竹舍时裳音教自己的几招果真实用得很!

一只手操控着慕汐灵那断掉了的手腕,将尖得发光的簪子在她脸上轻轻滑过,冰凉的触感让她害怕得颤栗不停,尤为她在担心自己的手可是因此被废掉了。

“别怕,姐姐怎舍得真的伤你。”

汐瑶说话的语气冷冰冰的,一点儿不似前几日那看着便好欺负的柔软模样。

“你的手腕只是脱了臼而已,待会你离开此处时,姐姐再与你接上便是。自然了……”

话语轻轻顿住,汐瑶狡笑起来,“只要你还想活。”

被拿捏住的手腕每动一下都剧痛无比,慕汐灵怔怔然看着大姐姐,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也不知是害怕,还是疼的。

“你……你到底想怎样?”

将将问完这句,里屋里忽然传来个极为不耐的声音,道,“与这碍眼碍事的废物啰嗦什么?杀了扔到山里去,自有野兽毁尸灭迹。你们女人就是麻烦,喜欢弄这些花里胡哨的明堂!”

这是——

慕汐灵睁大了眼,“颜莫歌?”

肯定的话音还未落下,只见垂在里屋的那道帘子莫名被一阵怪风扬起,似乎从里面飞出来什么东西,不等她望个仔细,她便感到背上一阵刺痛,当即嚎了两声。

“本公子的名字也是你这等货色随便直呼的?还妄想去了河黍再投靠张家,蠢材!”

颜莫歌都不屑现身,霸占了汐瑶那张软软的床本想午休一会儿,哪知正是将睡不睡的舒服时候,这呱噪的人便闯来了。

颜公子的心情便只得两个字——烦躁!

汐瑶往里面看去一眼,暗暗笑了笑,早就同他说过会有人来,他非不信,这下舒坦了。

再望回被压制的慕汐灵,她神情敛下几分,冷声笑道,“若然让你的外祖父知道是你亲自向皇上告发张家谋逆之事,他会如何对你呢?”

这慕汐灵当真蠢得可以!连这种无脑之事都想得出来。

“眼下你只有一条路,便是乖乖与我前往河黍,助我找到前朝的传国玉玺,那么这功劳,姐姐绝不吝啬分你一半。”

“姐姐会有那么好的心?”慕汐灵斜目看她,轻声一呵,“你看中的是安插在张家的内应吧?”

“你也不是那么笨。”扬眉,汐瑶对她夸赞了少许,“只不过——”

转而,她话锋却转了,“你是想说宋嬷嬷那养在张家的小儿子?难道你以为没有你,他就不能为我所用了?”

话到此,颜莫歌实在听不耐烦,又插道,“那宋二傻子区区三等家丁,平日连主子们的屋都进不得,能指望他做什么?”

慕汐灵僵了僵,不可思议的再看看汐瑶。

何曾想到张家已经被他们摸熟到这个地步?

眼看自己能想到的底牌都被掀开,且是在他们眼中毫无用处,那么……

“留着你自然有你的用处。”时间无多,随时会有人来,汐瑶不便多废唇舌,对她直接道,“你只管随我去张家,将我与张清曜的婚事拖久一些,其他用得到你的地方,到时我自然会告诉你。别忘了,你我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

话罢,汐瑶猛地再抓起慕汐灵,捏住她手背的那只手向她柔力一推,又是一声只有骨头会发出的特殊声音响起,伴随着凄惨无比的尖叫,那一瞬,慕汐灵全身发麻,所有知觉都失去了。

缓了片刻,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瘫坐在冰凉的地上,慕汐瑶正站在她身旁,居高临下的,用一种类似怜悯却又高傲的眼神向她睨来。那眼神要怎么说呢?

示威却是没有的,趾高气昂更不得丝毫,只是……她好像在悲哀,某一时的她与她,同病相怜。

……

凝香进来给慕汐灵略作收拾,之后便扶着她离开回翎逑殿准备一二。

这时颜莫歌才从里屋走了出来,他还穿着早晨酒宴那身淡青色的锦袍,应是散了筵席便来到这里。

汐瑶又坐回软塌上,拿起茶慢悠悠的喝,气定神闲的模样,就是瞧着与几日前不同了,多的是……凌厉。

“我倒是好奇方才那个是真的你,还是前几日你去翎逑殿时,那个处处委曲求全的慕汐瑶才是你。”

“委曲求全?”汐瑶斜了他一眼,自觉不喜这四个字。

“我只是还没想好当如何做,慕汐灵就凑了上来。”说她谨慎也好,犹豫不定也罢。

此生她的心还是无法那个男人忘怀,眼下她没有本钱与皇族做对,让她完全依附于祁云澈,她又不甘愿。

再加上一个老谋深算的皇上……

收回复杂的神思,汐瑶柔润的唇浅浅一弯,反问颜莫歌,“你觉得做女人是毒辣强悍狠厉些好,还是温柔似水善良些好?”

颜莫歌一愣,“我哪里知道?”

她说的这分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女子,不过细想来,随便哪种应该都不错,就是……

“怕就怕介于两者之间,摇摆不定,误了自己是小,害了旁人事大。”

“……”

不小心又被毒了一句,汐瑶吸了口气,敛下眉目不再看他,“没事的话就不送了,皇上的探子还在外面。”

颜莫歌借着寻她问个明白的由头才来的,多呆无益。

看她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他也不再追问。

“罢了。”颜公子扯着脸皮坏笑,“河黍这一趟本公子就不去了,你自己小心些,勿要笨死了,这个……与你防身用。”

说着就向汐瑶抛去一物,她接住,放到眼前只望得一眼,“这个是——”

颜莫歌没察觉她惊异的神色,就算有,也没有往深处想,只道,“我颜家暗部死士只听命于两人,这枚玉佩是他让我交给你的,出了东都自有人暗中跟上护你。至于他——”

汐瑶忙是抬手,“不用说,我知道。”

祁云澈不能离开皇上的眼皮底下,自然也不可能去。

把玩着手中这枚并不陌生的玉佩,她忽然想起一些前阵子疏忽忘掉的事情。

思绪再一飘,幽幽叹道,“不知绯玉借着兵没有……”

听她口中忽然道出别的男人的名字,颜莫歌不禁黑面,要他说什么好?

不论是毒辣强悍狠厉,还是温柔似水善良,都要比事不定论吊人口味好千倍万倍!

……

惜春阁。

午膳老太太用得不多,瞧着心事重重的,尤其听身旁端着笑脸的孙子说完之后,华容老太君也不应他,捧着茶不时浅浅抿上一口,自顾沉思。

膳厅里面只得祖孙二人,外面还有得力的守着门,冷绯玉自不担心隔墙有耳,就怕老太太不答应。

冷家的虎符一块在他这里,还有一块本该在皇上手中。当年冷家支持祁尹政登基之后,那一块就一直放在祖母这儿,算是皇上对冷家的信任。

他想调兵,自然得将事情原委如实告知,可老这太太就是心眼太多,这不都沉吟了半刻钟了,愣是没说过半句话,把他急得……

冷世子啊,你情归何处?

“眼下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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