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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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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唯有哭天喊地的求饶声。

莫说他们这些在主子身边近身伺候的奴才了,就是羽林军的侍卫都不一定能挨得住那整整八十个板子!

身子骨差一些的,杖责未过半就咽了气,还不如直接将他们斩了痛快!

听着这不住的哀求,王福面上毫无同情,看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转向旁侧的侍卫淡淡道,“将他们都拉下去吧,勿要在此吵嚷,皇上痛失孙儿,已经够伤心了。”

他说时音色平平,不带丝毫感情,但心思里也不是没有讶异。

想慕容嫣乃中州刺史之女,最多受些皮肉之苦再赶回中州作罢,岂料皇上竟把她发配边疆……

那男子被发边疆修长城,做尽苦工过劳而死,女子则是去慰劳边境的将士,难怪她方才哭喊得那样凄惨了。

做着思绪,得眼前哭哭啼啼,拉拉扯扯,他这一生伴君,不知这样的场面还要看多少次。

长叹一口气,摇着头回身进殿复命去了。

……

一个时辰后。

祈裴元恭恭敬敬的送了帝后离开,折回自己的寝殿,才发现往常伺候在身边的人已然换得干净。

环视一周他谁也不认识,才是想起都被父皇下旨杖毙了,不由因而拧起剑眉,挥了衣袖,将人都屏退。

慕汐灵今日这一出戏码他不曾预料,但欺得了别人,却瞒不过他。

“说吧,为何不要?”至内殿,他在正对床榻的那张长椅上展袍坐下,语气静淡的问。

只看他无澜的脸容,哪里像失去了什么,孩子……他根本不在意的。

隔着一道前些日子皇上才赏赐的水绣屏风,横卧许久的女子勉强将自己撑坐起来,以相同的语调回道,“这样难道不好么?臣妾看来,王爷不似这般大方的人。”言毕,祈裴元不可置否的一笑,“你真是深得本王的心!”

“那可否烦请王爷给臣妾倒一杯茶,方才哭得太厉害,臣妾有些渴了。”

祈裴元依言给她倒了茶水,绕至榻前,才见慕汐灵面色惨白,命比纸薄的躺靠在床上。那双眼尤为红肿,长长的羽睫上还沾着细微的泪珠,翦水瞳眸含着凄凄酸楚,是个痛失孩儿我见犹怜的模样。

他丝毫没有动容,扶起她将水喂给她喝,罢了,听她道了句谢,自始自终都淡淡的,无喜无乐。

再望她躺了下去,分明是柔柔弱弱的一张脸,连他抱过的身躯都娇弱无力,何以做出的事情绝然狠厉?

祈裴元有些想不通了。

“你想以此让慕汐瑶内疚,从而和她一起扳倒张家?”他问,只是兴趣使然。

“是。也不全是。”

慕汐灵看向他,平静道,“张悦廉谋逆一事早晚败露,到那时我相信只要王爷愿意,会保我不死。可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明明是个计功补过的机会,为何要放过呢?再者我只是失去腹中的孩子,接下来的事无需我以身犯险,何乐而不为?”

“你一早央本王将你送给祁煜风时就有此打算?”祈裴元没想到她城府深过自己。

说起这一点,慕汐灵的唇角便溢出一抹诡谪,“臣妾去勾丨引煜王实在有失妇德,故而自知这个孩子留不得,否则将来真的生了他出来,是女儿的话本就不得多大作用,若要是个男儿……”

她忍不住笑了笑,“那到底算是煜王的嫡长子,还是你的呢?”

她左右权衡,觉得还是不留的好,一女不侍二夫,岂有让孩子乱认父亲的道理?

倒是张清雅根本不知,在她还未嫁入煜王府之前,在她还痴傻的为那个男人癫狂时,曾经她最为不屑的慕汐灵早已与她的夫君***一度,还珠胎暗结。

听出她话中嘲讽,祈裴元无所谓道,“你不用同本王说这些,若祁煜风在意的话,有机会你亲自向他解释罢。”

“你觉得他会在意吗?”慕汐灵好奇问,眼中戏谑不减。

在意了才更好呢。在意就代表上了心,饶是哪个男人都会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儿有些许不同的。

如今这胎儿已经没了,睚眦必报的煜王真的在意,他该恨谁呢?

张家?慕容嫣?还是慕汐瑶?

祈裴元自小随在祁煜风身边,对其行事作风不甚了解。慕汐灵有孕一事传回京城,不得多久袁皇妃便派人送来补品若干,以示关怀。

袁雪飞自来就不喜他,连这样的门面功夫几乎没有,所以真正送那些东西来的人是谁,已经无需再叫人明说了。

“若他在意,你当如何?”祈裴元也好奇,遂反问道。

当初眼前这个女人来爬他的床时他就好意提醒过,是她选了自己。况且以她的心思和手腕,做煜王的侧妃绰绰有余,至于正妃……

仔细端详她这张透着憔悴的精致脸容,他确定,无论是外表还是那心机本事,都应很对祁煜风的口味。

“他在意,对你来说不是更好吗?”慕汐灵看祈裴元的眼神变得暧昧不清。

有些女人天生媚骨,并非所有男人都抗拒得了。

祈裴元很清楚她话中意思,可此时忽然失了兴趣,转而俯身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与她相互凝视,耐人寻味道,“本王有些弄不清了,你做这一些是为本王,还是为自己?你要祁煜风在意你,然后呢?”

“王爷是在提醒臣妾,莫要只顾算计他人,忽略了自己的夫君么?”她怎嗅到一股酸醋的味儿。

她以为和祈裴元没什么夫妻情分,从来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不若你再问问我,若这孩儿是你的,我可会还干脆的不要,借滑胎之名诬害慕容嫣?你,想知道吗?”

试探的话语尽然,她下颚的手收了回去。祈裴元不再多看她半眼,转身行出,冰冷的背影只飘出一句,“那些不可能的事,本王从不做想。”

他人离开,慕汐灵软身侧卧,抱着被褥一阵意味深长的哑笑,是在笑她自己,笑祈裴元,祁煜风,还有……接下来将心甘情愿为她所用的慕汐瑶。

……

璞麟殿。祁云澈命人布了一桌可口的膳食,留汐瑶和他一起用午膳。

他二人就那支玉笈子兜绕了无数个圈子,终归,还是如愿以偿戴在了谁的头上。

汐瑶并不知早先来人是谁,自然也并未在意去,捧着饭碗,安安静静的进食,连身旁坐的是谁都忽略得彻底。

她先是想,只是支簪子而已,别人又不知是谁送的,戴上也无妨,总比逆其意思弄得彼此都不开心要好。

再来也许还是与昨日见了慕汐灵有关,思前想后总觉得不妥,怎能让一个有了身孕的人去对付慕容嫣?

半会儿功夫,汐瑶已然决定用完膳离开此处,去翎逑殿说清楚。

但要找个什么借口呢?

想到这里,那转得飞快的思绪硬生生的卡了壳,云王殿下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啊……

眸里总算恢复几许清明,随即谁伸了筷子到眼前来,上面夹着一块肥瘦均匀的肉,置于她碗中。

汐瑶顺势向祁云澈看去,就听他温柔的关怀道,“用膳的时候不要想太多,不好消食。”

被那幽幽的眸凝望,她似乎更难消食……

“谢王爷。”汐瑶规矩客气道完,低头扒饭。

祁云澈笑容更加明显了,“本王关心自己的人,无需多谢。”说着又给她夹了一块鱼肉。

停下来看看自己的碗,汐瑶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口气,“你能别这样么……”

她身为女官,与亲王同桌共食已经于理不合,再得他不停的给自己夹菜,她倍感压力,食不下咽。

“与我进膳很难为你?”他都屏退了四下。他只是想时时和她在一起。“我觉得不好。”放下碗筷,汐瑶老实道,“你不觉得么?你我身份有别,彼此各有要做的事,眼下不是应该尽量避人耳目?”

在她入宫后祁云澈也是这样做的,还如是教导了祁璟轩,怎他出尔反尔,从昨日到现在,像是要将她绑在身边,不允她离开他视线似的。

他在乎她,她已经感受到那份心意,可她委实不愿做他的软肋将他牵绊住。

那样会让她想起前生,那个没用的慕汐瑶。

见她为难成这样,祁云澈也搁下筷子,神思专注于她,不解道,“汐瑶,你费尽心思想要扳倒张家以此将功补过,保武安侯府上下活命,可是你就真的没有想过你眼前的人将来会成为谁,你是不愿意相信我,还是根本没想要欠我这个人情?”

无拖无欠,便可无关。

戴上了他的玉簪,反而不如从前理直气壮。归根结底还是没有想好吧……

汐瑶语塞,未料到自己做得这样明显。

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她也不确定。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介怀什么,但是你这样,本王也不喜欢。”这一句,他再无玩笑之意。

看着祁云澈的脸色越发暗沉,她才是慌了,“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只是……”

双手不自觉收紧,捏成痛恨的形状,前世今生,今生前世……她忘不了,怎么能轻易忘掉?

那些记忆早已成为无法愈合的伤口,在她好不容易松懈下来时,动摇时,任何掉以轻心的时刻,冷不防犹如重锤在心,狠狠敲击上去,再将她提醒。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相信你。”皱起眉头,她艰难道,“我很害怕,若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让我失望了怎么办?他抛弃我怎么办?但……不代表我不在乎你。我在乎的……”

汐瑶很惶恐。

今时今日她握在手中的一切,无不是她努力所得。误打误撞也好,横冲直撞也罢,那都是靠她自己。

她害怕重蹈覆辙。她想,就算逃不过前世的情劫,仍爱着相同的人,但至少不要事事依赖于他。

她做得到的。

那只宽厚温热的手掌覆在她手上,然后将她抓住,汐瑶微微一惊,抬眸看他。

祁云澈神色间满是复杂和无奈,不是没有理解,或许只是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子,还对她动了心罢。

“我从不曾伤害过你,何以你总让我觉得对你有所亏欠?”

且是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她如惊弓之鸟,与他时近时远,总不会一直乖巧心安的留在他身边。

她靠近他,只因她对他有情。

而她远离他,定然是他的过错。

在他深邃的眸中寻到自己那抹清晰的身影,她不断的在心里提醒自己,她不是前世那个汐瑶皇后,眼前的祁云澈亦不是拒绝了她的无情帝王。

微张了小嘴,她欲言又止,却得他肯定道,“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让别人伤你。”

沉黑的眸满是坚决之色,这仿是她听过的最叫她安心的情话。

相视许久,彼此间无声的揣度,不断推翻曾经认为不会妥协的种种,再对对方证明,那颗因你改变的真心。

半响,汐瑶扬了扬眉,与他笑着轻声说道,“你可不要食言而肥。”

已不是第一次让云王殿下紧迫的心获得释然,将自己的手挤入她的指间,和她十指交扣,祁云澈暗恨自己在这个小女子面前没有底气。

满是宠溺的脸庞上溢着宽解容纳的笑,“我比较怕你不战而逃。”

……

午膳间的谈话让汐瑶有小小领悟,仿佛她的太过自立,反倒与祁云澈一种不安。更似挑战了他不久的将来,必然君临天下的帝王之威。

她猜想,下一次再令他不高兴,恐是不会有今日这般平和的说话了。

故而饭罢,她老实与他交代,想去翎逑殿找她的三妹妹说清楚。

祁云澈听了之后,稍作了沉思,才允道,“如此也好,你去办完此事就回来,我在这里等你,我们一起去竹林。”

“去竹林做什么?”一听又要和他一起,汐瑶就不太愿意。这人也将她看得太牢!

对此,祁云澈供认不讳,眉眼间充斥着蛮不讲理的霸道,“父皇已经下旨让你在照顾颜莫歌,藏经阁那边自有人为你打理。莫不是你不想去竹林,想亲自整理那灰尘埃埃的经书阁楼?”

“我不想!”她连忙将头左右的摇,“可是——”

“可是什么?”他耐心询问。

得他那副早已准备见招拆招的模样,无论她怎样出招,他总会有对付她的法子,汐瑶就算满腹诡计都不想使,也不敢使了。

“祁云澈,你如实同我说吧,你可是想从此刻开始直至夏猎结束,一刻不怠的盯着我?”

好,她有胆子直呼他的名了,王爷很高兴。

接过阿鬼送来的茶,优雅喝了一口,接着是悠然的叹息,“本王正有此意。”

他还想回京后就解除与贾婧芝的婚约,尽快将眼前这个不安分的娶了,摆在自己身边时时能看着都不能算太安心。

细细思索下来,应当不是什么难事,他心意已决,至高无上的天烨皇帝若不称如他心意的话,他可不晓得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汐瑶站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冲他嚷,“你不能滥用私权,我不是你一个人的贴身之物!”

一挑狭眸,眸中泛出抹狠色,他不慢不紧,“我说是,就是!”

“我偏不愿意,要去哪里你也管不着!”

“你够胆试试,本王打断你的腿。”

“你以为——”

“禀王爷。”鬼长随轻飘飘的插进争执中,愣是将汐瑶忽视在旁,有心无意一般,道,“早先翎逑殿那边出了些许小事,裴王妃遭慕容小姐陷害,不慎滑胎,现已……”

不得他平铺直叙的说完,祁云澈已然立身怒喝,“多话!”

他自认反映已是够快,那慕汐瑶在听到‘翎逑殿’三个字就撒开腿向殿外跑去,抓都抓不住。

先与她算是白说了?“慕汐瑶!!”

偌大的璞麟殿,响起云王气急败坏的吼声。

“那么……”阿鬼非常不识时务的,阴森森的接了话,向他的主子询问道,“要打断她的腿吗?”

【今天还有一更8000字的白天下午发。近来琐事太多实在疲倦,请大家见谅。】

生气是一件很有气质的事情……

慕汐灵滑了胎,还是慕容嫣所致!!

竟然那么快,直让汐瑶措手不及。爱残璨睵她不曾想到这三妹妹行事果断,连自己的孩儿都下得狠心。

不……她应该早有所料,心中最怕的亦是如此,可还是晚了。

身后祁云澈咬牙切齿的怒声回荡在空寂的殿中,她不敢回头,明知道又亏欠了他,然而叫她放任不管,她做不到!

唉,原来一直食言而肥的人是她啊…柘…

怀着重重心思,一口气跑到翎逑殿,殿外左右得八名羽林军把守,气氛果真沉肃异常,从殿中吹拂出来的淡风中都凝着风波褪去的紧迫味儿。

她缓步下来顺平了气息,才走上前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里面行出一道孤影,竟是祈裴元!

汐瑶连忙退到一边,福身作礼把。

哪知道这裴王像是刻意出来迎她似的,见了她人之后,意味不明的笑着道,“来得不太早,也不太晚。”

也就是刚刚好的意思?

汐瑶抬头去看人,他步子已再迈开,“进去吧,她正在等着你。”

那身影远去,汐瑶面上得一愣,从前从没把祈裴元当一回事,怎的今日与他面对面,会有种他是个难得的明白人的错觉?

僵立了片刻,视线中早无人影,她才回过神来,向那幽幽深殿投望了去,心下尽是黯然。

……

殿中一派安逸宁和,丝毫叫人察觉不出早先发生过什么事。

精美的炉中焚着安神的香,汐瑶刻意放缓了脚步轻声行了进去,里里外外竟无半个下人。

直至内殿,一眼,就看见那朵锦绣繁花的屏风后,倚靠在床的静淡女子。

“大姐姐可食过午膳了?”闻得有人来,慕汐灵甚至都未侧头来看,只浅浅扬起嘴角,如寻常般问候道。

汐瑶沉吟少许,站定那处冷声道,“若你觉得这样做会得我同情,那就打错算盘了。”

她确实后悔让她去对付慕容嫣,昨日一说之后就在心里悔青了肠。但不代表就能给慕汐灵这样一个机会,牺牲掉腹中的孩儿。

且是想因此而让汐瑶感到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姐姐何出此言?”倚在床边的女子垂眸浅笑,毫不在意的模样,“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你也知慕容嫣不易对付,要出手就需一击即中,让她再无翻身的余地。”

所以她做到了,一命换一命。

“伤害皇族的罪名不小,姐姐来得急,或许还没听说吧?皇上将慕容嫣关入暗牢,秋末发配边疆,你知道女囚去边疆是做什么吗?”

“慕汐灵!!”汐瑶切齿,冲到她的面前对她怒目,“那是你的孩儿!”

说完这句,才望清她憔悴的面容,还有那对毫无悔过之心,直勾勾向自己回望来的无神美目……

汐瑶微有怔愣,不确定道,“你早就有此打算?”

她怎如此狠?!

“这个孩子留不得,或者该说,他的意义只为此。姐姐应该为此宽心。”

素白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在扁平的肚子上,慕汐灵缓缓说来,“原本,我是想用他来对付你的。毕竟我娘亲的死,你有莫大的关联。”

才刚滑胎使得她气色差得吓人,细若蚊蝇的语调声,更有种挤压久已的阴寒气息。直让汐瑶无言以对。

对张恩慈的死她始终耿耿于怀,昨日来翎逑殿之前就想过那种可能。真的见了以后,又被慕汐灵初初显露的孕相所扰,想起前世刚怀有身孕的自己。

那时的汐瑶多欢喜啊……

有了所爱的人的骨肉,为他孕育子嗣,可是到头来只是一场伤痛。

她触景生情,竟心生恻隐,一时忘了防备。

“那你为何没有这样做?”沉默了会儿,汐瑶问。

慕汐灵本就没有隐瞒的意思,只道,“娘亲在死前与我留下书信,我是后来才发现的。她与我说只要我不招惹你,你不会伤我。也交代了张家一直以来都在密谋的事。如此想来,我娘的死并非全因你,而我猜想,你亦是为求自保,却是知道的不多,万般无奈下,才对娘亲处处紧逼。”

刚失去至亲,又得知一个惊天秘密,身边没有信得过的人,慕汐灵害怕得寝食难安。

博学的爹爹城府极深,外祖父的张家狼子野心,当中厉害关系,她不是不会权衡。

那时的她自保都来不及,纵然对慕汐瑶怨恨未消,也不敢轻易找她寻仇。

“我想那种滋味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意味深长的一叹,她看向慕汐瑶。

眼前的人,她的大姐姐,何尝不是在只剩下自己之后才懂得绸缪打算?

谁不想一直活在庇护下,随心所欲的过想要的安稳日子?若时不与人,不想任人宰割,就只能全凭手段了。

“我害怕了一阵子,待娘亲入土为安后便开始做打算。我想既然无人依靠,紧要的便是给自己找个靠山,如若能摆脱那一切就更好了。”

京城天子脚下,当然要依附于皇族!

慕汐灵神情变得狡黠,“姐姐猜最先我看上了谁?”

她是张恩慈的女儿,毋庸置疑的美貌是她最大的资本,在这点上汐瑶毫不怀疑。

女子的美有很多种,有的只在刹那绽放,有的要靠妆容华裳。

而慕汐灵美得直接,标致的五官无需多加形容,最为特别的是她周身时时散发出的需要人保护的柔弱气息,连此时的病态都千娇百媚,招人疼惜。

或许正是如此,最能勾起皇族男儿的注意。因为他们是天之骄子,习惯手握权利,将美丽的弱小护于身后。

她这想法似极了汐瑶重生之初,只她们境遇不同,所想所虑亦诸多差别,她真不知她起先看上了哪个。

慕汐灵见她不语,便惨淡的呵笑两声,接着道,“云王神秘,性情也淡薄,我对他最没把握,且是他与璟王跟姐姐太相熟,这两位王爷都不在我考虑之内,明王与人感觉太过正直,若我去爬他的床,姐姐猜想他可会将我狠狠训斥一顿?”

“你可是想嫁与煜王,做他的侧妃?”汐瑶自知不该问,却还是不可控制的开了口。

“不。至少那时不是这样的。我选中永王,哈哈……”

当今大祁第一皇子,他身上的一切都是那时的慕汐灵渴望的。

“祁永晨身份尊贵,又置身权利争夺之外,他的正妃性情温和,对待府中姬妾一视同仁,我想……我想就算我主动贴上去,只做一名小妾,能得一方小院安稳度日,不说锦衣玉食,她们定也不会少我三餐温饱,若将来能生下一男半女,此生更加平顺,可是……”

她娇容流露出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悲哀,连垂在身侧的手都忍不住紧紧揪住那绒毯,“我好不甘心!”

愤然的情绪从牙缝中泄漏出来,仅仅只是这样?仅仅只能这样?!

“永王今年已三十有一,他最大的孩儿只小我几岁,哈……莫说让我做他的小妾,就是许我正之位我都不痛快!那永王府上歌姬舞娘都有十几名,这些姐姐的大表哥不是最清楚的么?”

那祁永晨最会享乐,动辄便逍遥山水间,每次去哪里回来,身边都会多出一个美人儿陪伴,风流艳丨史道都道不完!

慕汐灵实在没有办法了,否则哪里会看上他?

“我知,若我愿意对他花些心思,他定会抬我入府,受些委屈也罢了,我只有自己,能自保已不容易,偏生此时,张家竟然来了人。”

她永远都忘不了祁璟轩辰宴那日张家姐妹望她的眼神。

一道鄙夷,一道同情。两种都是她平生最恨!

她自有傲骨,不需她们雪中送炭,亦求莫要落井下石,而那老嬷嬷还狗仗人势,欺她无依,叫她怎不怒?!

收起脸上的情绪,慕汐灵昂起下巴,狠狠道,“就在那时,我改变了主意。”

“如姐姐所料,那夜我原想去勾丨引煜王,但转一念,忽觉祁煜风虽权势大,可却不如祈裴元好控制。再者跟了前者,我熬到苦尽甘来也还是个侧妃,十皇子就不同了,他看起来不起眼,但我要做他的正妃,机会还是很大的。”

所以她颤巍巍的摸进那间房,和她而今的夫君达成共识。

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面色神色一变再变,汐瑶说不出心底是何滋味。

今时今日的慕汐灵与她有何区别?

与之相比,自己还有沈家,还有甘愿犯险相助的陈月泽……

可这女子什么都没有,想到此,汐瑶虽什么都没说,已为她感到难过。

“姐姐不用替我难过。”望见她那抹神色,慕汐灵无谓的笑,大有扬眉吐气之意。

“你看如今,连那从来对我不屑一顾的纳兰沁都要亲自来看望我,璃雅郡主算什么东西?见了我还不是照样要低声下气,小心陪笑。她对祁煜风痴恋成狂,却不知她的心上人早与我***一度,还有了他的骨肉……”

“你说什么?!”汐瑶惊愕。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祁煜风的?!!

慕汐灵全不在意,反而抒怀之色越加明显,“这时姐姐不应该夸赞妹妹一句‘本事了得’么?”

“为何你要如此糟践自己?为何你……”

“我不是已经说了?这个孩子只有这些许价值,再多的便没有了,我都是自身难保,生他下来作甚?与我一样身不由己,活得惶惶难安么?”

她肯定极了,连一丝一毫的伤痛都没有。她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做了该做的事。

汐瑶这才意识到慕汐灵走这一步的用意。

煜王的阴狠手段众人皆知,她分明是想借祁煜风来报复自己!

要不是慕容嫣遇到了,此刻关在暗牢的会不会就变成她慕汐瑶?

人是会变的,人心更是难测。

“大姐姐,我们其实一样。”冷不防,慕汐灵倏的伸手将她抓住,冰凉的指尖让汐瑶不禁一颤,脸容神情变得更加艰涩。

却,没有挣脱开。

“你以为我可以置身事外,可我是张家的人,也是慕家的血脉,我比你还不济,我才是真的只有自己。”

那个孩子她哪里敢留啊……

留下来,从今往后就多了个牵挂,多了一个明显的把斌。

沉下了眸色,缓和了极端的脸容,慕汐灵再无比清楚说道,“然,我们也不同。我比你狠得下心,我害了人也不会感到悲悯愧疚,连祁煜风都在我鼓掌之中。你还要小瞧我么?”

“我从不曾小看任何人,也包括你。”汐瑶幽幽望她,犹豫了下才问,“此事……裴王知道么?”

说起祈裴元,慕汐灵对他惊奇得很,那语气里也是赞赏有加。

“自然是知道的,还是他亲自为我安排让我接近祁煜风。他早就在袁雪飞的面前喝下绝育的汤药,连那个祁成昊都一样,这孩子留下,他没有说‘不’的权利,不留,他自然高兴。”

这些年幼时就失去母妃的皇子无不悲哀,想要活命就得付出没有子嗣的代价。

这就是皇族,深宫……真实的模样丑陋不堪。

汐瑶未想能得知这些,那袁雪飞果真狠毒,为了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什么都做得出来。

只要与那四道宫墙里的有关,一切都不会美好。

而慕汐灵能算得这样深,当真出乎她的预料。

两对有些相似的眸子再度对上,汐瑶只问她一句,“你做那么多就只想得我信任,与我联手?”

“眼下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况且我不说你也该知道,若你不答应……”

话不尽然,她眼中溢出诡谪。下一个,就会对付她。

“虽然我很好奇你想拿什么对付我,不过我没有那么多空闲的心思。你的心胸还没有宽广到连杀母之仇都不报的地步,你预想的下一步定需要我去做,否则此一时,不是你死,已是我亡。”

一语道破了她,汐瑶将自己的手抽离,转身坐往床榻另一边,恢复冷漠,“说吧,你的优势在哪里?”

“不愧是大姐姐。”慕汐灵费劲唇舌都没将她心扰乱了去,难免有些悻悻然。

整理了思绪,她道,“眼下大家不止想活命,还想活得称心如意,首要便是将功补过,张家只能由你我来扳倒。至于我的优势——”

身为张家的人就不说了,能得祁煜风另眼相待更不值一提,望了望坐在那端的人儿,端的是不为所动的颜色……

慕汐灵自若的笑,“我在河黍张家,有比陈月泽更为可靠的眼线。”

说完这句,果真见汐瑶动容。

她很满意。再道,“因为有此人相助,我知道姐姐前几日去过塔丹,可惜空手而归,白忙一场,姐姐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皇上有多重视。我有法子将那东西弄来,但要你亲自去取。你,敢么?”

……

离开翎逑殿已过申时。

站在偌大的殿门外,身后是压抑的黑暗,而眼前,雨势渐大,暗沉的天空像是藏着吃人的猛兽,随时,就在不经意的一瞬,那些预料不到的便会突然出现,将渺小的她吞噬。

汐瑶静静的抬目望了一会儿,思绪翻飞,努力平复心底的不安。

然后最终,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都还未曾变得和从前一样清晰,就已能将她宽慰。

再想起午膳时分她跑得干脆,身后是他气急败坏的怒呼她的名字,那一幕滑稽而又带着几分讽刺。

难不成前生的最后他对她太过绝情,老天都看不过眼了,所以叫这一世毫不知情的他吃些苦头?

就算是不同的,祁云澈还是祁云澈,是她爱的那一个,这一点如何都不会变。

淋着小雨,一步步往璞麟殿方向挪,她心里不是没顾虑的,担心不知何时就崩断了他的底线,真的被他所弃。

可是……

慕汐灵的话尤在耳边,又要让她选吗?

正是走到一幽静处,汐瑶想得出神,阿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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