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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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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中,周围嘈杂的声音小了许多,贾婧芝从中回过神来,发现已经来到忘忧山脚下。

再而,祁云澈忽然将马勒停,同时低头来望她,触及那静若止水的淡眸的瞬间,她蓦如浑身遭千万根细如牛毛的绵针穿过,扎得她发麻!

狼狈匆忙的收回眸光,她也知道自己对他探视的眼神过于失礼,正想开口,一只大掌已横在腰间,将她轻轻一带……

全身紧绷的动作还没做完,她的一双秀足已然触地。

“自己回去吧。”

他淡声,毫无情绪的五个字,是吩咐,更是命令,就像是对待一件从未上心的物件,他带到了,连责任都谈不上,顺手而已。

至于贾婧芝先前还局促的那个眼神,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没有必要。

他的轻视和淡漠,着实伤人。

话罢他便调转马头,亦不知到底是要回猎场,还是去追慕汐瑶,反正那都是同一个方向。

身后两个宫婢带着心急火燎的脸色,刚从山上下来,看到她与祁云澈一道骑马缓缓而至,紧绷的脸容松动之余,忙唤着跑上来。

贾婧芝顾不上这么多,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蓦地拽住祁云澈的缰绳,“敢问王爷可是要去追慕汐瑶?”

她竟然问了,罢了,是连她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

祁云澈面色平平的垂眼睨她,看不出厌恶还是不耐,极盛的强光将他周身镀上一层高不可攀的金芒,灼目非常。

单是贾婧芝仰头与之向望,都觉得吃力。

心底里,她知道之余他的距离是遥不可及,那她拦他做什么?她与他是不得,更不可能有感情的。

想着,头顶上飘来没有情绪的问话,“与你有何关系?”

她微微怔忡,连带握着缰绳的手也松了松,早听闻过冷面云王不易接近,也不曾料到他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身后的脚步声在靠近,贾婧芝回头对那两个已至几步开外的宫婢呵斥道,“别过来!站远一点,我与云王殿下有话要说。”

两个宫婢嘎然止步,难得被贾家温淑的小姐厉声,面上齐齐露出惊诧,片刻反映之后才连忙躬身退远了去。

转而,她再仰头望祁云澈,他的马儿太高大,饶是轻微的浅动,她握着缰绳的两手都感到吃力。

马上的男人无动于衷,眼底寒冰刺骨的冷意,不经意间便会将靠近的人冻死,不留情面。

慕汐瑶竟对这样的人上了心,真是自讨苦吃!

“王爷别误会。”贾婧芝从容道,已然换了番与平日截然不同的说话口吻,“对王爷的事情,所想所做,我并无兴趣,我想王爷于我也是一样。”

三大家的争斗就是平民百姓都能揣测出当中门道,她成日随京中别的贵女在一起,耳濡目染,觉得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了。

身在局中,谁也别想明哲保身,她也还没厉害到哪个要非她不娶的地步。

现下皇上只是指了婚,很多事情,说不定的。

闻言,祁云澈略有一讶,诚然父皇赐婚到今日,他才看清她的容貌,从前,真真没有放在心上。

莫说他没做娶的打算,由是真的娶了又如何?还不是摆设一件。

可似乎听她说话,再见得她神色,恍惚间,与他心里的那个有几分相似。

这倒与他多了些好感,便是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见他俊眉微挑,眉宇中气息仿似多了些许人气,贾婧芝心道自己说话应是对了他胃口,弯弯绕绕虽她也会,但在此人跟前,全然没有必要。

索性,她直截了当,开成公布,“我的意思是,不论王爷将来会在怎样的位置,我自认无心相伴,若王爷与我所想一致,烦请时机恰当时,放我一马。”

逛是此前马车里听慕汐瑶和那个颜莫歌唇枪舌战,她直想落车跑了再说。

那声‘嫂嫂’她不想受,更有人比她想受!

言毕,祁云澈似乎看她越发顺眼了,这贾婧芝与他印象最深的便是退了定南王府的婚,不过……

“你喜欢绯玉?”冷不防,他再道。

贾婧芝不禁瞪眼,只觉这云王不说话是难相处,开了口却是要人命!

“他们还说了什么?”不与她多想,他又问,末了也觉转得太快,便又补充道,“可说去塔丹的目的?”

颜莫歌一来东都就把整座城的消息里里外外掌控在手心,加之他毫无轻重缓急之分,这也是尤为让祁云澈头痛的一点。

“我只听他们说了……王爷的事。”贾婧芝脖子都仰得酸了,深觉自己无辜,“不过先前提到了慕小姐的二叔,慕小姐也道此行对她至关重要,所以无论颜莫歌如何要求她都会答应。”

说时,她也早就放开勒得她手心生疼的缰绳。

“至关重要。”

祁云澈玩味着这四个字,罢了轻声冷哼,潇潇洒洒的策马离去。

也不知怎的,贾婧芝好像看到云王俊容中深藏一丝无奈,那脑中再闪现车上慕汐瑶与颜莫歌的针锋相对,忽然就明白了那是种怎样的苦楚……

……

夜了,酷热之感消退了不少,玄月当空,皎芒纯洁无暇,朦朦胧胧的将寂宁的大抵笼罩。

奔波了整日的马车停靠在荒野的河域旁边,此地已离东都两百里之遥,却离塔丹又近了些。

裳音先打水来与颜莫歌饮用,再生了火堆,去河中抓了几尾鱼收拾干净,烤着吃。

风餐露宿,汐瑶倒不太介意,食饱之后,她便捡了河边一颗平坦的巨石坐下,吹着河风,任由思绪乱飘。

身后的巍峨群山连绵起伏,而视线之外的北方,依稀可见一片豁然开阔的无垠之势,那里有她不得不去的地方,更有不得不做的事。

据颜莫歌所言,张家伊始,乃前朝一位大道国师。

此真人能观星象预知今后事,因洞悉了前朝被祁国所灭之天机,早早做了安排,才令得张氏后人在河黍横霸一方。

这位真人仙游后,金身被北胡一小国用药保存,千百年不腐,更传他身上有前朝传国玉玺!

但凡与前朝有关联,便是个难逃的死罪,更甚张悦廉还妄想借传国玉玺来反!

此次他亲自犯险到东都,为的就是吸引众人目光,给汐瑶的二叔足够的时间去塔丹。

不能让他们得逞,这是将功赎罪,扳倒张家最好的机会。

只不过……她原以为祁云澈将贾婧芝送回之后会追上来的。

没有原由,她就是这般死心眼的认为。

这一整天除了与颜莫歌没有意义争执几句,其他时候,她都会情不自禁的竖着耳朵,想听到那阵她所熟悉的马蹄声。

甚至,光是定下今夜在此地落脚,从傍晚到天全然黑尽,不时她就会往来路的方向有心无意的看,心里猜测着,兴许他就暗藏在某处呢?

是远处那颗大树下?还是左边巨石堆的死角里?

“……”

止住思绪,耳边尽是河水轻快的跳跃声,汐瑶眨眨眼,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窝囊!

再向马车那边看去,颜莫歌则如大爷似的坐在铺了绒毯的空地上。

那处空地周围有巨石环绕,颇为阴凉,他倚着身后的大石,石头上放一盏小巧的灯,手里捧着书卷,清闲的翻看着,月色还有远处火堆的光,将他英俊的脸容映照得清冷高傲。

浅抿的薄唇,总夹着一丝与生自来的疏离,疏远了旁人,孤寂了自己。

不得不说,他这侧面的姿态与祁云澈似极了。

自然,都是汐瑶前生时候的映像。

多少个日夜,云昭皇帝在寝宫中偷闲看书,她端着亲自泡的茶,缓声走入,见到那一道宁和的轮廓,都不忍出声打扰,驻足,一望便不小心走了神。

待他察觉她的存在,就会笑她傻。

那是无知静好的岁月,而今想起,恨早就没有,也许那恨从不存在过。

记忆再与白日里与她漠然错肩的祁云澈重叠,汐瑶撇了撇嘴……好像知道他又在生气。

“小姐可是在想王爷?”

闻声回首,裳音蹲在她所坐的大石身后河边浅些的位置,将手中才将在火堆上煮沸的水壶浸入流动的河水中,以此让沸水尽快变凉。

她的问话汐瑶不知该如何答,但似乎也无需回答。

看她动作不缓不慢的凉着水壶,随着风,隐约能嗅到里面有一阵莲子的清香味儿。

那是烧给颜莫歌饮用的水。

这也是方才饭罢之后她与他争执的又一始末,直接导致她坐到离他极远的此处来,以距离表示不满。

想她京城贵女都不介意直接喝河水,他一个走南闯北的生意人那么讲究做什么?

“小姐莫要误会公子。”看汐瑶盯着水壶望得眼直直,不悦之色没掩饰的露出来,裳音便道,“公子自小身体不好,尤为每到炎夏……”

她话中一顿,犹豫了下,没有再说。

倒是让这边多想得不屑的女子明白了,原是颜莫歌不能将就。

收回侧转的脑袋,她淡淡应声,“难怪了……”

“难怪什么?”裳音问。

想也不想,汐瑶脱口道,“难怪他又给我脸色看。”

若颜莫歌身体差到热一热就发虚,喝水都要用莲子煮开,矜贵到这个份上,得她的毒药食下去,即便死不了,损伤是一定的。

如此想来,倒是汐瑶的不对了?

给脸色看?她们公子何时对这人儿和颜悦色过?

裳音愣了下,遂才想明白,那个‘他’早就换了个人,是云王。

“唉,血浓于水啊……”

又闻蜷坐的女子望天对月的感伤一叹,裳音笑了笑,道,“小姐莫要多想,依我看王爷气的倒不是小姐与公子服下毒药的事。”

若她们公子不吃,谁也勉强不了。

再者为何要吃,也早就在见到祁云澈的时候堂而皇之的说了,你心爱的女人给你的弟弟服毒,折磨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种种令人发指的行径,连这个自小在身边的伺候的都忍不住摇头。

“我知道。”汐瑶应道,“他气的是颜莫歌说的那些话,可若不气到他的话,他也不会让我们走,让我们走了,都走到这里来,我心里便是不得舒坦,为何他不追来呢?”

她什么都知道,阻拦与否都非去不可,那为何,他不与她一起?

先还笃死了他会追来,因他恶狠狠的说过‘不会放过’,既然说不会放过,就一刻也别放啊……

岂料云王殿下骑着马儿携着他未过门的妻,走得那般干脆,只差没祝她与颜莫歌永结同心。

比起来,上辈子明知道云昭皇帝去了别的妃子的寝宫,这还要令她郁结些!

早先东都城外,那过于无视的表现连裳音都深觉意外,她还以为即便先行离开了,之后也会很快追来,将公子拦下带回忘忧山继续静养。

在这一点上,她和慕汐瑶的盘算都落了空。

尤为她本就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事,相反只觉得打早被她掳走塞在座箱里的贾婧芝比较值得同情。

故而,见身旁的女子为情所困,她全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汐瑶自顾闷了会儿,也知暗人情绪本就不多,裳音能与她说话,已是看得起她了。

“小姐为何期望王爷来?”默了小会儿,她问,“是担心公子再使诡计,还是……”

越往北行,越是酷热难耐,慕汐瑶根本不知这对她们公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家公子那些诡计都用在吸引那个人的注意之上,他没追来,相反他对算计我也不得什么兴趣,再者,真的伤了我,他们兄弟的感情怕是不会有好。”

这份自信她还是有的,至于为何而期望?

汐瑶笑道,“只我自小没单独离过京城,此行于我来说至关重要,且还要过北境长城,那是个我全然不知的地方,所以便是希望……”

只希望他能在身边罢了。

对自己的心意,她已经不想再视而不见。

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北行前往塔丹的三天,等不到期望的身影驭马而来,白昼里头顶的烈日压得汐瑶喘不过气,那颗心却冰冰凉,连带食欲不振,精神颓然……

没想到祁云澈能绝情如斯,摆出要成全她与同母异父的弟弟宽豁姿态,当真不闻不问。爱咣玒児

先她出城那日心存的侥幸全变成纠结,期望他带着贾婧芝走人,他就真的带着那人儿走了,头都不回。

自作孽,不可活啊……

颜莫歌自然知道她不振,不时就出言刺激,道,长痛不如短痛,待自己娶了她,再待那个人登了基,她大可拿颜家的家财去撼动大祁江山韪。

到时候,让祁云澈哭着来求她岂不妙哉?

这天下再大,做个什么不要银子?

出了北境长城,花十两就能让一个彪勇的侉萁族游民为你出死入生,扔个五百万两出去,长城都给一并推了璧。

他这个准夫婿是相当大方并且善解人意的。

汐瑶听他信口胡诌,反问道,即使如此,他怎不直接用颜家一半家财建一支大军,兄弟俩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不更刺激?

说得是好听,长痛不如短痛,她都从前世痛到今生来了,莫要说放过祁云澈,这辈子她痛了也要让他的心揪着不好受,不然才是真的亏大发呢!

颜莫歌冷笑三声,遂回道,有什么是比娶了哥哥最爱的女人,再让那个女人去与他做对,更加痛快的事?

一番唇枪舌战下来,汐瑶甘拜下风。

看来做祁云澈的‘最爱’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这路上小吵小闹,倒是消除了她心中那些许小女子没底气的不安。

好些闪神的时候,还误以为回到某个宁好安稳的岁月,北行只是兴致使然,结伴去游玩而已。

终归颜莫歌不可能让她有事,否则还怎样娶她过门去祸害大祁天下呢?

相反她看得出来,这嘴上厉害不饶人的家伙,脸色却是一日比一日更显苍白了,这点尤为让裳音焦虑,马车的车轮也转得越来越快。

第三日将将入夜时分便出了北长城的关口,次日,天边尽头刚泛起一抹橙色的朝霞,塔丹近在眼前。

……

也不知可是长途跋涉,又被酷暑折磨的缘故,这夜汐瑶昏睡得尤为沉。

模糊意识中听得有人不断的在叫她的名字,她识得那是谁的声线,清清亮亮,高傲又带着少许不耐。

喊着喊着,便开始动手不善的推她,仿佛她再不醒,他随时都会一巴掌呼过来。

“真是的……身子不好脾气还那么暴躁……”

不满嘟囔着睁开了眼,看到坐在对面的人,汐瑶却是不觉一震!

坐在眼前的分明是个明艳动人的——女子!!

‘她’墨染的青丝挽了简单而别致的发髻,两支对称的凤纹金簪插于头的左右两侧,其下那一寸长的芊芊流苏随着马车的行进而轻微晃动,为‘她’平添几分俏皮。

本单望着也不觉得‘她’有多大年纪,真真肌肤赛雪,无暇如美玉。

那张施了脂粉的脸容,是汐瑶极为熟悉的轮廓。

弯弯眉黛,朱唇一点红,轻易掩去平日尖锐的棱角,又柔,又媚,望你一眼都摄魂夺魄!

在‘她’左侧脸颊,杏眸正下方,一粒泪痣清晰可见,这是前生流了多少眼泪,直让人心生怜惜。

‘她’穿着绛紫色的裙,外面罩着白色半透明的轻纱,那纱中又隐隐泛着金色的光泽,想必在织造的时候就添了金丝线,如此更显低调清贵,雅而不俗。

只消‘她’唇角微翘,便是潋滟芳华,祸国殃民的倾城……

汐瑶完全清醒了!

“你——”

颜莫歌一挑凤目,冷言冷语,“吓着了?”

识得这般久,他还从没见过这没心没肺的惊动成这样,至于连嘴都合不拢了么?

说话的声音还是他原本的声音,连嫌弃的调调都没改变,只望着他一身惊人的装扮,于汐瑶来说只得三个字:慎得慌!

见她半响不语,颜莫歌懒得多言,抬手拉过垂在耳鬓边的半面遮,与另一边耳朵上挂住,挡去下半边面容。

那面遮是用金丝线造的,细细密密,长度刚好掩至‘她’略尖的下巴,但平常说话,或者举动略大,必定还是能容人窥得面遮下几分姿色。

不戴还好,戴了更叫人浮想联翩!

努力平复了心绪,汐瑶又将他细细打量了一遍,各个细节都不放过,完毕之后吧嗒了两下小嘴,道,“所以你就是颜家那位不常露面,却国色天香的少小姐——颜莫情?”

也是识得这么久,她只知道他是个身坚心残的,却不知颜公子还有那么特别的……嗜好。

“正是小女子。”微一颔首,他便是用一把柔润的嗓音回答。

汐瑶听得全身发麻,小脸拧成团,“用意何在?以此彰显你颜家有人?”

看来他恨祁云澈入骨也并非无缘由。

一个在宫里好吃好喝,兄弟姊妹做伴,一个孤零零的长在颜家,生得一副扭曲性格实在有根有据。

颜莫情姑娘含蓄的白了她一眼,转而骄傲的扬起下巴,含着春水的凤眸微微眯起,只道,“你不知何谓‘美色惑人’?”

他端的就是‘我很美’、‘其他女人在我眼底都是尘埃’的高傲清冷姿态,不容人质疑。

“那敢问……莫情姑娘想去迷惑谁?”努力适应颜莫情的‘美色’,汐瑶虚心求教。

佳人神秘一笑,黛眉扬起,“当然是钦慕本小姐的人。”

看来‘她’的追随者不少。

汐瑶并不怀疑这一点,这番打扮虽令她毛骨悚然,也只是因为她习惯了男子身份的颜莫歌。

但若今晨她们第一次相见,她无疑会将她当作女子,还是一个拥有绝色之姿的女子!

这般想着,她又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心道她戴面遮,自己也戴面遮,怎的就差了那么多……

料不到颜莫歌的嘴寡毒得过分,却是男女扮相都好看,莫名就想起祁云澈,他扮作女子可否也会有异曲同工之妙?

脑子里刚钻出这无稽之念,汐瑶忙不迭掐死了去,她可不想此件真的发生。

兄弟二人比较起来,颜莫歌应长不了她几岁,身骨还未长开,扮女子要容易些,云王殿下就算了吧,他在她的心里还是很英武高大的……

也不知他们的母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两个儿子虽性格迥异,却无疑俊美不凡,天赋异禀。

就是论捣乱整人的功夫,颜公子也是出类拔萃,天上地下无人能及。

得汐瑶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脸上许久,眼眸不停打着转,那心思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颜莫歌懒得去猜了。

反正也定不得好!

由得她看了一会儿,他倏的笑起,道,“莫要担心,女子扮相只是权宜之计,无论内里还是外在,本公子都是真真正正的男人。”

汐瑶先未听懂,结实的愣了一愣,但转瞬便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我倒觉得你这打扮颇讨我喜欢,没准我们能做一对感情不错的姐妹,长夜促膝说话,交换心事,为彼此排忧解难,你说呢?”

话罢颜莫歌就面朝天骄横的鼻息了声,用女子媚入骨的声音娇嗔道,“你?只配给本姑娘做个随身的侍婢。”

……

起先汐瑶以为做侍婢只是他随便说说,不想入了塔丹城后,竟是直奔城主的金堡,连马车外城中街景如何,她都来不及细看。

颜莫歌只分出少许时间与她交代,张家那位真人的尸身如今就安置在金堡的地宫之下,只等慕坚带手下乔装入城取走。

好在他事先收到消息便开始着手布局准备,眼下慕坚被他下了绊子,拦在来路的半道上,要赶到塔丹,至少还有四日。

而他这位素来不喜在外抛头露面行踪诡异的颜家少小姐,机缘巧合之下与那位从不曾踏出金堡半步的城主结缘,极受待见。

如今只是途经此地,携带侍婢在堡内小住几日,不成问题。

听他将所有巨细都安排妥当,汐瑶甚是宽心。

做奴婢就做奴婢吧,这小半年在宫里折腾,早把她的铮铮傲骨打磨成一副趋炎附势的软骨头,颜莫歌扮女人都能扮得怡然自得,她做一回他的侍婢又何妨?

这塔丹城极大,各国来往的商旅众多,整座城都是集市,大小不同,买卖更不同。

大街小巷全是做早市生意的,马车行起来十分缓慢,汐瑶得此机会掀起车帘一角,向外看去——

这是她头一回出北长城,而这座城又太特别。

打眼瞧去,满街来自各国的人,高低胖瘦,头发肌肤,连眼珠子的颜色都不同!

街上最多是蒙国人,蒙国乃北境第一大国,蒙人的相貌粗狂,却有种特别的异国风情。

身形高大的乃侉萁族人,几百年前就被灭国,流民四海为家,天性善征战,不少祁国贵族喜欢买几个养在家中,给自己充门面。

这些,汐瑶在京城早就见得不觉新鲜了。

只不过颜莫歌说在奴市十两银子买一个,她真不信!

“城主的父亲乃侉萁人,母亲是祁国人,堡内的侍从也多是在北境身份低等的下下族,有的早被灭国,待会儿入了金堡,你勿要乱说话。”

看到她神色里充满好奇,颜莫歌忍不住提醒道。

在祁国有门第高低之分,而出了北长城,北境外弱肉强食,自己的国家兵强马壮,喘气都要蛮横些。

若身为小国之民,抑或者亡国之奴,即便是自由身,也只会被人看得低贱无比。

难得听到他语色严谨的说话,汐瑶回头来,见那娉婷‘女子’坐姿平稳端正,面容当中那抹总是含着的促狭消失不见,沉沉的眸色多了丝忧虑。

好像……有哪里不同了?

先出发那两日,她心里亦会不安,可也知道,颜莫歌虽恶劣,但心地不坏,不会有心真的要害她。

不过真到了关键的时候就说不定了,她信他,最多信一半,否则也不会叫他吃那粒毒药证明。

他利用她来激怒祁云澈,她又何尝不是利用他想与哥哥有交集的心情?

说起来还真真是有些奇怪呢……

“你怕我有事?”略作思索,汐瑶不确定的问。

“不。”他干脆,“你太笨了,本公子怕被你拖累。”

口是心非!

汐瑶心里道,自他答应帮她,他就已经被拖累上了。

……

金堡建在塔丹城最南端,背靠一座褐色石山,有部分直接嵌入,与山连成一体。

下车时,汐瑶一眼望去,便觉得真是个造地宫的奇巧之地,难怪张家会借此来藏真人的金身。

一想城主从未露面,又与张家有所勾结,定不是善类,方才颜莫歌更没有多过多提醒,她只能谨慎行事。

才想罢,身后车中一道轻柔的斥责声响起,“阿笨,愣着做什么?过来扶本小姐下车。”

阿笨?

阿笨?!!!

汐瑶回头,怀疑的看向车里那娇艳动人的女子,瞳孔里都要喷出火来!

正逢堡内的侍从迎过来,走在当先的耳尖听到这一句,开了口笑道,“主人派小奴来迎颜小姐,这是颜小姐新收的侍婢吗?看起来……不笨啊……”

听这语气,显然与‘颜莫情’早就熟识,否则不会随便接了话玩笑。

“你家主人没教过你,欲观人先观心么?再者她带着面纱,脸貌都看不清楚,你是如何看的?”

随着清冷的话语声,车内伸出一只高贵无暇的素手来。

气归气,汐瑶连忙将其扶住,颜家少小姐缓缓下得车来。

罢了,她便站至他身侧的位置,做‘阿笨侍婢’……

先开口的那侍从穿着比身后四个人要好一些,应是个管家之类的人物,看起来二十尔尔,长的就是一副奸猾的模样。

得颜莫歌下车来,他将右手捏拳至于心口处施礼,笑着附和道,“所以颜小姐也戴着面纱,不让主人看清小姐的心,才会对小姐一往情深。”

浑身散发着清贵冷艳气息的女子微抬臻首,“这是自然。”

那侍从也不多话,侧腰抬手做了个恭迎的姿势,道,“主人已命人准备好小姐的房间,请小姐先随小奴入堡休息,待正午与小姐一同用食。”

“甚好。”颜莫歌将女人扮得似模似样。

抬步前,他忽然又顿下身形,移眸看了旁边的汐瑶一眼,见她低垂的小脸盈着火,两层轻纱都挡不住,一道恶念随即而起。

“对了,这个阿笨与本小姐住一起,她脑子有些不好使,蠢钝拙笨,本小姐要时时盯着才可。”

说时他光华流转的眼眸尽是厌恶,汐瑶却因为‘蠢钝拙笨’四个字,气得连他道要住在一起是何意思都没顾得上多想。

“既是如此……”那侍从听了,也望着汐瑶思索起来,“小姐已到塔丹,不如容小奴挑几个贴心的奴隶来伺候小姐?”

至于这个又笨又拙的,此地可是奴隶城,不同别处,主子那么看不惯身边伺候的,卖掉多省事?

“不必了。”颜莫歌话音里都透着骨子说不出的懒意,“她乃家奴,胜在老实,本小姐不能将她至于不顾。”

说着他又抬起手来,轻飘飘的眼神递过去,示意汐瑶来扶自己。

那人儿急火攻心,暗自发抖,一时反映不及,颜莫歌受用得不得了,当即再笑道,“阿笨啊阿笨,金堡乃塔丹城主居所,你莫要在此丢了我颜家的面子,否则我就将你卖出去,嗯……或者,将你许给塔丹城最丑的奴隶!”

汐瑶连忙装出受惊吓的模样,按捺着接住他的玉手,低头磕巴,“小姐……奴婢不会的……”

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

东都。

不过四日,正是第一场围猎收网时。

幽寂茂密的深林上空,不时传出一阵阵兽鸣,当中马蹄飞踏,皇族最好的猎手纷纷发出特别的声音,以此为讯,相互传递。

网,越来越小。

刺眼的耀阳被参天高木挡在山林之外,山林中,与世隔绝的寂灭和潮冷。

一只成年的黑色猎豹正卧在丈高的树干上打盹儿,若不仔细看,委实难将它察觉。

它似深夜才将捕食,刚饱餐了一顿,任由几许光线洒在它纯黑富有光泽的皮毛上,懒洋洋的,更一动不动。

蓦地,羽箭破空,咻声从它侧面而来,在它敏锐抬头的同时,那箭已然穿破它的颈项!

‘砰’的一声,黑色的豹子沉沉落地,藏在近处的几人连忙夺身而出,拉网将它包困其中。

只中了一箭,豹子还没死透,虽颈上流着血,却还死死挣扎。

这是本能,人有,凶猛的兽亦是有。

方世林叹着云王箭术精妙,回首看去,两个男子骑在马上,并肩而立,放佛在……说话?

自围猎的头一日,云王折回忘忧山一趟,再返回之后,不止是他,就是世子都显得忧心忡忡,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中护军大人!”前方查探的侍卫断了他的神思,遂将两团黑漆漆的东西送到他眼前,“刚在树上抓来的两只小豹子!”

方世林一怔,眼前果真得两只黑色的小猫儿,正冲自己张牙舞爪,而他却忽然变了个脸色,倒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远处,祁云澈和冷绯玉正好见到他怔愣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

这便是狩猎的乐趣所在,有时不但能一箭中了目标,还有额外的收获。

“大的剥皮献给皇上,留下小的,待汐瑶回来后送她,七爷觉得如何?”冷绯玉提议道。

祁云澈眯眼盯住那两只已经被方世林抱在怀里的豹子,片刻淡声,“与她?”

那性子本就够烈了,若让她将两只豹子养大还了得?况且……

心思未定,冷绯玉再问,“七爷,你不担心吗?”

别期待,他不会来

你不担心吗?

自相识以来,似乎这还是慕汐瑶第一次离他那么远,明知道她去的是个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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