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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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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轸宿面色一凝,犹如一道劲风向她卷了过去,抬手就把棺木顶盖掀开一半!
先粉乔见他恼怒,以为他会过来杀了自己,谁想那风从身侧擦过,再得一声闷闷的响动。
她大惊,转了身魔症似的对他拳脚相向,“你竟敢对姑娘不敬!你……”
“给我好好瞧清楚了!!”
一把将她后领揪住,几乎是单手将她提起,送到那口棺材上方给她看!
粉乔还在挣扎大骂着,再一定睛,发现那里面是——空的!?
她心倏的悬起,“姑娘……”
“人是没了的。”断了她最后一丝念想,轸宿语气平平道,“七爷命人将慕汐瑶秘密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安全……
安全有何用,人都没了。
望见里面是空的,她还以为……
“那处至少可以保你家姑娘尸身不灭。”轸宿没好气的说完,将她放了下来。
粉乔失去支撑,顺着那口空棺滑跌在地上。
目光空落,心如死灰。
保姑娘尸身不灭。
皇上为何要这样做啊……
是不舍么?
可是——
“你以为七爷做了祁国的皇帝就能事事称心了?慕汐瑶何德何能做他的皇后?”
说起那个女人,轸宿从来都是不屑,“之前我听你对袁洛星那番说话,既然你能体会七爷对你家姑娘的一片心意,为何心里还有怨?慕家勾结河黍张家密谋造反,天大的事,要不是慕汐瑶长跪御书房,她这会儿就算不能舒舒服服的再做皇后,也早被七爷送出宫去,安稳一世。”
他真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柔柔弱弱,风吹就倒!小家子气!
偏七爷把她捧手心里宝贝。
如今人去了,留下他们七爷伤身,这定是还没缓过来,丫鬟又闹起来了!
不识好歹,太不识好歹!!
没好气的睨着粉乔,轸宿又道,“你是个识字的,自己去翻翻史书古籍,历来那些意图不轨哪个不是株连九族满门抄斩?又有哪个皇后做得像你家姑娘那般?七爷已经给她开了天恩,是她不识好歹!跪就罢了,那么多的人,非要逼得七爷废她皇后之位,白日青天,我们几个有三头六臂,她要寻死,谁拦得住?”
唉……
他们想死了也好吧!
结果见七爷脸上表情更少,阴沉冷漠,仿佛又回到许多年前。
于是这几天,虽然哥儿几个都没说,却又在心里开始怀念起慕汐瑶没死的日子。
真是作孽!
累赘就累赘吧,好歹七爷有个人样……
听了他的话,粉乔不哭也不闹了,仰头来呆滞的盯着他看。
姑娘去了那么多天,都不知道这个人打哪儿出来的,却对她们都熟悉非常。
他说得也没有半分错。
遂,粉乔又低下头去,心酸自语道,“姑娘,是奴婢们不中用……”
轸宿听她自怨自哀就一阵烦躁。
想说,你们再中用也不如你家姑娘自己中用。
关键是慕汐瑶那软性子脆骨头,有大罗神仙指点都没用。
听粉乔一个劲的恼自己,他忍不住道,“你这是愚忠,愚忠啊……”
粉乔凶巴巴的吼他,“不要你管!”
“好好!爷不管,你慢慢折腾。”
轸宿摆摆手,走出去这纸钱烧得漫天呛死人的灵堂,出去淋雨都比呆这儿舒服。
……
夜深了,雨还在下。
不时就扯过一道闪电,那滚滚雷声随之而来。
粉乔依旧守在慕汐瑶的灵前,一想到这夜发生的事,还有那个人对她说的话,她更加茫然不知所措。
在此消耗了许多日,她身子早就撑不住了,不知不觉就靠着那副空棺木昏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冷风一阵阵的从外面扫进来,将她从模糊的意识里扰醒。
孤灯早已熄灭,外面的雨仿佛小了许多,也不再打雷了。
粉乔才是睁开眼,忽而发现灵堂中已然多出一个人!
她吓得低低惊出了声,不由往后缩了缩。
来人低首淡淡望她,无双的凤眸漆黑深沉,浓如混沌的夜色,世间谁也看不透。
可是不知为何,粉乔却能感觉到他那一丝伤痛。
借着幽幽昏暗的光想,她见他的穿着和平日不同。
换去那一身金色的华袍,他着了素白的衣裳,墨发用一支玉簪固定住,几分出尘不染,几分洒脱随性。
素净而整洁,宛如一个途经此地的谪仙人。
又,似哪个失了心爱之人的孤魂。
飘飘转转,来到此地,一袭白衣,只为祭奠。
明知道是副空棺,人早已被他移到了别处去,竟还站在这里发呆……
“你醒了?”默了一会儿,祁云澈启音,声音冰冷入骨,没有半点感情和温度。
粉乔被他一语惊醒!
连忙收回大不敬的目光,低头想把跪姿端正。
不想许是跪了太久,她双腿早就麻木得没有知觉,才是一动,就不受控制的往旁边侧倒了去,不禁如此,她还不小心发出‘哎呀’的狼狈声。
她是人懊恼不已,恨自己给姑娘丢了脸面。
终于跪稳了,她脑门贴在冰凉的地砖上,请罪,“奴婢不懂规矩,请皇上赏罚!”
高高在上的男子却是笑了,道,“朕罚你做什么?”
她最心疼的四婢就只剩下这一个,若他还罚,她岂不会怨他?
粉乔微微一愣,明白了他话中之意,规规矩矩的再道,“奴婢谢皇上不罚!”
又是一句恪守陈规的话。
祁云澈眉间浅蹙,什么也没有说。
粉乔未得恩典,不敢擅自起身,只得老实的跪着。
她伴在姑娘身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也识得十年了,可每次都不敢与之直视。
真龙之威,并非哪个都能承受得起的。
半响,她沉浸在兀自的小心中,忽听祁云澈问她道,“粉乔,你可想为她报仇?”
粉乔又是一惊!
恍恍然抬起头来。
皇上竟然叫了她的名字!
他问她想不想为‘她’报仇,她自是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她’是谁,可是……向谁报仇?那即将被他立为皇后的袁洛星么?
还是屡屡使出狠辣手段的慕容嫣皇贵妃?
抑或那些胆大包天,跟随她们一起在暗中捣鬼的其他妃嫔?
更,有曾经派杀手害过姑娘性命的朝臣!!
这些人中,有的是他的妃子,有的是他的臣子,还有他奉养以尽孝道的纳兰皇太后……
粉乔思绪飞转,极清晰。
猛然她又发现,原来想要害她们姑娘的人有那么多,原来……之前那人说得没错。
未容她多加感伤,祁云澈复而又问,“想还是不想?”
他站在她面前,俊美的脸容波澜不惊,犹若冰封千万年的镜湖,轻垂淡视她的眼,眸色清然,她在他眼中如蝼蚁。
但这一刻,粉乔知,他需要她这只蝼蚁的相助。
不管是要如何报仇!
“奴婢愿意,只要能让那些伤害过姑娘的人不得好死,不……是生不如死!!皇上让奴婢做什么都行,求皇上成全!!!”
一道惊雷响彻夜空。
祁云澈莞尔,恨意在他纯黑无边的眼底蔓延开,他一字一句,阴鸷狠厉的说,“很好,你随朕一起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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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篇(五):浮生若梦(第二更)
明月白露,光阴往来。爱睍莼璩
慕汐瑶的头七之后,粉乔就被秘密送出宫,次日祁云澈下旨封了琅沁阁,擅闯者死。
没人看到皇上为哪个发丧,这宫里也再不见那废后身边的任何一人。
传言不断,有人说琅沁阁里,那口棺材始终停在里面,阴魂不散,夜里有人经过,还会听到嘤嘤的哭泣声。
直到封后大典顺利举行,众人看到绝世无匹的帝王站在高阶的顶端,向他的第二位皇后伸出了手,他俊容上露出了罕见的温柔和爱意榛。
日月可鉴,天地为证。
谣言不攻自破。
而帝王,自来寡情义。
袁洛星虽如愿母仪天下,以凭凤仪顺理成章的执掌六宫,可许是那夜粉乔的话句句成了她心里的刺,于是她几度派人夜探琅沁阁。
然,无论她派去多少人,总是有去无回。
小太监,小宫女,最会随机应变的嬷嬷,武功高强的暗卫……
无一例外。
甚至有一次她亲自将人送进去,在外面站了足足两个时辰,任何回应都没有。
那进去的人只消进去了,没有哀嚎,没有惨叫,亦听不见哪个呼救,半点声响不得。
莫要说尸骨了,就那么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唯有死寂得叫人毛骨悚然的可怖气息将那曾经秀美玲珑的小阁包围。
淹没了往昔的笑语欢声。
袁洛星真的被吓到了,连连卧床七日,入夜后要一直点着灯,还要睁眼便能望见人,否则就不能入睡。
祁云澈每日都来探望她,犹如什么都不知。
那缕看似温柔的淡笑依旧挂在唇边,似乎是要将世间所有的情都与她一人。
得知她夜里无法入眠,他竟是拥她在怀,一拥就是一夜,呵护备至。
她胆战心惊,又实在找不到破绽。
祁云澈深不见底,明明他在对你笑,却只是皮相的表面,眼底毫无笑意可言。
而那样的虚伪,袁洛星能感觉得出来,他是故意要让她看出来的。
那像是种提醒。
当中的意图,她似懂了,又似不是真的懂。
七日后,祁云澈送了她一座倾星阁。
比琅沁阁大,比琅沁阁精雕细琢,比琅沁阁的所有都要好!
阁内华贵万千,随便一件摆设都价值连城。
五光十色,珠光宝气,彻底安了袁洛星的心。
她终于相信自己高高在上,相信自己母仪天下,她不用做云昭皇帝最爱的女人,她只要做他最宠的。
她也总算明白了,他是想告诉她,他给的她才有,不给的,莫要存奢念。
那一时,宫里最风光的就是袁皇后了。
慕容皇贵妃在言语上与皇后娘娘争执了几句,皇上淡淡一语,赏了她八十个板子,命都去了半条,一年都不得下地。
德妃在牡丹宴上穿了与她颜色相近的裙裳,皇上罚她到佛堂抄经,连抄四十九日,因此落下手腕上的炎疾,连定南王亲自求情都没用。
哪个不知皇上最宠的就是皇后娘娘?
要什么给什么,比从前那位废后,不知要上心多少倍!
很快,谁都忘记云昭年间第一位皇后是哪个,百姓只识袁家皇后——袁洛星。
……
如白驹过隙般,很快就到了云昭六年。
盛夏,东都。
这天午后,祁云澈做了一个十分奇妙的梦。
在他醒来后,唇边还有笑意未曾散尽。
慵懒的侧躺在卧榻上,他一手支着头颅,双眸浅合,回味着那个清晰的梦境。
笑容在他俊美的脸庞上逐渐扩大,化作真正温软的柔和。
清冷的璞麟殿内,十年如一日。
这是他住惯了的寝殿,就如他这个人一样,不管外面耀阳如何炙烈,哪怕是热浪侵入,也会变成拂在面上不痛不痒的凉风。
可是这会儿,不近人情的帝王竟是在笑。
守在旁侧的鬼宿见了,忍不住道,“爷午时这一个瞌睡貌似睡得极好。”
跟随多年,慕汐瑶在世时,他还能在七爷面上看到许多表情,虽淡,却有血有肉。
可慕汐瑶死后,这样的表情就变得稀贵无比,尤其今日的笑,略做一算,近一年快没见过了。
他还以为,以后都不会再见到。
侧卧于榻上的男子身着象征他身份的金袍。
袍子上的龙纹华丽而高贵,寸寸贴合在他完美的身躯上,是他得天独厚的陪衬。
他神态安然,宛如丝缎般的长发丝丝缕缕的散落倾泻,无意间,他已成为这世间至高无上的主宰。
绝世,却注定要品尝着一世的寂寞和孤独。
祁云澈回味了半响,难得回答道,“阿鬼,朕做了一个有趣的梦。”
鬼宿不觉微怔。
七爷自来话少,纵使自小追随在他身边,除了面对大臣处理国事时祁云澈会说得多些,其他时候,有时是一日都不发一语,人就那么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说是闭目养神,其实……
“爷做了什么梦?”揣摩着他的心思,鬼宿试着问。
祁云澈好像就在等他似的,嘴角向上扬起,“朕梦到汐瑶了,不是从前的任何时候。”
不是从前的任何时候?
鬼宿不解,未接话。
祁云澈睁开深邃的凤眸,眸中伴着些许模糊,他回想着说道,“在那个梦里,汐瑶并没有真正死了,她回到十年前,那是……天烨二十七年,武安侯刚战死巫峡关。”
他的话鬼宿听得发懵。
明明慕汐瑶已经死了,死得透透的,尸身这会儿还安置在云王府的暗室里,难不成还能起死回生?
可七爷又说是回到……十年前?
略作思索,他不得其解,只好看向祁云澈。
得那一记眼神投来,原来早就知道就算是说给他听,他也不会明白的了。
鬼宿默了默,又抬头往高处的梁上看了眼,心道,莫不是七爷疯了罢?
房梁角落里,井宿和翼宿并肩蹲在哪儿,对话是听到了,可是他们也不懂啊……
于是在鬼老大望来的时候,二人面面相觑,心中一齐道:莫不是七爷疯了罢?
祁云澈坐了起来,顺手将发捋到身后。
他神情间还若有似无的出着神,不管哪个的茫然,许久自言自语道,“若真是那般可以重新开始,对她而言不错。”见祁云澈脚已落在毫无温度的黑色石砖上,一步步走向后面的花园去。
他举步要跟,却见那背影稍顿,飘出个淡薄的声音问,“人到何处了?”
鬼宿凝色,回禀道,“约莫应该进城。”
祁云澈似在沉思,又道,“不用跟了。”
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
园子里艳光明媚,炎夏的热流肆意涌动,连蝉虫都被炙烤得无法鸣叫。
祁云澈负手漫步在假山间的小径上。
回想的尽是梦里的画面。
无尽的回味,一遍又一遍,生怕忘了半点细节,又像是在做着深深的考究。
那个梦对他而言太真太真,梦里的人是他朝思暮想。
由是有了一梦,他才发现自己快要忘记汐瑶十年前的模样。
那张脸孔娇俏稚气,不见丝毫成熟韵味,她从噩梦中惊醒,接着四婢便挨个出现,她抱着她们痛哭流涕,失而复得的狂喜。
每句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的每个表情和眼神的闪烁更被他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中。
不同了……
他的汐瑶变得不同了。
他亲耳听见,更亲眼看见布满她眼底的愕然和不解,可那之后,是坚决。
他从没见过那样的汐瑶,明明神色表情里还有不知所措,却是不露马脚的从四婢口中套了话。
最神奇的是,那一梦,对他而言只是半刻,对汐瑶来说,却有好几日。
她只用了三言两句就动摇了苏氏,还亲自前往幽若寺,遇到了还俗的冷绯玉和观礼的祁明夏。
张恩慈差点没进慕府的门,身份也从平妻变成妾室。
也是这梦真得令祁云澈感到匪夷所思。
原来最初时,张家和苏家并未通气么?
还是说苏氏和张恩慈都只是棋子,各为其主,又在家事上相互争夺,正好给汐瑶钻了这个空子?
那么,她想做什么呢?
凭自己一人之力扳倒张家?
她定不相信慕家会真正造反,可事情又哪里如她想的这般简单。
天烨二十七年初,武安侯刚死,父皇亲自去了武安侯府,回宫后,秘密召见了他,问他觉得慕汐瑶如何。
那时他哪里会晓得慕汐瑶是个如何?
连问都没有多问,丢下句‘凭父皇做主’,便是草率的将她的一生都改变了。
随后那一年的年末,千秋节上,指婚,来年成亲,都在他的所知当中。
唯一没有预料,亦是无法预料到的……
然而在他的梦里,汐瑶却把开始逆转了。
显然她还记得自己的惨死,记得十年中发生过什么。
到底是他日久成疾,还是真的呢?
止步在安静的花园深处,谁也没有听到帝王的叹息声。
若为假,朕宁可自欺欺人,信以为真。
希望你能如愿以偿。
……
通往忘忧山行宫的路上,不断有马车往上而去。
这天是商贾宴,每每到了这一日,皇上都会指派自己的儿子去接待来自祁国四面八方的商人。
只天下人都知道,云昭皇帝当朝六载,无所出。
这商宴,他也没有派亲信大臣,或者亲王,而是由他亲自主持。
未时中,争辉阁内笑语欢颜,众人相谈甚欢。
除去头年西北境的张家作乱,圣驾未至东都消暑狩猎,这几年来,皇上都亲自现身酒宴,与他们这些商人共饮,实在令人受宠若惊。
不同的是,今年,皇上身边的那位皇后已经换了个人。
谁都晓得这位皇后比前面那位废后身份更加非同寻常。
她乃三大家族之一袁家,当朝左相袁正觉的爱女。
光是一个袁家,已是让她光彩照人,更何况还生得那般美,贵气十足。
如今奸佞已除,四海升平,商人们早就在来前做了各种准备,舞曲罢了,纷纷借机向皇上皇后进献奇珍异宝,以尽衷心之意。
这当中,大多借花献佛,明里暗中,无不是对袁皇后拍尽马屁,说尽恭维美话。
到颜家公子时,他神秘的将一卷轴奉上。
刘茂德将其恭敬的送到祁云澈的面前,两个小太监将画卷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拉开时,却只见里面不过画了一个稀松平常的美人。
堂堂祁国第一富,奴隶生意风生水起,莫说进皇宫得礼待,就是去到蒙国的王城,也能得到女皇的亲自召见。
他竟只送了一张美人图?
算什么东西!
把他们皇上置于何地?
有人正欲质问,颜莫歌已主动起身,来到阁中,笑呵呵的对祁云澈抱拳道,“草民敢问吾皇,对此礼物可曾满意?”
玩世不恭的脸皮上都是放荡不羁的笑。
他居然还敢问,居然还有脸问?!
祁云澈不闹不怒,反与他调侃起来,“你所指的是这画,还是画中之人?”
颜莫歌道,“既然人在画中,画便是人,人便是这画,人和画,都是草民对皇上的一片心意。”
闻言,素来寡淡的云昭皇帝离开了龙椅,亲自走到画前细细端详。
眼角眉梢间慢慢流露出一丝不难与人察觉的兴趣。
众商家均是默不作声。
总算搞清楚颜莫歌的用意,不禁又佩服起他的胆量。
皇后娘娘还坐在这里,他敢大张旗鼓的向皇上献美人,可要说到美吧……离得近得一看,都觉得姿色算不得什么倾国倾城。
如此寻常,大街上随便抓一把,都能从其中挑出这样一个来。
再用绫罗绸缎,珠钗珍宝妆扮,平庸也能变富贵。
罢了,纷纷叹起这颜家公子眼光实在一般。
但好像皇上又不是这么认为的。
在众人的映像里,云昭年间国泰民安,可是他们的皇上却性情寡淡,生人勿进。
或许这与他神秘的身世有关,谁敢多加揣测呢?
但他这天似乎对那画中女子真的起了兴趣。
这就有意思了。
莫非颜莫歌真的能窥探龙心?
看了一会儿,祁云澈忽然回身笑着对袁洛星的招手道,“皇后,你过来。”
袁洛星本就不喜颜莫歌,对他此举更恼火不已。
得爹爹暗中相告,他很可能是皇上母家的表亲兄弟,便是一年中也会入宫三两次的,从前也见过,但都限于表面上的客套话。
保持着假意端庄的笑容,她走到画前,将将把画里的人仔细看清,霎时变了脸色!
结局篇(六):此生执一念(第三更)
画中的女子袁洛星认得,那是——
“皇后。爱睍莼璩”身旁的祁云澈温淡的唤她,问,“你觉得如何?”
这声轻唤极尽柔情,极尽呵护。
世间的所有爱都付诸在她一人身上了,单是语调都和之前祁云澈与其他人有明显的不同。
他问得云淡风轻,音色令人如沐春风,就好像是在让他最心爱的女人来拿主意榛。
而袁洛星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她开始轻颤,心跳骤然加快。
望着画那张熟悉的脸孔,犹如来对她索命的冤魂,更可怕的是,将她带到自己面前的人是她的天义!
——是皇上!!
冷不防,她的手被祁云澈抓住,掌心淡淡的温度传递与她,她胆战心惊,连呼吸都差点屏住。
无意识的转头看去,祁云澈正满目温软的看着她,深邃的眸里无数繁星陨落其中,将那些光华毫无保留的统统给了她。
太抢眼,太沉重,压得她透不过气。
“皇后的手怎这样凉?”他关切的问,眉梢再一挑,另一只手已经抚上她的面颊,“为何连脸色都不好了?”
皇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皇后体贴,言罢就要宣御医来,又是引得众人心思暗涌。
看来颜莫歌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
类似情深款款的画面,伴驾左右的宫女太监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说来也稀奇,皇上一个人时总不大爱言语,常常一个人坐在榻前,摆上一盘棋,命人上两盏雨前龙井,一呆就是小半日。
他也不下棋,亦不邀哪个一起下。
他就自己坐在一旁,或者躺在侧边的软榻上,手捧书卷出神。
不时回神来,就会向棋盘那处看去,然后露出一个谁也看不懂的表情,好似在笑,又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手里的书卷,往往个把时辰都不见翻页。
或许帝王向来都是高深莫测的吧。
在祁云澈看似情深款款的注视下,袁洛星勉强挤出笑,应道,“许是,许是昨夜着了风,不得大碍的,不用宣御医了。”
祁云澈轻微颔首,复再看向那副画。
这次袁洛星比他想象中表现更好,虽被他握在掌心里的手颤得越发厉害,她极力控制着,说,“臣妾觉得这个美人儿虽乍看相貌寻常,可娟眉和鼻眼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越看越觉得亲切。”
“皇后也这样认为?”
祁云澈用了一个‘也’字,就是说他对画中女子感到亲切?
颜莫歌面上忽闪出狡黠之色,盯住袁洛星道,“皇后娘娘觉得此女眼熟,并非巧合。”
她倒是会做顺水人情,约莫都是顺着祁云澈的心思说的话。
如何她而今都是皇后了,谁能动摇她的地位?
况且,这画里的女子,从前不过是她手下败将的婢女,身份卑贱非常,怎入得了她的眼?
可她不会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在做着一件怎样可怕的事。
闻他一说,袁洛星强忍心中不快,和对祁云澈那份难以揣摩的忐忑,道,“听颜公子说来,莫非本宫和画中人还有渊源?”
片刻功夫里,她心虽慌,却未停下思绪。
她想的是,都过了这么久了,粉乔消失得突然,出现得更突然。
或许皇上有心维护,毕竟是慕汐瑶身边的人,睹人思人?还是依旧念及着往日的情分?
这些她无从得知,也可以不去计较。
反正宫里女人那么多,容粉乔那命硬的贱婢回来也不得大碍。
故而,她才会有那一番说话。
颜莫歌像是对她的回答早有所料,于是笑意更深。
他忽然弯膝跪地,向帝后俯身大拜了去,“草民斗胆向吾皇进言,两个月前,皇上南巡,途中至烟雨城,留宿颜府,使得草民府上蓬荜生辉,可是皇上可否还记得,那夜您宠幸了一名女子?”
言毕,有哗然声随之而起。
莫非被宠幸的就是画里的女子了?
“朕记得。”祁云澈轻飘飘的道。
平缓的语气,难辨情绪。
埋首的颜莫歌勾起薄唇,“此女正是草民的妹妹——颜莫情,如今她已有两个月身孕!”
此话一出,四下响起的就不是压抑的哗然,而是由心而发的惊叹!
竟然有女人怀了龙种,这可是云昭帝的第一子,就算生下来是个小公主,那也是尊贵无比的!
颜莫歌话罢了,弓着身向阁外看去,只见画中女子盈盈迈着莲步走来,不卑不亢,更无矫揉造作,丝毫不惧阁中众人眼光,还有正中帝后的威严。
她身上穿的和画卷上的一模一样,当真人在画中,人从画中走来!
而她的表情冷若冰霜,静若止水,真人要更加鲜活,又更与人一种难以接近的高不可攀。
众目下,她来到颜莫歌的身旁,举止端正的跪拜下去,“民女颜莫情,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一时无声。
袁洛星的眼睛眨都不眨下,犹如利箭般丝丝钉在粉乔的身上。
她美目轻垂,浓密的婕羽如同蝶翅,遮住她眸中光华。
她面色无漾,竟是让片刻失神的袁洛星望见几分与慕汐瑶相似的……那种不可一世,自觉拥有了谁无尽宠爱的高傲神情!
这绝对狠狠的刺激了袁皇后!
连其他人都察觉出她眼底有近乎毁灭的恨意在流转。
两个月前的南巡,去到烟雨城时,皇上刻意没有选沈家,当时袁洛星还暗自窃喜,没想到就是那夜……
她翻江倒海,心潮翻涌不止,倏的,只觉小手一凉,祁云澈放开了她,亲自走上前去。
她就这样被生生的忽视!!
许久没有尝到过的滋味了?
怎的只要与慕汐瑶有关,都能让祁云澈不断的开先例,连一个贱婢都比她还重要?!!
他只是向把人留在身边,她都是皇后了,做得大方得体以此博得美名何乐而不为?
可是啊可是……
粉乔居然怀了龙种!!
眼睁睁看着祁云澈走去将粉乔扶起,边道,“听说,你有了朕的骨肉?”
声音还是凉的,虽有疑问,却听不出到底是质疑还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询问。
因他背对的身形完全将粉乔挡住,袁洛星根本看不到她此刻是何表情。窒息的沉默中,放佛那人儿将头轻点,祁云澈忽的大笑,十分愉悦,连连道了三个‘好’,一声赛过一声的高昂,众人无不惶恐。
谁见过皇上如此大喜?!
回身,他唤刘茂德,“传朕旨意,封颜氏女为淑妃,回宫后即刻行册封之礼。”
说完也不及哪个缓释,更不顾谁人不同的眼光,拉着那女子的手就走出了争辉阁,将身后的所有抛到九霄云外,包括僵滞得不能言的皇后。
眨眼工夫,刘茂德见皇上已经走远了。
他便才转回身,招来他的两个徒弟耳语吩咐。
商贾宴还没结束,皇上突然封了一位妃子,还是身怀有孕的……如此雷厉风行。
袁洛星藏在广袖里的双手忍无可忍的握紧,周身更是颤抖得停不下来。
淑妃,淑妃……
四妃之一,尊贵无比!
他竟然封慕汐瑶的婢女做淑妃!!!
……
半个时辰后,又回到璞麟殿。
祁云澈坐在龙椅之上,俊庞没有丝毫的情绪,还是那副冰冷得谁靠近不得的之姿。
颜莫歌找了机会离了酒宴,人是刚刚才来,兀自寻了把椅子坐下,眼眸里含着不怀好意的笑,盯着跪在殿中的那双人看。
哎呀呀……
刚才一场好戏,此刻又一场好戏,今儿个可真是看得痛快。
反正他只是负责在这一年里教导粉乔。
那些京城里的贵女会的,她都会,贵女们不会的,她也会。
不过他也没想到就在这一年里,她会和轸宿暗生情愫,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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