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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素手天下-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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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汐瑶……”沈瑾瑜捏紧了拳头,阴着他斯文的脸咬牙道,“你信不信我真的会替姑父揍你!”
璟王妃都身染恶疾,随同正宣帝还有平宁公主夫妇一道去了。
无论是慕汐瑶还是沈瑾瑜,冷家早就介怀在心里了。
更甚先还有和正宣帝萌生禁忌之情的沈修文!
加之那慕汐婵做的好事!
呵,这些他都不屑讲了。
沈家在京城失了势,不走难道等人来灭个干净?
“晓得你恨我。”汐瑶淡定如斯,靠在车里苟延残喘,不慢不紧的说,“想问我什么,现在问来,待会儿你北上去你的塔丹,我带我的人走,兄妹一场,我知无不言。”
她心意已决。
北上?一辈子都不去!
又在沈瑾瑜欲说哪样时,她散漫的补了一句,“先皇给明王的亲笔信你就别问了,我给绯玉的圣旨确实是将皇位给了明王,可那封信里也实在是先帝劝祁明夏顾及天下苍生,再者说了,长公主早就跟我说过,她不喜比她小的男子。”
“你——”
沈瑾瑜瞠目,真是被她气得不行!
僵滞之余,旁侧有个汐瑶熟悉的脑袋钻了出来,是慕宝。
他眼巴巴的瞅着自家小姐,苦哀哀劝道,“大姑娘,别在同二公子斗气了,不是二公子定要你去塔丹,是二姑娘前一日在宫里胡言乱语,她说二老爷原本就与张家是一伙儿的,还说了许多大不敬的话,怕是这会儿三姑娘都遭了殃,兴许裴王都保不住呐,想跑都跑不掉了!”
汐瑶闻言后,对沈瑾瑜无所谓一笑,“敢情不是被放过一马,是逃命啊……”
偌大一个祁国不得她的容身之处?
孝淑敏太后的那杯酒没将她毒死,她真有些失望了。
沈瑾瑜早就没得耐性,脸沉得可怕,“你可以不走。”
……
唇枪舌战罢了,汐瑶唤嫣絨给她取来一身常服。
换衣裳时,梦娇来了车里,道与她听,虽对外说是璟王妃染了与正宣帝还有平宁公主一样的瘟疾,去得突然,可宫里都晓得是孝淑敏太后赐了毒酒。
她人没得意识后,梦娇进宫来收拾善后。
做戏也要尽善尽美,不与人眼皮下疏漏,她身上那身值钱的衣裳是沈二公子特地送来给她下葬用的殓服。
只因谁也不晓得那假死的毒酒到底厉害到何程度,故才不得人敢动她半分。
尤为这两天见汐瑶昏睡得十分之沉,也只有四婢不时来给她了下身子。
府上的人早在正宣帝驾崩时就在准备,将她人接出宫,一行人马不停蹄连夜就出了燕华城,赶到孝州来。
据闻那时,慕汐婵和刚失了腹中孩儿的袁洛星已经闹僵起来了。
后来的消息,都是京中的暗人飞鸽断断续续传书传来的。
慕汐婵早在洛州得祁明夏相救后就归顺于他,为的只是等一个机会把慕家真正所为全盘抖落出来。
这些汐瑶没有真凭实据,但也猜到一些。
回京后,慕家一门忠烈,好容易救回来的慕家二小姐被汐瑶照拂着,祁明夏又命手里那些门客大肆渲染歌颂了番。
汐瑶不得办法,只能将这如烫手山芋般的二妹妹留下。
多得祁云澈也觉出端倪,便使了美男计,让陈月泽从中搅和。
祁明夏这个人,用不着花心思对付,可也不能不防。
那日在宫里,汐瑶看了慕汐婵和袁洛星各自为谋的戏后,她前思后想,觉着既然祁永晨也归西了,祁云澈又已是汗皇,最后结果显而易见,不如借那二人做引子,引祁明夏出手。
徐锦衣是个极聪明的人,她命他把角楼下发生的一幕全然告知陈月泽,看似只是让陈月泽对慕汐婵和袁洛星的真实面目清醒了然,暗中,陈国公府向着哪边,这不是明摆着通风报信的事么?
加之徐锦衣得了信不会不看,只消他看了,去了四方侯的府上,估计再来就直奔长公主府了罢。
一切滴水不漏,恰到好处。
只不过他们都被算计了,到头来,全都按照祁尹政的安排,走得分毫不差。
……
换了衣裳,落车后汐瑶才发现他们是在孝州城最繁华的大街上。
正午时分,街上人来人往,骄阳似火,百姓各自忙碌,一派安家乐业之景象。
不过和京城只相隔四百里,此处却风平浪静,与人心宁和,真好……
进了旁侧的老字号酒楼。
汐瑶环视一周,三层的格局,楼中五、六桌的人都在用膳,见她入内后,统统起了身,恭敬的喊她‘表小姐’。
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倒让那在宫里都散漫成习惯的人儿一时愣住。
沈瑾瑜坐在其中闲闲饮酒,未多看她一眼,只道,“这里我已包了,今天在此过夜。”
看似还在生气。
没见到张嬷嬷和安娘,她正想问,梦娇先她一步道,“张嬷嬷和安娘早一步随舅老爷他们先去了塔丹,二公子都安排好了,你且放心。”
说完暗中将她推了一把,刚才兄妹两个斗气,她们都是听见了的。
沈瑾瑜心在祁若翾身上,原先想着彼此岁数不成问题,毕竟那位孙将军早就故去了。
可沈修文一死,沈家只剩下沈瑾瑜独一个,留在京中给未来的女皇当王夫?
但他那复杂的身份都让冷家介怀,此生再没机会。
他心里堵了几日,汐瑶一醒来就给他火上加油,此时……也只有借酒来消消怒气就算罢啦!
眼下不能在祁境多呆,他却下令在孝州过夜,随行的人都慌了。
汐瑶被梦娇推得往前踉跄了两步,人是正好定在沈瑾瑜那张桌前。
她低眸,他抬头,兄妹两四目相接,不见善好,反倒不服输的互相恶狠狠的瞪眼。
“要在孝州过夜啊。”瞪视罢了,汐瑶满面堆笑,说,“大堂太空落了,我瞧着不舒服,既然是如此——”
她吩咐四婢,“弄些好吃的到我屋里,我还有些晕,先去歇一会儿。”
言毕,她一个转身,怡然自得的上楼给自己找了间房,事不关己的小憩去了。
待她走了,梦娇行上前对沈瑾瑜好言,“二公子勿要生气,依着我看,近来事情繁多,汐瑶一时缓不过来,又食了那古怪的酒……”
“她哪是食了什么古怪的东西。”扯出一抹奸笑,沈瑾瑜吃着小菜,算计着道,“她心里那别扭,早就闹得许久了。”
一杯酒下肚,他招来魅妆,眼皮都不眨,说,“传书去塔丹,让魅玉到蒙国王都走一趟,把我们的行踪透露给四部星宿的死士。”
话语稍顿,他眼中恶意更甚,“最好是朱雀部。”
魅妆面有一诧,没多问,领命便出去放信鸽了。
这话却让梦娇急上心头,想了想,她温声开口,“二公子,恐是这般不好吧,汐瑶她……”
“没什么不好的。”沈瑾瑜烈酒不断,连连饮下数杯,“我觉得好得很!”
他沈家在大祁无立足之地了,拿表妹去给汗皇买个人情,岂会不好?
实在是太好了!
见他神色坚决,梦娇不便多说,祁国不能再呆了,到了北境,若汐瑶能与那个人重修旧好再美不过。
……
酒楼的客房中。
汐瑶随意挑了间厢房把自己关在里头。
心里头清楚得很!使小性子是她不对,可她着实被惊到了,无关其他,只是那个梦。
就在看到蝴蝶钗的同时,与祁云澈有关的全部涌进她的脑海里,前世,今生……每个瞬间都清晰无比!
再接着,她被告知要去塔丹。
怎叫她一时应变得过来!
云昭皇帝说,他一直在看着她……
想到此,她不由莫名一颤,遂紧张的举目四下寻望去,觉出这间房和寻常无恙,又想假使他真的在看,若她能发现,早就发现了。
无法言喻的滋味萦绕在心头,她不能和任何人说。
祁云澈,祁云澈……
前世的那个已然令她牵肠挂肚,而今生的……
垂下眉目,汐瑶幽然一叹,“你说他在等我,那你呢……”
或许真是体内还残留着假死的酒在作祟,纷纷乱乱的思绪中,她竟又昏睡了过去。
睡意朦胧间,她想,或许睡着了又能见到他了也说不定呢?
倘若真的见到,这次她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可一个瞌睡醒来,天色渐晚,她睡得酣畅,哪里做了什么梦!
沈瑾瑜并未真的打算在孝州过夜,未及她完全清醒过来,四婢拥着她上了马车,一行人赶在城门关闭前,向北行去。
胆子不小,敢动本姑娘的人
辗转路途中,过了八天才从北长城最大的关口入了北境。爱睍莼璩
汐瑶虽实在不想过长城,可大局总要顾,即便不得人同她说其中的厉害关系,她也知,带着府中上下的人逗留在祁境十分危险。
天烨帝的决定是对的,就算铲除了煜王一党,就算祁明夏能做一个英主明君,然他母妃故去太早,早朝中不得自己的势力,冷家对他能有多衷心呢?
恐怕他真的得到圣旨为祁皇,接下来,冷家没有动作,他亦会想方设法的削弱定南王府。
长此以往,伤的是大祁的根基轹。
之余蒙国,祁云澈做了汗皇,两国开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赶路的几日,汐瑶闲来无事,反复思索着这些。
离燕华城越来越远,她忽然有些想念那座城中的人羧。
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的和绯玉、月泽告别,也不知十二在严法寺如何了?可是又梯光了他才长出寸长的墨发?
还有祁若翾登基为女皇的模样,她也好想看看。
只消随意在脑中构筑几笔,那画面都一定是威风八面,英武至极的。
在想起这些的同时,她又不免有些担心,祁煜风并非等闲之辈,要对付他谈何容易?
想必,在他们赶路这几日,京中早已掀起风浪血雨。
依着前世最后,左相袁正觉是弃了煜王,保下整个袁家。无论如何,袁雪飞是活不成了,纳兰岚也不会容她再有机会和自己斗下去。
纷复的思绪里,汐瑶还想起了她的三妹妹慕汐灵。
是要如何说呢?
这个人儿,起初从不得入她几分眼,便是随意一顾,心里留个‘是个小美人胚子’的映像,其后狠下心肠对付了她的娘亲,张恩慈的死,竟是让汐瑶想起来还有些介怀。
终归是她那时太过于心急,没有顾虑周全,将其逼得太紧。
如若不然,张恩慈也不会一死了之。
记得从东临回了京城那小段时日,汐瑶说起此事,慕汐灵只与她一抹淡笑,说‘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了’,便是再也不提。
她曾经将袁洛星当至亲姐妹,无话不谈,对婵儿悉心备至,还一度想撮合她与陈月泽。
结果到头来,两个人儿都未曾对她真心。
而真心的那一个,还没好好相处,又不知何年哪月才能见一面了。
前世慕汐灵是跟祁煜风的,今生嫁与祈裴元,还是与其有牵扯不清的相关,偏是独独想到了她,汐瑶才反映自己又疏忽了一次。
人心就是变数。
而待她再后知后觉京城无论发生什么都和她再无关系时,出行第十一日,总算到塔丹了。
……
这个时节的北境酷热得无法想象。
建在大漠上的孤城,北境内不属于任何国家的奴隶城,仍旧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异域景象。
入城时正是落日时分,汐瑶他们的车马队伍要去塔丹的沈府,得穿过南市。
错落有序的街道,沿路上都是生意摊子,卖什么的都有,包括——人。
穿着不同服饰、形容特征明显区别的人在街上穿梭着。
北胡的舞姬就着街边的鼓声起舞,蒙国的贵族成群行过,比想象中的更有礼节。
胡狄的勇士穿行在往来的人群中,身上最惹眼的就是造型不同,但绝对致命的武器。
还有刚建了国,有了女王的侉萁族人。
他们本就善战得很,听闻阿茹娜公主手刃仇人,在赫塞高原上自立为女王,带领族人重建家园,不少的侉萁游民顺着河域向西前往。
总之近来,哪怕是在没有法典的塔丹,也不再有人敢轻视他们。
街边的茶寮酒铺大多为祁国人所开,不时,还能在喧嚣中听到用京城口音揽客的话语声,不得不说,在此时听来是倍感亲切。
四婢和梦娇都是第一次出北境,进城来就看傻了眼。
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集市,买卖从城门口开始就不曾间断过。
还有建在最南端褐色石山上的金堡,映着落日的晚霞,那座崖壁上的城堡放肆闪耀着刺目的光辉,无比的夺目。
据说,城主将要大婚了。
……
傍晚,沈府。
众人落脚后,各自被下人领到屋中先行梳洗。
沈家在塔丹的府邸几年前翻新过,扩了十几个院子,虽比不上烟雨城的本家,但却比京城的贵气了不知多少倍。
没有江南雕栏玉砌的秀美,也不得燕华的富丽堂皇,融合了北境的异域风情,使得沈家在此地的府院有种不逊于金堡的大气之美。
汐瑶住的院子大小适中,稍显秀美,后院还养着一方不太大的莲池,此时粉色的莲花开得正娇。
她的浴房造得颇特别,犹如一座四四方方的凉亭,四面有层层轻纱掩住,浴池就在其中。
沐浴的水有两处引子,一处是引了地底深处的热泉,一处从北部引沁鹜雪山上消融的雪水,无论喜热还是好冷,只消命下人调节便可。
这会儿天色正在渐渐黯然,汐瑶置身池水中,合眸歇息。
连日奔波,纵使人在车里,也快被颠出一身病痛来。
没得一会儿,早两天到的菱花与湛露便来了。
听到步声缓缓而至,汐瑶撑起眼皮,见是她二人,意料之中的一笑,转了个身靠在池壁上,顺手拎起一块蜜瓜,边吃边道,“有何要讲的,都说来我听听。”
她一副‘我晓得是二哥哥喊你们来给我添堵’的淡然神情,反倒让来人不好意思。
两个女子别扭的相视了眼,菱花先道,“既然姑娘都晓得,那不如一会儿亲自去寻了二公子说清楚,莫让奴婢们夹在中间难做吖!”
“无妨无妨。”汐瑶眯笑道,“我也想知道京城都有哪些事。”
咬了两口蜜瓜,清爽的瓜汁登时溢了满口,她享受得很,“嗯……这瓜真甜!”
开始有些喜欢塔丹了。
身后二人再度对视,这次换湛露开口。
只她说的定会与人不痛快,故而有些吞吐,“姑娘,二公子未曾喊我们来同你说京城的事,不过你想听的话,待会儿奴婢们再细细与你说也行呢,不过……”
话说到这儿,汐瑶悠悠转回身来,趴在池边,一手握着一片瓜,昂首看着湛露。
她嘴里一嚼一嚼的,微微吊起的眼角里丝丝流露出清浅的胁丨迫。
望得湛露一阵恶寒。
仿佛她敢讲半个她不想听到的字眼,姑娘就把她当成那片瓜一起嚼碎了咽下肚去!
人是打了个激灵,蓦地垂下头,“姑娘,二公子只让我们说一句……”
菱花颇为艰难的接道,“一句只得四个字。”
汐瑶越听越明白,似同她们玩猜谜游戏,道,“那四个字是……他在此地?”
……
实则沈瑾瑜要菱花湛露带的四个字是:他在塔丹。
在又如何?
一连在路上行了数日,汐瑶虽不曾再在梦中遇到云昭皇帝,可心里终归平静了许多。
既是和前世不同,既她如今已是自由身,去哪里都好,与谁在一起都行。
她,不急。
壮着胆子把沈瑾瑜的差遣办了,菱花湛露心里打着小鼓,又同汐瑶说了近来京城里的些许情况。
算算时日,已到了七月十七。
沈瑾瑜曾有言在先,最迟七月初七,汐瑶推断那就是冷家等人对付祁煜风之时!
眼下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方皇城,煜王以勾结前朝轩辕氏的乱国之罪被缉拿,关押在大理寺内。
其后党羽,作乱和逃窜的都有,定南王府连同陈国公府一齐剿杀余孽,莫说京中,整个大祁都人心惶惶。
袁太妃自觉愧对先帝,十日前就在自个儿的宫里服毒自尽。
她一死,袁家势力被削弱了大半,祁煜风勾结轩辕氏证据确凿,袁正觉当机立断,表明了立场,还在正宣帝的灵前上演了一场以死表衷心的好戏。
只不过没真的死成罢了。
大抵消息只有这些,帝位到底是祁明夏来坐,还是让祁若翾当女皇,半点儿没透出来。
沈家上下最担心的还是在半路上的老太爷!
沈禄自南方出发,都行得足月有余了,不想还没过长城,这两日急煞了沈海川和崔氏,先她们到时,舅父早已派了几个亲信折返回去找。
汐瑶听时也吓了一跳,但仔细想想,经慕汐婵一闹,慕家的忠烈之荣算是毁了,不过沈家和那点姻亲关系同二叔家一脉无关。
加之大哥哥如何都是驸马,这点体面还得顾上,因此该不得大碍。
罢了之后她又问了些别的,奈何塔丹离得太远,她想知道的那些只能等沈家的探子再去打听了。
照着如今的形势,不管是袁洛星,还是她那疯得恨不能将所有人一起拉下十八层地狱的三妹妹,一时半会儿,怕是谁也不得闲关顾她们两了。
吩咐菱花湛露去打探慕汐灵的消息,之后,汐瑶又在池子里泡了会儿,天黑尽了才起身。
……
汐瑶在浴室了磨蹭了近一个时辰,穿戴好走到正厅,才发现自个儿的院子里早没了半点人声。
多日的舟车劳顿,入府她就使了四婢去梳洗用膳,莫要管她。
她以为府上会有别的丫鬟供她差遣,哪想……二哥哥黑心成这般,不过先有顶撞几句,他就连伺候她的下人都不支两个来用了。
走在全不熟悉的院中,汐瑶自嘲自乐,说,“明儿个先跟舅父告一状吧……”
行出所居的那院子,她随意挑了条顺眼的路,走走看看再停停。
塔丹的夜极美,天上的星辰比燕华多出数倍,抬眼可见,更仿佛抬手可摘。
这无疑与沐浴之后通身舒爽的人儿一份广阔豁达之感。
事到如今,汐瑶也觉着自己超凡脱俗了,情情爱爱那些,若碰了心疼,大可不碰。
图亚汗皇要娶哪个王爷家的女儿,和她没得半个铜钱的关系。
本想撞个运气,想着若能碰上个把人,就能先去找舅母告一状了,不想让汐瑶遇到了更为有趣的……
一座造工粗狂的花园里,她眼尖的发现有个人影背对她站在两座假山之间,其后再定眼一瞧,那不是心蓝么?
可是她的举止极其鬼祟,双手扶在那仅能容一人进出的石山缝隙里,探头探脑的看个不停。
不时,她还会转头来向身后四下看看,仿佛在给谁把风。
汐瑶忙闪到一侧避开,等心蓝再转过去,她才无声的走出,从旁侧缓缓靠近去。
心蓝胆子极小,当初白日里去一趟云王府都将她吓得魂不附体,初初来到塔丹,全然陌生的地方,她哪里敢一个人闲逛到此来?
走进,石山里果真有人在对话——
“……都与你说了不可!你怎的听不明白么?”
这不是粉乔么?
汐瑶一诧,乐了,听她那语气,担惊受怕还为难,她是在赶哪个?
情郎?
接着一个男声响起,几分无赖,几分霸道,说,“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人在燕华就罢了,如今你都到了塔丹来,不跟爷走,难不成真想让肚子里那个没爹不成?”
这把声音……
汐瑶这回是惊了!
不但因为这个人,还因为他说的话!
再听里面,粉乔俨然底气不足,“你乱讲哪样!我根本就——没有!”
那男人笑得邪气,“没有?你继续编,有没有再过几个月也藏不住。”
“你这人——”粉乔话语里有了哭音,遂她愤然的向把风的那个瞪去一眼!
心蓝被吓了一跳,忙是颤着喉咙道,“你别怨我啊,此事可大可小,姑娘早晚会晓得,我也是为你好,先在京城你喊我给你买的藏红花,其实被我换成了补药,唉……我们自小玩到大,我哪里舍得看你生生把自个儿的骨肉给弄没了,你要不敢同姑娘说,先同嫣絨和雪桂说也是一样的,你说呢?”
她都有许多年没在这人跟前如此低声下气了。
没得粉乔应声,藏在暗处的男人就接着说,“好得很!不能再好了,我待会儿回去就跟七爷告了此事,明日大大方方的来提亲!”
罢了,他还不忘跟心蓝道谢。
真是有情有义!
汐瑶靠在一旁细细的听,都不觉摸着下巴点点头,动她的人,这小子真敢!
一听他要‘提亲’,粉乔气得哭了出来,“你敢来提亲,我当即就死在这里!我的命是姑娘的,我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她的鬼,肚子里的孩子,姑娘说留就留,不留也罢了,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姑娘身边,你走!莫要再来了!”
男人一面哄她别动了胎气,嘴上却很不饶人。
他慢声细语道,“你一口一个‘姑娘’,你家姑娘还不是我们爷的?”
这句惹得心蓝也不乐意了,“话不能这么说,你家爷都要娶那什么劳什子的王爷家女儿,我们姑娘被摆在哪处?”
“都说你们女人目光短浅,七爷可是你们想的那样?”男人为他家主子争辩,“七爷定不会负你家姑娘!”
“那就等你家爷没辜负我家姑娘那天再说我两的事!”粉乔坚决道。
心蓝狠狠的点头,附和罢了才反映过来,更为苦恼,“那……你这肚子等不得啊……”
粉乔一噎,那男人也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就在此时,汐瑶身后行来两人,正是出来找寻她的菱花和湛露。
一听到有人声,心蓝回首看去,侧眸却是望见汐瑶懒洋洋的倚在离她几步开外的假山边上,笑眯眯的盯着自己。
星疏夜朗,夜色下,蓝幽幽的光将那女子照得十分鬼魅,尤为,她还在笑……
“啊……姑娘!!!”
心蓝这一声喊得好似她见了鬼,惊了假山里的两个人,更让菱花湛露为之警觉,快步走上来。
吓瘫了一个,汐瑶还惦记着藏起来的另一个。
见了菱花湛露,她登时厉色,大声命道,“假山里有贼绑了粉乔,给我将他抓出来!”
几乎同时,一道黑影从那当中闪出,身手异常敏捷,接着花园里的乱石,几步就纵身腾空而起,眨眼的功夫就靠近了高高的院墙!
菱花湛露拔剑紧追,袖中暗器密密麻麻的向黑影投掷去,拦了他的逃路。
双剑合璧,杀上前去——
男人见无路可逃,只好同她两个周丨旋。
一时间,偌大的花园里利刃相碰,打得激烈。
粉乔从假山里移了出来,先是望见那三道相杀的影子,她心一紧,来到汐瑶面前就求道,“姑娘,饶他一命吧!!”
汐瑶睨了她一眼,再将目光沉在她肚子上,说,“饶他?你是本姑娘的人,他动了你,不是打姑娘我的脸么?饶不得。”
粉乔哭得脸都花了,事已至此,姑娘是怎样聪明的人,她心中有数。
况且,那人也是跟在姑娘身边听过差遣的,之前藏起来看不见,眼下还认不出来么?
但见他对菱花湛露处处避让,刀剑无情,眼花缭乱的剑招晃得她心惊肉跳!
“姑娘!”她蓦地弯了膝想跪下去,汐瑶先一步将她扶住!
“不急。”对她温温和和的笑,汐瑶语态宽慰,“我晓得你心里苦,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待我惩治了这无耻之徒,我再好好为你打算一番。”
粉乔脸上挂着泪珠子,此刻只想那人安好,哪里晓得汐瑶要为她做什么打算。
打斗声引来诸多人,远远的瞧着,连沈瑾瑜也带着他魅字打头的死士出现了。
见这阵仗,二话不说扬了手,魅部七八个艳丽的女子风风火火的杀了去——
如此,那只身潜进来的男人哪里还有活路!
粉乔身子一软,晕厥了过去,汐瑶扶了她,转手交给心蓝,再望向被追杀得无所遁形的轸宿,嘴角扯出淡淡的笑,眼底泛起狠色,“你真有种,敢动本姑娘的人。”
君要臣死……(搞笑一章)
眼见粉乔晕了过去,轸宿急得上火!
可他眼下被那么多人围着,再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讨半点便宜,况且他哪里敢来真的?
憋手蹩脚的抵挡众女眷的杀招,他狼狈的向汐瑶讨饶,“小姐,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也不想自个儿心疼的丫鬟死了夫君,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爹吧?”
一听他这番话,菱花湛露还有魅部的女杀手们都齐齐怔愣!
来人是祁云澈的死士,她们都晓得的,只不想他和粉乔姑娘竟是——连孩子都有了轹!
虽谁也没多言,可不由的,手下都留了半分情面。爱睍莼璩
连那沈瑾瑜都不慌不忙的在旁边寻了个地儿落座,喊人拿酒来,明摆着看好戏。
心蓝扶着粉乔,听轸宿对姑娘出言不逊,连讨饶的话都不会讲,她窝火得很,放声对他道,“你这登徒浪子!粉乔都没允你,你还不快先向姑娘认错求情!你若是……若是掺了半分虚假,我第一个不饶你!羲”
诚然汐瑶也没想把轸宿怎么样,毕竟在河黍时他还追随过她。
这小子不但办事手脚利索,那让人畏惧的狠辣劲儿正是汐瑶最欣赏的。
可惜他并非真正是她的手下,如今又惹了她家粉乔,不羁的性子好说要给她磨一些才行。
再加上之前听他为祁云澈说的那些话,不给他立个下马威,她的脸面往哪里搁?
所以汐瑶不言也不语,无论是对菱花湛露她们的手下留情,还是心蓝暗中帮腔,统统不予置评。
刚到塔丹,她闲来无事,有的是精神收拾这偷香的小贼!
哪想轸宿是个硬骨头,七爷的心思他们这些死士哪个不晓得?
今儿个他是自己要来的,和七爷无关,若他在慕汐瑶这里服了软,改日七爷来就落下风了,遭了口实。
由此他这张脸皮他还不能全放下。
迅速关顾局势,他觉着自己的小命丢不了,索性豁出去对心蓝回了一笑,邪里邪气的道,“心蓝妹妹,你别忙着恼我,你家鬼哥哥还喊我给你带了话,问你想不想他。”
被他这么一噎,心蓝先去看汐瑶的反映。
果真,她家姑娘寒慎慎的眸光已经扫了来,她打了一冷颤,扶着粉乔默默往旁边挪远了些。
那厢轸宿说完,从旁饮酒观战的沈瑾瑜遂闲闲的附和,“三妹妹,看来你平时对手下的人太疏于关怀,你看,她们都去为自己寻觅如意郎君了,只不过……”
葡萄美酒送进口中,他惬意的叹了一声,再道,“如不如你的意,为兄还真有些好奇。”
言罢再一挥手,撤了自己的人,魅部的女子齐齐收敛,回到沈瑾瑜的身后。
只剩下菱花湛露和轸宿对峙,趁着空隙,轸宿猛一往空地上弹开,再悬空抛出随身的抓钩勾住墙头,借以臂力将自己极为灵敏的拉到墙上去。
依依不舍的看向粉乔,今日是没法将人带走了。
但正儿八经的跟慕汐瑶求饶服软?
绝对使不得!
打定主意,他悠哉的蹲在墙头上道,“烦请小姐好好照顾粉乔,小的改日再来。”
他又望向视自己如大敌的心蓝,“改日来时把你鬼哥哥一道喊来。”
心蓝愤慨!没来得及开口,汐瑶缓缓行上前两步,笑说,“你和阿鬼改日不用来了。”
闻言,轸宿愣了愣,小姐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威胁他么?
再看小姐的样子又很和气啊,丁点儿没个怒色。
他知道她是绝不会拿四婢里的哪个来开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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