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嫡女策,素手天下-第10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是四方侯在哪里?
当中,祁尹政向前迈了两步,便是笑了,“我大祁儿女就是要敢爱敢恨,让朕下旨赐婚不是不可以。”
刚说了这句,袁洛星决绝的眼中闪过惊喜,再听祁尹政道,“只要他愿意娶你。”
天子一言!
当即,众人连陈国公和大长公主都顾不上关顾,都去找寻四方侯的踪迹。
而后人群某处开始窸窸窣窣的有了涌动之势,大家都往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足以容人通过的道路,在后面,更后面的地方,得一人慢悠悠的行来,不是陈月泽,还能是哪个?
数日不见,风流之名誉满京城的四方侯越发的英挺潇洒了。
他穿着浅凤仙紫的锦袍,外面一件纺入了金丝线的黑纱大氅,一路晃晃悠悠的走来,星眸半眯,醉意朦胧,微醺的面颊兀自透着说不出的飘逸。
全天下最得志,最英姿不凡的公子便是他了。
他一出现,那些真正的皇子王爷算得了什么?
众目睽睽下,陈月泽迈着一步三摇的步子,总算来到圣驾之前,跪下,抱拳叩拜,“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稳不住的身形不停的晃悠着,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完全是副浪荡模样。
难得祁尹政面不改色的笑着受礼,一改往昔的沉肃,抬手唤他起身。
只听站在人群当先的陈国公一声清晰的呵斥,“逆子!”
陈月泽好似听见了,唇角不屑的勾起,转而侧头看跪在左边的袁洛星,轻佻道,“听说你想嫁我?”
袁洛星微有怔忡,黑沉沉的眸里剧烈闪烁着,有痛,有容忍。
半响,什么都没有说。
“四方侯喝醉了,都没看见么?还不快去扶?”身着大红喜袍的祁煜风忍不住了,阴着脸道。
他身旁的长随闻言,连忙跑过去将费力站起来、要倒不倒的陈月泽扶住。
大长公主也走了出来,与她的皇兄作了礼,慈眉善目的看向袁洛星,又看看袁正觉,温和说道,“袁小姐,你也看见了,吾儿今日饮了太多酒,不易商谈婚事,不若这样吧,明日本宫在国公府设宴,请左相大人也一并前往,这儿女的事,方是要细细妥商才是。”
有了这台阶,袁正觉顺着往下,不禁温和了语气,“大长公主说得极是,是小女不上台面,让陈国公和大长公主见笑了。”
说着他又用眼色嗔看女儿一眼。
就是在民间都没有女子做得那么出格!
莫要说陈月泽了,以后谁还愿意娶她?!!
祁昕面上尽是大度,说,“左相客气,皇上也道年少轻狂,本宫倒觉得袁小姐敢作敢为,性子刚强,倒能与本宫那顽劣子成一对儿。”
话都被她说到这个份上,总算是给周围看热闹的有个交代,唱戏也要唱出完完整整的。
况且祁昕早就晓得那逆子经过张家一事后心思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皇兄属意老七,陈国公府随着儿子支持云王无可厚非,既然横竖都要娶袁洛星,就别做得太难看吧……
“一对儿?”被人搀扶着,陈月泽像是忽然醒了酒,听了大长公主的话,他吊儿郎当的回头来道,“母亲,您也赞成这桩婚事?”
低低斥他‘闭嘴’,祁昕眉间有了愠怒,面上努力笑着,“醉了就少说话!今儿个是煜王的大好日子,你再在皇上面前放肆,可别怨本宫不讲情面!”
“可是儿子已经先允了慕家二小姐,儿子要……娶她做……夫人。”
陈月泽一语惊人,变色的又何止祁昕?!
人群中已有人将汐瑶认出,诸多目光在此时向她望来,她暗自叫苦,只能默默往祁云澈身后缩。
同一时,看似扯着七爷后背衣裳的手,狠狠的拧他的肉!
来时不知,此时心如明镜!
不用再多问,虽她不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可煜王府门口拦驾求赐婚,定是祁云澈的手笔。
推开了扶着自己的人,陈月泽又慢步摇晃回了祁尹政面前,抱手道,“皇上,男儿贵在一言……九鼎,微臣不愿做个背……信弃义之人,恳请皇上为、为微臣做主……”
“你这混账东西!!!老夫是怎么教你的?以为立了小小功劳,封了侯就能为所欲为了?”
陈国公抽出旁侧一个羽林军的佩刀,怒气腾腾的冲了出来,“不如老夫今日就砍了你,权当没生过你这不孝子!”
言毕,他挥起手就要向自己的独子砍去——
这一举惊得还在生气的祁昕连忙去拦,袁正觉衷心护主,女儿都顾不上了,横身挡在圣驾前,仿佛陈国公要来斩的人是皇上!
冷家的老太君偏还在这时候两眼一闭,晕厥了过去,冷绯玉连忙扶了她,一口一个‘祖母’叫得关切又担心。
场面霎时混乱,尽是众人倒抽凉气的声音。
汐瑶从祁云澈背后探了脑袋看来,就是她都忍不住折了眉头担心一把。
满眼的朝臣和皇亲国戚,满街的老百姓,都在看着呢……
袁家可算丢尽脸面,陈国公府呢?
“陈月泽!我有了你的骨肉!!!”
纷乱中,一声气贯云霄的大喝让所有人怔忡僵滞。
众人的视线毫无例外的再度看向那始终跪在地上的女子,方才……她说什么?
就连陈月泽都为之茫然,这倒是叫汐瑶稀奇了,“他不知道么?”
“他怎么会知道。”颜莫歌看得兴起,坏笑漾了满面,凑近汐瑶,他问,“你想知道?”
汐瑶点头。
颜莫歌凑近了她,压低声音道,“四方侯是个深情之人,若让他晓得袁小姐有了他的骨肉,你还能看到这么精彩的戏么?”
他二人再往陈月泽那方瞧去,果真,左相闻言后大怒,连皇上都不顾了,扬手就要向袁洛星打去,而陈月泽呢?将将还说着不娶,拦下左相那一巴掌的还是他!
颜莫歌更加小人得志,忙同汐瑶道,“你看,本公子说得没错吧?”
“那……你又是如何晓得?”她问,明知是些手段,却还是想知道。
“这还不简单么?本公子买通了袁洛星的贴身丫鬟,对她的事自然了如指掌,起初这丫头还想用药将这孩儿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掉,后来多得本公子对她一番劝说。”
汐瑶鄙夷了他一眼,“你定是同她说,月泽是个心软之人,纵使如今对她没了那心思,可一旦有了身孕就不同了。先用这孩子嫁入侯府,占了四方侯夫人之位,往后,来日方长,对吗?”
故而趁煜王大婚,越是人多的地方请求赐婚最好,闹得越大,越能成事!
颜莫歌不遗余力的对她夸赞,“慕大小姐真是聪明!”
所以陈月泽也是今日才晓得袁洛星因他有了身孕……
总是要娶的,可这里面的讲究实在是让她……无言以对!
煜王府外,相干人等都向祁尹政跪下了。
不管如何闹,最后还是由天子定夺。
……
天色在不觉中变得暗沉,煜王府外的人却越来越多。
祁尹政先是在人群中望到了祁云澈,他最属意的好儿子!
晦暗的眼色里藏着不得不承认的夸赞!他哪里会不晓得这场戏背后的主使是谁?
之后,恼怒的与跪在跟前的人留下句‘你们自己看着办’,这便拂袖离开,连煜王府都没有跨进去。
看了整场好戏的百姓们在王府侍卫的驱赶下渐渐散开,而来喝喜酒的达官显贵们,早就自如变换了应有的脸色,笑着对煜王说着可喜可贺的话,仿佛,什么都不曾看见。
对还长跪不起的袁洛星,还有一旁失态怒骂不停、劝都劝不住的左相如若未见。
越是当作没有发生,越是让祁煜风恼羞成怒!
终于还是没忍住,大声吩咐‘送客’,这酒宴办不办都不得所谓了。
最绝的是冷家,早在老太君昏厥过去时,就齐齐退场,这会儿早就连半个人影都见不着,让人叹服老太君的深厚功力!
汐瑶等人也准备打道回府,得祁若翾使了个下人来,请他们去鸳墨阁小坐。
一干人等晚膳都没吃上,自然不会拒绝。
离开时,汐瑶见大长公主还在劝陈国公消气,而后伸手去扶袁洛星,就是不稀罕她的人,她的肚子却不能不管。
收回余光,不巧又望见站在王府门口的那个男人。
穿着喜袍的祁煜风实在太扎眼,此时他满身阴鸷,只差没咬碎了满口皓齿,拧起的眉目间充满憎恨,狠辣的看向他们这面望来……
你猜,是在酝酿着怎样的毒计呢?
天色明媚,我们一起去骑马啊……
这夜又是沸沸扬扬。爱叀頙殩
连娶两妃的煜王被喜宴前的闹剧弄得脸面全无,左相之女竟然怀了四方侯的骨肉!皇上当场拂袖离去,这下,怕是袁家和陈国公府很快也要办喜酒了。
晚了,汐瑶等人在祁若翾的鸳墨阁吃喝得尽兴。
间隙里自然少不了谈论此事。
这一日无疑重创了煜王一派。如今无论袁家还是纳兰家都元气大伤,难成气候檫。
待过了立后大典,淑妃母仪天下,接下来便册立祁云澈为储君,这天下,这皇权,就此定下大局!
至于被波及陈国公府,大长公主与皇上一母同胞,眼下只是与人做个话柄,闲说几日,淡忘了就罢了。
袁洛星有了陈月泽的骨肉是真,虽不好看,可毕竟也是相府嫡小姐,算起来,是桩门当户对的亲事湾。
……
亥时中,汐瑶同祁云澈回了云王府。
有了袁洛星珠胎暗结在先,她还是得皇上赐婚的,故此,随夫婿回府似乎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了。
只刚回了王府,七爷就盛情邀请她一起共浴,实在是……
浴室中。
祁云澈放松的靠在池子的一端,闭目养神。汐瑶则趴在另一端,逗非要钻到里面来凑热闹的飞墨和凌歌玩儿。
在汐瑶跟前放着装水果的托盘,里面有北境外小国刚进贡来的葡萄,她掐下一粒就往老远扔,豹儿们便争抢着去追,极为有趣。
也亏得两只猛兽被她驯化得野性全无,跟猫似的,对争抢的嬉戏乐此不疲。
宽大的浴室里除了水声,夹杂着谁咯咯笑得欢腾,偶时,还能听到一声不服气的兽鸣。
豹兄豹弟谁也不跟谁客气,对那甜得腻了心的果肉,仿佛情有独钟。
眼看着托盘里的紫葡萄没剩下多少,汐瑶身后忽的多出只大手来,拎起最后一串,再往她旁边一靠——
祁云澈把葡萄往嘴里送,还不忘回首扫向怒视自己的豹子兄弟,一本正经的说,“这是与人食的,你们应当去食肉。”
凌歌飞墨并排在他跟前,一齐发出‘嚯嚯’声,攻击的姿态已经摆好,只等谁一声令下。
“就只许你又能吃肉又能吃葡萄,还不许它们也都吃?”汐瑶伸手拍拍它两个的脑袋,以此安抚,为之出头辩驳。
祁云澈面露诧异,竟将他和两只畜生相提并论?
再听那磨牙的声音,王爷一记带着杀气的眼风再度横扫过去,极同人性的飞墨和凌歌登时收声,硕大的两颗脑袋同时呆了呆,随后……
夹着尾巴双双逃出。
汐瑶目瞪口呆。
她吃惊的看祁云澈风平浪静的俊容,半响才道,“你……它们……”
怎么那么听他的话,才是一个眼神……
这样没出息,简直同她有些时候没差了!
祁云澈挑了眉轻睨她,“你可知这两个小畜生一天的食量?”
汐瑶霎时明白,转了身靠在池子边上,小声哼哼,“等我回府的时候也把它们带走,我自己养。”
不能因为吃的就委屈了她家小豹儿。
回府的时候?
把最后一粒葡萄塞进嘴里,祁云澈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怕她是再没那机会。
“帮我擦背。”他转身,将自己健硕的后背对她。
听这口吻,啧啧……汐瑶心里不满,可反映就和那豹子无疑,老实的拿过湿巾,转回身便帮他擦拭起来。
祁云澈的背上有老旧狰狞的疤痕,一道一道,长长的,参差不齐,像是鞭子留下的旧伤。
回想前世,虽然后来她贵为皇后,他更是一国之君,他们也时常一起沐浴,她会像眼下这样为他擦拭身上,可她从来不会问。
如同禁忌。
重生后,许多让汐瑶触景生情时,她就会不自觉的问自己,会不会若是她早一些问,那么就会不同?
正如在临东的藏秀山庄,她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后才小心翼翼的问这些伤的来历,不想他连犹豫都没有,坦坦然的就告诉她了。
不过年幼时为救被扔在狼峰上的颜莫歌,被狼群攻击所致。
他说时语气甚至有些随意,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伤痛。
可那时,他亦不过六岁吧……
汐瑶六岁的时候还是爹爹手心里的宝,在烟雨城的沈家住着,有两个表兄疼爱,外祖父时时将她带在身边,舅母更视她如己出。
然而祁云澈不同,他自出生起就注定失去了很多。
这些,她今生才懂。
那么既然上世的她已经死了,此一时的云昭皇帝会是什么样?
有谁为他分担?
汐瑶出神的想着,手中擦拭的动作停下了,素指顺着他背上无法痊愈的痕迹轻抚,祁云澈将将觉出她不对劲,索性,身后的人不由自主的将他抱住,难以形容的依赖。
“怎么了?”他愕然。
早晓得女人心软,可他也晓得,自己家这个耍起狠来利落得很。
他背后的那些伤,早就不痛了。
“我觉得不妥。”汐瑶忽然真真的道,连语色都在深思,与她多愁善感的举动完全不符。
祁云澈摸不着边际,回身看了她那颗埋在自己后背的脑袋,笑着问道,“哪里不妥?”
“祁煜风。”她寻思着说,“我觉得他不能留。”
眼底渗出意外,祁云澈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是有些始料未及,“为何他不能留?”
入夜前离开煜王府时,祁煜风阴狠的眼神他也看到了,只汐瑶不可能就此被吓到。
况且哪个不晓得祁煜风的阴毒之名?
她说话素来极准,近来还在让他头疼的广禹州天灾她可是早有准备。
眼下她肯定的说这个人不能留,意思祁云澈明白,但为何偏偏是祁煜风?
“他野心太大,不像祁明夏会关顾大局,也不似祈裴元那样懂得站在如何的位置,他没有给自己留退路,在皇位之争上,不成功便成仁。”
放开圈抱住他的手,汐瑶又拾起湿巾继续于他擦背,说,“就算皇上属意的是你,哪怕你母亲是蒙国女皇的事他们早就暗中悉知,其他人有顾忌,祁煜风不会的。”
那个男人只会更加不择手段。
汐瑶本不想说这么多,曾经她以为洞悉前世的先机就能趋利避害,可一次次的教训让她知道,就算让她避过了她知道的,然而会有更多她难以预料的变数接踵而至。最后的结果,有一样的,有不同的。
她开始害怕那些变数。
话罢后,见祁云澈默然不语,汐瑶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又怕自己的话会与他影响,忙道,“我不是说祁明夏和祈裴元就没有异心,我的意思是,若你要对付的话,应当将祁煜风放在第一个,而且……”
“不能给他留下活路,是吗?”转过身,祁云澈对她莞尔。
汐瑶眨眨眼,遂即点头。
但见他星河闪烁的眸里都是了然之色,许是她多忧了吧。
都说不同了,前世皇上驾崩前,储君之争也没像如今这样激烈过。
祈裴元不能生育,单一则皇室内律就不允许他继位,他早就失去争夺的资格,而祁明夏虽深谙又厉害,可汐瑶有皇上留给她的杀手锏,必要的时候,她可以拿出来对付他。
别说冷家淑妃将要为大祁的国母,越是这般时候,越是让人心惊胆战。
故此,祁煜风是最留不得的了。
祁云澈兴许早就有所打算,而今夜,或许才刚开始。
面前的人从水中起身,同时将她也捞出了池子。
抱起她小小的身子,祁云澈带她到外室的长榻上坐下。
取过柔软的绵缎将她裹好,而后再细细为她将长发擦干,铺展开,由得放在旁边的暖炉烘烤。
做完这些,他才走往屏风那面,给自己换上干净的寝衣。
沐浴后,汐瑶有些乏了,横倚在榻上眯眼看他穿戴。
以往见到他赤身还会回避下,如今那是毫无避讳,自家的,想看就看!
待到祁云澈穿好衣裳重新折返至她跟前,人已经闭了眼,作昏昏欲睡的模样。
内室还有水声不断传出,叮叮咚咚的,传入耳朵里,好似在催你快睡却。
隔间的灯盏光线昏暗,又有丝丝水雾,又得暖炉散发热气,薰得汐瑶脸颊绯红。
长发顺着脑后往下铺展开,还润着湿气,她卷着绒毯蜷缩,也不知在愁苦些什么,堵着柔润的小嘴,眉头似朝堂上那些忧国忧民的大臣那样,煞有其事皱出折痕。
祁云澈站着看了一会儿,觉得她这副小样儿委实有趣,索性蹲下身段,凑近了去。
“你想在这里睡,还是我抱你回寝房?”他在她耳边小声问。
闻声,汐瑶努力撑起眼皮望了望他,只见得一张被放大许多的脸皮摆在眼前,她实在望不清,干脆又闭上,含糊着道,“我好似有些饿……”
“那就起来,随我去书房,我命人备些小食。”
这夜他还有些琐事不得不处理,是不得早睡的,有她陪就更好了。
汐瑶不愿意,哼哼唧唧的说,“不想动,你就让嫣絨把吃的送来这边好了,容我眯一会儿啊……”
话罢蜷着身在榻上扭了扭,越发的安逸了。
祁云澈一愣,极不喜欢被她晾在一旁。
他默声,等了她小会儿,小会儿之后发觉这丫头没打算与他去书房。
“好吧。”七爷松口了,转而沉思着说,“你方才同我说要对付二皇兄那些话,都有道理。”
汐瑶勉为其难点点头,瞌睡连天的回,“觉着有道理就去做吧……莫吵我。”
“好。”祁云澈笑着站起来,往书房走去,得了两步,他再回身同她道,“其实之余此事……你知道么?二皇兄胆大包天,竟敢毒害父皇,就算你不说,本王也不会留他。”
讲完这句,他总算是真的走出浴室去了。
汐瑶意识模模糊糊,却又将他的话全听了进去,在脑海中慢吞吞的转悠半响,蓦地睁开眼弹坐起来——
她冲外质问,“你刚才同我说什么?”
听声音,已然清醒非常!
“本王有说什么吗?”远远飘来祁云澈的回应,“本王不记得了。”
“……”
汐瑶沉面,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
祁煜风大婚后的几日,风言风语都围着煜王府那天发生的事打转。
隔天左相亲自去了陈国公府,大抵应该是商议亲事吧……
孩子都有了,能怎么办?!
接着便是册立皇后的嘉礼。
朝中皆在为此忙碌,礼部的人更是日日都焦头烂额,从其他地方调派多少人手来用都觉着不够。
立后一事尤为仓促,若按照礼制的话,还要寻吉日祭天祭祖,少不得要延至年中去了。
好在被立为皇后娘娘的淑妃本就是宫中的有威德并重的娘娘,膝下又得一双儿女,纳兰岚与袁雪飞一倒,这中宫之位非她莫属。
少的,也不过是个册封大典的形式罢了。
这些时日,连长公主死而复生都被吹捧成冷筱晴命带富贵,庇佑了儿女。
加之十二皇子、皇家的祈福之人祁璟轩出家在先,祭天的事就交由他在严法寺为大祁的帝后诵经。
祭祖之日则定在三月初七。
转眼间,这便到了初六了。
……
汐瑶成日在云王府呆着,有好吃好喝的伺候,闲来无事还能听粉乔心蓝讲从外面听来的那些传言,过得不算乏闷。
只心中的担忧多少会有些,尤为那夜祁云澈在她睡得迷糊时说的那一件,简直成了她心里头的疙瘩,再问,他如何都不肯多向她吐露半个字。
祁煜风给皇上下毒……
这胆子他绝对有!
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想起回京时见皇上咳血,当中可有关联?但那血色鲜红,并无异样。
是假装的,还是真的中了毒?
还有……若按照和赛依兰的约定,今年八月前祁云澈必须登基,否则两国就会开战。
皇上同她说过,一个人死太孤寂了。是否表示他想和赛依兰同归于尽呢?
蒙国那边还未传来女皇任何消息,听闻使节到是在这两日入了京。
说起来,宝音不是也在其中么?
这天晌午用了午膳后,汐瑶坐在听风小阁看书,腿上搭着绒毯,飞墨和凌歌照旧盘踞在脚边,茶喝去几盏,书却是一页都没看进去。
明日太庙祭祖,诸位皇亲国戚一个都不能少,连陈月泽都是要随同前往的,听闻祁尹政有许多天没有上朝,也不知会不会生出岔子来。
心是如何想,如何不安。
便是在她正浮躁时,沈府来了人,说是平宁公主请汐瑶过府小叙。
……
在祁煜风大婚的第二日她就回了京,只哪儿都没去,晓得的人也不多。
次日,汐瑶就派人把那盒存了许久的去痕蛊药给她送去。
有些人不见为好,只不见,不代表不曾挂念。
没想到今日她会专诚请她过去小坐。
纳兰岚后位被废,住进了冷宫,毒害妃子与皇家龙嗣,没将她赐死已经是天大的恩德。
祁永晨都因此受了牵累,因鸠毒一案,皇上训斥他不务政事,其后他想在朝中略作表现,却是屡遭打压。
相比之下,闻讯从烟雨城赶回来的平宁就要清淡的多。
一来她已经嫁入沈家,公主对朝政自来不得多大影响。
二则,沈家与汐瑶乃表亲,就算那些心存不善的人有微言,也会顾及这未来云王妃的脸面,对这位曾经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客气些。
到了沈府还是汐瑶与平宁两个女子坐下闲话家常。
大抵久不见,隔阂和芥蒂真的会自然而然的消逝。
二人说了会儿子客套话,平宁就同她打趣说,“如今我都要沾你的光呢,你也莫同我说那些面皮上的话,时局已定,争不争都是那回事,你我又何必介怀了去。”
她面上还戴着与衣裳同色的面遮,眉目温善柔软,仿佛看尽世事。
而今,只求安稳度日。
从前的凌厉和跋扈早就不见踪影,如同换了个人,看上去更加贤淑温婉了。
此时的祁羽筠全然不似纳兰家的任何一个人,反而更像……出了家的十二爷。
汐瑶来时,沈修文正陪着她在园子里晒暖阳,他们手牵着手,周围一片碧湖翠绿,春花开了满院,将他两个包围其中,倒是副胜似神仙眷侣的画。
收回诸多纷乱的思绪,她淡淡一笑,应和道,“嫂嫂说得是。”
又见平宁手里捏着那只装蛊药的盒子,她问,“这药你可用过?觉得如何?有没有效用?”
平宁眼眸弯弯,对她笑了一笑,“不知,不过擦上脸时冰冰凉凉的,还有些痒,大夫说,养是因为在长新肉,或许是能有作用的。这个……谢谢你了。”
闻言,汐瑶心里放松了少许,脸容总算不如之前绷得那样紧。
随后相对坐在花厅里,外面春光温软明媚,美好得不能言,不知怎的,她二人之间却有些窘迫。
沉默了会儿,连从旁伺候的丫鬟们都觉着明明都是有心想好好相处的,怎的如此别扭?
花萼先提议道,“不若公主与表小姐出去走走吧?”
“对对!”粉乔附和道,“去东郊骑马可好?这天真好,不出去实在太可惜。”
提议立刻让汐瑶和平宁双眼同时一亮,再听花厅外传来个爽朗清脆的声音,笑着道,“骑马?算我一个行不行?”
音落,随着层层叠叠的步声行近,一身红衣的宝音大步跨了近来,在她身旁的,竟然是沈瑾瑜!
肚子的事儿,等不得啊!
见了来人,汐瑶面上平静无澜,心里是觉得古怪。爱叀頙殩
二哥哥是个什么为人她自比其他人清楚,说他与宝音为伍,她定然不信,但两个人又是一道来的,当中的蹊跷,也只能看看再说了。
而平宁不认得宝音,望这女子生得美丽,大大方方的跨步而来就说要和她们一道去骑马,反显得豪爽。
那一身红衣劲装格外惹眼,便是让平宁想起自己还未成婚前在宫里也尤为喜穿红色,莫名地,就对她生出好感来。
得宝音漂亮的眸闪烁着望来,她笑着开口道,“姑娘步履轻而稳,穿着打扮不似我们大祁人,应当是从北境来的吧?既是生在北境,马术必定了得,我也很想见识一下。猷”
说着,她转问汐瑶,“你觉得呢?”
汐瑶提唇一笑,侧首示意嫣絨奉茶,接过茶盏,她揭开盖子,这才不慢不紧的说,“能与堂堂蒙国的皇太女宝音殿下一同骑马,是莫大的荣幸呢。”
淡淡点了来人的身份,她饮茶曳。
平宁闻言愣了一愣,身为公主,又嫁做商家妇,这点眼色她还是有的。
如今七哥母家的传言,她或多或少听了些,望得汐瑶淡淡的态度,心道恐怕这位表小姐和皇太女不过招!
遂即,她恼火的瞪了沈瑾瑜一眼,苦脸道,“二叔真是的,有贵客来都不先知会我一声!”
害她担一个‘怠慢’的罪名是小,她可不想再与汐瑶生出不合。
沈瑾瑜大声喊冤,“大嫂,这可不能怨我。”
没落座,他站在厅堂当中最显眼处看着汐瑶道,“早先我在城北办事,巧了遇上王夫大人和殿下,二位远道而来,我总得尽尽地主之谊,午膳之后,听闻嫂嫂和汐瑶在府上,殿下与王夫大人都说要来探个故人,这不……”
身为其兄,沈瑾瑜给表妹递去的眼色里都是:人我给你领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对她的本事毫不怀疑。
不过就是个情敌,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斩一双!
如蒙国皇太女这样坚韧的对手,最多就……多斩她几次嘛。
望懂他传递来的意思,汐瑶好气又好笑,诚然那次之后她再没将宝音的事放在心里计较。
莫说祁云澈亲口道这人儿会来京,眼下站在自己面前,汐瑶也没将她当回事。
反而……
“二哥哥刚才说的王夫大人是……?”
“虽然女皇陛下是风流了些,不过在蒙国,除了本王之外,还有哪位王夫是小娘娘的故人呢?”
汐瑶将将问罢,就得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来,单听语调里都是难掩的潇洒。
这世间除了颜朝,再无第二人。
众人将视线向外看去,正正得一人大步流星的行入。
他穿着昂贵的碧玉色云水双刺菱缎锦袍,溢着笑容的俊庞焕发着成熟睿智又不羁的气息。
在他身后跟着七名神色肃然的侍卫,七人均着一样的银色简装,这是……白虎部么?
用目光将他迎进来,心中又略做了短暂思索,汐瑶主动打趣道,“许久不见,阿朝越来越容光焕发,光彩熠熠。”
忽略了旁人,颜朝直径走到她跟前,回以亲切笑容,“能得小娘娘盛赞,本王三生有幸。”
说罢他侧目用视线将宝音抓住,唇角一勾,眼底滑过一抹厉色,“殿下方才跑得太快了,燕华城始终不比蒙国,今后还请谨慎些。”
言毕,他身后侍卫装扮的死士上前两人,一左一右的将宝音看管得牢不可破。
当着众人,他竟向皇太女告诫,委实不给面子。
宝音虽恼怒,却无法发作。
就这小小的举动,汐瑶好似看出什么来了……
有人是自身难保,还想大老远来找她的茬?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