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神魂武妃 作者:胭脂肆意(潇湘2014-12-23完结)-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眼见那道红漆木门离自己不过丈来远,昭云脚下亦是疾步而行,可走的她两腿酸疼,还是离着丈来远。
她身后的荷花已经是气喘吁吁,胳膊无力的垂在身侧,每走一步都要耗尽全身力气似得。
这、是怎么回事?
昭云心下狐疑,放慢了脚步。
“歇会、吧!”荷花实在是走不动了,一屁股趴在地上,动都不想再动。
昭云也停下,坐在地上,身子朝向那道木门的方向。门内仍旧人影憧憧,却看不清相貌。但从大概轮廓上,看出是个男人。
“这里怪的很,咱们还是别走了吧!”
昭云斜睨着荷花,“你想要留在这而等死吗?”
一听到死字,荷花又开始说起了车轱辘话,埋怨昭云,“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能在这儿!你想死,干嘛拽上我?”
昭云不耐烦的摇摇头,不想跟她争辩。
出人意表的,那道红漆木门倏地一下由远及近,来到昭云面前。随即从门内走出个人来,“是谁啊?恁的聒噪!”
荷花先是一喜,待看清来人的样貌时,眼珠一翻,晕了过去。
017 酆都
就连自认胆大的昭云见了,心脏也漏跳好几拍。
只见来人个子高高的,手长脚长,一身短打扮,像是个练家子。可他那张脸,却跟大象生的一般无二。大眼睛,长鼻子,嘴角还支棱着两根长长的象牙。
昭云不像荷花那么没出息经不住事,可也是倒吸了口冷气,她咽了咽口水,满脸堆笑,“敢问这位……唔……兄台?”从衣着上看,应该是兄台吧?
“嗯!”那人身象面的点点头应了,似乎对昭云的称呼很是满意。
昭云的心定了定,“敢问兄台,此处是何地方?”
“唔,再往前就是酆都了!”
酆都?
“是啊!你们是新鬼吧?连酆都都不知道?”
新鬼?
昭云的心一下拔凉拔凉的。不会一语成谶,真的死了吧?
正寻思,那象面人的长鼻子凑了过来,上上下下闻着昭云,“嗯,怪不得,怪不得!果然是个新鬼!还带着些人味儿呢!真是稀罕物儿呢!”
昭云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警觉的看着他。
象面人并不在意昭云的反应,而是朝着木门内喊了声,“任大哥,快来看啊,来了个新鬼呐!”
“每日都有人死,每日就有新鬼,每日都有人生,每日就有新人。有什么出奇呢?”声音平稳和缓,像是春日里和缓的风,直吹到人心尖上去。
还没朝面,昭云就对这把声音的主人生出许多好感来。就算这位“任大哥”长得怎么稀奇,她也不会嫌恶。
然而,昭云到底是多想了。
任大哥非但长的不稀奇古怪,反倒算得上是风流倜傥,天生贵气。
一身明黄的任大哥,推门而出,迈步踱到昭云跟前这一连串动作,气质天成。看见他,昭云忍不住皱眉。能穿明黄的,世间还有几个?
况且,他姓任,难不成是小皇帝的爹?
昭云再仔细打量打量,确实跟小皇帝有几分相像。
任大哥见到昭云身着进宫朝见的礼服,也是一愣,急切问道,“莫不是从忘忧皇城而来?”
昭云点头。
“皇儿他,可还好吗?”
昭云不知该如何作答。
怎么算好,怎么又不算好呢?
见昭云为难的蹙起眉头,任大哥深深喟叹一声,“哎,有母后在,皇儿又怎会好过?”
看来他也是个明白人。
象面人瞅瞅任大哥,再瞅瞅昭云,眨巴眨巴黑漆漆的大眼睛,又问一遍,“你是从忘忧皇城来的?”
昭云仍旧点头,“是啊!”很奇怪他为什么反复问这一个问题。
象面人掐掐手指,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起卦占卜。
等了一阵,他大眼一瞪,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叫凌昭云?”
这回换昭云惊讶。
看他长的奇形怪状的,想不到还是个高人。捏捏手指就能算出名字来,真不简单。昭云不由得肃然起敬,恭谨答道,“是!”
闻言,象面人仰天长笑。
昭云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声唬了一跳,心肝都颤了起来。
还没等她定下心神,就见象面人身上腾地升起一阵白烟。
辣的昭云两眼生疼,不住的往下流眼泪,心说这人啥毛病,怎么说冒烟就冒烟了!
待烟散尽,昭云把眼泪擦净,再看象面人,他那骇人的象头换成了一张俊俏的后生模样。
昭云看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这、这怎么回事?”
任大哥指着“象面人”说道,“他啊,原先,专门干些杀生害命的勾当。被打到十八层地狱里受尽刑罚,其中苦楚自不必说,总算还清了业债。
可他到底前世造业太多,要转生,也只能做猪做狗,任人奴役,想要转生成人,那是万万不能的。
后来,酆都大帝见他真心知错悔改,便判他在这儿等候一个叫凌昭云的人来。
不管千年万年,都要等着你来!”
“喔,原来如此。”昭云点头,“可是,他为何是象头?”
提及此,象面人不禁羞惭,“这都是我前世造下的业障。为了些些酒钱,虐杀大象,夺了它们的象牙!所以……哎!”
“别看他在此处等你,可每隔一个时辰,那象牙就要被硬生生剥去,不到一时三刻就又长出来。每日如此往复循环十二次,也受了不少的苦!”
“这也是我前世造孽太深。还完了,下一世能投胎个好人家,也值了!”
听到这儿,昭云不禁轻叹,“世人都说没有鬼神报应,真是愚昧至极!”
任大哥忍不住问了句,“秦国仍是打僧骂道吗?”
“嗯!一如既往!太皇太后甚至逼迫僧侣犯淫戒,要他们还俗娶妻!”
象面人闻言也是连连摇头,慨叹道,“如此一看,真是桩天大的罪业!”他同情的拍拍任大哥的肩膀,“任大哥,你虽是甘愿留在此地为你母后偿还业债,可你的肉身到底还在阳间,不如回去给你母后理论理论!”
“谈何容易!二十年前,她犯下大错,事到如今,仍旧不知悔改!她不知道,自己已是身在鬼门,等待她的,将是永远偿还不尽的罪孽!”
言辞间,极为痛心疾首,就连昭云都能感受到他深深的无奈。
018 现眼报
昭云脑子里仍在思索着象面人说的肉身还在阳间,不禁冲口问道,“肉身还在阳间?那就不是已经……丧命了,是不是?”
“是啊。任大哥的魂魄被拘禁在此地而已。”象面人见到了凌昭云,立时精神百倍,“凌姑娘稍作歇息,就跟在下去见酆都大帝吧!”
昭云低头看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荷花,脚尖轻轻踹了踹她,“等她醒了一起走吧!”
“带这位姑娘见见故人也好。”象面人话里有话,一语双关。
昭云跟他闲谈之中,才得知,他原名叫做子浮,死了几百年,在这儿等昭云也足足等了一百二十二年。
他口中的任大哥任良狙,也就是小皇帝的父皇,若真算起年龄来,比他小了好几百岁还不止。但他向来敬重识文断字的,也就尊称他为大哥了。
任良狙是在大概五年前被带到此处的。据牛头马面说,他曾发下一愿,要替自己的母后偿还罪孽,酆都大帝感念他的孝心,不忍折磨,才让他居住在此。若他想要还阳,也是随时都可以的。
毕竟坏事做尽的不是他,而是他的母后。
昭云对任良狙的做法并不认同。觉得他有些太过愚孝。为了替母亲偿还罪孽,就把亲生儿子抛下不理了么?任由他做太皇太后的傀儡,小小年纪就要承受那许多压力。
她虽然是这么想的,嘴上却没说出来。
可任良狙对昭云的想法却像是了若指掌一般,羞惭一笑,抱憾道,“没有我这个不中用的父皇,才能让不归学会怎样做个好皇帝。”
“可他根本没有机会亲政,秦国的一切都掌管在太皇太后手中。”昭云想也没想,冲口而出。说完才觉得后悔,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不好多嘴。
任良狙并未介怀,正色道,“母后所犯下的事,他日必定会加倍偿还。从另一方面来看,现在这样,不正是给了不归一个很好的机会来锻炼吗?”
“他还是个孩子!”
“他是秦国的皇帝!不是小孩子!”
“那你即位的时候多大?亲政时又多大?”
“我?”任良狙不禁自嘲一笑,“那时的我,只知道缩在母后的背后,看她怎样的杀伐果断,替我来掌管秦国。
那时的我,根本不知身为一个皇帝要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母后让我上朝,我就上朝。母后让我批阅奏章,我就批阅奏章。我日渐依赖于她,而她,越来越觉得我是个累赘。可她又不得不对我这个累赘好声好气,因为我若坐不稳帝位,她也就不会是皇太后。”
任良狙最后一句才算说道了重点。
太皇太后到底也是因为任良狙,因为小皇帝,才是太皇太后。
就算她有心想做千古女帝,也并非易事。
“母后的野心到底还是大过了她的良知。她想做秦国真正的主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父皇那时,她就有这个想法。
那时秦国上万学子为此请命,求父皇诛杀母后,只是父皇,终究仍是不忍。
而那般学子,却为此付出了生命。”任良狙轻叹一声,“那么多人的血,沿着砖缝蔓延到了忘忧皇城里,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令人肝胆俱裂的血红。
此后,母后她表面看来收敛不少,其实,她是在以另一种方式报复。
她拆庙坟经,打僧骂道,在秦国,不许有人修行。
须知道,那些僧人都是善人。她将好人投入监牢,那她,又是什么呢?”
“与善为敌,自然是恶的。”
“是啊,与善为敌,就是恶。可那是我的母后,是生我养我的人,我又能怎样呢?”
“你为什么不把她幽闭于禁宫,让她无法作恶!”
“没用的,没用的!一切都已经太迟,兰无极手握兵权,她有兰无极撑腰,朝臣得了甜头,都倒向他们,哪还有为我卖命的人呢?
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将秦国推向万劫不复。
我根本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什么来挽救这一切。
哎,唯有寄希望于不归了,但愿他别象我这么窝囊,能够真正为秦国的百姓做些实事才好!”
昭云不禁摇头,懦弱的任良狙,哪怕身为一国君主,竟然任由太皇太后祸国殃民。
任良狙直视着昭云,并不回避她略带轻蔑的目光,“你觉得我是个懦夫对吗?”
“是!”
“如果是你,你恐怕也会选择懦弱下去!”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选择?”
任良狙轻笑,“哈,若是你亲眼看见好端端一个四肢健全的人,被车裂的血肉模糊,你还会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昭云不懂,身为君主,需要亲眼看人行刑?
任良狙继续说道,“忘忧皇城前的那场杀戮过后,母后又抓了一大批人回来。
她每日都逼着我看那些无辜的人被各种奇怪的刑罚折磨致死。一开始,我很怕,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再后来,我更怕,害怕终有一天,那些人的今日就会是我明日的下场。
到了最后,我不敢对母后说的话有半点异议,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会照办。
她说,贞妃行止不端,拖出去斩断手脚,我不敢出声。甚至当晚,就临幸了她替我安排的秀女。
她说,皇子不要太多,有一个就够了。凡是有身孕的后妃,尽皆溺毙。
我不敢出声,甚至觉得,她说的是对的。
皇子多了,自然对皇位觊觎的人就多。
有不归一个,真的就够了。
恐怕,世间也只有你爹跟你娘,还有老侯爷三个人敢违逆她的旨意。
原本,杨绮月是兰家女儿,夺了长乐美人之后,就要进宫。谁知她偏偏看上了凌巡天,拼死也要跟他在一起。母后那时也是起了杀机的。幸得老侯爷帮衬,只把凌巡天贬斥到边城。
多年之后,母后提及这件事,仍旧咬牙切齿!”说到此,任良狙忍不住轻笑,笑容在他脸上并没多做停留,一抹愁绪染上眉间,喟叹一声,“一切都是命,万般不由人!如今,我什么都做不了了,只能先在阴间替母后偿还些罪孽罢了!”
昭云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劝任良狙。
他生在皇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能做皇帝,又掌管着天下间的生杀大权。
在外人眼中,他应该是快乐的,恣意的。个中滋味,却只有他自己尝得到。
可是,这一切又都是他自己的懦弱造成的。如果,他没有甘心屈服在太皇太后的淫威之下,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选择,或许,结果完全不同。
他们聊了一阵,荷花终于幽幽醒转。
揉揉眼睛,四下寻摸。没见到怪物一样的象面人,这才定了定神。
“哎,吓死我了啊!”
昭云笑道,“你已经死了!”
荷花闻言,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什么叫我已经死了?”
“这里,就是鼎鼎大名的阴曹地府了!”
“凌昭云,你!你这个害人精!”荷花一双大眼凸了出来,张牙舞爪的扑上来,像是要活撕了昭云。
没等昭云闪躲,子浮过来,单手在半空里轻松一划,再轻轻一推,就把荷花甩到地上。
整个过程,连碰都没碰到荷花一下。
荷花惊讶的合不拢嘴,好半天,才缓过神,“你,你用了什么妖法!”
子浮闲闲一笑,“我又不是妖精,哪来的妖法?”
荷花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昭云,“都怪你,要不是你硬把我拖下来,我哪至于死?”
子浮摇头,“姑娘此言差矣。你若不知为何到此地方,就应该问问自己到底做过什么。”
荷花心虚的垂首敛目,小声嘟囔,“我哪有做过什么?”
昭云不想跟她多废话,拎着她的领口,手上一用力,就把她拽了起来,“人醒了,可以走了!”
一听要走,荷花立马警觉,她拼命想要挣脱开昭云的钳制,奈何总也挣脱不了,她不住的蹬着腿儿,“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儿待着!”
昭云眉眼一挑,“你是怕见到菱角吧?”
“啊?菱角?菱角她……”
“对啊,菱角死了。你现在也死了!要想见面很容易!”
子浮也揶揄道,“你现在不走,难道想让牛头马面来锁你吗?”
“啊?牛头马面?”荷花胆都要吓破了,抖抖索索,磨磨蹭蹭的跟在昭云身后,一步步的往前挪。
任良狙没做声,也跟着昭云一起上路。
有子浮带着,他们很快就将那一片红色抛在了身后。脚下的猩红地毡也换成了坚硬粗粝的小石子。
昭云的绣鞋是布底的,走在这些石子上面微微有些硌脚。
而她身后的荷花则不同,走了没多远,她的鞋底就被磨破了,脚下磨的血肉模糊,一路走,一路淌血。
荷花不住哀嚎着喊疼,子浮淡淡一笑,回她道,“做的亏心事多,才会如此。还是那句话,在这儿不管遭了多少罪,都别怨别人,你自己欠下的,总归要还!”
荷花闻言,低下头,也不再唧唧歪歪的了。
走了一阵,远远就见前面有一个茶肆。
里边坐着喝茶的脸色都是青嘘嘘的,一看阴气就很重的样子。
荷花看见总算有能歇脚的地方,乐的顾不上脚上流血,加快脚步,蹒跚着向茶肆走去。
子浮又给她泼凉水,“喂,你到了那儿,怕是什么也喝不了,什么也吃不了!”
荷花眉毛一拧,瞪着子浮,“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就什么也吃不了,什么也喝不了了?我还偏不信了!”
昭云心知子浮说这话必定有他的道理,也不插言,静等着看荷花到底有什么现眼报。
019 吃喝不能
荷花一路蹒跚着到了茶肆,捡了个僻静地方,一屁股坐下,长长舒了口气。
干干瘦瘦的小二哥上来,满脸堆笑,“姑娘,吃些什么?咱这有上好的包子,上等的茶水!”
荷花这一路上,早就口干舌燥,一听说有好吃好喝的,自然两眼冒绿光,“要一屉包子,再来壶茶!”
“好叻,姑娘稍等。”
小二下去,昭云他们才刚进茶肆,待他们坐定没一会儿,小二就端着一屉热气腾腾的包子放在桌上,他看看子浮,眼睛一亮,热络的招呼子浮,“哟,子浮哥,有日子没见了!”
“是啊,是啊。这不嘛,要进酆都去呐!”
小二哥看看坐在他旁边的昭云,立马明白过来,“酆都大帝吩咐子浮哥等的人来了!”
“小二哥好眼力!”
“子浮哥要吃些什么喝些什么?咱这都是新鲜材料,绝对不欺心!”
子浮摆摆手,“不了,坐坐就走!还忙着赶路!”
小二哥也不勉强,手巾板儿一打,去忙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荷花一见冒着热气,香喷喷的大包子,忍不住十指大动。筷子一夹,夹起个看起来最白胖的,放在自己的骨碟里,看看左右都不吃,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你们不吃吗?”
子浮摇头,“不吃!”
其实昭云早就饿了,看着包子直咽口水,可子浮既然不吃就必定有他的道理,也跟着摇头,“不吃!”
荷花见昭云明明很饿,也不吃,更要显摆显摆。张大嘴,实实惠惠的咬了下去。
包子被她一口咬破,里边丰盈的汁水一下子溢在嘴里。却不是荷花想象的鲜香味美,而是一股子腥臭味。
她噗的一口吐的满桌都是,就见包子里包的都是些蛆虫蜘蛛之类的。
这一下,又给荷花吓的不轻,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小二哥适时的奉上热茶。荷花想也没想,倒上一杯就往嘴里大口的灌,想冲冲先前的腥臭味。
谁知这一口喝下去,还不如不喝,满嘴的土腥味,荷花看看杯子里,哪是什么香茶,根本就是一杯泥浆。
荷花苦着脸,顾不得脚疼,奔到门外,嗷嗷的吐了起来。
子浮得意,“看吧,我就说她什么都吃不了吧!”
昭云有些不解,“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她瞒心昧己,到了阴间哪能让她吃好喝好呢?”
“原来如此!”
昭云再看看四周,那些鬼可都是吃的津津有味的看,而且桌上的菜看起来虽说不是那么鲜亮,可也是能入得了口的。子浮知道她不解,说道,“这些都是老鬼了,他们的亲人在上边时不时的给做做功德,祭奠祭奠,自然有他们的口粮。
你看,那桌上摆着的白馍,烧鸡,都是他儿子祭给他的。”
昭云点点头,“原来如此。这里看似是个茶肆,其实吃的都是自己的食物。像荷花那样的,一没人拜祭,二来又做了亏心事,自然要吃那些个污秽物的。”
子浮赞道,“凌姑娘好悟性,一点就通。”说着,从怀里拿出半截白蜡,丢在桌上,“小二哥,结账。”
小二哥颠颠儿过来,一见白蜡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子浮哥就别客气了。都是些入不了口的东西,瞧那姑娘,吐的脸都绿了!”
“这也是她应得的!我还得赶路,咱们改日再聊!”
说罢,起身离座。
小二哥不住的道谢,说些好听的送他们出来。
荷花这会儿吐的也差不多,灰头土脸的跟在他们身后,再不敢提吃饭喝水歇脚的事儿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行人,来到了酆都城门前。
到了这儿,昭云才知道什么叫做百鬼夜行。
以前只知道有吊死鬼,水鬼这些常见的。到了这儿一看,死的千奇百怪,奇形怪状的人简直太多了。
有的肠子翻在外边,不住淌血,有的两个大眼珠子由一根血丝吊着,垂到了胸口。还有的屁股扭在身前,总之,各种各样,不一而足。
昭云胆子大,当看新鲜物儿似得那么看。
她看人家,人家也看她。
这些鬼在酆都出来进去的时日多了,缺胳膊少腿的见过不少,可像昭云这样的却是没见过。
有个下巴挂在脖子上的,大着胆子上来见了个礼,两只手比比划划的问昭云是谁,怎么到的这儿,为何半点没受损伤,还那么漂亮。
子浮满脸黑线,一摆手,“起开点儿!问那么多干嘛,都不是你该问的事儿!”
昭云倒是不以为意,一一答了。
当那鬼一听说酆都大帝的名号,连昭云余下的话都没听,脚底下抹了油似得,一溜烟儿的不见人影。
昭云被他唬的一愣,“这、这怎么回事?”
“在酆都的哪有不怕酆都大帝的呢?要知道,这里可是阴间鬼界!”子浮连连摇头,“凌姑娘还是别搭理他们的好,省的都吓跑了!”
昭云闻言不禁莞尔,回头看看痛苦不堪的荷花,她两只脚早就磨的不成样子,有几个脚趾只剩层皮,连着脚掌,每走一步,必定钻心的疼。
昭云忍不住问,“怎么磨成那样?像是被打断了似得!”
“凌姑娘不必可怜她,那是她应得的报应!”
一路行来,昭云听的最多的,就是报应这两个字。
昭云想到,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句话。
也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见到菱角?
她还没等问出口,子浮已经知道,“菱角早就在此间等候了,到时,一定会见到她的。”
跟在他们身后的荷花,隐约听到提起菱角二字,不由得心肝都颤。
举目四眺,这里的一切跟阳间迥然不同。
这里,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抬头望望天,一片晦暗,仿佛就连漂浮在上空的云朵,都是面目狰狞的厉鬼化身。
极目远望,酆都另一端,是座耸入云端,团团黑气包裹住的大山。
但若细看,能看出那座山,像是活的,不断的在蠕动似得。
子浮随着荷花的目光,看向那里,“那是罗酆山,全是十恶不赦之人堆叠而成,他们是在受万人压的惩罚。”
闻言,荷花心头猛地一颤,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明天,就会在那里,受千万人挤压,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出。
“放心吧,你不会在那里的!”
子浮幽幽说道。
荷花的心,这才略微放下,谁知子浮加了一句,“你的下场,远比他们要惨的多!”
这下,荷花像是坠入无底深潭一般,浑身沁的冰冰凉。
020 再见菱角
昭云偷笑,她知道是子浮故意吓唬荷花的。
谁知荷花,还真就上当了,吓的冷汗涔涔,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得。
几人刚进城门,就见牛头马面迎了上来,见着子浮一抱拳,“子浮兄,别来无恙?”
子浮还礼,“牛哥,马哥,咱们可有日子没见了!”
“酆都大帝正等的心焦,说是半个时辰前就该到了!”
半个时辰,不就是荷花在茶肆耽搁的那段时间?
子浮笑笑,“稍有阻滞,不过不碍的,在下将凌小姐安全带到。另外,小菱角的仇人也带来了!”
牛头咧着大嘴,呵呵一乐,“还是酆都大帝掐算得准,他早命菱角等在此间看,说是今日定能完了这桩案子!”
马面来到荷花跟前,拿出枷锁,丝毫不客气的给她锁上。荷花面如死灰,任他锁拿,不敢吱声。
马面不顾荷花脚上鲜血直淌,用力推搡,“走快些,小菱角可等的心焦呐!”
昭云听他叫的亲切,忍不住问,“马大哥,菱角她跟你们颇有交情?”
马面大咧咧应道,“啊!可不是!小菱角是个好姑娘,手脚勤快,话又少,本本分分的好孩子。原本还有五十年寿数,另有门好亲事等着她。而且,命里还该着有三子二女孝敬她,谁知被这婆娘断了性命!
这么一来,多少人的际遇都得跟着改了?
须知道,天命,天命!
人的命是天给的,她这么随意就给了断了,那天庭老儿都不高兴呐!”
闻言,昭云不禁咋舌。原来还有这么一说。
想起来自己手上也是沾过血的,后悔不迭,忙问道,“马大哥,若是,若是杀过生的,有心悔改,该怎么做才好?”
马面知道是给自己问的,诚心诚意答道,“那姑娘就得多做善事。再找得道高僧超度亡魂,抄写经文。只要心诚,自会有神灵知晓。
世俗间人,都说我跟牛头两个是假的,其实啊,咱们日日都得上阳间拘鬼,行走多少回,亲眼看见着他们做的那些腌臜事,以为神鬼不知,哎,当真可笑,可笑!”
牛头插话道,“不光是杀生害命的要还,就连背夫偷汉,做下那些鬼都不屑的事来的,更得还。”
马面轻笑,“要不说鬼混鬼混嘛,那些个干勾当的男男女女,还浑然不觉嘞。其实啊,早有淫鬼在他们背后躲着,专吸他们的精华,待抽干了他们的人精,轻则在阳间遭报应,重则上阴间来走一遭!管叫他们想再求一死!”
昭云点点头,“看来,兰水柔也该上这儿来了!”
马面听她说起兰水柔,瞅瞅四下无人,俯在昭云耳际,低声道,“不瞒姑娘,那兰水柔啊,就快丧命了!”
“啊?何时?”
“这个,天机不可泄露。从来都是报应不爽,没人能躲的过去!至于她妹子兰水灵,该是万箭穿心而死!”
“什么?”
昭云诧异,马面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姑娘所做,正是应了兰水灵的天劫。那是她前世欠了姑娘的,这世必得要还!”
昭云心下稍安,“原来如此!”
“世间事,向来兜兜转转,人,是看不明白的。就连咱们多了这多年鬼差,也是看不透的。
有人为财死,有人为色亡。
死与不死,命运如何,只在一点善念而已。若是心中善念长存,哪怕身处逆境,也总有翻身的那一日。
若是一味作恶,就算站在云彩顶儿,也得掉下来,屁股摔他个十六瓣儿!”
马面大板牙一咬,厚嘴唇一抿,说的热热闹闹,昭云看着他说话就跟看戏似得,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想不到马面看着吓人,心不坏。
他说的句句都俗,可句句都在点儿上。
昭云在这里走上一路,一路都在想人这一生,生时赤条条,死时也是赤条条。不管挣下多大家业,不管当了多大的官,到了阴间来,全是按着生时造下的罪业来算,一视同仁。
钱带不走,官职也带不走。
那么,人活着,为什么不能放下心中执念,将那一点善念永存心间,即便死了,也有个好归处。
再看看荷花,没到阎罗殿上,就战战兢兢,抖抖索索,若要问她,早知如此,肯定不会做那些昧心事。
可惜,人总是在死时,才吐出几句善言。
正是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为什么死到临头了,才能找回心中的那一点善念呢?为什么不在生时,多做善事,多说善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