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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吉祥-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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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竟是比孙妈妈看着更有气势。

不过半月不见,六小姐竟是变了个人似的,虽是居家的衣裳,却也处处透着精细,白绸桃红滚边中衣,粉绿梅花的褙子,湖蓝折枝花绒面披肩,小巧的耳垂上绿玉的坠子轻轻晃动,头上只戴一支南珠金簪,但那珠子却个个有莲子米大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竟是半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孙妈妈心里腹诽着,还好夫人让自己过来,若是一般的管事妈妈,见了这气势便要弱上几分。

想起陶氏,孙妈妈也有些心凉,自己忠心耿耿的跟了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赏过自己一件拿得出手的首饰?

文竹客气的寒暄着,问了庄崇礼和陶氏,还有二哥文定,孙妈妈也一一作答。

“夫人挺好的,身子也不错,老爷还是忙,整日不在家,少爷和少奶奶都挺好的,小少爷也挺好的!”

小少爷便是指文德了,想到那个大眼睛的男孩子,不知怎地,文竹只觉得有些不舒服。

见文竹有些愣神,孙妈妈适时的将来意说明,“六小姐,老奴今儿是得了夫人的吩咐,过来跟小姐说一声,若是得空,回庄家一趟,夫人有事找您!”这话还算客气,但到底还是把文竹当成了以往的六小姐。

董妈妈眉眼一挑,“孙妈妈是庄府的老人,按理这话我不该说,但这是段府,比不得庄家,您一口一个‘六小姐’咱们就不说了,若是让丫鬟们听到,轻了是咱们二奶奶不懂规矩,让下人们怠慢,说得严重些是庄家没有家教,这话可断不能再说了!”

孙妈妈一愣,自己当时只想着要在气势上不输给六小姐,怎么就忘了这个了,她咬了咬牙,“是老奴的疏忽了!”

赞赏的看了一眼董妈妈,文竹心中熨贴,出嫁了还想把自己捏在手心里?陶氏也太想当然了,以往是怕她搅了自己的亲事,如今自己还怕什么?想起了冬桃,她心里对孙妈妈更是不屑,“行了,这事儿就不提了!”

看着孙妈妈脸色稍缓,文竹叹了口气,“按理说,二伯母相传,文竹不应推辞,但却是不巧,如今二爷出了远门,文竹又是新妇,如今成亲不足一月,怎好独自往娘家跑?这是要让人笑话没规矩的,妈妈您说是不是?”

听着文竹的这话一出口,孙妈妈就知道坏了,这六小姐是请不动了,可是理在那里,辩无可辩。

去是肯定不会去的,跑过去被陶氏骂上一顿,她又不是傻子?但若是什么都不做,陶氏定然要几次三番的派人过来,要是惊动了老太太便不好了。

“有一事儿还得托孙妈妈给带个信儿。上回见到世子妃,知道姐姐在安王府过得还好,我也放下了心。只是听说安太妃喜抄**,若是二伯母方便,不如送些佛经给二姐姐,平日里无事抄抄佛经,也能讨得长辈欢喜……”

孙妈妈眼睛一亮,“二奶奶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

虽没有把人请过去,这个消息却已经让她可以跟陶氏交差,她也知道,成亲未满一月就回娘家,实在是不成体统。

吩咐了董妈妈带了些参茸补品回去,孙妈妈便无奈的告辞了。

送走了孙妈妈,文竹只觉得头疼,转而上床靠了一会子,才好些。

水兰担心的问要不要请大夫,被文竹拒绝了,“没事,可能是昨儿个睡多了,没什么精神,把窗子打开透透气就好了。”

段明熙刚走,自己就病了,别人搞不好会说自己装病,她如今已经得罪了府中的不少人,可不想再惹事端。

水兰打开窗子,外面阴沉的天色竟是要落雨一般,寒风刮起落叶,将打扫的干净的院落又弄得一片狼藉。

东厢外的花园里种着的几棵树,枯黄的树叶今日竟落了个七七八八,文竹怜惜小丫鬟们,便嘱咐不用打扫。于是,这会子院子里除了风和落叶,竟无半个人影。

“奶奶,要下雨了!”水兰看着文竹站在窗前的消瘦背影,略有几分担心,二爷要早些回来就好了。

三日后,冬月初一,立冬,孙妈妈再次来到段府。

“二夫人病了,已经卧床两天了,二奶奶,您回去看看吧?”孙妈**语气有些伤感,让人听不出真假。

可是,前几日还说身子挺好的,突然间就病了,还卧病在床,让人怎么相信?装病请自己过去,到底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是怎么说的?妈妈莫急,慢慢儿跟我听!”文竹不慌不忙,事情没有清楚之前,她不会随便去庄家。

孙妈妈脸上一红,“秦姨娘如今有孕在身,香姨娘却不安分,夫人又病着,府里现在实在是乱得很……”

文竹轻笑,“妈妈说什么话呢,有嫂嫂在,二伯母也该歇几天了!”笑话,自己不过是个出嫁的隔房侄女,庄府再乱,自有卢春菱这个大*奶,跟自己何干?

“二奶奶,玉青姐姐过来传话,老太太听说庄二夫人病了,特意送了些补品过来,若是您要回去看看自去就是,不用担心!”小丫鬟的声音清脆,显然这不是自己院子里的。

文竹面不改色的看了一眼孙妈妈,孙妈妈低下头去,却心中大定,这几两银子没有白花,二夫人果然有几分行道!

“你告诉玉青姐姐,替我谢过祖母!今儿天色已晚,明天一早我便回庄家一趟,待回来再去给她老人家请安!”文竹的声音略显清冷,让孙妈妈心里有些不自在。

只是,既然这是陶氏逼自己过府的,可别怪自己无情!

窗外依然阴沉沉,却没有半点雨星,看来,是要落雪了!文竹看着孙妈**背影消失在院子,这才朗声吩咐道,“去把冬桃叫来!”

明天,她倒要看看,再一次见到冬桃,陶氏会是什么表情!

第二百二十章 魔障

天色阴沉,屋子里也比往日多了几分昏暗。

看到冬桃穿着一件石青色的小袄低头进了屋子,文竹有些恍惚,她似乎又回到了前世,那个永远是翠竹环绕的小院子,依在临窗的大炕上,等待着或者是盼望着有一天能够离开。

“二奶奶!”冬桃略显沧桑的声音唤回文竹的思绪。

文竹的眸子猛然闪亮,那段灰暗的日子已然过去,现在的她是段家的二奶奶,段明熙的妻子,再不是什么命硬克亲没有人要的扫把星。

“冬桃,明天咱们回庄家!”没有别的交待,只是通知一声,让冬桃有个准备,她要看看陶氏的反应,见到冬桃,说不得这病很快就会好起来!

冬桃却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出乎文竹的意料,她竟是“扑通”跪了下来,“二奶奶,我、我……”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一时间满面泪痕。

对于冬桃,她是有歉疚的,不由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你可是不愿意回去?”

冬桃摇摇头,咬着牙道,“若是回了庄府能让大小姐沉冤得雪,那冬桃便死而无憾了,只盼着二奶奶替我照顾妞妞,她虽不是我亲生……”

“你说什么呢!”文竹厉声叱喝,“什么死啊活的!你现在是段家的奴才,这是在官衙上过档的,你我都是段家的人,为何要死?”

“二奶奶,您不是让我去庄家与夫人对质吗?”桃冬眼中有一丝茫然。

文竹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你什么都不要说,只要站在我身后就好了。”

隔日的一早,将老太太赏的补品带上,文竹便带着水兰、冬桃、水莲和董妈妈乘了马车往庄府而去。

水兰在府家时,还是小丫鬟。冬桃则是不便多说,只有水莲当时是到处探消息的,这次回去,少不得要探听一番。

只有董妈妈,穿着一水的新衣裳,戴了文竹赏的猫眼石簪子,笑容满面的坐到了车前。她也算是衣锦还乡了,这次回去,自有一番扬眉吐气。

一路之上,文竹心中有事,一向喜看风景的她却连窗帘都不曾掀起,马车便到了庄家的二门。

与上次不同的是,今儿在二门处相迎的竟是卢春菱,她脸上带着笑意,让文竹心中一暖。

“嫂嫂!”下了马车,文竹便拉住了卢春菱的手。

跟上次的回门不同,虽只嫁过去刚刚一月,文竹却已在段家站稳了脚跟,段明熙对她也算疼爱有加,脸上自然带了几分红润,心情如和煦的春风。

卢春菱也看出几分,不由笑道,“不过一月未见,妹妹真是不一样。”

粉底白梅的缕金提花缎面长袄,粉蓝色的长裙,鲜亮的色彩衬得文竹整个人都精神起来,耳朵上的梅花玉坠子晶莹玉润,头上的赤金衔红宝石步摇晃得人直闪眼睛。

以往的文竹,极少穿这种鲜亮的料子,而像这种过于招摇的大红宝石的簪子,更是没有上过头。

文竹,真是不一样了。

“嫂嫂别夸我,我看嫂嫂也不一样了呢。”文竹笑着跟着卢春菱往主院走去。

卢春菱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但自从陶氏卧床,家里的事情自然由她接管,脸上也不似以往的小心翼翼,反而多了几分自在。

按理这位大*奶嫁过来不足一年,又尚无子嗣,与陶氏更不是一条心,陶氏怎么会放心把家里主持中馈之事移交过来?

但谁让她做什么不好,非要装病?也不知道是谁出了这样一个馊主意,自己是被骗过来了,但掌家大权却落到了这位大*奶手里,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后悔的要死?

水莲和董妈妈早已经得了吩咐各自去找相识的人闲聊,只有水兰和冬桃跟在文竹的身后。

二人沿着碎石铺就的小道往主院走去,卢春菱便将家里的事情一一说来。

“自从秦姨娘有孕之事揭了出来,婆婆见谁都不顺眼,今儿罚了这个,明儿打了那个,弄得家里人心惶惶。香姨娘趁机在公公耳边吹风,想把家中事务接过去管,公公是个明理的,他虽宠信香姨娘,也知道她不是这个料,就这样拖着。直到前几日,孙妈妈回府,婆婆便又摔了茶碗,连带着将秋荷打了板子,刚巧公公回来,就碰着了,当即就夺了婆婆的管家之权,这不,我这当家主母不过才当了两天,你这个小姑奶奶就来了……”

陶氏原来是丢了面子,这才装病的!

文竹轻笑,“那孙妈妈找我来,到底是为何事?”

卢春菱不由诧异道,“竟是她找你来的?我还以为是因着婆婆的病,你来探病的!”

“确是这个由头,但孙妈妈找了我两回,上回二伯母生气,恐怕也是因着我不愿意来,你知道,我嫁过去不过一个月,二爷现在也还不在家。”文竹也诧异,孙妈妈给陶氏办事情,卢春菱竟然半点不知?

“这个我省得,新媳妇自是不好常回娘家的。哎,我虽是这两日开始接手,但你成亲前就开始管厨房的事儿,婆婆有时候会挑剔,我哪有心思管别的?如今全交到了我手上,人事还没理清楚呢,孙妈妈只要不给我添乱,我才不想知道她去干嘛了!”卢春菱吐着苦水,显然,对于管家,她其实并不想管。

文竹叹道,“等秦姨娘生完孩子,恐怕你就能好些了,她以往把府里管得不是挺好的,连二伯母和香姨娘都不曾欺负到她……”

听到这个,卢春菱不无羡慕,“她如今倒是好,见天儿的不出屋子,如今才刚刚三个月,肚子都不显,到能管事儿的时候,怎么也得一年以后了。”

“那你也抓紧,早些添个小侄子给我!”文竹说着就见卢春菱娇嗔的瞪了自己一眼。

进了主院,孙妈妈便将卢春菱拦了下来,“大*奶,我带姑奶奶回去就行了,就不劳您大驾了。”

这气势,哪里是个下人!

卢春菱听了心有不爽,却还是点了点头,给了文竹一个安慰的眼神,便退出了院子,她也不想进去找陶氏自寻晦气。

孙妈妈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要领了文竹进院子,只是无意间却瞥见了文竹身后穿着石青色比甲的冬桃,不由大惊失色,“姑奶奶,那是、是冬桃?”

文竹轻轻扬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略有不解,“妈妈怎么了?”

孙妈妈却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只是觉得您的丫鬟很像当年大小姐身边的冬桃!”

文竹没有回答,轻轻一笑,径自进了暖阁,水兰和冬桃紧紧跟上。

有些事情不用说出来,只看表情,就知道至少孙妈妈对冬桃是忌讳的,脸上的那份恐惧是掩不住的。

冬桃手心里全是汗,低了头,不看孙妈妈一眼。她打定了主意,即然文竹有交待,到了这里,她便不发一言。

“你还知道回来!”还没进门,就听得“哗啦”一声脆响,陶氏定是又砸了什么东西。

文竹皱了皱眉头,止住了脚步,孙妈妈见忙几步跑了进去,低声劝着什么。她是段家的人,是姑奶奶,若是得罪了,那便是段家和庄家有罅隙。

听着屋中又平静下来,文竹才抬步进了门。

陶氏歪坐在暖阁的大炕上,靠着一个淡紫缎面菊花瓣纹的迎枕之上,比之从前竟是瘦了一圈,眼睛下面两个大大的青色的眼袋,显然是睡得不好,身上穿着家常的鸭卵青立领中衣,显得脸色更加灰暗。

没有想到,一向得意的陶氏竟然落到如斯境地,是因着牵挂文淑,还是因着秦姨娘有孕?

“二伯母,您的病可好些了?”文竹不闲不淡的问候让陶氏心火又起。

“是不是我不病着,你就不回来了?”陶氏看着眼前光鲜亮丽的人儿,心中怒极,早就嘱咐了让这个小丫头去看看文淑,却是连四皇子府都去了,也不去安王府,听说还见到世子妃?若不是自己让孙妈妈去相询,说不得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她以为,她嫁出去了,自己就拿捏不了她了?她太天真了!想当年,那个跟文淑抢男人的扫把星,不是照样被自己打发了!

“二伯母,上回文竹已经跟孙妈妈说过了,不是文竹不愿意来,一来文竹是新妇,成亲不足一月便要回娘家,本是不妥,何况二爷如今出了远门,更是不好出来。文竹上回已经托了孙妈妈带话,您可是没有收到?”文竹脸色淡然,语气客气而疏离。

“你!你二姐姐在府里受苦,你倒在段家享福,你个小贱人,若不是因为你害了你二奶奶,如今这段家二奶奶位置本是她的!”陶氏说着便从炕上起来,一把抓向文竹,“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二奶奶!”水兰惊呼,却因着离得远而够不到,而站在文竹身后的冬桃却是一把将文竹拉到了自己身边,陶氏没有抓到,整个人跌落到了地上,狠狠的摔了一跤。

“夫人!夫人!”孙妈妈叫喊着冲上来,将跌落在地的陶氏扶回炕上。

陶氏眼睛红红的,她想起文淑,就觉得心中有火在烧,只觉得是文竹占了本应属于文淑的段家二奶奶的位置。

只是她喘着粗气,重新坐到炕上的时候,却猛然发现站在文竹身边的冬桃。

“你、你是冬桃!”陶氏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充满了惊恐,她愣愣的摇头,口中喃喃的道,“不会的,不会的,冬桃已经死了,那个扫把星也已经死了……”

文竹很想冲过去,大声告诉陶氏,冬桃没有死,她口中的那个扫把星也还活着。可是她最终只是轻声冲着孙妈妈道,“二伯母魔障了,还是请个大夫来吧!”

说完,文竹转身轻轻甩了甩袖子,大步往外面走去。

屋外,小小的雪花落下,晶莹剔透,洁白无暇,文竹只觉得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畅快,她想起这些年抄过的那数十本佛经,世间因果,自有定数。

第二百二十一章 愧疚

天空中的雪花细小而繁密,落到人的身上很快就湿了一片。

水兰早已让小丫鬟取了伞来,帮文竹打起来。

一个小小的人影出现在院门口,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让文竹一愣,“六姐姐!”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不可质信的惊讶,转而笑着扑了过来。

见文竹不答,文德垫起脚看了看厅堂,小心翼翼的道,“六姐姐怎么来了?可是娘又发了脾气?”

文竹脸上的那淡淡的笑容渐渐被凝重取代,她轻轻叹了口气,又摸了摸文德的小脑袋,“今天没有去学堂么?二伯母病了,你要乖乖的。”

文德重重的点了头,露出与年龄并不相符的沉稳,“今儿先生有事,只上了半日的学。六姐姐不用担心,家里有哥哥嫂嫂,还有我!”

轻轻摸了摸文德被雪粒花打湿的衣衫,文竹眉头轻皱,“小厮呢?丫鬟呢?怎么你一个人跑进来了?”

文德低了头,“听说六姐姐在,我就跑过来了,丫鬟们不知道。”自从陶氏病了,似乎院子里的丫鬟们办差也不那么精心,可这话他又不能跟文竹说起。

叫了院子里的小丫鬟过来,文竹吩咐,“去五少爷院子里说一声,让丫鬟们带了干衣裳过来。”

转而又冲文德道,“进去看看二伯母,凡事顺着些,别让她生气!”文竹口不由心的劝戒,像似一个长姐。

文德一愣,他一直觉得这个六姐姐很像大姐姐,同样的温柔,同样的和蔼,而此时他却有一阵恍惚,好像眼前这个人就是大姐姐。

对那个大姐,文德没有过多的接触,只记得有一回母亲陪着二姐姐出门作客,而生病的自己在家里跟乳娘哭闹不休,是大姐姐哄着自己吃药,哄着自己睡觉。母亲回来以后,只顾着跟二姐姐说话,竟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头,便让乳娘抱自己回去。

似乎,在母亲的心中,二姐姐比自己要重要的多!

见文德有些愣神,文竹不由心中有些愧疚,只觉得自己太过自私,心中只想着陶氏的仇恨。

对着这个还不懂事的小dd,她怎么也说不出狠心的话来,但想起那个朔夜,还有段华威脸上丑陋的伤疤,她又心悸不已。

她慢慢低下头来,弯了身子,看着文德的眼睛,软语说道,“你已经长大了,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二伯母身子不好,二哥忙着学业,二嫂又要照顾一大家子的人……”这话似是嘱咐,似有一种决别,让文德心中一阵难过。

没等文竹的话说完,文德的眼角就带了泪,他猛的扑进了文竹的怀里,轻声喊出了声音,“六姐姐……呜……”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以装病、调皮来博得母亲的注意,用讨好和奉承的言语来博得母亲的欢心。

而对于二姐姐,他则会敬而远之,只有在过逝的大姐,和这个六姐姐面前,他似乎才是他自己,他不用调皮,也不用讨好,六姐姐却时不时的对他微笑,甚至在自己把文雅那个爱哭鬼逗笑了的时候,她还会投来鼓励的目光。

可是似乎,这位六姐姐,一直在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随时便会消失不见,就像大姐那般。

文竹抱着这个湿漉漉的孩子,叹了口气,她抬手揉了揉文德的小脑袋,小声劝着,“文德是男子汉,怎么还能哭鼻子?回头文雅可要回来笑话你了。”

是啊,六姐姐不过是嫁了人,不能常来看自己罢了,文德不好意思的从文竹怀中起来,使劲抹了抹眼泪,露出了一丝笑意,“八姐姐已经好久没哭过了。”

就在秦姨娘的院子里,文竹见到了八小姐文雅。

秦姨娘正在给肚子里的孩子做衣裳,而文雅坐在一旁,也拿着一个小小的绣棚,仔细的绣着什么。

见到文竹进门,文雅连忙站起身来,口中叫着,“六姐姐。”却是脸上一红,低下头去。

见秦姨娘也要站起身来,文竹连忙过去相扶,“姨娘如今是双身子,莫要多礼才是!”

秦姨娘的脸色红润,皮肤更加光滑润泽,看得出养的不错,她携了文竹的手,“如今已经三个月,再也不怕什么,便告诉了老爷,夫人虽然不悦,也拿我没办法,且文淑的事情已经让她卧病在床,更没有闲心来管我了,你且放心!”

总算苦尽甘来,想起第一次与秦姨娘这样近距离的说话,还是万姨娘在的时候,若是她的孩子还在,说不得如今已经半岁多了,可惜自己醒悟的太晚,否则这性命说不得便也救了下来,这样想着,便脱口而出,“那样就好,想着当初万姨娘,若不是我,也许……”

秦姨娘的手紧紧的握住文竹,“六小姐,凡事皆有因果,若不是她仗着肚子里有块肉,便着意去跟夫人对着干,或者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凡事皆有因果……”文竹听到这话又想起陶氏,若不是前世的她要拼命去夺安王世子的青眼,是不是也不会这样早早的丧命呢?

“哎哟!”文雅轻叫着皱了眉头,将右手的摊开,食指上绽开了一朵鲜红色的花儿。

秦姨娘见了连忙问道,“可是又扎了指头?”

文雅脸上一红,一面将的手指放到了嘴里吮着一面道,“嗯,让姨娘担心了!”

怪不得文德说起文雅已经不爱哭了,却是动不动就脸红。

她极小便失了娘亲,陶氏作为嫡母,并不怎么管,只让乳娘带,也就是秦姨娘有时间教上一教,如今已经八岁多,绣花还很笨拙,个子倒是窜得很高。

文竹的眼中不由露出几分心疼,“妹妹别着急,姐姐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这样,绣得乱七八糟的,常常被祖母骂!”

前世的自己可不是这样的,五岁拿针,七岁的时候便再没有被扎过,只是今世却不知道了,这京城恐怕除了杜氏也没人知道,拿着哄哄孩子也无妨。

“我倒没事,只是这书包沾了血却不能用了。”文雅说着又低下头去,脖子上那支金色的项圈一闪一闪的,文竹只觉得眼熟。

秦姨娘笑道,“要不要我来帮你?”

“不要,我答应文德亲自给他做的!”文雅坚定的摇摇头。

原来是给文德做的!

“文德没有书包么?”怎么说是家里最小的少爷,又是陶氏心尖尖的肉,怎么会连个上学的书包都没有?

“学堂的书都是用布包起来,只是最近京城流行这种粗布缝制的包,带着两根粗布带子,往身上一挂,他说其它人都有家里的娘亲和姐姐们给做的,上面绣上梅竹,很是雅致,可是夫人……”说起长辈的时候,文雅的声音低了下去。

秦姨娘便叹了口气,接口过来,“夫人觉得那种东西没有用,那时候,正打发人往安王府送东西,五少爷也就没敢再开口。”这事儿她是知道的,陶氏在好多人面前还骂了一顿,只说文德不上进,整日里就知道弄这些无用的事情,不如多花些心思去读书,也能让老爷高看一回。

原来文德过得也不见得比自己以往好多少,陶氏心里恐怕惦记文淑更多些吧?

而院子里的兄弟姐妹,除了文雅,似乎也不跟谁亲近。

怪不得文雅这样认真,恐怕真的把文德放到了心上,当成了一个哥哥。

这样也好,文竹只觉得愧疚少了几分,拉过那绣绷道,“既然只是这一块没有绣好,便将这一块布换下来便也是了,不会很麻烦的。”

“是么?那我要是还绣不好怎么办?”文雅的小眼睛眨呀眨的,似乎没有想明白。

“那你就先裁好布去绣,待绣好了再缝起来就是!”文竹笑着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文雅雅又低下头去,脸上一红。

午饭便在秦姨娘的院子里用的,卢春菱处理完府中的事务,便也让人将午饭送过来,摆了桌子一并用了。

文德没有过来,只说自己下午还有功课,在书房用了。

午饭之时,文竹发现秦姨娘的食欲相当的好,几乎是自己的两倍,不由叹道,“可是怀孕的人都这样能吃?”

卢春菱笑道,“我见过我大嫂怀侄儿的时候,能吃下一头牛,姨娘这真不算多!”

但见秦姨娘的身材,却依然苗条依旧,几乎看不出胖了。

“别急,等你们有了就知道了!”秦姨娘难得的开起玩笑,把文竹等人都弄了个大红脸,卢春菱不由娇嗔道“姨娘,文雅也在呢!”

不知不觉,文竹也吃了不少,竟是比卢春菱多吃了半碗,让卢春菱好一顿笑话,“难不成段家管不起咱们姑奶奶的饭,吃不饱不成?”

文竹笑着瞪了一眼过去,“不过吃嫂嫂一顿饭,这就嫌我了!”

“哪里哪里,巴不得你天天儿来吃,只怕你相公不允!”说着又跟文竹闹了起来。

饭后雪渐小了些,地上却白了一片。

又喝了一回茶,文竹便要告辞,卢春菱将人送到二门处。

“你二哥回来了呢!” 卢春菱说着便冲院门处挥了挥手。

果然,文定撩着衣角,快步进了二门,身后的小厮追着打伞,却依然有雪花将其肩头打湿,他的眉宇间略有几丝愁绪,不知是不是最近让陶氏闹腾的。

“听说六妹妹来了,我紧赶慢赶终于见着了!”见到文竹,文定的脸上绽开出一个笑脸。

“二哥哥!”文竹脸上也是笑意浓浓,看着文定远远走来,就像那一世之中,自己站在院子里盼着他过来看望一般。

只是水兰的声音打断了这温馨的画面,“小姐,东西已经装箱了,孙妈妈要叫冬桃过去,您看?”

“冬桃?”文定猛的一惊,往旁看去,果然,那穿着石青色小袄的丫鬟不是冬桃却又是谁?

她不是被自己送到城外了么?怎么会被六妹妹找回来?文定的脸上挂了不自在,心中却带了愧疚,那年送她出城的时候他说过,少则一年,多则三年,定然会为大小姐找回公道,再接她回来作证人,却没有想到,这一别就是数年,竟是再没有了消息。

天空中的雪又渐渐密集,雪片也变得大了,鹅毛一般的飘落在众人的脚下,将天地变得纯净。

空气渐冷,文定的手心却都是汗。

第二百二十二章 忘却

雪越来越大,纷纷扬扬的落下,将天地间的丑恶渐渐掩盖,只留下一层洁白。

面对文定的问话,冬桃看了一眼文竹,见文竹轻轻颌首,方低头上前冲着文定福了一礼,“二少爷!”竟再没有话说。

她早已打定了主意不开口,但二少爷又不同,当初是他将自己救走,若是不开口,实在不敬。

见冬桃神色自若,文定面色微赧,深深叹了口气,似在向冬桃说,却又似在对文竹道,“大小姐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将它忘却吧!庄家还有老爷,还有五少爷,你……你跟着六妹妹,我也放心。”

冬桃不由睁大了眼睛,她没有听明白,是说这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么?

而一旁的文竹却紧皱眉头,她是听懂了,抬头看着文定口中呼出的白气,她的心里冰冷冰冷的,仿若胸中有一块冰,堵在那里,让她不能呼吸。

他知道自己的死是被人害的,可是他却选择了息事宁人。

但文竹却不能指责他,文定的顾忌不是没有道理的。

陶氏以继室之身份,杀害嫡长女,虽是要被出妇,但却是人命一条,外面传的必然是庄家的家风不正,庄崇礼难辞其究,文淑已经出嫁,暂可不论,但文德却还小,其母如此,世人最重的便是家教,以后文德的路便会艰难万分。

作为家里的长子,他不能不考虑这些,或者庄崇礼也是这样想的!

文竹很想说出真相,文德,并不是庄家的子孙!

她张了张嘴,却哽在那里,眼前浮现出文德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这个秘密一旦说出来,就算是庄家之人不相信,也难免会被无聊之人传出去,那文德……想起刚刚扑在自己怀里哭泣的那个浑身湿透的孩子,那个听到了六姐姐来了,便不顾风雪跑来看自己的孩子,她又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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