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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吉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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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这两支签是方外签,贫僧愚钝,只有慧真大师可解。”说着智明又施了一礼,“不若将此签留下,待大师归来,解签之后给二位女施主修书一封,送至府上,不知可否?”
姐妹二人对视了一眼,却也没有别的办法。文丹想了想又道,“既是如此,便如大师所说,只是我想着将签文抄下带回去。”
“女施主请……”智明又施了一礼,有小和尚将二人带到一旁,送上笔墨,文丹静静的将文竹的签文抄写下来。
“真是字如其人,姐姐的字端装有力,果然好字!”文竹赞道,“不若让妹妹替姐姐抄写如何?”
文丹点了点头,文竹的字相较而言,要妩媚的多。二人抄毕,交换了纸张。
文竺至今还记得,文竹仔细的将这张签文收好,放入随身的香囊之中,却没有想到,文竹竟然会一直保存下来。她拿起木匣下面的这张隐隐透出墨色的纸,轻轻打开,熟悉的字迹端装而有力,显然是自己的,上面的清楚的写着“红梅初绽春已至”。
如今看来,这签文确是很准,刚到花开的年华,人就没了,红梅虽好,却开的不是季节。
那日之后没二日,庄家老太太就回了老家,过不多久,慧真大师真的修了二封书信过来,文丹这个名字此后便改为了文竺,据说这样可以改命。只是六妹妹文竹的那封信是继母陶氏经手送出,却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姐怎么了?”琉璃的声音响起,文竺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流泪了,二行清泪就这样的挂在脸上。
“没事,就是想起大堂姐了。”文竺将签文折好,放回首饰匣子,琉璃早已经过来帮着文竺将首饰放好。
“小姐莫伤心了,刚刚前院的来传话,说明早要去给老太太请安呢,您早些歇着吧?”琉璃一边说着一边招呼小丫鬟们进来。
明日是要说五夫人的事情了,不知道这次的事情如何了,但文竺其实已经有所明白,想来又是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结果吧。
这一夜文竺总是做梦,一时是一身白衣的六妹妹温柔的对自己道,“姐姐可查出真凶了?”一时又是陶氏厌恶的目光,“大小姐怎么又跑出去了?小心着了风!”因睡的浅,天色刚刚透亮便已醒了。
文竺起身,轻启窗棱,就看到窗外阴沉沉的,太阳没有露面,风比昨日大了不少。昨夜是琉璃值夜,此时琉璃已经起身,听到响声,便走了进来。
“小姐昨夜睡的可好?”看到文竺开了窗缝,忙上去拦住,“小姐仔细吹了风,这秋风一日比一日凉,昨儿个奴婢让青杏把小姐的冬衣都翻出来晒了,今日果然用的上。”
一边说着,一边让小丫鬟进来,伺候文竺梳洗。
“今日想来要有些事情,给我装扮的的庄重些。”文竺看着小丫鬟都下去,这才低低言道,琉璃应了,给文竺梳了一个双平髻,又取了一对珊瑚蜜蜡的珠花,玛瑙的耳环,即不招摇,又显得郑重。
文竺对着镜子照了半晌,“琉璃姐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赶明儿我出嫁就让琉璃姐姐来梳头。”
“小姐取笑奴婢也就是了,但这话在外头可万万不能说。”琉璃脸上飞红。
这出嫁时候梳头的必然是已婚的女子,像管事妈妈一类,所谓全福人不过是梳上几下应个景,正式的发髻是要负责梳头的媳妇子来做的,而这媳妇子八成都是要陪嫁过去的,文竺这样说,便是希望琉璃能跟着自己,但琉璃是家生子,哥哥嫂子还在这边,愿不愿意跟文竺走还难说,但文竺已经把意思放出去了,若是琉璃有意自然会接自己的话。
青杏已经在外间把早饭摆好,文竺却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并不着急起身。而琉璃也沉默了,她静静的将梳妆台上的首饰收到木匣里,然后皱了眉头,站在一旁。
文竺静静的等待着,她非常希望琉璃能够接自己的话说下去,今年的六妹妹已经十一岁,过不了几年便要出嫁,而她要在这仅有的几年里培养自己的心腹,先把六妹妹的仇给报了,然后,找个机会嫁去京城,这样,才能够接近父亲,接近陶氏,去寻找另一个真相。
第十七章 意外
琉璃的沉默让文竺心渐渐的凉了下去,她不知道是不是说的太早了,琉璃来了不过半个多月,虽然自己对下人们都很好,但自己不过是个孤女,没有父母照拂,虽有祖母在,但能不能给自己找户好人家却未必能做的了主。
仔细修了修刚刚画好的眉,文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铜镜,“好了,先用饭吧。”
文竺转身向外走去,却听不到琉璃跟上来的声音,她回头望去,琉璃仍旧皱着眉头,咬着下唇,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大理石。
“琉璃?”文竺伸手在琉璃的眼前晃了晃,琉璃这才回过神来。
“六小姐,奴婢……”琉璃顿了顿,又咬了咬嘴唇。
“你不必说了,先用饭吧。”文竺冲着琉璃微微一笑,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琉璃不是那攀龙附凤之人,不然也不会……”琉璃说着又咬了嘴唇,文竺明白,琉璃长的不差,又勤快伶俐,若是想攀富贵,又何必去老太太处,不说大老爷,就是几个少爷屋里也呆得。
“琉璃是想着,不想随便配人,若是要配,也得……也得我看的上不是。”琉璃没说完,就看文竺的嘴咧了开去,这话说起来真费劲啊,但终究是说了出来。
看着琉璃满脸飞红,文竺终是不忍,“你快点把床铺收拾一下,等会子还要跟我去春辉堂呢。”说着转身出了屋子。只留琉璃一人在屋里,只等那红云消散再出来。
“琉璃姐姐没事吧?”青杏看着文竺一人出来,有些奇怪。
“没事,刚刚不小心把耳坠子掉到了地上,她正收拾,咱们先用饭吧。”文竺说着坐了下来。青杏让小丫鬟们都退了下去,这才坐到了桌子边,琉璃也不好意思的从里间走了出来,让青杏一头的雾水。
今日的菜色很是丰富,一碟子胭脂鹅脯,一碟子红油笋丝,一碟子酱萝卜,另有点心如意糯米糕一碟,还有三鲜小馄饨一碗。
丫鬟们的早饭就没这么丰富了,除了一碗白粥并几个荠菜包子,便没了其它,文竺将鹅脯和笋丝拔了半碟子给青杏和琉璃。
三人同桌用了饭,文竺昨夜没有睡好,除了把小馄饨吃了,点心用了少许,其它都还有剩,鹅脯几乎没有动。
“小姐要多吃些才是。”青杏一边说着一边让小丫鬟们收拾了碗筷,琉璃服侍着文竺换了衣服,又取了梅花纹样的绒面披风给文竺披在身上,三人这才出了院门。
待到春辉堂,早有小丫鬟上来撩了帘子道,“六小姐总算来了。”
琉璃塞了几个铜板过去,“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说着琉璃已经帮文竺解下披风。
小丫鬟笑嘻嘻的接过铜板,又收起文竺的披风,才道,“这倒没有,只是除了五夫人,都到齐了。”
文竺心中有些奇怪,自己是卯时二刻出的门,这几步路断用不了一刻钟的功夫,平日里都是卯时三刻才过来请安,今日怎么都这么早。
定了定心神,文竺进了门,就见老太太坐在卧榻上,正一脸喜色的说着什么。
“文竺来的正好,快过来!”老太太今日戴了一条松花色的镶珠抹额,显得气色极好,她冲着文竺招了招手。
文竺笑道,“祖母,孙女儿给您请安了!”说着福了福身,又冲着在座的人福了一礼,以示见礼,这才碎步走到卧榻前,挨着庄老太太坐了下来。
“听说你也给你大堂姐抄了几册经文,真是难得!”说着用手上的帕子擦了擦眼角,“可惜她不过十五岁……”
“祖母节哀,大堂妹要知道您这样,恐怕在天上也会不安心的。”杜氏适时的开口,让庄老太太放下了帕子。
老太太转而换了喜色,又道,“昨儿个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虽说小五媳妇病了,但总归是你们相互亲近的缘故,我也就不多说了。”
“这都是我的不是,让祖母跟着操心了,娘也受连累。”杜氏低了头道,“以往在娘家常吃这薄荷糕,前几日得了些,便想法子做了,只是做的不好,便只取了给文慧尝尝。谁知道文慧偏记挂着病了的文竹,文竹更是好孩子,分了一半给文华。”
文竺一边听杜氏说着话,一边看了一眼文华,文华安安静静的,但明显眼圈发黑,定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想来,昨日的她可能受了委屈和责备吧。
再看吕氏,端端正正的坐着,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四夫人汤氏满脸带笑,听着杜氏说话,时不时的点下头。
而送糕点的文慧却不见踪影,文竺心里有些奇怪。
“……结果五婶娘偏又吃了甲鱼汤,这才出了事。”杜氏终于把事情的始末说完了,又看向庄家老太太一眼,似乎意由未尽,又继续道,“几个妹妹都是好孩子,可巧这甲鱼和薄荷不能混吃,她们却是不知的。五婶娘昨儿个觉得那甲鱼汤好,又让翠儿去厨房讨要,刘大娘便把剩下的一碗都给了她……”
大夫人吕氏终于听不下去,咳嗽了一声,杜氏惊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便收了尾,“……郎中吩咐了,说喝了药静养几日,平日里多喝些绿豆汤便是了。”
“如此她大嫂就多照顾着些你五婶娘罢了。”庄老太太发了话,杜氏应了是。
“小六子这几日身子挺好,本来今儿个想带她过来,只是看这天色不好,风又大便罢了,待改日再让他过来给老太太请安。”四夫人汤氏看屋子里人并不全,便解释道,她是想着昨儿个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今儿个就不让小六子出来了,谁知事情的始末让她大为意外,老太太很是高兴,早知如此,便真应该把小六子抱出来才是。
“无妨的,这孩子不足月出生,从小身子就不好,等天儿好了再抱出来就是了。文慧也要注意着些,怎么就着了风寒,让她这几日都不要来了,待好了再出门不迟。”庄老太太摆了摆手,又道,“前几日京中老二来信,说户部侍郎卢大人的夫人回乡过年,要路过咱们这儿,顺便给捎些东西回来,算起来也就是这几日了。老大家的,你让外面的人注意着点儿,别让人家笑话。”
“娘放心,我已经嘱咐了,一有消息,便会给您传过来。”吕氏恭恭敬敬的站起来应了,又复坐下。
文竺竖起耳朵听着,凡是有关父亲或是京中的消息她都不想放过,京城会传来什么样的消息呢?或者文淑已经定下嫁给那个世子了也未可知吧?看着门外被大风吹的凌乱的杨柳,文竺的心动了起来。
第十八章 补偿
户部侍郎卢大人,这个名字很是熟悉,文竺使劲想了又想,却仍然想不起来,想来应是父亲曾经随口提起过,只是未曾细说罢了。不管怎样,既然父亲能够让他家给捎东西过来,想来也不会是生疏之人。
“有你想着我便放心了,他大嫂多帮持着点子你娘,别让她累着。”文竺那边想着,老太太很放心的夸了吕氏。
吕氏忙谦虚道,“娘这是疼媳妇了,家里人口也不多,这点子事情媳妇还是做的来的。”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却又看向文竺,“还有一事,我想着文竺那院子离前院远了些,着人弄个小厨房吧。文竹一向身子不好,有个小厨房行事更便宜些。”
此话一出,倒让屋里众人愣住了,这府里除了老太太有小厨房以外,只有老爷们才有资格建小厨房,连大爷大奶奶都没有的,文竹不过是个小辈,如何能够单独设立厨房,这不说立了小厨房,菜肉都要多出一份,人也要多出几个来,银钱从哪里出?大夫人吕氏皱了眉头,却没有开口拒绝,倒是杜氏有些不耐的看了一眼文竹。
“这怎么好,文竹不过是个小辈……”眼看着众人都不言语,文竺忙开口阻拦,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低调才是她现在的风格,以往那个清高张扬的大小姐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不用说了,老大家的,这事情就交给你了。每月所需的银钱从我这里出,另外,文竹、文华如今也大了,这月银也该与文慧同例了。”老太太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再说,文竺也只好做罢,她感觉老太太的语气今日格外坚定,只是这小厨房是因为那碟子薄荷糕的缘故,还是因着落水一事而给自己的补偿呢?
庄老太太不知道文竺的心里已经转了几个圈,她满意的看着堂中的众人冲自己低头应是,一种优越而疲累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因为苍老而眯起的眼晴显得更小了。
三日后,文竺的小厨房便建好了,赵家表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说了这事情,竟然送了个厨娘过来,田妈妈带着章大娘来的时候,还把她的孙女儿水莲带了过来。
章大娘其实也就有四十岁,听说是死了丈夫的,无儿无女,人很健朗,但不怎么爱说话,文竹问了几句便让琉璃给章大娘安排了住处。
见过章大娘,田妈妈又让水莲给文竺磕头,水莲过了年就九岁了,长的确是水灵,眉眼细细的,小小的瓜子脸,看起来倒是个美人胚子。
文竺坐着受了水莲的磕头礼,又随手赏了对赤金垂心耳坠,算是见面礼。田妈妈连连摇头,这赤金耳坠是实心的,掂起来沉甸甸的,赏的如此贵重,田妈妈有些不敢收了。
“这丫头我见着喜欢,妈妈就别推辞了。”文竺笑着让青杏把人扶起;青杏一边上去扶水莲,一边劝着田妈妈,“妈妈也是,谁不知道我们六小姐身家贵重,只不过素来低调,不爱显摆罢了,您老要是再推辞,便是嫌着我们小姐赏的少了。”
“呀哟哟,小姐这么温柔的人儿,怎么就调教出你这么厉害的丫鬟?好,我收就是。”田妈妈冲着水莲点了点头,水莲这才将耳坠收起,又给文竺谢了恩,这才跟着田妈妈出了院子。
“青杏姑娘别送了,这小厨房刚建起来,难免有什么纰漏,有什么事儿到前院找我便是。”田妈妈在院子门口跟青杏客气了半天,才喜滋滋的带着水莲离开了。
回了院子,文竹便吩咐下去,过些日子选丫鬟,务必把水莲选过来。
“只怕田妈妈会不乐意,她这孙女是极疼的,想来不想给小姐们做丫鬟,以免以后做了陪嫁……”琉璃摇摇头,这府里的人事,她比文竺清楚的多。
“不妨事,你只管放出话去,我出嫁时,定会放两个丫鬟出去便是。”文竺说完,琉璃便明白了。
这府中的小姐们,陪嫁丫鬟有的是自小的贴身丫鬟,也有现选的,有些人家会在喜事前放出一批家生的奴仆出去,也可能帮府里的主子做事,也可能自己求生路,但有一点,却是改了良民的身份,如此一来,女子不但可以为良家或官家的正室,子孙还可以考取功名,这种事情是求也求不到的。
青杏不是家生子,不可能放出去,而琉璃到时候必定已经嫁人,自然也轮不上。因此,文竺这句话直接就说到田妈妈心里去了。
待琉璃安排好章大娘回来,文竺这才把屋门关了,又让小丫鬟芽儿在门外守了,这才说起话来。
“咱们的小厨房只做些点心和夜宵罢了,三餐还是吃大厨房的,以免让别人觉得我们奢靡。还有一条,这吃的东西千万要注意,昨儿个的事情一定不是巧合。”文竺看向窗外被风吹的凌乱的杨柳,心中微黯,小辈里,甲鱼汤只送了她一个,但薄荷糕却是文慧专程给她送来的,其中多少有些猫腻,至于文慧是有意送来,还是被人利用了便不得而知了,但今天文慧抱病却显得她心虚。
“嗯,昨儿个的事情的确蹊跷,我听说五夫人一直用的是娘家常用的大夫,竟不是府里请的。”琉璃看了看窗外,低声说道。
“啊,若是如此,小姐,要不要奴婢把那套银制的餐具找出来给您用?”青杏眼睛瞪的大大,很是惊恐的样子,“这倒是不必,想来她们也不敢做的太明,不然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文竺笑道,青杏虽然不甚稳重,却是极关心自己的。
“小姐,琉璃不知,你还不知道么?这些年你老是病殃殃的,三天二头的请郎中,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汤药几乎没有断过。”青杏小嘴一撅,似乎这些委屈都是她受的。
文竺听了略惊,那年见六妹妹时身子还算康健,怎么会病殃殃的?即是如此,这郎中还能不能用?
第十九章 卢家(上)
京城的时候,文竺的饮食都是陶氏一手包办,但自己也是有小厨房的,父亲也常请相熟的郎中过来给自己请平安脉,陶氏虽讨厌自己,却不敢在饮食上下什么功夫。
六妹妹的处境竟然比自己还不如,只是他们为何要害自己呢,文竺好似想起了什么,却一时说不出,她心中叹了口气,便道,“想来表哥不会害我,此事交给章大娘就是,青杏,你跟章大娘多亲近着些,她孤身一人,也是不易。”
青杏应了,犹豫了一下问道,“要不要托人找表少爷请个郎中给小姐看看?”
文竺摇头,“此事要从长计议,万不可打草惊蛇,惹了别人的注意。”琉璃听了也点头,这大宅里的事她见的多了。
三人正在说话,就听外面芽儿道,“崔嫂子怎么有空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声道,“小姐可在啊?是大夫人让我过来传个话。”
“小姐昨儿睡的不好,这会子刚睡下,不知崔嫂子有什么话,留下给我,待小姐醒了我再禀告就是?”
“芽儿,小姐已经起身了,让她进来吧。”青杏得了文竺的眼色,冲着门外说道。
“是,崔嫂子,您慢着点。”芽儿给撩了帘子,一个穿粗布衣裳,头上无半点装饰的媳妇子走了进来,除了耳朵上有一对黯淡的珍珠,连支银簪子都没有。
文竺心里有些奇怪,庄家也算大族,平日里院中的妈妈媳妇怎么也有几支簪子,这个媳妇子竟如此的素淡。
“崔喜家的,怎么派你来了?”琉璃对府里的人事很熟悉,张口问道,“胡大柱家的这几天受了风寒,田妈妈便让奴婢来替她传话。”崔喜家的说完便愣愣的站那儿,文竺心道,这媳妇子也太老实了,问一句答一句,不问竟不敢说,可见不是那传惯了话的。
“原是如此,大夫人可好,不知有什么事情让你来通传?”琉璃也有些好笑,明是来传消息的,不问也不敢说。
“哦,是卢家夫人已经派人送了信,明日就到了,那卢家夫人是二老爷的同僚,又是老太太极为重视的,让小姐们都收拾好了,明日要见人的,千万别失了体统才好。”说完崔喜家的又闭了嘴。
“即是如此,我们小姐知道了就是。”琉璃说完又道,“不知你家老爷子可好些了?”
“谢谢小姐和琉璃姑娘惦记,已经好多了,只是汤药钱太贵,也不知能撑多少日子。”说着崔喜家的叹了口气。
文竺诧异,青杏早拿了小块的银子递过去,算是打赏,这是给管事妈妈们的份例,让崔喜家的惊喜不已,“这,这怎么好,奴婢多谢六小姐,多谢二位姑娘。”说着跪下磕了头,这才退了下去。
“这个崔喜家的便是前院崔喜崔执事的媳妇,他们一家都老实,二个儿子都在前院当差,又极是孝顺,家里有个老头,因得了怪病,一直医治,本是个殷实人家,如今却弄的家徒四壁,连陪嫁的首饰都当了。”琉璃摇了摇头。
“奴婢看着怪可怜的,就给了一等的封赏,小姐……”青杏不好意思的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些事情不用问我,你们自己拿主意便好。”文竺笑道,青杏虽有些莽撞,却不是那不懂事的。
“不知小姐明儿个想怎么打扮?”明天的衣服要早早的准备出来才好,作为管衣物的青杏要提前做打算。
“小姐,有一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琉璃眼睛黑黑的,面无笑容,让文竺一愣,使了个眼色给青杏。
青杏冲外面道,“芽儿,让小丫鬟去大厨房问下晚饭好了没,等下好去提食盒,你在外面呆着就好,有什么事情记得通传。”
“奴婢省得!”外面传来芽儿的声音,又有小丫鬟出院子的脚步声。
琉璃见了,这才低低的道,“我听珍珠说,这卢家从京里来,除了卢夫人以外,还有卢小姐和卢少爷。”
文竺眨了眨眼睛,不知琉璃什么意思。
看文竺不明白,琉璃继续道,“这卢家小姐就不说了,人长的漂亮,也端庄知礼,倒是卢家少爷,今年十五岁,据说十三岁已是秀才,且卢家家风正,并无侍妾,是个好人家……”
“这又我有什么相干,琉璃你莫要再说,那卢家是官家,可不要乱打主意。”文竺坚定的摇了摇头。
她想起安王世子,当时自己设计抚琴以引起安王世子的注意,却不想让继母陶氏大动肝火,牵连了冬桃,自己赶去救人,这才出了事。那时的文竺清高自负,自以为以自己的才貌自然能打动他,却不知早有人垂涎世子妃的身份,且自己以丧母长女的身份能不能配得上安王世子还未可知。
自以为聪明,却害了性命,这卢家少爷比安王世子又能如何,文竺现在想的却是找个能够配得起的人,至少不被人看轻,能够疼惜自己便罢了,什么王侯富贵,有什么能有自己性命重要呢?
“好了,准备的素淡一点,不要太招摇就是。”文竺说完,想了想又道,“首饰可以戴贵重一点的,不能失了身份。”
青杏应了,琉璃又道,“小姐瞧着吧,四小姐必定着意打扮。”
文竺诧异,“这却是为何?”
琉璃正待细说,就听屋外的芽儿道,“朱嫂子来找琉璃姐姐啊?”
三人忙住了嘴,琉璃告罪道,“小姐,我那嫂子不知何事过来寻我?”琉璃家本姓朱,琉璃本名红儿,在大老爷边时便叫红儿,后来跟了老太太,老太太素喜金玉之物,这才赐了琉璃的名儿。
“你且去吧,这儿有青杏呢。”文竺又冲青杏道,“给琉璃姐姐取二钱碎银子来。”
琉璃想拒绝,却见文竺又道,“跟我还客气,你难得回一次家,朱嫂子来找你,必定有事,有点子钱揣在身上方便。”
琉璃应了是,便急急的出去了,青杏招呼小丫鬟们摆饭不提。
待到晚饭已过,琉璃才回了院子,但脸上却不好看。
“这是怎么了,不过出去半日,就这个样子,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琉璃回来的时候,文竺正在做针线,青杏一旁帮着打络子,看到琉璃的样子二人都有些惊奇,琉璃一向稳重,什么事情都不放脸上,如此这般想来是出什么事了。
只见琉璃叹了口气,咬了咬下唇,却不开口,青杏便急了,去窗口看了看,小丫鬟们都已经用晚饭去了,门口并无旁人,这才道,“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小姐虽没什么依仗,但老太太面前还是很能说上话的,有什么事情让你这般不能开口的?”
第二十章 卢家(中)
琉璃犹豫着道,“有人看上我了,我那嫂子便找我过去相看。”说完便将头扭到一边,涨红了脸。
“哦?这是好事儿啊,恭喜琉璃姐姐了。”青杏拍手道,琉璃不小了,这事倒也不稀奇。“却不知是哪个有福气的?”
“你这丫头,人家正心里烦呢,还来取笑人家,小姐你也管管!”说着琉璃撅了嘴坐到一旁的锦杌上,手上摆弄着衣角,竟有些不知所措。
“青杏!”文竺给青杏使了个眼色,青杏便住了口,文竺又冲着琉璃道,“你一向是稳重的,这件事情或早或晚总会有人提,到底是什么人,你且说与我听,好不好总归是你说了算,你不喜欢,我自然会找老太太回了他便是。”
琉璃听了叹了口气,“他人是好的,可惜不是我要找的。”
文竺与青杏对视了一眼,又道,“这话怎么说?可是你心里有人了?”
琉璃摇摇头,“我要找个老实的,他虽能干,却不是我要找的。”
青杏忍不住又急了起来,“说了半天,到底是哪一个,姐姐真要急死我了!”
“是……是大少爷院子里的双福……”琉璃吱唔了半天才说出来,倒让青杏松了口气。
“双福我见过,倒是个能干的,就是嘴巴甜了些,很得大少爷看重,说不定成了亲就升管事了。”青杏似乎有些不明白琉璃为什么不愿意,在她看来,双福是个很好的选择。
按一般主子的想法,贴身丫鬟找个机灵懂事的管事,以后能够给她做陪嫁,自然是好的,何况这个人尚未升管事,琉璃跟他定了以后再升,自然情份又是不一般,何况双福是跟着大少爷办事的,见的事面多,只是大少爷往后会不会放人却是难说了。
从琉璃的角度来看,既然人才不错,总要考虑一二再拒绝才是,但她这样烦燥,定然是不愿的,文竺并不明白,是双福这个人不合适,还是有其它的内情。
“这事儿你别着急,就跟你嫂子说,老太太刚把你赏给我,怎么也要呆上几个月再说这个事情才好。等你想明白了,再说是不是回绝他才好。”文竺笑笑,这种事情拖延是最好的办法,等到一定时候,事情自然会明朗起来。
琉璃点了头,三人又说了会子明日的事情,便早早的歇下了。
第二日的一早,文竺用了早饭,却没有早早的去给老太太请安,只是仔细的梳洗打扮了,待到卯时二刻,这才不紧不慢的去了春辉堂。
一进花厅,文竺就看到文慧已经坐在那里,粉底大红折枝花刺绣长袄,搭了一件白色百褶裙,越发显得脸色红润,头上戴了一支凤翅型的金簪子造型别致利落,又配上小巧的水钻头花。果然如琉璃说的,是刻意打扮过了的。
除了文华和五夫人、冯姨娘,俱都已经到了。老太太的卧榻上坐了个粉嫩的孩童,大约有想来便是四夫人的次子小六了,只是小六应已经五岁,看这身量却如三、四岁一般。
文竺只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恭敬的给老太太行了礼,给长辈们见礼,便在文慧下首坐下,平日里是老太太疼她,便坐到卧榻上去,如今有外客要来,自然要按规矩行事,免得让人笑话,她排行在文慧之下,文华之上,坐在文慧下首再合理不过。
文竺刚坐下,就听外面小丫鬟道,“五夫人,七小姐!”
五夫人今日打扮的依然华贵,金色镶边的浅金花卉纹样云锦对襟大毛长袄,搭了象牙色镶边长裙,只是衣服虽华丽,却被项上一只赤金福字璎珞圈压的没了气质。身后跟着的文华今日虽依然梳了双丫髻,却也衣裳鲜亮,又戴了赤金点翠的鸡心步摇,倒显得似官家侯府的贵女一般。
“五婶娘可好些了?”待五夫人沈氏随意的见了礼,大奶奶杜氏便忍不住开口,却见大夫人吕氏咳嗽了一声,便又住口。
“好多了,多谢侄媳妇惦记,我家那位郎中祖上可是御医。”说着用帕子拂了拂椅面,这才坐下。
“那倒怪不得了,看五婶娘今日气色极好,倒不像是病了的。改日也让那郎中过来给老太太请个平安脉,也让咱们看看这御医是什么样!”五夫人的话很不好听,众人虽有些不舒服,却也不好多说什么,杜氏却是忍不住开口,让大家心里为之一爽,连大夫人吕氏都看了一眼五夫人那涨红的脸。只有老太太却好像有些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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