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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冤家-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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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他在这里干什么?”
雷振远听了丫头的话,心中不悦,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最容易出事,万一弄出些伤风败俗的事,跟凌爷不好交代。雷振远向透出灯光的房门望去,恨不能把李靖宇揪出来,才可以放心。
既然李靖宇在里面跟凌姑说话,如月就不打算进去打扰两人,低声问丫头凌姑的病情。
李靖宇在屋里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出来看到如月和雷振远,冲里面说:“凌小姐,老爷和夫人来看望你了。”
凌姑听了,强撑虚弱的身体出来,差点儿摔倒,李靖宇手快,伸手搀扶。
雷振远看李靖宇搀扶凌姑,心中更是复杂:凌姑找到心上人,本来是好事,可这李靖宇出身卑微,只怕凌爷不肯接受这个女婿。为预防以后难做人,还是趁早透点风给凌爷,以免他措手不及。
凌姑坐回床边,疲软地靠在床栏上。如月、雷振远坐在椅子上,李靖宇站立在一旁。
如月打量凌姑,她的气色比白天好多了,关心地询问:“凌姑,你感觉到怎样?”
凌姑露出疲倦的笑:“夫人,我好多了,现在只是觉得困倦不已。今天才回到时,头昏眼花的,额头揪痛难受。”
雷振远不懂得说什么才合适,研究的目光在凌姑和李靖宇身上来回移动,搜寻写给凌爷的措辞。
如月愧疚,轻轻安慰凌姑一番。
雷振远观察到凌姑的病态,心中不安,责怪如月:“夫人,都是你干的好事,府上人手多的是,你偏偏派凌姑去做这苦差事。凌爷要是得知,你把他的宝贝女儿折腾到生病,肯定要骂我的。”
“没关系的,雷老爷,夫人,是我自愿去的。你们要打听的消息,我和靖宇都打听清楚了。”凌姑望向站立的李靖宇,明眸上流露出缕缕的柔情。
咳,当众眉目传情。
如月看在眼中,是乐得心中冒泡。
雷振远看出凌姑跟李靖宇间的交集,心中总感觉到不自在,摆手说:“这事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反正还有两天的时间,不急。凌姑,夜深了,你该休息了,我们要走了。”
如月、雷振远和李靖宇一起离开凌姑的房间,两个丫头进去服侍。
走出秀春院,如月、雷振远跟李靖宇分开,走向不同的方向。
李靖宇站立在黑暗中,远远地观看如月紧靠在雷振远身体上,雷振远伸手揽住夫人的肩膀,两个人相依偎着慢慢向前走,一股苦涩之情涌上心头:如月跟雷振远,已经融为一个整体,难分彼此;自己在如月的生活中,是个多余的人。
“雪儿,你我今生注定无缘。我是独子,不能老让父母为我的婚事担忧,唯有接纳他人了。”李靖宇独自喃喃,泪水竟不知何时滴落。
在回玉馨院的路上,紧靠雷振远的如月,有种诡计得逞的得意:“振远,你注意到没有?刚才凌姑情意绵绵地看李靖宇,他们迟早会走在一起的。”
“你极力掇合他们,别以为我不知道。”雷振远闷闷不乐地,“凌爷是不会同意的,堂堂凌家堡的小姐,不能嫁给一个家奴出身的人。”
如月生气地推搡雷振远,却不能撼动分毫:“家奴出身怎么了?李靖宇长得一表人才,武功高强,将来定会前途无量。英雄不问出身地,你懂不懂?”
雷振远听夫人训斥自己,要笑又笑不出来,要生气也气不起,提高了声音:“你跟我生气干嘛?又不是我不准凌姑嫁给李靖宇。这话,你应该跟凌爷去说。”
凌姑很快恢复了健康。
李靖宇和凌姑打听到的消息,比如月想像中的,还要差。那个李掌柜经营的店铺,生意惨淡,地震后每天的营业额不足十匹布。李掌柜几次赊去的布匹,堆放在库房中,几天前才以低于进价的价格把布匹卖给一个远来的客商。这个位于小城中的布店,没有其他的分店,根本承受不了十万匹布。
听完李靖宇和凌姑的讲述,如月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李掌柜,既然要给我下套。我饶不了他。”
雷振远这个老江湖,并不只想要处罚李掌柜:“夫人,你再往深处想想:这李掌柜惨淡经营布店十几年,这场地震就让他想到下套诈取别人的银子?依我看,他没有这种头脑,是受人指使的。你不能只教训李掌柜,更要揪出背后的指使人。”
“老爷说得对,夫人,我们要从长计议。”李靖宇和凌姑,十分赞同雷振远的话。
如月经这一提醒,也想到了,点头说:“咱们得好好商量,给他们来个引蛇出洞,用李掌柜诱出背后的指使者。”
跟那个李掌柜相约的时间到了。
在鸿运布庄如月专用的小厅里,如月蒙上面纱端坐在椅子上,背后站立的凌姑同样蒙上面纱。两个人静静等候。
鸿运布庄的掌柜领李掌柜进来,给李掌柜倒上香茶后,就站立在如月的身旁。
如月静静地坐着,透过面纱观察面不改色的李掌柜,恨恨地想:想从我这里诈取银子?我要你好看!
李掌柜喝了两口茶,感觉到对面的三个人盯住自己看,太过安静的屋子让人压抑。李掌柜清了清嗓子:“请问东家,我要的一万匹布,都准备好了?我要提货了。”
如月盯住李掌柜,别有用意地问:“李掌柜,你真的要从我这里赊走一万匹布?”
“当然,我们十天前就协商过的。”李掌柜竭力保持镇定,做贼心虚的他,从如月的问话中,感觉到危险在逼近。
如月探身望李掌柜,透过面纱的目光,射出逼人的光:“李掌柜,你确信,你有本领从这里赊走一万匹布?请你慎重考虑。”
李掌柜惴惴不安,以退为进地逼问:“怎么,清州城最大的布庄,没有办法提供一万匹布的货?”
鸿运布庄的掌柜看不过,瞪眼要喝斥这李掌柜,让如月摆手止住了。
“李掌柜,我鸿运布庄身为清州城最大的布庄,不要说一万匹布,就是五万匹布都可以提供。”如月自豪地说完,陡地改用凝重的口吻说:“我担心的是,你一个小布店,一年的销售量不过区区几千匹布,你要一万匹布干什么?你喜欢做亏本生意,可以每匹布低于进价二两银子的价格卖给别人,我担心这一万匹布的货款,能否收回来。”
李掌柜听如月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悚然一惊,猛地站立起来,在三个人目光的逼视下,又讪讪地坐下,声音发抖地狡辩:“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心里明白的。”如月提高了说话声,厉声问:“你赊去这一万匹布,是打算让它腐烂在库房里,还是再用低于进价卖给别人?这一万匹布的货款,你根本就无力归还,也不打算归还,对不对?”
“蠢货!行骗居然骗到鸿运布庄上,你活得不耐烦了。”鸿运布庄的掌柜狠狠地叫骂。
“这,这……”李掌柜支吾其词,额头上冷汗直冒,在三人的逼视中,冷不丁向门外窜去。
“你逃得了吗?”如月冷笑,看李掌柜被人从外面踹回小厅里。
李靖宇带两个手拿棍棒的伙计,从外面走进来,刚才他们三人在外面守候,看到李掌柜窜出,李靖宇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脚。
“这布我不要了,请各位高抬贵手,放了小人。小人也是穷得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李掌柜跪下,向小厅里的人叩头求饶。
“要我饶了你,也可以。你说,是谁指使你干的?说出来,我就放了你。”如月用手指李掌柜,厉声喝令。
“快说出来。否则饶不了你。”李靖宇、凌姑和鸿运布庄的掌柜一齐喝令。
李掌柜犹豫地望向两个伙计手中的棍棒,脸部痛苦地抽搐:“是小人自己干的,没有人指使。”
如月一挥手,两个伙计上前给李掌柜一顿棍棒,打得李掌柜鬼哭狼嚎、体无完肤。
“快说!是谁指使你到鸿运布庄行骗的?”如月怒不可遏,“再不说出来,我马上让你见阎王。”
李掌柜吓得浑身发抖,面如土色,咬牙说:“真的没有人指使小人,都是小人自己的馊主意。”
又一顿棍棒,李掌柜给打得遍体鳞伤,仍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主意。
如月、李靖宇和凌姑等人交换疑惑的眼神,难道事先的推测失误?还是这李掌柜太狡猾,死不招供?
不管他,反正还有另外一招等候着他。
如月等人声色俱厉地教训了李掌柜一番,把他从后门扔到大街上,看李掌柜连滚带爬地离开。
三天之后,答案出来了。
傍晚,雷振远阴郁着脸,从外面回家,告诉如月说:“今天下午,盯梢李掌柜的人终于看到,李掌柜鬼鬼祟祟地离开客店,去茶楼面见一个人。那个人狠狠地打了李掌柜几耳光,即刻找来马车送李掌柜出城。”
“振远,那个人是谁?”如月的心狂跳不止。
“仇洪良!”这三个字,让雷振远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真没有想到,我的这位兄长居然有这种能耐!我得时时叫人盯住他,看他还有什么能耐。”雷振远两眼闪出寒光。
如月听了,是喜忧参半:雷振远感觉到来自仇洪良的威胁,是好事。仇洪良城俯太深,不能预知他以后要对雷府下什么黑手,实在叫人担忧。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89。印出来的孩子
盛夏已过,金秋到来。
习习秋风中,凌爷来到清州城,先到雷威镖局,后又与雷振远一同来到雷府。如月和凌姑知道凌爷来了,一起从后院到侧厅与凌爷见面。
“谢夫人,凌某又来打扰你了。”凌爷见到如月进来,就笑呵呵地打招呼。凌爷打量如月,上次见面时如月身怀六甲、大腹便便,现在恢复了纤细的腰身,比两年前更显年轻美丽。
如月知道雷振远跟凌爷交情非同一般,热情洋溢地招呼:“凌爷,你又在说笑了。你要是想念女儿,随时欢迎你光临寒舍。”
凌姑越过如月,跑到凌爷跟前,打量父亲,看到父亲肩膀上有少许的尘土,用手掸去,继而给凌爷揉肩头。
凌爷心中舒坦,乐呵呵地望雷振远,得意地说:“雷老弟,还是养女儿好。儿子长大了,跟他多说几句话,他就嫌心烦。还是女儿跟父母贴心。”
雷振远不甘示弱,笑着说:“我也有个女儿,就是年纪太小。”
凌爷想到了什么,向厅外张望,又看向雷振远笑:“雷老弟,听说上次我离开后,府上一下子添了两个小老虎。你的那些小老虎都到哪里去了?快领出来给我瞧瞧。”
听到凌爷要看孩子,如月觉得有趣,别人到雷府首先要看的,是当今皇上亲笔题写的匾额,唯独凌爷第一个要看孩子。如月回头看晴儿,吩咐她:“你回玉馨院中,叫照料孩子的人,带三个孩子出来。”
晴儿答应离去。不久,厅外就传来了孩子们的吵闹声。
小鹏轩第一个跑进来,目不斜视地跑到雷振远跟前,拉住雷振远就要喝父亲手中的茶水。雷振远不让小鹏轩喝茶,叫跟随进来的小青,另外倒白开水给小鹏轩。秋儿和锦儿跑进来一半,发现厅里有陌生人,转身要离开,让小婷和小凤牵到如月身边。
凌爷笑呵呵地向三个孩子招手:“快过来,凌伯伯这有好东西送给你们。”
正喝水的小鹏轩马上放开杯子,跑到凌爷跟前,眨眼问:“伯伯,好东西在哪里?”秋儿和锦儿躲藏在如月身边,不敢到凌爷跟前。
如月一手牵了秋儿,一手牵了锦儿,领他们到凌爷跟前,教他们向客人问好。
凌爷看到三个胖乎乎的孩子,乐得眉开眼笑,从包袱里掏出三个小木偶,用手拉扯细小的绳子,让小木偶的脑袋转动,yin*三个孩子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是雷鹏轩。”小鹏轩响亮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很快就拿到一个小木偶,兴奋地拉扯绳子,看小木偶的脑袋转来转去。
秋儿和锦儿跟母亲学舌,结结巴巴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也得到了个可爱的小木偶,站立在一边玩弄。
凌爷把小鹏轩和锦儿拉到跟前,仔细打量这两个壮实的孩子,啧啧称赞:“雷老弟,这两个孩子长得真像你。这两个小老虎,竟是从你那里用模子印出来的。”
厅里的人,都被凌爷的话逗乐了。
雷振远对凌爷的话,分外感兴趣,走过来观看自己的两个孩子:“凌爷,你说这两个孩子都像我?我怎么看不出来?”
“不像?你自个看看。”凌爷更来劲,上下端详小鹏轩和锦儿,“这圆圆的脸庞,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就差嘴边没有长出胡子来。”
厅里的人,再一次让凌爷的话逗得笑起来了。
“父亲,你太夸张了,二少爷和三少爷才有多大,哪里就会长胡子了。”凌姑笑得伏在凌爷肩膀上。
如月止住笑,向凌爷说:“凌爷,你真会开玩笑。这两个孩子的确长得像他们的父亲。”
“锦儿长得像我?”雷振远喃喃自语,将锦儿拉到跟前,将眼前这张胖乎乎的小脸看了又看:白嫩嫩的皮肤,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雷振远一会觉得锦儿像自己,一会又觉得不像。
雷振远很在意锦儿到底像不像自己,他的心中有不为人知的痛: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秋儿和锦儿是否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以夫人对自己的柔情,雷振远认为这对孩子是自己的。可是,周神医为什么将秋儿当心肝宝贝疼爱?要是秋儿是周志海的,这锦儿没有理由长得像自己。
凌爷又把秋儿拉到身边,看了几下就摇头:“这个就不像父亲了。”
“秋儿要是长得像她父亲,就糟糕了。”如月又笑起来。
凌姑看到父亲不解,笑着说:“这个是雷小姐,她要是长得像雷老爷,将来长大了,岂不是很难看?”
凌爷明白过来,望在厅里打闹的三个孩子,感慨地说:“家中有孩子真热闹,不像我们凌家堡,一年到头冷清清的。”
如月看到雷振远只是沉默不语地观看锦儿,心中纳闷儿,她担心冷落了凌爷,接过话茬儿说:“凌爷,你要孩子也容易,让凌少爷马上完婚,不出几年,就有一群孩子吵到你晕头转向。”
“完婚这种事,早着呢,八字还没有一撇。”凌爷感叹,夫人早早过世,自己不善于为子女张罗婚事,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成家,女儿订亲后又黄了。
凌姑安慰父亲:“父亲,我们的事,不用你担忧的,我们自个处理就可以了。”
“你的事,**心得还少吗?”凌爷又一次叹气,他想到雷振远在信中提到的事,有心要问女儿,当着这众人的面,不好出口,只得暂且忍耐。
雷振远对身边的事,充耳不闻,他仍沉浸于自己的思索中:“锦儿这孩子,长得真的像我吗?”
当晚,雷府设宴款待凌爷,雷振远和凌爷推杯把盏,喝得尽欢而散。
宴会后,凌爷到凌姑的房间,父女俩交谈了一会儿,就争吵起来,以凌爷怒气冲冲离开告终。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凌姑没有出现。凌爷愤懑地告诉如月和雷振远,凌姑坚持要嫁给李靖宇这个出身低贱的护院,让凌爷难以接受。
早餐过后,如月和雷振远陪同凌爷到处走走,信步走到了雷府的后花园。
雷府后花园的凉亭中,凌姑紧靠在李靖宇的身上,告诉昨天夜晚父亲找自己谈话的事。说到被父亲责骂,凌姑是泪水涟涟,伏在李靖宇肩膀上哭泣。李靖宇惊慌失措,低声安慰凌姑。
如月和雷振远、凌爷走入后花园,远远看到凌姑伏在李靖宇肩膀上,李靖宇侧身给凌姑拭泪。如月就有窥视别人隐私的罪恶感,掉头要离开,可是两个大男人站立在原地不动。
雷振远若无其事地站立,观看身边的花草。雷总镖头这样专注地观看花草,这可是今生第一次。
凌爷生气,瞪眼看凉亭里的两个人,女儿当众跟一个家奴出身的男子卿卿我我,让凌爷有给人当众扇了一耳光般难受。
“凌爷,你听我说……”如月搜索枯肠,寻找合适的话语,试图让怒目圆睁的凌爷息怒。
雷振远伸手将走到凌爷跟前的如月,拉到自己的身边,不让如月插手此事,并在如月耳边低低地说:“月儿,这是凌爷的家事。”
如月担心地望向凌爷,看到一道寒光向李靖宇射出,急得叫喊:“靖宇哥,小心!”
李靖宇闻声望来,发现有情况,拉住凌姑敏捷地躲开暗器。李靖宇身未站稳,凌爷已经扑入凉亭,拳脚又快又狠,向李靖宇身上招呼。李靖宇竭力避开,对凌爷的进攻招架不住,被凌爷一脚踢出凉亭外,倒在地下。
“靖宇,你怎样了?”凌姑不顾父亲怒目而视,跳出凉亭,扶起李靖宇。
“靖宇哥,你不要紧吧?”如月甩开雷振远,奔过去看李靖宇的伤势。
李靖宇吐了两口鲜血,脸色苍白,勉强笑说:“我没事,凌爷手上留情,我只是受点轻伤。”李靖宇努力调整气息,让自己身体恢复。
爱自己的人,自己爱的人,都在意自己,知足了。李靖宇的心中,竟是一阵的满足。
如月看到李靖宇脸色苍白,嘴角粘有血渍,心疼不已,瞪眼看凌爷:“凌爷,你有必要把靖宇哥打成重伤吗?”
凌姑更是心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恨恨地瞪凌爷:“父亲,谁不知道你会这三脚猫的功夫。何必在我们面前卖弄!”
如月和凌姑搀扶李靖宇,怒气冲冲地离开,将雷振远和凌爷抛在后花园中。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凌爷莫名其妙地看雷振远,“谢夫人为什么要恨我?那李靖宇不过是你府上一个小小的护院。”
雷振远有些幸灾乐祸:“凌爷,在我夫人心中,李靖宇就是她的亲哥哥。你打了她的亲哥哥,她当然恨你了。”
“亲哥哥?”凌爷惊诧不已:“喂,那李靖宇原来不过是你府上的一个家奴。”
“咳,实际上就是这样。”雷振远无可奈何地摊手。
经过几年的暗中观察,雷振远发现,夫人把李靖宇当成亲哥哥,对自己不会构成任何威胁。雷振远不会在意如月把李靖宇当成亲哥哥。
凌爷痛苦地思考了一整天,不得不作出让步:把李靖宇招为上门女婿。谁知李靖宇听了,一口回绝。
凌爷气得大骂:“你原来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小家奴,能够攀上我们凌家堡,是一步登天了。”
“我不需要一步登天,我只要一个心爱的女子相伴一生就行了。”李靖宇不卑不亢地回答。
又过了两天,凌爷无奈,再次让步,要出银子买下一座宅院作为凌姑的嫁妆,送给李靖宇一家人居住。李靖宇又回绝了。
凌爷气得差点儿要晕厥:“你娶我凌家堡的大小姐,是要她跟你给人做苦差呢,还是准备带她浪迹天涯?”
李靖宇理直气壮:“我的妻子,当然是我到哪里,她跟随到哪里。我会尽自己的努力,让她过上幸福生活。”
“父亲,我爱靖宇。只要他能够真心待我,过怎样的生活我都无所谓。”凌姑迅速回应。
李靖宇感动地望向凌姑,心中涌起阵阵涟漪。
凌爷气极,半刻钟后,离开了雷府,发誓永远不再过问女儿的事。
第二卷:斗争如火如荼 090。知府大人乐了
秋意更浓。
九月十六这天,知府大人派人到雷府,请如月全家到府衙吃晚饭。雷振远、雷磊轩父子从外面回来后,一家人就动身到府衙去了。
知府大人和二姑奶奶笑呵呵地迎接如月一家人,往客厅里让,跟如月和雷振远闲聊。雷磊轩跟随他的表兄到书房去了,小鹏轩、秋儿和锦儿三个小家伙,在客厅里这边瞅瞅,那边碰碰,好奇地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
知府大人对这种等候表示歉意:“咱们略等一等,我今天晚上还另外请了一位客人。今天晚上的宴席,不能没有他,我派人拿了我的名贴去请,他答应准时赴宴。”
“是谁?”雷振远不悦,他没有等人的习惯。再说了,要清州城堂堂的雷总镖头恭候大架,那人架子不小嘛。
知府大人笑眯眯地,冲雷振远乐,故作神秘地说:“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如月看向二姑奶奶,她摆出耐性十足的样子,微笑着等候。如月不由得暗自猜测,能让知府大人夫妇这样郑重其事地宴请的客人,在这清州城中,还会有谁呢?据如月所知,知府大人在清州城中来往密切的只有雷府,其他都是泛泛之交。
客厅里的人正谈话,有丫头从外面领进一个青年男子,此人身材挺拔,身着白色长袍,举止优雅。
“周叔叔——”小鹏轩眼尖,首先反应过来,向走进来的人奔去。
秋儿和锦儿争先恐后地,向才走进来的周志海跑去。
原来在客厅里的人,停止了谈话,静看三个孩子截住周志海,争着向周志海争宠。
如月看到周志海愉快地掏口袋,送给三个孩子们新鲜的小玩艺,引来了孩子们的欢呼。如月不知道,这周志海是事先知道孩子们在这里,早有准备,还是身上备有小玩艺,时时准备应付自己的孩子。
周志海抱孩子有个特点,就是最后一个抱起的孩子,总是秋儿。这种做法,看似把秋儿给轻视了,细心的人会发现,周志海抱小鹏轩和锦儿,只是匆匆应付,抱起秋儿时,以额头抵住秋儿的小脑袋,专注地望手中的小女孩,跟她亲昵地说话。
咳,反正每次看到周志海抱秋儿,都让雷振远看得心中憋气。
知府大人走过去,向跟秋儿亲昵的周志海打趣:“周公子,你要是喜欢这孩子,不如认作女儿?”
周志海听了这话,竟是心中一动,向如月望去,如月微笑着望过来,并无异议;再向雷振远看去,这位雷总镖头拉长了脸,就知道此事行不通。周志海放下秋儿,淡淡地笑:“大人,你说笑了。”
知府大人和二姑奶奶引客人来到餐厅,大家在餐桌旁落座,丫头们鱼贯而入,将各种菜肴摆满桌子。三个小家伙坐在低矮的桌子上,在家中被如月限制坐在餐桌上惯了,他们都老实地坐在餐桌上吃饭,并不过来烦人。
知府大人叫丫头给在座的每个人倒满一杯酒,然后分别冲雷振远、周志海和如月作揖,恭敬地说:“喝酒之前,我先在此谢谢雷老弟,谢谢周公子,谢谢弟妹,谢谢你们在地震后给予我的大力支持,让我顺利渡过难关。”
如月、雷振远和周志海这时才明白,知府大人郑重其事地宴请大家,原来是为了感谢大家曾经给予的帮助。
知府大人不等大家说话,又举杯笑呵呵地冲餐桌上的人说:“来,大家干杯!我先干为敬了。”知府大人一口气喝干了满满一杯的酒,向大家出示空的杯子。
雷振远和周志海豪爽地喝干了酒。雷磊轩和他的表兄勉强把酒喝掉了,都涨红了脸。
如月为难地看杯中酒,在众人的注目中,轻轻呷了一小口,酒才流入咽喉,一股呛人的气味直冲脑袋,如月咳嗽不停。
雷振远为夫人拍打背部顺气,让无数人吓破魂魄的铁掌,轻轻落在夫人背上,是这样的温柔。
“夫人,我替你喝了这酒。”雷振远端过如月跟前的酒杯,将剩下的酒统统倒入嘴里,轻轻地咂嘴,可能是喝夫人喝剩的酒,特别有滋味。
周志海觉得雷振远的举动有些刺眼,心中不自在。周志海向如月望去,她被酒呛得两颊脂红,改喝酒为喝汤,对雷振远的举动,觉得是这样的理所当然。
餐桌上的人喝酒,最狼狈的要数二姑奶奶,她犹豫着喝了一小口酒,就捂住嘴巴向外面冲出去,紧接着外面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知府大人就觉得扫兴,不高兴地望门外,埋怨说:“喝一点点酒,至于折腾成这样。”
如月听到外面的呕吐声不停,不禁为二姑奶奶担心,站起来说:“我去看二姑奶奶。”
“弟妹不必去看她,她不过是两天前吃东西太多,吃坏了肚子。你别出去,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知府大人摆手,阻止如月离开餐桌,他笑得两眼变成了月牙,话语中掩饰不住得意:“我要升官了!今天刚接到朝庭传来的公文,朝庭调我回礼部任职,只等新知府来到,我就动身去京城。”
“姑老爷,你升官了?!”如月意外极了。曾经,知府大人为了保住乌纱而庆幸,现在又升官了,难怪刚才见到他时,就发现他一直笑个不停。
雷振远愣了片刻,随即笑了:“我说呢,难怪有心情请我喝酒,原来是升官了。是趁早请我喝酒,你到京城后,我们就难得有机会在一起喝酒了。”
“有的是机会,我们是亲戚,以后还会碰面的。你要是到京城来,一定要去找我。周公子,有机会去京城的话,不要忘记找我。”知府大人是边说边笑,整个人容光焕发。
周志海淡淡地笑,跟知府大人应酬。
二姑奶奶气无力地进来,叫丫头拿来一个腌制的酸柠檬,含在嘴里,强打精神招呼客人。丫头们添菜,在二姑奶奶跟前摆放一碟炸鲤鱼,二姑奶奶闻到鱼腥味,胃中一阵翻滚,又捂住嘴巴冲出外面。再进来时,二姑奶奶更没了精神。
“真是活见鬼。我今天请客,你老是吐个没完没了,不是成心坍我的台吗?你实在是难受,就回去休息好了。”知府大人皱眉,夫人这样做,会让客人倒胃口的。
如月观察二姑奶奶,她脸色苍白,整个似乎没有一点力气。如月关切地说:“姑奶奶你脸色很差。不如趁周公子在此,让他给确诊一下,到底是什么毛病,索性开药方吃了,身体才恢复健康。”
周志海到旁边的桌子上,给二姑奶奶把过脉,笑吟吟地回到餐桌上,冲知府大人笑说:“大人,今天你可是双喜临门:贵夫人有喜了。”
餐桌上的人,都呆头呆脑地看周志海,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理解周志海的意思。
“我夫人有喜了?怎么会?”知府大人最先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问周志海。
二姑奶奶在生下儿子后,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曾有的两个妾室都没有怀孕,知府大人甚至于怀疑是自己失去了那种能力。
“二姑奶奶有喜了?!”如月怀疑地望步入中年的二姑奶奶。这二姑奶奶自生下儿子后,十几年来没有怀上,快要娶媳妇做婆婆的时候了,又怀上了。
二姑奶奶抚摸肚子,同样不相信:“我有了?”
周志海看到没有一个人相信自己的话,就感觉到神医的威信受到了挑战,他扬脸问:“你们怀疑,我连诊断女人怀孕的本领都没有?”
“信,信。我绝对相信周公子的医术,我是不敢相信夫人怀孕了。”知府大人笑得合不拢嘴,凑近二姑奶奶问:“夫人,你现在感觉到怎样?要是不舒服,不必勉强在这里。”
知府大人身上那股呛人的酒气,扑面而来,让二姑奶奶捂着嘴巴又往外冲。知府大人心神不定地听外面传来的呕吐声,笑逐颜开地对餐桌上的人说:“我出去看看,很快回来。”
知府大人出去后,很久没有进来,外面的呕吐声也消失了。
雷磊轩和他的表兄吃饱了,向餐桌上的三个长辈告退。在低矮的桌子上吃饭的三个小家伙也都吃饱了,由丫头们领去玩耍。
一时间,餐厅里只有如月、雷振远、周志海和几个服侍的丫头。
周志海慢悠悠地喝酒,他思忖一会儿,开口告诉如月和雷振远:“雷老爷,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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